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黑影
展易给衙差看了令牌。
衙差就恭恭敬敬地将展鸿和展易领进衙门,到书房去找林奕。
林奕对展鸿作揖,微笑问:“什么风把展指挥使给吹来了?”
展鸿对着京城的方向作揖,“下官奉官家之命,亲自押送制举初选考题过来,并且奉旨协助林知县监考。”
林奕了然,“看来官家很重视此次制举。”
展鸿:“确实,其余州府的制举初选,都有探事司的人从旁协助,保证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初选的考场。”
展易趁展鸿与林奕说话之际,低声问衙差:“桃源城是不是有一个什么璟的,一出生就有一块黑斑覆盖右脸,最近黑斑消失了,变得很俊俏?”
衙差一听,脱口而出道:“您说的这个人,叫明璟。”
“我要看一下他的户籍档案。”展易语气很自然,就像是上级向下级提要求。
不过探事司直接听命于皇帝,对于于小县城的衙差来说,可不是上级与下级这么简单。
所以衙差压根就没多想,马上就带展易去看明璟的户籍档案。
待展易查阅完明璟的户籍档案回到书房,展鸿和林奕已经说完制举初选相关事项。
展鸿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林奕,“此次前来,还有人托我带一封信给林知县。”
“谁写的?”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林奕狐疑地接过信,打开一看到上面的字迹,马上就想扔回给展鸿。
只是,他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展鸿的人影?就连展鸿身边的展易,也没了踪影。
倒是从远处飘来展鸿的声音,“信我可交给你了啊!”
林奕:“……”草率了!
探事司的人果然狡猾!
不对,写信的人也狡猾!
知道他会拒收信件,这次居然连收信人名字都不写了!
林奕气得踹翻了一把太师椅,手一甩,想把信也给扔了,但最后一刻还是把信展开了……
下午,天空飘起了细雨,裹挟着凉风飘在了人们的脸上,街上的行人裹紧了衣服、加快了脚步。
乔因刚开始也觉得有点冷,但是由于甜蜜蜜生意忙,她走来走去的,很快就不觉得冷了。
直到她准备关店时,才真切感受到,真的天冷了。
此时,脚步声响起,背对着门擦桌子的乔因微笑着转身,“不好意思,今日的东西都卖光——”
乔因看着进来的两个人,竟然是明璟和明舒。
沈博士为了让明璟专心备考,已经让明璟休假,按理说他此时应该在家才对。
她问:“阿璟、舒舒,你们怎么来了?想来吃东西吗?”
明璟拿过乔因手里的抹布,又将一个包袱塞到乔因手里,“我娘说天气凉了,让我们来送衣裳给你们。”
明舒点头点头,“娘亲听哥哥说,姐姐穿的衣服薄,然后就马上准备衣服给我们送过来啦!”
乔因挑眉看明璟,“原来如此!阿璟真是观察入微哦!”
明璟:“……”他发誓,以后都不带妹妹来了!
“抹布脏了,我去洗洗。”明璟说着快步拿着抹布去了后院。
乔因开心地笑了笑,就把衣服穿在身上,然后把其余几套衣裳拿给了父兄穿。
*
晚上,乔因准备好甜蜜蜜的食材后,用红枣、桂圆、核桃、红糖、生姜和糯米粉做了消寒糕,送去给明璟。
“这是消寒糕,吃了之后全身暖和和的。”
明璟尝了一块,喃喃道:“不用吃都全身暖和和的。”
“你说什么?”
