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回以善意(二十二更)求首订
188
中午饭是没时间吃了,向晚领着村子里的二十名壮劳力,与十名闹事之人一起去了镇子,去县丞家里。
县丞是帮县令管理地方的官员,事情很杂,与师爷性质差不多,可又有不同,享受的权力比师父更多,好比可以管一个镇子以及镇子附近的村子,适当的给自己赚点外快什么的。
说是管理这镇子与附近村子里的事情,实际上,有事情都由老捕快带着两官差管了,他出面的情况少之又少,日子过得富足,也磨灭了野心。
这会儿难得有人闹到他家门口,他兴起了好奇心,当即就去侧门开辟出来的屋子见了这些人。
有事情,老捕快与两官差也来了,站在县丞下面,勉强算是组织起了一个公堂模样儿。
“你们为何见官?”县丞问。
一群人呼啦啦的跪下,向晚要跟着跪,却被辰序阻止了,站在一群跪着人里,鹤立鸡群,格外明显。
辰序自袖中拿出一份文书,展示了下,确定县丞瞧见了,又收了回去。
向晚注意到县丞的视线投向了她身后,下意识的想要转头,可她转视线时,什么也没瞧到。
原本她一个百姓见官要跪的,反正就这么的……不用跪了!
她直觉的觉得,定是辰序做了什么。
“咳,”县丞假咳一声,再次询问:“你们来见本县丞,所谓何事?”
“县丞大人,她故意卖难吃的豆腐给酒楼!我们买了她做得故意难吃的豆腐不愤,要她赔钱,她不肯,于是就闹到了您跟前,还请县丞大人给我们做主啊!”元老头当即大声道。
向晚面无表情的看着。
“哦?”县丞看向向晚,不禁打量了几眼。
镇子里出了个豆腐娘子,还能制作出好些个好吃的豆腐菜,而这些豆腐菜,他家厨子也都做了,他也都吃着了,尤其是那道锅包豆腐,他最是喜欢。
对这豆腐娘子,他是早有耳闻,此时才有机会得以见着,就是……这见着的情况不对。
向晚能自县丞身上感觉到一股善意的打量,她回以温和一笑。
对方报之以李,她还之以桃,对方身上有善意,她也不介意回以善意。
“可有此事?”柳县丞出声询问。
“无,民女早已拒了与酒楼生意往来,自前日起,就不曾卖给酒楼任何东西,”向晚回。
元老头当即道:“酒楼方打压她,她是迫不得已得已将豆腐卖给酒楼的!”
酒楼掌柜此时也混在堂外围观的人群里,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向晚竟然敢把事情闹大,向晚一个乡下村妇竟然敢见官!
酒楼掌柜的心跟油煎似的,只盼着元老头能别提他才好。
“所以才故意弄难吃,目的就是为了毁了酒楼的生意!”元老头大声道。
“嗤……”
向晚不屑的笑了:“你到是拿出证据来啊,无凭无证的就往别人身上倒脏水,我可要告你污蔑!”
元老头犹豫的缩了缩脖子。
“明明你与酒楼合开了豆腐作坊,想要赚更多的钱,”元老头子举棋不定,都不管酒楼掌柜的话,胡乱攀咬道。
缩在堂外围观人群的酒楼掌柜脸色一白,心中暗叫一声:要完!
193 后悔退订单了(二十七更)求首订
193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至于……戳脊梁骨什么的,我不怕,无所谓,”向晚大声的铿锵有力的道。
老里正焦虑的四处瞧,一时也拿不出办法来。
看着这情况,以她的名义买宅基地建房子,是不可能的事情,让她把宅子建在死去的何大尚名下,这也不可能。
她可接受不了。
那么……
向晚将目光定在一旁的辰序身上。
让辰序买宅基地建房子怎么样?
她信辰序不会贪没她东西!
“村子里,怎么给一个出嫁的妇人批宅基地,就没有这样的事情,”老里正想要出尔反尔了。
“除非你与死去何大尚和离,”老里正老脸一红,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都觉得受不了。
向晚就那么冷眼瞧着老里正。
老里正的脸越来越红:“不是我不批,也不是我不卖,而是……官府不会同意的。”
想要宅子归在女子名下,有两个可能,一是:赔嫁,二嘛就是独立一个女户。
可女户都是家中原本有儿子的,后来生的只有一个孙女,没办法了,官府才给了女户,从来没有过,家人还好好的,却给了一个女人立女户。
向晚不悦的沉着小脸。
也是,古时是男权社会!
不爽!不爽!非常不爽!
“里正,你们在说什么?”王大牛忍不住追问。
“这样,只要官府那边同意,我便批,怎样?”老里正也觉得自己丢人现眼。
前头怎么就能答应了件办不到的事情呢?
“真的?”向晚看向老里正。
老里正心虚的直点头。
“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苏正浩也忍不住追问。
老里正长长的“唉……”叹了口气,背着手往家走。
村口瞧戏的一群人,看得云里雾里的,愣是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当天,就有那后悔退单订单的人,来十里村,试图让向晚将订单续上。
向晚都拒绝了。
“豆腐娘子,求求你了,老爷子过寿,指定要弄一道文思豆腐,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向晚礼貌微笑着摇头:“我最近都不打算做豆腐生意,抱歉。”
“豆腐娘子,我道歉,我道歉,就谅解这一次可好?”对方也是放软了身段。
向晚:“我最近的确不打算卖豆腐,不过到时候,村子里会有其他家开始卖豆腐,你们到时候跟他们买,也是一样的。”
“哈?”
“不不不,他们的豆腐哪里及得上豆腐娘子你做的豆腐啊,我就想跟你买。”
“到时候你买的时候,让他们给你弄一小块试吃一下。”
“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我也不退订了!”
后悔啊,晚了。
这个时候,退订单的妇人乙的丈夫就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那没脸没皮的妻子一闹,他不好意思退订单,没退,反而能买到好吃又上乘的豆腐!
