第375章，雪个远凡胎，何园难寻
沈瑜发现这次的书画辩伪任务，至少还需要完成三幅作品的判定，就看向了另外两张**鉴定的画。
那是两张水墨的古画，看风格很像八大山人的作品。
徐老师走过来对他说道："老吴他们已经鉴定过八大山人的作品，轮到咱们了。还是按刚才的那样，如果有问题可以问我。"
他戴上口罩，开始近距离观察一张尺幅较大的立轴。
沈瑜习惯性的用地图测试。结果，这两幅八大山人的话，都是假的，也就是说这次被拿来鉴定的四幅作品，全部是伪作。
有了这个前提，他没着急去看细节，而是站在距离鉴定桌半米的位置，观察一张八大山人的立轴。
之前负责鉴定的老师已经量过了尺寸：105×39cm。画心描绘着苍松与一对梅花鹿，其表现手法很像八大山人的笔墨。落款：八大山人写。钤印：在芙山房、遥属，何园。
由于这幅画没有经过买卖，游戏没有给出详细的信息，他只能用现有的知识判断。
徐老师看到了一些问题，发觉沈瑜没有近距离观察，正想招呼他仔细看，一回头，却看到，沈瑜正向一张纸上快速记录着什么，隐约看到了题识，用印几个字。他略作思索就没多说什么。
沈瑜记录了立轴上落款和用印的错误，以及笔墨上的问题。又去看另一张八大山人的小幅作品。画上描绘着一块湖石，石后伸出一支竹枝，竹枝上栖息着一只灵雀。
作品尺幅不大，造型颇有趣味，模仿的是八大山人晚年的画风。
沈瑜把这幅假画的问题记录下来，就算是看过了所有要鉴定的绘画，手头无事，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完成任务固然是现在的目标，但如果能看到名家的传世佳作，更一件欣喜的事儿。可惜，这次鉴定中，看过作品都是假画，由此可知，艺术市场中这类仿品的数量之多。他对以后想要收藏一些书画的想法打了个问号。现在市场上，真的能买到那些名家的佳作吗？
徐老师看他许久没有反应，也没有催促，自顾自的写着鉴定意见
等他把两幅画鉴定完毕，先与同组们的鉴定师商议了一会儿，然后对沈瑜问道："你好像没什么反应，不喜欢这两幅画？"
沈瑜说："没能看到真迹，觉得有些扫兴，"
徐老师说："太正常了。假画的数量是真迹的几倍，甚至更多。鉴定意见已经上交，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你觉得这两幅画的仿制水平如何？
沈瑜说："仿的非常好。小幅作品的纸墨等材料没问题。立轴的纸张经过了做旧，虽然痕迹不明显，但能够看出去不自然的地方。我不知道这种做旧办法是如何做成的？但是，纸面带着些许少量的霉斑，多半经过了反复的揭表后，做出来的旧气。
这张画苍松与梅花鹿的造型肆意夸张变化，造假者想表现出八大山人绘画的狂放不羁，只是一位变化，缺少凝重。
小幅的作品更具迷惑性。作假的人只写名款，不署年款，只是，用印有错误。笔墨也达不到八大山人的凝重、冷峻的特点。"
此时，几个鉴定师都完成了工作，开始各自聚堆聊天，等着工作组的通知。
徐老师对沈瑜说："你判断的很准确。你鉴定书画，喜欢从绘画者的角度方面去判断，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画家创作和作假者做假画的心态不同。制作出来的画，无论采用多么好的技巧，模仿终究是模仿，其笔墨衔接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露。我想，你以后可以在这方面多研究。"
沈瑜问道："徐老师，今天您只听我说，你要指点迷津，怎么鉴定八大山人的画？"
徐老师说："你的眼力不错，但是咱们用的办法不同，我说的办法，只是我的经验，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你是学绘画的，我想问问你。绘画史上通常把八大山人一生的创作轨迹分成几个阶段，你能说说吗？"
沈瑜说道："明朝灭亡的1**4年以前到顺治十六年（1659年）。这个时期八大山人曾是明皇室王孙，直到清顺治中期，不可能有八大的作品流传下来。
第二时期，从康熙元年1662年至康熙十年1671年，这是八大皈依佛门后安于修禅的时期。其时，八大绘画以徐渭、陈淳为师，创作了一些精品，绘画的内容以蔬果、竹石、灵芝、石榴、芭蕉等为主，没有人们熟悉的动物（如鹿、鹤），鱼石、禽鸟类的内容。"
徐老师见他说道这里略做停顿，就补充道："这个时期，山水画没有出现，如果发现此阶段以动物，鱼、鸟为题材的作品或山水作品，要格外留神。"
沈瑜谢过徐老师的指点，继续说道："从康熙十一年（1672年）至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此10年是八大山人思想起伏颠荡的阶段，同时也是八大画风从继承到创新的阶段，此阶段绘画内容转入写实，鱼鸟、动物、古梅等进入题材范围，形象从细致转向夸张。
接下来，从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至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此阶段出现了大幅花鸟、动物的作品，这在以前是看不到的，署款也抛弃了僧人法号，不再使用"传綮"、"刃庵"等名号，而以"驴"、"驴屋"、"驴屋驴"、"个山驴"等自谑的名字为主。
最后是自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至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这个时期是八大晚年期。由于此阶段在署名上只落"八大山人"款，出现了大量以"石"为主景的作品，如"鸟石"、"鱼石"、"猫石"等，此时期的作品一律体现了凝重、冷峻、朗润、含蓄、静谧的特征。那些肆意变形的作品大部分是伪品。"
他有了游戏的帮助，又看过相关书籍资料，所以，对于现有的研究资料非常熟悉。
徐老师见他说完，就提醒道："有一点你要注意。八大山人的晚期作品，凡出现在画的中部有一块上大下小的巨石，石上栖各种禽鸟、动物的作品，落款如不是"八大山人"，而是"驴"、"雪个"、"个山"等的，可以断定不是真迹。"
沈瑜说道："谢谢您的指点。"
徐老师说道："你学的很好。说的内容，虽然有前人总结的知识，但是能听出来，你也有自己理解的地方。
我也说说自己的经验，可以供你参考。"
第376章，书画鉴定，保密，老江湖
会议厅内，此次专项工作组的几位负责人，正在轮流督促工作人员整理不断汇总过来的鉴定意见。
陈小华抽空对张鞠几人说道："第二批鉴定意见汇总后，咱们就要形成初步结论..."
这时，一位工作人员匆匆进入会议厅，来到陈小华旁边对他耳语几句。
陈小华点头："我知道了。"
他又对张鞠几人说道："外面来了几位媒体工作者。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等一会儿，要再次强调纪律。"
另一位副组长说道："现在大伙儿都在忙，很难同时召集起来。咱们可以分组强调纪律。"几个负责人都同意这个做法。
此时，徐老师正在对沈瑜传授经验。
"咱们今天看过两个大画家的作品。我先说说这些年看过八大山人的假画。最常见的是添款冒充：作假者搜寻无款无印的老画，添上八大山人的款识，钤上照像制版的伪印，拿到市场上去蒙骗那些同样不懂八大作品而又期望一夜致富的收藏者。还有不少不填年款只加名款的伪品，更具欺骗性。
还有加跋伪证型的。初涉收藏的爱好者自己鉴赏能力不够，就常常想买一些有名家题跋的作品。假画制造者抓住了这个机会，往往制造一个大名头的跋语附加到伪画上，用以欺骗投资者。有作伪者会在假画上加一段著名学者所题的跋语，跋语以半文言写成，用了一些典故，使人望而生畏不敢怀疑。"
沈瑜见徐老师暂停讲述，开始喝水，就说道："徐老师，如果我想进一步学书画鉴定，应该怎么提高？"
徐老师放下保温杯，说道："艺术史上的画家们，不可能全部熟悉。你只能先熟悉几个画家，然后再进一步学习。最常用的办法是，熟悉他们的创作年份以及现有的资料。你今天在鉴定中，其实已经发现了印款方面的问题。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判断的？"
沈瑜说："今天这两幅八大山人的绘画，有印款矛盾与拼凑的问题。八大山人一生使用的印信有数十方，这些印章是在不同阶段陆续出现的。晚年常用的"何园"、"黄竹园"、"拾得"等印使用率较高，很多藏家都知道这些印鉴。作伪者认为这些熟为人知的印，可以使人产生认同，从而确认这幅画为真迹，所以就把这些常用的印钤在伪画上，但他们往往没有了解这些印件的启用年和废用年，结果露出破绽。"
徐老师说道："不错。你熟悉了八大山人用印规律，熟读八大山人年谱，就能应对。还有一种假画也很有迷惑性。八大山人的伪画自清中期就充斥于世，作伪者为使赝品更具欺骗性，往往在伪画上东拼西凑加上许多云山雾罩的证据。不少作假者假借合璧形式，在画面上加上一段与八大山人同时代名人的题诗，具有很大诱惑力。如果对相应历史不太清楚的人就会轻信。"
沈瑜赞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以后我要多找机会向您请教。咱今天还看过陆俨少先生的伪作。您有没有比较直观的判断办法。"
徐老师想了想，说道："你对仿作的判断的已经很准确了，从绘画角度去考虑就很直观，如果让我来判断，我会从画家的创作年代开始研究。
****年，陆俨少先生南迁深阵，他在20世纪50、60年代以及80年代末后创作的作品，多数被海外或深阵的收藏家所藏，在魔都与临安一带存量较少。
20年前，艺术市场包括拍卖会里，陆俨少先生得真迹多于伪作；10年前，真伪作品势均力敌；现在，赝品大大多于真迹。
目前市面上常见的仿制陆俨少先生的作品，有三个来源。"临安仿"出现于1993年左右，摹仿的是陆俨少晚年的作品。仿品的制作水准较次。"魔都仿"始于1995年前后，作假者他们多是照着画册或图片资料对临。摹仿的是陆俨少中晚期的山水、花鸟画作品，仿品亦存在明显的差距，总体功夫不到家。
最后是"港程造"，源自港澳地区，1990年前后就有"试验性产品"，1995年后，重点仿造为内地鉴藏家所不太熟悉的陆俨少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仿古或写生类型的作品。由于原作就藏在港澳地区，造假者只要对着影印件复制，就足以让一些内地鉴藏家上当..."
