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新功能，新朋友，学会
沈瑜欣喜的看到游戏有了新变化。所购买古玩的信息里，出现了一个物品的市场价值波动区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继续保留这个功能？如果可以，自己以后每买一件古玩，就都可以知道他的具体价值，不需要拿到市场上去验证。
不过，他转念一想，游戏直接把市场价值完全展示出来，似乎就缺少了拍卖场上期待感与猜谜语一样的乐趣。
沈瑜打开车窗，让清凉的空气进入车内。
啪，他点了一支烟，默默计算今天买的四件物品。
按游戏考量，程氏墨苑虽然说不合格，但当做研究的资料还是没有问题的，其他三件古玩，自己也能用的上，不必着急卖出。尤其是那件轴镇，那是自己收藏的第一件特殊镇纸。
另外，这次考核获得了一次抽奖。这个抽奖是随机抽奖，没有特别指向什么内容。
他权衡利弊，觉得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这类抽奖暂时不动，等到有了需要的时候，再进行抽奖，也许那时候会更有针对性。
想清楚之后，把烟蒂在烟灰缸里压灭，发动车子。
沈瑜原本是想，直接把古玩带回家，但是，车子在路上行驶不久，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看来电显示，是刘碧云的号码。
把车停在了路边，接起电话：“刘总，您好！”
“沈老弟你好，听说你刚从文物商店出去？”刘壁云的声音中带着些笑意。
沈瑜下意识的看了看车窗外，好奇的问道：“刘总，您这消息也太灵通了，我刚离开文物商店没多久，您就得了消息了，您是不是在文物商店安排了线人？”
刘壁云哈哈一笑：“老弟，你可别开玩笑了。买个文物，还用什么线人？我也刚离开商店。有事情向你咨询，你方不方便见面？而如果方便的话，我去你的画廊坐坐？也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
沈瑜说道：“特别欢迎。”
刘壁云：“好，咱们在画廊见面。”
沈瑜放下电话，琢磨刘壁云会有什么事找自己。他在电话里提到文物商店，有可能是和自己刚才看的两幅画有关。
他发动车子，驾车回到了画廊。
胡云霞透过窗户看到沈瑜的车回来，给鹿欣比划了一个手势。
鹿欣向外看了一眼，忙从咖啡厅走到了院子，看着沈瑜停下车，降下车窗，正在解开安全带。
她抽动鼻子闻了闻，说道：“你在车里抽烟了。”
沈瑜笑着点头。
鹿欣说：“少抽点，对身体不好。你怎么急着回来了？是有事儿吗？”
沈瑜先生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本来想回家，但是，等一会儿，刘壁云刘总要带朋友过来，就在二楼接待他们吧。”
“好，我来安排。”
沈瑜想了想，古玩就锁在车上，自己坐在一楼咖啡厅等待。
时间不长，他听到院外有隐隐说话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刘壁英领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他站起来，和胡云霞、鹿欣一起门迎接。
他走下台阶的同时，认出了和刘壁云同来的一个人，还有一男一女不认识。
沈瑜远远的打招呼：“欢迎诸位莅临，小店蓬荜生辉。
刘碧壁云笑着说：“我旁边这位，不用介绍了吧，你认得。”
沈瑜已经回忆起，这位高大的中年人，是曾经在收藏交流会上见过的那位胡总—胡洪涛。
“胡总您好，欢迎莅临。”
胡洪涛的国字脸上带着笑容，深色呢绒大衣把他的身形映衬的更加高大。他和沈瑜握手的同时，说道：“老弟不用客套。咱们见过面。你的画廊开张之后，我一直没来捧场，有些惭愧。今天和老刘一起逛文物商店，听他说要到你这里来，我就过来凑热闹。”
沈瑜：“您太客气了。”
胡洪涛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他指着一位面容消瘦，眼晴深陷，头发花白的人说道：“这位是孟凡会长，是咱们滨海美术学会的会长。”
“哦，久仰大名，孟会长，您好。”沈瑜热情的与孟会长握手。
孟会长面带笑容的说道：“沈老板，我早就听说过您。但是一直没机会认识，今天，我算是借着胡总和刘总提供的机会，来认识新朋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很温和。
沈瑜说：“您是前辈，应该是我去拜会您才对，只是我还在上学，也没什么门路认识您。”
孟凡介绍了最后一位客人，协会的理事白晓玲女士。
白晓玲穿女士西装，虽然略显成熟，但线条起伏夸张，说话的声音也极有磁性。
沈瑜听说过这个学会。虽然名为学会，其实是一个受职能部门领导的协会。当然，以前的沈瑜没机会登上人家的大门。
“几位都是收藏家，艺术家，麻烦大家也给我的画廊提提意见。”
胡洪涛说道：“老弟，你就别那么客气了。说到收藏，你可是后起之秀。”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画廊。一楼的咖啡馆儿没什么可参观的，他们直接就去了二楼。
此时的二楼展厅经过了几次改变。原本的有些空旷的展厅，此时布置的更加合理。不同风格的百余幅绘画，布满了展厅。一些艺术家创作的装置，则摆放在展厅的其他展位上，让参观者有更丰富的视觉感受。
几个人边走边看，胡洪涛和刘壁云其实不太懂绘画，看着到现代绘画，还会像孟会长询问。
沈瑜从他们的对话中发觉，孟会长其实懂得也不多，反而是那位白理事长，更像是专业出身。不但说话声音的好听，能够及时接住话题，决不会让任何人因为看不懂绘画而为难。她总能用自己的话语引导出对方想要的内容，仿佛是对方式发现的玄机。这位白晓玲对沈瑜也不停的恭维，如展厅布置的专业，灯光如何科学等等。
等几人看了一遍之后，沈瑜说道：“我留了一个会客厅，咱们坐着聊。几位喜欢喝茶还是喝咖啡？我这里的饮品一定不如你们那里高档，但是种类还算丰富。”
几个人以孟会长的年龄最大，胡洪涛说：“孟会长，您喝什么？
孟会长说：“年纪大了，就喜欢喝点儿红茶。”
胡洪涛：“好，咱们都喝红茶。”
沈瑜让胡云霞准备祁门红茶，端了过来。
胡云霞给几个人斟茶之后，就离开会客室。
孟会长品了一口，赞了一声好茶。
刘壁云放下茶杯说道：“老弟，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们听到消息，去文物商店看两幅画，但是，听说你看了之后，也没问价就走了，我们就有些疑惑。”
第436章，买与不买
沈瑜听了刘壁云的话，心想，果然是这个事情。
他环视刘壁云几人，问道：“刘总和胡总都喜欢这两幅画？还是看好了其中的某一副画？”
刘壁云说：“我不太懂画，但是也知道蒋兆和先生的名头。不过，胡总想买，我可不敢跟他争，也争不过他。”
胡洪涛哈哈一笑：“那幅画要价并不贵，但是，我听了沈老弟的消息之后，又开始犹豫了。”他看向沈瑜，问道：“老弟，你看过那副画，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沈瑜见孟会长没有说话的意思，就说道：“我对于绘画的鉴定，也不精通。看了那两幅画之后，由于有些地方看不懂，所以就不敢乱问。”
刘壁云说：“老弟，您就别客气了。”
沈瑜：“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如果说的不对的地方，大家就当个笑话。
第一张画，据说是元代的山水镜心。
镜心旁边附有一张边跋。边跋内容是：元人秘宝。康熙五十七年横云山人王鸿绪于长安。有印文：王鸿绪印、俨斋……”
他描述完了画面之后，话风一转：“王鸿绪是清康熙12年进士，后来官至工部尚书。曾任《明史稿》主编之一。据说他精于鉴藏书画。如果边跋是真的，或许这张画可信。可惜，这个边跋有问题。首先，它的纸张用的是既不是北方的桑皮纸，也不是南方宣纸、皮纸，而是经过特殊加工纸。
其次，俨斋是王鸿绪的号，印文没什么问题，但是，小小的一张边跋里，用的印章有些多。王鸿绪的书法，学习米芾与董其昌，有遒古秀润的趣味。边跋的字有些过于谨慎，所以这边跋就——呵呵。
至于那张山水画，由于没有作者的落款，反倒难以看出破绽。”
孟院长说到：“我们看那幅山水画的时候，也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我不太了解王鸿绪。听了你的解释，有这么一处破绽，这幅画恐怕是真的有问题了。”
“那幅——抖空竹怎么样？”胡洪涛问道。
沈瑜看向孟凡，说道：“蒋兆和先生是近代有名的大画家，孟会长是美术学会的会长，更有发言权。”
孟凡摆了摆手，说道：“我个人研究的是大写意花鸟画。对于人物画不太懂，这是我的弱项。
我只是看过一些画论。很多研究近代画家的文章指出，蒋兆和先生晚年的作品，不如中年时期。这幅抖空竹没有明确的年代，从笔墨来看，很像是后期的作品，但是表现形式又像是中期风格，我能看出的就这么多。”
其他几人又都看向沈瑜，想听听他怎么说。
沈瑜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给几人续上茶水，赞叹道：“孟会长指出的问题，切中要害，我非常赞同。对于前辈的艺术水平，我不敢妄加评论，但是，咱们以一幅画为例。今天的课本上，经常选用的杜甫的画像，那就是蒋兆和先生的作品。
据说他创造这幅画的时候，没有依据。苦思冥想之后，联想到自己半生穷苦，和杜甫有些相似的地方，就根据自己的特点，描绘的杜甫画像。”
“对，对……”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
这番话引起几个人的笑意。
沈瑜也笑了，不过，他是想起后世网络上经常流传的，被学生魔改的杜甫画像。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这幅诗圣的画像，据说有三个版本，但是，公认艺术水平最高的，是1959年的版本。同样也是传播最广泛的一个版本。由此可见，那个时期，应该是蒋兆和先生创作的巅峰时期。”
沈瑜留了几句话没说，主要是不敢评论大画家哪里不好，免得被人当作不知天高地厚。
“他晚年的创作，是用国画的笔墨在表现素描，反倒失去了，中期创作的笔墨趣味。再说白一点，素描的表现语言和国画笔墨的表现语言终究不同。
他延续了徐悲鸿先生的人物画体系，并有所发展，这是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就抖空竹这幅画而言，其笔墨更接近于素描，没有洒脱的趣味。
这幅画，只有简单的落款，很有迷惑性。我觉得笔墨和时间是对不上的。有了这个问题，就不想继续看了。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沈瑜说完自己的看法，会客室安静了半晌。
刘壁云大概听明白了。
胡洪涛感叹：“真是可惜呀。我年轻时候就看过蒋兆和先生的话，后来做生意赚了点钱，一直想收藏一张他的作品，但始终没机会。
我听说咱们这里出现了一张作品，就急匆匆的过去看个究竟。幸好，没有着急购买。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老弟，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沈瑜回应道。
“老弟，我听说你还在文物商店买了古玩，能不能让我们见识见识？我特别好奇你买了什么古玩？”
沈瑜心里暗骂何年。自己在文物商店买了东西，他泄露行踪，还告诉人家自己买了东西。
如今被人问起，如果自己又不给看，显得自己太过小气，
他拿出车钥匙，对鹿欣说道：“欣欣，我有两个书箱，麻烦你给拿过来。”
鹿欣答应一声，转身下楼。
沈瑜回到座位上，对几位人说：“我在文物商店买了两套书。一套，是90年代的影印版程氏墨苑，一套像是明代的方于鲁的方氏墨谱。麻烦几位也帮我看看。”
不一会儿，鹿欣提着两个袋子回来。
沈瑜把书箱放在一张桌子上，先打开了程氏墨苑。由于这套书是影印版，几人大概看了看，便不再关注。大家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明代的古籍上。
