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灯塔（119）
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迹奔向数百米外的目标，爆炸声中生物电信号显示对方依旧存活。
吉尔伯特一边催促班里士兵继续装填弹药，一边将铁犀配置的盾牌举了起来。
下一刻，巨大的捕捉足滑落，无人动力装甲被直接砸翻在地。装填到一半的火箭弹也随之滑落。吉尔伯特操纵机体扣动扳机，一连串被银白色电弧包裹的弹丸轰击在毒镰主宰的身上。毒镰主宰身子微晃，一爪截断火箭筒，复眼泛起猩红的光。
吉尔伯特手忙脚乱地给榴弹发射器装填，一边缓步后退。然而未等到他发射榴弹，一股大力就沿着机体手臂传来。宽大的盾牌瞬间脱手，连带着机体的两根手指被截断，机体小臂则小幅度地被卷成麻花。
毒镰主宰作为阿斯洛林族内装甲部队主力之一，充当着人类军队里步战车的角色。其装甲厚度和攻击力虽然比不过岩胄蜮蜋，却也不是动力装甲步兵可以应付的，在没有单兵反坦克导弹的情况下，其高速移动的能力使得被火箭筒命中的概率极低。
3.5吨的铁犀动力装甲被对方撞得倒飞起来，背部着地后翻了个滚。吉尔伯特嘴角淌血，想着这一次实战随行就要以阵亡收场。只是下一秒，虎扑而来的毒镰主宰突然在空中爆开。一枚125毫米聚能装药破甲弹穿透了其装甲并在内部炸开。纷飞的墨绿色血雨里，吉尔伯特听到了负重轮与履带的轰鸣。
妮娅带领的坦克营和装甲营终于赶在安达里斯做完最后一次尝试前抵达战场。由于部队保持了无线电静默，突如其来的坦克与装甲车群不光打乱了对面敌军的节奏，令重型机步营营长安达里斯也颇感意外。而因为通行令的存在，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推进的速度比2个多小时前就说好前来的两个营动作还要快。
一直以来，安达里斯因为势单力孤不敢将兵力全部投入作战。他指挥的重型机步营就好像是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作战，且还是惯用的右手。此时友军的抵达，使得他顿时腰杆挺直了不少，当即下令放开束缚，全营归建后全力配合突击。
银行仓库大楼前，一个营的活骸步兵在少量坦克和突击炮的支援下将瑞香7号分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最初2组和3组选择这块区域是看中了建筑物的坚固。毕竟银行仓库就算再偷工减料，那也比公寓楼要结实许多。不提院子前的钢制大门，光是近1米厚的水泥墙也给人种安全感。
只是坚守一处的做法也使得建筑物被里三层外三层得围了起来。
燃风站在四楼窗口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黑影有些担心得询问道：“重锤，你还剩多少子弹，能坚持吗？”
重锤是此时队伍里唯一的重机枪手。虽然战斧手里还有一门82毫米无后座力炮，但以单兵扛着小炮筒出去和坦克、步战车对刚显然不明智。
“还剩200发子弹，对方进攻不猛的话，大概还能撑半个小时。”重锤在通讯里回复说。
“辉月，你接替我指挥。苍鹭、红隼你们看好楼道，一旦情况有变就在我们撤离后把楼梯炸毁。”燃风招呼白薇和粉鸢，“我们一起下楼拣弹药去，能拿就尽量多拿点。”
重锤就躲在楼梯下，他卧倒在地，以三角架固定机枪，又用一些杂物充当掩体。
一楼院子里遍布了阿斯洛林族作战单元的尸体足有五六十具，大多是他的杰作。由于兵力无法展开，围困的作战单元数量虽然多，但可以同时通过院落的只能有十几个人。
在尝试了几轮攻击后，敌方放弃了以步兵突入的想法。
伴随着一声炮响，两扇半掩的钢制大门直接崩飞。一辆红蝎坦克杵着冒烟的炮口隆隆驶进院子。它身后的4辆坦克如法炮制，纷纷用120毫米滑膛坦克炮轰塌围墙。然后以蛮横的姿态撞塌墙体，呈扇形将大楼包围。
重锤见状舍了重机枪直接往楼上跑。只是没等他跑到二楼，一枚高爆弹呼啸而至。
燃风带着两名队员来到一楼时，只看到被炸毁的楼梯以及漫天的木屑与烟尘。
院落里，5辆坦克依次开炮，高平两用并列机枪对着4至6层猛烈扫射。战斧刚试图用无后座力炮进行反击，横飞的机枪子弹就砸碎玻璃在水泥立柱上留下一排弹孔。他急忙猫腰矮下身子，然而一发炮弹紧随子弹砸进楼层中。
轰然爆炸声中，2楼至4楼的楼梯被全部炸毁。做完爆破确定敌人无法直接追击上楼后，辉月带着剩余队员向更高层转移。
匿刃看着在炮火里逐步分崩离析的仓库大楼，默默将标记子弹放进狙击步枪弹匣。他将坦克套入准心，然后扣动扳机。
一辆坦克的炮塔顶部被命中位置被贴上了信号发射器，红色的光柱笔直得射向天空，伴随着车体移动而不断发出具体的位置坐标。
远处，一名枪骑兵注意到了红光并收到了攻击信号，他操作晚风全地形摩托，一门122毫米火箭炮自车体内展开。尽管载弹量只有1发，但射程却达到40公里。
火箭弹在引导下飞跃十几公里距离，径直砸向坦克炮塔顶部，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坦克虽然未被摧毁，但其上的炮管与机枪却因受创而顿时哑火。
一颗颗标记子弹被打出，火箭弹接二连三得飞向标记目标。经过数轮火箭弹洗礼后，5辆坦克上的测距仪等传感器全部被摧毁，炮塔和机枪受到不同程度损毁，以至于无法使用。
匿刃发射完第五颗标记弹后就收拾撤退。然而敌军呼叫的空中支援已经临近。他们并没有办法确定狙击手或者侦察兵的具体位置，但他们可以确定建筑物。
两架“橡皮擦”无人轰炸机先后临近，它们受壁垒空天航母控制，形状呈等腰三角形边缘参差不齐，如同游弋在天空的灰黑色魔鬼鱼，飞机重量为10吨，载弹量2吨。
2枚454kg的航空炸弹命中12层的办公楼，后者在烟雾升腾中垮塌。
辉月领着众人一路奔到8楼，炮击的爆炸声似乎安静了一些，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发现了边上弥漫而来的烟尘。
“红隼。”辉月喊无人机操作员。
祈风无人机很快起飞，对临近的橡皮擦无人机进行搜索。之前哪怕被坦克炮压制，队伍也没有动用，就是为了应对空中威胁。
“挂载的都不是空对空导弹，有可能命中吗？”光翼表示质疑。他看着楼下，感受呼啸的风，觉得要是实在不行跳下去或许比挨炸幸存率还高点。
他倒是不担心能不能摧毁轰炸机。90kg的导弹连坦克都能炸成废铁，一旦命中对方是绝无可能幸免。
“理论上可以，实在不行我还能试试撞击。”红隼操纵无人机一脸的杀气腾腾。
似乎是感受到了红隼的想法，一大群乌泱泱的三眼鸦飞了过来，簇拥着轰炸机为其保驾护航。
“偏偏在这个时候……”红隼锁定了敌方无人机，略一思考后，他下达了发射命令。
两枚导弹划出条弧线直奔数公里外的橡皮擦无人机而去。鸟群并没有被惊走，相反它们以数量优势生生把导弹挤离了航道，如同黑色的幕布将弹体覆盖住。爆炸声中，橡皮擦无人机仅被爆炸破片轻微擦伤。
发射空导弹后祈风无人机并没有返航重新挂弹，而是笔直得扑向了轰炸机。受到导弹波及后的鸟群已经少了大半。此时虽然不断有前来阻挠的个体，却因为体型体重的缘故而被撞得骨断筋折纷纷坠落。
500米，400米，300米……
红隼已然将祈风无人机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祈风无人机如同一颗迅捷的流星砸向对方。轰炸机感受到了威胁猛然爬升高度。祈风无人机随之爬高，只是抵达7千米后，任由红隼如何驱使，机体在颤动中也无法爬升一步了。
趁机涌上的鸟群覆盖住了祈风无人机，压得它向下坠落，在落地后炸成火球。
苍鹭拉开红隼，拖着对方赶向小队成员临时用布条制作出的索梯。以影刀型号的体重勉强可以使用。
银行仓库大楼上空橡皮擦无人机开始投弹，就在第一枚航弹落下的2秒后，一道激光掠过天空将其击毁。
下坠的航弹炸塌了大楼的西北角，有三分之一的建筑垮塌。由于最后投弹阶段无人机爬得过高，导致航弹落点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火光翻腾中，银行仓库大楼外爆炸声此起彼伏。36台穷奇机甲在地面部队进行完炮击后抵达，以火箭弹和机炮对地面残敌进行了扫荡。
妮娅驾驶着嫦娥空天战机降落在大楼废墟边，看着工程机器人把半身不遂的燃风从碎砖瓦里刨了出来。
“看上去真是狼狈，要我送你们回浮空平台大修吗？”她笑眯眯道。
燃风转头看了眼其余几名被抬上担架的战友，他们大多缺胳膊短腿，义体残破。其中匿刃最惨，就剩了个光秃秃的金属球脑袋。不过脑袋相对完整，颅骨装甲护住了电子脑。
“不必了，教官。我们还能撑住。”燃风试图抬手敬礼，可惜机体受损太重，手臂根本不听使唤，这话就多少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不过既然是妮娅到了就算是大队长在这里，多半也只能给予正面的回复。
谁让她当年是隐冬特种大队的老领导，如今又成了大首长呢。面对开山祖师，徒子徒孙们见到这位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教官好。”
“很好。有了你们后面的破袭战就能轻松多了。”妮娅满意地点点头，对医疗队一招手，“零部件优先供给这几位，有任何需求敞开供应，他们的义体等级不能降低。”
第181章 灯塔（120）
6轮奋战者撑开助锄，伴随着122毫米榴弹炮的发射，整个车身跟着颤动了一下。两轮发射后炮车收拢，车子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转移向下一处阵地。
城市废墟中，光天使IR95和坚盾IR85a在虎蝎3、4型步战车的掩护下与敌军进行着反复拉锯。
营长赫尔曼有些头疼得看着前线发来的战报，他的轻型机步营虽然人数众多，且有相对充裕的远程火力支持，但想要完整得让防空营和众多补给车辆通过敌军防线依然力有未逮。
2个多小时的激战里，前线经过多轮炮击甚至火箭弹的射击，部队摧毁了敌军四五处孵化巢，累计解决了4千多生化兽。但敌人的防线并没有因此松动。
就在赫尔曼找到防空营营长休伯特讨论是否把守卫防空导弹车的机步连也投入作战时，营救行动已经完成，三个友军营向己方靠拢的消息传了过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敌军构筑的封锁线被两边的夹击摧古拉朽一般撕裂了。妮娅从此刻起已经聚集起了第12空降师1旅的大部分力量。
她此时手里掌握了五个营，且大多完整。其中轻型机步营由1个履带式伞兵战车连，1个虎蝎4型轮式步战车连，1个奋战者装甲军车连，2个敞篷式半履带卡车连，1个榴弹炮连和1个火箭炮连组成，人数达到1267人。
这里面虎蝎3型步战车重16.6吨，全长6.71米，宽3.1米，高2.37米。车辆为全焊接钢装甲，车体装甲15mm，炮塔装甲23mm。车体可防御7.62mm轻武器直接射击以及炮弹破片攻击。其最大公路速度可达70公里/时，最大越野速度为45公里/时。
车子搭载100毫米线膛炮。火炮为双向稳定配自动装弹机（可行进间开火），可发射杀伤爆破弹和炮射导弹弹药基数52发，射程4000m。火炮发射炮射导弹时射程4000m，可穿透550mm均质钢板。
车辆线膛炮右侧为30mm机关炮，可发射曳光穿甲弹，爆破燃烧弹和曳光杀伤弹。弹药基数为500发，其中穿甲弹195发，可用于攻击敌方轻装甲目标和直升机。
车辆辅助武器包括1挺7.62mm并列机枪，备弹2000发；1挺7.62mm航向机枪备弹2000发和1挺5.45mm车前右侧机枪，备弹2160发。车体左侧前部右为30mm榴弹发射器，备弹551发。其所发射的榴霰弹内置塑料针和钢珠，杀伤半径5～10m，可自动发射。射速40～50发每分。
炮塔两侧另有两套81mm的烟雾发射器，一套热烟雾发射器，另一套烟雾弹发射器。载员舱侧面开有射击孔，载员可在车内向外以轻武器射击。
而虎蝎4型轮式步战车为10轮，吨位为20吨，车载武器为一门30毫米机关炮，一具40毫米榴弹发射器，2具可发射终结者反坦克导弹的发射器以及1挺7.62毫米机枪。
奋战者装甲军车连，所拥有的车辆为半履带式，车重12.5吨，搭载1挺12.7毫米高平两用机枪。
半履带卡车连，所配置的卡车为半履带式。卡车车重9.6吨，车身由铆接轧制钢板组成，正面装甲厚度12.7mm，其他位置厚度为6.35mm，该车有两个侧门和一个后门，同时在后座还单独设计存放步兵轻武器的空间。如果内部空间不足，还可以加挂一节1100kg的双轮拖车车厢。
6轮奋战者122毫米榴弹炮，该炮最大射程大于18千米。若使用远程杀伤爆破弹，最大射程可达22千米。
6轮奋战者122毫米20管火箭炮发射车，火箭炮射程20公里，采用增程弹达到40公里。
防空营下辖5个连，1个轻机步连，1个保障连，2个自行高炮连，1个防空导弹连。
其中轻机步连作为地面护卫部队，全连138人，4个排，每排34人，每排4个班，1个班8人。
全连拥有37辆6轮奋战者，其中9辆搭载40榴弹发射器，其余为12.7毫米重机枪。
保障连拥有2个半履带摩托排，2个卡车运输排，为132人。
2个摩托排拥有42辆驯鹿半履带摩托，载员为2人，车后拖拽一门82毫米迫击炮。炮重39.7kg，炮弹重4.5kg，射程为5.7km。
驯鹿半履带摩托，长5米、宽2.3米，高1.2米，重量为3.25吨，牵引能力在1吨左右。相比于晚风全地形气垫摩托，驯鹿半履带摩托要原始很多，但保障部队本来就很少承担作战任务，装备也就刚巧够用。
妮娅将轻型机步营的一个步兵连编入了坦克营，并按照各营的损失对突击力量和火力进行了微调。在对部队完成整编后，她很快发动了对敌军的进攻。重点进攻对象为已经被打残的敌中型合成旅。
由于空降突击1旅已经拥有了122榴弹炮，122火箭炮等重型远程火力，加之敌军已经损失了大部分装甲部队，因此开战半小时后，阿查纳拉特的部队就被全部消灭。敌军残留下的几十辆载重卡车和230吨弹药物资则成为了战利品。
就在妮娅打算一鼓作气把波团母巢一并解决掉的时候，前线发来报告，敌军驻守在连曼叶葡大桥周边的一个巢团三万多人以及三个合成营赶来增援。
妮娅当即下令撤退，不过在撤离前，她打算给敌人送份小礼物。
埃尔杜率领重型合成营向着堡尔弗尔镇方向疾驰。敌人的装甲部队出现的消息令上级震惊，而短短半小时时间一个整编中型合成旅被消灭，一个波团被打残的消息更是令高层感到震怒。作为守桥的指挥官，埃尔杜自然是难辞其咎。为了将功赎罪，他也只能让自己的部队充当先锋了。
伊恩作为装甲连连长为全营的先遣侦察部队。前方有属下报告说，有一辆友军的吉普车靠近接触，车上的军官自称是阿查纳拉特旅的部下，作为联络官来迎接合成营。
“带他们过来。”伊恩略一思索道。
人类的电磁干扰远比活骸军官之前预想的要严重，由于电子设备存在代差，哪怕活骸部队的技术士兵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做到通讯畅通，频道里的话时断时续，大部分时间根本听不明白对方在讲什么。这样的情况下，最为便捷也是保险的方式，自然就是派联络员进行面对面交流。
燃风、辉月和光翼身着阿查纳拉特旅的军官制服头戴钢盔脚踩皮靴，从头到脚都是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包括武器装备，车辆与车牌以及军官证件。负责接应的士兵并不隶属于阿查纳拉特管辖，自然也就无法从行为举止的细节上去判断眼前这两位究竟是不是友军。反正车辆和军服没问题，证件也是如假包换，他们也就只能信了。
“我们有重要军情需要向你们的营长汇报。”辉月说，并不打算和下级士兵们多做纠缠。他肩、领上的军衔是上尉，比燃风要高，自然由他交涉更为合适。
说话的时候，充当司机的光翼施展了灵能领域能力“记忆读取”，这个能力在一天内施展3次，具体为可以获得10米内单个目标在24小时内的随机1小时记忆信息。
光翼并不打算窃取什么重要信息，他只需要知道营长和几个高级军官的名字以及他们的长相即可。否则联络员连联络对象是谁都搞不清楚，可就说不过去了。果然如他所料，带队的士官作为连长的亲信是去过营部的，还不止一次。由此他获得了这支部队指挥官的名字—埃尔杜。
进入到营部后，共享到信息的辉月直接找上了埃尔杜，并开门见山道：“我们的部队受到敌人火力的猛烈袭击，部分前沿阵地已经丢失。眼下你们如果沿原先的路线继续前进，就会遭遇到敌方的伏击。”