徐老师谈兴正浓，一位工作组的负责人走过来，将鉴定专家们召集到一起。
"各位老师辛苦大家！等一会儿大家签字之后，就可以离开。工作人员会按名单与签名，发放劳务费。
有件事情要强调，大家来鉴定古玩的事情需要保密。不能对外说出咱们的工作情况。在借调诸位来之前，已经与老师们的单位协商过。"
众人已经听过要求，纷纷答应。
一位工作人员拿来了签字表，让每个来参加鉴定的人签字。
余老师和徐老师打算回博物馆，沈瑜约着两人一起走。走之前，他悄悄过去与张鞠居打过招呼。
到了楼下，有工作人员引导他们离开大厦。沈瑜看到看到有几个拿着话筒的人，迅速走了过来，分别对于老师几人问道："老师您好，方便接受一下采访吗？"
一起离开的几位鉴定师纷纷摇头表示拒绝。几位记者不肯罢休，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某某日报，某某报纸等等。不管几位鉴定专家是否同意，自顾自的问起来："几位老师，这次鉴定的成效如何？
陆续走出来的鉴定师们不理对方的问话，快步离开。
沈瑜和于老师二人刚刚走下台阶，又有一批的鉴定专家走出大门。
一位媒体工作者，认出了去一位鉴定师的身份，急忙凑过去问道："吴老师，听说这次拍卖的大部分书画作品是仿品。你有什么看法？"
沈瑜听到了问话，就放慢了脚步，回头看到吴老师拒绝回答问题。
媒体工作者有意用激将法师，问道："吴老师，听说这次有问题的绘画，曾经在您供职的博物馆展出过。您不方便说，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压力？"
吴老师似乎被对方的问题，弄得有些不高兴："你说的展览，我不知道。就算我说了什么，你也没办法刊登。"
记者当即说道："您能说，我们就能刊登。"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将媒体工作者劝开。
沈瑜听到这几个人的对话，似乎有些故事。他看距离大厦已经有一点距离了，就向徐老师询问媒体工作者所说的事儿。
徐老师低声说道："今天咱们只是鉴定了这次事情的部分古玩。据说其中有一批画，在老吴供职的博物馆展览过。"
沈瑜："吴老师岂不是有责任？"他一边问话一边看向远处的那位吴老师。
徐老师笑了："老吴是老江湖，那批画办展览的时候，他不在博物馆，正在外面访问研究，没机会鉴定那些画。"
沈瑜："...厉害！"
第377章，美食，鉴定，避之不及
畅馨园。恰逢午饭时间，两层的饭店已经挤满了客人。沈瑜和于老师、徐老师三人，坐在二楼临窗的一个雅座里喝茶，等着服务员上菜。
三人的工作结束之后，看看快到时间，徐老师就提议来这里吃饭。沈瑜不知道这家馆子有什么美食。徐老师只是说绝对让他满意，而且好吃不贵。
沈瑜要请客，于老师却说，这次鉴定费足够了。
沈瑜领到手的鉴定费是200元。他拿到用信封装着的劳务费的时候，几乎捏不到里面的厚度，已经知道数目不会太多。
于老师和徐老师资历够老，每人300元。据于老师说，这是公务的价格。
徐老师说："以前每次出来鉴定，只要有机会，都会来这里喝茶吃小笼包，犒劳自己。
喝了一杯茶，徐老师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年轻时做学徒的经历。他年轻时，曾跟着师傅在画店工作，干的是裱画的学徒。学习鉴定之后，第一次跟着师傅外出工作，挣到了一笔费用。当时便是在这里吃的饭，所以记忆犹深。
沈瑜从他的话里才知道，这位徐老师的工作经理颇为丰富，他的老师也是收藏鉴定行里的一位前辈。最早便是从裱画开始，逐渐学习鉴定，除了能鉴定，仿古的手段也很高明。
闲谈中，服务员将他们点的几个本帮菜端了上来，随后又送来了几笼包子。
徐老师招呼沈瑜品尝一下："这里的菜中规中矩，但是，包子绝对是一绝，赶紧尝尝。"
沈瑜不懂这家店的包子有什么讲究，由徐老师二人点菜。
他们一共点了三种馅儿的包子，笋肉馅，虾子馅和蟹黄馅。笋肉和虾子都是小型汤包，蟹黄包的样式大一些。
他学着两位老师的办法，缓缓的给包子开口，散发着热量，然后品尝里面的汤汁，再品尝肉馅。
包子的汤汁近乎清汤，味道却异常鲜美，三种肉馅儿各有各的特点。
开始吃包子之后，似乎谁也顾不得闲谈。三个人将菜包子和几道本帮菜吃完，换上了茶水，这才重新开始聊天儿。
沈瑜吃完之后，觉得异常满足。
不只是口感的满足，因为他在品尝过几种包子之后，游戏给出了一则提示。
他曾经完成过的一个生活任务，再次给了一个奖励。原因是他从外表平凡的食物中感受到了美食的妙处。这个奖励聊胜于无，让他知道了这几种包子的制作办法。
沈瑜决定回到滨海之后，就开始尝试让店里增加这几种美食。
徐老师抿了一口茶水，问道："小沈，你觉得这里的美食味道怎么样？"
沈瑜说："丝毫不比那些名店美食差。幸亏您指点，否则我还找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于老师说："你如果来魔都居住，才能体会到这里生活，包括美食。"
沈瑜听于老师旧话重提，就说道："我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突然接话道："你每次都是这么说。"
沈瑜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意外的发现，曾晴出现在店里。
曾晴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徐老师和于老师。
"徐老师，于老师，您二位也在这儿？真是太巧了。"
这两位老师笑呵呵看着曾晴。
于老师说道："小曾也来了，快坐下，吃饭了没？"
沈瑜问道："两位老师认识曾姐？"
曾晴坐下后，笑着说的："世交。"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沈瑜才知道曾晴的父亲与博物馆的这一批专家们都很熟悉。
曾晴聊了与两位老师聊了一会儿，就问道："两位老师，能不能请您二位辛苦一次？最近有人从海外带回来大批的古玩，有位老总看好了其中的几件，一直在找人鉴定。他曾想找人请您二位鉴定，但是一直没有联系好。如今人家找到我了，我想请二位去鉴定把关。"她又看向沈瑜，说道："正好，沈瑜也在这儿，一起去鉴定，费用不好说。"
沈瑜注意到，徐老师和于老师二人的目光迅速一碰。于老师说道："小曾，我们今天出来是因为有公差，是接到了单位的委派出来，需要回去交差。另外，因为这个公差的事，最近还处在保密阶段，我们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出去给人鉴定。"
曾晴解释道："两位老师，其实，这件事儿特别简单，您二位去给看一看，每个人的酬劳是两万元。大概也就是很短的时间。我安排车接送，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她又对沈瑜说："小沈，你的事情有下文了，鉴定费不用担心。"
沈瑜没说话，而是等着看两位老师的回答。
徐老师说道："小曾啊，真的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目前还不方便外出帮人看东西。我们毕竟都是有公职的。
另外，咱们本地有很多鉴定师是你父亲的旧故友，不必一定找我们去。"
曾晴劝说了两次，可是两位老师就是不肯点头。于老师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老式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赶紧回单位交差。"
曾晴看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位老师站起来准备离开。沈瑜原本说好由他请客，但徐老师叫来了服务生，坚持自己付账，怎么也劝不住。
于老师站起来的时候，对沈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走。
沈瑜急忙说："曾姐，我还有几个问题向两位老师请教，我需要跟着去博物馆。"
曾晴没有说什么，恭恭敬敬地把两位老师送下楼，然后拽住了沈瑜，说道："你要跟我走。"
沈瑜说："我真的有事儿。曾姐，我从博物馆出来，咱们再见面聊，好吗？"
曾婷说："你不是想买小洋楼吗？需要鉴定师的栾总，在地产方面人脉很广能解决这件事。"
徐老师看到沈瑜被曾晴拉住，问道："小沈，你不走吗？"
曾晴说道："徐老师，小沈有事找我帮忙，正好，我今天把这事儿给他办了。"她眼角看向沈瑜，眼神里全是笑意。
徐老师想了想，说道："小沈，你可别为了在曾侄女面前表现，就刻意逞能。"
沈瑜听了这句开玩笑的话，明白这两位老师真的是不想掺和这件事，还隐隐的提醒自己要慎重。
他也很想跟着两位老师一起离开，可是，曾晴一直拽着他的袖子。他只能看着于老师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两位老师坐进车里，还向沈瑜和曾晴挥手告别。
第378章，没有秘密，重量级作品
沈瑜看着两位老师乘车离开，无奈的对曾晴说道："曾姐，你也别拽着我了，我跑不了。"
曾晴放开手，笑容不变的对沈瑜说道："你虽然年轻，可是你的狡猾不比那二位老师差。"
沈瑜笑着说："哎，你刚才还说两位老师是长辈，这么说人可不好。"
曾晴说我："我很尊重他们，可是这二位都是老江湖，我也是身不由己。我的那点事儿，还是请人家栾总出面解决的，现在人家让我找鉴定师傅，我怎么办？这事儿恐怕还要麻烦你。我所知道的有能力有操守的鉴定师里，能被我拽来的只有你了。
你就当帮我这个忙吧。"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近乎哀求。
沈瑜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我也只能去看看，可不敢说能看的准确。"
曾晴："放心，就是几幅绘画。"
沈瑜愣了一下，急忙说："我会鉴定文房四宝，鉴定瓷器有些勉强，不太懂书画。"
曾晴笑着说道："我评价你和老江湖一样狡猾，一点儿没说错，你今天在工作组里帮人鉴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表现的。"
沈瑜汗颜的同时，也感到惊讶。"我今天在鉴定组的事儿你都知道？"他回忆起今天在工作组鉴定的过程，到现在为止，时间没有过去多久。究竟会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由此看来，曾晴在这里**也并非偶然。
他试探着问道："曾姐，工作组的事可是保密的，不是我有意隐瞒。"
曾晴笑着说："你想隐瞒也没用，虽然你挺狡猾的，但是还是不如老江湖那么老练。一般来说，超过两个人知道的秘密，那就很难被称作秘密了。"
沈瑜点头："行吧，你都这么说了，我也跟你去看看。不过，洋房的事儿就算了吧。"
曾晴诧异的说道："我发觉你也挺善变的。之前还说喜欢，一个劲儿的想找洋房，怎么又变卦了？"
沈瑜只能说道："最近，花钱太厉害，买洋房很勉强。我当时也是受环境影响，一时冲动有了这个念头。后来想了想，我真的没那么多精力，管那么多事儿。"
曾晴说："这是后话，如果你不要帮助，我找让他们给你鉴定费用。"
她坐在车上，向沈瑜介绍了今天要做的事情。
帮曾晴解决事情的栾总，受邀去观赏一批名家作品，喜欢其中几**水画。慎重起见，在购买之前，想请专业人士给把关。
沈瑜问道："曾经姐，你去看了这批作品吗？"
曾晴说："我不懂书画，虽然去看了一次，但是看不出门道。据说，这批画在岛上的一家美术馆办过展览。"
沈瑜问道："这位栾总喜欢哪位画家的作品？"
"傅抱石先生的画。"
沈瑜说道："在美术馆展览过的作品，不一定就靠谱。傅抱石先生的作品，我研究的不多，不敢保证能一定看得准。"
"你就别谦虚了。"曾晴说："尽力而为吧。"
车子进入了川渝路一栋高楼大厦的停车场。
曾晴告诉沈瑜，这批画作存在一家美术馆内。今天，栾总以及一些对书画感兴趣的藏家，会进行欣赏洽谈。
她引着沈瑜走出走向停车场的电梯，边走边说："徐老师不想掺和这件个事。等一会儿，你如果看出问题，也不要急着说。"
沈瑜点头答应："我明白。"
他感觉到手机震动。在进入电梯前，点开手机信息查看。
于老师发来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少说话。
...