孟凡带着手套，边看边赞叹：“《方氏墨谱》刊刻于万历十六年（1588），收录的墨锭式样分别有国宝、国华、博古、博物、法宝、鸿宝，共三百八十五式。《程氏墨苑》成于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名墨图案共五百二十式，其中彩色图版五十幅。收录的参考图样包含了花鸟鱼虫、文物器具、人物故事等方面内容，可谓气象万千、无所不包，被誉为墨谱“双璧”，都是记录徽墨的重要资料。”
白晓玲问道：“沈老板，这两套书都属于相对冷门的书籍，您怎么想到要买它们？”
沈瑜笑了：“我是学习绘画的学生。从开始学习收藏后，慢慢学着用传统的徽墨，研磨成墨汁，用以作画。后来了解到历史上的制墨名家，然后才知道了这两部书。只是，一直没遇到好的印刷版本，今天偶然看到，就立刻决定要买。”
第437章，会员，白理事的奋斗
沈瑜翻开程氏墨苑，找到一张玉璧图案，对几人说道：“两部图谱的内容相近，刊刻的初衷都是为制墨者提供墨锭的式样模板。从当下的角度来看，这两部图谱已经不仅仅是作为研究徽墨的参考资料，更是研究明代工艺美术乃至文物收藏的重要文献。两部图谱中都收录了不少古玉的图样，作为墨锭设计的模板收录，可以说是古人的文创产品设计了……”
他打开了话匣子，描述着两部图谱可以研究的地方。说完文化价值，并且还谈起出了程君房和方于鲁两位制墨名家的争斗与恩怨。
并非是他要刻意炫耀。因为，讲到两位制墨名家的轶事趣闻的时候，发觉那位孟会长连续两次白晓玲，似乎眼神中透出一点着急。
白晓玲仿佛没有看到孟会长的眼神，更没领会到他的意思，继续津津有味的听着沈瑜的讲述。
沈瑜猜到孟会长一定还有别的事情，但是既然他们不开口，自己就装作不知道。
胡红涛和刘碧云更是像无事人一样，边喝茶边听故事，十分悠闲。
就在沈瑜喝茶润润喉咙的时候，孟会长说话了。
“沈老板，刚才参观了您的画廊，实在是很感慨。最近几年，咱们滨海本地的私人画廊数量增多，但是，等次和质量上一直和其他的大城市是有差距，不过，我看到了你的画廊，就觉得看到了希望。”
沈瑜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孟会长，您可别这么捧我，我也只是勉力维持，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画廊说坚持多久。”
孟凡：“你过谦了。咱们本地的从业者可是都听说了，你的画廊已经开始举办大型画展，听说，还有签约画家的作品在钮約销售成绩很好，让很多人羡慕啊。可是——”
他话风一转：“我看了画廊展示的这些作品，从作品的范围和数量上来讲，还缺少一定的广度。我觉得，你可以与绘画协会加强合作。你提供平台，协会组织艺术家创作。这样，不管是对平台还是对协会，都能实现合作双赢。”
沈瑜笑着答道：“您的建议很好，我个人表示赞成。如果孟会长有什么计划，可以直接接洽画廊的胡经理，具体的事情都是由她来办。”
他找来胡云霞，介绍给众人。
然后，又说道：“和其他画廊共同举办的大型的画展，我聘请了一位顾问来负责。”
孟会长没想到，沈瑜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沈老板愿意提供平台，我代表协会表示感谢。协会每年的展览事宜，很多都是有白理事负责。”
他用手势指向白晓玲。“具体的合作，我建议，由白理事来和画廊洽谈。”
白晓玲款款站起：“沈老板，胡经理，以后请多多指教。”
沈瑜和胡云霞连忙客气几句。
孟会长说道：“沈老板，不知道您是否了解我们学会？”
他开始谈起了学会的历史，基本上是由有关职能部门管辖，获得多少多少荣誉，有多少成员有多大的影响等等。
沈瑜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果然，孟会长说完学会的历史，又说道：“沈老板愿不愿意加入协会？本地有影响的画家，包括艺术行业从业者，基本都会选择加入绘画协会，增加交流的机会。
我听了胡老板和刘老板的介绍，您开设画廊，是在艺术品市场开拓进行了开拓。您的条件完全符合学会会员要求，如果您愿意加入学会，我和白理事可以帮你推荐。”
此时的沈瑜，对于这个学会已经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属于参加或不参加都可以的那种。
他故意沉思片刻，说道：“我个人是非常想加入的，如果要加入的话，我还需要征得两个方面的允许。第一，我还没有离开家独立生活的，所以，首先要回家征询父母的意见。
其次，我还没有毕业，也就是说，我离开家之后，是受到学校管辖的，所以，也要遵循学校的意见。如果这两方面都同意，咱们再谈下一步，您看怎么样？”
胡洪涛和刘壁云都点头。
“老弟重孝道，好。”
“年轻人守礼，难得。”
孟会长也赞同：“这是应该的。如果您什么时候想要加入，可以随时与白理事或者和我联系。”
胡洪涛看了看手表，说道：“咱们打扰老弟，这么长时间了，我就先告辞了。”
沈瑜说到：“您别着急，留在我这里吃饭。”
刘壁云说：“老弟，我们就不打扰你啦，在这里听了新知识，不虚此行。”
孟会长也起身告辞。
几个人一起走到画廊外面，胡洪涛对沈瑜说：“老弟，年前还有一场团拜会，是收藏协会的活动，这次是我来举办，你可要参加。”
沈瑜立刻答应：“胡总邀请，我必定到场。”
胡洪涛、刘壁云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两人坐上车离开。
孟会长和白晓玲自己开车回去。
白晓玲将自己的名片分别送给胡云霞和沈瑜，并且留下了两人的联系方式。
沈瑜收起带着茉莉香味的名片，白晓玲优雅的坐进驾驶座，对着二人挥了挥手。
“沈先生，胡经理，您二位留步。”
她的车子刚启动，刘壁云的车子又绕了回来。
车门打开，刘壁云走下来，看到白晓玲还没离开，笑着对她挥了挥手：“我这人粗心大意，把东西落在这了。”
沈瑜：“我陪你回去取。”他挥手和白晓玲告别。
白晓玲开车离开。
沈瑜和刘壁云慢慢往回走，同时笑着问道：“刘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刘壁云点头。
胡云霞没有跟过来，现在画廊入口，看着两人各点了一支烟，在院子里踱步聊天。
胡云霞：“我今天是真想找你看画，胡老板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他请了孟会长一起去看画。孟会长听说我们要找你之后，便主动要求，来和你认识一下。这倒也没什么。”
他呼了一口气，把烟灰弹掉：“你开画廊，必然要和他们打交道，最多打交道的时候，小心一点儿就行。我要提醒你一下。那位白理事不简单。”
沈瑜问道：“如何不简单？”
刘壁云说：“她是绘画模特出身，后来拜了一位老画家为师，开始学习绘画，算是入行。老画家去世之后，白理事悄悄接过了他的人脉关系。从模特到画家，又成为画廊的理事，还是重要的理事。所以，与她打交道，要小心一点。我和他们一起过来，所以，给你一点提醒。”
沈瑜笑着说：“谢谢刘哥的提醒。咱们去喝杯咖啡。”
刘壁云摆了摆手：“不喝了，我把说到就回去。”
第438章，巧合？小事而已
沈瑜回到家中，先将铜鎏金狮子镇纸放进了修复空间。已经许久没用修复空间进行古玩修复，经过了游戏提升之后，修复空间的功能更灵活。为了达到修旧如旧的效果，他调整数据，然后放入材料（金箔），让空间进行操作。
等待修复的时间里，他略作洗漱，开始整理新买的古玩。方氏墨谱是明代的古籍，需要仔细保护，程氏墨苑也要仔细收藏。
铜胎掐丝珐琅轴镇，因为形制硕大，他两手将其端在手中，反复考虑摆放的位置。
自己的画桌上，文房用品越摆越多，不管是都承盘，还是桌面上似乎都有些拥挤了。想了想，还是将轴镇放在了展示架上，如果有需要，再拿出来用。
今天，他在画廊对刘壁云等人说的话，也是买到墨谱等古籍后，所考虑的事情。这墨谱上记录的徽墨模具样式，有一大部分来自于古代的玉器（包括纹饰造型），是研究古玉的资料。从上次购买礼记，到这一次的墨谱，很多样式都能够展现古人对玉器的崇尚。
他给自己泡了杯茶，打算看书之前，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
白晓玲连续发来了几个信息。
“沈总，打扰了，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沈总，最近有时间吗？想请您吃饭……”
沈瑜直接把手机调到免打扰模式，喝了口茶，开始翻看墨苑。和你吃饭，哪有研究玉器形式有意思。
看书的时间里，镇纸修复完毕。他把镇纸好，就继续看书。
也不知看了多久，把一杯茶喝的没了味道，他想换杯茶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显示了的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早餐店的田店长打来的。
什么事，让她不停的打电话？
沈瑜拿起手机，拨通了田店长的手机。
田店长的声音传了出来：“沈总，我刚才一直给您打电话。”
沈瑜用平稳的语气问道：“刚才有点事耽误了，有什么事情吗？”
田店长：“有件事情跟您汇报，咱们店里的早餐师傅要辞职。”
沈瑜想了想，最近店里应该没什么事情。他问到：“兰师傅怎么说，他们师徒都要走吗？”兰师傅是带着徒弟一起来应聘的。
田店长：“他的徒弟没说要走，但是，兰师傅说家里有事，所以要辞职回去，年后也不过来了。”
“你怎么答复的？”
“我说，这个事情要和您汇报才能决定。”
沈瑜想了想，说道：“尽力挽留吧，不必强求，尽快找人替代。”
“那辞职的手续？工钱？”
沈瑜说：“按合同办理。”
“好的，我明白了。”田店长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沈瑜没把早餐店的这事儿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来电显示，是荆乡路早餐店的座机号码。
按下接听键：“喂，张店长？”
张店长：“沈总，您好，有件事情和您汇报。”
“什么事？”这位张店长在三个店长中，来的最晚，接替了胡云霞的位置。
“咱们店里的两个面点师傅，还有做午餐的主厨师傅，他们都要辞职。”
听到这个消息，沈瑜皱了皱眉，一个人辞职，或许是巧合，几个人近乎同时辞职，就不是巧合了，会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说没说什么原因？”沈瑜控制自己的情绪，语气没出现什么波动。
张店长答道：“主厨师傅直接说，有了新的工作，另两位说想过年回家，年后的工作，也不确定，所以直接辞职。”
嗯？？沈瑜觉得不舒服，在心中考虑一番，既然人家提出来要走，而且还是同时提出，其辞职的背后一定有事儿，再挽留恐怕也是没什么意义了。
他对张店长说道：“挽留不住，那就不必强求。后面的事情，按合同办。
你统计一下，正常营业，有多少人员缺口，按培训新手计算，咱们马上招新人。另外，安抚好店员的情绪，告诉大家照常营业。”
张店长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沈瑜想了想，给两个店长分别发了短信，让他们处理好事情之后，把早餐种类按销售情况，列个单子发给自己。
他放下手机，点了一支烟，慢慢冷静下来，仔细考虑这件事。
有人辞职，或许是有人挖墙脚。其目的不外乎竞争或针对自己，应该怎么应对？
最差的情况是，无法营业，只能歇业；或者是招不到合适的新人，店铺又该怎么维持？
他考虑了最坏的结果，最终一发狠，大不了自己亲自上阵。带着几个店长店员做早餐。有了面对最坏局面的底气，就开始考虑，招聘到新人应该怎么办？对方挖走厨师，再挖别人怎么办？
他拿起手机，调出了张鞠的号码，手指悬停半晌，终究没有按下拨打的按键。
他的目光在通讯录上扫过，浏览着一个个的人名，这都是自己认识的朋友。
良久，他把手机放下，终究没有拨出求助的电话。
按照以前的习惯，他可能这时候立刻就会向能力较强的朋友求助，起码也是让对方帮自己查问，究竟有没有人捣鬼，还是真的巧合。
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他考虑事情的方法也在变。如果碰到事儿就找人帮忙，那也太没用了，会被人看轻。自己的能力也在变，最好还是自己解决这点事。
沈瑜针对这个事情，迅速想出了几种解决的办法，考虑好了利弊之后。从通讯录里调出了黎梦的电话号码。
