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荣归故里
翌日清晨,青岛码头上还被薄雾笼罩,千余士兵却是早早站在码头上,等候张云发号施令开始登船。
张云与韩成姗姗来迟,扫视一番士兵后,又看了看海上的雾气。
“等等吧,等雾小些再出海。”
说罢,张云又吩咐士兵们坐下休息。
“哗啦!”
听到张云的指令,士兵们将武器拿好随后整齐划原地坐下。
虽是清晨,不过已经有不少商船以及渔民出海,渔民们必须早些出海,这样才能赶在天黑前回来,只有这样鱼才会活着,能够卖个好价钱。
更有甚者,半夜就偷摸出海,还好现在海盗基本上都被张云剿了一遍,张龙又是他的黑手套,不会掠夺这些苦哈哈。
放在往日,连人带船都给了端喽。
不少渔民出海前,还对着张云等人窃窃私语,不过长宁军士兵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逐渐升起,刺眼的阳光将薄雾驱散,张云看了看,缓缓起身。
“开始登船!”
说罢,士兵们齐刷刷的站起,开始缓缓朝着船上登去,一共10艘船,5艘战船5艘商船。
去江南一趟,趁机带些货过去赚笔外快也是好的。
15分钟后,士兵们登船完毕,张云吩咐开始扬帆起航。
霎时间,庞大的船队开始向着松江府驶去。
两日后。
张云的船队抵达了松江府,张云吩咐在此停留两天。
士兵们听得此消息,喜笑颜开,他们早就听说这江南好,但是他们生长在北方,因此不曾到过这江南。
张云对着他们提出几点要求,便放了他们一天假,让他们能够好好见识一番江南的风情,以及江南的女子......
原本拥挤的码头,便瞬间少了许多人。
张云冲着杜陵微微一笑,“走吧,杜公子,到了你家不请兄弟们进去喝杯茶?”
“啊,是是是。”听得张云的话,杜陵这才从失神中回来。
这好像就是一场梦一般,两月之前他就是从这个位置,与徐光启一同前往京城应考,如今返回家乡,虽然家乡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如今的心境却是大不一样。
颇有一丝衣锦还乡的感觉。
不过,现在他现在想的是要不要和父母解释,自己打算去经商赚钱的事情。
张云看出他的窘迫,轻笑一声,“放心吧,我在礼部给你找了个闲职。”
“那在下就多谢大人了。”
听得张云早有安排,杜陵自然收起了原本担心的心。
随后,不再迟疑带着张云一行十余人就朝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韩成身上锦衣卫的衣服格外显眼,惹得行人纷纷退让。
张云忙让韩成去裁缝店换上衣服,一行人这才继续朝着杜陵家中而去。
10分钟后,一行人走到华亭县城南一处华丽的大宅前。
大宅门前摆着两个大石狮子,高大的门房以及大门口的牌匾,无一不诉说着这家人的身份不凡。
不过,此时却是大门紧闭。
“咚咚咚......”杜陵直接一步向前,上前去敲门。
少时,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口中还喊着。
“来了,来了。”
“枝呀!”大门缓缓打开,随后从里面探出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年轻丫鬟。
“少爷,你回来啦!”少女见来人是杜陵惊喜地喊道。
“嗯。”
“对了小翠,我爹娘呢?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那被唤做小翠的少女,听得杜陵问起杜文,突然脸色一变,“少爷,你快去看看老爷吧。”
杜陵见少女这副模样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快说,我爹他怎么了?”
“老爷他得知了你中了进士后,一高兴多喝了几杯,竟然病倒在了床上。”
少女说到最后,话语中带着几分哭腔,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疼。
杜陵身后的张云等人听到这个结果,不由得脸色一黑,面面相觑。
这可真是乐极生悲啊。
杜陵听得父亲病了,快步朝着屋内走去。
小翠对着张云等人礼貌性一笑,随后将他们迎了进去。
“爹,爹。”刚踏入内屋,杜陵就开始叫了起来。
杜母见儿子回来,先是检查了他全身,发现没有损伤后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母子重逢,自然少不了一番心里话。
“对了,陵儿,你怎么回来?”杜母经过欣喜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按道理说,杜陵这个时候应该在京城才对啊。
杜陵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随后抓住母亲的手,满脸的急切。
“娘,我爹他怎么了?”
杜母听得此话,噗嗤一笑,“他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装病不想去参加宴席呗。”
“那小翠说他喝酒病倒了?”
“早好了,小翠没说错,你爹现在不能过多饮酒。”
“如今也正好,不用出去应酬了。”
杜陵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还以为爹他真病倒了呢。”
杜母又拉着杜陵问了一些在京城的见闻,张云便与韩成等人走了进来。
“张云见过老夫人。”
杜母不认识张云,忙向杜陵投去询问的目光。
杜陵正欲开口解释,张云挥手打断。“我是徐光启公子的朋友,您叫我名字就行。”
“哦哦,是徐公子的朋友啊。”杜母恍然大悟,那快请坐。
杜陵虽然不知道张云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不过张云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他也没有拆穿。
“张公子,你们先在这坐一会,我带着陵儿先去看看他爹。”
“小翠,还不给客人看茶。”
说罢,杜母带着杜陵朝着杜文的卧室而去。
卧室内,杜文穿着褂子坐在床头拿着杜陵的喜报,看来看去,还不时发出笑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踏踏踏.....”
突然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杜文赶忙将喜报藏于枕头下,随后躺在床上将被子拉过闭上双眼,嘴里还不时发出几声哀嚎。
“枝呀。”门突然被推开,一束光照了进来。
随后杜母与杜陵便走了进来。
“别装了,陵儿回来了。”
“咳咳......”
杜文咳嗽一声,随后睁开了双眼,明显被这个消息震惊到。
“爹。”杜陵开口叫了一声。
杜文先是经历欣喜,随后也对杜陵这个时间点回家很是不解。
“哎呀,你这老不死的,陵儿难得回一次家,还问东问西的。”
“以后你想见,还见不到了呢。”
杜陵正准备在忽悠一通,杜母却是率先开口。
杜父讪讪一笑,随后拍了拍杜陵肩膀。“不错,这下咱们家祖坟都要冒烟了。”
“看谁还敢说,咱们家就是个破落的商人。”
“父亲,商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杜陵有些不悦道。
杜文笑了笑了,缓缓开口:“好是好,不过却是没有你当官好。”
杜母接着开口道:“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和灵儿的婚事就尽快办了吧。”
“免得你到了京城,没个人在身边。”
“啊?!”杜陵明显有些吃惊。
她父母口中的灵儿,正是他的童养媳杜灵,如今才十六岁。
自幼收养在杜家,由于生得俊俏,深受府上的人喜欢。
不过,杜陵一直把她当妹妹,可没打算当妻子。
“爹,娘。”
“灵儿还太小了吧。”杜陵迟疑了一番,面带难色。
杜母笑着开口道:“不小了,不小了,都十六岁了,寻常人家姑娘这个年纪孩子都一岁了。”
“之前,我和你爹怕耽误你求学,没有与你提起,如今你金榜题名,正是要为杜家开枝散叶。”
说话间,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女走了进来。
那少女模样清秀,皮肤白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犹如精致的洋娃娃一般,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怜爱。
“陵哥哥,你回来。”一进门,便拉着杜陵的手不断摇晃。
“嗯。”杜陵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回道。
“灵儿,你陵哥哥要娶你做妻子,你愿不愿意?”
杜灵脸色一红,细若蚊声地回应道:“我愿意。”
“哈哈哈...那好,今天晚上你们就同房,改日就办婚礼。”杜母听得杜灵的回答,满脸笑意。
“母亲,这也太快了吧,而且我这次回家只能呆两日,我还得去南京一趟。”
杜母试探性地说道:“就不能跟上面说说,多放你几天假吗?”
“哎,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他现在虽然是中了进士,但是依旧是个新人,要是触怒了上官,有他好果子吃?”杜文主动为他解围。
杜陵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杜文接下的一番话,让杜陵差点没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婚礼可以先不办,你们先圆房吧,反正早办晚办都是办。”
杜陵还准备辩解,可是看到杜灵期盼的目光,又不好拒绝。
“爹,娘,我先下去了,我有个朋友还在外面,我得出去招呼一番。”
随后,杜陵对着父母一拱手便拉着杜灵走了出去。
杜母见二人走远后,满意地点点头。
杜文见状,缓缓开口道:“你觉得,灵儿给陵儿当妻子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必多说。”
杜文摇摇头,“好是好,不过还不够好,灵儿当妾甚至平妻都可以,要是当正妻就差了点。”
“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他们先不成亲的原因。”
杜母本想反驳,可是一想到自己儿子的前程,也勉强点点头。
自己儿子要是个普通秀才,那自然娶谁都无所谓,可如今中了进士,未来的妻子自然不能没有娘家人。
杜陵走出卧室后,发现张云已经离去。
“少爷,那几位客人说,少爷要找他们就去徐老爷家。”小翠看杜陵一脸急色,赶忙出言解释。
小翠口中的徐老爷,自然就是华亭县徐家。
杜陵点点头。
入夜后,杜陵躺在床上,杜灵抱着枕头摸入杜陵房内。
“你怎么来了?”杜陵见来人是杜灵,关切地问道。
杜灵瞪着大眼睛,一脸地天真。“娘让我来陪你睡觉。”
“那好,你睡在里面不许乱动。”
杜灵乖巧地点点头,随后躺在里边便香甜地睡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抵达南京
当天下午,张云离了杜府之后没有立马前往徐家,而是找了处客栈住下。
先派人送去拜帖,次日一早便带着韩成与赵虎二人,径直奔着徐府而去。
此时,街道上还飘着毛毛细雨升起阵阵雾气,街道上的游子打着油纸伞穿梭在大街小巷,张云一行三人踩着青石路面走了约莫10分钟,便到了徐府门前。
无论是门前的装饰还是守卫的服饰,无一诉说着这家人的身份不凡。
“几位,还请通报你们大公子一声,就说张云求见。”
守卫看张云几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自然不敢怠慢,冲着张云拱手一笑,便赶忙前去府内通报。
徐元春早早起床,与自己的妻子在长亭中开始欣赏起这场美景,雨水击打在池中掀起阵阵涟漪,池中鱼儿不断地浮出水面,徐元春的妻子在一旁为他泡好茶水,二人你侬我侬好不惬意。
“踏踏踏.....”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短暂的宁静美好。
徐元春见家仆一副匆忙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
“大公子,门外有有个叫张云的公子求见。”那家仆赶忙说明来意。
“快,快去把人给我迎进来。”徐元春听得张云已经到了,神色十分激动。
“哦,不,我亲自去迎接。”
说罢,对着朱玉一笑便快步朝着门口赶去。
“哈哈哈...我以为长宁伯是午时来呢,没想到这么早。”
“元春怠慢了,还望见谅。”
不多时,徐元春便出现在了门口。
张云笑着回道:“徐公子莫要客气,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叫我张云就行。”
“岂敢,岂敢。”徐元春听得张云的话,虽然嘴上说着不敢,不过笑意更甚。
“我长敬修两岁,也痴长你几岁,你要是不嫌弃,为兄就叫你声贤弟吧。”
张云笑着点点头。“张云见过兄长。”
“好好好,贤弟快请进。”
徐元春赶忙将张云迎了进去。
10分钟后。
一行人便来到长亭之中,朱玉在一旁为几人端来糕点。
“谢过嫂夫人。”张云接过糕点冲着朱玉一笑点头示意。
朱玉冲着张云嫣然一笑,随后坐到徐元春身旁。
“兄长,你对南京可曾熟悉?”张云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
徐元春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看了看朱玉。
张云摸不着头脑,满脸的疑惑。
“哈哈哈...你嫂子可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他父亲在南京的锦衣卫也是个千户,算得上老南京人了。”
见张云疑惑,徐元春这才开口道。
“那就麻烦嫂夫人了。”张云顿了蹲,接着补充:“我奉了皇上的命令督造舰队,听闻南京的造船技术一流,曾经跟随郑公公七下西洋。”
“只是不知道,现在可还有船工?”
听得张云的话,朱玉长叹一声,“自从郑公公第七次归来后,宝船厂的规模越来越小了。”
“怕是难以满足你的需求。”
“那大概一个月能出造出多少船呢?”
“七八艘吧。”
听得这个数字,张云心中有了盘算。
毕竟南京造的船主要是大,用来当做主船,战船的话还得是福船。
胡宗宪当东南总督时曾经这样描述福船:“高大如楼,其底尖,其上阔,其首昂而口。”
“矢石火炮皆俯瞰而发。”
“......”
一念到此,张云对着徐元春一拱手。
“兄长,那在下就先告辞了,等他日咱们在好好一聚。”
“哎,吃过午饭再走吧。”徐元春赶忙拉住张云的胳膊。
“等会我让你嫂子陪你一起去南京,她对那还算熟悉。”
“那就麻烦兄长与嫂子了。”
“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客套话。”
正午过后,张云在徐府匆匆吃过午饭。
徐元春还想继续拉着张云留下,二人在门前拉扯一番,张云无奈只得同意住在府上。
“嫂子,那我们明日就一起去码头。”
“嗯,我也好久没回过家了。”
张云与韩成赵虎三人被安排到客房住下,当天晚上,杜陵前来拜访,张云让他回家去准备,明日早晨便出发。
深夜,徐家一处卧室内。
从装饰来看,不难看出这是一处女子的闺房,紫色纱帐以及梳妆台证明了这一点。
两个貌美女子坐于床头。一人约莫十八九岁,一人约莫二十四五岁,年长女子正是张云今天白天所见的朱玉,至于紫衣女子则是她的妹妹,朱紫衣。
曾经与张云有过一面之缘。
“明天,你随我一起回南京去。”
“啊?为什么?”朱紫衣脸色一变。
“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偷跑出去玩了,我也不惹你生气了,我求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朱紫衣抓起朱玉的胳膊,疯狂地摇晃起来。
“不行!”朱玉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妙雪就快要嫁人了,怎么?”
“你还准备赖在这一辈子啊?”
听得朱玉的话,朱紫衣脸色一红。
前些天南京传来消息,她那糊涂老爹给她找了个未婚夫,她连面都没见过。
如今,朱玉如此催促她大概也是为了此事吧。
“姐姐,我求求你,帮帮我。”
朱紫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惜。
“唉,紫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又是何苦呢?”
朱玉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回道。
“我不嫁,我不嫁。”
“呜呜......”
朱紫衣将头埋在姐姐胸前,嚎啕大哭。
良久之后,朱紫衣才停住哭泣声,开始啜泣起来。
“唉,那你先随我回去,要是你真不喜欢,我让爹再给你换一个好吗?”
“真的?!”
朱紫衣抬起头眼角含泪的看着她。
“当然了傻丫头,我可是你姐姐。”
“我就知道,大姐最好了。”朱紫衣抱住朱玉亲了一口,随后打开被子就缩入床中,只漏出半个脑袋。
朱玉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吹灭油灯推门而出。
翌日清晨,华亭县码头。
长宁军士卒早就在此等候,只得张云到来便准备开船前往南京。
破晓时分,张云总算是带着朱玉赶到码头,不过朱紫衣这个小辣椒也在,倒是让他感到意外。
她和这小辣椒也算是有些过节,因此一路上她也没给自己好脸色看。
张云自然是不会和这种小姑娘一般计较,也不会无趣地去找他搭话。
朱玉见二人气氛不对,赶忙提议道:“咱们走吧,张公子。”
“嗯,嫂夫人先请。”
张云对着朱玉做了个请的姿势,朱玉冲着张云一笑回礼,随后朝着战船走去。
见登船完毕后,张云朝着赵虎使了个眼色,赵虎会意。
“开船!”
伴随着赵虎的吼声,船队缓缓离开码头朝着南京驶去。
华亭距离南京也不算远,估计当天下午就能到达。
张云开始与朱玉问起了南京的情况,朱玉凭借着记忆,开始一一描述起来。
听后,张云不由得暗自点头。
“嫂夫人,这南京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朱玉正欲说话,赵虎抢先一步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我听兄弟们说秦淮河可好玩了。”
朱紫衣听后鄙夷地看了张云等人一眼,心中暗骂道:“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张云无辜躺枪,瞪了赵虎一眼,赵虎缩着脑袋看向别处。
朱玉笑了笑,算是缓解尴尬。
当天傍晚时分,船队总算是到了南京城码头。
一行千余人引起不小的骚动,还好张云向万历请过旨意,地方的官员也已经收到,不然非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不可。
望着近在咫尺的南京城,朱玉不由得感叹道:“好久没回家了,倒是一点没变。”
随后,张云将军队交付给当地负责的官员,带着自己的亲兵还有韩成的锦衣卫,朝着城内而去。
此时,南京城华灯初上,这座古城才缓缓苏醒,街道上各种吃食让人流连忘返,楼边青楼的姑娘立于窗边,露出大块雪白的肌肤......