电梯门打开。沈瑜跟着曾晴走出电梯间，就看到了新锋美术馆的门面。
现代风格的美术馆入口，看起来颇为大气。
曾情拿出请柬，在工作人员引导下，进入场馆。她的人脉广，走了十几米远，不停与在场馆参观人员打个招呼、问好。
沈瑜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已经有三位潜在买家来到美术馆。他在一位郑总带来顾问中，看到了今天在工作组里见到的一位鉴定师。
对方到沈瑜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瑜依样画葫芦，回应对方。
曾晴说道："走吧，咱们先去看看画作。"
两人正要走向一间展厅，却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驼背男子，匆匆地走向门口，迎进来一批新的参观者。
曾晴立刻转身，走向入口。
沈瑜在新来的参观者中，认出了栾总。
栾总是一位已经发福的中年人。发际线很高，两腮宽大。加上他的气势，有点儿斗牛犬的感觉。
沈瑜在高总的酒局上，和栾总见过一面，但没有说过几句话。
栾总笑呵呵的回应对他打招呼的人。
待看到曾晴之后，就笑着说："曾老板，这次辛苦你了。"
曾晴笑着打招呼："这都是应该的。我可给您请了一位明白人。"
沈瑜想起来，这位栾总好像是叫栾成安。
栾总也看到了沈瑜，热情的说道："原来是沈老弟，辛苦了。曾老板真是厉害，千里迢迢把你拉了过来。"
握手的时候，沈瑜没有点破这件事情。
曾晴说："栾总，我可没那么大面子。沈老弟是参加了一个联合鉴定组，帮几个部门鉴定古玩。休息的时候，被我拉了过来。"
栾总也是消息灵通的人，听到这个信息，心中对于沈瑜年龄与经验的担忧减轻了一些。毕竟，几个部门的联合工作组还是能让人信服的。"
他的笑容更加灿烂："老弟真是年轻有为，拜托了。"
打过招呼，沈瑜注意到随同栾总一起来的几个人。一个身形壮硕的人，像是保镖，还有一位老者和一个干瘦的年轻人，另有一个年轻的女孩。
因为她的线条近乎爆炸，让沈瑜多看了几眼。他发现，这个女孩儿的脸型圆润柔和，细看其眉眼，和栾总居然有几分相似。
栾总给沈瑜介绍他带来的老者和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儿果然是栾总的女儿。那位老者是本地一家博物馆的顾问，姓陶。
几个人相互认识之后。迎接栾总的人，引着众人去展厅看画。
沈瑜看到在一间大型展厅内，小幅的作品，展示在陈列柜里。大幅的作品，被布置在展墙上。美术馆的一位负责人对栾总几人说道："栾总已经来看过部分名家作品，我就不赘述了。这批重量级的作品，已经有不少藏家来看过，并且表示想要收藏。
这批大作的拥有者，一直想把这批画送到拍卖会去。但是，经过我们的协商，如果几位藏家有强烈的购买需求，也可以私下洽谈。"
沈瑜听着美术馆负责人的介绍，同时悄悄打开了游戏地图，对展厅里的书画进行验证。
他非常惊讶的发现。在虚拟地图上，这个展厅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光点。也就是说，展厅里的画作中，没有真品。
第379章，东川金刚坡下山斋
"傅抱石作品平均单价过高，限制了大众参与，因此不如齐白石、张大千的作品具有市场带动作用。但是，傅抱石作品的市场价格不会有太大波动，数量少是限制其快速增长的主要原因。"美术馆的一位负责人，正在对栾总说着自己的经验。
"傅抱石是近现代书画艺术家中最安全的投资选择。拍场上傅抱石画作的仿品、赝品数量要少于张大千、齐白石等人的仿品..."
"仿齐白石画作的赝品最多，相对而言，仿制难度较大的傅抱石、李可染作品的赝品略少..."不知是谁请来的拍卖师与评论家，正在向另外几位潜在的藏买家介绍着投资前景
沈瑜跟着众人，站在一堂丈二匹四屏巨幛山水画前，有些无语的看着曾晴和那位栾总的女儿，抻着脖子看绘画的落款。因为，这件作品的落款，是用小楷书写在顶端。
他丝毫不关心作品的落款是甚麽内容。他已经用虚拟地图验证过，作品都是伪作，所以意兴阑珊。这些作品离远了看，还能感觉有些气势，但不能细瞧。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于老师和徐老师二人避之不及。也许他们是闻到味儿了。事情的发展，让他有了快速离开的想法。
在观看绘画的过程中，陆续有对绘画感兴趣的藏家到来。
沈瑜生于听着栾总和几个人打招呼，见到时代拍卖的高总和叶总也来到这里。
他默默数过，对这些画评头论足的人很多，真正可能出手购买的，大概也就6、7个人。
这些潜在的藏家，每个人都带着助理，以及一帮鉴定师、投资顾问。
沈瑜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年轻人。他迅速回忆起自己买白玉罗汉，拼凑珊瑚盆景的时候，曾经见到过这个叫做石博的年轻人。那是在时代拍卖的鉴定现场，两人争买白玉罗汉。
石博也在观察沈瑜。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谁也没说话。
六七位潜在的买家，各自感兴趣的作品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喜欢大幅作品，越大越好。巧了，这一批傅抱石的作品里，除了刚才看到的四屏山水之外，还有8米长的长卷山水画，八尺、六尺的作品的作品也不在少数。
这时，某位知名的评论家也加入了参观的队伍，在场中大赞这些重量级的作品。他热情洋溢的向主办方与承办方询问，为什么不把这些画印刷出版，应该把这些精采的作品向广大读者介绍..."
沈瑜听着这一片叫好声，只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了烂泥坑的边缘上。随着众人的走动，他逐渐落在人群后面。
越看越没意思，他琢磨离开的办法，同时，视线第二次落到了栾总女儿—栾知慧的身影上。看一堆假画，哪有看起伏的线条有意思。
"咳咳—"旁边传来了刻意的咳嗽声音。
沈瑜听到声音，知道自己的眼神转动，被人发现了。
曾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说道："我让你说话注意，但是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
沈瑜说："我看不明白，你让我说什么？"
曾晴嗔怪的说道："我请你来是帮忙鉴定书画，好与不好，你总要给个结论。您这一句话不说，怎么交代？"
沈瑜说："展厅里全都是叫好的声音，我说了，人家也听不见。"
曾晴说："顺着大家的意思说话也行。"
沈瑜说："我还真没学会。"
曾晴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你觉得那哪副画不好？"
沈瑜反问："你觉得怎么样？"
曾晴说："我不懂，但是我觉得画的不错，古香古色的。"
沈瑜用鼻子嗯了一声。
此时，栾总一直听着身边的人说这些画如何如何好，包括自己请来的鉴定师也觉得没问题。他猛然发现沈瑜一直没说话，回头一看，没见到沈瑜的身影。
栾知慧看到父亲的眼神，立刻在人群中搜寻起来，很快看到了曾婷和沈瑜正在远处说话。
她向两人走了过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此时，曾晴无论怎么劝说，沈瑜都含糊其辞。她看到栾知慧走了过来，急忙打招呼："知慧。"
沈瑜闻声看去，看到那走动中的线条更加夸张，同时开口打招呼："栾经理。"
栾知慧先对曾晴说："曾姐，怎么落到后面了？您看这批画怎么样？"
曾晴看了沈瑜一眼，说道："知慧，你是金陵艺术学院的高材生。金陵博物馆，又是收藏傅抱石画作最多的地方，你见多识广，应该最有发言权。"
栾知慧笑着说："我学的不是中国画专业，只是会画一点儿，谈不上精通。"
她对沈瑜说道："沈先生是曾姐推荐的鉴定师，而且，我父亲也说过您的事情，您怎么看这几幅画？"
沈瑜学着曾晴那样反问道："栾经理，您看到这幅几幅画的第一印象是什么？第一印象特别重要。"
栾知慧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我父亲特别喜欢那四屏山水和一张千峰沐雨的长卷。我感觉这几幅画，有一种水墨淋漓的感觉，看起来很大气。"
沈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旁边有人插话："栾经理的见解是对的，不愧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石博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您一下句话就点出了傅抱石先生画作的最大特点。"
受人夸赞总是让人感到心情愉悦，栾知慧笑着回答："石先生太夸赞了，我只是点评一两句而已。"
石博说道："你已经说出了精髓。"他看了沈瑜一眼，然后说道："我喜欢傅抱石先生人物画的，除了山水画那种水墨纵横之外，还多了一点不食人间烟火、空灵的六朝烟水气。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只是不太好意思说，这种气质和您很像。"
这就是硬拍了，听的人都觉得有点儿脸红。
石博对沈瑜说："沈先生，当时买玉器的时候还不认识，后来关老师介绍过您。"他主动和沈瑜握手。
栾知慧也介绍道："沈先生是曾姐为我父亲请来的鉴定师。"
"幸会！"沈瑜礼貌的和石博握手。
石博说道："沈先生，您对这几幅画怎么看？"
沈瑜逼无可避，说道："我对这傅抱石的这批作品并不了解，没见过相关著录，说不出门道。"他回想徐老师等人的表现，他决定不出头，看看形势再说。
听到这种露怯的话，栾知慧和石博的表情有点古怪。
曾晴则是有些尴尬。她提示栾总在招呼他们，以转移注意力。
栾总等人看正在看一幅长卷，就是之前栾知慧所说的千峰沐雨。
"傅抱石一生画了很多著名的雨景画，如《万竿烟雨》《不辨泉声抑雨声》..."
"在近百年表现雨景山水上，傅抱石无疑是第一人..."几个评论家，美学家总能找到很多的美妙词汇来形容艺术作品，说的众人，频频点头。
沈瑜打定主意少说话或不说话，奈何有人非要挑事。
石博见他装透明人，就像让他出丑。今天他可是想着在栾知慧面前表现，没有丑角可不行。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沈先生，您是搞收藏的，对这幅千峰沐雨怎么看？刚才你一直没说话。"
他的声音夹杂在众人的评论中，并不显眼，但是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栾总也在等着沈瑜的意见，虽然听到了石博的语言有些轻浮，但还是想借机先听听沈瑜的意见。
沈瑜叹了一口气，向曾晴说道："曾姐，我刚才没听清楚，这批画作是傅抱石是先生什么时期的作品？"
曾晴还没回答，石博就抢着说："这是傅抱石先生在CQ金刚坡时期的作品，也是他的艺术创作中，非常重要的一段时期。"
沈瑜点了点头："金刚坡，真是好名字呀！"
他看向千峰沐雨长卷的落款—东川金刚坡下山斋。
第380章，散锋乱笔，山川带雨痕
"抗战时期，傅抱石用散锋乱笔表现山石的结构，形成了独特的"抱石皴"，画风趋于成熟，这一时期称为—金刚坡时期。近年来，傅抱石在各大拍卖会上被屡屡拍出天价的作品也大多属于这一时期..."一位画家向周围的人解释，金刚坡时期的意义。
沈瑜在说出了金刚坡下山斋的名字之后，便不肯再多说什么，让旁边等着他意见的人好生失望。不了解他的人，看到他这么吞吞吐吐的表现，心中暗暗好笑，这种水平也敢出来给人鉴定古玩？
栾总心中也有些失望，觉得沈瑜和传说中的表现，似乎大相径庭。
沈瑜的表现，并没有让观赏绘画的场和出现冷场，毕竟，擅长口才的人在这里比比皆是。一位评论家很快就由金刚坡引出了很多话题。
石博见到让沈瑜出丑目的已经达到，心中暗喜，但是，自己在栾知慧面前表现的目的还没完成，他注意到父亲投来的鼓励的眼神，开始寻找机会进入话题。
曾晴的脸色发白，看到众人不在关注这里，悄悄地对沈瑜说："你怎么回事儿？你原来的口才去哪儿了？"
沈瑜笑着摇头。他看到这么多人说这批画如何好，其中还有不少从事鉴定行业的人，心里越发警惕起来。
他悄悄地问道："曾姐，我现在能走了吗？"
曾晴白了他一眼："如果你现在走了，我怎么向人交代？你就甘心被他们这么说？"
沈瑜看到又有人把目光投向自己，当即做出一副木讷的表情，不再说话。
时代拍卖公司的高琦不动声色的凑了过来，避开了众人的耳目之后，他小声对沈瑜问道："老弟，出来抽一支？"
两人来到在专门的休息厅坐下，各点了一支烟。高琦问道："老弟，你今天的表现，可不像是你的水平，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沈瑜悠闲的吐了一个烟圈儿，没有急着回答。现场这么多人，都没发现画的问题？他已经不敢确定，高琦在其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听着高琦一再询问，他才说道："高总，对于傅抱石的话画，我是真的不太明白，刚才并不是谦虚。"
高琦若有所思，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两人从休息厅回来的时候，看到画展的主办方，向众人介绍一位相貌儒雅，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这位柏先生是这批绘画的拥有者之一。
沈瑜猜测，此人在事情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柏先生在主办方负责人的引荐下，分头和几位潜在的买家谈话。
曾晴走过来，无语的看着沈瑜。
栾总向沈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栾知慧会吩咐了一声。
栾知慧走了过来，对沈瑜二人说道："曾姐，沈先生，我父亲请您二位过去，他和白先生开始谈价格，想做最后的确认。"
沈瑜和曾晴对视一眼，跟着栾知慧走过去，他小声问道："栾总和对方商量的价格是多少？"
栾知慧说道："千峰沐雨的价格是600万。四屏山水画的价格还在商议，应该在800万左右。"
沈瑜在心里叹了一声，真是好买卖。
栾总见沈瑜走过来，用眼神询问。
沈瑜看明白了，栾总问的是怎么样？
这时，有不少人凑在旁边观看，也注意到栾总的动作。
栾总带来的鉴定师傅，看到沈瑜依旧是木讷寡言，就说道："栾总，就不必考虑一些人的意见了。画作没有问题，只需要价格。"
石博早就凑了过来，此时也对栾总说道："栾伯父，您能尊重几位专家的意见，可见您虚怀若谷。但是，有的人连金刚坡时期是怎么回事都要问，怎么可能会给您什么好的意见呢？"
沈瑜看听着这刺耳的话，看着周围古人古怪的目光，犹豫着要不要冒着说破的风险反击的时候，曾晴先忍不住了。
她笑盈盈的说道："绘画的好与不好，最终要落到作品的上，可不是仅凭着华丽的词语，就能断定一幅画的真假。"
她的声音好听，但是在众人耳中，这分明是怀疑。
一位鉴定师说道："曾老板，您的父亲擅长鉴定杂项类古玩，经营珊瑚制品特别有名，没听说他还擅长鉴定绘画。您这是另外拜了名师？"
一位评论家说道："这些画作是重量级的作品，你看出不同的地方了？"
另一人说道："我们对于绘画的评论，是来自对作者的艺术历程的了解，也依据画面的表现，怎么到了您的口里，就成了华丽的词语，听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言过其实了？"
"太狂妄了..."