“黎姐，好久不见了。”
黎梦的声音依旧好听：“沈总，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您把我忘了。看到您来电话，我可是感动坏了。”
沈瑜笑了：“黎姐，您可真会说话，我又不是货币，怎么能把人感动坏了。是有事儿找你。你能联系中介公司，帮我招聘一批早餐的厨师吗？”
“没问题……”
沈瑜：“不要求技术多好，只要老实可靠。到了店里，我给他们培训……”
他说了几点要求，总而言之，符合餐饮要求，踏实肯干。
黎梦答应，立刻开始联系。
沈瑜放下手机，拿出纸笔，开始把后续安排列出详细步骤，看看自己有没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不久，两个店长已经先后发来信息。
沈瑜看了看内容。两家店铺的早餐中，销售最好的还是一些传统的油条、豆浆、油旋、馅儿饼类常规早餐，其次点心类早餐卖的也很好。
他参考数据，把现有早餐的种类一一列出，排序方法，综合考虑了销量与制作难度。
第439章，惊喜，沉稳应对
阳光照进书房，沈瑜停下书写，看着自己列出的早点菜谱，两张纸上已经写满了餐点名称以及配料。
他大口的喝水，然后复盘自己的计划，还有什么疏漏。
如果有人恶意挖走厨师，自己原先用的简单配方与制作办法，一定会被对方知道。想到这里他又拿起笔，开始在修在纸上协议写写画画，将一部分配方略做改动。
嘟嘟嘟，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鹿欣打来了电话。
“喂，欣欣。”
鹿欣的语气中透出小心：“沈瑜。我知道早餐店的事情了。你没事儿吧？”
沈瑜说道：“小事而已。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这种事情，在早餐店里传的很快。学校对面的店铺，有人给我发消息了。荆乡路店铺也有人给胡姐发消息。你别担心，尽快找人替代。”
听到鹿欣的安慰，沈瑜想笑的同时，心里觉得感到了一丝温暖。他说道：“谢谢你，我已经安排好了，让黎梦重新招聘员工。”
鹿欣说：“如果时间来不及，我可以到早餐店帮忙，你做菜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看过，还记得一些。”
沈瑜安慰道：“那是最后的办法，应该还用不到。”
鹿欣说：“要不要我先去店里帮忙？”
沈瑜看看时间，说到：“今天能过渡，明天再说。”
他放下电话没多久，黎梦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的动作很快，中介公司有好消息传回来。
沈瑜花钱聘人，也不吝啬中介费用，中介公司迅速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并且答复，今天就可以把招聘的人员带来面试。
沈瑜和黎梦约定，在荆乡路的店铺面试。
他准备好了，开车出门。
车子先到了画廊，胡云霞和鹿欣一起走了出来。
胡云霞说：“我还记得一些早餐做法，如果实在没有合适人选，我可以先过去顶一阵子。
沈瑜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建议。“还没到那种程度，这段时间，画廊这里的事情也不少。你和鹿欣两个人的主要精力，还是在画廊这里，早餐店不是重点。”
看到沈瑜如此轻松，胡云霞原本的担心也没了。
鹿欣坐上了副驾驶位，沈瑜对胡云霞摆了摆手，开动车子。
鹿欣通过刚才的观察，看沈瑜确实没有什么异样，才问道：“这次突然这么多人离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沈瑜手扶方向盘，说道：“一定是有事儿，不过，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咱们稳住了，对方的手段也就没用了。等我腾出手了，再慢慢和他们周旋。”
鹿欣看向正在开车的沈瑜。看到他目视前方，说话的时候目视路况，神色轻松，似乎没把眼前的困难当回事儿。
几个月来，两个人的关系逐渐发展，她也看着沈瑜一步一步的变化，心中一股热流涌过，不知怎的就脱口问出：“沈瑜，你这几个月的变化，我能感觉到。可是，你，好像一直没对我说过……”
沈瑜听了鹿欣的话，先是一愣，不由得感到好笑，不管什么样的女孩儿，都想听这个。
他笑着问道：“鹿欣同学，想听我说，那三个字？”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点戏谑的想法。
鹿欣说出那句话之后，原本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因为她早就察觉沈瑜不是那种喜欢表达自己的感情的人。此时听到沈瑜的话，她更是脸红，一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沈瑜在停车等待信号，突然轻咳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渐渐别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也不像那么轻松，像是努力的盯着一个东西。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了。鹿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她听到沈瑜缓慢的说道：“欣欣，我想了很久……我想——”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良久。
鹿欣的心跳加速，仿佛已经听到了沈瑜说出那三个字。
终于，她听到沈瑜缓缓说道：“揉面团。”
鹿欣完完整整的听完了沈瑜的一段话，这才反应过来被戏耍了。顿时又羞又恼，一巴掌拍开了沈瑜探过来的手。
“要不是看你在开车，准有你好看的。”
沈瑜笑的乐不可支，正好前方信号灯变化，他发动车辆向前驶去，留下一连串的笑声。
车子在金乡路早餐店对面停下。
早餐店依旧是顾客不断。沈瑜笑着看了看鹿欣：“走吧，咱们进去。”
鹿欣没搭话，只是默默地打开保险带。
张店长看到沈瑜的车子，已经走到了门口等待。
看沈瑜和鹿欣过来，低声汇报：“沈总，几个厨师的手续都办妥了。”
沈瑜嗯了一声，走进店铺里，张，鹿二人跟在后面。
店员们看到老板过来，用各自的方式打招呼。
沈瑜用眼神一一回应，环视店铺情况之后，就去了二楼办公室。
有的店员看到老板离开，悄悄嘀咕：“老板碰到这个事情，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满面笑容，看起来气色极好。”
“人家是真没当回事儿。”
“不过那位鹿同学，好像脸色不太好看。”
“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
办公室里，沈瑜坐在椅子上，说道：“接替厨师的人手已经安排好了，很快会过来面试。”
“我立刻安排。”张店长又问道：“沈总要不要，把几个师傅找来。”
沈瑜摆了摆手：“不用了，既然已经办好手续，就按程序办理。等一会儿，黎梦会带新人过来。你让人把厨房腾出来，我给新人做培训。”
“好的！”
沈瑜自己动手泡好一壶茶，给鹿欣倒了一杯。鹿欣慢慢消去了被戏弄的恼怒，接过茶杯默不作声的喝了起来。
沈瑜也用言语试探着，慢慢化解。这番嬉闹，也消解了因为早餐店的事情带来的郁闷。
不久，黎梦带着几个年轻人到了荆乡路的早餐店。
沈瑜在办公室里，见到李梦和中介公司的经理，一番介绍之后，依次面试了六位应聘的厨师。
六个人里，有四个是今年从烹饪学校刚刚毕业的新人。另有两人则是在餐饮店铺里工作过两年，目前正在找工作。
沈瑜和张店长，看过几个人的资质没有问题之后，谈好了薪金，又带着几个人，直接到了厨房。
这六位应聘的厨师，原以为沈瑜会让经验丰富的大厨来培训，没想到，这位老板径直洗手，带好了厨师帽，旁边几个人店员熟练地帮他准备好了工具配料等东西。
几个新人面面相视。有反应快的人，已经洗手准备打下手。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沈瑜拿出拟好的新菜谱，直接开始讲解。
第440章，风轻云淡，沉稳应对
早餐店的厨房里，各种厨具的响动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常。
来应聘的新人厨师基本都会做油条、油饼、炸糕、水煎包，锅贴、白粥等常见的早餐。
几人原本听说这里的早餐种类丰富，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当他们看到这位沈老板演示了简单的早餐制作办法之后，又开始讲解新的早餐种类。
再看看墙上的菜单上，还有叉烧包，灌汤包、蟹黄汤包，鲜肉笋包，流沙包、云吞、虾饺、烧麦、凤爪、豉汁蒸排骨、蛋挞、糯米鸡等本地不多见的早餐种类时，顿时感到有些为难。
沈瑜边操作边讲解，店长与几位老店员在一旁打下手。
时间有限，容不得新人们分心，他们只能努力的记住沈瑜所讲的东西。
沈瑜在讲解的过程中，也是观察这批新人的反应。从最初的制作配料，到后期的调整。他对这几个人的表现，也逐渐有了自己的判断。谁反应快一点儿，谁做的更认真，谁能领担任主厨的位置，哪一个只能从旁协助。
因为早餐店的餐点种类太多，一次培训，恐怕是记不住那么多的。所以，沈瑜把配方和制作办法，做了调整。让每一个厨师分门别类的只学习三五种，这样也避免一个人全学会了，就立刻跳槽。
因为主厨离开，所以，店长和后厨的一位老店员，分别共同掌握配料的办法。
他把所有的办法讲解完毕，便让店里新来的厨师和原本的店员开始磨合练习，尝试独立制作。他洗手，摘下了围裙和厨师帽，接过鹿欣准备好的热毛巾，擦了擦着汗，走向还在等待着的黎梦和中介公司的经理，示意几个人到旁边说话。
中介公司的经理笑着恭维道：“以前就听黎经理说过，沈总不但做生意厉害，手艺也是一绝，今天总算见识了。”
沈瑜笑着摆了摆手：“让你们见笑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们推荐的这几位厨师虽然年轻，但是素质不错，都留下吧。”
中介经理：“谢谢您的信任。”
沈瑜让张店长结清费用。中介公司经理高高兴兴的离开。
沈瑜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坐在店里，和黎梦几人喝茶，看着新来的厨师操作。
此时天色渐晚，大部分的店员到了下班时间，准备回家。正常下班的店员们收拾好东西，陆续离开，出门前都来向沈瑜说再见。
三个辞职的厨师，今天办好了手续，也准备离开。三人要离开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过来和沈瑜告别。
沈瑜站起来，笑着和他们握了握手。
没有言语上的为难，只是面带笑容的握手，客客气气的告别，送到了门口。
这让三个离职的厨师有些意外，反而有些抹不开面子，也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店长看着三人离开，站在沈瑜身后，轻轻哼了一下。
“沈总，跟他们这么客气干什么？”
沈瑜面带笑容，对着一个回头的前雇员挥了挥手，然后笑着说道：“好聚好散。”
他回头看了张店长一眼。
张店长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凑近了一点。
沈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悄悄留意，他们离开之后去哪儿工作，不要声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必勉强。”
张店长点头：“我知道。”
沈瑜说道：“你去忙吧，注意多盯着点儿，能不能过这一关，就看明天了。”
“你放心。一定没问题。”
这时黎梦走过来告辞。
沈瑜跟黎梦握手，同时说道：“谢谢黎姐，每次都是麻烦你。”