另外那三成没退豆腐订单的人家,也是一阵庆幸。
庆幸当时有事,没来得及退订单,不然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订豆腐了。
豆腐,因着文思豆腐这道菜一出,大家都觉得宴席之上摆上那么一道菜,是倍有面子之事。
竟也都觉得这办喜事,不能少了豆腐。
194 拦来拦去拦成仇(二十八更)求首订
194
两日后——
酒楼掌柜亲自带着六名壮实的汉子来了十里村。
最近十里村经常来外人,村子里的人一开始还好奇,发现这些人都是冲着豆腐去的,也就没再关注,然而今天……
村子里的人再次将注意力投在了陌生人上。
“这……是不是酒楼掌柜的?”
有人认出了郭掌柜的。
“啊,郭掌柜,哪里来的东风将您吹到我们十里村?”
村中就有人试图上前巴结讨好,看看能不能与酒楼掌柜攀上一点交情。
酒楼掌柜是看也不看那人,劲自朝着何家而去。
******
何家——
老里正叹了口气,签下了字,道:“这宅子,其实你可以以陪嫁的形式记在你自己名下的。”
“不用,”向晚摆手,意识到声音太过生硬,又补充道:“若是以陪嫁的名义记在名下,向家那边会过来跟我讨要,我岂不是替别人建宅子?”
虽前两天老里正是拒绝向晚搬出去自己住,可老里正前头答应了向晚的话,于是他还是跑前跑后,跑了好几趟镇子,帮着办理这事。
没办下来,他就是一个村子里的里正,能做的主有限。
老里正一听,也是这个理儿,不好意思再提意义。
“记在辰序名下就挺好的,”向晚看着批下来,批在辰序名下的宅基地,笑了。
老里正见向晚坚持这般,也不好说什么了,叹了口气,看了眼最近毫无存在感,魂都没了的何扬一眼,摇摇头,起身离开。
辰序在一旁补充:“我已开始挖宅基地了。”
向晚听了一笑。
“建大些,到时候我再弄个真正的作坊,”向晚笑吟吟道。
因着辰序居住的那边不是良田,一亩地也只要一两银子,弄个两亩地大小建房子不成问题。
“嗯。”
一亩地,就能建个四合院,两亩地,可以弄两进的四合院,还能带个花园什么的。
老里正走得慢,清楚把向晚的话听进耳里,眼神复杂。
拦不住的,拦来拦去拦成仇,何必呢?
老里正看了眼何扬,无奈的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老里正这前脚还没走出何家,何家门口就被一群人堵了。
“何扬在不在?!”酒楼掌柜沉着声道。
老里正看着这些人来势汹汹的,就更不能走了,问:“我是这个村的里正,你们来寻何扬有什么事?!”
老里正这心里,就跟吊着东西似的,七上八下的。
“我是酒楼掌柜,他与我签了开豆腐作坊的契书,现在豆腐作坊赔钱了,他是分红股东之一,必须差点逼出来负一部分责任,”酒楼掌柜大声道。
可真够厚颜无耻的!
向晚就在堂屋内听着动静,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何扬,别躲,瞧见你了!”酒楼掌柜的当即大声道。
向晚:“……”
“你当初签协议的时候,说过赚钱一起分,赔钱我这边也可以不用管,”何扬咬紧后槽牙。
向晚伸手抚额,口头说的话怎么有协议书上写得可信?
难怪她看的小说,要忽略掉男主的童年期,要真的从男主童年期开始写,估计就没人看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赚钱了你分家,赔钱时你什么都不付出?!”酒楼掌柜冷笑连连。
195 你傻不傻啊(二十九更)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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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里正站出来,挡在何扬面前:“你怎么能骗一个小孩子呢?他今年才十岁!你骗他偷制作豆腐的法子,你还有脸出来讨钱?!”
何扬紧绷着身体,不停打着哆嗦,天还没真正冷下来,就仿佛整个人都陷入到冰冷的寒冬中
“是他自己经不住利益的诱惑,吃里扒外,怪得了谁?!”酒楼掌柜冷笑。
就这一会儿,村子里好些人都围上来,也把老里正与酒楼掌柜的话听了个明白。
“咝——”
“没想到,何向氏制作豆腐的法子竟然是何扬吃里扒外给卖了!”
“我没卖,我也没拿他一文钱,”何扬难过的大声咆哮。
向晚:“……”没拿对方一文钱,就把制作的法子教出去,这样子显得更蠢了。
说什么呢?
说什么呢?
让她说什么呢?!
“建作坊用了二十两,昨天卖豆腐亏了五两,总计二十五两,你是另外一半责任人,赔一半钱,也就是十二两五百文,”酒楼掌柜大声道。
“哦对,你手上没什么银钱,但你名下有十二亩田地,把田地卖了赔钱!不然就把地契给我!”酒楼掌柜大声道。
何扬脸色惨白,摇头:“不,当初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子的。”
向晚:“……”她听不下去了。
虽说她不打算与何扬他们一起过,却也没想过自己在的时候何扬就被压榨欺负吧?
这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向晚自位置上起身,自堂屋内走了出来。
“这是花了两天的时间,建了个临时作坊?用了二十两?不如把契书拿来我瞧瞧,”向晚冷声道。
酒楼掌柜看到向晚,脸色一片铁青:“一定是你与何扬两个一起算计我!你个毒妇!”
她都听笑了。
这是他算计别人可以,别人算计他就是毒妇啊。
“你傻不傻啊,”向晚伸手点何扬的脑门:“他讹你钱,你都瞧不出来?!”