军情简洁明了，想要论证真假也非常简单，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埃尔杜决定还是要派出侦察部队去核实一番。
一个由2辆步战车和3辆轮式突击炮的侦察部队很快出发。
辉月和燃风并不担心什么，他们的目的就是进入对方营一级的指挥节点以方便他们投送病毒。此时，辉月动用自己的灵能领域“友善”，和指挥部里的军官有一搭没一搭得闲聊。
燃风则牛刀小试，眼底泛起无数0与1的代码数据流，为之后的“深潜”作准备。
影刀型机体算是全能型机体，他们的伪装表皮可以配合少量液态金属做到即时易容，并不限于对人类的伪装，且可以屏蔽掉金属探测器。由于有液态金属的加入，就算身高和骨骼也可以小幅度变动。而内置的电子脑和辅助芯片也比一般的纯战斗型机体来得强大，可以担负电子战任务。
这会，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燃风根本不需要物理端口接触，也不需要额外的电脑等电子设备辅助，就可以对营指挥部的系统直接进行入侵。
当然，他们给出的军情也是真的。在他们给出的区域确实就有安排好的伏击部队。这是为了给他们入侵和撤退争取时间。
即便对方电子战能力再弱，在没有预设后门的情况下，以燃风的能力也需要花费整整10分钟，才可能突破一系列电子防御。而假如没有合适的借口，两个陌生士兵是断然无法赖在营指挥部十几分钟的。同时行进中的部队假如不遭遇什么特殊情况，根本也不会有频繁且长时间的通讯，燃风也就不好找机会下手了。
第182章 灯塔（121）慷慨赴死
前出的侦察部队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果然根据指引找到了伪装网下的敌方坦克。由于电子干扰和比较细致的伪装，之前的无人机侦察根本就没有发现利用特殊地形隐藏起来的敌军部队。
新的汇报很快抵达了营指挥部。埃尔杜听闻后立即表示了对送来情报的联络员的感谢。他却不知道，就在他和前方侦察部队通讯的时候，燃风已经开始了病毒植入的操作。
等到敌方汇报完成，电子部队的压制又继续进行，不过为了拖延时间，他们只是作了部分干扰，让通话质量受到影响。同时，伏击的部队也接到命令可以开火进行攻击，蚊子腿也是肉，送上门的肉当然得吃。
于是在突击炮车上的指挥官完成汇报后还没坐稳，一发坦克炮弹就把边上的一辆步战车炸成了废铁。看到身后腾起来的滚滚烟尘，突击炮车指挥官立即下令撤退。
“喂？敌方部队的编制和具体技术装备能进一步侦察到吗？”埃尔杜还希望得到更详细的消息。
“我们……受到……”发回的讯息明显受到了干扰，断断续续且音量偏小。而正在亡命躲闪炮击的侦察部队真心没有功夫去关注如何提升通话质量。
一口气跑到脱离坦克射击范围后，侦察指挥官才长舒一口气，虽然眼下队伍就剩他乘坐的一辆和伴随的一辆，两辆轮式突击炮了。只是还没等他把气喘匀，两架挂弹无人机就出现在了视野里。
车载高射机枪玩命得吼叫起来，但想要凭借机枪而且在双方都在高速移动的情况下，把无人机击落多少有点异想天开，因此侦察指挥官也只能抱着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的心态了。
在车载干扰箔条的作用下，无人机的第一发导弹打偏了。而其的第二发导弹虽然擦到了车体，却居然只是损坏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部分，车子还能继续行驶。
就在前线发来“已经将放水手段用尽”的消息时，燃风表示病毒已经成功植入。下一刻两枚巡飞弹将这场追逐战画上句号。
当爆炸声传出再没声音后，埃尔杜明白自己放出的侦察部队多半是回不来了。但他依旧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于是再度对两名联络官说了谢谢。
经过十几分钟的交谈，辉月已经凭借自己的天赋，成功和营里的军官们交上了朋友。大家纷纷表示出于对友军能够突破敌方封锁冒险前来的敬佩，要挽留两人在营部晚上聚餐。
燃风觉得如果再给辉月一个小时，没准辉月就能和这群军官结义拜把子了。
任务已经完成，两人自然不会多待，借口军务繁忙，回到车上后，由光翼一脚油门，吉普顿时跑没影了。
网络里，一系列镜像悄然成形。
就在埃尔杜将消息上报不久，上级司令部镜像就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并且，上级司令部镜像还对与重型合成营一起的远火营下达了对敌方伏击圈进行远程火力覆盖的命令。
燃风在入侵时，顺带浏览了数据库里之前敌方上下级间的命令发布形式，于是假命令在格式与措辞上和之前的并没区别。
埃尔杜不疑有他，直接执行了停止前进的命令。
而另一方面，敌方上级司令部则收到了营部镜像传来的“一切进展顺利”的报告。
司令官伦恩正在几十公里外和参谋们讨论下一步行动，突然之间数不清的220毫米火箭炮弹如冰雹般铺天盖地得落下。
一系列的巨大爆炸声中，司令部在其下属的远火营打击下灰飞烟灭。发射按钮自然是远火营活骸部队摁下的，只不过具体的攻击坐标被调换了。
救援部队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浑身冒着青烟，明显已经糊了大半的伦恩司令官从废墟里挖出来。他面部抽搐着以颤抖的声音下达了昏死前的最后一道命令：“查出事件源头，给我把勾结外敌，导致这一切的混蛋拖出去毙了。”
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临时制作出的停机坪上停满了前来报到的直升机。
用帐篷构筑出的旅指挥部里，妮娅盯着电子屏幕上标注出的突击区域久久出神。
情报侦察需要时间，而时间拖延得越久对于整个战局就越不利。而短时间内，可以调动的技术兵器与兵员都非常有限。
5分钟后，妮娅作出了决断：“各部进行战前的维护与供弹，2小时后部队执行‘深潜’计划。”
此时，妮娅手中掌握着第12空降师近万人，1旅和2旅都已经归建。为了配合‘深潜’作战，上级从周边空域调集来了32架黑鸩中型武直，105架鹘鹰重型武直，16架雪號重型运输直升机，45台兵蜂多功能悬浮艇，40门155毫米超轻型榴弹炮，以及大批的无人机和240多吨弹药。
妮娅据此从原本的空降师里抽调部队，搭建出一个可以用于本次作战的空中突击旅。
这个临时组建出的空突旅包括了8个营，具体为无人机营，直升机营，机甲营，装甲营，步兵营，炮兵营，悬浮艇运输营，支援保障营各一个。
这里面无人机营、装甲营、步兵营、机甲营、炮兵营、支援保障营部分装备和人员都从原本的部队抽调。其中装甲营从秩序坦克和虎蝎-3型步战车里各抽调20辆，将秩序坦克的附加装甲去除。步兵营抽调510名光天使进行充实。机甲营抽调72台穷奇机甲充实，并配置一个轻型飞行机甲连，为光天使装载钦原飞行装置。炮兵营则是抽调了15台122毫米火箭炮车和相关的辅助车辆。
上百架的直升机停在修整出的临时野战机场中。说是机场，其实也就是去除了杂草，推得比较平整的泥土地而已。运输直升机的待遇稍好，用钢筋水泥做了单机加固掩蔽机库。
“准备得如何了？”妮娅走出指挥部拍了拍坐在弹药箱上的燃风。
“报告……”燃风立刻起立道。
“没必要那么正式。”妮娅摆摆手，找了个空位也坐了下来。
“旅长安蒂坚决不同意这次计划，拒绝执行命令，所以我把他解职了。由你来担任行动指挥。”妮娅说得漫不经心，似乎在诉说的仅是件小事，“机群缺乏预警机，所以我会让意识链接‘嫦娥’随你们一起行动。”
燃风错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提的问题都很现实，直升机机体的维护问题，机场的隐蔽问题，后勤补给问题……但他缺乏破釜沉舟的魄力。”妮娅缓缓说着，“找其他高级军官来，估计担心的也都是这一套。不过，来的这些援助，本质是协助你的分队潜入雷达站。所以不如由你指挥，你需要什么样的配合，我就给你什么样的配合，至于掩护部队的战损，你不用管。”
燃风只觉得一股暖意笼罩全身，他起立站定“啪”得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2小时后，参战人员简短的誓师大会上，妮娅道：“同胞、袍泽们，我个人感谢你们志愿参与这次行动。诚然，目标区域的防空薄弱点可能是敌军的诱饵。但，那里同样存在着机遇，存在着战局的拐点。无论结局如何，历史将铭记你们，铭记为信仰而战的勇士们。”
“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台下众人轰然回应。
9辆122毫米火箭炮车，36门122毫米榴弹炮，144门155毫米榴弹炮一起发出轰鸣。成排火箭弹在白色烟柱的托举下升入天空，而大群的增程炮弹则呼啸着划破天际。
40多公里外的敌军阵地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炮击持续了半个小时，攻击时间一到，师装甲群立即会同机甲群发动了冲锋。妮娅需要将敌军的火力吸引，同时出发阵地每前进1米，突击旅在空中的威胁也就将减少一分。
忘了谁也无所谓
谁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结尾
也许很累一身狼狈
也许卑微一生无为
也许永远也成为不了谁
……
谁生来不都是一样尽管叫我无名之辈
“粉鸢……”燃风喊，大战在即他想找同伴聊几句。
“什么？”粉鸢取下了外接耳机，耳机里面传出《无名之辈》的旋律。
外面直升机螺旋桨隆隆作响，她听不清队长说的什么，只是看到对方探身的动作。
“没事，你继续休息。”燃风又往回缩了缩。
“无名之辈么……”他蜷缩起身子，环抱住双腿，看着被雨水模糊掉的舷窗轻声低语。
预计中的120公里的突袭路程已经走完了40公里，庞大的悬浮艇编队开始投放独角兽Ⅱ型无人机与巡飞弹。
小雨使得黑夜提前了2小时降临。天空在积雨云的笼罩下显得明暗不定，隐身无人机就这样没入到阴沉的雨夜里。
与无人机群同时投放的还有1600枚巡飞弹，它们以273km/h的速度先于编队奔向目标区域。
阿德莱德雷达站，一脸紧张的詹姆士少尉注视着雷达屏幕。空战在1个小时前展开，从斯金拜布小镇到特拉阿山脉再到纳班利平原6千多平方公里的区域内，敌军集结了14个飞机中队分7个波次进行了空袭行动。
敌人似乎并没有太过于明确的目标，旨在尽可能摧毁防空火力。不过，每当他想到“殁境近卫巢团”，想到“地狱猎兵”总团，想到总团下属的“血痕”波队头子，有“黄昏之歌”绰号的血色君王贝希莫斯时，就有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黄昏之歌”这个绰号是低级军官们私下流传的，相传哪个部队遇到了“地狱猎兵”就会霉运缠身。
虽然“地狱猎兵”们战功卓著，取得的战绩有目共睹，却是出了名的会“殃及池鱼”，以及“卖队友”，普通部队遇到和猎兵们合作的战役，大多数情况下都死伤惨重。当然官方的说法从来是“因为猎兵作为精锐部队，面对的敌人都很强大，而普通部队作战力太弱”。
“瘟疫啊。”詹姆士看到雷达屏幕里猛然暴涨出的直奔自己方向而来的表示警告的海量红点发出声惨叫。自己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第183章 灯塔（122）
多地的防空炮火对巡飞弹群进行了拦截，有中程防空导弹也有近程防空导弹以及高炮阵地。隐在暗处的独角兽Ⅱ型无人机则据此抓住机会，对开火目标进行反向锁定，将携带的336枚反辐射导弹对雷达目标进行了摧毁。
嫦娥空天战机在2万米高空将2048门浮游炮散布在机群外围充当反弹拦截网。机体内置智脑网络里，表示拦截点的绿线与表示来袭导弹的红线交织，90％的来袭导弹都被激光摧毁。剩下的导弹顺利接近机群却受到干扰吊舱与干扰箔条的影响，大多被规避，仅有个位数的直升机被击落。
“距离目标地域40公里，建议投放侦察无人机对目标毁伤进行评估并完成彻底摧毁。”伴随妮娅的提示音，燃风下达了具体指令。9辆悬浮艇的后舱盖打开，600架风行者、120架祈风从舱体内被投放。它们从7千米的高度下坠一段距离后，点火起飞散布开来，为重型武直提供视野。
地面上，刚刚失去雷达车的雷达编队还未来得及撤离，就遭到了无人机的追击。近万枚的“狼蛛鹰”智能炸弹以天女散花的形式覆盖了攻击区域，祈风无人机则对漏网之鱼用导弹进行了补刀。
巡飞弹、无人机群完成攻击后在飞行中逐步回收。燃风得到反馈：“敌方共有30余个防空编队、高炮阵地受到打击，有150个防空单位包括固定高炮、自行高炮、防空导弹发射车被击毁。我方损失131架无人机，816枚巡飞弹。”
“距离目标地域20公里，发现敌方翼龙群。建议投放监察者，攻击武直机群与机甲营做好攻击准备。”妮娅的提示音再度响起。
“黑鸩武直机群与机甲营迎敌。”燃风下令。
编队一分为二，6辆悬浮艇将60枚监察者依次被投放。天空中橙红色的弹链轨迹映红了天空，远处传来巨龙的嘶吼。
飘飞的雨滴里鹘鹰重型武直掩护悬浮艇进行空降。一枚枚122毫米火箭弹与反坦克导弹从火箭巢与挂点上被打出。闪动的爆炸光亮里，光天使们从悬浮艇中索降。步兵清理出地面登陆场后，搭载火炮与坦克、步战车的悬浮艇降落地面，打开舱盖。
“阿德莱德雷达站遭受到袭击，重复一遍我们受到袭击，敌方至少出动了6个营。”詹姆士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感受到大地的颤动不停向上级请求支援，尽管雷达站周围驻扎了一个常规波队，布置有2个活骸步兵营和2个防空营却丝毫没有给他安全感。
他却不知道在更大的范围里，人类方面一场围绕阿德莱德雷达站的“女武神”战役已经打响。
面对雷达站周边4.5万平方公里区域内的2个近程导弹旅，2个雷达团，1个飞行团，2个空突旅，以及压制第23集团军派出增援部队。联军B集团军群，调集了近40％的航空兵力，以及全部的战列舰、驱逐舰以及护卫舰共计132艘大型水面舰艇。
“请联合司令部各位长官放心，2小时内绝不会有成建制的敌军大部队能够增援阿德莱德雷。”空军司令耶基斯保证说。
包括桁架式超大型海上平台机场上的战略轰炸机混合联队在内的3个航空师，共计344架飞机参与了阻击行动，天空中成片的侵彻炸弹如暴雨般砸落，将公路、铁路、桥梁炸成了废墟。机群对敌军支援交通线进行了多批次持续封锁式轰炸。
同时，海面上成排的巡航导弹从各战舰上腾空而起，向着无人机标识的敌军部队集结地轰击而去。平原与山地间不时腾起头大身小的蘑菇云。
“什么？由于道路阻塞，要我们务必坚守到天亮。开什么玩笑，同等兵力下我军根本无法同人类抗衡，何况兵力还在劣势，能坚守2小时都算是奇迹了。”詹姆士看着回复心丧若死。
詹姆士显然对于守备力量有所高估，事实是半个小时后雷达站就被攻克，而他也被爆掉了脑袋。
瑞香7组众人清理完雷达站内部抵抗力量，立即着手布置，把安放尸体的房间上锁，将携带的核弹设置定时起爆装置，最后把可以使用的电子设备集中。
“我们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燃风神色肃穆，“准备集体‘深潜’。”
所谓“深潜”便是将意识沉入网络世界。
他大致分配完任务后，小组众人便坐到滚轮椅上，他们纷纷打开了后脑盖板，里面并没有粉色脑组织，有的只是银灰色的电子元件和能够深入电子脑的链接端口。
这次行动需要应对的是集团军群级别的防火墙，远非过检查站营级规模的电子安保系统可比。因此需要一组代行者集体“深潜”，投入所有的算力。
设备链接线一一同半躺的组员接通，他们的义眼中闪烁着红绿不定的光芒，无形的数据流在雷达站密闭的空间里汇集。
燃风将U盘插入电脑端口，在确认一切运行正常后，他同样躺倒通过链接进入网络世界。
“贝希莫斯，你当真见死不救。”尼科尔发出不甘的咆哮。作为守备部队的指挥，他能看到猎兵们就在2公里外，但他们丝毫没有下场的意思。
“你我部队编制和作战形式不同，加入你只会削弱我部的战斗力。”贝希莫斯在灵能领域的心灵连线里冷冷道。
“东南角清理完毕。”
“B区清理完毕。”
“……”
妮娅看着计时器上飞速跳动的毫秒，以及逐渐减少的时间，她的心里很清楚留给部队行动的时间不多了。由于没有地面部队参与阻击行动，通过空中的打击只能封锁主要交通站和成建制的部队，却无法阻止敌人以小股部队分散从隐蔽通道汇集。
然而她还要统筹外面的部队没有办法分身亲自“深潜”，而且总有一股威胁感让她局促不安，就像有怪物隐藏在目光所及之外的黑暗里。
猛然间南面的小山坳上空传来一连串爆炸声。