黎梦答道：“您出钱，我们办事儿也必须出力。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只要我们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沈瑜一直把黎梦送上车。
黎梦开的是一辆蓝色的小高尔夫。
沈瑜看黎梦坐到驾驶座上，就帮她把车门关上，然后悄悄地凑近了车窗。
黎梦看沈瑜一直送过来，也猜到这多半是有事情要说。果然，沈瑜压低声音说道：“两家店里的厨师，你都见过。你认识的人多，可以悄悄的帮我打听，这些厨师都去哪儿工作了？”
黎梦说道：“您就这么放心，让我做这件事儿？”
沈瑜说：“你办事的能力，我信得过。”
黎梦答道：“明白了。我尽力。”
沈瑜看着黎梦摇上车窗，隔着车窗挥手告别，启动车子离开。
他回头看到鹿欣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几步外。他笑着问道：“你走那么远干什么？”
鹿心待他走过来，才小声说道：“看你神神秘秘的安排什么事情，我可不想听。”
沈瑜对鹿欣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但是，鹿欣被他耍戏过一次，有些心有余悸。
沈瑜也不管那么多，附在她耳边说道：“我让他们分头去打听厨师们的去向。究竟是谁在捣乱，咱们要做到心中有数。另外，这两天，你和胡姐要注意画廊那面的动向，既然有人挖走厨师，他们不会对画廊那边有什么动作？如果真的有这种现象，你们做好准备，不能被弄得措手不及。”
鹿欣听明白沈瑜的安排，立刻说道：“好的。明天我先去大学对面的店铺，没事之后，我就回画廊那边。学校那里也没什么安排，我可以全天待在画廊。”
沈瑜看她郑重其事的模样，就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只是想做些必要的准备。画廊和早餐店不一样，它的主要盈利来自于艺术品和咱们的渠道。艺术品和渠道不是其他人能掌握的。你们只要注意观察就行。”
两人边说话，慢慢的走回到店里。
这时，另一个早餐店的田店长也搭车来到了荆乡路店。
沈瑜对她说：“等一会儿，就把你们店里的厨师给接过去，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田店长说道：“好的，谢谢沈总。”
沈瑜在谈与厨师谈薪金的时候，已经介绍了店铺情况，有两位厨师主动要求去滨海大学那边的店铺工作。
如此，六个厨师分成了两批，准备明天的营业。
田店长带着分到他们店里的厨师离开，荆乡路店铺，已经准备好明天的营业。
沈瑜、鹿欣和张店长最后一批离开。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瑜开车送鹿欣到学校对面的早餐店坐镇，然后开车到了荆乡路早餐店。张店长和负责值班的店员刚刚打开了门，开始准备营业。
5:30。店员和厨师都已到齐。
沈瑜亲自坐镇后厨，看着厨师和店员们制作餐点。
6点整，第一批餐点摆上了销售档口，店铺正式开始营业。
店外，已经有早起的顾客排队等待。
第441章，旗鼓相当
沈瑜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红茶。
他的眼前摆着几种早餐餐点。从第一批早餐出炉，他和张店长包括几位厨师，对每一批的餐点要先试吃，在口味和质量上没出问题，这才上架。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鹿欣的手机，听到另一家早餐店营业正常，早餐的质量也没有下降，终于放心了。
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向楼下。
购买早餐的人很多，有的坐在店里的餐位上慢慢品尝，有的买了早餐带回家或去工作地点。
沈瑜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透过窗户看向周边鳞次栉比的建筑。
早晨的阳光，给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有的窗户里还闪烁着灯光，路上行人渐渐增多，周围的商铺陆续开始营业，城市的运转正在加快速度。
沈瑜考虑着，自己这里稳住了，那么，对方还会出什么招数呢？
早餐店的窗口前，购买油条、炸糕馅饼的顾客，以及购买面包的顾客最多，已经排成了两列长队。
有个穿着厚皮夹克，留着油辘辘长发的青年，手里提着一袋儿已经装好的油条，馅儿饼，还在继续要着其他的早餐。
“那个豆沙馅儿的馅儿饼，再给我一个，再要一笼叉烧包，再要……”
他买的种类多，每一样又特别少。由于他每选一种，都要犹豫片刻，导致耽搁的时间有些长，身后的队伍有了些抱怨的声音。
“你能不能快点儿啊？这都耽误了好长时间了。”
“你这是给多少人买饭呢？”
也有人抱怨店铺：“这么多人买，就不能多开两个窗口吗？”
来购买早餐的顾客，除了周围居民之外，也有一些急着去工作的人，还有人替的同事带饭。每天都有购买量级大的顾客，会把某几品种的早餐一下全买走，每一次碰到这类情况，都会引起排队的顾客一阵抱怨。店员们只能安抚，店里还会继续做。
长发青年提着满满两包的早餐，付账之后，钻出队伍。
沈瑜坐在二楼窗前，看着的长发青年，离开早餐店，在街角坐上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开到一家酒店外停下，青年急匆匆的下了出租车，奔到酒店二楼的自助餐厅，被一个服务生拦住。
青年悄悄说了几句话，服务生进入餐厅不久，把大门打开，让他进去。
自助餐厅装修的很豪华，客人不多，大家都非常安静的取餐，用餐。
青年人环视餐厅，然后直奔一处靠窗的餐位。
那里的餐桌上摆着几样早点，一个穿着穿灰色中式衬衣的人，正悠闲地看着报纸，似乎对早餐没什么兴趣。
长发青年走到那人身旁，恭恭敬敬的问了一声：“董老板？”
那人嗯了一声，收起报纸，展露略显苍老的面庞，梳着背头，眼窝深陷，鹰钩鼻。
如果沈瑜在这里，或许能认出这个中年人，是他曾经见过一面的董明，也就是那位曾经和陈尚争论美食的董老板。
他看了看长发青年：“东西买来了？”
长发青年抬了抬双手，说道：“他那里销售好的品种，都买来了。”
董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服务生。
服务生立刻走了过来，帮着青年把原先桌上的早餐挪到了桌子的一边，将青年买来的早点分门别类的，重新摆上。
青年和服务生做好工作，立刻退远两步。
此时，董明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二十几个碟子，每一样碟子里盛着一样早餐。左边是他提前备好的，右边是青年刚刚买来的。左右两边基本一致。
他先观察外观，比较半晌，先拿起一块儿豆沙馅儿饼，掰下一块，细细品尝。漱口之后，又尝了准备好的早餐。接下来，每一样早餐，他都尝了一口。
董明品尝早餐之后，没做什么表示，挥了挥手。长发青年立刻走了过来问道：“懂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董明说道：“到大堂经理那里拿费用，回去吧。”
长发青年说了声谢谢，看到董明宇没继续说话的意思，立刻悄悄地走了。
董明对服务生吩咐两句，服务生离开。
不久一个西装革履，挂着大堂经理牌子的人走了过来。
“董总，您找我。”
董明：“你去把新招聘来的两个厨师叫来。
“好。我马上去办。”
经理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客人迎面走来。
他立刻站在一边。“常先生，您好，程小姐，您好。”
对面两人点头，算是回应。
经理看着他二人进入餐厅门，就去忙自己的事。
走进门来的正是常贝。他看到了董明之后，对旁边的程雪说了句话，然后走到董明身边说道：“董叔叔，早。”
董明看了看常贝，脸上露出笑容：“小贝来了，快坐。吃饭了吗，尝尝我准备的。”
常贝看看桌上的早餐，问道：“董叔，您这是探查敌情了？怎么样啊？”
董明脸上笑脸上不变：“哪有那么严重，做生意嘛，知己知彼。你自己尝尝有什么差别。”
常贝看了片刻，说道：“好像没什么差别呀。”他没有品尝的意思：“这些普通的早餐，我早吃腻了，您餐厅里的自助餐，我特别喜欢。我去拿早餐，一会儿过来陪你聊。”
董明点了点头，看他离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常贝和程雪各端着一个餐盘。
程雪向董明问好之后，似乎看出他们有事要谈，主动端着盘子到了另一处，临走时还对常被说：“今天的吐司特别好。我给你配好了黄油、果酱和培根，一会儿过来吃。”
常贝满脸笑容：“谢谢小雪。”
董明看着常贝将选好的鱼蛋、牛肚，倾倒进一碗沙茶面里面，然后挑起鱼蛋，开始品尝，似乎丝毫不关心董明摆放的这些早餐。
大堂经理领着两个厨师走进了餐厅，来到东明身边。
厨师恭恭敬敬的对着董明问好。他们正是的从沈瑜店里离职的厨师。
董明点了点头，指着桌上早餐，说道：“你们自己尝尝有什么区别？”
两个厨师不好意思动手。
董明看了大堂经理一眼。
大堂经理说：“让你们二位品尝，不是客气。”
二人分别品尝了几样之后，一人说道：“口味略微有点儿变化，但是不是做这行的人，是尝不出来的。”
另一个厨师说：“变化不大，也许是对配方稍作了调整吧。”
董明看着二人说：“你们觉得谁高谁低呀？”
最后二人沉默的片刻，其中一人说道：“水平，不分高下。”
董明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二人都是从业多年的老厨师，人家那里聘任的厨师，都是今年刚毕业的新人，做出来的早餐，品质旗鼓相当，这能算不分高下？”
两个厨师不知道如何回答。
董明顿了顿，又问道：“你们不是说，配方和制作的办法，一直是你们自己掌握的吗？那怎么他们换上新厨师，今天就做出来了？”
“也许是，那些店员看到了我们做菜的过程吧。”
董明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说实话，到底是谁在掌握早餐的制作？”
随着他的语气变化，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只有常贝还在吃着鱼蛋和沙茶面，时不时的抬起眼看着几人，仿佛在看热闹。
第442章，平稳应对，纷至沓来
自助餐厅里，一个厨师受不了董明的无形压力，只能说道：“金粟楼的早餐制作方法，只是普通方法，很多厨师都会。营业的时候，确是我们掌握配料，但是，最初，是沈老板决定用这些的制作办法的。”
周围几人俱是沉默不语。
董明看着两个厨师说道：“回去工作吧。”厨师如蒙大赦，急忙离开。
常贝拿起纸巾擦手，同时说道：“董叔，看来挖人这一招没起作用。”
董明说道：“沈老板会做菜，换个新厨师，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我也早有预料。”
常贝说道：“没想到，他应对的这么快。”
董明说道：“你为什么这么针对他？”
常贝说：“您不知道，他有多可恶。这事对您也有好处。我们家那饭店不也挖了对方两个厨师吗？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董明转头看向窗外：“等到中午再看看吧。”
中午，早餐店的客流量没有减少。
沈瑜尝过了自己研究中式快餐，口味保持了之前的水准。他甚至为了渡过今天这个特殊时期，还推出了一种新的盖浇饭。在店里吃饭的顾客，没有提出什么疑问。
他在店里待了一上午，看到经营状况平稳，就走到店铺斜对面的小公园转了一圈儿，回来时，先看到店门口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走进店里，看到了张鞠正在点餐，而且点了一口气点了十几分中式快餐，都是外卖。
点好餐之后，张鞠走到一处空的餐位等待。沈瑜走到她后面，笑着说道：“张姐，怎么点这么多份午饭？”
张鞠听到他的声音，理了理头发回头看他一眼，说道：“给同事带的。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沈瑜说：“没什么事儿，一切正常。”
张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单独说话。