“豆腐法子你们是大大前天偷去的,前天就做出豆腐来卖,短短一天时间,可弄不出什么豆腐作坊,这明显,豆腐生意不行,还趁着这两天弄个豆腐作坊出来,就是为了讹钱的,”向晚大声道。
围观的一干人也听明白了,不敢置信的看向酒楼掌柜的。
酒楼掌柜的勾唇:“是又如何,他可是签了字,按了手印的,必须赔钱。”
“不介意把事情再闹大些,”向晚勾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
酒楼掌柜的想着有契书在,也不怕:“闹大了,也得赔。”
“闹大了,酒楼的生意也没了,”向晚意味深长道:“到时候,不是你被酒楼辞退,就是酒楼开不起来,你还是得被迫离职。”
“噗……”
“若是你们,你们会去骗小孩子的酒楼吃饭吗?”向晚看向同村的其他人。
“不去!”
围观的一群人当即大声的,干脆利落的回,还有一点是:他们也吃不起。
酒楼,那是很高的消费,他们可没那个能耐。
酒楼掌柜有些动摇了。
“来,你放大压迫过来,保证今天的事情,不出今天,就会宣传得镇子上人人皆知,”向晚鼓掌发出“啪啪啪”响。
向晚的掌声,却像是点烧了酒楼掌柜的焦虑,酒楼掌柜的有些慌。
196 大家都这么说(三十更)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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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闹到县城去,”向晚意味深长道。
酒楼掌柜意识到,想要贪这点钱,已是不可能的。
“契书上明白的写了,赔钱要共同承担责任!这后面建的作坊她可以不赔,可这卖豆腐造成的赔钱,他得赔吧?!”
向晚挑眉,看向何扬。
她到不介意让何扬吃到这个教训。
“你总共制作了六百斤豆腐,用掉一百二十斤黄豆,黄豆收购价是三文二斤,也就是你用掉了一百八十文,照你契书上说的,各负一半责任,他只要付九十文即可,”向晚眼睛都不眨一下,将一连串的数字都算好。
“那些吃了觉得难听,让我们赔三文钱!”酒楼掌柜当即道
“你赚的时候是不是收到三文钱?”向晚翻白眼,这是当别人是傻子呢。
“你只不过是把你收到的三文钱退还给客人,”向晚一字一句道。
酒楼掌柜心里憋着火,道:“他必须照着一方豆腐三文钱赔!否则这事……就算闹得酒楼生意做不下去,也没完!”
向晚挑眉。
若照着一方豆腐三文钱赔,就等于何扬要出九百文。
何扬有九百文吗?
“除此之外,酒楼不是买了一百二十斤黄豆,是直接批了一千斤,合计一千五百文,他需赔七百五十文,合计:一两六百五十文,”酒楼掌柜眼神闪着精光,决不吃这个亏。
向晚:“……”
“你契书拿来我瞧瞧,”向晚不信。
酒楼掌柜将契书展开,却不让向晚过手。
向晚扫了何扬一眼:“你签了几份?”
就怕来个一式三份,或者说直接签个三份,那就得赔三份的钱。
“就一份,”何扬垂头丧气。
“你是他母亲,你得替他赔这一两六百五十文!”酒楼掌柜的想到能自向晚身上挖下一块肉来,尽管没有预期时想得那么多,也觉得心情舒展。
“凭什么?!”向晚不干了。
酒楼掌柜还没说话,一旁的同村人也忍不住劝。
“何向氏,你这几天也赚了不老少的钱吧?你毕竟是阿扬的母亲,这笔钱,你就出了吧。”林婶劝道。
向晚瞪圆了双眼,摇头:“我吃他家大米了?!不就是居住在何家吗?!就算是房租,也没有一两六百五十文这么多的!”
她手头的钱也有数,建房子的材料都没备齐呢!
“何扬,你卖掉一亩田地吧,”向晚催促。
何扬不敢置信的看着向晚:“那是爹留下来的宝贵的遗产啊,怎么能卖?!”
“呵,那我就活该得替你出钱?”向晚也不悦了:“你手上有十二亩田地,你有钱,你三小弟要养身子骨时,可是我把自己养身子的钱贴补给你买人参,难道,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成?!”
“你们四个,可都不是我生的!”向晚重点点明这一点。
何扬抿了抿唇,道:“我可以写欠条,以后还你。”
向晚被气笑了。
“何向氏,你毕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别死抓着钱不放,钱,难道有四个孩子重要吗?”
“是啊,何向氏……”
围观的一干人都劝向晚,都觉得她应该替何扬出这一笔钱!
大家都这么说,是不是她就该出这笔钱?
197 让他们怎么活?(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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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皮笑肉不笑。
辰序上前一步,挡在向晚面前,沉声道:“你们太过分了!”
“扫把星,你走开,别克了我们!”
村子里立马有人叫喊道。
向晚目光如利刃般射了过去,赵引是吧,她记下了!
“既然这么乐善好施,你们到是帮着出钱啊,只要你们各出一部分,这一两六百五十文不就还完了,”向晚反问。
她的思想,不是别人几句话就能左右的。
刚才还积极劝向晚的人,好些选择闭嘴,还有人选择继续争辩。
“我们是邻居,是同村人,又不是他母亲,自是不用为他出钱,你不一样,你身上还担着她母亲的责任,就该由你付钱。”
向晚看向坚持说这话的人,对上对方脸上的认真神色,是真的,竟然是真心认为就该是这样的。
这些依旧让她付钱的人,都觉得这就是她的责任。
她很清楚,什么样的责任是她该承担的,什么样的责任与她无关。
“信不信我现在就改嫁,”向晚冷笑:“想来酒楼掌柜的巴不得我改嫁,这样,何家的事情也与我无关了,没人挡在前面,阻止他,不就能讨要二十五两了?这可比一两六百五十文多得多了。”
“呃,说不定不止是二十五两,而是把那十二亩田地全部要去,”向晚说着说着,就笑了。
“你现在改嫁?你嫁给谁?我们村可没人敢娶你!”人群之中,立马有男子道。
向晚蹙眉。
辰序严肃出声:“我娶!”