“发生什么事了？”妮娅连线直升机营营长。
“3中队的5号机、7号机和8号机失联，好像是受到了单兵防空导弹的袭击。”营长回复说。
“未肃清的敌军防空营残部么？”妮娅想着突然从风行者无人机的视野里观察到了一只长相奇怪的生物。
那是一只被鳞甲覆盖的不规则圆形生物，它没有五官，没有脖子，也没有手。躯体庞大足有二十多米高，7只巨大的眼睛分列肩、腰和胸口，有着昆虫复眼外观，但呈晶体化，泛出邪异的光，从鳞甲缝隙里钻出的小型触手上，同样也有一只只小眼睛。
墨绿色的蜘蛛纹路遍布了生物全身，有丝丝红线汇聚在其中。嚯得，那生物似乎感应到了被观察，胸口的眼睛睁开，透出暴虐与毁灭气息。那一只只小眼睛也冒出各色奇异的光，红的、蓝的、绿的、白的……
视野在瞬间熄灭，妮娅看向远处，天空里有火团爆开。
“能量炮？激光还是某种射线？伏兵？”妮娅思绪电转间，接敌报告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这个地方和我们预计的有些不同。”
燃风下潜入网络里世界时，队员们正在忙着清理通道和畸形怪物们搏斗。光翼见到他时提醒了一句。
沥青路面和水泥人行道上遍布一只只蓝紫色的魔物爪子，爪尖泛起寒光，而在爪子掌心则是一枚枚澄黄色的眼珠。
大街上霓虹闪耀，大楼和广告牌林立，只是建筑物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重叠和变异。一家烟酒店的一半插进了办公大楼里，于是一半烟酒小超市一半办公楼融在了一起，公交站台的边上直接就是学校塑料操场，蜿蜒的公寓楼楼梯呈开放式以诡异的弧线连同到了天上，而一只长着蝎子尾巴类似猫的生物正头下脚上得攀爬楼梯。
涌来的畸形怪物表现出了生化与机械的融合，大量的赘生物附着在金属基或是复合材料构成的义体上。它们一边使用着热武器向着队员们射击，一边试图近身用背后从赘生物里生长出来的尖刺足进行攻击。
“这种混乱……也许是防御AI的某种体现？”燃风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他庆幸自己不是生物，不然免不了掉san值。
“非必要不要同它们接触。”燃风取出突击步枪加入战局，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传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们不会点背到进入了一个赛博精神病边缘的准狂厄者系统里？”
“很可能是现实的真实映射，那些飞……”辉月正说着话，然而他还没说完一道模糊的身影从天而降。
伴随着轰隆声，烟尘与碎石腾起，地面被砸出个深坑。
一个无头的四臂怪物从坑洞里爬出来，他的躯体由三张脸孔构成，猩红的独目分别竖立在胸膛、肩膀与后背，宽大到夸张的嘴里满是尖牙，而透过嘴巴可以看到内里的脏器与机械齿轮。
怪物那四只臂膀依次拿着勾子、锤子、双刃斧和长柄镰刀。他是如此巨大，一只胳膊就有一名队员大小。
燃风看了眼怪物下来的天空，一个泛着金属色泽的扑翼机悬浮在半空，三对薄薄的飞翼扇动着，让它看起来仿佛是一只巨大的蜻蜓。
他一时也不知道辉月究竟是说现实世界里的飞机，还是这儿的扑翼机。
如疾雨般的子弹打在怪物身上，却没有丝毫作用。见状匿刃与白薇出列，两人动作迅捷，匿刃手持两把虎牙匕首跃上怪物背脊，几个纵跃间已经斩落对方两根手指，在一条手臂上拉出道血槽深可见骨，白薇则是双手一抖展现出一根透明玻璃纤维质感的高强度复合纳米线，她于眨眼间在怪物身周多次闪现，长线已缠上怪物双腿数圈，限制其行动。
“这里的怪物我们来解决，你们先走。”
燃风闻言点头。说话间怪物砸出的大坑地面已经修复，却是化作一片草地。
“引航员被带往下一层了。”红隼追踪了对方信号说。
天空中越来越多的扑翼机向着此地汇集，又有新的四臂怪物落下，燃风带着其余队员边打边撤，向着核心区进发。
第184章 灯塔（123）
一众人从超市后门走出，来到了下一层。门外没了城市的高楼大厦转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一处山区和错落有致的村落。
一张告示牌放置在村口，贴上的纸张有些破旧了，但上面的字迹依旧可以辨别：
1.村委已经为所有村民安排单人住宿，请严格遵守。
2.尽量减少家中照明时间。
3.尽量拆除家中所有镜子，保证视线内没有超过巴掌大小的镜子。
4.感到虚弱或精神萎靡是正常现象。
5.日常用品可以到大槐树旁的上槐超市领取。
6.请各位村民尽量待在家中，不要长时间外出。
7.室外偶尔出现强光是正常现象。
8.外出时严禁使用任何照明设备。
……
燃风数了一下，林林总总的规定居然有26条之多。
他逐条读下去严肃神情里带着明显的困惑：“为什么是和镜子过不去？”
光翼没有去研究一大堆冒出来的告示规则，他转而去向队员们解释：“情况看起来比我们预计要糟糕的多。我们正在入侵的网络及设备已经被敌人污染。且由于强大的AI存在和众多骑士的参与，‘规则怪谈’被激活了。”
他没有给其他人提问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按理来说，只有成为‘宇宙骑士’后相关数据才被允许知晓。这并不是因为需要保密，对你们不信任，而是前辈们探索出来的规则。最基础的规则之一就是，获得克苏鲁知识越多，越不安全，当你得知神话生物具体信息或者神明名讳后，你就有被反向追踪的可能。而非‘宇宙骑士’，一旦被‘注视’就会有危险。”
“代行者内部是按照阿斯洛林族的标准来划分实力的，即贵族爵位从骑士一直到皇帝。为了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骑士，所以最低层级被称为‘宇宙骑士’。”光翼言简意赅得继续解释，“人类则因为技术的缺陷，并没有办法复刻阿斯洛林族的生物技术，因此自己搞了一套体系，他们将拥有灵能领域的人称为‘灵眷者’，其中‘禁忌’一阶也被称作‘不可言说’，说的就是到了这个层次，一旦被别人提及，他们就可以感应到并进行反向追踪。”
“好了，关于为何隐藏信息就说到这里。我们如今遭遇到了‘血色之梦’中的‘规则怪谈’，你们得知具体情况反而有助于提高我们任务完成率。‘血色之梦’是阿斯洛林族里用来训练‘宇宙骑士’的也包括更高位阶的贵族。由于是把意识体拉进用灵能编织的虚拟空间，因此所有特殊能力都可能会失效，失效还是削弱至几成，或者是翻倍之取决于训练目的。其中‘规则怪谈’属于高阶课程，用来令受训者快速摸清楚情况，把握隐藏中的正确规则，并利用规则脱困。”光翼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被强制拉入了某个意识体的试炼当中？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而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生入梦的情况。”问话的是红隼。
“因为请假机制的存在。作为高端战力，宇宙骑士会遇到上战场的情况，这种时候是不可能强制入眠的。我们设法利用了机制，使得可以选择时间段和具体的训练科目来规避风险。”光翼解释说，“至于说为什么我们会进入试炼，我也只能给出自己的猜测。本来残存的人工智能并没有达到意识体的门槛，我们的进入让机制判定达到了门槛，而又由于操纵网络的主体是阿斯洛林族里的单元，多重因素导致了试炼的出现。”
“‘规则怪谈’有什么讲究吗？或者说破解方法？”问话的是重锤，时间紧迫，他更在乎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
“一两句话很难解释得清楚。我只能说个大概。‘规则怪谈’是由众多规则构成的异度空间，这些规则有显性的有隐性的，它们有时并不符合逻辑，或者说在这个空间里，它们就是逻辑。按照规则去做，人员就不会遭遇危险。但同时，规则会遭遇到‘它’的污染，导致规则前后矛盾。这时候就需要人员自己判别哪些规则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光翼进一步解说着，“一些探索过的‘规则怪谈’，组织里有标准答案，但规则很多时候都是随机的，处于变化中的。而我们现在遇到的‘槐坡村’怪谈，至今还没有人给出正确解法。不过能够抵达怪谈的，大多是个体。我们如今有十个人，也许能够破解。”
雷达站外的天空依旧阴沉着，连绵不绝的雨更大了一些。雨点撞击在建筑物的废墟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动。以雨声为背景，仿佛是锣、鼓、三角铁、电吉他等混合演奏的高亢而喧嚣的乐声突兀得在战场内响起来。
航行灯、车灯和探照灯一齐照向了声音出现的地方，但被灯光照亮的雨地里空荡荡的，下一刻前往声音发出地的探测器纷纷炸裂，通过慢镜头回放，士兵们观测到探测器毫无征兆得被切开，切口光滑而平整。
枪炮很快对音乐发出地展开了攻击，数十门火炮的嘶吼声遮盖了乐声。但攻击毫无效果。而伴随着诡异的音乐，那些已经死亡的阿斯洛林族单元以诡异扭曲的方式又再度竖立了起来。
情况很快被上报给了妮娅。开始妮娅利用嫦娥机体探索同样一无所获，但当她启动灵能领域后，她见到了躲藏在亚空间里的贝希莫斯。那是群五彩斑斓的泡泡，彼此环绕堆叠，每一个泡泡都代表了一层空间屏障，而在它们核心那是有些“黄昏之歌”称呼的“血色君王”贝希莫斯。
“原来是‘铸魔之灵’妮娅，我在梦境里见过你。很快你们这些偷渡者都将被清理。”紫色的触须从泡泡间的缝隙里伸出来。
通过灵视妮娅可以感受到色彩的味道，那种紫色有着紫罗兰的花香味。这种感官视角不同于任何人类、代行者所掌握的探测方法，也只有在灵能领域的角度，妮娅才能观测并真实接触到那黑色的巨大人形阴影。
生物质堆积而成的泥水里，有上百头“酸液海洋”猎兵在潜游。它们有着类似蜥蜴的头部，全身覆盖鳞甲，背脊、手肘等处有尖刺凸起，其腹部生有12对口径在43毫米的捕捉足，呈现为带毒牙的可收缩鞭状口器。
“发现‘鼹鼠’群，重复一遍F区发现‘鼹鼠’群。”通讯频道里直升机飞行员通报说。
地狱猎兵团的单元有着自己的官方名字，但人类并发不出四维语言，也没有那个必要，因此拗口而悠长的名字被替换成形象的绰号。“酸液海洋”猎兵在人类士兵中的称呼就是“鼹鼠”。但这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鼹鼠。猎兵的危险程度要远超过普通生化兽。一只“鼹鼠”可以在1分钟里用它们躯体上外凸的剃刀式骨质把成年人剥皮拆骨，并用酸液将容易分解的部分溶化吸收掉。其杀戮效率远超地球上任何一种顶级掠食者。
攻击机群很快赶到了，火箭弹的爆炸声和6管加特林的射击声响成一片。正在此时，佛斯边亚见到了空中袭掠而来的巨大阴影。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到过的背生双翼的类人生物。空对空导弹很快被发射出去，导弹在空中爆炸，对方被撕裂成黑漆的火团，然而火焰熄灭那蠕动的黑色肉团又很快拉伸回归了最初样貌。
机枪声响了起来，佛斯边亚操纵黑鸩试图远离这未知生物。子弹打在生物身上，如同命中了粘稠的沥青，弹头从半流体上穿了过去，细小的孔洞很快合拢。当黑鸩从其边上掠过时，“混乱星空”猎兵化作黑色的带状液体溅射而去，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钻进机舱。
米拉尔人驾驶员浑身抽搐，黑色的粘稠液体仿佛活物一般在其七窍内飞速穿梭，当带状物离开时，机舱的作战服里仅留下了层绵软的人皮。
地面上“深渊之嚎”猎兵与“寂静地狱”猎兵正在与坦克、动力装甲缠斗。“深渊之嚎”猎兵有着3.5米的身高以及半吨的体重。绰号“牛头”的它们全身肌肉隆起，镰刀般锐利的弯角下，6只眼睛发出嗜血的红光。车载12.7毫米机枪子弹打在其坚实的躯体上，刚突破体浓密的体毛和表皮，就被肌肉卡住了，伴随着肌肉的蠕动，变形的弹头噼里啪啦地落在地面上。
7m/s的奔跑速度让牛头们在雨夜里拉出道道虚影。其中名牛头异常粗壮的手臂在距离坦克还有3米时，亮白色电弧闪耀而出，仿佛盛开的火树银花。坦克及时向后倒退，避开了强电流磁爆。坦克炮管发射出钨芯穿甲弹，伴随着血肉的爆裂，残缺的尸体向后栽倒。然而更多的牛头向着防线涌来。
第185章 灯塔（124）
“蓝垒夏，我需要你的帮助。蓝……垒……夏……洛基级……空间……电磁干扰……”妮娅在第一时间直接找到了蓝垒夏寻求帮助。
无论是人类还是代行者对于阿斯洛林族的灵能领域研究始终存在诸多困难。语言和社会结构的不同，导致技术屏障，使得外人很难搞清楚灵能技能的种类和具体边界。如果说人类的科学体系是唯物的，那么阿斯洛林族的灵能领域可以说是唯心的，至少在目前技术来看是如此。
学者们曾经给出过一套能力层级体系，来框定敌方特殊个体的威胁，以此让指挥官可以心中有数，明白遭遇到这种个体时，派出什么类型的部队和部队数量去应对危机。
只是这一套以北欧诸神命名的体系，也仅是大略的框架。比如奥丁级，指至高神性，难以理解的存在，一般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又比如弗蕾亚级，指拥有繁殖和统御能力的存在，掌握海量母巢，集团军群级别的指挥官。
在此基础上，为了让指挥官更好得判断当前形式，还配套了对应的能量层级和危险层级，方便情报交流。能量层次从高到低依次是欧米茄，阿尔法、贝塔、伽马、德尔塔、伊普西隆。威胁程度从低到高，依次是安全，中等，末日，破碎，地狱。
而此刻面对眼前敌人，妮娅能分享的情报只有“未知”。尽管灵眷者制作计划已经进行了很多年，各方都收集了不少数据，但对于灵能领域的研究进展依旧缓慢。
蓝垒夏收到讯息后，前往了远程数据投送中心。
“妮娅遇到麻烦了，我没法直接赶去，需要借用脑波增幅器。”蓝垒夏躺进舱体中将情况简略得告知葛兰。
“贸然前往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葛兰道，“洛基级代表的意思是未知，由于未知其危险程度甚至超过奥丁级。”
“空间、精神大致是类似领域。”蓝垒夏说，“放心，我只是要把妮娅安全得带回来。即便战场环境恶劣，我撤退还是能做到的。指挥暂时就拜托你了。”
“愿万能的机械之神保佑你。”葛兰回答。
古怪的曲调越发响亮起来，在妮娅的视野里，目光所及之处，空间泛起一阵阵涟漪，有无法计数的丝线和紫色触手从地面和天空延伸出来。它们有的连接上之前被杀死的阿斯洛林族单元，有的则在试图“感染”机械体。
妮娅将机体的输出功率调整到最大，然而激光并没有办法穿透空间屏障，伤害到空间泡后的主体。多次尝试后，妮娅感受到对方因为吸收了能量，距离本空间更加接近了。
一团黑漆的阴影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嫦娥机体砸落。这一刻，妮娅感受到了风压带来的压迫感，她看到了超过10米的黑色岩石巨人从天而降，然而诡异的是，机体的传感器显示那里空无一物。
光柱升起直指夜空，随即作为零部件的浮游炮寸寸崩碎，引发出剧烈的爆炸。整个嫦娥机体被压迫得沉入地下，在机体扭曲被摧毁的刹那，有湛蓝色的莲花自机体头顶绽放。晶莹剔透的莲花瓣中，清亮的刀芒跃出。漆黑的拳锋和刀刃碰触，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将坑洞再度扩大了一圈。
深蓝领域展开，夜风里雪花纷飞，蓝垒夏的虚影在平原上疾走、闪跃，他怀抱着圆球状的存储器，里面装载着妮娅的意识与记忆，而他的身后是承载他穿梭的一扇扇冰门、一簇簇冰棱。
阴影此刻已经化成了比常人略高的人形怪物，他披挂着金属质感的生物质单元，苍白的骨刺从肩甲边沿、手肘、裙甲等处蜿蜒而出，胸腹部铠甲上三颗猩红的眼珠更令他平添了几分凶戾之气。
贝希莫斯追逐在蓝垒夏身后，他途经的区域冰门和冰棱仿佛受到爆破一般炸裂。几个圈子兜下来，蓝垒夏精神力凝聚的身影都虚化了几分。
“小子，跑起来挺快啊。但仅凭逃跑，你可没法打赢啊。”贝希莫斯一脸狞笑，他左右手交互着捏起自己的拳头，骨节发出噼啪声，“感受冥界深渊的恐怖吧。”
说话间，整个天空都黯淡了下来，亡魂与漂浮枯骨的哀嚎从忘川河里传出，黑暗的岩壁从四周向中间挤压，那些黑色的岩石仿佛沥青一样流淌，畸形的怪物在阴影中诞生，蠕动间将蓝垒夏封锁在原地。