还好张云道心坚定,不然非乱了道心不可。
见天色已晚,朱玉热情的邀请张云去家中做客。
“那就麻烦嫂夫人了。”
随后,张云带着人一起前往朱家。
穿过两条小巷之后,便来到了朱家。
朱玉祖上本是皇亲国戚,不过传到他父亲这一辈的时候已经没落了,只留混了个锦衣卫千户,还有最值钱的就是这老宅子了。
此时府前大门紧闭,朱玉暗自皱眉,随后向前一步敲起大门。
“咚咚咚......”
“来了,来了。”里面传来声响。
少时,大门缓缓打开,府中仆人探出脑袋。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回来了。”
朱玉笑着回应:“嗯,我爹呢?”
“老爷在里屋呢。”
“这些人是?”那仆人将目光移向朱玉身后的人,满脸地疑惑。
朱玉笑了笑,随即回道:“哦,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带他们去客房住下。”
仆人听后,笑着将张云等人带回偏房住下,自己则是拉着朱紫衣往屋内走去。
走入屋内后,便见一个约莫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嘴中叼着个烟袋,在那吞云吐雾,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美妇在一旁侍候。
中年男子正是朱玉的父亲,朱权。
“回来了?”看见朱玉带着朱紫衣回来,朱权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回道。
“爹,姨娘。”朱玉笑着点点头,随后叫了起来。
那种年妇人冲着她微微一笑回应。
朱紫衣则是双手交叉环抱胸前,别过脸去,没有看朱权一眼。
朱权对此倒是见怪不怪,长吸一口烟枪吐出一大口白雾后,缓缓开口。
“你这次回来,和王公子的婚礼就抓紧办了吧。”
“我不嫁,要嫁你自己嫁给那个纨绔子弟。”朱紫衣立马暴怒。
朱权嗤笑一声,没有理会朱紫衣自顾自地说道:“哼,这可由不得你。”
“王公子的父亲,可是张诚公公的干儿子,你能嫁给他那是你烧了高香。”
朱权口中的张诚,正是南京的镇守太监,那可是南京城的土皇帝,要是搭上了他,说不定自己也能往前走一走。
朱紫衣还欲反驳,被朱玉给拉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张诚
翌日清晨,张云早早醒来,简单洗漱一番便来到院中晨练。
“还是这江南的空气好啊,不像北方太过干燥,不过在这久居也不太行。”
感受到湿润的空气,张云不由得暗自比较起来。
“呼!呼!”一套拳打完之后额头上冒出滴滴汗水,张云长呼了两口气,脱下自己被打湿的衬衣。
做完一切后换上干净的衣服,便来到朱家的客厅用餐。
朱玉早早就在那等候,张云冲着他微微一笑,便开始入席。
朱紫衣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紫衣姑娘早。”
“早。”
朱紫衣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声。
“我这妹妹从小被我宠坏了,张公子不要见怪。”
张云笑笑没有说话。
“踏踏踏......”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便见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走了进来。
“饿死我了,饿死我了。”刚一坐下,就拿起馒头夹着菜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全然没有顾忌他人的感受。
朱紫衣见状眉头一皱,面色冰冷地说道:“朱盛,你是不是又出去和你的猪朋狗友鬼混去了?”
那被称作朱盛的男子,没有回话继续吃着饭。
饭饱之后,这才擦擦嘴冲着朱紫衣笑道:“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哥哥,你就这么叫我的?”
“你也配?”
“朱盛,你别太过分了,这还有客人呢。”朱玉提醒道。
“哎呦,还有客人,失敬,失敬。”
朱盛冲着张云拱手一笑,张云无奈笑着回应。
“大姐,再给我点钱吧,我保证不再来烦你。”
“况且,我姐夫家这么有钱,又不差这一点。”
随后他将目光打到了朱玉身上。
“多少两,说吧。”
朱盛脸上笑容灿烂,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多,不多,也就1000两。”
“什么?!”
“没有,你给我滚。”
朱玉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要是几十两他说不定就给了,一千两她都得肉疼。
“怎么?堂堂松江府徐家的大少奶奶,拿不出1000两银子?”
“这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您可是徐家的长媳,我姐夫是长孙,以后可要继承徐家的家业的。”
朱盛嗤笑一声,玩味地看着朱玉。
从他们的对话中,张云已经猜测出这人的身份,败家子一个,张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纨绔子弟。
“嫂夫人,我看你这弟弟可能是喝醉了,要不要我带他去醒醒酒?”
张云向朱玉投去询问地目光。
“我劝你少管闲事,这是我们自家事情,用不着你管。”朱盛满脸桀骜不驯。
朱玉见朱盛敢这么和张云说话,赶忙与他翻,“你给我滚,滚出去。”
“好好好,好得很,你们帮着外人欺负我。”
“你们给我等着。”
朱盛放下狠话后,便气愤的朝着府外走去。
见朱盛走远后,朱玉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不成器的弟弟,让张公子见笑了。”
“没事,没事,我看他就是少了几顿毒打。”
“您刚才就该把他教给我,我手底下的兄弟都擅长这种活。”
张云吹了吹面前的粥,面色平淡地说起。
“噗嗤。”
原本高冷的朱紫衣也被张云给逗笑。
吃过早饭后,张云在与韩成等人坐在堂上休息,正准备出门而去。
突然,外面传来喧闹声。
随后便见朱盛带着十多个青年走了进来,大多身穿华袍,为首一人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长得奇丑无比。
“王兄,就是这个小子,说不定就是我妹妹带回来的野汉子。”
朱盛一进门,就指着张云恶狠狠地说道。
“我最恨被人用手指着,你现在放下还能保住你的手。”
张云缓缓开口,不带一丝感情。
朱盛迎着张云的目光,如坠冰窟,哆哆嗦嗦地收回手指,随后躲到那被称作王公子的人身后。
那名王姓公子看着张云的模样,比他帅气不少,顿时升了嫉妒之情。
“小子,我叫王永,我爹叫王海,我干爷爷叫张诚,我劝你趁早离开紫衣妹妹。”
“我不管你在别处有多厉害,在南京,我的拳头比你大。”
朱紫衣刚从屋内走出,听得这话不由得羞红了脸。
“你胡说什么呢?本小姐怎么会看上他这种登徒子。”
王永见朱紫衣娇羞的模样,不由得直流口水。
“嘿嘿...我就知道,紫衣妹妹还是喜欢我的。”
说罢,就满脸淫笑朝着朱紫衣扑去。
“啊!”
张云直接站起给了他一脚,那胖子如遭重击发出痛快的嚎叫,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很明显,他被张云这一脚给踹懵了。
还不待他思考,张云快步上前,一脚将他踩在地上,看着那胖子不服气的眼神,张云戏谑地回道:“怎么?你不服气?”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的小弟都没有反应过来。
朱盛开着王永的惨样,指着张云哆哆嗦嗦地说道:“你完了,张公公不会放过你的。”
“嗯?”
朱盛被张云一吓,赶忙收回自己的手指。
“你现在放开我,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否则.....\"
“啊,啊!”
还不待他说完张云发力将他的脸往下按,王永发出杀猪般地嚎叫。
“否则什么啊?我听不见。”
“哈哈哈......”
赵虎等人放声大笑。
“大爷,大爷,我错了,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来朱家了,我错了。”
王永见张云是个狠角色,此时也不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况且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了脸面。
“我猜你现在肯定想的是,等你出去后,一定找人来弄死我吧。”
“不敢,不敢。”胖子连连摇头否认。
“没事,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让你的这些狗出去叫人,我倒要看看,王公子能叫来什么人?”
“真的?”王永试探性地问道。
“别让我反悔。”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去告诉我爹,告诉我干爷爷?”
王永的狗腿子这才如梦初醒,作鸟兽散。“哦,哦。”
见人群散去后,张云叫人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院子中央,韩成换出锦衣卫衣服与赵虎分立张云两旁。
屋内,朱权满脸急色,“你看看,你这带的是什么朋友?得罪了张公公,咱们家有的好?”
朱玉浑不在意,笑着开口:“爹,你就放心吧,张公公奈何不了他的。”
“你去华亭久了,你不知道张公公的厉害。”
“还有你,要是你早点嫁给王公子,会有这么多破事吗?”
朱权见张云不好惹将怒火撒在朱紫衣身上。
朱紫衣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目光移向院中的张云,他突然觉得这登徒子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恶。
“踏踏踏.....”
屋外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以及兵器碰撞的声音。
随后,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将军带着官兵涌了进来。
那中年将军看着王永的惨样,赶忙喊道:“还不快放了王公子?”
“陆将军,快快救我。”王永见靠山来了,立马兴奋了起来。
“啊!”
“我让你说话了吗?”张云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王永发出痛苦的嚎叫。
“贼子,你竟敢白日行凶。”那名被换做陆将军的男子见张云不给他面子,脸色难看。
“这些人突然冲进我朋友家中,还对着我朋友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我收点利息怎么了?”
中年将军大怒冲着外面一挥手,瞬间将院子围了起来,韩成赵虎十余人却是丝毫不惧,纷纷抽出腰刀与他们对峙起来。
“我劝你们锦衣卫莫要掺和这件事情,张公公你们得罪不起。”
中年将军以为韩成是南京的锦衣卫,出言劝解起来。
“难道冯公公,你们就得罪得起了?”
张云玩味地笑道,随后掏出冯保的腰牌。
“那个冯公公?还没听说这南京城有什么冯公公。”中年将军嗤笑一声。
张云心中暗骂道:“卧槽,这臭鱼烂虾,竟然连冯保的腰牌都不认识。”
“冯保冯公公,认识吗?”
“冯保,冯...”
中年将军念到一半,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地看着张云。
冯保冯公公,那可是当今的内相,如今的张诚张公公,就是与他不和被他一脚从北京踢到了南京城,别看他在南京城作威作福,要是在北京城,比他大的太监还是有几个的。
南京多是失意者的聚集地,一般到了南京的官员,多少是得罪了上面的人。
张云盯着他,满脸笑意,“要不,你去请示请示张公公?”
“不敢,不敢。”中年将军恭敬地将腰牌退还给张云。
“大人,要不你把王公子放了,这样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张云就是想给朱家立个威,自然也不会要了王永的性命。
“滚吧。”张云将脚松开,放开了王永。
中年将军也不敢停留,赶忙拉着王永就走。
“大人,刚才可真解气啊,要是他们敢动手,俺就让他们看看,俺的拳硬不硬。”
“会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张云低声喃喃道。
不远处的南京城镇守太监府邸,一个须发皆白,身穿红色蟒袍的老者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听得
霎时间,茶水四溢。
“好好好,好得很,冯保,咱家已经躲到南京了,你还让人来南京恶心咱家。”
张诚明显把这笔账记到了冯保头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龙江宝船厂
朱权见张云竟然让王永吃了个闷亏,对张云的态度也变得愈发恭敬起来。
“这位大人,外面风大,还请里面来坐。”朱权一脸谄媚地看着张云。
“哼。”朱紫衣看着父亲这副模样,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
朱权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女儿的看法,反而笑容越发灿烂。
张云看在朱玉的面子上,冲着他一笑示意。
“嫂夫人,咱们走吧,可不能再耽搁。”
“嗯。”
朱玉朝着张云一笑,随后与张云朝着门外走去,朱紫衣也不知怎么,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张云与朱玉便朝着龙江宝船厂出发,穿过两条街道,来到城门外,在城外又走了约莫20分钟,一座座大船便映入眼帘。
周围江汊纵横、芦草连天,地势开阔,直通长江。
“好好好。”
张云看了之后,连说三个好字,随即加快脚步朝着船厂靠去。
此时,船厂仅仅有两条作塘(船坞),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要知道龙江宝船厂在全盛时期那可是占地上千亩土地,足足有七条作塘。
要不是张云最近掀起了航海热,估计朝廷都快忘了这么一个船厂。
不过,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是这到底是皇家的东西,守卫还是不少。
“站住,什么人?”
这不,张云等人刚准备靠近,就被守门的士兵拦了下来。
“几位兄弟,我们是皇上派来督造宝船的。”张云赶忙说明了来意,又亮明自己身份。
“见过长宁伯。”
几个士兵得知张云的身份,立马跪地。
“起来吧。”
“对了,你们大人呢?”
“大人,在里面,我这就带伯爷去。”
说罢,一个机灵的小兵带着张云往里走。
穿过造船中心,里面不少年轻的汉子光着膀子在挥汗如雨地干活,看得朱紫衣脸色发红。
终于,小兵带着张云走到一处官署前,“伯爷,到了,我们大人就在里面。”
“嗯,你先下去吧。”
张云挥挥手,随后朝着韩成使了个眼色。
韩成会意,一步向前,“咚咚咚......”
“谁啊?老子不是说了吗?别打扰脑子睡觉。”里面突然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枝呀。”门缓缓打开。
打开门后,便见一个人穿着褂子,解开扣子,露出自己大大的肚子,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在为他捏肩,好不惬意。
“你们是谁?不知道本大人中午时分要睡觉吗?”那人见张云等人闯了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慵懒地说道。
“啪!”
韩成也不和他废话,直接一巴掌将他煽翻在地。
“你他娘的找死是吧,敢打朝廷命官。”
那官员暴怒,起身就欲要和韩成拼命,韩成不待他起身又给了他一脚,“瞎了你的狗眼,不认识爷爷这身衣服了?”
那官员这才打量起韩成等人。
“大人,大人,小的不知道大人到来,还望大人恕罪。”
张云挥挥手示意韩成松开他,随后一把拉过他的衣领,玩味地笑道:“你几品啊?”
“从,八品......”官员颤颤巍巍地回应。
“哈哈哈......”
听得官员的话,张云身后的人都爆发出大笑声,
官员的脸色瞬间绿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从八品有什么好笑的。
“罢了,罢了。”
“你自己去和你的上官说一声,辞去职务,我也不找你麻烦了。”
张云也不想和他废话,用命令的口吻命令这官员。
“大人,大人,我知错了,还望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官员磕头如捣蒜。
直把头都给磕破了,鲜血染红了地板。
朱紫衣看着他这幅惨样,动了恻隐之心,正准备上前开口求张云,朱玉一把拉住她,冲着她摇摇头。
“起来吧。”
那官员如闻仙籁,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先别忙着谢我,你要是误了我的大事,我连本带利和你一起算。”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话,下官名叫吴修,是这龙江宝船厂的督造。”吴修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
“那好,我下个月,给我造15条沙船,你可有办法?”
“大人,15条怕是困难,工匠日夜都不休息,都难以达到啊。”
“如果我给他们加钱钱呢?”
“大人打算给多少?”
“要是提前完成任务,每提前一天,管事的每人加三两银子,普通工匠加1两银子。”
“那这倒是有可能。”吴修低喃。
张云笑着点点头,随后话语中带着几分警告,“对了,也得给我保证质量,要是下不了水,别管我不客气。”
“大人放心,大人放心。”
“走吧,随我去看看这些船工们。”
张云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朝着船坞走去。
船工们见吴修来后,头也没抬,明显不待见这吴修,连带着张云都被他们忽视。
“看来这小子,平日里没少吸他们血啊。”
吴修见无人搭理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
“咳咳.....”
“都过来,大人有话要说。”随后咳嗽一声将船工们吸引了过来。
船工们放下手中的伙计,不忿地挤了过来。
“诸位兄弟,本官名叫张云,如今奉了皇上的命令,督造宝船,现在需要你们一月造15条沙船。”
听得张云的话,
“这怎么可能?咱们现在一个月最多就造七八条。”
“是啊,上个月工钱还没发呢?这没法干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
“......”
张云听得抱怨,脸色一黑,随后将目光移向吴修,感受到张云的目光吴修脸上一红,冲着张云尴尬一笑。
“诸位兄弟,我知道大家最近过得不容易。”
“我张云保证,肯定给大家补足工钱。”
“另外,我给你发双倍工钱。”张云马上砸钱,只要有钱还怕他们不听话?
“真的吗?”一个青年汉子试探性地问道。
张云闻言微微一笑,“当然,对了你的工钱是多少?”