“没,我说要用功读书。”明璟说着,就认真看起了书来。
乔因在明璟身旁坐下,“我陪你。”
明璟没有回应,但眸底上过一抹悦色,看书愈发专心致志了。
消寒糕的甜香味在屋里飘荡着,一个黑影躲在角落时,这香味就不断往他鼻子里钻,他用了极大的控制力才忍住咽唾沫的冲动。
半晌后,黑影离开了明璟的书房,悄然钻进了慕容灵的房中。
此时慕容灵的房间,已经熄灯,只有少许月光从窗外透入。
黑影站在暗处,肉眼几乎看不见。
“你来了。”慕容灵低低的声音响起。
黑影毫无意外,看着坐在旁边的影子低声回道:“嗯。我看到他的脸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还恢复得那么好。”
慕容灵微笑道:“我也挺意外的。”
“不过恢复就好!”黑影语气里满是庆幸,“我还怕他参加不了制举,又得等几年呢!对了,此次制举的考题——”
慕容灵打断他的话,“你不必去打听,阿璟不需要。”
黑影微微颔首。但看着明璟书房的方向时,他蹙了眉,“他身边的少女是谁,走的这么近,会不会有问题?”
“放心吧,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对阿璟和我们都太好了。”慕容灵温柔地笑着说道。
黑影:“……”这说法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阿璟的脸之所以能好得这么快,都是她的功劳。”
黑影有点意外,“原来如此。”
不过他心里还是想着,有机会要查查那少女的底细才行,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嗯……怎么有股熟悉的香甜味?
黑影忍不住耸了耸鼻子。
慕容灵借着月光,笑着端起了消寒糕给黑影,“尝一块?”
“好。”黑影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顿时连连点头,“没想到你竟然都学会做糕点了!”
慕容灵笑道:“是那个少女做的,她叫乔因,还开了一间叫做‘甜蜜蜜’的店。”
黑影有些震惊:十四五岁的少女,竟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糕点?!那少女有点东西啊!
“既然喜欢,就拿多一块吧。”
黑影点头,又拿了一块消寒糕之后,与慕容灵道了别,就消失了。
黑夜重归宁静,仿佛黑影从没来过。
翌日,展易根据户籍档案的地址,找到了明璟家附近,挨家挨户地打听关于明璟家的信息,问了个遍后,才悄悄返回县衙。
没想到,他与展鸿碰了个正着。
他想混过去,却被展鸿叫住:“站住!你刚刚去哪里了?”
展易有些心虚地低着头,“什么都瞒不过义父,儿子去打听那个少年的事了。”
62皇后红杏出墙
展鸿踹了展易屁股一脚,“臭小子!我说了那少年不是逆王的儿子!当年逆王全家是我抓的,也是我亲自押送到刑场的,你怀疑有漏网之鱼,不是怀疑我的能力吗?”
展易摸着发疼的屁股,委屈道:“儿子自然不会怀疑义父的能力,只是正是因为当年是义父您负责抓的逆王,儿子才会如此紧张。”
“那你查到什么了?”
“没……嗷~义父别踹啦!嗷~我再也不查那个明璟了~嗷,能换个地方踹吗……”
别再踹屁股啦!!!
林奕经过,看着展鸿气呼呼的样子,心里瞬间舒坦了,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展指挥使在教儿子啊!棍棒底下出孝子,看来展易以后一定会很孝顺你!”
展易:“……”我谢谢你全家!
*
到了制举初选的前一日,根据考试要求,明璟要提前一日进入考场。
乔因贴心地为明璟准备了考篮。
明璟打开看了一下,跟当日她为乔仁准备的一样,文房四宝、精致的点心、常备药品、号舍帘子、钉子、锤子等,很齐全。
但是他的视线落在了毛笔上,这毛笔的品质,比不上乔仁的。
明璟的唇角不自知地微微耷拉下来。
乔因见状,困惑地看向考篮问:“怎么了?还缺什么吗?”
明璟摇头,“没有。”
他才不在乎自己的毛笔比她三哥哥的差!
不!在!乎!!
乔因觉得权臣古古怪怪的!
最后,乔因与慕容灵、明舒一同送明璟去了考场。
明璟进入考场后,根据安排到了对应的号舍。
号舍都没有门,晚上休息不方便,但钉了门帘就好。
明璟从考篮里面拿出乔因为他准备的钉子、锤子和帘子,准备给自己的号舍钉上门帘。
林奕和展鸿父子巡视考场时,到了明璟这里,林奕一脸的例行公事似的问明璟:“这位考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展鸿仿佛也要表现一番自己对考生的关切,对展易道:“你帮一下这位考生钉帘子。”
展易满脸难以置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义父这确定不是故意报复他私自查明璟?