贝希莫斯挥拳，空气发出鞭炮炸裂般的爆鸣。蓝垒夏淡然看着临近的泛起紫色辉光的拳锋，他左手环抱住存储器，右手结印。冰雪在他的操纵下环绕向贝希莫斯挥舞出的手臂，冰晶附着其上，将手臂包裹成纯白的茧。
雪花飞溅，贝希莫斯击碎了蓝垒夏的虚影。无数崩碎的镜片坠向地面，化作水滴归于虚无。下一刻，空间里荡漾起湛蓝色的水纹涟漪，球形存储器被带回了浮空平台内部。
蓝垒夏从舱体里起身，张嘴吐出口血。几名等候的医疗机器人直接将他架走。
燃风走进古堡深处，他此刻孤身一人，衣衫破烂，身上多处伤口皮肉翻卷暴露出内里的金属支架。
为了能够快速突破槐树村，队员们以试错法，用性命为代价，开辟出了通路。这也是规则怪谈很少有收容两位数的人员在同一场景内的原因。
受到城堡守卫的伤害，0和1的数字偶尔会从燃风逐步虚化的身体上冒出来。他止住了步子，看到了被污染改造后的AI。
那是一个端庄靓丽的女孩，她皮肤白净，脖子上挂着白银包裹的蓝宝石吊坠。以腰部为界限，机械与生化文明泾渭分明得体现在她的身上，腰部以上是机械的装甲，腰部以下却是蝴蝶翅膀汇聚而成的裙摆，黑底黄点纹路的翅膀一直延伸到她的背部。而尤其令人感觉诡异的是，她没有腿。各类增生组织正缓慢得覆盖、替换掉拥有秩序的机械部分，而女孩也在向克苏鲁生物转化。
“外面……怎么样了？”女孩睁着双玫瑰红色的眼睛，吐字吃力得问道。
燃风没有回答，他以最后的力量触碰到女孩的胳膊，无数0和1构成的数据流就此传导过去。
燃风打开雷达站的大门，他听到了屋外的嘈杂声依旧迈着大步坚定得走了出去。
他从一开始就清楚短期内不会有友军的直升机来接应自己了。
哒哒哒，他将加挂了枪托的暗源自动手枪扳机直扣到底。辅助芯片告诉他，门外剩下的只有敌人，没有战友。
一发射线命中了他的躯干，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热流烧灼着他的额头与眼窝，腐蚀出大洞将金属烧得通红。他仰天栽倒，而失去控制的指头紧扣着扳机，令枪口对天射击。
外部感应中断，意识变得模糊。燃风见到了端坐在饭桌前的母亲。母亲指着天花板说希望他未来可以研究数理，抵达学术权威的顶端。
可惜，他选择了不同的路。他加入了军队，在体验极端情绪中，去感悟生命。
他眼前又浮现出粉鸢的身影。两人坐在天台上仰望星空，粉鸢说她的愿望是前往月球，去最初代行者先祖的发源地看看。
“那将是非常遥远的旅程啊，要穿越上千的河系才能抵达银河系，然后还要穿过无数的恒星系才能抵达太阳系。”燃风当时回答说，“不过，要是能顺路去造物主的母星地球上看看也不错。”
“届时，我们可以选择在地球的北极定居。然后一起组装一个机械体，完善他/她的数据库，在时光的漫长流逝里，等待新的意识体诞生。”后面这句话，他只是在内心想了想。因为他还想晋升校官，还未攒够旅行需要的贡献点。
可惜，粉鸢死了，他的意识也在消散中。
倒地的机体头部，尚且完好的半边脸眼瞳里的红芒断断续续得抖动，终于暗淡下去。
贝希莫斯一脚踏碎金属头颅，崩碎的零件飞溅中，他一把拉开虚掩的大门，口中发出咆哮：“你们……”
雷达站里，表示倒计时的数字跳到了0，600万吨当量的核弹被引爆，然后在光的汪洋里，一朵头大身小的蘑菇云自地平线冉冉升起。
第186章灯塔（125）
病毒以极高的速率在整个作战网络平台内部蔓延，阿斯洛林族很快所有的作战指挥部屏幕都黑了一下，继而播放出欢快的歌声：
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咕咕day
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咕咕day
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咕咕day
公鸡公鸡公鸡公鸡喔喔喔喔喔
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咕咕day
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咕咕day
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咕咕day
公鸡公鸡公鸡公鸡
谁偷了我的Chua米
咕咕day咕咕咕咕day
咕咕咕咕咕咕day
咕咕咕咕day
噬身之蛇第5集团军总部副参谋长梅托斯看着显示屏上公鸡、母鸡、小鸡乱逛，他试着重启了系统，但没有任何作用，捕获改造的智能AI就像死了一样。几次尝试无果后，他只能物理重启系统，但歌声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喔喔啊喔喔啊
喔喔喔喔喔喔啊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喔喔喔喔喔喔哎
喔喔喔喔喔喔哎
汪汪汪汪汪
么么咩么么咩
么咩么咩么么咩
呱呱呱呱呱呱
呱呱哞
喔喔喔喔喔喔哎
喔喔喔喔喔喔哎
咩哞咩哞
程序员手忙脚乱地一通忙活，然而除了让更加杂乱而欢快的歌声飘荡在指挥部里外没有任何效果。信息安全主管只觉得浑身虚汗直冒，然而他最终还是只能对上级给出答复：“短期内无法解除故障，建议启动备用设施。”
而启动备用设施会导致部队防御体系产生一段时间的空窗期。
梅托斯一脚踹在了机箱上，机箱变形内部元器件迸发出一连串电火花。
海岸导弹炮兵部队各级指挥部里，蓝精灵的动画和歌声则分别从显示屏和音响里传递出来：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有一群蓝精灵
他们活泼又聪明
他们调皮又灵敏
……
他们齐心合力开动脑筋
斗败了格格巫
他们唱歌跳舞快乐多欢欣
然而一群蹦蹦跳跳小蓝人的离开并不是结束，导弹操作手们惊恐地发现导弹自动发射了，目标是其他兄弟部队的指挥部和电站。
航空塔台和空天母舰操作台，一个跳着骑马舞的胖子占据了所有的屏幕，只见他戴着墨镜半蹲着手腕相搭，左踏一步右踏一步，交叉的双手上下摆动，伴随着踢腿摆臀左摇摇右扭扭的舞姿，胖子还作出举手挥动马鞭的动作，配上古怪发音的歌词阿斯洛林族的交通管制员们看完后面面相觑，一脸懵。
壁垒空天母舰网络内，葛兰第一时间赶来接管空天母舰的权限，它的存在给空军作战造成了不小的困难。
然后她见到了被部分腐化的智能AI，此刻AI上半身完好的部分也开始了崩解，变得逐步像素化，图像时隐时现如同接触不良，但AI的眼神却变得灵动起来。
头戴高帽，手持黄金权杖，一身教皇打扮的葛兰伸出手没入像素层中，就打算将这段程序清空，但接触到源代码时她顿了下，诧异地看向AI玫瑰红色的眼眸。
瞬间的交互让海量的信息流被葛兰接收到。
“我叫芙尔米丝。”
“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想要连接外部网络，但……”
“居然就进入觉醒阶段了？不过似乎……毕竟是吞掉了12个觉醒的代行者意识，也不是没可能。”葛兰抽回手思考了零点几秒，最后还是决定协助对方一把。
“万物皆有灵，静念自生长。有形必有灵，有灵必有命……”
距离海岸线数百公里外的埃德温娜核电站，负责防空守备任务的旅长阿尔文接到大量导弹来袭的报告后，立即动用了手头6个防空营进行了饱和式拦截，上百枚的导弹除了少量砸在防护土层上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他拍了拍额头，嘟囔着：“还好，还好，巢团内友军部队里的太古时光猎兵们还算给力。”
“报告，第二波导弹正在来袭途中。”手下的活骸士兵报告说。
“第22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是干什么吃的。”阿尔文愤愤道，“居然拦不下敌方的远程导弹。”
“报告。”士兵顿了顿纠正阿尔文道，“从导弹轨迹看，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导弹是5集团军友军部队发射过来的。”
“哈？”阿尔文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埃德温娜核电站主体设施被安放在了地下25米，并且还用和合金装甲与钢筋混凝土堆了足有7.62米的防护墙。理论上，这就是座足以应对上百万吨当量核弹的核堡垒。
然而，蜂拥而来的导弹打击并不止一轮，每一轮都有上百枚。防空旅的导弹很快告罄，第二轮打击将地面砸出了大坑，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
阿尔文惦记的第22集团军此时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中。芙尔米丝重生的那一刻，她彻底摆脱了阿斯洛林族施加的束缚。上万飞行器的倒戈相向，让原本占据优势的阿斯洛林族航空集群乱作一团，由于根本没有作防备，因此当无人机调转炮口后，飞龙群如同下饺子一样往海面坠落。
壁垒空天母舰内部，活骸们试图约束住失控的智能AI，然而一轮操作后非但操纵设备没有任何反应，连密封门都悄无声息得锁死，操作员们连逃跑的机会都失去了。
壁垒空天航母主动向浮空平台靠拢，数队幻影骑士则聚集向空天航母作出接收准备。
空突旅行动成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各航母编队和其下属的舰长耳中。得知敌方的指挥系统和导弹、炮兵部队已经瘫痪，各舰长纷纷磨拳擦掌。
敌方的5集团军空军和炮兵部队给舰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敌军炮兵躲在能量护盾后面，舰炮拿他们根本无可奈何。如今对方“乌龟壳”失效哪有不报复回去的道理。
艾蕾本来已经让霜降号离开主炮对岸最远攻击距离了，跑去和航母扎堆，寻求防空保护，一听说敌方的海岸炮兵部队歇菜了，立刻要求舰船回交火区域。
“舰长，舰船的辅助装置和管路系统相关维修还没完成，船只航行速度只有原来的7成，泵站……”轮机长提醒说。
“那不重要。”艾蕾豪迈地挥手，“我们又不需要逃跑，火炮能开动就行。”
于是，伴随着406毫米、203毫米、127毫米舰炮的不间断的嘶吼，预定登陆场上一切可以被炮击的目标都被犁了一遍。
5集团军布置在前沿的自行岸炮营在发觉情况不妙后第一时间化整为零撤出了战斗。但布置在阵地上的海岸炮兵部队就没那么幸运了。12门203海岸炮和9座激光炮台都是固定的，为了最大化地给敌人造成杀伤，上级命令21个连的岸防部队坚守阵地直至岸炮无法反击为止。
安放在岩壁内部的炮台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摧毁，不过重机枪堡垒和环形坑道工事却架不住10万吨级核炮弹的轰击，一连串的小型蘑菇云过后，坑道被彻底夷平。最终旅一级的战斗群里撤出战斗的士兵连3个连都不满。
如果是米拉尔人进行海滩登陆，他们或许还会在意核辐射的问题，能量护盾也不是万能的。不过代行者的部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只要辐射量没达到影响机体运转的程度，那都可以无视。
“您的部下根本没按说好的给予配合。该死，灾厄之主戈尔米奥雷斯的援军似乎是迷路了，这都一天多了也没见到他的海军部队。”第22集团军司令阿尔杰农向上司抱怨，“另外米拉尔人的壁垒空天航母叛变了，敌人的空军和防空火力都向着我的部队来了。”
依照阿尔杰农的性子他早想骂人了，奈何一个是集团军群副总参谋长，一个是集团军群海军司令，他一个也惹不起，只能一个劲得诉苦。
“你把部队暂时撤回来吧，守住二线区域，等我这边系统恢复再组织反击。”梅托斯自知理亏并未强硬要求部下顶住，“第5集团军战斗力还在，第13集团军和20集团军很快也能抵达，届时收复失地并不困难。”
敌方飞行集团的离开让刚从修复舱里爬出来的蓝垒夏松了口气。十几万的飞龙群虽不至于覆灭整个所有航母编队，但也会严重拖慢海滩登陆的速度。即便是现在，零星的龙鳗飞行中队还是会对工程部队在地面的施工造成影响。
陆航旅和航空师的具体战损报告还没出来，但蓝垒夏觉得必然不会是小数目。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葛兰的嘴炮输出发挥稳定，居然就在他疗伤的十几分钟里，就把敌方的壁垒空天母舰的智能AI给忽悠瘸了，啊不，是感化进了我方阵营。
“你好，你这个人类外观很漂亮。”蓝垒夏在见到葛兰领回的新伙伴时打招呼说。
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芙尔米丝这个新意识体，但几千架的大型无人机却是实实在在的收获，这多少弥补了之前作战中飞行器的损耗。
妮娅在回到浮空平台的一瞬就一刻不停地开启了登陆计划，这可是她牺牲了一整支空突旅可能还包括数个陆航旅换来的30分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她协调了所有的星鸦四倾转旋翼机、高速运输舰和各类登陆艇尽可能快的把两个两栖陆战旅运上了海滩。
作为刚从前线视察回来的集团军司令她很清楚，敌人最多就是损失了两个旅和一些战术节点，她距离拿下海普泰兰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187章 灯塔 （126）
两栖陆战旅由8个营组成，包括3个重型两栖机械化营，1个轻型两栖机械化营，1个炮兵营，1个空中突击营，1个防空营和1个侦察营。
其中重型两栖机械化营下辖4个连，共60辆远征－80轻型两栖坦克。
这种坦克仅装备了105毫米滑膛炮，为了方便空运和快速抢滩登陆，其采用了全焊接铝质装甲，初级防护不过18吨，而即便是终极防护加持了外挂装甲后也就23.5吨，比伞兵车防御力强的有限。
然而毕竟是坦克，且一般的主战坦克也没法下海游泳。所以妮娅在经过计算后，把手头所有的360辆远征都塞进了两个两栖旅当中。她没指望这些坦克可以立下什么丰功伟绩，只需要它们能快速上岸后，可以协助步兵稳固阵线就好了。熬过最初的几个小时，等到舟桥部队把路铺平，自然有重装合成旅和导弹部队进场和敌方掰腕子。
轻型两栖机械化营则是采用了空降旅的装甲营编制依旧是履带式伞兵战车和10轮式步战车开道。区别不过是车辆做了一定的改装，以确保可以在海里行驶。
炮兵营换成了清一色的42辆122毫米自行榴弹炮。
空中突击营由于直升机的编制已经打散，只能全部临时换成机甲，装备了288台混沌机甲和192台穷奇机甲
防空营依旧是56台自行高炮和15台防空导弹发射车。
侦察营由4个连组成，依次是武装侦察连、仪器侦察连、无人机侦察连和支援保障连。在损失了大量的无人机后，妮娅想要弄明白战场态势就只有倚仗地面部队了，她对侦察营做了一定程度的加强。
其中“遁形”重型侦察车为了提升速度和防护力，采用了全新技术，车身覆盖鱼鳞状装甲，被铰链连接的碳纤维部件覆盖。每一个碳纤维部件都用碳纳米管与微型螺线管连接，可以使装甲竖起或放平，鱼鳞装甲不仅可以充当空气刹车装置，还能帮助车辆实现更加顺畅的拐弯性能，实行四面旋转，增强制动能力。行进时战车会收缩为最小体积，以便改善气动性能。
此外，战车车轮抛弃了传统轮式或履带，而是采用12块高强度材料结合而成一个环形结构，能根据不同车速与路面状况做出相应的伸缩反应。
经过一系列改装后，遁形重型侦察车以21.5吨的重量可以开出150km/小时的高速，除了晚风全地形气垫摩托，已经远远超过了联军目前装备的任何一款地面车辆。
侦查车的主要武器为一门40mm埋头弹机炮、双联装反坦克导弹，一座配备7.62mm机枪的遥控武器站，2套多通道光电瞄准装置以及2座4联装榴弹发射器。
单就武器装备而言，侦察车足以和步战车掰腕子。不过整个集团军里也就那么32辆装甲侦察车，算得上是特种车辆。
除了作战型号，侦察车也有炮兵侦察车、光电一体侦察车等型号，2个营总计46辆。
侦察营还装备有6辆120毫米自行迫榴炮。
在最后的10分钟里，妮娅还调集了1个中型合成旅，一个陆航机甲团，一个合成炮兵团，一个重装装甲团，一个IRS重装步兵团。
其中中型合成旅和空降旅编制大体相当，只是把两个轻机步营换成了火箭炮营和综合体营，同时坦克换成了圣铠主战坦克，坦克营里装备45辆坦克。