“五钱。”
“以后你的工钱就是一两。”张云还直接让人摸了一两碎银子出来,递给那汉子。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众人见张云来真的,脸上挂满喜色。
接下来张云的一番话,让气氛达到了高潮:“一月为期限,每提前一天完成,普通船工奖励一两银子,管事的奖励三两。”
“好,好,好!”船工们大声吼了出来。
“去,叫上兄弟们去菜市场,买些鱼,鸡,鸭,回来炖了,再让伙房蒸点大白馒头。”
“今天我要和诸位兄弟,好好吃顿饭。”
韩成领命后,点了十几个船工,带上锦衣卫就出发朝着菜市场而去。
“大人,这又让您破费了。”吴修讪讪一笑。
张云冷着脸盯着吴修,“你以前吃的就算了,以后要是再敢伸手,你知道我的手段。”
“明白,明白。”
随后,张云冲着朱玉一笑,“嫂夫人,要是不嫌弃,咱们晚饭就在这解决吧。”
“哦,好。”朱玉这才从失神中回神。
“张公子倒是一掷千金啊,这可得不少钱。”
“没办法,钱财对我来说就是个数字罢了。”
朱玉听后无言以对,只得微微一笑缓解尴尬。
一旁的朱紫衣看着张云冷漠与温和之间切换自如,对他看法也改观许多,至少不是登徒子形象。
傍晚时分。
整个龙江宝船厂被香气所笼罩,所有的船工脸上都挂着笑容,拿起碗筷吃得满嘴流油。
张云打了一碗肉,走到朱玉身边,“嫂夫人,请吧。”
朱玉接过,冲着张云侧身一礼。
随后,张云与赵虎等人直接走到船工中间,“兄弟,麻烦给我腾个位置。”
“哦。”
那船工有些吃惊,赶忙给张云让了个位置,还生怕弄脏张云的衣服。
“哈哈,真痛快。”张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与船工们攀谈起来。
这些船工也都是苦哈哈,此前朝廷一直禁海,他们大多数温饱都成问题,如果再碰上一个吸血鬼上官,那就是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不过现在好了,朝廷开海了,他也有了生计,而且看张云的模样,也不像是那种吸血鬼。
张云与诸多船工相谈甚欢,不时还发出哈哈大笑,全然没有官员的架子。
朱玉与朱紫衣远远在一旁,听着不远处传来笑声,不由得侧目。
朱紫衣匆匆吃了两口,就将碗筷放在一旁,随后用手托着下巴盯着张云的方向。
看着他在人群中侃侃而谈,自信的模样,不由得失神。
朱玉注意到朱紫衣的异常,脸上浮现出一股笑容。
“紫衣,紫衣。”
“啊?怎么?”朱紫衣从愣神中苏醒。
“别看了,人家都过来了。”
“谁看了?你胡说什么呢,姐姐?”
“我也没说你看谁啊,你着什么急呢?”
朱玉笑得前仰后翻,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好啊,你敢诈我。”
朱紫衣恼羞成怒,就要朝着朱玉动手。
“嫂夫人,咱们回去吧,要是再不回去,怕是只能够露宿这荒郊野外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王海上门
南京城城东一处豪宅之内,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精壮男子站在院中,眼睛深邃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踏踏踏......”一阵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宁静之声。
男子看向来人方向,冲着他点点头。
“老爷,都调查清楚了,与少爷发生冲突的那人名叫张云,乃是当今圣上的宠臣,长宁伯张云。”
“这口气,咱们只能咽下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王海叹了口气,挥挥手便让下人下去。
秦淮河一处青楼之内,几个少年正各自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手还不断在她们的身上摸索,惹得女子阵阵娇呼。
为首那名男子,肥头大耳,头上绑着大大的纱布,原本五官就挤成一堆现在由于肿胀,更加难看。
此人正是白天与张云发生冲突的王永,因为气不过,因此带着些狐朋狗友前来青楼寻欢作乐。
一想起张云嚣张的模样,心中就不由得火气,再加上经过这么一闹,估计朱紫衣也没了,想起她那妙曼的身材,绝美的脸蛋,雪白的脖颈,王永就感到一阵惋惜。
“啊!”一想到这就不由得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旁边的女子娇呼出声。
王永则是猥琐一笑,朝着那女子蹭了蹭。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王永微微皱眉。
“走,进去。”
王永往外一看,便见朱盛被自己的狗腿子押了进来。
“王兄,可还好?”
朱盛一进门,就朝着王永拱手一笑。
“我好?我好你娘个腿!”
王永直接抓起桌上的盘子朝着朱盛的脑袋砸去。
“砰。”
盘子撞到脑袋之后,霎时间变成碎片,朱盛的脑袋上不断有鲜血流出。
朱盛捂着头,开始哀嚎起来。
“给我打。”
随后,王永招呼狗腿子冲着朱盛打去。
“王兄,王兄,妹夫,妹夫,饶命,饶命。”
朱盛抱着头,护着自己的脑袋开始胡乱喊了起来。
渐渐地朱盛的声音小了许多,王永也怕弄出人命,“都停手吧,看看这小子死了没有。”
一个狗腿子听得王永的吩咐,忙上前搭了一下朱盛的脉搏,“王哥,还没死呢。”
“应该是晕过去了。”
“算了,算了,给他找个大夫看一看,然后给他丢到他家门口。”
王永嫌弃有些晦气,吩咐小弟将朱盛带了回去。
经过这个插曲,王永的兴致全无,对着几个狐朋狗友告别一番,便哼唱着小曲朝着家中赶去。
到了家后才发现,老爹竟然还没睡觉,此时正在大堂之上等着他。
“爹。”王永几步踏入,冲着王海喊了一声,便准备离开去睡觉。
“站住。”
“怎么了?爹。”
“你这个逆子,给我跪下!”王海加大了声音。
王永被自己的老爹一吓,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孩儿不知道。”王永满脸委屈,他可是受害者,都被打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让自己去朱家认错?
“明天你和我亲自去朱家赔罪,然后解除与朱家二小姐的婚约。”
“爹!”
“被打的人是我,我不追究他们就是了,怎么还要去向行凶的人赔罪。”
“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永激动地喊了起来。
“呵,王法?天理?”
“这世界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天理。”
“这个道理,你是现在才懂吗?”
王海看着这傻儿子,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我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
“大不了我去找干爷爷,干爷爷肯定有办法。”
王永起身就准备回屋去。
“你要是不去,以后哪都别想去,还有你的例钱,减半。”
......
朱府。
此时朱家一家人在家中急得团团转,因为朱盛到这个点还没回来,寻常时候他不回家,都会派人来告诉一声,今天却是丝毫没有消息。
“哼,八成又爬到那个窑姐床上去了。”朱紫衣冷哼道。
“紫衣!”朱玉瞪了她一眼。
“爹,姨娘,不必担心,我想小盛就是贪玩些,估计忘了叫人来报信。”
“真的吗?”那中年美妇哭得梨花带雨,此时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朱玉的手。
“嗯,你们放心,这南京城,贼人哪有这么大胆。”
说话间,外面传来敲门声。
“回来了,回来了。”中年美妇欢喜地朝着门外走去。
“枝呀。”
推开门后,就看到遍体鳞伤的朱盛躺在门口。
“啊!”中年美妇发出惊呼声。
“盛儿,盛儿,你怎么了?”
“你可别吓唬为娘啊?”
“没有你,娘可怎么活啊。”
中年美妇的声音顿时惊动了屋内的人,朱家人纷纷走了出来。
看得朱盛的惨样,饶是朱紫衣都是不由得升起一股同情之心。
张云被这动静吵醒,穿着衬衣从屋内走出。
“快把他抬进去吧,外面风大,他现在身子弱。”
说罢,张云与朱权二人将朱盛抬回屋内,给他喝了两口热水。
“咳咳......”
朱盛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后缓缓睁开双眼。
“盛儿,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中年美妇见朱盛醒来,赶忙问道。
朱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我,我自己不小心走路摔地。”
张云听见这个理由,顿时哑然,你自己能把自己摔成这样,那真是牛逼。
“应该是王永找你麻烦了吧?”
“关你什么事,我乐意。”朱盛依旧在嘴硬。
张云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你乐意就乐意呗。
“嫂夫人,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张云早早醒来,在院中晨练一番后,脱下自己的衬衣,露出满是肌肉的上半身。
“终于是成了,不枉费我天天锻练。”张云看着腹肌,以及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不由得暗自感叹道。
他一直在向赵虎等人求教锻体的方法,两年多勤加锻炼,总算是小有成效。
“呼!真爽啊!”张云用冷水将身体洗净,换上干净的衬衣便来到餐桌前。
今天,朱玉与朱紫衣都早早起来,见张云赶到都与他打起了招呼。
今天朱紫衣穿着淡紫色短裙,两束青丝竖起,白皙的脸庞上透着一丝红润,美目顾盼之间,惹人侧目。
两束青丝从两边披落,没过香肩,落在高耸饱满的酥胸之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腰间束着紫色小结,让腰肢显得盈更加纤细,一双纤细修长的雪白美腿晃人眼睛。
张云一时间看得都有些呆了。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
张云在心中默念起正气歌,压制住心中的邪念。
朱紫衣也注意到张云的目光,小脸微红,吃过几口便借口有事离开,准备出门而去。
“踏踏踏......”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将朱紫衣给逼了回来。
张云喝了一口稀粥,转身一看,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华服的精明中年男子,他没有见过,不过却是认识身后的小胖子。
张云一步起身,冲着王永笑道:“怎么,今天又叫人了?”
王永别过脸去没有说话,一旁的中年人率先开口,“这位就是长宁伯了吧,果然是少年英才啊。”
“我是王永的老爹王海,我这不孝子不知道紫衣姑娘和您的关系,招惹了您,还望您不要见怪。”
张云缓缓开口道:“第一,我和您儿子没什么大的仇怨,第二我和紫衣姑娘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只是认识她姐姐而已。”
“是是是,我这就让犬子解除婚约。”
说罢,王海将婚书退还给了朱紫衣,她接过后立马焚烧。
朱权在一旁看着直跺脚,他本想搭上张诚,这下不得罪他就不错了。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得罪张诚,朱权就如坠冰窟窿。
“王员外,我的帐算了,您儿子打伤我朋友弟弟,这件事是不是该算一算?”
“是是是,是该算一算。”
王海往后撇了王永一眼,转身对着张云笑着开口。
“我也不要你多了?”
“这样吧,就这个数字。”
张云直接伸出五根手指。
“好好好,五百两,我这就给您拿。”王海正准备从怀中掏钱。
“不不不,我说的是五千两。”张云连连摇头。
听得这个数字,就连王海的笑容都是一停滞,手僵在了半空中。
朱家人都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王永直接发飙,“你这是敲诈,你干脆让他打我一顿算了。”
“好啊,我来替他。”
张云说罢,就准备动手,眼看拳头就要落到了王永身上。
“等等!”
“我给!”
这时候轮到张云吃惊,他没想到这王海这么能忍,难怪能够在这南京城立足,自己都这么踩他了,他这都能忍,简直是忍者神龟。
“我只要银票。”
王海肉疼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五张大额银票,递给了张云。
“王员外,我想以后咱们会有合作的机会。”
“那就多谢长宁伯了。”
王海冲着张云一拱手,满脸笑意。
二人交谈一番,宛如老友重逢一般,直把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王永:“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啊。”)
二人甚至提出结义的想法,这可把王永给吓坏了,这怎么来一趟辈分还降了?
“王哥,你先回去,改日我们再谈。”
“好好好。”
王海提溜着王永朝着家中走去。
见王海走后,张云笑着转身,朱家人宛如看怪物一般看着张云。
尤其是朱盛,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云手中的五千两银票。
张云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将四张银票收入怀中,将剩下一张递给了朱玉。
“嫂夫人,这1000两给你吧,我也给你们家带来不少麻烦。”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也太多了。”朱玉推辞道。
“就当我们兄弟在这的住宿费和伙食费了。”
朱玉听后,也不再墨迹。“那好,从今天开始,每天都给你们改善伙食。”
第二百一十六章合作
当天傍晚,张云与赵虎等人坐在院中吃起了晚饭,有了张云的1000两银子,晚饭果然丰富了不少。
张云的亲兵与锦衣卫坐在另外一桌,这一桌上只有韩成,赵虎,以及朱权一家。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盐水鸭,红烧鲫鱼,烤鸡......”看得张云等人直流口水。
“嫂夫人,你也来坐吧。”张云看着还在忙碌的朱玉,忙提醒道。
“来了,来了。”朱玉忙答应张云,随后找了个地方入座。
朱玉刚一落座,朱权就朝着朱玉使了一个眼色,朱玉假装没有看见,反而为张云夹了一块鱼肉,“张公子,你尝尝,我太久没有下厨了,怕是手艺都有些生疏了。”
“嗯,果然鲜美无比。”张云接过咬了一口,发出赞叹声。
“兄长能娶到嫂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那是。”朱紫衣在一旁轻声嘀咕。
朱权见女儿靠不住,只得自己开口:“大人,犬子和大人当日冲突,实在是无心之失,还望大人莫要见怪
张云没有理会他,反而自顾自的夹起菜,朱权的端起酒杯愣在了空中,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
良久之后,张云将目光移向朱盛,朱盛迎上张云目光很快便败下阵来。
张云轻笑一声:“怎么?要道歉,正主都不发话的吗?”
朱权踢了朱盛一脚,朱盛这才举起酒杯对着张云,“张大人,对不住了,都怪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泰山。”
说罢,一饮而尽。
张云看他带伤,本想让他以茶代酒,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急,一杯酒下肚后,朱盛疼得牙关打战。
“好,你我往日恩怨今天一笔勾销。”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朱权见张云原谅自己儿子,赶忙给张云道谢。
张云怕朱玉尴尬,只得赶忙制止住朱权,“朱千户不必如此,你是长辈,我可受不起。”
“就是令郎整天无所事事的,也不是个办法,你不如替他在锦衣卫里谋个差使。”
朱权听后,苦涩一笑,“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臭小子,嫌弃官职太小,又不愿意去干。”
听得父亲的话,朱盛脸上也挂不住了,羞红一片。
张云摇摇头,随即不再管朱家的事,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而且这朱盛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也没必要沾上他。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接下来用餐倒是十分愉快。
用餐过后,张云叫来韩成商议一番,准备明天就去和王海商议一些合作事宜。
这王海在南京城有些实力,他凭借张诚的关系,在这南京一片很吃得开,再加上他八面玲珑的本事,整个南京城的大小商贩,也会给他一些面子。
“对了,杜陵那边怎么样了?”
“杜公子现在应该到了福建了,福建的船厂多,估计半个月后就能回来。”
“嗯,等福船和沙船造完之后,咱们就返回青岛去。”
韩成与赵虎对着张云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张云在送走二人之后,躺回床上便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张云发出慵懒的声音,随后用手盖住眼睛。
10分钟后,张云从床上坐起。
“唉,真怀恋睡懒觉的日子。”
随后,张云双手拍了拍脑袋,揉了揉自己的头便起身进行晨练以及洗漱。
匆匆吃过早饭与朱玉打过招呼,便带着韩成与赵虎朝着王家而去。
穿过两条繁华的街道,便来到了王府门前,这王家不愧是南京城中的富商,这府邸位置不光好,处于南京城中的繁华地段,而且这占地面积也是让人暗自惊叹。
“麻烦通报你们老爷一声,就说张大人来访。”
韩成一步向前,冲着守卫开口道。
那守卫见韩成穿着锦衣卫的官服,自然不敢怠慢,忙进府中禀报。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长宁伯,您要来怎么也不提起打个招呼啊,我也好提前准备啊。”
说话间,一个身姿挺拔,五官分明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王家的家主,王海。
“王哥客气了,咱们进去说。”
王海笑着对张云做了个请的姿势,“哦,好好好,请。”
张云回礼,随后与王海并列朝着府中走去。
5分钟后。
王海坐于大厅首位,张云坐于他身侧。
“王哥,我这次来是跟你谈一桩买卖。”张云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
“哦?贤弟有什么买卖?”
张云笑了笑,“南方的丝绸布匹以及茶叶在北方可是紧俏货,王哥应该是清楚的吧。”
“倒是知道一点,不过这也是南北交通不便导致的。”
张云笑着提出自己的建议:“以后走水路之后,可就不一样了。”
“我从青岛出发,三天时间便到了松江府,到南京也就四天。”
“王哥要是信得过在下,就把货物交给在下,我给你带回京城去。”
王海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贤弟啊,你这空口白牙的万一黑了我的货怎么办啊”
“哈哈哈......”说到最后,王海还哈哈大笑。
“那王哥说说,你想怎么办?”
王海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听说贤弟在青岛还有不少地,我几次想要入驻贤弟的青岛,都被告知没有地,要是贤弟能够拿出那么一点....”
“嘿嘿...别说货物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作为一个嗅觉敏锐的商人,他自然看到了青岛的商机,那里以后甚至有可能成为整个北方的经济中心。
“王哥说笑了,这都是朝廷的地,我怎么敢私自用做你我的交易呢?”