沈与让服务员准备好东西，就通知自己，然后和张鞠一起走到二楼办公室。
“我今天才知道，你这里有几个厨师集体离职，这事儿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张鞠看到沈瑜关门，立刻问道。
沈瑜笑着说：“这是小事儿，别让朋友们烦心了。”
张鞠说：“这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沈瑜解释道：“怎么会，真是小事儿。”
张鞠说道：“集体离职太巧合，我会帮你问一问，可能是谁做的。你也可以做好应对准备。”
有外援，沈瑜也不会推辞：“谢谢张姐。”
张鞠说：“你是我的朋友。有人对付你，我可不会袖手旁观。”
沈瑜对于张鞠的家庭也有过猜测，似乎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不过他没有直接问。
服务员敲门进来，告诉沈瑜，张鞠点的餐已经备好。
沈瑜帮她提着午餐，送到车上。
他送走张鞠，看看店铺没什么事情。准备去画廊那边看看。
忽然听到一个嗓门儿挺大的顾客问道：“您是店长吗？您家店铺过年休不休息？”
张店长的回答：“目前还正在研究，即便是暂时休息，时间应该很短。您是在过年期间也要买早饭吗？”
沈瑜看到，一个壮汉提着着两个大包的外卖，明显是帮同事或什么人带了很多午饭。
壮汉说道：“我们过年不休息。自己做饭很麻烦。你们什么时候能决定？”
沈瑜说道：“我们今天就征询意见，你明天来买饭，应该就能知道。”
“哦，谢谢你。”壮汉说完，提着午餐离开。
张店长知道沈瑜要走，送到了门外。
沈瑜上车前，对张店长说：“从除夕到正月初三这四天，一定会有顾客不方便做饭。
两个店里统一征询意见，咱们店铺能不能坚持营业。能坚持加班儿的员工，除了按照法定加班给加班费，还可以再增加奖金。
我估计，过节期间工作量不会太大，所以不想加班的员工，也不必勉强。过节期间可以不盈利，但是要让顾客习惯来我们这里消费。”
张店长答应：“好的，我今天就开始统计。”
沈瑜驾车来到了画廊。
胡云霞和鹿欣正在和两位客人商量的事情。
沈瑜去准备销售画具和装配的附属房间查看，这里已经装修完毕。
等他看了一圈回来，看到胡云霞和鹿欣送几位客人离开。
胡云霞看到沈瑜回来，问道：“早餐店那里怎么样？”
沈瑜轻松的说道：“一切顺利。刚才的客人是做什么的？”
胡云霞说：“临近年关，好多单位搞庆祝活动，有的单位想搞书画笔会活动。这两天，陆续有人来画廊联系，想到画廊来办活动。来接洽的人，有一些是关系单位介绍的，有一些是自己听到消息找来的。我这儿都做了记录，你看看。”
沈瑜打开胡云霞递过来的文件夹。
第一张列表记录了十几个单位的名称，后面有他们想租用的时间。胡云霞不同颜色标出了关系单位。
沈瑜指着单位名称，一个一个看下去。
有一些单位还算是靠谱，例如某某协会，某某行业论坛，但是还有一些就感觉有些好笑了，例如某某同学会，某某培训班等等。
他忍着笑说道：“出租展览场地，也算是创收。明天，安妮就会回来。你们商量一下，协调时间。我就不出面了。”
沈瑜安排好画廊的事情，拉着鹿欣来到了自己的画室。
下午的时间，两人在这里收到了几个从不同地区发送过来的货物箱子。
鹿欣发现，货物以各种酒为主。
小楼里，沈瑜已经让人开辟出了一间小型藏酒室。
鹿欣帮着沈瑜把各类酒水分门别类摆放，问道：“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么多的酒？”
沈瑜检查着手中的香槟，说道：“过年的时候，难免要邀请朋友，我还担心这些酒不够用。除了酒，还有咖啡、茶叶等饮品，我给你也准备了一份。”
鹿欣正想说，不用给自己准备，沈瑜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瑜看到是刘壁云的号码，就接起电话。
刘壁云先是客气了两句，然后问道：“老弟，我听说你那里碰到点儿事儿，有厨师集体离职吗？”
沈瑜笑着问：“这点事儿，传的到处都是。”
刘壁云说：“我手中也有家酒店，这种事儿在行业内可瞒不住人，你应该对我说一声，我还能帮你打听一下消息。”
沈瑜说：“谢谢刘哥，这都是小事儿，不用那么麻烦。”
刘壁云说：“老弟，别大意。起码要知道对手是谁。这事不难，稍做打听，大概就能知道是谁背后捣乱。我在这行也有点儿人脉，我来帮你打听，你等消息。”
沈瑜说：“谢谢刘哥。”
就在刘壁云打来电话之后，沈瑜又陆续收到了几个人的电话问候。
第443章，自强，拍卖会预展
沈瑜洗漱完毕，走到客厅，就听到手机嘟嘟的声音。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父母那里的座机号码。
按下接听键，传出来的是母亲的声音。
“喂，小瑜，你在哪儿呢？”
沈瑜说：“我已经回家了。”
他看了看窗外，心想，现在晚上7点多了，是不是有急事？
果然，朱丽霞说：“今天，我和你爸去早餐店看过了，店里的厨师怎么都换了？”
沈瑜说：“哦，快过年了，有人回家，所以就换厨师。”
朱丽霞着急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是不是店里出什么事儿了？”
沈瑜解释道：“真没事儿，正常的变动。”
朱丽霞嘱咐：“要是有什么难处，一定对我们说，我们还能帮上忙。”
沈瑜说：“您不用担心。我这里没事。”
可是，当父母的，怎么可能完全放心。
朱玉霞说道：“小瑜，你现在比我们对你的期望好很多。如果这生意做的太辛苦，不如就转出去。你的钱够花，平平安安的就好。”
沈瑜说：“妈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对了，我采购了一批年货，过两天就给您送去。您看看还缺什么？记得对我说……
朱丽霞：“我都准备了……”
沈瑜说：“好……您早点儿休息。”
沈瑜放下手机，挂了电话，缓缓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半晌之后，点了一支烟。
烟雾袅袅升起。
今天一天的时间里，他在员工面前，在朋友面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模样，给了雇员和周边人的他信心满满的感觉，但是，当一些消息陆陆续续反馈回来之后，事情的脉络已经大概的清晰，剩下的内容，猜也能猜到了。
随着事情的经过逐渐清晰明了，他的心里还是充满有些郁闷。毕竟这事儿，是被别人不停的针对。
母亲的电话让他感觉到了家的温暖。鹿欣等人的安慰，让他感觉到了来自女友、朋友之间的关心，也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别人的依靠。
他缓缓的吐出烟雾，回忆着今天得到的种种消息。有的消息是从两个店长那里得到的反馈，但更准确的消息，来自张鞠以及刘壁云这一帮朋友。这些消息内容丰富，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也给了他应对这件事情的信心。
回想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的经历，从自己决定独自应对困难，并且能够平稳过渡之后，各种各样的外援，也就不期而至了。
反过来说，如果自己不能应对，需要求助别人的话，那么外援还会像这样纷至沓来吗？
沈瑜通过这件事情，隐隐明白了自强的道理。反思自己上一世，并不真的明白，或者没有理解自强这两个字的含义。
想通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要从长计议，应对这件事情幕后的人常贝，董明。
沈瑜压灭烟头，走回书房。仔细的考虑自己能用的手段。对方敢算计自己，依仗是手中的财富和地位。这两者，目前是自己正面与对方硬碰。
他回想了自己目前的本钱，画廊，餐饮以及一些古董。
站在书房，看着书房中的物品。玉器，青铜器，瓷器，字画似乎哪一件要卖出去，都有些舍不得。
仔细思索消耗对方的办法。他猛的想起一件事，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几份请柬。这是今天胡云霞转交给他的，是几个协会年前团拜活动的邀请。
其中有两份邀请，他仔细看了看内容。
一份是滨海收藏协会的活动。地点是滨海美术馆，这是本地较大的一家展览场馆。另一份是万利拍卖行的请柬，内容是新春拍卖的预展，地点也是美术馆。
他对比了两者的时间之后，拿出手机，调出了万利拍卖的彭经理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彭经理的声音传出：“沈先生，您好。您收到请柬了吗？”
沈瑜笑着说道：“彭经理您好，请柬收到了，谢谢您。我就是为这个事情给您打电话。
彭经理说：“本来应该当面转交，只是去送请柬的生活，没有遇到您，怕打扰您时间，所以就请胡经理转交了，您别见怪。”
“怎么会呢？”沈瑜说道：“我看到了你们的预展时间和地点？我听说滨海收藏协会也在美术馆办活动，和你们的预展有关系吗？另外，你们这次的新春拍卖会是在哪里举行？”
彭经理说道：“沈先生，是这样的，我这次的预展活动，有一部分流程是与滨海收藏协会一起举办，其实就是同一个活动。只不过，我们的预展时间更长一些，而收藏协会的活动就是一天。
至于拍卖的地点，每年新春拍卖会都是在首都。只是，今年刚刚成立滨海分公司，所以会在两个会场举行。
本地征集征集到的拍品，全部放在滨海会场拍卖。”
沈瑜说：“我明白了，谢谢您。”
彭经理试探着问道：“沈先生，您是不是有东西想要上拍？我们可以单独组织专家进行鉴定。”
沈瑜说：“我正在考虑，过几天给您消息。”
彭经理：“没问题，我等您的消息。”
沈瑜挂了电话，考虑着最近的时间与安排。原本预计，年前不外出，但是碰到这个意外情况，恐怕又要出远门。
他拨通了克里斯蒂娜的电话。
在电话里，克里斯蒂娜告诉他。首都的考察已近尾声，打算明天就赶赴魔都进行考察。
沈瑜表示，工作日志他都已看过，表示对克里斯蒂娜的工作很满意。
挂掉电话之后，沈瑜又给陈晨发短信，让她订一张，明天一早去首都的机票。
陈晨很快回信，立刻办理。
沈瑜简单收拾了行装，把外出的消息告诉父母，又给几个店长和胡云霞打电话，安排了明后两天的工作。接着，拨通鹿欣的手机，说自己要外出一至两天。
鹿欣没问他要去做什么，只是嘱咐他注意休息。
第二天，沈瑜乘坐的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他从机场先返回荣泽府的家中，放下行李，直奔民园市场。
上午的时间，他在市场内逛了一圈之后，手里多了一个满满的提包。
下午，他又去了宝郭寺市场。
到了首都的第二天，上午逛市场，买东西。下午，坐上了飞机返回滨海。
沈瑜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做出一幅闭目养神的样子，实际上悄悄打开了游戏页面。
修复空间里，罗列出了诸多的三维模型。这些模型正在一点点的填充材料。
第444章，官窑瓷器，参观画廊
沈承和朱丽霞一边收拾的东西，一边询问沈瑜此次外出的情况。
自从他们知道早餐店的生意有了点波折，沈瑜又在这时候外出了两天，他们一直就担心。
今天，看到沈瑜带着两大箱的年货回家，再也压抑不住各种问题。
沈瑜解释，这次出去只是为了定制商铺所需的物品，顺便采购了过年的年货。
看到儿子没什么事情，二人总算放心了一些。
沈瑜帮着父亲把各种酒类放到酒柜里，母亲已经开始分派过年时给各家亲戚准备的礼物。
沈承看着儿子把给自己特别准备的五粮液和汾酒，总算是心情好了很多。
朱丽霞把东西分派好，对沈瑜说：“我今天早晨去店铺那儿看过了，新来那几位厨师看起来比较稳当。”
沈瑜说：“我早就说过了，没什么事儿，您就别担心了。”
朱丽霞问道：“中午在这儿吃饭吧？”
沈瑜说：“下午还有事儿，画廊那里要安排接待一批客人。”
他安排好父母的事情，驾车到了画廊。
胡云霞和鹿欣一起迎出来。
沈瑜把车停在院子里，打开车门问道：“这两天画廊没什么事儿吧？”
胡云霞说：“没有大事。从昨天开始，安妮顾问已经开始联系钮約的几家画廊，把克里斯蒂娜的考察结果告知他们，商议展览的地点，准备年后的正式展览。
另外，各类笔会以及书画活动会陆续开始。我算了算，从明天到年前的一天，每天都有活动。”