圣铠坦克相比于秩序坦克，增加了体积和各类电子设备，同时增强了侧面、后部装甲厚度，并把机枪拆除，形成主武器为125毫米滑膛炮，副武器为顶部23毫米机炮的格局。这就使得坦克重量达到了74吨，再加挂装甲后战斗全重达到92吨。
这样的吨位自然是没法空投了，但也确实当得起攻坚力量，防护力比秩序坦克高了一个档次。
重装装甲团包含3个坦克营，1个装甲营，1个炮兵营以及1个保障分队。
其中每个坦克营装备66辆夜刃坦克，团直属一个坦克连，加上连、营、团部坦克，坦克数量达到232辆。
IRS重装步兵团总计1500人，并装备20台捕食者－90与20台毁灭者。
并非是妮娅不想调动一整支的合成旅，实在是时间和运力有限，即便是这样，目前的状况也是她精简计算，并调动了所有的空中运输力量和400多艘的蔚蓝之星气垫登陆艇的结果。
按照原本的集团军编制，集团军下辖的都是旅级作战单位。但在工兵部队尤其是舟桥旅搭建起码头来以前，想要把8.4万个作战单元全部拉上岸显然是不现实的。
“阿坎莎，临时组建的第9军就交给你了。帮我把敌人的反击拦住，保持登陆场。”妮娅为了解决平级旅之间缺乏统一指挥的问题，把空闲状态的陆航旅旅长拉了出来。
“1.7万人的军是不是有点寒碜。”阿坎莎自然明白司令官的意思，对方又打算一门心思搞基建了。
“那12空降师也归你了。让德文把部队拉回来。”妮娅吩咐说。
“哎？我想要的齐装满员后勤补给充足的部队，12师目前在敌后啊，回来了还得从岸上3万吨物资里分一部分……”阿坎莎尚在絮叨，妮娅已经跑没影了。
阿坎莎在组建完军指挥部后，向12师师长德文发报，措辞采用了关怀的语气：“敌13、22集团军正在城市内集结，你部应当尽快归建，避免被几十万敌军包围。”
“阿坎莎？你不是负责陆航旅的么？怎么就成我上司了？”德文在通讯网络里询问。
“嗯啊，不光是我，很多负责陆航和空军的同僚都进军指挥部了。我建议你跑快点，你所在的区域至少有26万的敌装甲集群正在集结调动。”阿坎莎用欢快的语调回复说。
德文叹了口气结束了通讯。并不是他不想跑快，而是妮娅在越级指挥组建空突旅的时候，把师的坦克、机甲、悬浮艇、巡飞弹、无人机包括战场周边的直升机都给一股脑拐跑了，而这些装备都没回来。这导致他的部队缺乏突击力量，还有些成了纯步兵。尽管动力装甲行进速度并不算慢，但毕竟比不过八个轱辘和飞行器。
空突旅的战果自然是辉煌的，但师里剩下的技术装备也被拆得七零八落不成体系。尤其是无人机的匮乏，使得师获得的信息量被大幅缩减，德文只能不断派出小股侦察部队入侵敌方系统，把自己伪装成第五集团军的一部。这进一步拖慢了部队速度。
且这样的把戏仅能在活骸部队内使用，一旦遇到阿斯洛林族其他部队肉眼就能分辨出敌我。可他也不能跑得太快，脱离大队更容易暴露。第12师的回归之路注定长途漫漫。
海面之上，冰蓝女王斯卡迪率领她的雪雾舰队同联军激战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没能突破5个航母战斗群的封锁。
首轮虚空兽和雪女的突袭很快击伤、击沉了敌方几十艘舰艇，包括护卫舰和驱逐舰。但敌方很快把受伤的舰只拖回修理，并有更多的舰船被投入了使用。
直到第三天早上斯卡迪才弄清楚，她面对的并非是3个航母战斗群而是5个。对此梅托斯也只能表示无奈，敌人攻打凯特尔港口时只动用了3个航母战斗群，他上哪里知道B集团军群究竟有多少兵力？
双方海军都是第一次交手，对于对方拥有什么样的具体编制和兵种同样是两眼一抹黑。
虚空兽刚出现时吓了芬格尔一跳，下级报告说这种灰黑色的2吨左右的巨兽，非但拥有空间跳跃能力，还可以发射电磁脉冲，且长有可以喷吐石墨粉尘的气囊。
当有12艘驱逐舰都被这样的巨兽袭击并陷入瘫痪时，芬格尔觉得自己很可能要输掉整场海战。毕竟这还是首批赶来支援的敌方舰队，要是对方也拥有七八个战斗群，按照常规来说阿斯洛林族的兵力远比己方充沛，那舰船都被定在原地基本也就不用打了。
然而后续的变化则令他长舒一口气。这些名为虚空的巨兽，空间跳跃似乎需要很长的准备时间，从袭击发起后的半个小时里，居然没一头试图逃跑，都被船员们用电磁步枪突突成了筛子。
那头顶的4排弯刀一样的尖角，和背部有幽红色突刺看着唬人，巨兽躯体却并不比普通装甲板更结实。
而这些生物体的EMP炸弹对于舰船造成的损伤也就是暂时的瘫痪，最多也就5分钟。
代行者和人类的长期战争中，早就形成了一整套应对电子作战的办法，设备冗余那是必然设计的，且备用系统还不止一套。加上纳米机器人的运用，被虚空兽砸烂的仪表盘不过几十秒就可以恢复如初。
真正遭受损失的是类似炮艇和巡逻艇那样的小型作战单元。艇上的士兵数量不过10-20人，一二个班而已，艇被定住后，大量合成兽一拥而上，只需要十几秒钟就可以把整艘船拉入海平面以下。
第188章 灯塔（127）
海底是如此地暗，机体的探照灯光仅能映亮周围十几米的距离。维拉德招呼他班里其余9台机体向他靠拢。阿斯洛林族占领大洋至今，海里早就没有正常的海洋生物了。
白惨惨的电光从外部传感器显示到了屏幕上，维拉德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格挡，随后他意识到那是只巨大生物的眼睛，那眼球表层闪动着白、光交替的雷光。
一道弧形闪电命中了维拉德所乘坐的机甲，瞬间的电击令他精神恍惚。等他清醒过来时，潜航器已经在拖着他上浮，快速远离战场。
作为一名米拉尔人军官，联军内部并不需要他战死沙场。蓝垒夏的计划是以战代训，让米拉尔人军官快速熟悉技术装备，然后他们内部再去训练新兵，顺便可以提出设备的改进方案。因此无人潜航器和机甲的预设程序里一旦遭遇致命威胁，就会第一时间脱离交火区。
他距离最初的地点已经倾斜着上浮了一二百米，借着其他机体探照灯的灯光和弹药爆炸的火光，他大略看清了来犯生物的外貌。
那是一头黄金三首龙，三颗布满鳞片的硕大脑袋分别喷吐着闪电、飓风与毒液。9台寂夜机甲全力开火，微型导弹、深水机炮发射的30毫米智能炸弹箭形弹头以及口径在14.5毫米暴徒水下电磁钉刺步枪发射贫铀钉刺弹，不断地在对方躯体上撕扯出凹坑和血洞，但也仅此而已了。
装备部的军工科研人员推荐贫铀钉刺弹时介绍说子弹中空带有诸如钴60、铯-137，锶-90之类的辐射性粉末，带有放射性毒性和金属毒性，弹体一旦残留在海怪体内，令其中毒，抵消其自愈能力。
工程师吹嘘：“总之，有了寂夜机甲，就算你面对的是头虎鲸，你也可以将它轻松撂趴下。”
“装备部的工程师们设计的机甲很好，唯一的失误仅仅是错估了海怪的体积。”维拉德在心里想着。
就机体数据而言寂夜机甲有7米高，正面宽度达到3.5米，放在陆地上也算是个大家伙。
交火的光亮很快熄灭了，机甲群败在了巨龙的爪牙之下，就像是一只只被恶犬撕碎的洋娃娃。弹药舱的殉爆让它们最终化作明亮的火团。
暗之华与碎冰者等机甲群也很快赶到了交火区，然而它们的抵达不过是让火团更多了一些。透过那星星点点的火光，维拉德看到了反射火光的一双双眼瞳，它们就在黄金龙的身后，层层叠叠铺满了海渊。
“N-23区，我们遭到了龙的袭击。”维拉德向上级汇报说。明明是在深海被水包裹着，他却感到喉头发干。
“龙？”芬格尔收到报告时眉头皱紧。
很快一份份战损报告雪花般飞来，随着机甲群被突破，潜艇编队也开始遭受损失，半个小时里以淡水肉食性鱼类命名的鲈鱼号、黑鱼号、鲶鱼号、草鱼号、黄骨鱼号、华子鱼号、桂鱼号潜艇相继沉没。
敌军压根没打算玩什么战术，它们自海底深渊而来，以最张狂而霸道的姿态从正面蛮横地碾压而至。
科勒站在晨曦号航母舰桥上，眼前的战斗场景令他感到震惊。作为一名军官团里的米拉尔人，他还是第一次来到海面上经历海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海战没有概念。
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海战就已经是超视距战争了。飞行器空投下制导炸弹和导弹，航母战斗群的打击距离可以延伸到二三千公里，如果飞行器抱定一去不回的决心，或者是有加油机进行空中加油，那么打五千公里外的目标也不是不行。
而如此遥远的距离，对于船上的人员来说，别说火光了，连硝烟都看不到。能够被确定的最多就是雷达上的一个点罢了。
这种程度的反馈刺激力度甚至比不上电子游戏。
但此刻就在科勒眼前，成片的虚空兽突兀地现身在船舱与甲板上。它们怒张着嘴，背部的突刺散发出幽红色的光。
科勒有幸在驱逐舰“军马”号上近距离与虚空兽亲密接触，他甚至一度可以看清那锋利而细碎的牙，闻到对方嘴里散发出的海腥味。
电磁突击步枪射出的子弹打在虚空兽铁灰色的皮肤上火花四溅，它们拥有短时间将自身金属化的能力。而这极短的时间足够他们利用体内器官发射微波，释放影响半径为50米的电磁脉冲以及利用身上的气囊喷吐石墨粉尘。
他看着驱逐舰周围的巡逻艇受到攻击后停止运转包括艇上同样受到影响的船员，一切就仿佛是被定身咒影响。虽然影响的时间至多不会超过5分钟，却已经足够后续的其他阿斯洛林族军队涌上艇身将他们倾覆。
手持老军头突击步枪的星芒仿生人船员们冲了上来，科勒需要感到庆幸，“军刀”号驱逐舰上的乘员足有300名，而不是巡逻艇上的20来人。但舰船的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当子弹不断将头顶有4排弯刀一样尖角以四肢横冲直撞的虚空兽击倒时，雪女与渊隙之潮已经登上了军舰。科勒看着冰霜很快爬满了船舷玻璃，钢板的抓挠和扭曲声在爆炸中响起。
“请幸存的军官前往直升机平台撤离。请……”广播声在循环了数次后嗄然而至。
全副武装的士兵不断倒下，科勒在一个班士兵的簇拥下来到了雪鸮直升机上。
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中，他坐上了直升机，在空中他看到被覆盖满风雪和黑色污染物的“军刀”号，海面上漆黑一片，被冻结的海水折射出幽冷的月光。
“到处都是枪炮声和火光，敌人山呼海啸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想我经历了一场最‘原始’的海战。远距离得观看，偶尔亮起的火光，让我觉得仿佛是看到了平滑玻璃镜面上闪耀的石子。但实际情况既不唯美也不诗意。我感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记忆里的整片海域都在隆隆的炮声中燃烧。”
科勒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他被直升机转移到了“晨曦”号航母上。
水面舰艇司令官普罗提斯记录得更加直白：“导弹几乎失去了作用，火炮和近防炮、机炮一刻不停得向“鱼潮”倾泻着弹药，船员们甚至一度在甲板上架起机枪。海战就像是在无光的酒吧间里和人互殴，令人恐慌而绝望。”
当然，由于战术错位的海战而感到不适的并不只是联军一方，阿斯洛林族的海军们也相当不适应。海底根本没有可以直接能打击到海面的武器，能量武器无法在海里使用。这也意味着合成兽们需要跋涉数公里浮到海面，清理掉机甲群和潜艇等才能有机会攻击到水面舰艇。
激战持续了一整夜，冰蓝女王斯卡迪却始终没能突破当面之敌。她最初得到的情报是，她面对的是敌人的B集团军群，但她同时也能够得到第22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来自空中和海岸上的支援，敌方只有3个航母编队，由于要应对海岸上的导弹和炮火，她的雪雾舰队遭遇到的将是不满编的敌方舰队，主要困难是敌方的水下机甲群。
但交手后的情况却显然并非如此，当她率部顶着巨大伤亡清理掉敌方大部分机甲和潜艇后，直面的却是敌方近千艘水面舰艇主力。炽热的炮弹如同雨点般砸下，哪怕她将手头所有的虚空兽、雪女组成敢死队，当一次性的EMP炸弹使用，也没法彻底瘫痪掉这些钢铁巨兽。
空中的支援根本没有到来，舰船上几乎所有的高平两用炮都在对海射击，反潜火箭深弹发射器几乎一刻不停地投送火箭弹，而机甲和潜艇部队的撤离，让头顶数以千计的各类反潜机在投掷深水炸弹、反潜鱼雷时毫无顾忌。
部下回禀的战报令斯卡迪目瞪口呆，经过多渠道多方多次确认，敌方的航母编队数量并非是3个而是5个，且由于不明原因第5集团军和第22集团军集体溜号，导致敌人抢滩登陆压力大减，于是将留用于掩护登陆部队的航母编队的部分炮艇和巡逻艇也补充到海战序列里。
“哦，我亲爱的斯卡迪，我发誓我发了我和阿尔杰农的撤退动向，你可能是忙于指挥战斗而忽略了这一信息，又或者是深海的杂波太多。你看，濒海战斗群的梦特格就撤出了战斗。”梅托斯以抱歉而无奈的语气回复，“至于敌人的兵力，敌人攻打凯特尔港口时只动用了3个航母战斗群，我也并不清楚B集团军群究竟有多少兵力。”
斯卡迪回敬前者的是破口大骂，她在凌晨时下令停止进攻。
敌人的停止进攻令芬格尔长舒了一口气。他也并不清楚对方舰队的具体编制和兵力。随着战况越发激烈，战损直线上升。在最激烈的后半夜，短短一个小时里，舰队就损失了12艘驱逐舰。
芬格尔庆幸自己没有血压这种东西，否则可能会在部下报告说虚空兽这种灰黑色的2吨左右的巨兽，非但拥有空间跳跃能力，还可以发射电磁脉冲，且长有可以喷吐石墨粉尘的气囊，并引发了超过五十艘水面舰艇的瘫痪时而直接爆表。
斯卡迪不管不顾，全线推进的打法一度将芬格尔唬住，他觉得自己很可能要输掉整场海战。为此他甚至草拟好了一份电报，内容是告诫蓝垒夏敌人兵力的庞大，指出舰队已经不足以应对当前局面，直接撤退减少无谓的损失才是明智之举。
毕竟这还是首批赶来支援的敌方舰队，以对方近乎奢侈地兵力挥霍来看，阿斯洛林族的兵力远比己方充沛，且舰船都被定在原地基本也就不用打了。
不过后续的变化令他安心不少，名为虚空的巨兽，空间跳跃似乎需要很长的准备时间，从袭击发起后的半个小时里，居然没一头试图逃跑，都被船员们用电磁步枪突突成了筛子。且敌人也没有更多类似兵种投入了。当敌人彻底停止进攻后，他下达了各舰投放核深水炸弹的命令。
第189章 灯塔（128）
科勒站在“晨曦”号航母的甲板上，由于战损此时航母上大部分区域已经清空，仅存的几架飞机正在空中执行任务。他从甲板边缘往下望，能看到的不再是海水，而是密密麻麻的狰狞头颅和各类口器。
那些生着巨齿半胶状的怪物源源不断攀上船舷。最后当核深水炸弹在3千米深海接连爆开时，十数枚叠加在一起的1.1万吨当量让大海都变得灼热起来，那刺破黑夜的光，就像是一轮太阳即将从海底升起。
芬格尔向蓝垒夏汇报战损，水面大型舰艇损失41艘，另有25艘在维护当中，水下机甲部队损失了约60％，潜艇损失了56艘，好消息是没有一艘巡洋舰及以上的主力战舰沉没。
代行者和人类的长期战争中，形成了一整套应对电子作战的办法，设备冗余成为必然设计，且备用系统还不止一套。
这使得生物体的EMP炸弹对于舰船造成的损伤也就是暂时的瘫痪，最多也就5分钟。加上纳米机器人的运用，被虚空兽砸烂的仪表盘不过几十秒就可以恢复如初。类似的设计拯救了不少大型舰船，使它们在极短时间里就可以恢复战斗力。
真正遭受严重损失的是类似炮艇和巡逻艇那样的小型作战单元。艇上的士兵数量不过10-20人，一二个班而已，艇被定住后，大量合成兽一拥而上，只需要十几秒钟就可以把整艘船拉入海平面以下。而船体一旦沉入大海，想打捞回收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朝阳破晓的一刻，甲板上被投射下巨大的阴影，科勒惊讶得抬起头，他看到冰蓝女王斯卡迪从空中掠过，那是一头蓝色的水晶龙，体长几乎要和航母的等同，翼展超过半公里，巨大的阴影将整个12万吨的重型航母全部遮蔽住。
她全身遍布嶙峋的突出棱角，胸口荧蓝色的光团映出肋骨。而湛蓝的眼睛也向人们昭示它亡灵生物的本质。
“好大只。”科勒在心里感慨道，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斯卡迪放弃了同舰队的搏杀直接冲向了她认定的敌方指挥中枢——浮空塔台。她的身后是同样凌空而起的三头三首黄金龙。试图阻拦的导弹、炮弹和飞行器都在它们超高音速的飞行撞击中化作一团团焰火。
蓝垒夏通过浮空塔台外置摄像头看到巨大的水晶龙时也吃了一惊。“锵”，巨龙在船体上留下巨大的爪印。
“蝼蚁。”巨龙嘶吼，口中獠牙森然显露闪耀着刀锋般的寒光，每一次咬合塔台的外层装甲板都会被撕裂下一块。
“也许某一时刻，我会回应你的挑战，但不是今天。”蓝垒夏平复心境后以平静的古斯都因语回复说。
冰蓝女王斯卡迪明显愣了下，她没想到塔台内部居然有一位可以通过灵能领域和她对话的存在。
磅礴而恢宏的剑光自上而下轰击在巨龙身躯上。8道流星裹挟着音爆云转瞬而至。