“是是是,是朝廷的地,可这还不是贤弟一句话的事情吗?”王海继续吹捧起张云。
“1000亩地,这是我最大的权限。”张云肉疼的说了个数字。
“真的?!”王海惊喜地叫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张云最多给个几百亩土地,没想到竟然如此大方给了1000亩土地。
张云看了王海的模样,瞬间有些后悔了。
“要不,500亩?”张云试探起了王海的底线。
“贤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云心中暗自腹诽,“我又没说我是君子。”
不过既然开口了,自己只得吞下这个苦果,只能在其他方面坑一坑王海,把失落感找回来。
二人又继续就合作的具体事宜进行了协商。
比如,王海的货不能越过华亭县,整个北方都划给张云,还有张云的进价王海必须给予优惠。
现在南方的丝绸,茶叶,瓷器,都是北方人所喜爱的,而且价格还不便宜,张云一倒腾,肯定能够大赚一笔。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傍晚时分。
“贤弟,时间不早了,你就在府中用些饭食吧?”
“也好,那就麻烦王哥了。”
......
很快,王海便将张云带到一桌宴席前面,王海坐于主位,张云与对面而坐。
王永这个小胖子头上依旧绑着绷带,此时在桌上可怜兮兮地扒拉起碗中的饭菜。
王海看了看王永,骂道:“不知道叫人?还不快叫张叔?”
“噗。”张云一口米饭直接喷了出来。
随后尴尬的擦了擦嘴。
王永抬起头看了看张云,无奈地叫了出口:“张叔。”
张云发现这个小胖子还是蛮可爱的,虽然有些纨绔,不过要是经过自己多“调教”几次,应该会成为一个好孩子。
“来,叔叔给你的红包。”张云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递给了王永。
王永愣住了,要知道张云敲诈了他家五千两,如今就给了自己100两。
“还愣着干嘛,还不谢谢张叔。”王海拍了拍王永脑袋,大声呵斥道。
张云赶忙出来劝解,“哎哎,王哥,算了,他还是个孩子,没必要,没必要。”
“要不是你张叔求情,我饶不了你小子。”
说罢,王海对着张云一笑,“这孩子他娘死得早,我这些年又忙着做生意,因此被我有些宠坏了。”
“年轻人嘛,谁人年少不轻狂,不狂那还叫年轻人吗?”
张云与王海谈笑风生,好似他不是20岁一般。
二人一阵寒暄,宴席上不断响起酒杯碰撞之声,渐渐地张云迷失在这醉意之中。
“贤弟,来,再喝一杯。”
“王哥,王哥...真喝不了了,我得回去了。”张云看着王海还在不停地灌他,赶忙推辞起来。
“改日,改日,咱们再聚。”
说罢,张云踉跄地站了起来,在韩成与赵虎的搀扶下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此时皓月当空,宛如白昼,三人几步就出了王府。
出了王府后,张云立马收敛了醉意,挣脱二人的搀扶,随后扭头朝着王府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走吧,回去休息。”
王府。
王海见张云走后也收敛了脸上的喜色,变得冰冷起来。
随即缓缓起身走到院内,抬头望着天空上的皓月,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老爷,张公公派人来叫您去一趟。”突然,下人的禀报声打断了这宁静。
“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冲突
王海被张诚传唤后,也不敢停留,换了一身衣服就立马朝着张诚的府邸而去。
十分钟后王海赶到了张诚府邸,下了马车后,便立马有一个太监领着王海进去。
“杨公公,干爹找我什么事情啊?”王海看着走在前面的太监,笑着问了起来。
“王哥,我也不知道,您别问了,等到了就知道了。”太监回了王海一句,脚步却是不停。
穿过两条长廊后,二人总算是来到了张诚的卧室,此时屋内依旧灯火通明,屋内还传出阵阵笑声。
“王哥,你进去吧,我先出去了。”
说罢,那太监转身离去。
王海冲着那太监一笑,随后上前敲起来房门。
“咚咚咚......”
“进来!”
屋内传来一阵尖细嗓子的声音。
王海推门而入,立马见到一个须发尽白的阴柔老者坐在桌前,旁边还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在一旁服侍。
“王海见过干爹,干爹万福!”王海不敢迟疑,赶忙下跪。
张诚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喝酒吃菜,还不时朝着两个妙龄女子上下其手,惹得她们发出娇喘声。
王海对此却是丝毫不敢兴趣,此时他急得满头大汗,态度愈发恭敬,静静地等候张诚的发落。
良久之后,张诚缓缓开口:“起来把。”
王海如蒙大赦,赶忙站起身,起身之后瞬间觉得眼前一黑,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张诚屏退两个小妾,看了看王海,“坐吧。”
王海上前一步,入席而坐。
“干爹,不知道这么晚了,您找我什么事?”
入座之后,王海赶忙摸清张诚的意思。
“哼!”张诚突然重哼一声,随后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王海不明所以,颤颤巍巍地看向张诚,“干爹,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我听说,我干孙子被人打了,你不帮忙就算了,还与那人称兄道弟?”
“误会,都是误会,犬子不懂事,惹了张大人,所幸现在已经解决了。”
张诚看着王海的模样,怒意更甚,“你怕他做甚么,这是南京,不是北京城,仗着皇上的宠幸,与冯保那腌臜的东西联起手来,打咱家的脸。”
“你以为他打的是你的脸?他打的就是咱家的脸!”
“你不要脸,咱家以后还要在这南京城中混呢。”
张诚看王海表现得太怂,丢了自己的脸,因此把他叫来问罪。
“干爹,要不算了吧,张大人挺好说话的,皇上现在正宠幸他,咱们没必要与他发生冲突吧。”
张诚面带怒意,恨铁不成钢地吼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是是是,干爹说的是。”王海赶忙连连应下。
“这样吧,你去给他使些小绊子,记住别弄出人命就行。”
“干爹,这......”
“怎么?要我亲自去吗?”
“不不不,我马上安排。”
王海赶忙应了下来,他心中开始盘算两边都不得罪的办法。
“那好,你先下去吧。”张诚见王海答应,脸色好了许多,挥手便让王海退下。
“那干爹好好休息,孩儿先告退了。”
王海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身走出了张诚府邸,等他一出门立马感到后背一凉,用手一摸,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
回家之后,洗漱一番便匆匆睡去。
翌日一早,王海思索半天,觉得还是应该前来告诉张云,张诚的算计。
一念到此,王海不敢停留,悄然来到朱府找到张云与他说了张诚的计划。
“这样,明天晚上,你带些人去龙江宝船厂,咱们演场大戏给张公公看。”
张云听罢,内心也有了盘算。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王海见张云有了对策,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这两位都是大爷,他一个可都得罪不起。
二人商谈了一番细节后,王海立马赶回家中开始准备起来。
“你想脚踏两条船?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张云看着王海离开的方向,暗自笑了起来。
随后张云叫来赵虎,“去,调300长宁军的士兵,让他们换成百姓的衣服进入龙江宝船厂。”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云背着手哼着小曲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一进门鞋子没脱就倒在床上。
由于太过疲惫,张云竟然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张云这才从睡梦中惊醒,“谁啊?”
“吃饭了。”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张云看了看外面的天,发现外面果然已经暗淡了下去。
“都这么晚了吗?”张云低喃一声,随后起身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朱紫衣绝美的容颜。
张云和煦一笑,“走吧,紫衣姑娘。”
朱紫衣面色微红,自顾自的抢在前头,只留得张云愣在原地一脸地莫名其妙。
“卧槽,这什么情况,我又惹到她了?”
张云想着最近事情不少,因此也没有将精力放到其他事情上,很快便将朱紫衣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晚宴上,朱紫衣刻意与张云保持距离,朱玉看后笑着连连摇头。
“张大人,你这次在南京还打算呆多久啊?”朱权与张云攀起了交情。
“大概还要一个月左右吧。”
“好好好,那就好。”朱权笑容更甚。
“我们就能更好地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说话间,还将目光移向朱紫衣,朱紫衣注意到父亲的目光脸色通红,低着头扒拉起碗中的饭粒。
他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嫌贫爱富,看见张云年少多金,自然上赶子巴结。
“这人,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朱紫衣偷偷打量起张云。
身姿挺拔,五官清秀,剑眉星目,由于久居高位,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丝上位者的威势。此时,他正在餐桌上谈笑风生,表现得极其温和,让人很难将他与铁血的将军联系起来。
张云注意到有人窥探,偏头过去。
“我吃饱了。”朱紫衣慌忙起身,放下碗筷便走。
匆匆吃过晚饭,张云便趁着夜色赶到了龙江宝船厂。
刚一赶到,赵虎便迎了上来。“大人,都准备好了,船工已经疏散,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
“嗯,告诉兄弟们,明天晚上都给我看准了,只打手臂没绑白毛巾的。”
“放心吧大人。”
见万事俱备,就等着张诚往里跳了,张云松了口气随后让人把船开出去,不然到时候误伤可就不好了。
做完这一切,张云直接来到吴修的屋子,搭了张小床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白天,龙江宝船厂依旧表现得很忙碌,与往日没有什么差别。
时间很快来到夜晚,两队蒙面黑衣人悄然摸到了龙江宝船厂周围。
“趴下。”为首一人冲着后面一挥手,所有人便立马趴在了地上。
“王哥,你确定是这吗?”旁边一人摘
“就是这,我调查了,这就是张云此次来江南的目的,买船。”
“咱们冲进去,搞搞破坏就走,记住不要闹出人命。”
“那好,咱们走。”
说罢,手臂上没绑白色毛巾的队伍便先行一步。
王海叫来管家,“记住,等会让他们冲在前面,咱们尽量不要与船工们发生冲突。”
“是。”
那管家领命之后,悄然带着带上跟上。
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其实当他们刚进入龙江宝船厂周围的时候,一举一动便在长宁军的探子眼皮子底下。
午夜时分。
整个狂野一片寂静,突然,两队黑衣人朝着龙江宝船厂内冲去。
“什么人?!胆敢冲击朝廷重地。”守卫见状,赶忙呵斥道。
“当当当。”高处的守卫立马敲响了警钟。
霎时间,原本沉寂的龙江宝船厂,立马苏醒过来,里面出现不少拿着火把,手持武器的船工,正是赵虎等人。
“兄弟们,有人砸场子。”
“你们说,怎么办?”赵虎大声吼道。
“打死他们!”
扮做百姓的长宁军士兵拿起目光,棒子等武器朝着黑衣人打去。
“啊,我的头。”一个黑衣人被爆头满脸鲜血,抱头哀嚎。
“谁踩着我的手了。”
“......”
霎时间,整个龙江宝船厂前哀嚎声一片。
渐渐地黑衣人们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不打手臂带了白毛巾的人,有聪明的人反应了过来,那些人好像都是王海的人,他们则是属于张诚手底下的人。
“好,好得很,王海你竟然敢背叛张公公。”一个黑衣人恨恨地说道。
随后凭借着矫健的身手,脱离战场而去。
刚走了没几步,就一脚踏空,随后便失去意识。
两个小兵走了上来查看一番,“嘿嘿,咱们说不定还捞一条大鱼呢。”
二人将那黑衣人扛起朝着张云营帐走去。
张云看了看昏迷的黑衣人,又看了看两个小兵,满脸苦涩。
自己就是要放他回去报信,你这又把他给弄回来,现在张云恨不得一人给这两小兵一脚。
“你们下去吧,把他也带下去。”
凌晨时分,那黑衣人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准备使出力气挣扎,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他只得假装睡去。
“王兄,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也拿不住张诚这老东西把柄。”
“客气,客气,咱们以后可得多多合作。”
在帐内的黑衣人听得此话,好似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一般,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好你个王海,竟然敢背叛张公公,这下你完蛋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直面张诚
南京镇守太监府邸。
天刚刚蒙蒙亮,只见张诚的大厅里面有三人,主位上坐的是张诚,侧面站在一个年轻太监,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在跪在地上,满脸地惊恐。
“公公,那王海背叛了公公,还与张云联手设下圈套,将兄弟们都给抓了起来。”
张诚没有说话,泯了一口茶之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问:“你亲眼看见二人谋划?”
“千真万确啊,小的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
“好好好...好得很呐。”
“咱家养的狗,没想到现在还学会咬人了。”张诚怒极反笑,一把抓过茶杯扔在地上。
霎时间,茶水四溢。
趴在地上那人更加恭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公公,这是不是有些武断了,毕竟王哥跟着您多年,他知道公公的手段,不敢轻易背叛公公。”
“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
旁边的太监缓缓开口,那太监名叫杨松,算是张诚的心腹,与王海关系还算不错,因此这时候帮着王海说了句话。
“杨公公,那你就是说我亲眼看见的都是假的了?我欺骗公公?”
趴在地上的黑衣人抬起头,笑着望向杨松。
“赵明,你少曲解我的意思。”杨松怒斥,随着转身对着张诚。
“公公,三思啊,切莫冤枉了好人。”
“哼!我看那小子有了新靠山,想要一脚踢开我,你无须多言,我意已决。”
“公公.......”
“嗯?”
杨松还想开口,张诚斜着撇了他一眼,杨松的气势立马萎了下去。
其实张诚着急对着王海出手,主要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太多黑料,张诚本想着再留他些时日,现在看来怕是留不得了。
“去,先把他的铺子给我封了,把他给我抓起来。”
“要是敢反抗,死活不论。”张诚说到最后,语气森寒。
“谨遵公公号令。”赵明接过旨意,立马笑着冲出府外去。
“王海呀,王海,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去招惹张公公,这下谁也救不了你。”
赵明与王海都是张诚养的狗,只不过此前王海深得张诚信任,赵明不得已屈居王海之下,不过他时刻未曾打消取代王海的心思。
如今,机会来了,赵明怎能不喜。
立马拿着张诚的令牌,前去调了些兵马就朝着王海的铺子而去。
霎时间,南京城中有兵马穿梭不断。
赵明带着兵马亲自来到王海一座最大的铺子,店老板见一行人来者不善,赶忙上前自报家门。
“哎,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这是王老爷的铺子?”
“哈哈哈...”赵明哈哈大笑。
随后一把抓住那老板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老子砸的就是王海的铺子。”
“给我砸,能带回去的都给我带回去。”
“啊!”店里的顾客见赵明一行人来势汹汹,发出惊叫声,随后四下散去。
“不能砸,不能砸。”店老板双脚踩空,不断地挣扎,口中还不断发出阵阵喊声。
“哼。”赵明随时一甩将他丢开,大步朝着里屋走去。
店老板如遭重击,顿时昏死了过去。
“搬,都给老子搬,不能搬的都给老子砸喽。”
“那边的,你瞎吗?那还有呢。”
“......”
赵明站在中央,开始指挥起手底下的士兵。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将抢来的东西放回马车上,发出大笑声扬长而去。
周围的百姓这才围了上来,对着赵海等人远去的背影指指点点。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竟然敢直接抢。”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回是张公公下的命令,王老爷怕是难喽。”
“王老爷不是张公公的干儿子吗?怎么......”
“亲父子都还有反目成仇的呢,更何况是他们。”
“唉......”
“......”
同样的事件不断在南京城中上演,王海在府中急得团团转。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皮肤白皙的男子身穿常服走了进来。
“王哥,你快跑吧,张公公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可惜我的这些家业啊。”王海看着这么大一片家业,满脸肉疼。
这可是他半辈子的积蓄,而且他能跑去那里,怕是还没跑出南京城就被张诚给做掉了。
“你现在去找长宁伯,现在只有他能救你了。”
“对对对,去找长宁伯。”王海如梦初醒。
“你先回去,别把你给牵扯进来了。”
“嗯。”那男子对着王海一拱手,便来到后门,四下打量一番发现没人后,立马走了出去。
王海见人走后,来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一个匣子,这个匣子平日里谁都不让碰,哪怕是他的儿子,不知道的以为这里面是什么珠宝呢。
其实只有王海自己知道,这里面不是什么珠宝,而是张诚收受贿赂以及他帮张诚干过的脏事,他都一一记在了本子上,这东西要是给了皇上,张诚脑袋都得搬家。
“本以为不会用到它,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王海一咬牙,拿出本子放入怀中,便准备直接朝着朱家而去。
刚走出大门,便见赵明带着人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怎么?王哥这副打扮要去哪啊?”