一时,场面变得安静。
怦怦怦……
是乱掉的心跳声,向晚错愕的看着辰序的背影,没想到,他会说出娶她这样的话。
虽说是话赶话说到这里的,可……
“不行,我不同意!”向母跳了出来,原来她一直在人群的后头,有事,她不站出来,现在说到向晚改嫁,她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你改嫁必须经过我同意!我不同意,”向母大声道。
“我现在户口是在何家,何家我最大,”向晚没想到安静了一段时间的向母会突然跳出来作怪。
想也是,向母可是收了周大郎十两呢,若不把她交出去,不就得把钱还回去,向母哪舍得啊。
周大郎没闹,估计也是与向母说好了,只要她改嫁,一定是嫁去给周大郎。
“我要改嫁,谁也阻止不了我,”向晚霸气的宣布。
辰序眼眸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些许笑意。
向母听到向晚的话,明白正是向晚说的这个理儿,不禁吓得一哆嗦,怒瞪向向晚:“我不同意!你就是不许!”
向晚伸手掸了掸肩膀,像是掸掉什么脏东西般,直接无视了向母,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嫁给扫把星,你想要克死我们全家吗?!你个不孝女……”向母哇哇大叫,完全不顾形象。
而向母,早被向晚撕了假面,也早已没有形象可言,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闭嘴,”老里正喝斥向母声。
向母还是能听进老里正的声音的,怏怏不快的闭了嘴,不甘的威胁的视线瞪着向晚。
老里正转头,好声好气道:“何向氏啊,大尚没了,四个孩子只有你了,你要是不管他们,让他们怎么活?”
198 但凡她脑子不够(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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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里正说到这个,何扬立马抓到重点,看向同样在院内忐忑不安的三个弟弟们,示意他们上。
何威最是听话,毫不犹豫的就走到向晚面前,道:“母亲,是我做错什么事人,你不要我们了吗?”
“娘,我要吃好吃的,你走了,我就没好吃的,不要啊,”何武是有奶便是娘,毫不犹豫的唤上了。
何曜犹豫着唤了声:“母亲,我以后会听话的。”
向晚目光一片冰冷,尤其是看到围观的一干人同情怜悯的看向何扬他们的时候,她就知道情况要遭。
“何向氏,你看,四个孩子多可怜啊,他们没了爹,现在你也要走了,他们可怎么办?”
这人说到动情之处,还伸手抹了把眼角的泪花儿。
向晚:“……”
“何向氏啊,你要知道,这年头想要生个儿子有多难,你这到好,不用你生,你就能有四个儿子了,何曜与何武还小,只要好好养,也就养熟了。”
这位劝话的婶子呢,是生了一堆的女儿,愣是没生个儿子出来,被夫家埋怨,而她劝向晚的话,也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
向晚:“……”
“何向氏,你是不知道阿扬多么会读书,每年都是书院的先生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考了个举人老爷,让你弄个县令的太老夫人当当呢。”
这位劝话的是家里有儿子读书,羡慕何扬成绩好,受教书先生重视的,先生还说何扬定能高中,是真心羡慕,也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向晚:“……”
劝她的话很多种,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养大何扬他们四个不亏,反而是她赚到了。
但凡她脑子不够,说不定都被忽悠了,还真会以为这些人说得是对的,这就是语言的力量。
好在她早经历过无数的辩论会,不会轻易被人带歪了思想。
她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口,一开口,就是让他们哑口无言。
她说:“这么说来,你们现在出手帮了四兄弟,以后能得他们的回报啊,为什么你们不帮忙?”
场面瞬间变得安静。
因为他们说得再多的道理,也不及向晚总结性的这么一句。
“我们……我们非亲非故的,就算帮了,也没用,”好半响,人群之中才有人回了那么一句。
“可不能算非亲非故,你们是同村啊,你们有同村之谊,好比你,”向晚看向那个羡慕何扬书读得好的妇人,道:“你想,你儿子也是读书的,以后也是要考举人的,现在先帮助何扬,等到何扬考上了,让何扬提携你儿子,或者以后两个人都考中了,官场之中单落难混,自是互相帮助,就以你今天帮忙还钱,想来何扬不会不管吧?”
“还有你,你说你生不出儿子,我一下子能得四个便宜儿子,多好啊,可你想过没,何曜与何武年纪还小,你与他们多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这两个人之一养熟了,会忍不住跟着改姓,以后给你摔盆什么的,你不是更该对他们好吗?”
“还有你……”
向晚一一反驳过去,令得刚才真心实意劝她的人都无言以对。
199 他们敢耍赖,就放辰序!(三更)
199
“赔钱,一两六百五十文,”酒楼掌柜安静的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可这些,与他没关系。
向晚摊了摊手:“我反正不赔,要不你把他抓去吧。”
酒楼掌柜的盯向何扬。
何扬抿唇不甘心:“我借你钱,还你利息!”
“你确定?”向晚一听是借钱,还有利息,犹豫了下,心里已答应了。
借的钱,她可以利用佃租之事,让何扬以最快的速度还上啊!
那样,她即帮了何扬,又赚到了利息,何乐不为呢?
“怕你拖着长时间不还,这样,我借你一两六百五十文,以一个月二十文利息算,一年就是二百四十文,如果同意,立马写契书,”向晚当即道。
何扬抿唇,点头:“好。”
“不错嘛,开窍了,”向晚不禁唇角上扬,夸了句。
“我可事先声明,你若还不上,一年还不上还是那个利益,两年还不上,翻两倍,三年还不上,翻三倍,以及类推,到时候利滚利,若还是还不上……别不要怪我……下手了,”向晚意味深长道。
何扬一凛:“是!”
“不错,小子,觉悟不错,”向晚当即进了主不敢对,写了借据让何扬签字。
围观的一干人一阵无语,却也觉得与他们关系不大。
何扬不甘的签下字,看着向晚。
“来,你把契书给我,我们一手交契书一手交钱,”向晚自主屋内点了一千六百五十文钱出来。
卖豆腐时,收的大多都是铜钱,她此时用,自是先把铜钱用掉。
有辰序在,她其实也不怕酒楼掌柜的敢动手脚。
辰序可是能打死老虎与三头野猪的猛人!