有几个开始了对曾晴的批评。
白先生说道："这位曾女士，这批画作说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收藏，而是在海外几个藏家，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收集到的佳作。原本只是做展览用，因为有些藏家特别喜欢。我才征得部分藏家的同意，将这批作品转让。您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看或不买，何必故作惊人之语呢。"
曾情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了众人的议论与批判。
沈瑜看到曾晴为自己说了一句话，就引来这么多的非议，把明哲保身的念头抛之脑后。这时候如果再忍，就不是明哲保身，而是缩头乌龟了。
他咳嗽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的，还是引起人的注意。
他示意曾晴，由自己来说，然后环视众人。一直等到众人把目光投过来，才说道："刚才我问了一个问题，就是傅抱石先生在金刚坡时期的创作。谢谢诸位老师的解答。还有—他看向石博。"谢谢石先生的解答。"
石博笑着说："不用客气。不明白就问，你还是很谦虚的。"
沈瑜说："既然您这么鼓励我，那么，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如果我没记错，落款上的东川金刚坡下山斋，应该就是今天的cq的金刚坡，傅抱石先生为什么到金刚坡那里去居住？"
石博笑着说："还用问吗？你看看那段时期发生了什么。因为战乱的原因，所以避居金刚坡。"
沈瑜说："好。因为战乱，避居金刚破。看来，傅抱石先生家里的条件比较好，应该是在金刚坡那里，盖了一座大宅子吧？"
石博笑了出来，场中也有几个人面带微笑。
石博说道："听说你还是读艺术的大学生，没学过艺术史吗？没学过艺术史，也看看人物传记呀。"
沈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这么说来，是我理解错了？"他看向众人的眼神中，有好奇，有谦虚，有求教。
可是，曾晴渐渐熟悉沈瑜，分明在其神态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戏谑。
第381章，一目了然，揭破戏法
美术馆的展厅里，渐渐安静下来。
石博听到沈瑜的这番话，立刻察觉了自己的机会来了。想到可以在众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博学，让他觉得特别满足。
他清了清嗓子，让示意众人看向自己，然后说道："傅抱石先生住在金刚坡的一段时期，住所一户人家的门房。他把一个门房隔成了两间用。当时，他的生活是很困难的，家里面只有一个小木头方桌。据他本人和他的儿女回忆。那时候的生活很艰苦，他要作画的时候，要把桌子腾出来，画完之后，桌子还要挪做他用。不过，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他每天还是坚持创作。就是在这段时期，形成了他独特的抱石皴。所以，评论家才说金刚坡时期，是傅抱石先生创作历史中最重要的一段时期。"
他说话的时候，头脑中无比清晰地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这段传记，记忆力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好用过。
"哦—"沈瑜拖着长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的眼神扫过石博以及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表情各异，反应慢的人还在点头单送着，觉得石博这个年轻人说的好。有的人则若有所思。
沈瑜的眼角还看到有一个鉴定师的脸色有点儿不自然。
那位柏先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察觉沈瑜问话的意图。他说道："你听到了石先生的解释，该明白了吧？"
沈瑜说："明白了。当时，傅先生作画的条件很艰苦，只有一个小木头方桌。嗯，对了，您刚才说这幅千峰沐雨有多长？"
"超过8m。"
"这堂四屏山水有多高啊？"
石博的说道："你怎么回事儿？这是基本常识。丈二宣纸是3.6×1.4米。"
他这话一出口，栾总的目光一动，若有所思。
柏先生说道："那个时代，作坊里能做的最大的宣纸，就是一丈二的宣纸..."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最后的语气似乎也不那么确定了。
沈瑜："明白了，谢谢您几位的指点。"
他有些感叹的说道："这么说来，傅抱石先生真是了不起，用一张小方桌，画这么大的画，边画边挪用动纸。"
曾晴明白了沈瑜的用意，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她反应过来之后，先是感觉好笑，沈榆引导石博说出关键的问题。石博还真的就老老实实的最大的破绽说了出来。但是，她紧接着又为沈瑜有些担心。
此时的沈瑜，既然已经点引着石博说出了话题，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栾总已经明白了沈瑜的意思，画幅的大小与画斋的不匹配，的确是个问题，但是，他还是有些喜欢，终究存着一些侥幸心理。
石博并没有等来众人的赞许，反而出现了冷场的现象，同时看到了父亲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时，柏先生也反映过来，说道："这位先生对国画的创作办法有些不太了解。很多画家在创作的时候，用的画案并不大。有些画纸要接起来，有一些长卷可以卷起来，只画一部分，比如有的论著里就曾说过三日一石，五日一树的创作办法。所以，画家在创作的时候，画卷不必完全展开。"
沈瑜原本已经准备离开，听到他这么说，眼睛还盯着自己，于是说道："刚才石博先生说，傅抱石先生一家人住在金刚破，他的儿女家人应该对那段时期还有印象。"
他看向几位潜在的买家，说道："这事儿太简单了，几位应该很容易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直接找傅先生额家人问一问，不就明白了吗？"
几位老总悄悄对身边人吩咐了什么话。
叶总的动作最快。他的助理很快就拿着电话对她他说："叶总，已经拨通了傅先生的电话。"
叶总接过电话之后，笑着说道："傅先生，我是时代拍卖的老叶..."
客气了几句之后，他就说起了自己正在看的几幅画。
众人看到他拨通了傅先生儿女的电话，纷纷安静了下来，**结果。
"...我们在金刚坡与父亲朝夕相处，他作画时我们总在旁边帮忙，...不可能有这么大一批我们从未见过的所谓"金刚坡时期作品...金刚坡当时是穷山沟，我们当时住的房子原是房东家的长工屋，低矮、狭小、阴暗，作画条件极差...
...在金刚坡时期作品一般在四尺以下，那时所作尺寸最大的画是《丽人行》，也不过只是61.5厘米×207.5厘米..."
听到手机传出的声音，想听到了着具体的尺寸，众人再次看向了展厅中哪一幅幅巨大的作品。
叶总在对方说话停顿的期间，又详细描述了展厅中几幅画。
此时，也有一些反应慢的人才发现，这次展出的画作，除了两套册页外，几乎全是巨幅或大幅之作。
"...这麽巨大的画，金刚坡下山斋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的...对金刚坡的情形一无所知..."
傅先生的家人在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又显得有些激动，估计是长辈的作品被人作伪的原因。
叶总聊了一阵，再次表示了感谢。
对方也客客气气的回应。
叶总收起电话，把电话递给助理。脸上笑容不变，看向柏先生和美术馆方面的负责人。
瞬间，看着这个场面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叶总笑着说道："柏先生，魏馆长，咱们可能对这些画有不同的认识。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东西，有争议也在所难免。"
"对对...这些作品绝对是没有问题，而且都是从可靠的渠道购买来的，不会有问题。"柏先生说道
魏馆长解释道："我们无论从哪些方面判断，这批画都是真迹无疑。"
"对对，还要再研究。"
栾总和高琦几个人都是老江湖，都谁都没有当场翻脸，还帮着对方圆了场面。
高琦和栾总几人一边应付着主办方，不约而同的回头想找沈瑜，却没看到他的身影。有助理提示自己的老板，沈瑜和曾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栾总让助理打电话。助理用手机连续拨打，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一直没接。"
栾总想了想："给曾晴打电话。"
此时，高总也在拨打沈瑜的电话，但都没有拨通。
曾晴的车驶出停车场。
沈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再次按下拒绝接通键。
"怎么不接电话？"曾晴边开车边问。
沈瑜说："我估计，这个时候展厅那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为了你，让我把人全得罪了，我要顶机票。"
曾晴笑着说："这时候你不用担心，应该是弄这批画的人急着跑路。"
第382章，抱石皴，清朝纸，提示音
手机铃声响起。
曾晴开车的同时，瞥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注视着前方路况，对沈瑜说到："是栾总来的电话，估计要找你。"
沈瑜想也不想的说："就说我还有事儿，准备回滨海了。鉴定费就算了，就当是给你帮忙了。"
曾晴让车辆减速，准备停车。"就算你不想再掺和这事儿，我觉得还是礼貌的回应比较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还是栾总这样的人。"
她看准路边的停车位，将车停下，然后拿起手机，却没有急着接听，而是对沈瑜说道："即便你不想找他帮忙，也不必拒绝的这么明显。"
沈瑜想了想，觉得曾晴说得对，自己刚才也是因为一脚踩了烂泥，有点儿生气，才急着离开。此时冷静下来，才发觉这么做有点不够冷静。即使真的有事儿，也该从容面对。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
曾晴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栾总，我送沈瑜回去休息了。哦，他在这儿呢...
哦，好的，没问题，一定转达。放心吧，有我呢..."
她放下手机，对沈瑜说："栾总想约你吃饭，会把今天去的几个朋友叫齐了，一起聚一聚。"
她看着沈瑜，说道："一定要去，毕竟还要照顾老高的面子。"
沈瑜点头，然后说道："但愿这件事没有什么麻烦。我现在都不清楚，对方设的这么一大的局，究竟有多少人参与进去了？想想，有点恐怖。"
曾晴笑着说："这个局如果不被人揭破，或许还能唬人，但是已经被人说破，这帮人估计就会做鸟兽散，毕竟，栾总和老高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准备去哪儿？"
沈瑜说："忙了大半天，准备回去休息一下。"
"我送你回去。"曾晴再次启动车辆。
沈瑜靠在座位上，眯着眼睛没再继续说话，仿佛真的有些累，其实，是在听着游戏的提示音。
自从离开美术馆之后，他就不断的听到了任务提示的声音。
"玩家辨别一幅仿造傅抱石的作品..."
"玩家辨别一幅仿造..."
"玩家辨别..."
"..."