“张公公派我来请你去一趟。”
“我正要去面见干爹,正好同去。”王海面不改色,笑着回道。
赵明见王海孤身一人,因此放松了警惕。
王海满脸笑意朝着人群中走去,突然,从袖子中掏出匕首直接抵在赵明脖子上。
一切变化得太快,赵明还在幻想要狠狠地折磨王海,现在却被匕首勒住脖子。
“王哥,王哥,别冲动,一切可以谈,都可以谈。”赵明额头直冒汗,声音都有些颤抖。
王海勒住赵明脖子,冲着周围大声吼道:“让你的人给我滚开,滚开。”
说罢,匕首稍微用力,赵明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小块伤口。
“没听见,还不把东西都给我放下,给我滚开。”赵明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赶忙冲着自己的部下吼了起来。
“哐当。”伴随着第一个人扔下武器,接下来军士们纷纷扔下兵器,给王海让出一条道路。
“走。”王海踢了赵明一脚,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出人群。
“头,还追吗?”见二人走远后,一个小兵对着首领问道。
“废话,给我追!”一行人拿起兵器缓缓跟在二人身后。
朱府。
只见三人正在朱家大厅之中,张云坐于主位,韩成与赵虎打横坐在两侧。韩成起身对着张云率先拱手,开始汇报起近况。
“大人,如今张诚对王海下起了死手,他现在只能来求您保命了,咱们要不要出手帮帮他?”
“他要是连脱身都脱不了,那就说明他没资格让我相帮。”
说话间,外面传来喧闹声。
“长宁伯,长宁伯。”张云听得有人叫他,忙走出去。
随后便见王海用匕首抵住一人脖子,正在往院内走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兵。
“呼!”王海看到张云后松开手中匕首,一脚将赵明踢开,赵明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赵明挣扎着起身,冲着身后的士兵大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拿下。”
士兵们拿起武器,正准备动手。
“我看谁敢在这动武!”赵虎大吼一声,霎时间,周围涌出不少长宁军士兵。
“踏踏踏.....”赵虎步步紧逼,赵明等人连连后退,直至退出了屋外。
“滚!”赵虎大吼一声,赵明如遭雷击,竟然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院内众人见赵明如此不堪,发出嘲笑之声。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赵明脸上挂不住,放下狠话让手下在外围看着,自己则是前来请示张诚。
王海见赵明走后,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王兄,你没事吧。”张云赶忙关心地询问。
王海恨不得给张云一巴掌,“要不是你,我会落到如今这副局面吗?”
不过想起如今张云成了他唯一靠山,他只得收敛下怒气,挤出笑容。“多谢长宁伯关心,我没事。”
说罢,王海掏出一个黑色本子递给了张云,张云接过翻了起来,随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兄放心,有了这份罪证,张诚再也难以翻身。”
这上面贪污都是小事,有一条,竟然敢对行宫的宫女下手,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那就麻烦长宁伯了。”王海笑着回应。
“糟了,我儿子还没回来呢。”
王海这才想起走得匆忙,自己儿子还没来得及通知,要是回家肯定落入了张诚手中。
张云为了让他宽心,开始宽慰道:“你放心,你手中握着他的把柄,他不敢对你儿子出手。”
说话间,外面又传来喧闹声。
张云走出屋外,便见一个须发尽白身穿绯红蟒袍的老者走了进来,老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他的人,还以为是个慈祥的老爷爷一般。
“怎么?王海,现在不认识咱家了?”张诚看了看躲在张云身后的王海,笑着打趣起来。
“公公,还请公公放过我。”
“砸砸,昨天还叫我干爹呢,怎么今天又怎么生分了。”
张云为了给王海信心,一步向前对上张诚。
“张公公,吃饭了?要不一起吃点?”
张诚听得张云的话,不由得一愣。
“长宁伯,咱家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把王海交出来,咱家立马就走,你在南京的事情咱家都依着你,如何?”
“好像是挺诱人的。”
“不过,我拒绝。”
第二百一十九章撕破脸
张诚本以为张云会答应,露出满意的笑容,怎料张云的后半句话让他威严尽失。
“长宁伯,这可是南京城,不是北京城。”张诚强忍住怒意,笑着提醒张云。
张云掏了掏耳朵,故作惊奇地回道:“怎么?南京城和北京城有什么不同吗?”
“整个大明,不都是皇上的天下。”
“莫不成公公想和我说,这南京城是您的天下。”
张诚见张云如此不识抬举,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起来,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云,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霎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赵虎则在张云身后一只手死死按住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抽出,大战一触即发。
“哈哈哈......”张诚突然哈哈大笑。
“长宁伯倒是好胆识,只是这南京城也不太平啊,要是有不长眼的小贼冲撞了你,咱家也不敢保证啊。”
“还请张公公放心,我城外还有5000虎贲,应该能够护卫张某周全。”张云听出他话语中的威胁之音,也搬出了自己的底牌。
听得张云的话,张诚脸上露出一股忌惮之色。
“也罢,也罢,王海,咱们父子一场,你把东西交给咱家,咱家不再来叨扰你,如何?”
张诚见张云软硬不吃,开始做起王海的思想工作。
“公公,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要是有的话,肯定早就还给你了。”王海见张云给他撑腰,腰杆子也硬了起来。
“好好好,好得很,你可真是咱家的好儿子啊。”
“就是可惜咱家的干孙子了,多孝顺的一个孩子啊。”
“唉,可惜,可惜。”
说罢,张诚转身就走。
“公公。”王海见儿子被他拿住,赶忙叫住张诚。
“怎么?现在想通了?”张诚停住脚步,背对着几人笑道。
“若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那东西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哼!”张诚一挥袖子,便朝着院外走去,周围的小虾米赶忙跟上。
张云本以为王海会妥协,正准备劝解他,没想到王海竟然这么硬气。
“王哥,你放心,令郎我肯定会设法搭救的。”
“嗯,我也知道,要是我把东西交了出去,我儿子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张云思索一番,开口提醒:“那你快把这上面的东西抄写一遍,我把抄写的东西,差人给皇上送去。”
“到时候这原本,给张诚也无妨。”王海听后,不敢停留立马就开始腾写。
今夜万里无云,朱府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冷清,韩成与赵虎带着几十人立于院中,一阵寒风吹来,众人面不改色,不敢有丝毫懈怠。
张云害怕张诚这老东西狗急跳墙,因此不敢放松警惕,将所有人调了进来,现在城门已经关闭,城外的长宁军士兵进不来,要是张诚真对他动手,他可就要遭重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等天亮就好了。”
“谨遵大人令!”众人齐声一吼,随后立马站回自己的位置,以20为一队开始轮流守夜。
南京城一处诏狱内,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百无聊赖的躺在一间牢房之中,他在铺满稻草的床上辗转反侧,不时站起,不时坐下。
“哎,有没有活人了,有人就叫一声啊。”
“知道爷爷是谁吗?你们敢抓我,我干爷爷不会放了你们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王永疯狂的摇晃牢门。
“哐当。”
外面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透过一丝光线进来,王永睁开眼睛一看,来人正是张诚。
王永见靠山来了,立马冲着他叫喊起来,“干爷爷,你可来了,快让这些人把我放了。”
张诚冷着脸没有说话,对着旁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旁边的打手会意,押着王永就朝着牢房外走去。
“干爷爷,干爷爷,救我啊,救我啊。”王永拼命挣扎,张诚闭上双眼好似没听到一般。
紧接着王永便被驾到刑具之上,王永望着周围的各种刑具,不由得吓得直哆嗦,突然感觉身下一热,竟然失禁了。
“什么味道啊。”周围的番子假装夸张地询问。
“他尿了,咱们王大少尿了。”
“哈哈哈.......”
王永脸色红成一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番子们接下来的操作更是让他胆寒,只见一个番子拿起鞭子在水中泡了一下,随后拿起皮鞭缓缓朝着王永走来。
“你,你们要干嘛?”王永哆哆嗦嗦地说道。
“哈哈哈...干什么?当然是帮咱们王大少松松皮了。”那番子拿着皮鞭,一脸坏笑的朝着王永走来。
“啊!”一道皮鞭挥下,王永发出一声惨叫,同时身上多了一道血痕。
接下来番子不断地挥舞皮鞭,整个审讯室回荡着凄厉地叫声,20鞭后王永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了过去。
“呸,这么不禁打,真是个废物,老子还没过瘾呢。”番子唾了王永一口,随后朝着门外走去。
出门之后,立马对着张诚恭敬地汇报。“公公,那小子昏死过去了。”
张诚缓缓睁开双眼,“去把他用水弄醒。”
“哗”番子拿起冷水就朝着王永泼去。
“啊,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不要打了。”王永瞬间惊醒,手足无措地叫喊起来。
这时候,张诚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缓缓走到王永面前,抚摸起他那张脸,“这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很疼吧。”
“干爷爷,您再不来,我就被他们打死了。”
“好孩子,好孩子,干爷爷这就放你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我干孙子放下来?”张诚冲着周围的番子怒斥道。
“哦,哦。”周围的番子赶忙将王永放了下来。
刚一坐下,张诚就笑着开口:“好孩子,你爹拿了干爷爷的东西,你说干爷爷该怎么办?”
“我去让我爹还给你。”王永一步起身,就准备走出牢房。
“不急,不急,你先在这住几天,你爹过几天就会来和你团聚。”
“都给我好生伺候着,要是我干孙子饿瘦了,我拿你们是问。”
张诚说罢,捂着鼻子走出大牢,只留得王永愣在原地。
出了地牢之后,赵明立马凑了上来,“公公,迟则生变啊,要是到了天明,等张云大军入城,那就大局已定了。”
张诚试探性地问:“你是说?”
赵明点点头,随后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你好大的狗胆,不行,不行。”
“这可是南京城,不是穷乡僻岭,他要是死在南京城,咱家难辞其咎。”
张诚连连摇头。
“公公,就凭王海手中的东西,一旦到了皇上手中,咱们还有活路吗?”
“那好,你拿咱家令牌去调遣1000守卫军,记住要做就要斩草除根。”
张诚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
“放心吧,公公。”赵明领命,立马前去调遣兵马。
南京某军营。
赵明拿着张诚的令牌前来调遣兵马,守将点验发现无误后,对着赵明问起去处:“赵大人,咱们这么晚了是去哪啊。”
“你不用多问,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那守将也不便多问,点起本部兵马后就悄然随着赵明前往朱府。
午夜十分,千余人的队伍到达朱府。
“给我围起来。”一到位置,赵明一挥手就让人把朱府围了起来。
“赵大人,咱们这是做什么?”
“锦衣卫千户朱权意图谋害张大人,现在张大人已经落人贼人手中,张公公命令本将前来搭救。”
“这,这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怎么?你怀疑张公公?”赵明冷着脸沉声说道。
“不敢,不敢。”那人连连摇头。
“都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别放走。”
霎时间,千余人的队伍分为四队,将朱府包围了起来。
张云在里面听得声响,不由得心中咯噔一声。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没想到张诚的动作这么快,他在南京也没有人脉,因此不敢随意向人求助,生怕碰上张诚的爪牙。
张云赶忙叫醒朱家人,跟他们说明了目前的状况。
朱权听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中不断地喃喃,“完了,完了,全完了。”
朱玉倒是丝毫不慌,笑着看向张云。“张公子应该有后手吧。”
张云苦涩一笑,“我哪有什么后手,现在咱们只能祈祷外面的人认得我。”
“等会打起来,你们就在屋内不要出来。”
说罢,张云朝着屋外走去。
张云扫视一番自己的亲兵,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更多的是浓浓的战意。
“轰!”
大门轰然倒下,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军出现在张云等人面前,为首一人正是赵明。
此时,赵明一脸得意,好似张云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兄弟们,我是长宁伯张云,你们被这个狗贼给骗了,你们现在要是放下武器,我赦你们无罪。”张云朝着士兵大吼。
士兵听后,面面相觑,不敢向前。
“他是假的,真的张大人已经被朱权那个狗贼给害了。”赵明见人心思变,赶忙反驳张云。
听得此话,底层士兵顿时大脑加载,脚步犹如生根一般,不敢向前一步。
张云见局面稳定,这才长舒一口气。
“糟了,后门。”张云暗道不好。
后门的官兵冲了进来,见人就杀,霎时间朱府后院,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张云赶忙带着人回援,张云赶到时,发现朱权在拿着刀与官军搏杀,身上连中数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朱盛与他的母亲则是早已经毙命在叛军的刀下。
“给我杀!这些全部按照叛军论处。”
张云一步向前,挥出一刀砍在一个叛军身上,鲜血喷涌而出,顿时染红了张云的脸。
由于前院的士兵不敢动弹,因此张云等人对付起后院的士兵,压力没有那么大。
朱玉护着朱紫衣朝着张云这边靠拢,此时朱紫衣全然没了往日的神气,就像是一个丢掉魂魄的玩偶一般。
“嫂夫人,你往里屋走,我护你们周全。”
张云派出几个亲兵掩护着二人往里屋走去,张云继续清理外围杂兵。
赵虎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三米之内再无人敢靠近,不过随着后院叛军的涌入,张云等人顿感体力不支。
“嘶!”张云手臂上被叛军划了一刀,顿时低哼一声。
随后,面色凶狠一刀结果了那叛军性命。
“大人,你没事吧。”
韩成与赵虎二人见张云受伤,赶忙朝着他靠拢。
“没事!”
张云扫视了一番自己亲兵,原本40多人,如今还站着的只剩下20,而且大多数还挂着彩。
望着后院不断涌入的叛军,他再次表明身份,不过却是没有丝毫作用,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就是皇帝来了都没用。
张云握紧了手中长刀,准备与他们绝命一搏。突然,叛军中出现了骚动,一队装备精良的官军赶到,制止了这场叛乱。
“呼!”
张云长舒一口气,随后晕了过去。
二百二十章服软
嘶。”张云感受到手臂传来的疼痛,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是第二日正午时分。
正欲挣扎起身,便见朱玉正带着朱紫衣推门而入。
“嫂夫人,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于您弟弟和姨娘的死,我深感痛心。”
朱玉沉吟一番,回应张云。“张公子不必自责,这也是他们的命数,他们命中该有一劫。”
不过,脸上依旧有些许悲色,虽说她与那朱盛母子不对付,但是到底她们是一家人,相处的日子久了总归是有些感情的。
张云再次表现出悼念之情,并且表示会补偿朱家。朱玉连连推辞。
“嫂夫人,你要是再这样那我可就罪过大了,我只是想减轻些身上的罪过罢了。”
“那好吧。”朱玉勉强答应张云。
张云见她答应,冲着她与朱紫衣一笑,随后起身朝着院外走去,刚走过朱紫衣身边时候,被她一把抓住胳膊。
张云脚步一滞,缓缓转身。
“你手臂上的药该换了,都半天了。”朱紫衣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回道。
朱玉赶忙出来缓解尴尬气氛,“是是是,是该换药了。”
“昨夜还是小妹帮张公子换的药呢。”
“那就麻烦紫衣姑娘了。”张云坐回床上,将袖子撩了上去,露出满是肌肉的手臂。
朱紫衣坐在凳子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张云的伤口,将纱布揭开,随后轻轻涂上药粉,再为张云绑上纱布,整个动作都异常的娴熟。
在涂抹上药膏的一瞬间,张云只觉得伤口处传来一丝冰冷,痛苦也随即减轻。
10分钟后,张云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没有什么痛感后,冲着朱紫衣俯身一礼,随后朝着屋外走去。
韩成与赵虎二人正在屋外等候,看得张云出来立马围了上来。
“大人,你没事吧。”
张云摆摆手,“我能有什么事情?就当被蚊子咬了一口。”
“对了,赵明人呢?”
韩成与赵虎脸色一沉,“他死在了诏狱中,张诚对外界宣称畏罪自杀。”
张云对此早有预料,赵明只是一个替死鬼罢了,想要扳倒张诚还是得万历出手才行。
“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咱们快些出城,回到大营之中我才安心。”
说罢,张云带上朱家父女,以及剩下的亲兵朝着大营中奔去。
朱府的地板上依旧有着丝丝血迹,院中的不少花草被鲜血染红,周围的街坊昨夜听到朱府的传出的声音都将大门紧闭,不敢发出丝毫动静,生怕被殃及池鱼。
直到张云等人走后,有人大着胆子才敢朝着朱府内窥探,不过刚一踏入,立马便被里面的冲天血腥味熏得呕吐。
这还是昨夜被官军们清理过一遍,不然还会更加惨烈。
南京镇守太监府邸。
张诚披头散发状若癫狂,在两个貌美侍妾的服侍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一双大手还不时朝着两个侍妾的身上招呼,两个侍妾见张诚如今精神已经不太稳定,因此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惹得他不快。
张诚喜怒无常,像他们这种女子张诚要杀死她们,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一个侍妾不小心将酒杯打翻,赶忙跪下给张诚求饶。
“啊!对不起公公。”
“饶了我吧公公。”
“好好好,好得很,连你这种货色也嫌弃咱家失势了。”
张诚一拍桌子,起身去自己的里屋拿出鞭子。
“公公,我错了。”侍妾往墙角缩去,开始求饶起来。
张诚没有丝毫怜悯,抄起鞭子就朝着侍妾抽去。
“啊!”一鞭子抽下,那女子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瞬间出现一道红色的血痕。
“啪,啪,啪......”