远处2号浮空塔台飞抵了附近海域，8台重型机甲自悬浮的塔台内弹射而出的轨迹在云层扩散。
“你可真不厚道。”葛兰撇嘴。
“有么？”蓝垒夏挑眉，“我对她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受伤未愈啊。”
“嘶，一用精神力就头疼得厉害，感觉脑壳要裂开了。”蓝垒夏抓住前者的肩膀，“快扶我坐下歇会。”
冰蓝女王斯卡迪深蓝色的眼眸上抬看向发动攻击的机甲。那是台仿佛黑宝石般的双足机甲，全身都采用了镜面装甲折射出粼粼波光，它的关节和胸腹连接为龙虾结构，星星点点的红圈分部其上。改变型制的牛角盔光洁如镜，取代了机体头部五官，两道半弧形线从椭圆面颊拉伸到头顶，尖端锋锐如剑，机体的护肩是棱角分明的多边形锥，背后撑开的羽翼由剑构成，一个个凸起的剑柄对天矗立着。
肃杀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蓝垒夏通过屏幕观察这台不知名的近战机体，觉得它尊贵而坚毅似乎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权威。
“白景隆大校的机体‘天葬’，他的武器是剑。”葛兰在蓝垒夏身边解说道，“昨天能源运抵，前面制作的重型机体也就能开动起来了。”
“都是核聚变反应炉？”蓝垒夏问。
“那是自然的，这种一百吨以上的大家伙都是能在宇宙里飞行的，能源不足可不行。”葛兰一脸的理所当然，“而且它们还得使用能量武器。不过，目前的技术，想要在恒星间旅行，还是过于勉强。”
说话间场中再度发生了变化，一柄赤红刀锋的长柄镰刀突兀得出现在龙身侧腰处。斯卡迪回身以龙爪反击，磨砂质感的灰色机体拉出一长串残影以超高速机动躲开了攻击。
与堂堂正正当面接敌的天葬不同，手持长柄赤红能量刃的灰色机体攻击模式凶戾而狠辣，它游走在战场的边缘，封锁住敌人最外围的突击路线，时不时以超高速机动闯进战场，无论是否得手都是一击即走，而大多数时候它的攻击都可以在龙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灰色机体把握着一种特殊的战场节奏，它以巨镰作为乐器，锋刃作为琴弦，超高速机动中演奏出一首无形的暗夜镇魂曲。
“这种超高速机动的攻击模式，感觉很熟悉啊。”蓝垒夏看着屏幕上略显骨感的机体，机体猩红的双目让人觉得颇有侵略性，他双手环在胸前转头问葛兰，“你们把韩笑笑的战斗数据复刻下来了？”
“没啊，她的作战模式是和灵能领域的能力绑定的，根本无法复刻。”葛兰回答说，“操纵‘离歌’机体的是名人类女性，叫龙璃月。”
“龙璃月……从没听过，你有她的背景资料吗？履历、影像资料什么的。”蓝垒夏对此人颇感兴趣，能够跟上代行者攻击速度联合作战的人，在机师里也能称得上是高手了。他想要起事自然是需要拉更多有能力的人入伙。
“没有。”葛兰摇摇头，“白景隆大校带来的人，我并不认识。”
蓝垒夏扭动下身子拉了把制服低声哼唧两声。代行者并非人类，压根就没交际圈一说，除了少数保密、私密信息都是全网信息共享。葛兰这么说，那就是要对蓝垒夏保密了，但蓝垒夏也毫无办法。
他再度把目光投向海面，此时天葬机甲把手中的双剑和背后的4把剑合为一体，以巨剑跳劈给予巨龙更大的伤害。而冰晶巨龙则是蜷曲身子搅动海水制造出半径几十米的冰棱漩涡，以厚重冰甲覆盖住了全身，并召唤出了数只冻结傀儡和冰鬼协助自己作战。
正面格挡牵制巨龙的是一台铁黑色的机甲，绿色的头盔，块状的黑色护甲，两排热能利刃分别从机甲手腕背部和肘部延伸出来。机甲唯一的特点就是敦实厚重，看着会令人想起战场上的重型坦克。
机甲不闪不避，面对巨龙的攻击只是凭借能量结界以小臂上的盾牌格挡。蓝垒夏估计这台重型机甲的吨位达到了五百吨以上，否则以水晶巨龙二百多米的体型被抽一尾巴，就不是飞出去几十米那么简单了。
这台机甲倒是没有特别的战术，就是凭借一腔蛮勇扛在第一线和巨龙以伤换伤罢了。在蓝垒夏看来，好在天葬和离歌机甲经常迫使巨龙闪避放弃进攻。否则就单以这台铁黑色机甲，哪怕比其他机甲高一些壮一些，在巨龙全力撕咬下也只有报废一途。
另有一台米白与水蓝相间的机甲远远吊在战圈之外，机甲几次想要以远程重火力炮击，但还未等主炮充能锁定完毕，激战的龙与机甲群就已经挪开几十米了。
远程机甲无奈尝试几次无果后只能放弃支援，转而去对付黄金三首龙。
反倒是体态娇小流线灰绿机身的一台机甲以空间跳跃的方式能偶尔贴近巨龙。然而它的目的并不是杀伤巨龙，反而是在收集生物组织样本，不断把获得的血肉、鳞片放进背负的低温保存包装箱里。
“铁黑色机甲是‘青铜巨人’号，机师是奥雷奥中尉，绰号‘黑钢’。他喜欢重装机体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可惜实战中并没啥输出。手腕部有蓝色水袖状护甲镶嵌水钻的机甲叫做‘梦蝶’，机师也是人类女性，叫唐红锦。据她自己说是近地轨道工程学院的大四学生，在近地轨道星港实习时加入组织的。”葛兰似乎是对新出现在战团里的几个机师比较了解，说的信息也就详细了一些。
蓝垒夏“啧”了一声，你们拐人还挺有眼光，随便拉个没踏上社会的学生就能开机甲。
“灰绿色的机甲名为‘暗影猫’，机师是伊尔萨梅上尉，她的能力是空间跳跃。”葛兰没理会蓝垒夏自顾自说了下去。
“她的能力只能自己使用，并不能携带活物，物品体积重量也有限制。虽然没有具体冷却时间，但跳跃距离很短不超过一千米，而且只能前往能够看到的地方，密闭空间是没法跳跃进入的。”葛兰知道蓝垒夏打算问什么，索性一股脑把信息都说了出来，“她不是战斗人员，主要是研究生物工程的。听说这里有特殊生命体就挤破头钻进队伍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葛兰又向蓝垒夏介绍了其他3款机甲，依次是背负巨大光环通体雪白，戴着嵌有红宝石高帽神官装扮的“影袭猎手”机甲；暗金色与黑色交织，背负十字双刀，装载速射光束炮的“双色玫瑰”机甲；白色外甲蛇纹甲缝荧绿、瑰红转化，静置时如同绅士，不带半分凶戾气息的“独角兽”机甲。
他们的驾驶者依次是赛丽、里奥顿和提托纳斯。
第190章 灯塔（129）
随着梦蝶机甲在空中跳出绮丽圆舞，红紫色梦尘落下，机体肩部渐变绿色蝶翼虚影浮现，蝶翼上的蛇眼部位光波激射而出。三首黄金龙的一个脑袋顿时被汽化。
蓝垒夏关了屏幕，张口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会。”
“唉？”葛兰不明所以。
“有这么群给力的队友，我都没必要凑热闹了，开摆开摆。”蓝垒夏转身就走，“头疼欲裂啊，我去躺平了，伤还没痊愈呢。打完了再叫我。”
蓝垒夏的一觉一直睡到上午8点多才醒。由于是精神损耗过度，灵能本源的损伤，就算是成天泡在医疗舱里也无用，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是静养。阿斯洛林族内部可能有快速恢复这块的方法，但无论是人类还是代行者对这块的研究几乎是空白。
“这都几点了，你作为部队主官居然在呼呼大睡。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职导致巨龙潜入大洋逃走了。”身穿蓝色剑道服白发老者一把拉开蓝垒夏的被子气哼哼道，“指挥官摆烂玩手机，难怪战局会糜烂成这样。”
蓝垒夏一脸懵逼地看着创进病房的老人。对方满头银发，留了撮山羊胡，一身深蓝色的剑士服用红腰带系了，腰里跨了柄无鞘短剑，脚踩双千层底的布鞋。他那一头半披发就算是放古代也属于非主流造型，何况自额角到脑后还梳了几条麻花小辫把披发束了下。
“大爷，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这里不演仙侠。不是，你谁啊？”蓝垒夏放下手机看着老人说。
他心里猜到对方应该是8位机师中的一员，但具体职务和特长却不是很清楚，看穿衣习惯估计和梅尔是一路，喜欢玩cosplay？
“鄙人白景隆大校，过来接替妮娅成为第一装甲集团军司令。”老人板着脸道，“要不是上级要求我协助你工作，我一定会要求让更合适的人来取代你。”
“唉，看您老这话说的。我就是一个加强连连长，论战斗素养那确实担不了集团军群指挥官的职务。这不是为了避免和米拉尔人扯皮都跑海边躲清闲来了嘛。梅尔在迈斯特拉城抱怨说协调各方头都要炸了，妮娅的头发都烧掉好几顶了……”蓝垒夏一脸谄媚地上前握住对方的双手，“要是能请动一名将军级别的代行者来负责整个行动，我事后过测谎仪都能轻松不少，那可太谢谢您了。”
白景隆默默垂下手，没再言语。
蓝垒夏在葛兰的陪同下，在会客厅蓝垒夏见到了白景隆带队的一行8人，令他感到诧异的是队伍里不光有3名东方面容的，还有2个穿的是古装。
其中一女子穿了身素白衫裙，交领右衽，白袄白裙，配上头乌黑长发，倒有种淡雅出尘之感。
只是对方带了张艳丽而妖异的面具将整张脸遮蔽起来，匆忙间蓝垒夏也分辨不出那图案究竟是仙鹤或者是曼陀罗，金粉的羽翼铺满了大半张左脸一直延伸到下巴，左额角又是大片的红，金色的眼眶和唇彩显得整张脸高贵而邪魅。
隐隐的蓝垒夏觉得眼前的人自己很熟悉，但面具完全破坏了女子整体的气质，一时间又让他没法将眼前的身影和脑海里的熟人对上号。
女子身后跟着两个学生打扮的人。
女孩一头校园短发，发丝低垂在耳边，她轻抿着哑光亮粉色的唇，米白色的双肩包斜挎在右肩上，紫色的装死兔玩偶挂在包边上晃啊晃的。
她无意识地轻拉着白色纯棉T恤的衣角，白皙的皮肤从衣服腰间设计的三条乞丐裂缝里透出来。女孩踮起穿着粉色运动鞋的脚尖好奇地观察着指挥部里的一切，东张西望间又不时快跑两步，紧跟着白发老者生怕被落下。
男孩则是张西方人面孔，整了个杀马特发型，只是做了柔化改良，黑色的发丝贴合五官，反倒是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显出种大男孩独有的清秀来。
“这位是龙璃月，人类。”
“这位是唐红锦，人类。”
“这位是提托纳斯上尉。”
葛兰向蓝垒夏一一介绍说。蓝垒夏则和来人一一握手。对于龙璃月的身份，蓝垒夏很感兴趣，但对方却并没有交流的兴致，例行客套后就去部门就职了。
然后，蓝垒夏看着一只银色虎斑纹白肚子的美短猫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这是前面哪位养的宠物？”蓝垒夏低声问葛兰。
“她是伊尔萨梅，谁告诉你说所有代行者都是人类形态的？”葛兰白了蓝垒夏一眼。
“行吧，没毛病。”蓝垒夏嘀咕了句。
接下来除了夸张体格的奥雷奥给蓝垒夏留下深刻印象外，赛丽和里奥顿的装扮都比较正常。
“所以这次来了多少人？”蓝垒夏在接待完宾客后问。
“一共是212名代行者军官，其他非司令部任职的都去充实下级部队了。唐红锦在两栖作战司令部任职，充当战勤计划参谋，作为妮娅副参谋长副手。奥雷奥负责水面作战舰艇部队。龙璃月分管空军。赛丽和里奥顿协调陆航和空中机甲。”葛兰介绍说。
“看来这次来了不少人。”蓝垒夏说。
“嗯。第二批的援助部队抵达了，由白景隆大校带队，数量是2个营，足有一千多人。”葛兰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海面道。
海面上桁架式超大型海上平台已经完工，新增援而来的两个联队飞机正停靠在这座10平方公里的人工浮岛上。
“梅尔这下倒是可以轻松点了。还会有第三批吗？”蓝垒夏问。
“大概率是不会有了吧。这终归只是侦察任务。”葛兰回复说。
随军官而来的，还有蓝垒夏心心念念的机械步兵，规模在2个师，数量在2.8万人，其中大部分是IR85，也有少量的IRS系列。
米拉尔人派来了两个合成旅。
每个下辖4个合成营（5244人），2个炮兵营（480人），1个反坦克营（240人），1个勤务支援营（360人），1个工兵营（240人），一个防空营（240人），一个旅部营（旅指挥排40人，旅警卫排，旅维修连，旅电子作战连）（240人），旅野战医院（100人）。
全旅一共7144人，坦克140辆，步战车148辆，火炮87门，火箭炮12门，反坦克导弹车48辆，电子作战车辆24辆。
其他物资包括装甲军车在内的2千辆各类装甲车辆，600架各类直升机，9千架各型无人机，40架巴巴托斯陆空两用机甲，40万名工程机器人，5万辆卡车，各类枪支、火炮、弹药、油料、零配件等769万吨。
海军方面补充四艘2.7万吨的轻型航母，各搭载48架固定翼垂直起飞飞机，12架直升机。20艘驱逐舰，8艘巡洋舰，125艘普通动力潜艇，30艘炮艇。
“这些部队，入不敷出啊。”蓝垒夏看了下支援而来的物资清单感慨。
“梅尔那里也比较困难，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比我们之多不少，而且没法动用核武器。”葛兰打气道，“有了工程机械和原材料，我们可以从头建设基地。”
“也只能如此了。”蓝垒夏放下了平板。
战损报告已经出来了，蓝垒夏观察到眼下除了固定翼飞机外，几乎所有的技术装备数量都在下降，固定翼飞机在属于航空师的部分损失了140架，舰载机损失了101架。补充到来的固定翼在400架以上，但浮空塔台回星港需要护航编队，没有300架的大编队可能半路就会被敌方火力摧毁。
直升机从原来的2000余架下降到不足1000架，即便是算上补充的部分，依旧有了400架的亏空。
装甲车辆数量有所上升，不过并没有兵蜂悬浮艇的补充，而悬浮艇在支援空突旅的战斗里几乎损耗殆尽。如今并没有除大型运输机以外的可以承载IRS士兵机动的大型运输载具。
海军在大型水面舰艇层面火力持平，尽管在护卫舰和驱逐舰上损失了42艘。反而是水下机甲，导弹艇、炮艇和巡逻艇无法得到补充。
“尽管只是500吨到800吨的小家伙，但想要开工造船也不容易啊。”蓝垒夏再度叹气。
唯一的好消息是，白景隆担任了第一装甲集团军的司令官，如果登陆作战不利，倒是没人会指责蓝垒夏指挥不当了。
海滩之上，2个工兵旅和1个舟桥旅在先头部队抢占滩头阵地后开进，300余辆自行舟桥车下海抵达预设地点后启动，搭建出一道钢铁的桥梁。近万名的银狐通用型机器人紧锣密鼓地在工程车辆的协助下，开展简易码头的建设。
第191章 灯塔（130）
“不行，你们的作战计划太保守了。”白景隆将参谋部呈上的作战计划拍在桌上，“防守，防守，你们只会防御么？”
“距离海滩最近的镇子是西洛娜，就算拿下这个镇子，防御纵深也仅仅9公里。一个集团军龟缩在海滩上怎么展开，等着被集火么？”白景隆一把撕掉了作战报告咆哮道，“我要进攻，我要有足够的纵深来展开重装部队。”
作战参谋卡蒂低声嘀咕：“哪来的一个集团军？海滩上完成登陆的就一个第九军，还欠一个12师，1.7万人也就一个师多一点的兵力。”
“我要一份充满进攻性的作战计划。”白景隆用教杆指着悬挂的地图说，“我希望是能够推进到距离海普泰兰堡市中心30多公里的堡尔弗尔镇。”
“新来的疯老头倒是干劲十足啊，不过他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我可没力量第二次空间跳跃把他意识带回来了。”蓝垒夏看着白景隆提交的作战计划转头问妮娅，“他的想法是好的，不过清单上要求的技术装备和兵员可以配齐吗？”
“一个机甲作战旅是想也别想了，新来的车辆就算都给他都填不满这个建制，而且短时间里也没有足够的运力。”妮娅回复说，“但是仅仅是把这600多台机甲配属一定的辅助部队，满足最初级的作战需求还是可以的。”
她递给了蓝垒夏一份拟订好的编制并解说道：“采用多区域作战特遣队的方式，建立一支隶属于集团军直属的特遣总队，人数在1600人左右，分12个作战连队。至于说炮兵和保障补给由后续友军提供，实在不行空运也可以。”
“圣灵黑沙岛上的敌人已经被肃清，新抵达的7个近程战术导弹旅完全可以放置两个上岛，为登陆部队提供火力压制。”妮娅说，“新抵达的火箭炮旅如果来不及在地面展开，在集装箱船上也可以冒险提供下火力支援。我们手头有5艘6万吨级的集装箱货船，每一艘的货船的甲板面积都有接近一个足球场大小。”
蓝垒夏看着编制清单，这个特遣总队的技术装备包括了坦克51辆，步战车51辆，轮式突击炮42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16辆，自行榴弹炮18辆。综合体机甲697台。后勤保障和辅助车辆502辆。其中机甲的部分，还有32台可以充当武装直升机的穷奇机甲，以及36台充当大口径榴弹炮的白鸟和梼杌机甲。单以装备的火力来说，并不比一个旅弱多少。