他们敢耍赖,就放辰序!
合作开豆腐作坊的契书到手,向晚没有撕,而是展开在何扬面前晃了晃。
何扬跳起来就要将契书撕掉,这份契书于他而言,简直就是耻辱。
向晚却是收一紧,把契书收进了自己怀中。
“这是证据,可不能撕,”向晚摇头。
何扬紧抿双唇,大声道:“我已给你写欠条了,你这个应该还给我!”
向晚摇头:“为什么借钱,总得有个根据吧,这就是根据,不能给你,等你还清借的钱再说,若以后赖着不还,我也可以借着这字据……让你读不成书。”
酒楼掌柜打算离开的,可听到向晚的话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干脆又站在原地听起来。
这字据,怎么就能让何扬读不成书?
何扬错愕的看着向晚,无法理解。
“这可是你不问自取,吃里扒外,不重孝道,背叛长辈的证据啊,”向晚不介意再点明白些。
酒楼掌柜的眼前一亮,是啊!那可是拿捏何扬的东西啊,怎么能只值一两六百五十文呢?!
“不行,我要拿回契书,”酒楼掌柜很是天真道。
向晚:“……”眼角也不给酒楼掌柜一眼。
契书已到她手上了,可没有还回去一说。
围观的一干人:“……”一阵沉默,也不禁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酒楼掌柜的。
酒楼掌柜也意识到契书退不回来了,愤愤的瞪了向晚一眼:“我们没完。”
“的确没完,”向晚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200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四更)
200
她可没说把契书收回来,就不会把事情闹大。
酒楼让其掌柜的骗小孩子偷制作豆腐的法子的消息很快就散了出去,以大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茁壮坚韧,散得满镇子皆知,甚至附近的村子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消息还传去了县城那边。
只不过县城那边议论的人少些,而这些是后话。
此时——
“是不是我只要把钱还了,你就把那份契书给我?”何扬问。
向晚点头。
何扬抿唇,道:“我有十二亩地的佃租没收,你帮我收了,我立马还你。”
“凭什么我要帮你收租?”向晚摇头,她可不做白工。
何扬紧咬后槽牙,青筋暴出,道:“你只要帮我收租,我愿意……给……二两银子,还钱之余,多出来的就是你帮我讨租的……辛苦钱。”
一两六百五十文,加利息二十文,加三百三十文,等于二两,这赚头有些大啊。
“我帮你讨,你把那讨租的钱给我吧,”邻居钱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道。
何扬摇头,看向向晚,这事,明显就得向晚出面,向晚起码还与他沾着母亲这个长辈的身份。
“成交,”向晚笑了。
老里正是村子里的里正,是村中最大的官儿,就是管这些事情的,找老里正出面,也是合情合理,可何扬就是想不到啊。
“我希望,这个月内就能把佃租讨回来,”顿了下,何扬补充道:“并且,让他们以后都要正常交租。”
“行啊,”向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何扬脸色紧绷着。
也就是此时,人群里又站出一个人来。
是之前来家访的书院先生,赵先生。
赵先生见着向晚,很是恭敬的对向晚行了一个同辈礼:“你好。”
向晚:“……”这赵先生的态度怎么怪怪的?
赵先生看了何扬一眼后,道:“那天是我态度不对,我在人情事故上不行,后来我回去与我家妻子说,妻子批评我说,说我书读得不会用脑子,人情事故都被书中的内容淹没了。”
向晚:“……”跟她说这个做什么?贵夫人明显是抬举你才变相说“被书中的内容淹没”。
赵先生道:“当时我反对妻子这般说自己,后来妻子与我细细分析之后,我明白了,是我不对。”
围观的一干人都有些懵,什么对不对的?什么意思呢?
赵先生再次对向晚弯身作揖,这次带着郑重道歉的意思在这里。
辰序补刀:“你早该道歉了。”
赵先生也不气,连连点头:“是,我早该道歉了,我不识好人心。”
原本围在何家院外的这些人要散了,可这会儿,又有好戏瞧了,他们哪里舍得散啊,都巴巴的瞧着。
接下来究竟要说什么呢?!
向晚摆手:“不必再提。”
横竖她等会是要给何扬讨佃租去,再说之前给的提示,就没意思了。
“你可以不提,是你心善,可我不能不提,那是我不厚道,”赵先生说后面那句“我不厚道”时看了何扬一眼,这一眼,带着许多复杂情绪。
何扬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慌了下,下意识的避开了赵先生的视线。
听到赵先生这翻言论,她有些惊讶。
围观的一干人: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
201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向晚吗?(五更)
201
“我之前提到何扬的学杂费时,你说他有钱,是自己不肯读,还提到了佃租没收上来的事情,当时,你是想要让我出面,帮着何扬帮佃租收上来的,对吧?”
赵先生那句“对吧”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确定。
向晚挑眉。
看来赵先生娶了一个贤惠的优秀的贤内助。
“而我,是可以以何扬先生的身份帮忙讨要的,”赵先生又道。
向晚点头:“不错。”
何扬瞪圆了双眼,眼圈不知不觉红了,热热的,他急忙伸手,随意抹了把。
“刚才我在人群里也听了,一开始,我也觉得何扬等四个孩子该是你的责任,谁让你是他们的母亲呢?这就是命,可后来听完你一翻话后,有所明悟,是我思想狭隘了,”赵先生再次对着向晚抱拳作揖。
向晚再看向赵先生时,眼神柔和了几分。
“没有谁非得为了谁,将自己一辈子都系在那个人身上,甚至为了那个人而转,”赵先生肯定道。
这下,她着实惊讶到了,没想到这赵先生的觉悟那么高!
“尤其是你,年纪轻轻,一辈子还有那么长,将你绑在四个孩子身上,这很不合理,也很不厚道,我本人是支持你改嫁的,”赵先生补充道。
向晚:“……”明白了,赵先生是在拍她的马屁,目的嘛……
指不定赵先生以为,她心情一好,就会原谅何扬之前的行为呢?