接下来便是张诚疾风暴雨般地抽打。
“公公,我错啊,饶了我,啊,啊!”女子在地上打滚,嘴里不断发出惨叫声以及求饶声。
“我打死你这个贱货,你这种骚货也敢看不起咱家。”
张诚骂骂咧咧,不过由于年纪大了,手中的攻势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滞。
“呼,呼。”
张诚坐回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另外一个侍妾赶忙为他擦去额头的汗,同时为他斟上美酒。
“哼,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躺在地上侍妾赶忙对着张诚磕头。
“踏踏踏......”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张诚见得来人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
随后对着两个侍妾挥挥手,“你们两个先下去。”
杨松进入屋内,将门栓放上,张诚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可还有破局的办法?”
“公公,要不您向张云服个软?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张诚听后脸色变幻不定,“咱家可是要杀他,这可是血海深仇,他会放过咱家吗?”
杨松开口笑道:“杀人的不是赵明吗?与公公又有何干系呢?”
“况且,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敌人,我听说这张云很喜欢钱财,要是公公愿意拿出一半家产,送与张云,再亲自去向他赔罪,再摆几桌酒给足他面子,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杨松见张诚担心丢了面子,立马又下了一剂猛药:“公公,与性命比起来面子算什么?”
“保住性命才是关键啊,他们手里面可还拿着公公的命根子呢。”
张诚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抓住杨松的手,神色激动地说道:“那好,你去替我办这件事情,把王海儿子先还给他,你告诉张云,只要他放过我一马,以后我任他驱使。”
“得命。”
杨松领了命令后,立马朝着殿外走去,去地牢里面将王永提了出来,便朝着张云城外大营而去。
此时,张云正准备派遣人将罪证送往京城,突然听得外面有人来报,“大人,外面有个自称杨松的太监,带着一个胖子到访。”
“还说是奉了张诚公公的命令。”
王海立马激动地喊了起来,“那个胖子长什么样子?”
“嗯,胖,很胖,肚子很大,脸很圆......”
王海立马激动地叫喊起来,“我的永儿,永儿回来了。”
“卧槽,这都能猜出来?”张云在一旁,面色狐疑地看着王海。
“去把人带进来,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
这是在张云的大营,他自然相信对面不敢玩花样。
不多时,杨松便被小兵领了进来。
“杨松见过长宁伯。”刚一进门,杨松便跪对着张云行礼。
“王哥,快去看看大侄子有没有事。”张云直接忽视杨松。
杨松也不尴尬,只是静静地等候张云的回复。
良久之后,张云缓缓开口:“起来吧。”
“多谢大人。”杨松挣扎起来,腿因为跪久了有些麻,刚开始还有些踉跄。
张云这才打量起这个太监,身材矮小,五官平庸,属于是丢在人堆里都不显眼的角色。
“说吧,张公公派你来有什么事情。”
杨松环视四周,看见韩成等人在场,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人,你尽管说。”
“张公公与长宁伯有些误会,现在愿意拿出一半家产,向长宁伯赔罪,以后任凭张大人驱使。”
听得这话,张云脸上露出心动之色,这张诚算是南京的地头蛇,如今他主动服软,自己又拿下他的把柄,以后还不是乖乖当自己的狗。
不过,最让张云好奇的还是张诚的积累,他在南京多年,积累肯定不菲。
“七成,你去告诉张诚,本伯要他七成的家产。”
“剩下的两成本伯还得抚恤阵亡的亲兵。”
“好,我就替张公公答应伯爷。”杨松一咬牙答应了张云的请求。
现在只要张云不杀他,哪怕是要睡他老婆都行。
“伯爷,长公公明日晚上还要在明月楼中设宴,为伯爷压惊,务必请伯爷赏脸。”
“你去告诉张公公,本伯一定赴约。”说罢,便让人送了杨松回去。
杨松刚一离开,韩成等人就立马涌了上来:“大人,钱可以收,这赴约还是算了吧,这南京城可是张诚的天下。”
“张诚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我借他10个胆子都不敢对我动手。”
“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带300军士前去。”
韩成听张云一通分析,算是赞同了张云的说法,毕竟300长宁军护住张云周全应该是没有问题。
“兄弟们,好好休整一番,咱们等着收钱吧。”
“哈哈哈......”
听得张云的调笑,大帐了充满了欢快的气息,之前截杀的失落都冲淡了不少。
这次多要的两成,张云也不准备私藏了,自己全部抚恤给阵亡的亲兵,这对于他们的家属来说,会是个天文数字。
虽然死者已逝,但是不能寒了生者的心。
夜幕降临,南京城郊外的天空闪烁着星光点点,张云吃过晚饭后百无聊赖,开始绕着大营转悠,不知怎地,转悠着就转悠到了朱家父女的营帐。
“张公子,你怎么来了。”朱玉一见张云,立马上前。
“哦,我来看看你们,也看看朱千户。”张云打着哈哈。
随后将目光移向朱权,此时他全身绑着绷带,气息萎靡,最重要的是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老年丧子,对他的打击还是太大了。
“让令尊节哀顺变吧。”
“哦,对了,明晚张诚在明月楼设宴,嫂夫人与我同去吧。”
二百二十一章暗流涌动
朱玉应下张云后,又拉着朱紫衣与张云绕着南京城郊走了一圈,这才回到自己的营帐睡去。
一夜无梦。
张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时分,朱紫衣犹如往常一般乖巧地给张云换起了药。
“紫衣姑娘,要不是你还是恢复之前的模样吧,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张云见朱紫衣与之前大不一样,笑着打趣起来。
他记得朱紫衣之前可是小辣椒,天不怕地不怕那种。
“哼,自己弄吧。”朱紫衣见张云打趣她,直接将绑带以及药丢给张云,随后红着脸朝着殿外走去。
“唉,这女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张云暗自感叹,随后默默为自己换起了药。
换完药,张云匆匆吃过午饭,随后便缓缓朝着城中走去。
南京城外的管道上,一行队百余身穿铠甲的的队伍朝着南京城而去,为首一人正是张云,韩成与赵虎分列两侧,将张云拱卫起来。
张云本想让朱家姐妹乘坐马车,没想到二人自小学过些马术,因此骑着马跟在张云身后。
不多时,张云带着兵马来到明月楼,三百军士立马将酒楼给围了起来,不让外人进入。
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张诚却是早早在那等候。
“哈哈哈......长宁伯倒是守时,这距离开席可还有一段时间呢。”
“张公公客气,咱们老朋友可不得多多叙旧吗?”
张云一笑回应,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哪里能够想到这二人前几天还是生死之敌。
“是是是,长宁伯里面请。”张诚侧身就将张云迎了进去,一脸的谄媚。其余众人见张云迈入,赶忙紧随其后。
“我与长宁伯进去谈些事情,你们就在外面候着,我不叫你们,谁都不许进来。”入了酒楼,张诚对着手下吩咐一声,接着便拉着张云往包间走去。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赵虎还准备上前,张云挥手便让他退下。随即与张诚往包间走去。
“长宁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张云刚一关上门,张诚便拿出一个箱子递给了张云。
张云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张诚在南京城郊外的一万亩土地的地契。
“张公公,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张云笑容满脸,将地契往自己的怀中放去。
张诚脸上浮现出一股肉疼,不过一想到自己被张云拿出把柄不得不低头,现在他的性命可全在张云一念之间。
“张公公,你是什么时候来这南京城的?”
“万历二年。”
“哦,那可有些年头了,都快十年了吧。”
“就没想过回北京城去看看老朋友?”张云感叹道。
张诚听后,顿时眼冒金光,满脸激动地看着张云。
“咱家本就是北京人,自然想着落叶归根,要是能够回到北京城侍奉皇上身边,自然是最好了。”
“可是,上面有人不想咱家回北京啊。”说到最后,张诚露出一丝失落之色。
张云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好好要是合作,为皇上赚钱,皇上肯定会记得公公的好,说不定哪天就把公公调回去了。”
张诚听出张云的弦外之音,立马表起决心,“长宁伯放心,以后在这南京城,我肯定全力配合你。”
“还望长宁伯能够摒弃前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二人又交谈一番,房间内不时发出大笑声,犹如老友重逢一般。果然,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时间来到傍晚时分,张诚看向窗外暗下去的天空,一拍脑袋,“哎呦,你看我,长宁伯快些出去吃饭吧。”
“张公公请。”
“长宁伯先请。”
二人互相谦让,随后大笑一声一同朝着包间外走去。
打开包间,将其余几人迎了进来,此时南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开始赶到,张诚拉着张云一一介绍,他的姿态之低,让人看了砸砸称舌。
走了一圈之后,张诚与张云一同回到包间之内。
“啪啪啪......”一拍手,便有年轻貌美的侍女不断的进出,为张云等人端上佳肴,不多时,原本空荡荡的桌子立马摆满了美味。
“长宁伯,我敬你一杯。”张诚看菜肴上齐,举起酒杯对着张云。
张云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是我孟浪了,伯爷就以茶代酒吧。”
张云倒上一杯茶,与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好好,吃菜,吃菜。”
张诚赶忙招呼几人吃菜,朱紫衣面色冰冷的看着张诚,朱盛的死与张诚有着不小的干系,虽说他也瞧不上那人,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哥哥。如今见到张诚本尊,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张诚修炼多年,对于这种局面早就见怪不怪,直接越过朱紫衣与其他人相谈起来。
这一刻他不像是南京城的镇守太监,而是像一个一个小弟一般,疯狂地讨好张云。
酒过三巡,张云喝了半天茶有些憋不住,又看了外面的天色,起身对着张诚:“张公公,今天就先到这吧,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了。”
张云对着张诚一拱手,起身去上了个厕所便走出明月楼外。
“张公公,咱们改日再见!”
点齐了兵马后,张云对着张诚一拱手,便缓缓朝着城外出发。
张诚笑着望向张云离开的方向,直到张云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这才收敛脸上的笑意,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南京城一处府邸内。
此时,一个约莫四十六七岁的男子正闭着眼,一脸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中不断把玩两颗核桃,那男子面无胡须,喉结也比常人小些。
“踏踏踏......”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椅子上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常服的青年。
见得来人,男子缓缓开口问:“怎么样了?都准备好了吗?”
“公公,都准备好了,这次肯定给张诚绝命一击。”
“嗯,下去吧,记住别往要害部位射,要是他出了事情,这事情可就捅破了天。”
“是!”青年对着椅子上的人一拱手便悄然退了出去。
南京城外的管道上,朱紫衣喝了两杯酒后小脸通红,身子摇摇晃晃。
张云怕她跌落马下,赶忙策马到她的身边,好心提醒道:“紫衣姑娘,要不你下马步行吧,我怕你摔下马去。”
“不用你管!”说罢,拍马向前。
张云摇摇头,随后不再理会她,她见张云没有跟上来,觉得无趣将马勒住,翻身下马。
不多时,众人总算是赶上,为了照顾她,张云只得下令减缓速度。
二人并肩而走,走过一片芦苇丛,张云觉察到朱紫衣的不同寻常,以为她还在责怪自己害死她兄长,“真是抱歉,令兄的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朱紫衣冷着脸没有说话。
“嗖!”突然一道冷箭从芦苇中破空而来。
“小心!”朱紫衣赶忙推开张云,自己则被那一箭射中后背,跌落在张云怀中。
“敌袭,敌袭。”韩成见突生如此变故,赶忙大声呼喊起来。
所有人赶忙将张云围了起来,随后吩咐手底下的人朝着芦苇丛扫荡,原地只留下一把弓箭,人却是早就不见踪影。
“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救人。”
“紫衣,你别睡,你别睡。”朱玉跑来不断地鼓励朱紫衣,韩成则是将军医与帐篷带来。
此时,朱紫衣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
张云见军医到来,立马揪着他的衣领大喊:“我不要她死,我要她活。”
“大人放心,大人放心,我肯定竭尽全力。”
军医赶忙放下自己的箱子,跪在朱紫衣面前,准备为她疗伤。
“我不要你治,我要他治。”朱紫衣哆哆嗦嗦地指着张云。
张云赶忙拒绝,“我?我也没经验啊,这可不是开玩笑。”
“那我宁愿死了,让你内疚一辈子。”
朱玉知道妹妹的打算,上前恳求起张云,“张公子要不就你来治吧,只要把箭头拔出来就行。”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张云向军营投去询问的目光,军营点点头回应张云。
“那好吧,把她抬进来,嫂夫人你也进来。”
韩成赶忙叫人打来热水送了进去,张云开始给小刀消毒,随后递给她一碗酒,“来喝了吧,喝了少受些罪。”
朱紫衣接过酒,一饮而尽。
张云把让她趴在床上,随后让朱玉将她按住,
“撕拉!”张云将朱紫衣的衣服撕开,瞬间露出大块雪白的肌肤。
“我要开始了,你忍着点。”
“嗯。”随后张云开始用小刀将箭头弄松,期间朱紫衣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不多时,张云总算是将箭头弄了出来,先是用热水将她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随后为她撒上止血药。
“呼!”做完这一切之后,张云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嫂夫人,她就叫给你了。”
“要是有什么情况,你来叫我,我就守在外面。”
“嗯。”
张云走后,朱玉趴在朱紫衣身旁,轻笑一声,“现在得偿所愿了吧?”
“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那我就让他内疚一辈子。”朱紫衣满不在乎地说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幕后黑手
什么?!长宁伯在城外被刺客袭击了?”次日一早,当张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下他可是黄泥巴沾裤裆,不是屎都是屎了。
张诚思索半天,冲着随从大吼道:“快,快,备马,我要亲自去和他解释。”
随从赶忙为张诚备好马车,生怕慢了半分,触了张诚的眉头。
“快,快,带我去长宁军大营。”张诚几步走上马车,随后便着急地催促车夫赶快出发。
一辆马车很快便带着数十骑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长宁军大营。
此时,张云看着躺在床上的朱紫衣一脸复杂之色,其实他也能够感觉到她的变化,谁人不爱美人,现在他在思考,以何面目去面对朱紫衣。
“婴咛。”躺在床上的朱紫衣突然轻哼一声,随后缓缓睁开双眼。
二人四目相对,场面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水,给我水。”
“哦,哦。”张云听得朱紫衣的话,赶忙给她倒了一杯水。
“还要。”喝完之后,朱紫衣拿着水杯盯着张云。张云接过杯子,又给她接了两杯。
“好看吗?”朱紫衣见张云盯着自己的后背,不由得轻声问道。
“很白。”
“哦,我说的是衣服。”见被抓住把柄,张云赶忙胡乱解释。
“咯咯......”朱紫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怎么,杀人不眨眼的长宁伯,也会怕我吗?”
张云一时无言以对,场面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幸好朱玉这时候走了进来,开始给朱紫衣换药。
张云赶忙转过身去,不多时,朱玉为妹妹换好药,“张公子,好了,转过来吧。”
听得朱玉的话,张云转过身子,此时朱紫衣的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一丝血色,“那你们多多休息,张某还有事情,就先出去了。”
“哎,等等。”朱紫衣见张云要走,赶忙叫住了他。
“怎么?紫衣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张云停止脚步,转身看向朱紫衣。
朱紫衣露出乞求的目光,“你陪陪我好吗?我怕。”见张云还有些犹豫,朱紫衣的眼中有泪光泛起。
“好吧,好吧。”张云瞬间投降,只得乖乖地站回了原处。
“张公子,我去拿些水果来,你们慢慢聊。”朱玉借口有事,便立马朝着帐外走去。
霎时间,帐内只剩下张云与朱紫衣二人,张云冲着她讪讪一笑,随后找来凳子坐在了她床前。
“还疼吗?”张云看着她后背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疼地问道。
朱紫衣见张云关心自己,忙笑着摇头,“不疼,不疼。”
“哎哟。”由于动的幅度稍微大些,竟然牵扯到了伤口,顿时发出一丝痛呼。
张云赶忙安抚她,为她减轻痛苦。
“你呀,全身上下就只剩下嘴最硬了。”朱玉正好端着葡萄,梨子等水果赶到。见朱紫衣逞强,笑骂道。
“张公子,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还得去照顾父亲。”
“嗯。”
朱玉离开后,朱紫衣指着梨子,“我要吃梨。”
“哦,哦,我这就给你削梨。”张云赶忙拿出小刀,细心的给她削梨,随着张云挥舞小刀,梨子逐渐露出雪白的果肉。
“好了,紫衣姑娘,你吃吧。”
“我要你喂我吃,我现在手动不了。”说罢,朱紫衣将手缩回被窝内。
张云无奈,只得将梨将她的头抬起,随后将梨喂到她嘴边。
朱紫衣伸出舌头舔了张云的手指一下,张云身子犹如遭到雷击一般,瞬间麻了下来。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完事之后,朱紫衣还露出无辜的表情,张云起身便欲离开。
“哎,哎,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朱紫衣见张云真的有些生气,语气立马软了下去。
张云见她是女人,又是伤员,便转身坐下,不过此后再也没有答应她无理的请求。
两人无话可说,大眼瞪小眼,局面瞬间陷入了尴尬之中。
“哼,真是块木头,本小姐都这么主动,还呆在那里。”
见张云无动于衷,朱紫衣两个大眼睛转了一圈,随后假装伤势复发,开始痛呼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张云赶忙关心地贴上前去。
二人的脸紧紧相贴,张云能够清晰的闻到朱紫衣身上传来的处子幽香。
朱紫衣直接昂起头搂住张云的脖子,朝着他袭击而来,张云被她的突然袭击吓到,本想挣扎,又害怕让她伤口复发,因此动作不敢大了。
良久之后,二人才缓缓松开,松开后,朱紫衣满脸潮红的看着张云。
“你看了本小姐的身子,还夺走了本小姐的初吻,你必须对我负责。”
张云被她惹得浑身火起,直接将她压在床上。
“你干嘛?我告诉你,我姐姐就在不远处,你可别乱来。”朱紫衣见张云动作如此之大,心中忐忑起来。
“怎么?怕了?刚才不是很厉害吗?”