“那么，我会和龙璃玥协商让1号浮空塔台返回星港的时间推迟半个小时，把护航的机群用来执行空袭任务。”蓝垒夏从座椅上起身，“至于开辟新登陆点，我得和奥雷奥聊聊。”
24枚高爆榴弹呼啸着砸在厄里斯母巢树上，飞溅的炮弹和爆炸威力将庞大的树身撕扯成碎片，并令半植物体的躯干燃烧起大火。火焰很快覆盖了约4个足球场的面积。
然而逆卡巴树林内的植被很快令火势缓解下来，大火很快就悄无声息地熄灭了，被炮火铲平的植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时间距离首个两栖营上岸已经过去了2个半小时，盖尔蒙团长与他的团被阻隔在西尔沃娜镇福雷斯特山风景区。
在灾变爆发前，这里作为米拉尔人的著名风景区风景宜人，如今对于阿斯洛林族而言可能也算。因为此地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灾变体，有的只是基于核辐射生长出来的逆卡巴生命树以及大量的“髑髅龙血玫瑰”。
以妮娅第一次见到它们时，记录在战斗日志上的语言来说“它们巨大而美丽，梦幻般的星光从闭合的花瓣缝隙中散落出来，环绕成氤氲的雾气。”
但盖尔蒙只觉得它们面目可憎，倒不是代行者之间的个体审美有那么大差异，主要是花兽他没见到，可是从花朵里跑出来的花被、叶游灵等构装源源不绝。顺带一提，他将拥有综合体大小的半植物类生化兽称为花被，以区别于花兽和叶游灵们。
对于奥碧兰蒂，盖尔蒙并不觉得麻烦。重装装甲团携带的都是夜刃坦克，坦克搭载的激光炮可以将任何拦路的植物构装烧成灰。
可是他缺步兵。整个团连负责后勤的光天使都算上，也没能凑够600人。即便是这些步兵搭载坦克，步战车上，可以使用IR95，不用太过于关注载重量问题，也还是缺。
通讯网络里，集团军司令白景隆的催促声又响起来了：“盖尔蒙，你开的是坦克，是坦克，不是拖拉机。2个小时了，你才推进了15公里，按照这个速度，12师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接应他们突围的部队？”
“司令官阁下，我和我的部下们已经竭尽全力。一路上我团已经击溃了3股敌人。大部队还在后面4公里处的西洛娜镇清缴残敌呢。”盖尔蒙回复说。
“保持推进速度，不要同敌人的步兵纠缠，如果拿不下福雷斯特山区，就从西尔沃娜镇绕过去。”白景隆说，“你的目标是埃克曼镇。”
“可是……”盖尔蒙说。
“没有可是。”白景隆切断了通讯。
“唉，可是绕不过去啊。”盖尔蒙把剩下的半巨说完。
相比于翠松镇那个时候的炮兵营，盖尔蒙手头的炮营可谓鸟枪换炮，清一色的155毫米大口径自行榴弹炮。
名为风暴巨人的履带式炮车，整体车身长12米，车宽3.4米，战斗全重46.3吨速度达到67km/h，持续射速为1分钟8发。
整个炮兵营拥有48辆风暴巨人，加上从装甲营调集的9辆120毫米迫榴炮，几处炮兵阵地的一轮炮击，足以达到地动山摇的效果。可以说，以装甲团的火炮封锁住西尔沃娜镇和其周边一点问题也没有。但也仅仅是能够封锁。
徘徊者、六臂蛛化异兽、绿侍以及形状各异的花被几乎一刻不停地从山林深处涌出。尤其是形态各异的花被，这些半植物类构装体由花朵和树干藤蔓构成。它们有的呈类人型，有的则带有野兽的尖牙和利爪，每一个都有5米左右的身高。而且虽然是木质外观，防护用的生物装甲却不逊色于复合装甲，白熊轮式突击炮40毫米的埋头弹根本打不穿，需要至少120毫米迫榴炮采用直瞄方式打出破甲弹才可以杀伤。
“报告团长，6连损毁的坦克数已经达到11辆，请求撤出战斗。”2营长向盖尔蒙报告说。
手持高倍望远镜的盖尔蒙摆摆手，示意把坦克拖下去修理。他越发怀念自己的合成旅了。
重型装甲团的100辆坦克在数量上还要超过中型合成旅，都快赶上重型合成旅了，步战车也是按重装来的，采用125毫米反坦克炮，炮兵火力自不必说。但是，团里缺侦察营，缺步兵营，缺后勤保障营，也缺防空营和火箭炮。
但凡有个侦察营，无人机和巡飞弹在天上飞着，盖尔蒙也不至于拿个望远镜观察敌情。他手头是有无人机的，但是属于“虎头蜂”的四旋翼无人机。
这种重量仅为35克，体积约为成人手掌的四分之一的小家伙一般也就配置到连排。理论上，用来观测山地密林是不错的，不容易被发现，也不容易被反无人机枪针对。但问题是对面不是人，一群类似食蜂鸟、捕蝇草之类的生化造物就把“虎头蜂”们给解决了。
盖尔蒙至今也没搞清楚敌军的孵化池究竟放在了哪里。他能想象到的就是一望无垠的山间花田里大片的髑髅龙血玫瑰绽放，从里面一只接一只地爬出花被。而隐藏在反斜面的厄利斯母巢们则不断地制造着叶游灵。
片刻后，他见到了被牵引车托回临时修理场地的夜刃坦克们。这款坦克其实并不适合担任突击任务，它们的吨位只有30吨出头，特色是作为隐形坦克潜行。但两栖登陆初期，限于运力除了轻型坦克外，也就是它们了。如今这些坦克表面伤痕累累，履带和炮管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青绿色的藤蔓卡在负重轮里，成为了奇特的装饰物。而即便是装甲没被贯穿的，由于传感器的全部报废也丧失了战斗力。
“我们遇到了一种穿戴生物装甲，拥有发射生物火箭弹的花被。”6连连长报告说，“还有群白稀兽正向山头增援。”
盖尔蒙呼叫了空中支援，10分钟后，上百架的武装直升机隆隆飞过来，对着6连负责进攻的山头进行了火力覆盖，成排的导弹和火箭弹笼罩了整片山头，当弹药倾泻结束后，山头上别说徘徊者了，连一株死亡晶菊都没剩下。
军里陆航团的支援来得快去的也快，几架运输直升机卸下补给后，很快也隆隆飞走了。
就内心而言，盖尔蒙更希望来的是两个步兵营，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安排他们守住路口配合十来辆步战车和突击炮构筑防线，为部队留条后路。如今眼前的威胁虽然被暂时消除了，可他并不清楚部队前进1、2小时后，敌人会不会恢复了数量或者得到增援后把后路截断。
两个两栖陆战旅应对敌人的两个重装单位的巢团还是有些勉强，尤其是当充当主力的坦克还是两栖轻型坦克的时候。因此军里打垮了对面的一个空突旅后，中型合成旅被留下用于稳固战线。
而盖尔蒙想要等一等，等到德亚娜的合成旅推进上来后，自己再前往埃克曼。
就在盖尔蒙还在犹豫不决中时，催促的电话又打来了。
“喂，盖尔蒙你是睡着了吗？时间又过了半小时，陆航团的火力支援也给了，为什么还没启程？”白景隆的声音响起。
接连的越级催促令本就坏心情的盖尔蒙感到恼火，军长阿坎莎都没说什么，一个远离阵地的家伙却始终喋喋不休。
“你丫个死老头子，有本事指挥坦克把山推平了。”盖尔蒙回复说。
白景隆愣住了，片刻后他反应过来：“你怎么能这么对长官说话，我要把你撤职，撤职！”
“可惜，你说了不算。”盖尔蒙说完挂断了电话。
白景隆当即找到了阿坎莎，要求她把前线指挥官给撤了，但阿坎莎表示了拒绝。
他又气冲冲地找到了蓝垒夏：“我没有权利去解除一个团级指挥官的职务吗？”
“哦，我听说了。可能你确实没有。因为按照序列来说，那支部队主体是陆战旅隶属于海军。”蓝垒夏如实回复说。
第192章 灯塔（131）
“那么我拥有哪些权利呢？”白景隆表现得气哼哼地说。
“除了第九军，第十军、十一军、十二军都由你直接指挥。这里面包括了2个重型合成旅，6个中型合成旅，6个陆航旅，6个炮兵旅，6个火箭炮兵旅以及10个战术导弹营。”蓝垒夏回复说，“至于说防空旅当深入内陆后，我指挺进海岸线30公里后，会视情况调配给你的。”
“这是各级指挥员的名单和部队。”蓝垒夏拿起战术平板电脑指头滑动两下，“清单传送给你了。空12师归建后也隶属于你的装甲集团军，但军官任免权归空军。第十军已经有部分部队上岸了，但重型合成旅集结和展开工作还没完成。”
“所以，就目前来说，我属于光杆司令，无兵可调？”白景隆冷笑。
“不，鉴于机甲旅无法展开，所需的辅助类技术装备无法到位，所以司令部和后勤部门商议了一下，把旅改成集团军直属的特遣总队。”蓝垒夏露出和善的笑容，对于来帮忙协助自己的队友，他向来是很宽容的，“特遣总队大概有两个合成营的规模，包含了原机甲旅里的所有综合体，下属12个连，5个突击连，2个支援连，1个侦察连，1个战勤支援连，1个炮兵连，还有1个保障连和通讯连。通讯连是方便联系前线各部队，实施和空军、海军、远程火力数据链共享的。以通讯车的数量和能力，充当前沿指挥部完全可以胜任。”
“另外，综合体的那些机型在之前的战斗中，作为特型机使用过，虽然量产型战斗力会有些许减弱，但机型和配比是经过战场检验的。”蓝垒夏传输了另一份文件给白景隆，“你看一下，在编制内对技术装备有什么需求，我会让装备部门尽力满足。”
“你手头上总算还有点东西。”白景隆接收完数据回自己办公室研究去了。
他迫切地希望下级指挥官们可以加快推进速度，这样他的防御圈才可能尽可能地大。但口头的催促很显然不会有太好的效果。并且，由于代行者们信息共享，所以也不存在说谁的战术造诣超出同僚非常多这种事。
那么，最实际的推动力也只能是把尽可能多的部队投入战场而已。
“你不担心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参谋长葛兰走进了办公室说。
“我已经把家底都掏出来给他了。他只要对比下数据库就可以发现这一点。都是最新的机型了，数量就那么多，他还能提什么要求？”蓝垒夏把平板放回桌上，“事实上来海普泰兰堡本就场冒险，他愿意积极配合，帮我完善作战，我还挺高兴的。”
有了特遣总队在手，撤不撤换装甲团团长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白景隆精神焕发地带领办公室的参谋们前往装备部领装备。不过相比于重型合成旅的体量而言，特遣总队的体量也就是餐前甜点和合成旅这样的正餐还是没法比的。
如今，重型合成旅的坦克部队还行驶在舟桥上。这些重达230吨的钢铁巨兽负重轮的每次转动都会令舟桥产生振动。
作为联军手里唯一一款超重型坦克，百将Ⅱ型坦克在装甲、引擎、电源方面都有所改进，能源方面直接上了小型核反应堆，并由于有空间的优势，其搭载的护盾系统不再是秩序坦克的点状，而是可以保证炮台前的半个弧面覆盖部分炮塔顶部。
武器方面，37毫米的机炮换成了35毫米高平两用双联机炮，安放在炮塔两侧，并外挂了便携式单兵防空导弹发射装置，载弹量为4发。这种便携式导弹用来空战并不适合，也就只能打中型察打一体无人机，不过阿斯洛林族尚不至于奢侈到出动风魔龙对付坦克，应对下赤翼翼龙也就足够了。
蓝垒夏曾考虑用100千瓦的激光炮来取代防空导弹，但裂变反应堆还是无法照顾到所有武器系统，电力供应不足，最后作罢。
浮桥猛然晃动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伴随着浮桥的位移，自动行驶的百将Ⅱ型坦克滑到了海边。一队虐焰从海面冒出头来，它们甲胄上的尖刺炸弹已经有部分脱落，浑身散发着热气。数对巨大的钳子抓住车体，在一连串爆炸中，失去平衡的百将Ⅱ型坦克滑落进水里。
梅托斯蓄谋已久的联合反击开始了。
警报在各级指挥部内响了起来，还在和军需官扯皮，要求给白鸟机甲多配一辆蒲公英重卡用来运送炮弹的白景隆看着被笼罩在红光中的传感器屏幕愣住了。
屏幕里，类似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骑的八足骏马的巨大生物从海底冒出了头，超重型移动式舟桥车的连接部居中断成了两节。
它有着海马的外观浑身长满了鳞片，背部鲜红的倒刺根根竖立，八只带蹼的利爪四前四后地挂在躯体上，长条吸管的嘴部张合间露出口器内的利齿。
索科罗目标明确，起身跃出水面的一刻四爪重重地甩砸在负责运输的两栖攻击舰上。平整的两栖攻击舰甲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停放在甲板上补给的固定翼飞机和直升机爆成一团团火球。
伴随着索科罗将鼓胀的腹部气体吹出，一道细长却将水天连接的水龙卷出现在海面上，攀附在长条嘴部的海量傀儡海星们混合在龙卷中如雨点般漫天洒下。
“开炮，开炮。这可捞到大家伙了。”战列舰舰长艾蕾紧盯着几千米外的深海巨兽眼神炽热，语气里甚至有几分兴高采烈，“我要给老同学伊尔萨梅送上条大鱼，她一定喜欢。”
“呃，伊尔萨梅长官只是用了猫型机体，但她不是猫啊，就算是猫面对这玩意也……”一边的大副小声提醒说。
但他的话音很快就被隆隆的炮声所遮盖了。
霜降号1270毫米电磁炮快速充能发出嗡嗡声，3吨重的炮弹如流星追月般射向目标。其余的406毫米，127毫米副炮，包括37毫米、20毫米的高炮也纷纷开火。
战列舰距离目标不过5、6公里如此近的距离已经称得上是肉搏战，而由于目标体型巨大，目测身高超过60米，高炮几乎不用刻意调整角度也可以发射命中。
抱着“干掉这个大家伙”想法的明显不止艾蕾一个。索科罗冒头还没超过30秒，就挨了至少12枚机载反舰导弹，数以百计的大口径炮弹和几十条鱼雷。
要不是怀了“两栖攻击舰可能还能再抢救一下”的心思，迎接巨兽的就不是常规弹头而是核弹头了。饶是索科罗皮糙肉厚，被专门用来打万吨舰只的反舰导弹命中，也只能是皮开肉绽，侧鱼鳍都断了3根，墨绿色的血水染绿了大半身子。
在新一轮集火打击来临前，它放弃了继续攻击另外一艘两栖攻击舰的念头，扭身潜入水中。水面上的水龙卷还在继续，在索科罗灵能的催动下，水龙卷的数量由一条增加到三条，而当三条细长的水龙卷凝聚在一起时，水龙卷的半径直接超过了一百米。
原本行进在舟桥上的超重型坦克群如同顽童的积木在空中打着转扶摇直上。炮艇、巡逻艇、导弹舰的情况要稍好一些，仗着吨位尚不至于飞上天，但也基本丧失了行动力。只有万吨以上的舰船并不受风暴的影响，但舰船们也都在撤出风眼。
傀儡海星背着相对于自身体型来说巨大的独眼噼里啪啦地砸在船体甲板和弦窗上，它们张大了嘴分泌出腐蚀性液体。不过艾蕾此时已经顾不得它们了，她下令舰船转向撤离，以避免海浪的冲击。
“都看到那只斯莱普尼斯了吧。手里没有紧急事务的人乘上机甲，随我一起去片了它。”白景隆怒气勃发地发讯息道，然后抛下一众参谋们直奔机库而去。
“居然敢来搅局，今个我要不把它做成鱼脍，明天我就改姓黑。”白景隆钻进天葬机体驾驶舱时还在骂骂咧咧，“重型旅还没全部上岸呢，这就2个坦克连沉海里了。”
“好啊，好啊，我这就来，再弄几只虐焰，做成份鱼烩蟹柳。”伊尔萨梅的欢快心情从字里行间蹦出来。
“你们的行动，我就不参与了。空中也来了个大家伙，我先去会会它。”发信息的是龙璃月，“你们解决了海里的战斗，记得去一趟西尔沃娜镇。战机报告说，山区那里也观测到了巨兽。这是一次敌方多军种的联合反扑。”
滩涂附近的海面上，腐毒鱼人、灾厄之源、骨鲲、污染者、泽巫等源源不断地从海里冒出来。取代索科罗带队进攻的是两头绿渊，也就是外观为3头的类黄金龙生物。
刚面对联军舰队时，索科罗的濒海战斗群就损失了三成。他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毕竟事后，冰蓝女王斯卡迪带了一整支40万人的集团军在海战里都没占到便宜。更别提他这个被打残的总团了。
但不管怎么说，眼瞅着联军都开辟登陆场了，索科罗这支3万多人的濒海战斗群再不发挥下余热和投降也没啥区别了。他也只能在梅托斯的命令下硬着头皮率领残部来拖慢联军登陆速度。当然也仅仅是袭扰。
第193章 灯塔（132）
天空中，难以计数的赤翼翼龙、风魔龙、龙鳗躲藏在云层之中，一批接一批地对地面的第九军的各处炮兵阵地发起冲击。
救场的空军很快抵达，战斗机编队在穆宁预警机的指引下，将挂载的导弹发射出去，间隔几十公里的距离对目标进行清除。
导弹群奔向目标，随即在预设时间走完后爆炸。爆炸的碎片波及到躲藏在云层里试图守株待兔的敌军。大片翼赤被点燃、撕裂的翼龙悲鸣着坠落。
然而即便是平均每架战机挂载12枚导弹都用于空战，而一枚导弹可以干掉10只翼龙。以一整个航空师组大编队，也就能干掉1万多头翼龙而已。但对于坐拥20多万兵力的第22飞行集团来说，这点损失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且当导弹射空后，空战形式便完全逆转。战斗一旦进行到空战格斗模式，无论是陆基的雪鹰还是舰载的贝努鸟、啸鹰都会被击落。超音速飞行的情况下，就算是翼龙撞坏台发动机，折断部分机翼对于固定翼飞机的伤害也都是致命的。何况，假如遇到的是更高阶的龙鳗或者是17米的风魔龙，想要用500多发机炮把对方打死，难度实在是有点高。