刚开始时听到提示音，沈瑜还有些惊喜，但是，随着提示音连续出现，仿佛是在复制粘贴一样，喜悦就变成了惊喜。
他默默估算，大约听到了几十次声提示，任务的提示才告一段落。
自己只是揭开这批绘画的一个盖子，为什么会收到这么多的提示？
此时冷静下来，才慢慢想明白。
尽管自己只是当众说出了一个问题，但这次的展览中的作品全部都是假画，随着一个破绽出现，潜在买家们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问题。
虽然他们各有作用，但是事情的起因是沈瑜说出破绽，因此游戏认定，沈瑜的行为，相当于鉴定了几十张作品。所以，不断的给出提示。
游戏页面上的信息太多，沈瑜在车上不好乱动，只能等有空闲时候，再慢慢查看。
不过，他的心情转好，听到这么多的提示音，这一次的奖励，一定是少不了。
曾晴看到沈瑜重新睁开眼睛，原本的阴郁神色似乎已经消散，不由得惊讶，年轻人调整情绪的能力这么快吗？换成是自己经历这么多事儿，又得罪了人，未必能迅速的调整好心态。
她有心引着沈瑜多说话，便问道：小沈现在没外人，也不用担心说出去的话会得罪人。能不能对我说说，你除了发现仿品的尺寸问题，有没有发现别的问题？"
沈瑜看了她一眼：""怎么，想学书画鉴定？"
曾晴说："这可是一门好本领，我当然想学。"
沈瑜说："你可以向徐老师求教，另外，要做好打眼的准备，学费准备齐了吗？
曾晴嗔怪道："别逗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沈瑜说："只要发现仿品上一个最大的问题，其他的就不用看了。"
"除此之外呢？"
沈瑜说："以傅抱石先生的作品为例。他用笔用墨风格鲜明，用笔快，下笔力量大，还可以与印章和款识做旁证相比，
另外，绘画用纸对鉴定傅抱石作品的真伪更具意义。他喜欢用墨多过用色，所以画面沉稳，但是沉稳中还透出鲜活。每一张作品，都有他独特的构思。
可是，你看看今天看到的这些画，画面总是重复的堆砌，欠缺了大气与空灵，整体就是一个闷字，是沉闷的闷。又因为刻意做旧，画面显出很疲的样子。"
他一口气说了几种判断办法。
曾晴想了许久，才问道："你说的用笔用墨、落款印章，我不太懂，但是我了解过宣纸。听你们议论，傅抱石先生有一段时间生活相对困难，应该用不起好纸吧？"
沈瑜说："好纸的定义是什么？自己觉得好用的纸，就是好纸。
另外，他喜欢用南方的皮纸，创作山水画—《江山如此多娇》用的是清朝老纸。
傅抱石先生之所以比较喜欢用墨色反映好且厚实的皮纸，因为较厚实的纸张才能展现他独特的用笔方式：下笔重，速度快，猛刷猛扫，反复加工等。另外，皮纸比较容易揭开，他利用皮纸的这一特性，画完之后将作品一揭为二，这样，上面的一层原作便产生了一种明快、水淋的感觉。
据说，有时，他会把第二层也加工成画。如果在画册上看到两张结构几乎一模一样的傅抱石作品，只是墨色感觉相异，就属这种情况。但是，除了这种"揭纸"情况之外，傅抱石先生的画中造型和笔墨几乎完全一样的情况是不存在的，山、水、树、石部分的"克隆"则更不可能。"
他看到曾晴听的似懂非懂，就说道："如果你想研究国画鉴定，就要研究画家的笔墨。对于国画来说，用墨在很大程度上是要通过用笔来完成的。傅抱石先生曾经对人说过—国画从技法角度来说，实质上就是怎样用笔用墨的问题。
傅抱石先生将前人的皴法提炼合而为一，独创了"破笔散锋抱石皴"，有别于传统国画中锋用笔，用墨浓淡相间，浓时多层积染，淡时感觉似有似无，既有鲜明的对比，又能和谐共融。虽然现在也有不少人学他、仿他，但要达到他的高度，几乎不可能。这也是判断他的绘画真伪的一个重要方法。"
两个人聊着今天鉴定的经验，时间过得很快。
曾晴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说道："听你说了这么多，越想越觉得难，还是算了吧。以后有遇到书画鉴定，还是—"
沈瑜立刻拒绝："算了，我可不敢再碰这种事儿。"
第383章，全息观摩，奖励线索
沈瑜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点开游戏页面，看到消息栏内有一排排的提示文字。由于信息数量太多，显得密密麻麻，让他感觉有些头疼。
他先去洗了热水澡，然后给自己泡了杯茶，休息半晌后，待到疲劳与烦躁被舒适的感觉冲淡，才重新开始看提示。
看了几条之后，渐渐的省略无关紧要的信息，只看有用的内容。
经验值增加……经验值增加……
一直到鉴定伪作的提示结束，游戏对于他完成古画辩伪任务的情况，给出了结论。
玩家共辨认出21幅仿品，超出了任务最低要求。
奖励：书画技能增加、金石篆刻技能增加。书画技能提升至高级。
古画辩伪任务完成度，超出最高任务要求。奖励：书画鉴定技能达到高级。
奖励：观摩机会一次。
奖励：抽奖机会一次。
沈瑜看完这些提示信息，把奖励类别理清，先去看经验值。由于连续进行鉴定，经验以及技能等级，已经达到了游戏提升的要求。
他直接点击游戏升级，想看看游戏升级后，会不会有什么惊喜。
一直等到换了第二杯茶，听到了游戏升级结束的提示。
点开人物属性页面，看到人物基本属性的每一项后面，都多了一个加号。经过游戏的升级，原本满级的各类属性，又可以继续增加。
他又看技能页面，本国文物的鉴定技能全部达到了高级。此外，技能的后面也多了一个加号，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曾经看过介绍，高级技能之后，就是大师技能等级。
他现在有两个人物属性点。一个是上次的任务奖励，另一个是本次游戏升级获得的人物属性点。
琢磨片刻，将其中一个直接加到健康属性上，健康的数值变成了11，已经超出了常人的健康水准。
这一项的加号消失。
另一个人物属性点，他决定留作备用。
接下来，沈瑜点开了观摩页面。
游戏给出的说明提到，由于他鉴定的作品以傅抱石先生的仿作为主，获得一次观摩大师作画的机会。
他点击观摩按钮，游戏页面变化。
沈瑜眼前呈现了立体全息的景象。游戏快速模拟了画家几次重要经历。从年轻时期的临摹古画，到异国求学，回国后辗转各地，以及带队外出写生。画家在不同的场合，完成了一幅幅大作。
他看到这位画家的相貌，就知道这是傅抱石先生创作的画面。给他感触最深的便是在他在金陵时期的创作场面。谷
只见画家在一张丈二匹的大纸上，用笔冲锋似的横扫了整整十几分钟，一张白墙一样的纸立即变得苍痕满壁，那激动而高度专注的神态，那握笔振臂在纸上急速挥洒的动作，那种因用力而发出气喘吁吁的声音，让人难忘。
沈瑜看到这样的场面，忍不住想起傅抱石先生的自述：“当含毫命素水墨淋漓的一刹那，什么是笔，什么是纸，乃至一切都会辨不清。《庄子》外篇记的宋画史‘解—依（衣）—盘—礴’不是神话。”
此时画面变化，画家经过休息之后，冷静下来，开始根据挥毫所留下的笔迹，仔细审度和收拾画面。
接下来的影像，展示了画家表现不同的题材的过程。
沈瑜越看越投入，沉浸在观摩学习的环境中。
一段创作画面停止，他回想观摩中看到的创作经历，不由得庆幸自己的幸运。
这种全程观摩画家创作的机会，对于懂绘画的人来说异常珍贵。
此时，在网络上找不到很多名家作画的视频。自己在后世看过一些名家创作的片段，曾经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但那些视频并不完整。
很多鉴定师与研究者，对画家创作没有直观认识，只有依靠研究大量真迹原作，才可能有所认识。自己就可以省去很多重复学习的时间。
沈瑜意犹未尽，反复研究傅抱石先生的创作过程，对于山水画以及用笔用墨有多了一层认识。
这次的收获远不止如此。傅抱石先生的创作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1925—1940年为“临古期”，主要以学习明末清初遗民画家石涛、程邃为主，并上溯元四家，师法传统笔墨技法。第二个时期1940年—194*年为“变法期”，以在cq的“金刚坡”为标志，创作了一批散锋乱笔、墨气淋漓、气势磅礴的新山水画，皴法独创，前无古人。第三个时期1950—1964年是“新山水画探索期”，包括1957年东欧写生，1960年率苏省国画工作代表团两万三千里写生，1961年东北写生，诞生了一批反映新风貌的作品。
目前可看到傅抱石最早的山水画是20世纪20年代中期的作品，风格比较多变。如1925年的《秋林水阁》（22岁能画到这个程度，可见天分），作品以焦墨见长，明显有程邃焦墨山水的味道。到了1925年画的《松崖对饮》皴法主要是焦墨圆点和弧线，石头的勾皴尽显迅疾，已经可以看出后来“抱石皴”的草意。1933年的《仿黄鹤山樵秋壑鸣泉图》（30岁），则是学习“元四家”王蒙的构图和披麻解索皴。由明清上溯元代，对古代山水画下了一番功夫。
由于傅抱石先生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研究目标，所以，沈瑜反复观看着创作过程中，除了学习到了画家的技巧之外，接着游戏的便利，更是让他由傅抱石先生进而了解到石涛等画家的绘画，可以说收获巨大。
他从观摩学习中的状态恢复后，剩下的工作便是抽奖。
由于这次抽奖是完成任务的奖励，抽奖的选项有点古怪。
沈瑜看到抽奖转盘上的格子里，写着地名，或是是含糊其辞的几个字，有的说是选项更像是密码。
他点击了开始按钮，转盘开始转动。
当转盘转动速度渐渐慢下来，他看到指针指向的是写着金陵的格子时候，心中暗喜。
他猜测，这次抽奖应该是和书画有关。金陵是文化名城，古玩应该很多。
可惜，指针眼看就要停在金陵的选项上，就在最后的一刻，有向前略微滑动了一点，指针居然落在了扶桑的选项上。
抽奖结束。
沈瑜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游戏给出的抽奖线索是在扶桑。也就是说，自己需要找机会去一趟扶桑。
第384章，作品均价，过节安排
“全是仿品？”
张鞠和张笑颜听了沈瑜的描述，都是震惊不已。
沈瑜和二女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说起了今天的遭遇。
张鞠放下了筷子，说道：“太嚣张了，做了一批仿品，还敢大张旗鼓的行骗？！”
张笑颜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没有接话。
沈瑜说：“傅抱石先生的绘画能流传下来的，一般来自于收藏家和机构，想要个人收藏这么多的画，根本是不可能的。可惜，我没有相关的资料，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以后有时间，可以再查一查。”
张笑颜擦了擦手，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之后开始查阅资料。
她一边点击查找信息，一边说：“我对收藏有兴趣，所以，曾经收集过相关的资料，对于近现代名家的绘画数量，还做过调查。找到了—”
她端转动电脑，把屏幕给二人展示，一边解释道：“傅抱石作品的存世量不及齐白石、张大千的1/10，无论是在拍场上，还是文博单位的收藏中，傅抱石作品都是稀缺品。傅抱石传世作品的数量较少，但从成交额的情况来看毫不逊色。据几家艺术监测中心的不完全统计，傅抱石作品的市场均价从2000年至今一直路走，不低于齐白石、张大千等人。由此可见，傅抱石的作品一直是人们所追捧的热点对象。
有博物馆做过统计，他的作品存世量约3000件。据苏省傅先生纪念馆研究，目前该馆藏品有200余件，来源主要是家属捐赠、画院库藏、社会捐赠，包括傅抱石书画、藏书以及生前使用的画具、家具等个人用品。其中馆藏傅抱石精品有《四季》册页、《长征第一桥》、《乾坤赤》、《苏武牧羊》、《峨眉处处有歌声》等。
据傅抱石先生的家人介绍，发现他留存画作的习惯是，不满意的作品，大部分毁掉；有希望画好的，往往画到一大半就放在一边，等下次接着画；有的落款也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有美术馆调查发现，傅抱石的存世作品总数约3000件，其中一半左右流于民间。全部画作中可报出画名的约1000件。这些作品60%在国内，40%散落在海外。国内收藏傅抱石存世作品最多的是金陵博物院，有近500件。此外，苏省国画院、首都博物院、国家美术馆、扶桑的画院、傅先生家属和其生前好友及港澳等地的收藏家也有部分收藏。