“教书育人,不应该只是教书中的内容,也该教做人的道理,自何大尚出事之后,何扬的心思有些左了,我这个当先生的不曾发现,也没及时做好引导,是我的不对,”赵先生再次对向晚作揖。
赵先生这是打算要一天就把七天作揖的次数都用完吗?
向晚神色微敛,明白了。
赵先生对上向晚洞悉般的视线,不禁感叹:“我果然是鲁班面前班门弄斧,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
她可以肯定,她猜对了。
“四个孩子有错,还是希望你能看顾一二,”赵先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
向晚笑笑,不予回答。
何扬主意大得很,哪里用得着她看顾啊!
指不定她做得多了,反而会被怀疑。
她可不要自找麻烦。
何扬道:“我可以请先生帮我出面要佃租。”
向晚危险的眯起双眼。
“不可,”赵先生当即拒绝:“你刚已承诺了你母亲,此事,就该由你母亲来做,而你,也该兑现诺言,此为君子之信。”
何扬低着头乖乖听训:“我错了。”
尽管何扬表现出歉意十足的样子,她也不打算相信何扬会变好。
不管何扬会不会变好,都与她无关。
此时,围观的一干人也终于弄明白是什么事了,也都吃惊不已的看着向晚,不敢相信向晚会是那样好心的人。
老里正怔愣过后,叹了口气,再次提到:“其实何向氏刚开始做豆腐生意时,就送了豆腐到我家去,说,若阿扬若有寻我,就让我帮他讨要佃租,还说,不要说是她拜托的。”
围观的一众人更加吃惊了,瞪圆了双眼,大张着嘴,能塞下一颗鸡蛋。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向晚吗?!
谢谢全订的书友,谢谢!
今天会有万更,暂时就码了五更,还有五更还未码,等天亮再说,先睡了,晚安
202 何向氏杀人了!(六更)
202
何扬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锁定在向晚身上,忘了眨眼,甚至是……忘了呼吸。
何扬的脸被他自己屏息而涨得通红,胸口如打雷般剧烈起伏着震响着,而他像是得了失语症,张着嘴,说不出任何话来。
“嗡嗡嗡”
何扬耳朵里充满了嗡鸣声。
“何扬这是怎么了?”
赵先生发现何扬不对,急忙上前,他不懂医,只得向其他人求助。
向晚:“……”
什么情况?
“呼吸,”向晚伸手用力拍了何扬胸口一下。
何扬张着嘴,大口大口的香着气,却是呼吸凌乱,肺反而快要炸了,脸颊涨红,加重了情况。
“怎么办,怎么办?!村子里有没有赤脚郎中?!先给瞧瞧,”赵先生伸手拍轻拍何扬的胸口,一下一下的,可显然,一点用也没有。
向晚翻白眼,到摊车的隔层里拿出一个油纸,随即折两下,变成了一个油纸袋,放到何扬嘴边。
“这是做什么?他都喘不上来气了,你还捂着他的嘴,这是要闷死他吗?!”
向晚口头指令还没发出,就已被人责备上了。
向晚:“……”
“快,去准备牛车,马上送去镇子上!”老里正在一旁催促苏正浩。
苏正浩也是惊了一跳,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何向氏,你个毒妇,”同村的男子冲上前,一下子拍掉放在何扬面上的油纸袋。
向晚:“……”
她什么都不想说。
对方要拍到她手背时,她避开了,顺便,也把折好的油纸袋一起拿着避开了。
“快快快,阿扬快没气了!翻眼白了!”
向晚要起身离开,正好对上何扬迷怔的视线,一阵沉默。
大脑长时间碱中毒,哪怕最后救活了,也会成白痴。
若何扬真成了白痴……一众人就更有理由让她对四个孩子负责了。
向晚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不行,何扬不能成白痴,他还是她看过的小说男主呢!
“辰序,帮我把人推开,”向晚直接唤辰序。
辰序深深的看了向晚一眼。
现在在场之人都误会她恶毒,是想要害死何扬,她还要帮忙,真是……
辰序出手,令得围在何扬身旁的人一下子被推开,还有得不用辰序出手推,就吓得弹开了,深怕被辰序克到。
向晚顺利坐到辰序身旁,看向依旧不离不弃守在何扬身旁的赵先生一眼,没再说什么。
“何向氏,你别……孩子是犯了错,可他还小,才十岁,是大尚没的突然,性子才左的,你给他时间,他肯定会好,”老里正吓得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辰序克,冲过去就要拦。
此时大家都不上前,他若再不上前,难道要看着何扬被向晚硬生生捂死吗?
赵先生皱眉,不知道要不要阻止向晚的动作。
“你信你刚才说的话吗?”向晚头也不抬,丢下这句。
赵先生想到他刚才说向晚善心的话了,沉默,无声的沉默。
“把人放平,对,就是这样,”向晚让辰序配合着,而她手抓着油纸袋,开始有规律的喊着“吸气……呼气……吸……呼……”
“何向氏杀人了!”
围在院外的人群之中,有人突然暴出那么一声吼。
203 养熟?!(七更)
203
在向晚将油纸袋套住何扬嘴后,何扬抽搐的样子突然停了,安静的躺在地上。
围观的一瞧这情况,吓得脸色苍白,当时就喊出了“何向氏杀人了”这样的话。
赵先生就在一旁,扣到这一声嘶吼,吓得一个哆嗦,急忙看向何扬胸口处。
他瞧见何扬的胸口还在起伏,跟着松了口气,紧张又激动的看着向晚,眼眶也不禁跟着红了。
“快,抓何向氏送官,她杀人了,不能让她跑了!”
人群之中有人大声道。
何威、何曜、何武早吓懵了,反应过来时“哇哇”大哭。
“大哥,大哥……呜呜呜哇哇哇……大哥……”何武声音洪亮,哭得特别响。
何曜抽抽咽咽的哭,用看仇人的视线看着向晚。
最听话的何威已去柴房拿斧头,打算与向晚同归于尽了。
在何威他们心中,何扬才是最重要的。
“胡闹!”