沈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下午，拍卖行会有人过来看藏品，就在二楼接待。我把东西拿上去，你们找几个服务生准备接待客人的东西。
“我明白。”胡云霞答应。
沈瑜从车后备箱，提了两个大箱子下来。鹿欣和胡云霞看到车里还有两个小一点箱子，每人提了一个出来。
鹿欣说道：“这箱子看着大，但并不重，这里面装的什么？”
沈瑜边走边说：“装了几件瓷器。”
鹿欣跟上沈瑜的步伐，问道：“你要把古董卖掉吗？”
沈瑜嗯了一声，对胡云霞说：“上面还有独立展柜台吗？”
胡云霞说道：“有。按照你的要求，都准备好了。”
沈瑜走进二楼会客厅，看到四个展台已经摆放在会客厅显眼的位置。
他自己动手，先打开了一个包装箱，拿出了一件深紫色的瓷器，放到了第一个展台上，然后，关闭玻璃罩。
胡云霞不敢乱动，看着这件瓷器问道：“沈总，这是什么瓷器？”
沈瑜笑着说：“你在文物商店看了这么多物件，又在咱们画廊工作了一段时间，你和鹿欣猜猜，这是什么？”
他的同时，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对苹果绿色的碗，放到了空的展台上。
胡云霞和鹿欣围着瓷器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内容，又来看这对绿色的碗。
鹿欣向胡云霞询问说：“胡姐，这种绿色的碗好像很少见。
胡云霞答道：“没错，这种翠绿釉色的瓷器。”他指着瓷器说道：“你看，碗的外壁这还有暗刻的龙纹。”
她抬头问道：“沈总，这是官窑器吗？什么时期的？”
沈瑜说的确是官窑器，你们可以看看款识。”
他又拿出件瓷器，这是一件有双耳的松石绿釉色大瓶。
这件瓷器东西引起了二女的兴趣。她们没去看深紫色的瓷器，围过来问道：“沈瑜，这件瓶子特别漂浪。”
”这是什么时期的？我们能看看吗？”
沈瑜说：“当然可以看，答案就在款识上。你们可以拿出来仔细观察。”
二女小心翼翼的把双耳瓶拿到铺有毡子的茶几上，开始观察研究。
沈瑜自己把一个橄榄绿釉的瓶子放到了空置的展台上。
他退后两步，观察效果。
满意！
端起自己的茶杯喝茶，一边随口应对二女的问题，一边考虑今天的安排有没有疏漏。
这次跑去首都，就是购买瓷片，修复瓷器。他想来想去，自己能够向对手展开反击的地方，就是自己最擅长的方面。让对手进入自己预设好的战场，才能实现目的。
他知道用碎瓷片复原瓷器这一手段，是不能经常用的，尤其不能大量用，否则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但是，这次是逼不得已，再次祭出了这件法宝。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并没有在首都把瓷器拍卖行鉴定，而是拿回了滨海，在修复的时候，也做了一些调整。虽然过程变得繁琐，但为了能够尽量避免怀疑，宁可麻烦一些，也要把细节做到位。
至于说，为什么这次修复的古玩，有几件绿釉或接近于绿釉的瓷器，只能说—巧合？
胡云霞和鹿欣小心地翻看着松石绿釉双耳大瓶的。
鹿欣不认识篆书。
胡云霞勉强能记住一些款识，他对沈瑜问道：“沈瑜，这个款识是大清嘉靖庆年制吗？”
沈瑜点了点头，让胡云霞安排午饭。三人吃饭的时候，沈瑜给二女讲解这几件瓷器的特点，算是普及。
饭后，三人喝茶聊天的时候，沈瑜接到了彭经理的电话。
“彭经理，你们快到了？好的，那我在画廊恭候。”
胡云霞和鹿欣一起收拾茶几上的物品，同时问道：“你今天约了谁来看东西？”
沈瑜说：“万利拍卖行的鉴定师，我想把这批东西送去参加新春拍卖会。”
鹿欣问道：“这几件东西特别漂亮，你舍得吗？”
沈瑜说：“克里斯蒂娜要到魔都考察，按照和几家画廊的约定，马上要筹办一场新的展览，那时候，租用场地或者我们画廊扩大，难免要用钱。”
他很快接到了彭经理的短信，就和二女一起迎到门口迎接。
两辆黑色吉普在画廊门口停下。
彭经理第一个下车，看到沈瑜之后，对他挥了挥手。
其他的车门陆续打开，走出了几位平均年龄偏大的人。
沈瑜看到来人里有自己认识的人。他和彭经理握了握手。彭经理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
曲老师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我就不用介绍了，我和小沈都打过几次交道了。”另外一位简老师也跟着过来了。其他两位则是一位姓佟一位姓李，都是万利拍卖行的特聘鉴定师。
沈瑜和几位老师依次握手，“几位老师特地从首都赶来，一路辛苦，先去画廊喝茶。”
几位鉴定师走进院子，看到了画廊的主体建筑后，曲老师赞叹：“早就听说你开画廊，一直没机会来看。不用说别的，就冲着院子这动建筑，画廊的档次就不低。虽然比不了那些新建筑的简洁大方，但是这种老建筑反而更有底蕴。”
几位老师也都赞同他的说法。
客人们兴致勃勃，沈瑜陪着转了一圈，然后又到二楼展厅参观。
几位鉴定师看过展厅的作品，才进入会客室。
他们第一眼就看到了摆在会客室里的几个独立展台。
玻璃罩子内的几件瓷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445章，400万的估价，宴请
画廊二楼的会客厅里，众人在入口处呆立片刻才做出反应。
曲老师率先走向茄皮紫釉的瓷器，边走边问：“小沈，这几件瓷器，就是你要送拍的东西吧？”
沈瑜说：“就是这几件，几位老师舟车劳顿，先喝茶休息，再看东西。”
简老师说道：“瓷器都摆上了，咱们先看东西。”
沈瑜对胡云霞示意。胡云霞让服务生把茶点先备好。
此时，四位老师各自走向自己感兴趣的瓷器。
简老师围着绿釉碗走了一圈，对沈瑜说：“沈老板，能打开罩子看细节吗？”
沈瑜让胡云霞带着一个服务生，帮佟老师把瓷器取出，拿到准备好的条案上检查。
其他三位鉴定师也在服务生帮助下，将瓷器取出仔细观察。
曲老师最关注的是那件茄皮紫色的瓷器。他看了半晌之后，小心的把瓷器放下，说道：“这是礼器，是清雍正茄皮紫釉牺首尊，小沈，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沈瑜说：“这几件瓷器是在不同的地方收到的。有的是在钮約的时候买到，有的是在魔都买来的，原本是自己收藏。但是，年后还有大的展览，所以才拿出来卖。”
曲老师说：“这东西很难得。”
简老师也凑过来观看。曲老师问道：“老简，你鉴定那一对碗，怎么这么快？”
简老师说道：“那东西是大开门的物件，釉色，造型，款识都对，没问题。你看的这件牺首尊更有研究价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明清礼器中的门道。
此时，鉴定看另外两位件瓷器的老师也完成了工作。几个人为了稳妥，相互交换鉴定。
几位鉴定师经过一番忙碌，已经有些疲惫，坐回到椅子和沙发上，开始品尝茶水。
彭经理看几人基本结束鉴定工作，聊天的话题1越扯越远，就抽空说道：“几位老师，咱们是不是给个结论，再商议一下，安排到哪一场拍**较合适？”
他对沈瑜解释道：“这次新春拍卖会，安排了日拍的场次还有和夜场拍卖。
日拍的拍品相对普通一些，夜场拍卖只安排精品。”
曲老师放下茶杯说道：“小沈拿出这几件瓷器，都可以上夜场拍卖，如果硬要选拔，我个人觉得这一对清雍正绿釉暗刻龙纹碗，可以安排在日拍，其他的瓷器，建议都安排在夜场拍卖。”
彭经理问道：“松石绿釉的大瓶和橄榄绿釉的大瓶造型有些相近，放到一场拍卖，会不会有些问题？”
佟老师说：“瓷器没问题，不要因为安排影响了价值。现在征集到的拍品，精品太少了。”
简老师说道：“小沈，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把东西放到首都去拍卖，或许会让更多地藏家了解这些东西。如果你不着急，我建议放在春拍进行拍卖，吸引的藏家会更多。”
沈瑜刚才一直没发表意见。他知道简老师的建议是稳妥的建议，但还是以要筹备画展的理由，坚持放在本地拍卖。除了筹集资金之外，他还有别的想法。
见沈瑜如此坚持，众人也不好再劝。
彭经理说道：“在滨海举行的夜场拍卖，也有电话和书面委托，外地的藏家也可以通过电话来竞拍，只要我们宣传做到位，应该是没有问题。”
胡云霞给众人换了新的茶点。
彭经理说道：“几位老师，咱们是不是给瓷器估价？”
曲老师说：“清雍正茄皮紫釉牺首尊，保存完整，可惜不是一对。我建议估价80万~100万。”
彭经理立刻记录下来。
佟老师说：“清嘉庆松石绿釉加白吉庆有余双耳瓶，估价100万-120万。”
彭经理顿了顿，看到佟老师没有继续解释，只得先记录下来。
简老师笑呵呵的说：“我鉴定的清雍正绿釉暗刻龙纹碗，价值没有其他瓷器那么高，但是，因为是成对出现，保存的也很好，所以，估价12万-18万。”
这几位鉴定师当中，说话最少的李老师，摘下自己的老花镜，揉着眼镜说道：“我倒是觉得，沈老板这几件瓷器中，清乾隆橄榄绿釉印云龙纹双耳瓶的价值最高。建议估价200万至300万。”
听到这个估价，彭经理和画廊的人俱是愣了片刻，但是，几个鉴定师都点头赞同。
彭经理问到：“这个价格会不会太高？”
李老师答道：“这只是估价，如果拍的好，可能价格会超过估价。沈老板的这几件瓷器都是精品。我觉得，春拍瓷器类拍品的最高价，有可能就从这几件当中产生。”
彭经理记下了几位鉴定师的意见，对沈瑜说：“沈先生，您如果觉得没问题，咱们今天就可以办手续，然后立刻参加预展，安排宣传册。”
沈瑜说：“我同意。”他举起茶杯，说道：“谢谢诸位老师。今晚我来安排，请大家赏光。”
几人都接受了邀请。
彭经理很快叫来了工作人员，签订了委托协议之后，安排了一辆专门的车辆，让安保人员将瓷器运走。
沈瑜送拍卖行一行人离开。
胡云霞问道：“沈瑜，晚上的事情，要不要我们陪同？”
沈瑜说：“你们和安妮顾问一起去。要安排画展，正好和这些业内人士多联络一下。”
为了晚上的邀请，沈瑜让胡云霞提前结束营业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纪磊的电话。
“小磊哥，最近怎么样？”
纪磊说道：“我挺好，今天刚回滨海。”
沈瑜笑着说：“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咱们约个时间出来玩。”
纪磊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我听说马上就有收藏协会的活动，咱们直接在那儿见面。”
沈瑜觉得，纪磊如果参加活动，也许无聊的预展，会变得有意思一点。他说：“没问题。对了，今天晚上我要宴请万利拍卖行的几位鉴定师，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纪磊说：“我这里正接待朋友，不方便外出，还是预展再见面吧。”
沈瑜收起电话，开车带着鹿欣与胡云霞，在路上接了顾问安妮，来到了吉源酒店。
他在酒店门口下车之后，看向只隔了一条马路的泛海酒店。那家酒店的大股东是董明，常家也有股份。
当晚，沈瑜宴请万利拍卖行的一众客人，更是请了刘壁云，还有收藏协会的几位会员作为陪客。
众人听说沈瑜要宴请的客人身份，也都欣然赴会。
这一场酒宴的情况，很快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第446章，外国顾问，女友
晚上八点，董明从饭局应酬中抽身，回到了自己在酒店的办公室。办公室面积不大，收拾的十分整洁。办公室窗户的位置极好，能够看到酒店周边的环境。特别是能够看到对面的老对手—丽园酒店
两家酒店的开设时间，相差一年，对自身的市场定位也很接近，难免造成竞争。
董明给自己点上一支雪茄，缓缓的，吸了一口，看着街道上灯火通明的夜景，特别关注在丽园酒店进进出出的客人们。
他心中咒骂，这些人真是有眼无珠。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神一凝，努力的看向丽园酒店的入口处。
十几个人陆续走出酒店，似乎正在等待车辆。
董明觉得那些人里，有几个人看起来眼熟。如果是在白天，或许能清楚的看到，但是，因为夜间光线和灯光的原因，竟然看不清楚那些人的相貌。
他转身，从办公桌下拿出了一只望远镜。
透过望远镜的帮助下，董明看到了刘壁云，以及本地几个比较知名的藏家，同时也是生意人。