国家收藏家协会曾经分析，傅抱石画作数量少有两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傅抱石先生对创作要求严格，从不应付，感觉不好的作品不让流出，这是为什么目前我们所见的傅抱石画作真迹多是精品的原因。
这与齐白石画作的存世情况不一样，业内人士普遍认为齐氏画作有两三万件，精品仅15%左右，佳作与应酬作品之间的艺术水准差距非常大。其次是傅抱石的创作时间相对也短，直接影响了作品的数量。据统计，在市场上流通的傅抱石作品也就千件左右。”
沈瑜看着张笑颜收集的资料，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傅抱石先生的绘画水平高，同时精通金石篆刻，其作品难以仿造。否则的话，仿作恐怕数量更多。所以，如果想投资这些名家作品，那只能慎之又慎。”
张笑颜说：“我在收藏方面是门外汉，只能看看热闹，不敢买古玩，只好收集相关的资料图片，过一过眼瘾罢了。”
张鞠说：“能不能把你的资料发我一份儿？我也好好学习。”
张笑颜说：“没问题。不过，我也不敢保证对错，只是尽量的收集信息。”
她编辑信息发送到张鞠的邮箱，同时说道：“我特羡慕沈瑜这样自己学鉴定，能够判断真假的本领。”
沈瑜说：“你想学，在首都有很多机会。找你帮忙的专家应该有不少人。”
张笑颜说：“你以为我没学过，只是总也学不会，离开博物馆，根本看不出物件的真假。有位专家曾隐晦的说过，我的直感不太好。”
沈瑜说道：“这样也好，免得惹事。”
张鞠劝解道：“关于泄密的事儿，工作组会追究的。至于说仿作的事儿，我也会向上级反应。”
三个人吃饱喝足，到街上遛弯消食后，才回家休息。谷
沈瑜和张鞠坐在歌厅喝茶的时间里，问起张鞠明天的安排。他自己除了要赴栾总的约之外，似乎这次来魔都也没什么事儿要做了。
张鞠说：“明天就回滨海。”
沈瑜问道：“这么着急？”
张鞠说：“我是出公差。有时间限制的。你明天不走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沈瑜说了明天要赴约的事儿，张菊嘱咐他自己多加小心，有事打电话。
张笑颜洗漱完毕，擦拭着没有干透的头发走了过来，问道：“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也要赶快回首都去。”
张鞠笑着说：“你又不是外国人，还要过圣诞节？”
张笑颜说：“有些年轻同事、朋友要借这个机会小聚。”
“好吧，明天只能就各自去机场。有时间再见面。”张鞠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沈瑜放下茶杯，想起了在滨海的几个店铺以及雇员们，也不知道现在那里的状况怎么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国内渐渐有了过圣诞节的氛围。很多商家还是把这个节日当做了一个商机。
想到这里，他分别给几个店铺的店长发去短信，询问店里的情况，以及明天的安排。
得到回信之后，他让早餐店可以提前休息。烘焙店在造成订单后，也可以早点休息，不会影响工资。
第二天。
和韵画廊的艺术品生意没什么起色，但是，楼下咖啡馆的生意异常火爆，整整一天的时间，几乎没有空位，到了傍晚的时候，连搭配咖啡的各类西点也卖光了。
胡云霞和带着店员，包括来帮忙的鹿欣忙了整整一天。大家都没有连续接待过这么多客人的经验。开始是忙乱，到了下午就变得麻木，天黑了，依旧有客人的不肯走。
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鹿欣和胡云霞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略做收拾，就抓紧时间关门，各自回家。鹿欣拒绝了胡云霞送她回学校的建议，打算去坐公交车。
此时道路上车水马龙，非常热闹。她走在人行道上，看着热闹的街景，想起沈瑜，不知道他这时候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要不要我送你？”
鹿欣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是你？你回来了？”
第385章，悠闲的享受，邀请函来了
鹿欣怎么也没想到，刚才想念的沈瑜突然出现在眼前，脱口问道：“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惊不惊喜？”沈瑜一手揽住了鹿欣。
这一个亲密的动作，放在以往可能会被鹿欣抗拒，但是，在突然的惊喜之下，一切都顺理成章。
沈瑜看到自己安排果然起到作用，总算没有枉费自己急匆匆赶回来。
他说道：“你曾经提过一起过圣诞节的建议，所以，我就回来了。”
鹿欣此时从惊喜中恢复，察觉和沈瑜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接着，就看到沈瑜像变魔术一样，用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了一束花。原本的羞怯再次被喜悦冲没。
在她的印象中，沈瑜很少送花，隐隐感觉他不太喜欢这种形式。此时见到为自己准备的东西，这种喜悦还是让她不知如何形容。
沈瑜览着她说道：“我做了点安排，看看喜不喜欢。”
……
鹿欣跟着沈瑜，在服务生引导下，进入新悦餐厅。
新悦餐厅是一家开在滨海商业中心的高档餐厅。
沈瑜在坐飞机回滨海之前，已经在这里订了位置。
鹿欣看到餐厅华丽高档，但人数极少。整个餐厅很是安静，只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音。她曾经无数次经过这栋假日酒店大厦，真的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家饭店。
两人来到一处临窗的座位。餐厅处在益悦假日酒店的19层，坐在这里，能看到滨海市的新中心。
沈瑜看着点餐牌说道：“这家餐厅，擅长做西餐，如果你想吃中餐，这里也可以帮你做，不过，应该没那么地道。”
鹿欣听到沈瑜说评价，看向旁边的服务生。服务生一直面带微笑的等待着两人点餐，仿佛丝毫没有在意沈瑜的话语。
鹿欣把点餐册子看了一遍，分不出里面的菜式的好坏，只点了几道两道甜品。
沈瑜看出她的无奈，便按照她的口味，点了几道的菜肴，然后，在鹿欣的坚持下，把红酒换成了香槟。
从开胃菜开始，两个人慢慢品尝美食，聊着最近各自的事情，学校里的趣闻。
餐厅里餐位之间的距离很远，保证了足够的私密空间，餐厅乐手缓缓的弹奏的轻柔音乐。鹿欣偶尔看向窗户外繁华的夜景，没有任务，没有压力，没有烦恼，她享受着从未想象过的轻松和愉悦，有那么一个刹那，几乎忘了自己在哪里。
服务生来换过了几次餐盘。每一道菜肴的量不大，但沈瑜点的数量太多。鹿心尝过一道甜点之后，对沈瑜说：“我已经吃饱了，实在吃不下了。”
沈瑜说：“你如果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来。”
“你今天要回学校吗？还是回自己家？”
沈瑜听到鹿欣有点突兀的问话，看着她眼睛的说道：“你希望我回哪儿？”
“我要回学校的。”鹿欣的声音很低。
沈瑜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是9点，不想再玩儿一会儿吗？我有两个安排，看一场电影，或听一场音乐会。你可以选择。”他心想，不管你选哪个，那都是10点以后的事儿了。
鹿欣想了一下，说道：“我更想和你一起逛街，我已经许久没有悠闲自在的逛街。”
沈瑜点头：“听你的。”
鹿欣说：“电影票或音乐会的票可以退掉吧？”谷
沈瑜笑着说：“你就不用担心了。”
尽管天气越来越冷，可是并不能挡住人们逛街的热情。为了节日的难得商机，很多平日里早早关门的商家，坚持到了很晚。
两个人走走逛逛，没有买多少东西，享受这种悠闲自在的感觉。
一直到走的有些累了，沈瑜看了看表，说道：“宿舍已经快关门了，现在回学校宿舍已经来不及了，今晚去我那儿吧。”
鹿欣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了阅海府邸的房子里。
鹿欣忙了一天，有些累了。她洗漱完毕，看到沈瑜已经把客厅的光线调暗，又准备好了酒杯和一瓶不认识的酒。
她诧异的问到：“小瑜，怎么又要喝酒？你不休息了吗？”
沈瑜说：“没去看电影，有点遗憾，这个时候可以补上。当然了，你如果想休息的话，就当做是睡前酒。”
他将酒液缓缓的注入酒杯，泛起的酒花，映出着迷人的色彩。
……
第二天。沈瑜早早地起来洗漱，叫醒鹿欣，一起去早餐店吃早饭。
鹿欣担心被人看出猫腻，拿着早餐去了学校准备上课。沈瑜只能一个人吃早饭。
回到家，就恢复了之前的正常生活。
圣诞节过后，很快就要过元旦。所以，节日的气氛并没有消散，反而很多人开始准备迎接元旦。许多商家都开始准备元旦的促销。
沈瑜和几个店长早就安排好了店铺的计划，已经按部就班的开始实行。
两家早餐店的生意愈发热闹，逐渐开始的午餐和中式快餐也异常火爆，很多已经在习惯于在这里消费的客户，开始担心店铺会不会在节假日休假。
沈瑜直接让三位店长贴出公告，店铺在假期不会休假，同时，也安抚店内的员工，法定假期期间工作，按照加班来计算薪酬，如果确实员工想放假的，那就按照国家规定的假日执行。
消息一出，店员们欢呼声一片，想放假的人可以放假休息，不想放假想多赚点钱的人，也能得到实惠。
滨海大学也开始了元旦前的各项筹备活动。艺术学院的筹备活动除了各类的总结表彰会议之外，还要参加学校的和本院自己的庆祝演出。
一位副院长和负责日常教务工作的副主任这两天忙的团团转，把能够发动起来的师生们全部动员起来，加上学生会的骨干，投入筹备活动。
按照往常的工作规律，大家先在大会议室见面，然后开始各自的筹备工作。
今天比较特殊，艺术学院的王院长和副院长以及学院各级负责人，在会议室里开每星期一次的办公会议，然后会听取筹备工作汇报。
砰砰砰，敲门声打断了刘副主任的发言。主持会议的副院长说道：“请进。”
一个年轻的老师走了进来。大家都认识她，学院办公室的文书赵倩。
“什么事？”
赵倩把一份文件递给给王院长，说道：“院长，咱们主管部门的联络处，给咱转来了一道邀请函。”
第386章，机会难得，筹备外出
滨海大学艺术学院的王院长，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一份邀请函。因为原文是用英文书写，所以旁边还配了一份翻译文件。邀请函的内容很简单，钮約画廊协会和艺术论坛，向滨海大学艺术学院的师生们发出了邀请，去钮約办一次交流展览。
在会议室开会的负责人以及老师们，都在观察院长的反应，有消息灵通的人，综合各方面消息，隐约猜到了答案。
王院长看完邀请函，把文件递给旁边的两位副院长依次传看。尽管心中有些激动，但是为了保险，他还是要再次确认。
“有没有向上级询问邀请函的真实性。”
赵倩答道：“刚才转交来函的管理处，已经确认过，文件是从上级部门转来的。
“向文教管理部门查询。”
“好的。”
从副院长到副主任再到组长，各级负责人都看到了文件。
负责宣传和工会的副院长说道：“院长，能收到权威艺术机构的邀请，这可是一件好事，对咱们学院来说，更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您一直想打造几个精品专业，我看这个事儿就是一个很好的加分项。”
王院长说：“如果事情是真的，当然很好。”
这时，刘副主任已经看过了公函，发言道：“院长，我看过发出邀请的机构的名单。”他指着一个名词：“咱们之前让沈瑜联系的事情，多半是成了，这是他的画廊的名字。”
副院长一敲桌子，说道：“这两天太忙了，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王院长说：“咱们等一等，先把常规的事情处理好，如果确认了邀请函的真实性。我们立刻向学校汇报，听学校的意见。”
他看了看左右，由于一批辅导员并没有参加办公会议，所以对艺术设计系的副主任说道：“等学校的意见出来之后，你和姜白老师，一起去找沈瑜。毕竟他对这件事情的了解比较多。找他来一起商量，应该怎么处理？”
负责联络工作的文书赵倩回来了。
“院长，上级部门确认过了，邀请函的确是从领事馆转交的。对方是通过官方渠道发来的邀请函。咱们的主管部门也已经做了记录。负责这件事的李处长，还希望咱们尽快拿出一个意见，他会向上级汇报。”