赵先生一看情况有点吓人,骇了一跳,急忙对着拿着斧头何威暴吼一声。
何威双眼通红的盯着向晚:“我要给大哥报复!”
就这?
养熟?!
看这三个孩子的样子,养熟?
作梦呢!
向晚自嘲一笑,将油纸袋拿开,站起身来。
就这会儿,何扬已睁开双眼了,他不明白他刚才怎么了,人还是懵的,大脑因刚才的暂时性缺氧,暂时失了思考能力。
“你大哥还好好的,报什么仇?!”赵先生头皮一阵发麻。
他前头,还寻思着跟向晚道歉,给向晚顺毛,说白了,就想让向晚还管四个孩子,可现在瞧着……
他是读书人,也做不到这般以德报怨的事情,更何况是向晚,怎么能提出那样的要求?
平躺在地的何扬听到了“报仇”迷茫着双眼转头看向何威。
何威对上何扬的视线,手里的斧头一丢,冲了过来,蹲下去:“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刚才这她用袋子语着你的嘴,是想要害死你吗?”何威急急的询问。
如果何扬说是,何威还是会报仇,只是这个报仇又会有些不同。
何扬转头,看向漠然立着的向晚,呼吸不畅时的记忆闪入脑海中,目光复杂的看着向晚。
“快,报官!”
何扬被赵先生挡住,院外的人并没瞧清院内的情况,还在组织着人手。
“已赶去镇子上了。”
“牛车来了,人……”苏正浩牵着牛车跑着过来的,看到平静不动露出来脚的何扬,心情变得压抑,他问:“是不是没了?”
如果她解释说,过渡通气引起碱中毒,所以用油纸袋替代塑料代般的存在,纠正呼吸酸碱平衡什么的,在场之人,能有人听懂吗?
算了,说这些怪没意思的。
“胡说什么呢,”赵先生低声喝斥,底气不足,道:“何扬好着呢。”
说话间,赵先生让开了人群,将醒着的何扬露了出来。
就在向晚出手的那一瞬,他其实也动摇了,也以为向晚是嫌弃何扬的性子,想干脆把何扬弄死算了,省个麻烦。
围在院外的人震惊的傻眼了,指指向晚,又指指地上躺着的何扬,群体得了失语症般,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204 明明是救人(八更)
204
“不是,刚才她用油纸袋把阿扬的嘴给捂死了,怎么……”
终于,围在院外的人说话了,都吃惊得不行。
“不是捂死,她只是把油纸袋套在了何扬的嘴上,”赵先生也晕着呢,没弄懂怎么回事,但向晚救了何扬,这是事实,他只要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就成。
“你们看结果就好了!”赵先生低吼了句。
震惊脸减少了,开始恐慌了。
“刚才是不是有人赶去镇子上报官了?!”
老里正心一慌,手一抖,急忙道:“快,快,快去把人拦下来!”
“这要是官差来了……”
一群人手忙脚乱,不敢想,急忙朝着镇子方向冲去。
然而……来不及了。
他们没把报官的人追回来,反而把捕快与一官差等了来!
老里正慌得不行,苍白着脸迎上老捕快与官差,不知所措。
“尸体何在?杀人犯何在?”老捕快问。
老里正急忙摇头摆手:“没有尸体,没有杀人犯,都是误会,误会,误会……”
老捕快疑惑,顺着人群的视线看向院内的向晚,惊讶了下。
向晚对老捕快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谁知道呢,事情怎么就进展到这一步?
呵呵
“什么误会?”老捕快也注意到坐在地上的何扬,皱眉,神色严肃,大有不交待清楚不摆休的架势。
向晚又是一个无所谓的笑。
老里正见老捕快非要追究个明白,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了。
于是老里正硬着头皮说了:“事情是这样的,酒楼掌柜骗十岁小孩签下合开豆腐作坊的契书,然后豆腐不是难吃卖不动吗?”
“酒楼掌柜就要十岁孩子也就是阿扬赔钱,一开始虚报了个二十五两,后来何向氏出头,拆穿了酒楼掌柜的骗局,只要给一两六百五十文就好。”
老里正说着说着,神色变得麻木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何向氏让阿扬自己出这一两六百五十文,阿扬不肯,舍不得把他爹留给他们兄弟四个的田地卖了,”老里正叹了口气。
“没办法,就给何向氏写了欠条,只要何向氏帮着讨要回十二亩地的佃租,就给她二两,还清借的钱,多的就当帮忙讨佃租的费用。”
“然后阿扬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喘不过气,抽搐着倒下去,何向氏拿了个油纸折成油纸袋,套在阿扬嘴上,过不久,阿扬不抽搐了,人也没了动静,就以为是……”
老里正就把后面的情况说了,虽然没提到误会向晚杀人,可这都报官了,可见,这误会有多深。
老捕快一开始听向晚帮何扬他们还要收钱,有些不赞同,帮小孩子,就当伸把手,也没什么吧?
可老捕快在听明白之后向晚帮人,所有人当她是杀人时,就大概明白了。
不禁心情复杂,有些同情的看着向晚。
此时,老捕快再看向晚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无法不动容。
若是他,明明是救人,却被人误会是杀人,还被报官,换他,他也得气上一气。
他算是瞧出来了,虽这五个人居住在一起,哪怕有母子关系在,却也不像一家人,一点亲情也无。
老捕快看到一旁地上丢着的斧头了,指了指:“怎么回事?”
何威心虚的将头压得低低的,恨不得将头埋进自己胸口里。
一干人都沉默不说话了。
205 难道被欺负了,只能忍吗?(九更)
205
何威这就是起了歹念,杀人未果,这要说出来,何威会不会被抓走?