接着，他又认出了万利拍卖行的彭经理，其周边的几个人，也有些眼熟。然后，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年轻人。
沈瑜。
这是他最近关注的一个年轻人。
他们这是？？
董明狐疑的放下望远镜。
他们是聚餐，还是宴请什么人呢？想了片刻，有些摸不着头绪。
丽园酒店门口，有人坐车离开。
董明急忙拿出望远镜，再次酒店门口看去。
万利拍卖行的彭经理和一个老人，分别从两个车门上车。沈瑜、刘壁云等人送两辆车离开。
接着，陆续有车辆过来，刘壁云等人依次离开。
沈瑜一直等到了最后。
董明看到这里，已经猜到这是沈瑜宴请客人。
这时，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车门打开，沈瑜的女孩和一个外国女子先后上车。她们似乎在招呼沈瑜上车。
董明已经准备放下望远镜，却突然看到沈瑜好像对着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坐进了车里。
看着车辆离开，董明缓缓地放下望远镜。
他想了想，在自己桌上的电话上按了一下，对着通话器说了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与此同时，常家的别墅中。
常贝仰躺在沙发上接听电话。
“哦……他们一起吃饭的，还有谁？”
“……”
常贝哼了一声：“还听到什么了？”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让常贝猛地坐起：“什么？怎么可能？那么大一个画廊，怎么可能是用古玩赚的钱？”
对面还在跌跌不休的说着什么。
常贝又问了两句，挂掉电话，靠在沙发上想了良久，突然起身走出房间。
另一边，董明的办公室里，一个西装男子正在毕恭毕敬的汇报消息。
董明听完汇报，沉思良久，拿起了电话。
……
第二天一早，沈瑜略做洗漱，换了一身新衣，没穿臃肿的羽绒服，选择了简约的呢绒休闲外套，先接了鹿欣和安妮顾问，三人一起吃过早饭之后，驾车赶去宿北路的美术馆。
美术馆坐落在滨海的老城区，周边有不同年代的建筑。美术馆在两条路的交汇处交叉，占地面积很广，有三个大型展馆。
他的车子开到美术馆附近，已经看到前方的横幅和挂起的气球、彩带。
在安保人员的引导下，沈瑜把车开到停车场。三人下了车，沿着指示牌。到了美术馆的广场。
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万利拍卖行对于此次的预展做了大量的宣传。来参观的人，除了收藏协会的会员，还有对拍卖预展感兴趣的大量爱好者。
沈瑜是收藏协会的会员，本身有自己的生意和画廊，所以，协会特别给他安排了一个嘉宾的身份。
他们找到了报道处。协会的工作人员中，有人认得沈瑜，远远的看到他们过来，急忙过来引导。
这位工作人员等沈瑜他签名之后，就说道：“沈先生您好，协会的会员可以会先到展厅那里集中，等待参加开幕式。”
他把一个嘉宾的牌子递给沈瑜。
这个牌子与工作人员挂着的的牌子不一样，需要别到衣服上。
鹿欣帮沈瑜把嘉宾牌别到衣服上。
这时，陆续有会员与藏家过来签到。
认识沈瑜的会员热情的与他打招呼，沈瑜一一回应。不认识沈瑜的客人，悄悄向同伴询问沈瑜的信息。
安妮抽空对沈瑜说：“沈先生，我看到这个美术馆的场地规格很高，实力非常强。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认识一下这里的负责人。”
沈瑜说：“在几年前，这里是本地最大的美术馆。今天也能排到前三名，实力当然很强。有机会我给你介绍。”
安妮又问道了：“今天来的这些嘉宾，你有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吗？”
沈瑜摇头。
安妮说道：“这些人都可以发展成我们的顾客。只要他们想买艺术品，就可以成为我们的顾客。有一些画廊甚至会针对有购买能力的顾客，挨家挨户的上门推销。我们也可以建立销售网络，逐渐培养客户。”
沈瑜示意几人边走边说。“上门推销这个策略可以慢慢考虑。我总觉得上门推销，容易被人当成骗子。”
安妮说：“这个办法在漂亮国和殴洲都经过验证，是比较成熟的办法。”
沈瑜引着二女走向A区展厅：“这个办法放到国内未必更合适。”
他说话的同时，步入展厅。
大型的天井式展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他环视一圈，看到了纪磊。
没办法，此时在展厅集中的人，以中年人甚至年龄大的会员为主，年轻人比较少。
另有一个原因，纪磊身边站着一个身形高挑，棕发碧眼的外国女子，更加让他惹人注意。
纪磊也看到了沈瑜，笑着对他挥手。
沈瑜看到纪磊周围还有纪凯运等人，就对鹿欣二女说道：“走吧，去见见我的朋友。”
纪磊走出人群，过来迎接。两人走近之后，没有客套的握手，亲密且有些随意的勾肩搭背，以及毫不见外的问候。
纪磊看了看跟着沈瑜过来的二女，对他说道：“你不给我介绍这两位？”
沈瑜对他说道：“这是我的同学鹿欣，这位—安妮女士，是我聘请到画廊的顾问，资深策展人。”
几人相互问好之后，纪磊拉着身边那个外国女孩，说道：
“老瑜，鹿欣，安妮女士，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伊莲娜。”
第447章，清乾隆橄榄绿釉双耳瓶
沈瑜礼貌的和伊莲娜相互问好。这位高卢国女孩的中文很蹩脚，好在，她的英文还不错。
沈瑜给她介绍了安妮以及鹿欣。
三个女孩开始聊天的时候，沈瑜小声向纪磊询问：“你找了位外国女朋友？”
纪磊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和伊莲娜认识一年多了。这次一起回来，也也不想对家里隐瞒。
沈瑜回忆起和纪磊认识的时候，张局似乎隐隐提出这方面的问题，看来绝对是有的放矢。
他看到纪凯韵向这里看过来，就说道：“我去向前辈们问好。”
纪凯运已经看到了沈瑜和纪磊一同过来，非常热情的给以回应。和他一起聊天的人有程老板，以及几位沈瑜不认识的人。
因为纪磊的关系，沈瑜用晚辈的礼节向纪凯运和几个年长的人问好。
由于没什么可聊的话题，他打过招呼之后，就与纪磊等人来到展厅的角落等待活动开始。
两人聊起最近的情况。
纪磊询问了沈瑜画廊的运转情况，对于他在钮約的画廊能发展的如此顺利感到惊讶。“我回来之后，就听说有人好像针对你。”
沈瑜说：“不是好像，而是很明确。”
纪磊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一个方向。就顺着他的眼神方向看过去，见到常贝和常涌走进展厅。
他笑着说道：“看来你知道了，本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想要给你一点提醒。”
沈瑜说：“虽然我不太明白，董明为什么针对我，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的视线捕捉另一个人进入展厅的画面，正是那位董明。
董明进入客厅，先找自己的朋友依次打招呼。他路过沈瑜所站的位置的时候，做出一幅刚刚看到沈瑜的模样，说道：“这不是沈老板也来了，哦，纪家的大公子也回来了。”
沈瑜说：“董老板，您好！”心想，你的演技有点浮夸。
纪磊说道：“董叔叔您好。”
沈瑜和纪磊两人都是满面笑容，用不同的称呼问候董明。
董明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热情的问了沈瑜和纪磊的近况，仿佛一位关爱晚辈的长者。
“你们先聊着，我找几位朋友叙旧。”
“董老板，您先忙。”
看着董明离开，纪磊悄悄说道：“我虽然没听道他们针对你具体的原因，但是，常家和他凑到一起，好像是因为投资，你的那个事情，有可能不是主要目标。”
沈瑜看看左右，发现两人聊天的时候，鹿欣和伊莲娜、安妮凑在一起，聊的火热。
他原本以为两个外国女孩儿或许会有共同语言，但是，事实上，鹿欣和伊莲娜聊的比较多，安妮和他们的共同话题并不多。
纪磊笑着问道：“你和这位鹿欣同学的关系，什么时候公开？”
沈瑜笑着说道：“水到渠成。”他反问道：“你家人看到带女朋友回来，应该欢喜吧？”
纪磊的表情慢慢平静：“反应很冷淡。”
沈瑜没再谈这个话题。
司仪招呼大家入场，准备开幕式，特邀嘉宾已经站到了发布台上。
万利集团派出了一位副总和分公司的人主办活动。美术馆以及收藏协会的几位负责人出席拍卖预展以及收藏协会的活动。
众位嘉宾依次讲话的时候，纪磊向沈瑜问道：“我听说，这次预展会出现不少好古玩，我打算带伊莲娜去拍卖会参观。”
沈瑜说：“听说这次拍卖还有夜场拍卖，你有收藏的打算？还是要送女友礼物？”
纪磊摇头：“以前我买古董，有祖父的支持，如今家里面给的资金，可就没以前那么宽裕了。偶尔买个一两件普通的东西还可以，想要买夜场拍卖的精品，就不够了。你会参加吗？”
沈瑜说：“我会去看热闹。”
这时，几位主持人共同宣布预展开始。展厅大门打开，参观者在工作人员引导下有序进入。
纪磊说：“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这时，安妮走了过来对沈瑜说：“沈先生，我们是不是先去认识一下这次的主办方？”
沈瑜想了想，对纪磊说：“小磊哥，你先去拍品，安妮顾问，还在钮約佩里画廊任职，我先帮她介绍几位朋友。”
纪磊点头：“好吧，你先去忙。”
沈瑜先找到了万利拍卖行的彭经理，由他引荐拍卖行的副总。
拍卖行的副总听说过沈瑜，热情的握手问好。美术馆负责这件事情的副馆长和沈瑜见过一面。于是，在他的介绍下，几人又认识了安妮。
他们听说安妮在佩里画廊的职务之后，非常热情的与她交谈，并且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安妮的中文一般，鹿欣自告奋勇帮她翻译。
沈瑜注意到常家祖孙，还有董明等人，已经陆续进入预展展厅。
鹿欣看到沈瑜的状态，就悄悄说：“我在这里就帮忙翻译可以，你去忙你的。”
沈瑜点了点头向几个人打了招呼，从人群中走出，跟着参观者队伍走进展厅。
展厅分为两部分，现代艺术品在另一个展厅。这间展厅里，贵重拍品用展柜会展台和特质玻璃罩子保护。书画类拍品则悬挂在墙壁展位上。为了安全起见，参观者观看的距离是有严格要求的。
沈瑜看到纪磊带着伊莲娜观看一幅书法挂轴。走近了一些，才看清楚那是一幅翁同和的书法。
纪磊正在讲解翁同和的落款，特别是印章里翁同和与叔平这两个印章的关系。
沈瑜笑了笑，没过去打扰二人。
他在展厅走了一圈，已经看到自己送来的瓷器都在这间展厅中，而且吸引了大批的参观者。
因为有距离要求，众人不能太靠近。拍卖公司非常细心的把拍品调试到最适合的展览角度，并且把一些重要的细节拍成了照片放在旁边展示，并配了文字解释。
他发现，最引人关注的是两件形制较大的瓷器。那件乾隆时期橄榄绿釉的双耳瓶吸引的参观者最多。
众人在围在展台四周，透过玻璃，努力看向瓷器，期望能看明白一些信息。
沈瑜在参观者中缓缓移动，靠近展台，看到有一位不认识的鉴定师，在周围几个人的询问下，正在讲解这一件瓶子的特点。
“这件清乾隆橄榄绿釉印云龙纹双耳瓶，高35.5cm，有大清乾隆年制款……”
众多参观者中，多数判断不出拍品的真假，看文字介绍依旧看不明白，所以，当有个貌似行家的人在讲解瓷器，立刻竖起耳朵倾听。
那位鉴定师发觉自己的言语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心中难免得意。他的声调虽然没有提高，但是，对瓷器的解释更加细致：“这件瓷器式样隽秀典雅，曲线柔美流畅，瓶颈之两侧对称置有一双螭龙耳，作双联玲珑状，与圆润的瓶体上下相衬，益见灵空精巧。
你看，口沿及足墙外饰如意云头纹一周，瓶身前后雕饰迤逦祥云，苍龙腾空而起，幼龙则破浪而出，昂首欲飞，与上方苍龙深情对望，这是苍龙教子图。
雕刻的刀工精湛，线条流畅自然，刻划祥云虽多，却形态各异；福海之中波涛汹涌之象，不厌其烦地以剔刻层层相套的线条构成，细腻而娴熟，展示御窑工匠的精湛技巧。”
有人凑趣的问道：“您的意思，这瓷器是真品？”
鉴定师点头：“这是大开门的瓷器。”
当然，也有人小声嘀咕。“拍卖行也不能完全保证拍品真假。”
第448章，清雍正绿釉暗刻龙纹碗
展厅里的参观者基本遵守了参观秩序，噪音不多，围着瓷器展台的人有人小声议论，立刻被周围的人听到了。