王院长说：“你马上回复，我们正在请示学校的意见。”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王院长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立刻按下接听键：“校长，……好的，我马上向你汇报这件事情。”
他放下手机，对几个同事说：“你们先处理元旦庆祝的事情。接受邀请的事，等学校的意见。”
接下来，办公室里的人，飞快的处理着日常事物。
良久之后，王院长回来了。和院长一起回来的，是学校的副校长。
老师们看到两人有说有笑，面上都带走喜色，就知道这件事情多半成了。
……
沈瑜正在听的专业课，这是本学期最后一门专业课。授课的副教授，说了上交作业的要求后，开始和大家闲聊。师生谈论着些与本课有关的趣闻，也是一种乐趣。
老师看到艺术设计班的辅导员站在门外，就对学生们说：“今天咱们就说到这儿，有问题的单独聊，别忘了作业。我在下学期可能开选修课和综合材料课。欢迎报名。”
姜白老师走进教室，大家还以为她有事。但是，她只是嘱咐大家开始准备考试。
沈瑜拿好自己的书本文具，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姜老师说：“沈瑜，你等一下，有事儿找你呢。”
同学们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姜白对沈瑜说：“走吧，去办公室。”
沈瑜问道：“姜老师，究竟是什么事？”
姜老师说：“学校曾经找你，通过画廊协会向学校发一份邀请函吗？”
沈瑜说：“是有这事，已经办了。”
姜老师说：“今天收到了邀请函。”
沈瑜想了想，“嗯，时间差不多。”
姜白问道：“你怎么一直也没说办理的进程？”
沈瑜说：“我不知道能不能办成。钮約画廊派来的顾问回去过圣诞节，我一直催促她办这件事。她说，过程并不复杂，只是转交邀请函可能需要一些手续。毕竟是走官方渠道，要稍微慢一点。
我预计也就是这两天，本想等邀请到了之后再说，没想到，比我预计的快了一些。”
姜白：“今天，系里开办公会，学校拿出意见之后，你也帮着提提建议。”
两人到了会议室，看到系里几位老教授也出现了。除了院长，各级负责人之外，基本上能来的老师都到了。
院长看了沈瑜来了，就热情的招呼：“沈瑜同学来了，快坐。”
他看看左右，觉得人来齐了，就对副院长示意。
副院长站起来说：“大家静一静，现在咱们开会。老师们，有一个好消息向大家宣布，下面，由王院长下面宣布这个好消息。”
王院长就说道：“老师们，就在今天。咱们学院接到了钮約画廊协会发来的邀请函，邀请我们的师生去办一次展览，增进交流。这个消息已经通过上级部门得到了确认。学校的意见是，全力支持我们外出办这次展览。”
“哗——”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王院长等掌声稍停，继续说道：“这次的活动，事关我们学院的师生。我问过了相关部门。这次发出邀请的协会以及机构，都是有影响力的机构，所以，这是也一次对外展示我们学校的机会。
学校领导要求我们拿出精兵强将，选出过硬的作品参加展览。今天就要拟定章程。
一，成立负责小组。二，拟定选拔的步骤和方法。三，就是讨论一个外出的成员名单。最后，商量外出的办法。毕竟这可不是出去旅游，而是作为集体外出。”
他说完之后，主持日常工作的副院长说道：“下面，我们先来推选一下负责委员会。”
沈瑜看着众人按照流程投票—唱票—宣布—通过了委员负责委员会。
接着，选拔的章程很快被拟定好，宣布—通过。
由于前期的作品征集工作已经布置下去，所以选拔的工作可以马上开始。
最后，就是讨论外出的人员以及办法。
07年的时候，出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到国外展示自己的作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座的老师们，只要有条件去或者说没有牵挂的人，都希望能够跟着出去。
因此，很多老师表示愿意去（哪怕是自费）。
大家分组讨论的时候，王院长和刘副主任等人走到沈瑜近前，说道：“沈瑜同学，这次的事情要感谢你的努力和付出，帮助学校创造的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沈瑜谦虚的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心想，这也是为了培养的自己画廊的画家。
第387章，转变，力量，适应市场
外出办展览的事情基本确定，沈瑜走出学院的会议厅，坐在花坛边点了一支烟。他拿出手机，拨打安妮的号码。
“沈先生，您好。”安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邀请函已经收到了。谢谢你，也替我谢谢罗伯特先生。”沈瑜说道。
安妮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罗伯特先生已经为您已经联系好了一家美术馆，以及相关活动，相信来参加展览的人，一定会很满意。”
沈瑜笑着说道：“看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安妮笑着说：“您会和艺术家们一起来钮約吗？毕竟，这些活动中，有一部分账单，需要您来承担。”
沈瑜听着对方轻松的语气，有些无语，不过也没更高的办法，这是进入新行当的学费。“如果可以，我会跟学校的人员一起过去。如果需要我的协助，随时给我打电话。”
……
沈瑜安排好钮約的事情，给鹿欣发短信，约她中午一起吃饭。
鹿欣很快回信：下课就出发。
沈瑜收起手机，准备去校外的早餐店看一看。他刚刚在早餐店的小办公室坐下，班长已经打来电话，向他转达姜老师的通知。
学校将会选拔优秀作品去钮約参展，所有人都要踊跃参加。
沈瑜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促成的，就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于这次展览，他的心态已经与之前不同。如果放在开画廊之前，他或许还会想着宣传把自己的作品营，即便他已经不需要靠卖画养活自己。
不过，自从手中有了两间画廊之后，考虑问题的监角度产生了变化。书画创作，在他手中变成了一种消遣方式。他放下手机，已经开始琢磨，如何让画廊的签约画家以及作品，尽快得到市场的认可。
他边喝茶边琢磨着如何推销画廊作品，然后，等来了鹿欣。
“沈瑜，你听说了吗？学校里正在传，艺术学院要选派一批人和作品出国展览。是你的安排起作用了？”鹿欣对沈瑜的称呼也随着场合在变化。
沈瑜给鹿欣准备茶杯，添茶，同时说：“我知道。就是咱们画廊促成的这次交流。”
鹿欣问道：“做成了？太好了。你会一起去吗？”
沈瑜说：“我可能会跟着团队一起过去。”
“什么时候出发，我怎么听说刚刚开始选拔作品。”
沈瑜答道：“选拔早就开始了，只是因为事情不确定，所以不能大规模宣传。”他把这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鹿欣看他仿佛在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和学校里正在上蹿下跳的一些人，完全是两种状态。“你好像不太重视？”
沈瑜说：“换做是你，几个月的时间里，去了几次钮約，可能也不会在意。”
“你们的行程定下了吗？”鹿欣问完后，捧着茶杯喝水。她发觉自己似乎习惯了沈瑜在不知不觉中的转变。
沈瑜端起茶壶，再次给鹿欣添茶，说道：“应该是在元旦之后春节之前这一段时间里，我如果不在家，画廊那边你帮着看一看。”
鹿欣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慢慢熟悉了这些。”
沈瑜笑着说：“我这次出去，又学了几道新菜。你帮着试试菜。”
“好耶！”鹿欣欢呼。每次品尝沈瑜的新菜，总有惊喜
鹿欣下午还有专业课，吃过午饭之后，要回寝室稍作休息。
沈瑜的专业课作业已经完成，下午原本可以休闲娱乐，却等来了张鞠的电话。
他开车来到了画廊，在咖啡馆里见到了在这里等待的张鞠。
“张姐，这么急找我，是不是上次的事情还有还没处理好？”
张鞠说道：“已经处理好了，这是来给你通报一声。”
沈瑜让服务生帮取来了一些精致的点心端给张鞠。“尝尝店里的新品，给点意见。”
张鞠拈起一块巧克力饼，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然后说：“不错，你店里的点心应该能受欢迎。”
沈瑜说：“您喜欢就好。您说通报，我有点糊涂了。我只是去帮忙鉴定，向我通报什么？”
张鞠郑重的道：“我说的是你鉴定出那批假画的事。”
“哦——”沈瑜反应过来：“怎么？有下文了？”
张鞠说：“那帮人原本准备走美术馆路线，然后进拍卖场，包括种种预定的宣传已经全部被叫停。幸好你发现的早，他们印好的图录还没有流出。相关部门已经开始着手销毁。”
沈瑜问道：“这么快？做假的人捉到了？”
张鞠摇头：“有几个首脑反应快，你鉴定出假画的当天下午，已经有人坐飞机跑路了。留下的都是经办人员，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信息。”
沈瑜说：“大快人心。只是可惜没抓到他们。”
张鞠说：“据分析，做这件事的不是一个人，可能是海外的一个集团，专门造假画。对方有几个人可能已经因为造假而身价不菲。
我估计这件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预计以后可能还会发生。”
沈瑜说：“如果就为了这事儿，您电话里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张鞠说：“梁处长听说了这事儿，给我打电话，让我转达他对你的感谢，同时想让我向你询问，愿不愿意到文物部门做个顾问。”
沈瑜反问：“顾问，我的年龄可以做顾问？”
张鞠说：“做顾问，靠的是本领，又不是靠年龄。不过，目前你还没有毕业，只能担任一个兼职或名誉顾问。做事情的时候有酬劳，不做事情的时候是没有工资和薪酬的。”
沈瑜反应过来，就是计件工作呗。
他想了想，摇头拒绝：“我很希望做这个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有了这个身份，未来到国外去收古董的时候，会不会有影响？所以，暂时先不考虑这件事。有你的关系在这里，你们找我看东西，我不会拒绝，何必还要在意这么一个虚名？”
张鞠喝了一口咖啡，说道：“不错，你现在比以前有主见了。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去执行。”
她用小勺子搅动咖啡，又喝了一口之后，说道：“你的咖啡厅开的不错成功，开发出了适合国人口味的咖啡，比纪磊几个人开的咖啡馆好多了。”
沈瑜说：“我不用坚持原汁原味儿，只求能够经营下去就可以。”
张鞠说起纪磊的情况。“他这次离开之前，曾经给我打过电话。他想尽可能少回来。我有公差，没有办法远离。如果你有机会去高卢国，替我看望他。”
沈瑜答应下来。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去过的种植园？”张鞠突然问起别的事情。
第388章，享受生活，清点古玩
沈瑜听张鞠提起了种植园，就想起在那里游玩的一天时间。
“张姐，怎么问起这件事？”
张鞠说：“梁韵听说了你的事，请你有空去魔都的时候，到她那儿做客。还在电话里埋怨咱们，上次去魔都的时候，没到她家去玩。”
沈瑜说道：“咱们去种植园玩儿过一次，我的印象很深。”
张鞠说：“听你的意思，你还惦记那个种植园。”
沈瑜点头。
张鞠放下咖啡杯，“梁韵在电话里提过，想把种植园转手，正在打听滨海这边有没有人想接手的？”
沈瑜下意识的问道：“种植园大概要多少钱？”
张鞠笑了：“看来你是真喜欢。种植园承包了几十年。土地连带建筑和酿酒作坊，大概是一千万。”
沈瑜手抚额头：“太贵了。”自己在国外的钱倒是可以调回来，但是把那么大一笔钱压到一个种植园上面，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悠闲享受，似乎有点儿太奢侈。