何威也才九岁,这要被抓走,也未免……太可怜了。
“他以为她杀了他,他打算杀了她替他报仇,”辰序指着何威、向晚、何扬说。
老捕快听明白了,心情更复杂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改嫁?”老捕快也觉得这地方,向晚不能久呆,四个孩子,已都有记忆,很难养熟。
“有,”辰序代向晚回答,随即他补充:“他们说村子里没人愿意娶她,我愿意!”
老捕快明白了,难怪辰序总是跟在向晚身后,原本打的是这个心思啊!
“小伙子,不错!豆腐娘子是个好女人,娶她不亏!”老捕快由衷感叹,他也是见得多了许多世间之事后,退居到友来镇做捕快的。
辰序点头:“她很好,世间没比她更好的!”
老捕快听到辰序这么个说法,不禁笑了,替向晚开心:“豆腐娘子,在你遇到事情时,能对你不离不弃,你这次遇到良人了,就快些嫁了吧。”
向晚:“……”
刚才辰序说可以嫁给他时,她有说答应吗?她现在听着……怎么快说到嫁人上去了?
“即没杀人命案,也都散了吧,”老捕快摆手。
坐在地上的何扬就那么魔怔了般盯着向晚瞧。
围在院外的一干人自是不敢不听官差的话,当即做鸟兽散,老里正与老里正的儿子苏正浩,牵着牛车留在了这里,他是里正,这事他得插手管。
还有就是赵先生也没走,他得留下来给何扬做思想引导。
“先进堂屋再说吧,”向晚做出请的手势,带头走进堂屋内。
堂屋内——
向晚将老捕快请到主位坐,老捕快则是坐到了四方桌旁,客不占主位。
“我这次来,是想说一下你在友来镇门口的事情,案子有眉目了,不过……没有任何证据,”老捕快心情沉重。
向晚小小惊讶了下,点头:“不管如何,我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做那样的事情。”
她心中一片了然,看来酒楼背后东家的动作很快,很干净利落啊。
向晚给老捕快与官差倒水,也给老里正与苏正浩倒了杯水。
“是酒楼那边对你动手,应该是背后东家所为,而酒楼的东家与县城那边的师爷是亲戚关系,”老捕快深怕向晚无知,冲过去与酒楼理论,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向晚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喝口水。
而她自己,也拿起水,拿了口气,伸手拍拍胸口压压惊。
老捕快见向晚这忐忑的模样,叹了口气:“你还是尽量避开与酒楼的交锋,鸡蛋碰石头,哪里能硬得过石头呢?”
老捕快这么劝,也是基于向晚是老百姓,担心她,关心她。
向晚眼神变得迷茫:“难道被欺负了,只能忍吗?”
老捕快叹了口气,可不就是这样吗?
老里正与苏正浩也听得心都揪起来了。
“你今天……为了阿扬得罪了酒楼掌柜的……他走的时候还说事情没完,你……”老里正前头的话是对向晚高新技术,后头的话,他是紧张的看着老捕快说:“这可怎么办?”
206 她与辰序是不可能的(十更)
206
老捕快又是叹了口气:“今后,你尽量避其锋芒,如果遇到危险,可来通知我,但凡我能搭把手的,在律法保护范围内,我都会出头。”
老捕快的意思也明白,如果酒楼想要用律法来害人,他会管,若酒楼的人利用违法之事来害她,他会管。
“谢谢,”向晚对老捕快抱拳。
老捕快摇头:“我能力有限,只要你不出友来镇,想来没什么问题。”
老里正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这就好,这好就好。”
随即老里正对何扬语重心长道:“阿扬啊,你瞧明白没?你继母为了你得罪了酒楼知道不?”
何扬:“……”分明是向晚自己先与酒楼不对付,他也是被连带受伤的。
何扬这么理解也对,然而……
何扬的确受到了向晚的庇护,这是事实。
若何扬不听酒楼掌柜编织的美丽虚假的谎言,偷学豆腐制作方法,与酒楼签下契书,那么,在向晚与酒楼的对抗之中,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哪怕事情的起码是向晚,也是何扬自己插一脚进来的。
何扬低垂着头不语,也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老捕快扫了何扬一眼,道:“听说你读书很厉害,怎么……”
老捕快这话明褒暗讽,就差没补一句,读书读得没脑子了。
老捕快也有一个大多数的武夫的通病,那就是瞧不起读书人,哪怕这个读书人现在才十岁,还是个需要大人关心呵护的孩子。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老捕快起身,又说了句:“想改嫁,要趁早,别让好姻缘溜走。”
老捕快说后面那句时,又看了辰序一眼,这才带着官差大步离开。
向晚:“……”
辰序说不定也是小说故事情节中的一段剧情,她不想参与到小说剧情中啊!
嫁给辰序,就代表着,她变相的参与了小说剧情发展中。
而且……辰序的隐藏身份是皇子,以后是要回归朝堂,也就是说,他以后是要当王爷的,她一个已嫁过一次的妇人,谁能接受她二嫁,还高嫁给一个王爷?
别开玩笑了。
她就是觉得她与辰序是不可能的。
辰序现在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隐藏身份,才觉得他们两个可以在一起。
“唉,改嫁也好,”老里正叹了口气。
经历了今天这事,他也觉得不能再压着向晚留在何家,那样,反而害了向晚。
苏正浩暗暗扯了暗老里正的衣角,示意老里正在这事上别多插嘴。
老里正起身:“你什么时候去讨佃租,到时候我与你一块儿去,给你撑撑场面。”
向晚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下午吧,他们会乖乖的双手捧上佃租的。”说到后面,她脸上带上了些神秘。
尽早把事情办了,早了。
也能早些赶何扬去读书,不管何扬是走读,还是寄宿书院,都可以。
赵先生道:“我今天要打扰向娘子一段时间了,我希望能留在这里,陪陪何扬。”
他想要留下来给何扬做思想开导。
向晚点头:“正好,我今天多准备了些菜,我去准备中午饭。”
赵先生一听向晚如此开明,羞愧的低下头,他也不好意思再劝向晚不要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