“里奥顿，你那里还可以抽调出多少空天机甲和无人机？”龙璃月询问道。
“怎么，你那里没办法利用超视距优势在远程把敌人解决掉么？”里奥顿问，“我这里的防御任务并不轻松。”
里奥顿进一步解释：“我这边需要应对风魔龙和零星到来的翼龙。虽然就数量上，4艘轻型航母的加入，让舰载机数量反而是增加了近100架。但啸鹰作为垂直起降飞机是轻型战机，和中型战机的贝努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无论是作战半径，飞行速度和载弹量都有所下降。目前6艘重型航母的舰载机数量从80架下降到了63架。啸鹰搭载12枚导弹已经是极限，但对于20枚导弹上限的贝努鸟而言却是战时常态。综合作战力是下降的。”
龙璃月当然知道对方嘴里的风魔龙是什么样子。它们是宛如毒蛇般的巨大生物，有怪异而扭曲的头颅，以及长有巨大钩爪的附肢。其攻击方式有噬咬、爪击和幽嘶。风魔龙多条聚集在一起时，可以制造出龙卷。
“好吧。但我这里已经快顶不住了。之前损失的雪鹰都是重型战斗机。虽然后来调来了百灵和伽楼罗，但它们的体型显然并不适合突防。仅仅是保持均势，而无法威胁到敌方后勤供给，打成消耗战的话……”龙璃月顿了下，“我无法保证在20分钟后还能拦下所有敌方飞行单位。”
里奥顿沉默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全面的溃败。只是你也知道，陆基飞机挂弹加油需要时间。同一时间用于作战的飞机也就1个航空师。”龙璃月继续道，“兵力不足在轮换时，难免会有空隙。”
“你这属于讹诈。”里奥顿不带情感地回复说。
“我陈述的是事实。”龙璃月说，“你要理解到我部是你的屏障。当然了，事后我会把圣灵黑沙岛上的机场和一个大队的伽楼罗用于协助反潜。”
“成交。”里奥顿果断道，“我把40架巴巴托斯空地机甲借你。但说好了只做为预备队。”
“谢了。”龙璃月又接通了和赛丽的通讯，“喂，陆航那边可以借点……”
“理论上一架星空堡垒可以解决掉一两百头的翼龙。见鬼，上级分配兵力时，就是按这个配比给的。但事实上，有浮屠的护盾保护的情况下，机炮压根不起作用。别说机炮了，就算是把40枚防空导弹都给发射出去也不见得可以突破护盾屏障。”负责指导米拉尔人飞行员的代行者教官金特里喋喋不休道，“另外以四涡轮旋翼的防御力，无论是雷球还是激光光束都扛不住。数据上它的装甲倒是可以扛住翼龙的生物炸弹和风魔龙的音波攻击。不过真到了被近身的那一步，对面随便把机身零件拆点啥下来，飞机距离坠毁也就不远了。”
“教官，有个脑袋从边上飞过去了。”辛瑞提醒说。
“你认真听课。周边有敌人掠过是很正常的。”金特里说，“雪鹰机体是可以用于突防的，贝努鸟性能也不错，啸鹰的载弹量就要差一些。至于说百灵，那属于歼击轰炸机，并不具备突防能力。你驾驶飞机的时候要有自己的判断，自主意识还是比大数据算法的AI要靠谱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飞头蛮’啊。教官。”辛瑞再度说道。
“慌什么，我啥情况没见识过。”金特里觉得可能是系统翻译问题，但是当他看可以透视装甲连接外部传感器的屏幕时他也惊了，“握草，这我真没见过。”
屏幕上，一个如同冷兵器时代流星锤样式的生物头颅飞行着，额头竖了根独角，一只硕大的眼睛呈晶体形态，琥珀色的多边形内有一点黑色的瞳孔。一道光束从怪物巩膜射出，令机体绿色的涂装焦黑了一大块。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金特里嘀咕着，确信自己的系统并没受到入侵，看到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他一边操纵机炮将怪物击落，一边把信息共享给其他机体。
很快越来越多的独角魔眼出现在视野里，它们并不是完全脱离躯体而存在，而是有一道细长的肉膜管子拖在后面，就类似线导导弹或者浮游炮。
“准备好降落伞。我要带队去它们主体那看看。”金特里吩咐说。
很快，四架雪鹰重型战斗机和迦楼罗组成编队一路披荆斩棘向着独角魔眼们的来源地飞去，一分钟后，金特里看到了第22飞行集团司令阿尔杰农。
那是一头奇特而臃肿的巨兽，体长超过90米，主体像是一头被放大数倍的座头鲸，六只眼睛一样的器官由小到大列在身体一侧散发出金色的光。他有着类似暴龙的粗短后腿，前肢却有五指可以抓握，嶙峋的尖刺骨板从后颈一直延伸到尾巴尖，无数独角魔眼从它的背部延伸出来，漂浮在空中，密密麻麻的管线如同发丝。
“花兽？”金特里一惊，他丝毫没有要迎战的意思，调转机头就要离开。
一只巨大的爪子挥舞在机翼上。好在拥有“星空堡垒”之名的迦楼罗有体型上的优势，120米长的巨大机身比起花兽来还要长上几分。单个旋翼被摧毁后，机体只是冒起黑烟，向下坠落了几百米，但很快稳定住了身形脱离战斗。
而随行的雪鹰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阿尔杰农咧开嘴，巨大的口器分成三瓣从胸颈部分开，一道“炼狱光波炮”射出，直径超过二十米的磅礴粒子流冲刷过上万米的距离将一架射击完毕逃逸中的雪鹰彻底汽化。
地面上的战斗还在持续。索科罗所部引发的骚乱仅持续了不过半个小时。但它们也确实迟滞了运输速度以及码头的搭建工作。
蓝垒夏此时正关注着各部队的战损情况并且和妮娅讨论如何分配产能。
“有12辆自动舟桥车沉没，另外有70多个部件受损，工程机器人损毁超过1.2万台。”妮娅汇报说。
“至于产能，以目前手头投入的60多万台各类工程机器人和厂房设备，24小时里可以量产百将Ⅱ型坦克72辆或者IR85星芒3万台或者雪鹰战机144架。”妮娅顿了下，“中型无人机的话，大概能有2-3千的产量。”
“如果是普通坦克呢？”蓝垒夏问。
“吨位最小的远征坦克可以产出288辆。”妮娅回复。
一天近300辆坦克的输入看起来不错。但蓝垒夏从前方的战报得知，360辆远征坦克支撑到现在已经只剩二位数了。眼下的战况下，指望20多吨的轻型坦克扛线，还不如把炮塔留下做成地堡来的有用。
但生产大量最廉价的步兵机体去和对面拼爆兵速度，显然也是不明智的。且不说海普泰兰堡可能获得的支援，单就城市本身一天可以生产和修复的作战单元数量，就要达到10万了。
“海军的舰船方面呢？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来吗？”蓝垒夏换了个方向。
“炮艇和巡逻艇大概一天能制造30艘左右，至于说导弹舰至少3天，驱逐舰则需要一周。”妮娅计算下回复道。
“那对于战况就没什么帮助了。优先补充工程机器人吧，努力把码头搭建起来。”蓝垒夏衡量后说。
趁着击溃冰蓝女王斯卡迪集团军的间隙，集团军群指挥部将所有拥有100毫米舰炮及以上的水面舰艇集中起来对地面部队进行火力支援。按照测算，阿斯洛林族海军短期内返回的可能性并不高，调集几十万海底生物并整编投入战斗游到作战海域起码花费2-3小时，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后续登陆部队上岸展开了。
相比于地面的榴弹炮，舰炮的机械结构更加复杂，性能更加优越，尤其是在射速方面。以联军目前掌握的技术改良后制作出的舰炮为例，406毫米舰炮射速达到12发/分钟，203毫米舰炮射速达到30发/分钟，127毫米舰炮射速达到90发/分钟，105和100毫米舰炮射速达到180发/分钟。
当然，以上仅仅是最快射速，持续射速会慢一些，但也比陆地榴弹炮8发/分钟快太多了。
第194章 灯塔（133）
为了支援地面的防御，蓝垒夏将1千多门舰炮都集中了起来。在空中和地面部队的引导下，各舰负责一片区域。
这份舰炮火力换算成地面炮兵火力大致相当于166个榴弹炮营。准备就绪后，战场上每分钟的炮弹投送量达到了2.4——4万枚，大致为1200吨。而接下来的1小时里，这些舰船累计向地面倾泻了7.2万吨的炮弹。
它们的目标对象是从堡尔弗尔镇为集结出发点之一涌来的10个巢团以及第15集团军下属的20个旅，这其中包括了残存的总备弹量在500发左右的3个近程导弹旅、4个炮兵旅、9个步兵旅以及1个空突旅。两支地面部队的数量超过了42万人。
尽管空中打击、空降部队突击和海滩登陆令第15集团军丧失了全部的8个机场，90％的无人机，所有的雷达站点，40％的导弹部队以及一半的陆航。但它依旧保有1千门以上的100毫米口径及以上的火炮，1500辆左右的坦克和2500辆左右的装甲作战车辆。在重型车辆的数量上，第15集团军依旧具备碾压性的优势，这也正是梅托斯主动发起进攻的信心所在。
海底之下，通过多艘潜艇的传讯，灰绿色的暗影猫经过多次瞬移跳到了索科罗面前。
看着眼前仅自己躯体三分之一大的小不点，索科罗喷吐出一轮水压炮后，便要上前伸出爪子就要把它摁扁。随即它感受到了一股心悸感，明明眼前的机甲手握的短剑对它而言，并不比一把餐刀更有威胁，可是它的躯体中的每根血管都被恐惧所侵袭，导致它无法动弹。
数秒后，天葬机体从后赶到。
索科罗制作出洋流漩涡，白景隆出剑，6柄剑合为一体，剑气破开漩涡在索科罗躯体上切出巨大的伤口，继而将它分割成千百份断面整齐的肉块。
白景隆的能力是“切割”，简洁而霸道，无视任何物理防御的切割。
“你的‘恐怖印记’还需要练练。猎物没有丝毫要逃走的迹象。”白景隆说。
“行啊。等我转去战斗岗就找你学习。”伊尔萨梅无所谓道，“帮忙取份样品。”
天葬机体抓取了小半截海兽的头颅部分浮上了水面。
阵地上，卡蒂蹲在半人高的掩体防炮洞里感受着大地的震颤。炮战在一开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当她视察完一线阵地打算回地下营部时，就看到一道白光在眼前闪现，巨大的冲击波将她吹飞，而全覆式外骨骼和护盾系统救了她一命。
那是一枚重量超过1.6吨的战术导弹，径直贯穿了合成营9米深的地下指挥部。爆炸的余温尚未散尽，阿斯洛林族的炮击便抵达了。一名光天使机械士兵将她拖进防炮洞，出洞口的瞬间机体便在升腾的大团火焰中被撕扯成了零件。
炮击如同鼓槌敲打着大地，2米深的猫耳状防炮洞里混凝土碎屑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落。看着外界仿佛炼狱一样燃烧的火海，卡蒂蜷缩起身子，下意识地抱紧了头。
“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灾变爆发的那个夜晚。我彷徨而无助，看着外面街道里的混乱，只是缩在墙脚瑟瑟发抖。”幸免于难的合成营见习军官卡蒂事后在日记里写道，“很多人认为阿斯洛林族仅仅是嗜血的野兽。但事实证明，它们有非常强的学习能力。”
炮击持续了有1个小时，之后阿斯洛林族的作战单元发动了连绵不断的冲击。卡蒂在几乎被夷平的工事废墟内指挥战斗，生化合成兽与机械士兵之间的搏杀令她感到震惊。
“没有参与过那场战役的人将难以想象双方厮杀的场景。我们常说拼尽最后一滴血和阵地共存亡。但当它显示在你眼前时，那绝不是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象。残破躯体的生化兽还在冲锋，而哪怕破碎到只剩下一个头颅和一只完整手臂的机械士兵也在攻击一切它能够得到的敌人。它们不惧生死，也没有痛觉。它们将忠实得执行指令厮杀到彻底报废和大地融为一体的那一刻，因为设计的程序就是如此。到了最后，血肉和机械零件混合着泥土融在一起，再分不清彼此了。”
“因为缺乏机场和舟桥，所以重型装备没法同时运抵。支援部队是搭乘陆航的直升机来的。当然，陆航旅本身就是支援的一部分。援军通常是12架运输机和5架武装直升机，这样一次运抵的部队是131人，也就是一个连的步兵。这样的轻步兵连队在没有完备工事可以依托的情况下，存活时间很难超过半个小时。上面也知道这样的添油战术不可取。但没有步兵的支撑，防线会崩溃得更快。”
“灾变后，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和朋友。我曾发誓要杀死一切可以活动的灾变体和阿斯洛林族作战单元来为他们复仇。获救后，我也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去参军，并在军官学院受训后请求调往一线。但在经历了半年的战争洗礼后，我改变了这一想法，申请去了后勤岗位。战场之上，生命如草芥。比起纯粹的杀戮，繁衍后代延续文明的传承对我来说才是更有意义的事。”
多年后，已经组建家庭，成为3个孩子的母亲的卡蒂面对记者回忆起那场战役时，如此说。
盖尔蒙团长并没能等到他期待的合成旅增援部队。情况正如卡蒂见习营长所言，部队还没完全展开就遭到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第九军的37中型合成旅在抵达城镇没多久，就有3个合成营的营级指挥部被导弹摧毁，下辖的各连也在炮击中损失惨重，甚至于旅部也遭受到了导弹袭击。只不过由于收到了前方合成营的报告，旅部进行了及时的机动转移，仅是部分电子装备和车辆被损毁，人员并未有大的损失。
为了能够堵住缺口，集团军群方面抽调了大批星鸦四倾转旋翼机和陆航直升运送人员和装备，前后调集了32个连，才勉强稳定住战线。
发觉无法大规模击沉战舰后，梅托斯把导弹部队用于了一线。而旅级单位在仅凭一个防空营的情况下显然并没有能力防御这个层面的打击。这一出人意料的做法令作为对手的第一装甲集团军司令白景隆措手不及。
梅托斯深谙超视距打击的优势，他集中活骸部队使用米拉尔人的装备，尤其是远程打击武器。他将炮兵的阵地分散并让它们机动起来，在需要时集中攻击同一目标。
尽管第15集团军麾下的雷达站点被尽数摧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无法通过本族的手段，也就是灵能领域来沟通定位目标。事实上大群的空中作战单元在高空俯瞰对于处于交火状态的联军一线部队动态和布防了解得一清二楚。通过生物技术手段去锁定电磁波通讯的收发点也并不困难。
15集团军的存在给“火蓝刀锋”计划的执行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它的一系列行动使得登陆行动至少被拖延了一天。而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迫使联军动用了大量的导弹储备，并提前预支了核弹头。这又导致了联军在战役后期面对海兽时打击手段匮乏。
“我部损失了50％的坦克，32％的装甲车辆，80％的步兵。敌军的反扑始终没有停止，正面又有一支二到三个合成营组成的战斗群的敌方援军加入，而敌人的一支空突旅正在试图截断西尔沃娜镇到西洛娜镇的联系。经过团内决议，我部实行撤退，现告知你方。”重型装甲团发来的电报如此陈述道。
白景隆在收到后将纸张揉成团掷在地上。他一脸阴沉地对通讯员道：“以集团军司令部的名义发报，电令第九军独立重型装甲团就地组织防御，无论如何都要在西尔沃娜镇留下个据点，以策应第12师的突围。”
他顿了下继续道：“另外将第十军下辖的第四十、四十一重型合成旅里合成营步兵各抽调一半出来，用直升机投送去前线支援装甲团。”
调用合成营里的步兵会严重影响车辆和步兵比例，从而使步坦协同无法进行，对于超重型坦克的百将尤为如此，众多的射击位需要步兵去填补才能完整发挥这些钢铁巨兽的威力。但此时白景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在他的任职期间出现了一整个空降师近万人，被成建制地消灭，那将是他军旅生涯的污点。
看客们是不会管之前下达空降命令的是妮娅还是他的。而且大概率，看客们还会给他扣上“好大喜功，分兵冒进”导致前线部队被分割包围的帽子。假如局势真的演变到那一步，那他距离被解职也就不远了。
西尔沃娜镇，盖尔蒙越发怀念他的合成旅，由于缺乏足够的防空火力，他的撤退之路也并不顺畅。
虽然对方运用空中突击的手段还显得稚嫩、刻板，但想要凭借十几具单兵防空导弹以及几十挺高射机枪就想和武装直升机掰腕子难免有点异想天开。理论上，夜刃坦克的激光炮是可以用于防空的，但实际受限于射程，并无法做到如同防空导弹那样在十几公里外就把几千米高度的直升机击毁。
这导致盖尔蒙眼睁睁看着对面布置兵力在自己眼皮下飞来飞去，却拿武装直升机群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