张鞠劝解道：“别勉强。这笔钱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沈瑜无奈：“看来是无缘。”
张鞠还有工作，沈瑜送她离开后，找出了签约画家李希的电话号码。
李希接到了电话之后，急匆匆的放下手上的事情，赶到了咖啡馆。他站在门口，看到沈瑜正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专注看着一份文件。
他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沈先生，您找我。”
沈瑜可看到李希，站起来道：“别站着说话，快坐下。”
他让服务生给李希送来一杯咖啡，看气息渐渐平复，才说道：“有个好消息。”
李希慢慢的抿了一口咖啡，觉得咖啡稍有点热。
沈毅说道：“滨海大学和钮約画廊协会要办一次交流展，需要选派一批作品去钮約参展。
听明白这个消息，作为有艺术追求的李希，立刻提起了精神。但是，细听沈榆话里面的意思，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他下意识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没刚才那么热了。
可是，沈瑜又说了一句：“咱们画廊会把你的作品送去参展。”
咳——咳—李希一激动，被咖啡呛了一下，捂着嘴猛咳。
沈瑜很理解对方的激动情绪，拿起纸巾盒递给他。
李希拿起餐巾，把脸擦干净，说道：“对不起，沈先生，有点儿激动。可是，刚才听您说，是滨海大学参加展览。”
沈瑜说：“这次的交流，是咱们画廊促成的，所以，我们也可以选送画廊签约画家的作品参展。”
李希心中一片火热，问道：“这么说，我的作品也可以去。”
沈瑜点了点头：“你选两幅作品，与滨海大学的作品一起送到钮約，这次，你本人不用去，咱们先看看市场的反应。
如果市场反应好，等下一次钮約的画家们来这里办展览的时候，你会和他们一起参展。等再过几年，你的艺术品作得到市场的承认，就可以办个展了。
李希听着沈瑜这一步一步的安排，忍不住激动起来。他能感觉到，只要按照这个台阶上升，自己曾经畅想过的那个高度，就不是再只是梦想。谷
沈瑜等着李希调整情绪。
“谢谢，沈先生的安排。”所有的感激都化作了一句话。
沈瑜说道：“不用客气。我们是互惠互利。画廊的签约画家能够被市场接受，是我们特别希望的事情。这两天，咱们就选几幅作品。”
“我有两幅作品，想再改动一下……”李希激动之下，滔滔不绝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瑜急忙拦住他：“别改动太大，选成熟的作品就可以了。”
送走了李希之后，胡云霞看到沈瑜有了空闲，走过来说道：“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忙了。又要出去？”
沈瑜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说道：“没办法，跟着我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不忙怎么行？”
胡云霞说：“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想想，还是挺怀念你到文物商店捡漏的那个时候？”
“对啊，你那时候还悄悄把名千塞给我，是不是……”
“没有……”
聊起那几次捡漏的经历，沈瑜感觉放松了许多。
“噼噼啪啪……”不知哪里响起了鞭炮声。
节日的气氛是越来越浓了，还没到元旦，有的商家也会放一挂鞭炮。
沈瑜离开咖啡馆，走到了文安之路的工作室。
这栋小楼买下来之后，初时是想作为工作室使用，后来又当作了藏宝室。
沈瑜看着客厅的各类摆设，觉得自己也该好好清点一番。
他先将一楼的小提琴工作房收拾利索。然后开始盘点存在这栋小楼里的外国古董。
沈瑜走到二楼的书房，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定做好的册子，开始在上面书写起收藏目录。
书房里多了一排架子，放置着他最近收来的一些书，这里面只有三本外国古籍，能算得上古董。
他编写目录的时候，是按照地区来分类，第一本册子里记录的是欧洲古董。目前有古籍和灯具以及家具、雕塑、乐器类。每记录一件，就保养一件。
他清点过欧洲古董，拿起另一本册子，开始记录南亚（孔雀国）古董。酒具，兵器……这类古董数量不多，记录完成，开始仔细的擦拭把玩。
沈瑜清点了工作室的古董，看了看时间，用了将近两个小时。他在古董目录中给古玩编号，目前，在这种小楼里，一共有37件古董，其中家具和酒具有成套的收藏。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收集了不少东西。看着渐渐充实起来的工作室，心中有种满足感。
此时，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客厅，光线与室内的摆设融合，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和谐。他看到角落里的立式钢琴，忽然来了兴致，在钢琴前坐好谈起一支曲子。
鹿欣下了课之后，乘车来到了文安之路的工作室。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小楼里有叮叮咚咚的钢琴声音。欢快的节奏，让她的心情更加愉悦。
她走进客厅，看到沈瑜坐在钢琴前弹奏曲子。
沈瑜看到了鹿欣进来，手上弹奏的节奏没停，用笑容和目光打招呼。
鹿欣缓缓走到沈瑜身后。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因为，她听到沈瑜刚才走神的时候，弹奏的乐曲有点跑调。
沈瑜两人在工作室享受悠闲时光。
滨海大学艺术学院的师生们，开始为元旦前后的庆祝活动而忙碌。随着节假日一天天临近，他们的工作节奏越来越快。
第389章，节日，人情，行行有学问
“节日快乐！”
“谢谢，老板！……”天气越来越冷，但是挡不住人们过节的热情。
12月31日的中午，早餐店、烘焙店提前休息。沈瑜在荆乡路早餐店里，和店长一起，送雇员们陆续回家。接着，到烘焙店，重复了之前的工作，最后来到了滨海大学对面的早餐店。
店铺的雇员越来越多，作为老板在这个时候需要送上一点儿温暖，给三位店长准备了红包作为奖励。
他又开着车来到画廊。画廊的咖啡馆里顾客意外的多。元旦前的一天，居然有人跑来喝咖啡闲聊？胡云霞只能带着店员继续营业。
沈瑜给今天坚持上班的雇员们，每人准备了一个红包。陆续领到了红包的雇员们，个个喜上眉梢。
胡云霞发觉沈瑜有些心不在焉，就问道：“怎么了？还有事情没办吗？”
沈瑜说：“下午还要回学校参加活动。”
胡云霞说：“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盯着。”
沈瑜：“行吧，辛苦你了。”
胡云霞提醒道：“明天的事情别忘了。”
“什么事儿？”
胡云霞说道：“你忘了？商联会还有美*协以及收藏协会都有年会。”
沈瑜摇了摇头，随着生意逐渐发展，各种协会会员也就不期而至了。以前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的一些协会，都发来了邀请。
他想了想，说道：“商会那里，你替我去吧，如果美协那边如果没什么事儿，就帮我请个假。收藏家协会，再看看吧。”
胡云霞说：“商会那里几次会议你都没去，如果一直不去，不太好。”
“行吧，我再想想办法。”
……
滨海大学。参加文艺汇演的演员已经开始最后一次彩排。
很多学生上了大学之后，对于这类活动的兴趣减弱。但是，新的一年开始，再加上有传言，各个院系拿出了精彩节目，因此，能容纳四千多人的大礼堂，已经开始有观众进场。
沈瑜和鹿欣穿着情侣款的长羽绒服，走进了校园。两人忙里偷闲，买了几套新的冬装。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沈瑜买的衣服都偏重于正式场合的着装，和鹿欣一起购物后，走在校园里，才感觉像是大学生。
12月31日下午两点。滨海大学的庆祝活动开始了。学校的大礼堂里座无虚席。借着欢庆活动的机会，各个学院都拿出了精心筹备的成绩进行汇报。大部分的汇报成绩，都让人提不起兴趣。只有艺术学院将带着师生作品，去钮約参展的消息，在观众中引起了反响。大部分学生很快就被异彩纷呈的各类节目吸引了注意力。
沈瑜坐在礼堂里和周围同学们看节目，聊天，感受着学生的欢乐。但是，没过多久，他接到了一个短信。看了看信息内容，他向周围同学打了个招呼，挤出人群，走到了礼堂外面，远远的就看到学院一位副院长，正在花坛附近踱步。
偶尔路过的人与这位林副院长打招呼，他虽然热情的回应，但看能看的出来有些心不在焉。
林副院长看到沈瑜走过来，把剩下的半截烟甩到土里，用鞋底碾了碾。
沈瑜走过去，摸出新制的烟盒，取出一支烟来递过去。林副院长也没避让，两人一人一支烟，开始聊了起来。
“沈瑜同学，咱们学院的作品选拔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初步选定了80幅作品，你看—有数量没有问题？”
沈瑜说：“没问题，钮約那边已经联系好一家美术馆，展位足够用了。”他一边回答一边思考对方找自己的用意。
“太好了，学校考虑的是—”林副院长说到这里顿了顿：“80幅作品，还不足以展示咱们学院的水准。师生们的热情很高，也不只是在校师生，历年来毕业的校友们，还有一些兄弟单位听说了这次机会，都想借咱们的光，参加展览。我们是既高兴又头疼。来联系学院的人，都是兄弟单位，如果一概拒绝也不太好。学校的考虑，能不能再增加20幅作品，你觉得有没有困难？”
沈瑜听明白对方的意思，记得当时罗伯特说过，展览是留有活动余地的。但是，如果一口答应下来，似乎显得自己的努力很不值钱的样子。他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我明白学校的难处，我去尽力争取，如果有了消息，我就给您答复。”
“好，谢谢。学校不会忘了你的努力。”林副院长听了沈瑜的话，很感激对方能给自己这个面子。
送走了副院长，沈瑜打算回去看节目，手机又嘟嘟响了。
他从花坛出来，直奔长廊。
陈副教授，不对，这会儿应该是陈教授，正在长廊等待。
他看到沈瑜过来，说道：“我刚才瞅见林副院长找你说话，我就没过去。
我长话短说，你手里出去展览的名额，能不能再增加一个？”
沈瑜笑着问：“您有关系户。”
陈教授笑了：“算是关系户。咱们学校有一位退休的教师，以前曾经帮过我。但是这次名额有限，就没把人家的作品算上。人家找到我了。”
沈瑜说道：“陈老师，您都说话了，没问题。我跟那边争取一下。老教授的作品，是平面作品还是立体作品？”
陈教授说：“这位老教授擅长的是漆画。”
“行，没问题。”
陈教授见沈瑜如此痛快的答应，也是一番感谢。
送走了陈副教授，沈瑜再次收到了一个短信，他走出花坛，直奔停车场，看到姜白老师正在这里等待。
一个个弄得跟接头一样。
他看到姜白老师的状态，大概也能猜出她要说什么。
姜老师见他过来，拉着他就往角落里走。
沈瑜调侃道：“姜老师，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去，别胡说。”
神神秘秘的走到角落里，姜白说道：“我跟你也不客气了，直接问了，那个外出展览的名额—”
沈瑜也直接问：“您要一个？”
姜白摇头：“我不是学艺术的。是我的一个闺蜜，她想参加。”
沈瑜说：“就为这件事？您也用不着神神秘秘的。”
姜白：“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好多人盯着，刚才你和陈教授说话的时候，我估计有人看到了。这种事儿，最好别让人见着。”
沈瑜说：“我没看见有人路过，谁的眼力这么厉害？”
姜白神秘的说道：“你以为，我和陈教授为什么能把时间掐的这么准？”
对啊，沈瑜忽然反应过来：“您和陈教授一前一后的来找我，时间还都错开了。”
姜白老师笑着说：“哪有那么多巧合。办这事儿不能碰面，碰了面多尴尬，一般来说，问一问安保人员就知道了。”
沈瑜感慨，这真是行行有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