不过他怕又被展鸿踹屁股,所以乖乖地伸手,准备帮明璟钉帘子。
但明璟压根就没让展易碰,他淡淡道:“小生自己来就行。”
这可是她准备的!
别人不能碰。
刚好,明璟的隔壁是乔义,乔义的身高不够高,他笑着问展易:“能麻烦您帮小生钉一下帘子吗?”
展易还没回应,林奕就变了脸,“既然你隔壁的考生自己钉帘子,你也自己动手吧。”
乔义:“……”
林奕带着展鸿父子巡视其他号舍去了。
次日,考试正式开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奕打开了装有考题的匣子。
只是看到考题时,林奕差点就把考题扔了。
考题为:君夫人阳货欲。
“大逆不道”这四个字都到了林奕嘴边,因为这句话表面的意思是皇后看到了……呃,不可说……呃!
可他转念一想,这题是皇帝自己出的,皇帝不可能这样说自己的妻子,这等于说皇后红杏出墙啊!
林奕很快就想明白了,并公布了考题。
很多考生们都傻眼了。
明璟也蹙了眉,不过片刻他就想明白,这是一道截搭题。
“君夫人”出自《论语·季氏》“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阳货欲”出自《论语》“阳货欲见孔子,孔子不见”。
组合在一起后,其实就是要夸狗皇帝把国家治理得很好!
明璟眸底闪过一抹冷芒,笔都放下了。要不是乔因为他准备的笔,他就“啪”一声放下了。
看到这一幕的林奕急了,明璟也看不懂这道考题吗?
他悄悄朝明璟使眼色:别放弃啊!就算不懂,你随便写写都行啊!说不定到时我可以帮你狡辩狡辩啊!
这就是林奕想多了,因为考卷到时会有专人誊录、糊名等等,他根本就没可能认出哪张考卷是明璟的,更别说帮明璟。
而且明璟压根也没看他眼神。
展鸿看见那么多考生一个字都不写,不禁问林奕:“这考题很难吗?”
林奕还记得展鸿朝他扔信的事,所以呵呵笑了笑,“你感受不到吗?”
展鸿:林知县心眼还挺小的!
他视线扫过明璟乔义那一排号舍后,大声道:“考题再难,你们也别空着啊,说不定你的答卷就入了考官的眼。”
考生们一听,是这么一个理儿!
这监考官人还挺好的,竟然鼓励他们!
他们都动笔写了起来,除了明璟。
林奕、展鸿:“……”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林奕和展鸿经过明璟身边不知道多少次了,林奕甚至暗搓搓敲了几次明璟的桌子,但明璟就是不动笔。
最后林奕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
不管了,爱咋滴咋滴!
不答就不答,考完试他就告诉乔因,让乔因以后都别理这个试都没试就放弃了的臭小子!
展鸿倒是比林奕多巡了两圈,然后明璟终于动笔了。
搞得展鸿有一种,是他的不离不弃打动了明璟的错觉。
可是,展鸿看了看漏刻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最后专人收考卷时,林奕和展鸿瞥了一眼明璟的方向。
仿佛考卷是写满了的,但是半个时辰,不知道能写成什么样。
另一边厢。
甜蜜蜜接了一个大单子,富商华家老夫人做大寿,在她这里定了一百九十九个寿桃籺。
乔因做好了寿桃籺后,亲自送到了指定地点——迎客山庄。
交接好寿桃籺后,乔因出了山庄,准备坐马车回甜蜜蜜时,却听到了一声声凄厉的,疑似猫叫的声音。
她微微蹙眉,循声而去。
山庄旁边有一个树林,树林的凉亭旁,一个婢女正拿着石子扔着一个像是狸花猫的幼崽。
她一边扔,一边说:“死猫!叫你吓我们姑娘!我们姑娘抱你,你竟然挠她!看我不打死你!死猫……”
猫咪幼崽本来就小,婢女虽然不是每一下都砸中它,但是如果砸中,对它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
凉亭中的少女看着,满意的笑了起来,对婢女说:“柔香,继续砸!”