“谁,谁怕了,等我好了再说。”朱紫衣支支吾吾的回应张云。
“张公子,赵大人让我来叫你去大帐。”突然,朱玉走了进来,正好撞见二人奇怪的姿势。
“不好意思,我等会再进来。”顿时羞红了脸就要出去。
“哎。”张云与朱紫衣赶忙叫住了朱玉。
“嫂夫人,误会都是误会,我和紫衣姑娘闹着玩呢。”
“我知道,我知道。”朱玉连忙敷衍地回答,不过从她的面容上来看,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对了,嫂夫人,赵虎这小子找我什么事情?”张云赶忙转移起话题。
“哦,说是张诚公公亲自来找你。”
张云自然知道张诚的来意,整理一下衣服,便朝着大帐外走去。
见张云离开后,朱紫衣一脸失落,同时满脸幽怨地看着姐姐。
“怎么?大白天的,你还有伤,你们就敢干哪事啊?”
“姐姐,你说什么呢。”朱紫衣现在回想起刚才张云的大胆,此时也是羞红了脸。
“我还能不了解你的小心思,不过,你的眼光很不错。”
......
张云出了朱紫衣的大帐后,几步便来到自己的中军大帐。
“哎呦,长宁伯,你可不能听信小人的谗言啊,这真不是我干的啊。”张云刚一进来,张诚就赶忙抓住张云的手,开始哭诉起来。
他可太冤枉了,这纯纯的栽赃嫁祸啊。
“嗯,我当然是相信公公的。”张云赶忙宽慰起张诚。
现在张诚的嫌疑无疑是最小的,因为能够救他的只有张云一人。
张云思索半天,开口问:“公公,你在南京城中可有什么仇家?”
“仇家?那倒是谈不上仇家,咱家得势的时候,他们都不敢跳出来。”
“不过,要说仇家的话,萧玉这个老小子应该算是一个。”
张云随后又问了萧玉是何许人,得到的回答是,南京城太监的二号人物。
“那这样,这个萧玉就有很大嫌疑了,好像此前出兵解围的也是这个萧玉吧。”
韩成出列拱手道:“是的,大人,就是萧玉。”
“好好好,好的很,算计到我头上,他是嫌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张云怒了,这小子竟然想借刀杀人,不过这小子想得也太简单了吧。
自己又不是猪,怎么会中他的计呢?这样他不是平白和张诚撕破脸了吗?先不说自己的怒火,张诚报复起来他也遭不住。
“除非,他有了新的靠山,一个很大的靠山。”张云心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踏踏踏......”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兵走了进来,递给张云一封信。
张云打开一看,脸色大变。“冯保已至松江府,不日抵达南京。”
冯保来了,张诚的死对头冯保来了。
“难道,我也是冯保计划的一环?他把我也给算计进去了?就是为了扳倒张诚?”张云心中充满了疑惑。
冯保虽然表面和善,其实张云也知道,这个老小子没那么简单,现在司礼监和东厂都归他一人掌管,权势滔天,就连万历都要忌惮他三分。
张诚见张云愣住,凑上来看了看信的内容,随后直接瘫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全完了,冯保这个腌臜的东西,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这萧玉肯定早就投了冯保,他把咱家当做他晋升的踏脚石了。”
张云赶忙拉起张诚,宽慰道:“张公公不必担忧,冯公公也不是气量狭窄的人,我愿意做这个中间人,化解你们两家的仇怨。”
“咱们两家都能将仇怨化解,你还怕什么?”
张诚听得张云的话,这才恢复一些理智,重新振作起来。“我张诚要是能够逃过此劫,以后肯定唯长宁伯马首是瞻。”
“张公公客气,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忙那是肯定的,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是是是,那我先告辞了。”张诚一拱手,便退出大帐。
韩成等人见张诚走远后,赶忙围了上来。“大人,为了他得罪冯公公,实属不明智啊。”
“你懂什么?你以为冯保是为了打压张诚吗?他这是敲山震虎,这是在警告我呢。”
“大人,那刺客不会是......”韩成好似想到什么。
张云点点头,“也不好乱说,毕竟我又没有证据。”
“唉,这下我又得大出血了。”
这次冯保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一想到这,张云就不由得脸色一黑。
第二百二十三章冯保到达
张云送走张诚后,便开始与部下盘算如何填满冯保的胃口。
赵虎率先开口:“要不把咱们的收获,分一半给他?”
张云摇摇头,“不够,不够,这老东西现在拿住张诚命脉了。”
“要不咱们在青岛给冯公公划些地?现在那可是不少人眼红,之前大人一直卡着他,只给了冯公公800亩土地。”韩成在一旁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张云一脸肉疼,青岛的地价以后可是寸土寸金,自己就这么送给冯保,还是不甘心啊。
“妈的,看来到时候还是得把地价往上抬。”见白白损失如此多的土地,张云只得把注意打到富商们身上。
说干就干,张云直接大手一挥,给了冯保一万亩土地,这下足够把他撑死。
翌日清晨,张云从睡梦中醒来,洗漱一番开始绕着大帐转悠,不知怎地,竟然转到了朱紫衣的大帐前。
张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随即便见她正趴在床上,犹如婴儿一般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晶莹的点点。
张云抽来凳子坐在床前,正准备为她擦去嘴角的水渍,朱紫衣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
两人四目相对,顿时陷入了尴尬。
“那个,这个......”
“今天的太阳很美。”张云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噗嗤。”朱紫衣见张云紧张的模样,直接笑出声。
“怎么?你忘了第一次见我时的嚣张模样了?”
“误会,那都是误会。”张云摸了摸鼻子,随即回想起二人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候朱紫衣的脾气可是火爆极了。
朱紫衣凝视起张云,随后郑重地问:““张云,你喜欢我吗?””
张云一时间也愣住了?喜欢吗?自己好像一天看不见她心里还有些烦躁,但是自己有了老婆,不知道她......
朱紫衣见张云久久不愿回话,双眼通红,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子。
“喜欢。”
说罢,张云直接抱住朱紫衣,朝着她的红唇稳了下去,朱紫衣见张云难得主动,立马回以更激烈的动作。
二人忘情地热吻,良久之后,这才松开。
张云一时间被她挑逗起来,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美人在怀如何能够忍受,正准备将腰肢上的手往下移动。
“不行,不能在这里。”朱紫衣恢复了一丝理智。
“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都是你惹的火。”
朱紫衣羞红了脸,随后使用特殊的方法,将张云的欲火发泄出来。
完事之后,张云一脸的满足,朱紫衣则是用被子将脸埋住。
“哼,你就知道作贱我。”
“这才说明我是正常男人好吧,我又不是太监。”
张云将朱紫衣从被子中拉了出来,郑重地盯着她,“紫衣,我回去之后就娶你好吗?”
“那姐姐能答应吗?”
“这个家,我做主。”张云放出豪言,随后开始在脑海中思索起如何平息徐曦的怒火。
“要不也学学徐宇这小子?先上车再买票?”
“不行,不行,我是什么身份,学这小子。”张云随即连连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二人刚刚确立关系,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刻,朱玉走进来时二人正楼在一起。
“嫂夫人。”张云见朱玉进来,赶忙松开朱紫衣。
朱玉笑着打趣起二人。“以后,可就要改口喽,到时候咱们可就亲上加亲了。”
“姐姐。”张云立马改口。
“嗯,那你们自己多说些话,我去看看爹怎么样了。”
见朱玉走后,朱紫衣幽怨地看着张云,“都怪你,大白天非要搂搂抱抱。”
张云耍起了无赖,一把搂住她,“咱们小两口抱一抱,怎么了?”
“谁和你是小两口,你家里面那位才是吧。”朱紫衣一脸醋意。
“她是,你也是。”
“不许使坏,不然我真生气了。”见张云大白天的,又准备对着自己的敏感部位袭击,朱紫衣赶忙制止道。
“好好好,我就在这陪着你,行了吧。”
二人就这样抱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张云嗅着朱紫衣身上传来的幽香,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帐外突然传来声音,“大人,冯公公快到了,咱们要不去迎一迎吧。”
“啊,这就到了?”张云从睡梦中醒来,随后安抚一番朱紫衣让她好好休息,便朝着帐外走去。
出了大帐,立刻翻身上马,朝着南京城而去。
此时,南京城的文武百官已经在城头等候,这也是张云第一次见人来得如此整齐,让他不由得感叹冯保的面子真大。
此时,距离冯保的车队到达,还有10里路,但是他们依旧顶着烈日在这静静等着。可想而知,他们对于冯保这位内相的忌惮程度。
张云往张诚旁边一站,随后开始打量起他旁边那人,那人约莫四十七八岁,身穿绯红太监服饰,慈眉善目,眉宇间始终透露着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许是注意到张云的窥探,那人冲着张云点头一笑,随后将脸侧了过去。
张诚指着萧玉对着张云耳语:“长宁伯,他就是我和您说的萧玉。”
听得张诚的介绍,就连张云也是大吃一惊,这就是萧玉,自己差点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就在张云诧异间,不远处突然扬起一阵尘土,众多官员开始骚动起来。
不多时,几个先头骑兵赶到,骑兵们身后跟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周围的骑兵众星拱月般地将他们围了起来。
“吁!”为首的一个将军勒住马绳将马逼停,随后赶忙翻身下马朝着马车跑去。
“恩相,咱们到了。”
说罢,掀开帘子,弯下腰趴在了地上。
马车内走出一个身穿蟒袍,须发尽白的老者,在两边侍卫的搀扶下踩在那将军的背上,缓缓走下。
“我等见过冯公公。”南京城的文武官员们见冯保到达,赶忙笑着迎了上去。
冯保挤出人群,径直走向张云以及张诚。
“张大人,你怎么和这种人混在了一起啊,作为朋友我可得告诫你,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冯保丝毫没有给张诚面子,直接开始数落起张诚。
“冯公公,我知道你和张公公有些误会,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张公公愿意拿出些东西来赔偿冯公公,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哦?张诚?长宁伯说的可是真的?”
张诚恨得牙齿发痒,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与冯公公年轻时有些误会,还望冯公公莫要见怪。”
“哈哈哈...那咱家就看看你的表现了。”
说罢,冯保径直朝着城内走去。张云赶忙跟上,二人来到南京城一处驿站内,这才坐定下来。
“来,冯公公喝杯茶水。”刚一坐定,张云就给冯保满上一杯茶,将他捧了起来。
“说吧,这张诚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竟然能够说动你。”
“那有什么好处,我就是想要化解一段仇怨罢了。”张云见被戳穿了心事,只得尴尬一笑。
冯保见张云没有诚意,作势就要离开。“不说,我可就走了,这张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哎,冯公公。”张云赶忙叫住冯保。
“张公公愿意拿出七成家产,分给咱们。”
“咱们?”冯保玩味地笑道。
“你拿四成,我拿三成好吧。”
冯保听后,哈哈大笑,“哈哈哈...我抄了他的家,他的财产全都是我的。”
“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公公此言差矣,您要是抄了他的家,那上面的查下来,又有多少双手伸爪子,到时候咱们能得多少?”
“咱们两可是独分七成啊。”
冯保听完张云一通分析,顿时觉得张云说得有几分道理。
“我还要你青岛的地。”冯保见张云有求与他,自然要狮子大开口。
“冯公公,你说个数字吧,多了我也不好交代。”
“五千亩!”
张云假装犹豫一番,实则内心狂喜,“冯公公,这是不是太多了,要知道这青岛的地本就不多,我还得帮着皇上赚钱呢。”
“那好,那就四千亩,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可就翻脸了。”冯保思索一番,开口道。
“那好吧,谁让咱们是朋友呢,我可是冒着被皇上责罚的风险,给朋友走后门了。”张云苦着脸答应了冯保。
冯保与张云达成协议后,算是放了张诚一马,本来他这次来就是准备送张诚下去见阎王,不过张云竟然肯花大力气保他,自己也就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
他作为大明的内相,又岂会把张诚放在眼里。
见事情妥后,张云开始试探起冯保,“公公,你可认识萧玉?”
听到这个名字,冯保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依旧被张云看得真切。
“认识,自然认识,怎么?他惹到你了?”冯保神色自若地回道。
“那倒没有,我还得感谢他呢。”
二人打了一番太极,张云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只得讪讪离开。
“砰。”见张云离开后,冯保将茶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听得声响,外面的侍卫立马冲了进来。
“去,把萧玉那个狗东西给我喊过来,他真是好大的狗胆。”
冯保对于萧玉擅作主张,刺杀张云是不知情的,但是看张云的表情,明显把这事扣在了他的头上。
一念到此,冯保恨不得杀了萧玉这个蠢货。
第二百二十四章渐生嫌隙
萧玉听得冯保传唤自己,赶忙屁颠屁颠地赶来,生怕晚了,惹得冯保不高兴。
到了冯保门前,他特意停住脚步,整理衣冠这才迈步走了进去,“公公,萧玉求见。”
“砰。”屋内的冯保见他来了,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朝他扔去。
萧玉的脸与茶杯来了个亲密接触,霎时间,他的脸上有鲜血渗出,样子十分渗人。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萧玉被冯保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跪下不住地磕头。
冯保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铁青着脸不断地喝茶来平息心中的怒火。萧玉不住地磕头,额头都被磕破,鲜血染红了地板。
良久之后,冯保缓缓开口:“狗东西,起来吧。”
“多,多谢公公。”萧玉如闻仙籁,晃晃悠悠地站起。
冯保随即满腔怒吼地吼道:“哼,你这狗东西,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我也给算计进去。”
自己只是默许他对张诚出手,可没有让他借张云的刀,现在自己与张云的关系都是出现一丝裂痕。
“公公,我冤枉啊,冤枉。”萧玉见被道破心思,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转瞬即逝,随后立马跪下喊冤。
冯保听后,直接一步向前抓起他的头,“哼,你还敢说你冤枉,莫不成真是张诚去郊外伏击张云不成?”
“你是不是觉得咱家好诓得很呐。”
“不敢,不敢。”萧玉讪讪一笑。
“罢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日后莫要再提,你拿出些银两出来,亲自给张云送去。”
萧玉见冯保松口,赶忙点头。
“下去吧,咱家有些乏了。”
见敲打好萧玉后,冯保挥挥手便让他下去。萧玉离开后,冯保缓缓闭上双眼,开始思考如何处理与张云的关系。
如今张云的势力越来越大,张诚向张云低头,八成是有了把柄在他手中,“难不成,他惦记起咱家的东厂了?”冯保低声喃呢。
张云与冯保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可是随着张云势力的膨胀,难免要与冯保发生磨蹭,冯保不光掌握着司礼监,还提督东厂,这是张云不能忍受的,万历估计对此也是早有不满。
......