那位鉴定师似乎也听到这人的嘀咕，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件瓷器的青绿釉色深沉，釉汁莹润厚腴，随着暗刻花纹的凹凸起伏而自然流动堆积，浓淡有致，铺陈出充满了灵动的韵律之美。圈足内阴刻六字篆款，端庄规整，笔道遒劲有神，这是典型的乾隆官窑瓷器。”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对这位鉴定师示意，才让他停下了解释。
沈瑜看到了刚才的这一幕，也看到董明也向这里走了过来。不过因为参观者太多的关系，也不确定董明是否听到刚才那番话。
他琢磨着如何让事情向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然后，就看到刘壁云正走过来，并且向自己挥手示意。
“老弟，刚才我进来展厅，就看到你了。因为离着太远，没法和你打招呼？”刘壁云走过来，对沈瑜说道。
沈瑜说：“我今天带了画廊的顾问过来，需要给她和主办方接洽。”
刘壁云问道：“你看过预展上的拍品了？”
沈瑜说：“我大概走了一圈，感兴趣的不是很多，不过精品不少。”
刘壁云透过人群空隙，看了看这件橄榄绿釉的瓷器，然后对沈瑜问道：“这么多人围着这件瓷器。瓷器应该很贵重吧？等一会儿要仔细看看。”
没等沈瑜回答，他看皱了皱眉，说道：“瓷器的这种柚色，好像不如青花和粉彩那么靓丽。”
沈瑜说：“你要走近一些看。”
两人随着人流慢慢走动，缓缓地靠近展台。
在灯光的映衬下，双耳瓶的美愈突出。
巧合的是，沈瑜和刘壁云在观察的时候，隔着展台的对面，正好是常家祖孙。
几人目光对视的时候，都是以笑容相对。
刘壁云边看边问：“老弟，你觉得这件瓷器怎么样啊？能不能对我说说，它好在哪？
沈瑜很想说出准备好的说辞，但是，心中一动，常涌是老江湖，如果自己在这里讲的太多，会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于是，他按照往常的习惯，说道：“东西不错。有些地方我还看不太明白。”然后对刘壁云使了个眼色。
刘壁云心领神会。
两人的交流，不出意外地落到了对面常家祖孙的眼睛里。
沈瑜和刘壁云走出人群。
由于大厅中参观者很多，没有办法找到相对僻静的角落，他只能压低声音说：“这件瓷器很好。”
刘壁云说：“这件瓷器的釉色我看不懂，似乎没有青花瓷的知名度。”
沈瑜耐心的解释：“这种橄榄绿釉色瓷器，是为乾隆御窑摹仿宋元龙泉窑之佳作，展现了龙泉青釉之美与刻花技法之巧。
刘壁云想了想，说道：“龙泉瓷器我见过，可是这种釉色，不像常见那种龙泉的粉清和梅子绿。”
沈瑜说道：“这种釉色比平常所见粉青与豆青色泽深沉静穆，当年唐英《陶成纪事碑》对雍正乾隆两朝交摹时期，仿龙泉窑作品有清晰记载：“一仿龙泉釉，有深、浅二种”，这件瓷器应属于深釉色的摹古作品。在清朝御瓷当中，装饰苍龙教子图的纹样，以乾隆朝最为风行，尤以乾隆后期为甚。
乾隆后期苍龙教子图在御瓷装饰中的出现是有着深刻的寓意，应该是寄托了乾隆皇帝对清朝的下一任继承者的殷殷期望。乾隆步入不惑之年之后，如何于诸皇子之中考察选取最佳者即太子位，是他面临前所未有的抉择和压力。
结合历史，乾隆三十八年，弘历秘密建储，决定皇位传给皇十五子永琰，即后来的嘉庆皇帝。可以推测，如何培养继承人是弘历必须考虑的问题，所以教子一直乾隆后期弘历的重要任务。御瓷之中广泛出现苍龙教子图题材，折射出乾隆皇帝对永琰的关切和清朝的思虑。”
刘壁云沉思良久，说道：“老弟，你说的我大概明白。如果你想买，我不与你争。”
沈瑜无奈，只得耐心的说明自己因为资金关系，无意购买。
刘壁云又问道：“老弟。你估计这件东西能值多少钱？”
沈瑜说道：“我做个大概估价，如果运作成功，其价值大概能超过500万。”
刘壁云有些惊讶：“这么贵？”
他也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高，压低声音问道：“听了你的讲解，原本我还想买。但是——”
他看了看周围，说道：“不瞒你说，我最近和程总他们约定好，要投资项目。所以，资金有些紧张。说起这个，我还要提醒你。”
刘壁云话题一转：“我昨天才知道，老董和常贝为什么会挖你的人。
他们把好多资金投入了项目当中，酒店的流水对他们就特别重要。你的早餐店那么火，被他们看在眼里。”
沈瑜点头：“我明白了。您如果觉这东西不对自己的眼缘，就别勉强。做生意，您是行家，我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为了古玩压上一大笔资金，你可要考虑清楚。”
刘壁云沉默不语，半晌之后，两人又去看别的拍品。
程立、陈尚等人也陆续来找过沈瑜。
他借着几个人询问的机会，把自己的看法传播出去。他不担心董明和常贝等人能否打听到自己的想法。毕竟，一个人守住的消息，那叫秘密，两个人知道的消息，那就不叫什么秘密了。
沈瑜随着参观者向前走的时候，纪磊走过来找他。“我和伊莲娜看到了一副高剑父先生画的骏马图。伊莲娜对画感兴趣，你帮我看一看真假。”
沈瑜没有随着纪磊过去看，直接说到：“小磊哥，咱们的关系，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那幅画，我刚才看了，是假的。高剑父先生成名很早，是岭南派的领军人物。他的话，很早就有人仿冒。那幅画是很久以前仿造的，有迷惑性。”
他看到纪磊还在发愣，就直接说出了这幅画笔墨中的一些问题，以及落款的破绽。直接把这些问题纪磊，打消他的念头。
纪磊明白了沈瑜的用意。能够在女友面前显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他当然不会拒绝，说了声谢谢，急忙去找伊莲娜。
此时，董明正在看雍正绿釉暗刻龙纹碗。
他也带请来了一位鉴定师，这位鉴定师看到这对雍正官窑碗，赞不绝口。
“清朝时期的单色釉烧制，在雍正时期已达极致，其制品色美形秀，为后世所重。这龙纹碗，胎体净白细致，形制匀巧灵秀，外壁通体施果绿釉，釉色青翠欲滴，釉下暗刻龙纹，身形矫健，神态生动，制作极为精巧。雍正单色釉官器之高贵品质，由此可见一斑。”
第449章，松石绿釉加白双耳瓶
董明注意到沈瑜走了过来，示意正在鉴定师，不要再说下去。
他笑呵呵的问道：“沈老版，你精于收藏，看这对绿釉碗怎么样？”
沈瑜笑着答道：“几位老师的评价我都听见了，已经非常全面。我就不要献丑了。”
董明还想说什么，沈瑜却移开目光。
安妮和鹿欣已经走入展厅。
沈瑜对刘壁云和董明打了声招呼，走出人群，向鹿欣走了过去。
董明看着沈瑜的背影，笑了一笑，对。请来的鉴定师使了个颜色，两人去看下一件拍品。
安妮走到沈瑜身边说道：“沈先生，我和美术馆负责人讨论合作意向的时候，美术学会的孟会长也来了，刚才，我们已经进行了初步商谈。年后，学会要办一次笔会活动，想在您的画廊举行……”
她开始介绍了商谈内容，说道：“如果您觉得可以，咱们就和孟会长讨论这件事情，也作为咱们年后大型画展的启动仪式。”
沈瑜不置可否。看到鹿欣悄悄点头，他才说道：“好，咱们就把这件事情定下。”
走出展厅，鹿欣悄悄对沈瑜说：“滨海美术学会曾经想过在美术馆办笔会，但是费用太贵。很多学会会员卖画成绩不好，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她抿嘴一笑：“他们又四处找适合办笔会的地方，这才找到我们。”
沈瑜点头，也看到了那位孟会长以及白理事。
孟会长二人看到沈瑜出现，笑着走过来握手。开始谈起笔会的事情。
另一边。陈尚和董明先后走到了摆放嘉庆松石绿釉双耳瓶的展台。他们隔着罩子看向这件华美的大瓶。
两个人是同行，也是竞争对手，虽然只隔了几步远，但谁都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
这件瓶子高31.8cm，在这次预展的瓷器中，并不算最大的，但是松石绿釉的色彩，加堆白装饰，其效果非常华丽，无论是内行人，外行人都会被这种华丽的效果吸引。
董、陈二人已经叮嘱过自己请来的的鉴定师傅，不要轻易发表评论，但是围观的外行里还是有人愿意议论东西的真假好坏。
两人看了半晌，同来的鉴定师已经用眼神给出了答案。
董明点头，示意继续看其他拍品。他看到旁边的陈尚，似乎也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常家祖孙还有一位鉴定师一起走向嘉庆双耳瓶。
与此同时，纪磊陪着女友看完了绘画。巧合的是，伊莲娜也注意到了这件瓷器。
两人随着人群靠近展台之后。常被主动向纪磊两人打招呼。
纪磊礼貌地做了回应。
伊莲娜看了一会儿，用高卢语向纪磊询问瓷器的问题。
纪磊对于收藏有一定基础，但受到年龄限制，很多研究不深入。
他只能描述瓶子的造型以及制作的技法和纹饰的名称。例如：“清嘉庆松石绿釉加白吉庆有余双耳瓶，撇口，细长颈，溜肩，弧腹，圈足，长颈两侧饰双螭耳。瓶身施松石绿釉，双耳以红釉装饰，上描金彩，与素雅的绿釉形成强烈反差，极具艺术效果。”
由于语言的原因，他还要解释名词，试图让伊莲娜明白一些名词。但是，有些瓷器的名词技法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能用中文的说一遍，再尝试高卢语解释一遍。
“在松石绿釉色基础上，用堆白技法装饰，瓶口一周如意云头纹，颈部绘缠枝莲和蝙蝠、如意、吉磬纹，中心莲杆之托如意，肩部饰一周回纹和大如意云头纹。腹部的缠枝番莲大团花纹甚为醒目，中心莲杆上又承戟纹，团花与团花间以莲花磬纹相隔，近足处为一周传统的仰莲纹。”
纪磊解释到这里，已经觉得有些费劲。可是，伊莲娜的好奇丝毫没有减少，仍旧在问，例如什么叫堆白，纹饰当中为什么要用蝙蝠？
纪磊当然知道文化间的差异，他只能说：“蝠谐“福”音，戟谐“吉”音，磬谐“庆”音，又有传统瑞物缠枝莲和如意，周身纹样均渗透福寿吉庆之美意。”
纪磊觉得自己出汗了。他回头张望，看到了沈瑜带着安妮和鹿欣走入展厅，其忙对他挥手示意。
沈瑜看到纪磊在挥手，便带着二女走了过去。
纪磊等沈瑜走过来，急忙说道：“这件瓷器的一些知识，我解释不明白，你帮我解释，然后我帮你翻译给伊莲娜。”
沈瑜明白了，这是笑着点头：“翻译名词很困难，只能用类似名词。”
伊莲娜明白纪磊要做什么，笑着对沈瑜说了声谢谢。
沈瑜说道：“不用客气。”
展台对面，常家二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沈瑜礼貌地说道：“常老您好。常贝同学，又见面了。”
对方也礼貌的回应。
此时，伊莲娜提出问题。
沈瑜听到纪磊开始翻译。他大概能听懂艾莲娜的问题，但他还是耐心的等待纪磊的翻译。
他听到伊莲娜对于这种两种釉色结合的技法感兴趣，就解释道：“这件瓶子的松石绿釉加白装饰，是让堆白凸于松石绿釉层之上。”
他指了指纪磊带的松石绿和青金石的手串，解释了松石绿釉，然后说道：“松石绿釉加白的瓷器釉薄而滋润，抚之犹有玉石美感，玲珑剔透。
松石绿釉堆白装饰工艺，是乾隆时期的一大发明，嘉道时期偶有烧造，琢器唯见道光御瓷有之。其风格素雅与道光推崇俭朴含蓄的审美意趣相合。立件唯有乾隆、嘉庆两朝有所烧制，因烧造难度较大，后朝国力衰落，就断绝生产。”
紧接着，纪磊又翻译了第二个问题：“你认为这件东西值得去购买吗？”
沈瑜犹豫了一下，小声对纪磊说：“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免得耽误别人观看。”
纪磊附在伊莲娜耳边，说了什么，几人依次离开展台。
因为展厅人多，故此常家祖孙离开展台的时候，和沈瑜的一行人的行走方向相同，相互间的距离并不远。
常贝和自己家请来的鉴定师，稍稍说了一番话。
那位鉴定师点了点头，向沈瑜问道：“沈先生，已经离开展台，能不能向您请教，那件嘉庆双耳瓶，您看是真是假？”
沈瑜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位鉴定师，似乎见过，想不起对方叫什么名字。
他不想让对方察觉异常，就按照往常的习惯，开始敷衍：“拍品的真假，由拍卖会与买家考量，我不好评价。只不过，现有可供参考的资料并不多，与本品相似的例子寥寥可数。”
周围的人，听到沈瑜含糊其辞，心思各异。
常贝心中暗暗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