长宁军大营。
萧玉得了冯保的话指令后,立马带着几万两白银以及一些古玩来到张云大帐。
只见大帐内有四人,张云端坐在首案上,韩成与赵虎打横坐在两侧,萧玉则是满脸笑意地站在中间。
“萧公公何必如此客气,你突然送这么一大笔银两来,张某无功不受禄啊。”
“长宁伯客气,这都是冯公公让在下送的,都是朋友之间的礼物罢了。”
张云几步打开箱子,拿出其中的一个古玩放在手中把玩起来,“这玉镯怕是有些年头了吧?做萧公公的朋友可真好啊,我手底下的兄弟都想跟您做朋友。”
那玉镯通体碧绿,一摸上去光滑无比,透着丝丝清凉,最重要的是边角透出的丝丝嫣红,表明了他的年头。
“哈哈哈......”韩成与赵虎听得张云的打趣,立马放声大笑。
萧玉则是面色带着几分尴尬,在一旁赔笑。
良久之后,张云缓缓开口:“也罢,萧公公先回去吧。告诉冯公公,这份礼我收下了。
萧玉闻言,露出喜色,随后对着张云一拱手,便准备抽身离开。
“萧公公。”
“怎么?长宁伯还有事情?”萧玉停下脚步。
张云冲着他一笑,“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这路上可不太平。”
“好,好。”萧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转身离去。
“哼。”见萧玉走远后,张云发出一声闷哼。
“大人,咱们要不要找人给他点教训?”韩成立马围上来提议道。
张云思索一番,赶忙拒绝了韩成的提议,“算了,他好歹是南京城的一号人物,先留他一命,等冯保走后再说吧。”
现在冯保让他来向自己示好,张云自然还得给冯保些面子,要是贸然与冯保翻脸,对自己来说很不明智。
甚至,要是冯保真的非要要动张诚,张云都有可能将他丢出去。
“哦,对了,你们把银子先分一些给阵亡的兄弟吧。”
两人领命离开大帐,张云则是将玉手镯收好,朝着朱紫衣的大帐而去。
朱紫衣此时正躺在朱玉怀中,轻声询问:“姐姐,你说我要是被她夫人欺负怎么办啊?”。
朱玉拍了拍她脑袋,笑骂道:“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但是,朱紫衣毕竟是她妹妹,她又开始给她传授起经验:“你对她恭敬些,性子温和些,还有,你要勾住你男人的心。”
“女人最要紧的,还是抓住你男人的心。”
朱紫衣瞪着大眼睛,看向朱玉,“那姐夫不是还有好几个小妾吗?”
“我是正房,还为他生下儿子,你看那几个骚蹄子谁敢对我不敬的。”说到此处,朱玉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自豪。
“你们还是早些圆房,争取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嗯。”朱紫衣羞红了脸,轻声点头。
张云其实早就已经在帐外,不过看二人相谈正欢,便悄悄躲在帐外偷听起来。
里面的声音小些,张云冲着里面问:“紫衣,我可以进来了吗?”帐内的二人听得张云的声音,赶忙彼此松开,随后整理一番衣服,朱紫衣这才开口,
“进来吧。”
张云得到答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随后就见朱紫衣靠在床上,朱玉则是坐在椅子上给她削梨。
“姐姐也在呢。”
“嗯,我陪她解解闷。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们聊。”朱玉找了借口便脱身而去。
张云对着朱玉行了一礼,注视着她离开。霎时间,整个营帐内只剩下张云与朱紫衣二人。
“你干什么。”朱紫衣见张云脱去外边的长袍只留下衬衣,准备往床上靠,赶忙发出惊叫。
张云脸上露出邪笑,就朝着她扑去。“干什么?当然是干寻常夫妻该干的事情。”
“不行,不行,不能在这里。”朱紫衣拼命挣扎。
刹那间,张云的手已经伸到了她衣服内,入手便是一片柔软,感受到张云火热的大手,朱紫衣瞬间发出一声轻哼,再配合她红晕的俏脸,看得张云直咽口水。
张云直接朝着她的红唇吻去,朱紫衣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
“算了,就随他去吧。”朱紫衣也逐渐享受起来。
良久之后,二人唇分,朱紫衣紧闭双眼,满脸期盼地等着张云下一步动作。
“怎么停了?”朱紫衣心中暗自疑惑,随后缓缓睁开双眼。
入眼便是张云玩味地看着自己,她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哼,坏家伙,就是知道作贱我。”朱紫衣拿起枕头丢向张云,随后侧过身子不再看张云。
本来她好不容易突破心理防线,他可倒好,竟然停了,还看自己笑话。
“我错了,我错了,紫衣。”张云见她生气,从后面搂住她,将脸贴在她的后背上摩挲。
“这里环境不太好,而且你背上的伤也没好利索呢。
朱紫衣一巴掌打掉张云不老实的大手,赌气般地回道:“你还知道我有伤呢,你刚才就只顾自己痛快。”
“这不是迷途知返了吗?主要是你太诱人了,一时没有忍住。”张云摸着头讪讪一笑。
见朱紫衣没有说话,张云大手又开始不老实。闻着朱紫衣身上传来的幽香,以及二人的身子紧紧贴着传来的快感,张云只觉得心猿意马。
朱紫衣感受到张云的变化,雪白的脖颈立马染上一层绯红,俏脸红得滴血。
“正常反应,正常反应。”张云打着哈哈。
朱紫衣转身看向张云,二人四目相对,觉察到张云的火热的眼神,朱紫衣轻啐了一口,随后用特殊方法为他消除欲望。
半个时辰后,张云一脸满足地躺在床上,朱紫衣则是俏脸绯红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你这个坏胚,就作贱我吧。”
“紫衣,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听得此话,朱紫衣幽怨地瞪了一眼张云,随后朝着张云腰间恨恨地来了一下。
“哎呦,你要谋杀亲夫啊。”
“哼,你这个奸夫,我这就替姐姐教训你。”朱紫衣张牙舞爪的朝着张云扑来。
不过由于用力过猛,直接将被子掀开,霎时间大块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张云顿时大饱眼福。
“不许看,不许看。”朱紫衣赶忙将被子拉过。
“我又不是没看过。”随后张云将她按住,开始检查起她后背的伤,发现已经快要痊愈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给你。”张云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玉手镯递给了朱紫衣。
朱紫衣拿起玉手镯,立马套入玉手,“刚刚好,真漂亮。”
说罢,还朝着张云脸上亲了一口。二人随即相拥而眠。
南京城一处居所内,萧玉正在给冯保细心地汇报今天的见闻,汇报完毕之后,冯保眉头紧锁。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以后莫要再提。”
“多谢公公。”萧玉擦了擦额头的汗,抽身退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宴会
翌日清晨,张云睁开双眼,看着犹如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怀中的朱紫衣,不由得露出宠溺地笑容。
伸手便朝着她婴儿般柔嫩的俏脸摸去。
“嘤咛。”朱紫衣感受到张云手的温度,不由得轻哼一声,随后缓缓睁开双眼,二人四目相对,朱紫衣不由得更加贴紧张云的胸口。
此时二人都只穿着贴身衣物,距离突破最后一层防线只差一个时机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紫衣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张云正准备取笑,“咕噜。”
紧随而来的一声咕噜声,打断了张云的施法。
“还不快起床了,你这头懒猪。”张云挣扎着起身,还朝着她身上轻拍一下。
“哼。”朱紫衣发出一声闷哼,随后侧过身去,将被子拉过,遮盖住自己妙曼的躯体。
张云轻笑一声,随后起床洗漱,为她端来食物。
果然,食欲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朱紫衣一闻到食物的香气,立马踢开被子,穿上衬衣,起身坐到桌前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慢点,别噎着了,没人跟你抢。”张云看着不顾吃相的朱紫衣,赶忙提醒。
“咳咳......”话音刚落,朱紫衣面色憋得通红,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张云给他递去清水,不断用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眼里满是心疼:“你看你,我都说你让你慢点。”
不多时,朱紫衣脸上总算恢复如初,一脸无辜的看向张云,还指了指眼前的食物。
“你喂我吃。”
张云拗不过她,只得无奈地点头,“好吧,好吧。”
随后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子肉汤,“呼!呼!”还贴心地吹凉,送到了朱紫衣嘴边。
“啊!”
“嗯,好喝。”朱紫衣闭上双眼,发出赞叹声。
张云第二勺吹了之后,直接放入自己嘴中,朱紫衣见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缓缓睁开双眼。
“你敢背着我偷吃。”说罢,朱紫衣张牙舞爪朝着他扑去。
结果由于脚步没站稳,身子就要往后翻去。
“哎哎。”张云发出惊叫,随后赶忙将她拉起,结果反倒被朱紫衣带倒在地上。二人嘴唇紧紧相贴。
张云看着她顿时又打起坏心思,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摸索。
“呜呜......”朱紫衣见张云如此大胆,现在嘴又被堵住,只得发出呜呜的叫声。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咳咳......”打断了二人的动作。
张云赶忙松开朱紫衣,二人随后赶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张云借口还有事要处理,便抽身离开,只留得姐妹二人在帐内。
“姐姐,你怎么来了。”朱紫衣红着脸嘀咕道。
朱玉听后,打趣起妹妹,“怎么?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你们也真是的,大清早的就干这事,也不嫌害臊。”
听得朱玉的话,朱紫衣雪白的脖颈上绯红瞬间蔓延开来,直至布满整张脸。
“我们没有,姐姐你胡说什么呢。那个坏人欺负我,你还取笑我。”朱紫衣直接抱着朱玉就开始撒娇。
“好了,好了,你先把衣服穿好吧。”
“啊。”朱紫衣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领口的一个扣子被张云给扯掉,大块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当中。
......
张云出了朱紫衣营帐后,想着她娇羞的模样,不由得脸上浮现起一抹坏笑,随即径直走向自己的大帐当中。
韩成与赵虎早早就在此等候,见张云进来,立马围了上来:“大人,冯公公今天来信了,说三日后要让张诚在明月楼摆10桌,向他赔罪。”
“唉,随他去吧,不就是面子吗?张诚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子。”
紧接着,张云又问起造船进度,“船造得怎么样了?”
韩成脸上露出喜色,拱手道:“禀大人,船工们都热情高涨,如今不到10天,进度已经快要过半,不出15日,咱们就能返航。”
“好好好,今天晚上给船工们加两个肉菜吧。”韩成笑着领命,径直朝着大帐外走去。
霎时间,营帐只剩下赵虎与张云二人。
赵虎开始冲着张云傻笑,随即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张云见他扭捏的模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吧,别藏着掖着的。”
“大人,这张诚前几天可还是咱们的生死大敌啊?怎么,怎么现在,就......”
“唉。”
说到最后赵虎长叹一声,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张云闻言,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冷血的人?”
“属下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张云冷笑一声,随后开始在帐内走动起来。
“我猜你心中应该是这样想的,张大人真是冷血无情,别人前脚刚刚要来杀你,你后脚还腆着脸去帮他。”
赵虎羞红了脸,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大人!”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张云挥手便制止住他。
“我知道你很不解,不过将来你就会明白,这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说不定有一天,我们都有可能成为敌人。”
说到最后,张云还朝着他撇了一眼。
赵虎见状,赶忙跪下磕头:“大人放心,赵虎此生必定忠于大人,不敢与大人为敌。”
“如违此誓,犹如此案!”说罢,起身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把桌案砍掉一个角。
张云看着他这个虎逼模样,责骂道:“你干什么?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我还打算以后传给我儿子呢,你可得赔我。”
赵虎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缩着脑袋讪讪点头。
张云自然不相信赵虎会背叛他,这小子勇猛有余,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虽然使着没韩成顺手,不过张云走到哪基本上都会带着他,既能够充当自己的保镖,还能带兵打仗。
......
三日后。
张诚要在明月楼设宴给冯保赔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南京官场,瞬间成了南京官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下张诚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和冯公公吃饭。”
“咱们呐,估计连冯公公面都见不着。”
“那倒也是,不过,这事可不能当着张公公面提,不然少不了责骂。”
“......”
当天上午,张云早早地起床,在朱紫衣的服侍下,换上了自己的官服。
“怎么样,娘子,你夫君好看吧。”穿上官服后,张云开始臭美起来。
朱紫衣做出小女人姿态,“谁是你娘子了,咱们又没成亲。”
“那咱们今晚就洞房。”说罢,张云朝着她扑去。
“不许胡闹,我刚刚画好的妆,等下又弄乱了。”
二人打情骂俏间隙,朱玉走了进来,“二位,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嗯,咱们走吧。”
张云挽着朱紫衣便走出帐外,她也是第一次与张云在众人面前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不由得小脸绯红。
“没事的,放轻松,咱们又不是偷情。”张云见她有些紧张,开始给她缓解压力。
“噗嗤。”朱紫衣嫣然一笑。
“哼,你就是奸夫,来骗我这个无知少女。”
说罢,朱紫衣挣脱张云的手,朝着自己的马匹走去。
不待张云反应,径直翻身上马。
“哎,哎,那是我的马。”张云在,便准备策马前行。
“慢点,慢点,我这马性子烈得很,别把你给摔了。”
张云与朱玉对视一眼,随后苦涩一笑,找了另外一匹马便赶忙跟了上去。不多时,张云便追上朱紫衣与她并肩而行。
见自己的马在朱紫衣的坐下竟然温顺无比,张云不由得暗自腹诽:“这匹马不会匹色马吧?我回去就把你给阉了。”
悲剧的马儿不知道,它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二人缓慢骑行,后面的部队总算是赶到,大部队汇合完毕,缓缓朝着明月楼而去。
进城之后,众人下马步行,穿过几条街道,便到了明月楼门前。
张云刚一到门口,楼下的便有笑声传来,“哎呦,长宁伯,你今天来得也太早了吧。”随后,张诚便一脸笑意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朱紫衣见来人是张诚,冷着将脸别了过去。虽然她很讨厌朱盛那个纨绔子弟,但是也绝没有到希望他死的地步。
对于张诚,朱紫衣只有厌恶,要不是张云在这,她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开。
张诚见朱紫衣这副模样,不由得眉头一皱。
见气氛有些不对,张云赶忙出来打起圆场:“张公公,我夫人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去后堂休息,等到了时间再出来。”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带尊夫人去。”
说罢,张诚叫来一个太监,将张云与朱紫衣领了进去。
刚一关上门,朱紫衣就双手抱胸,气呼呼地坐在床上。
张云见状,赶忙坐到她身旁,将她拥如怀中:“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向你保证,不出10年,我肯定帮你报仇。”
“十年后,他都老死了,你就知道哄我开心。”
“那,五年,五年好吧,五年我肯定弄死他。”
“真的?!”朱紫衣搂住张云的脖子,惊喜地叫道。
“当然是真的了。”张云说罢,就朝着她吻去。
良久之后,二人唇分,张云看着面色潮红的朱紫衣一把将她扑倒,朱紫衣发出一声惊呼,就在她期待张云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张云却是沉沉睡去。
“哼。”朱紫衣轻哼一声,也慢慢闭上双眼。
傍晚时分,外面传来一阵喊声将张云从睡梦中吵醒。
“大人,时间到了。”
张云听得从动静,从朱紫衣身上爬起,随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天色果然已经开始暗了下去。
“紫衣,紫衣。”张云摇晃起朱紫衣。
“嗯?怎么了?”
“吃饭了。”
说罢,二人起身整理衣物,便挽着手来到前厅。
此时,整个酒楼周围早已经站满了锦衣卫以及番子,南京城的文武官员早早在此等候,翘首以盼冯保的到来。
到了天色完全暗下去,街边华灯初上,冯保才带着人姗姗来迟。他刚下马车,官员们不敢怠慢,赶忙站在大门口迎接。
“诸位大人,不好意思,咱家有些事情耽搁了,来得迟些,让诸位久等了。”冯保笑着就往里走。
“不敢,不敢。”
不多时,冯保便径直走到二楼包间内,此时张云以及张诚都在包间内,没有下去迎接。
“冯公公,你可来了,我家夫人还一直跟我抱怨,你怎么还不来,她都要饿死了。”
冯保闻言,将目光移向张云身旁的朱紫衣,打量了一番,笑着开口:“那是我的不对,让张夫人久等了。”
“张大人年少多才,如今又娶得美娇娘,怕是忘了老朋友吧。
“不敢,不敢。”
张云连连摆手,随后冲着张诚说道:“张公公,你敬冯公公一杯,你们往日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冯公公,以前是小的不懂事,得罪了您,还劳烦您抬抬手,放小的一马。”
冯保见张诚姿态如此之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着眼前的酒杯,犹如没有看见一般,张诚端着酒杯的手顿时停在了空中。
此时,张诚憋红了脸,身子忍不住颤抖。
一旁的张云见冯保如此不给面子,也是微微皱眉,但是没有开口说话,他现在犯不着得罪冯保。
良久之后,冯保轻笑一声,“你年轻的时候,要是有这般好脾气就好喽。”
说罢,张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来来来,吃菜,吃菜。”见气氛得到缓解,张云赶忙招呼众人开始吃菜。
吃了没多久,冯保便借口有事离开,张云见事情也算是解决,在冯保离开后没多久,紧随其后。
月上重楼,张诚独自一人坐在包间之内喝着闷酒,他想起冯保刚才嚣张的模样,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砰!”张诚越想越气,直接抓起桌上的酒壶往地上扔去,还觉得不解气,又将桌子掀翻。
“冯保,你给咱家等着,等咱家翻身,咱家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