63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是!”被唤做柔香的婢女俯身,捡了一块几乎与猫咪幼崽一般大的石头,看准它就要扔出去。
乔因眸色一冷,箭步上前,死死扣住了柔香的手腕。
“啊!”柔香痛得发出了猪叫声,手不受控制地松开,石头掉落,砸中了她自己的脚,她又“嗷”了一声。
“好大的狗……”凉亭里的少女本想呵斥乔因,但是看到乔因的脸后,她就说不下去了,“是你?”
此少女正是齐鸢。
按理说,她应该喊乔因表姐,可是她爹爹又不在,她才不喊!
乔因瞥了一眼齐鸢后,甩开了柔香的手,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猫咪幼崽。
猫咪幼崽几乎跟乔因的拳头一样大,乔因碰它的时候,它都痛得发出了沙哑的“喵”声,还警惕地“哈”了声。
乔因轻轻地顺着它的毛,柔声道:“乖,我带你去找大夫。”
“你这村姑,真是好大的狗胆!我们家姑娘教训野猫,轮得到你来插手?!”柔香叉腰看着乔因呵斥道。
齐烨上门认亲时,柔香并没有陪同,所以她还不知道乔因跟唐国公府的关系。只记得乔因曾经将齐鸢和她赶出了甜蜜蜜。
而齐鸢也没有阻止柔香的意思,只站在一旁看着。
乔因不想理会齐鸢主仆。
“你耳聋了?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敢不理我?”柔香说着,直接折了一根树枝就要抽乔因。
乔因看都没看她,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柔香脸部火辣辣的,人也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她摸着脸指着乔因,“来人!有人欺负姑娘了!快来给我狠狠教训她!”
齐鸢这次外出,带了十几个随从,他们就在不远处候着。
听到了柔香的喊叫后,瞬间就出现在乔因面前,并将她团团围住了。
乔因看向齐鸢。
齐鸢只有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期期艾艾道:“你们……你们不要伤她……”
乔因笑了,齐鸢这是不打算跟下人们说她的身份了!而她自己说的话,这些人肯定不信。
所以,这一架是免不了了!
她准备打架时,一个声音响起:“你们想做什么?”
所有人循声望去,就看到白衡和他的随从龙威一同走了过来。
齐鸢一开始还有点担心白衡会偏帮乔因,但是很快她就放了心。
因为白衡很讨厌猫,每次看到她抱着雪球都会掉头走。
“衡公子您来得正好,有只野猫伤了姑娘,婢子帮姑娘教训野猫,谁知她竟然插了一只脚进来,还打人!”柔香指着乔因向白衡控诉,“猫”字咬得很重。
呵呵,村姑完了这次!
“阿衡,你看它挠了我……”齐鸢走向白衡,把被猫咪幼崽挠过的手递上去,想要让他看。
谁知白衡只是瞥了一眼,就走向乔因。
围着乔因的十几个随从:这个村姑死定了!他们出手最多就轻轻碰她几下,可衡公子出手的话,这村姑不死也残了!
“仙女姐姐,他们有伤到你吗?”白衡乖巧、关切地问乔因。
齐鸢:“……”阿衡不讨厌猫了?他还当着她的面喊乔因仙女姐姐!
随从:“……”什么情况这是?!
龙威一脸看戏:在乔姑娘面前,我家公子喜好可以随时更改。
乔因摇头,瞥了一眼柔香,“我没事。倒是这个小猫咪,看起来就是出生没多久,却被人拿石子扔,还想用跟它一样大的石头砸。”
白衡冷睨了一眼柔香后,关心地看着猫咪幼崽,“它伤得很重吗?”
“不知道,我打算带它去找大夫。”
“我陪你去。”
乔因点头。
齐鸢脸都黑了,她堂堂国公府千金,被一只野猫挠伤了手,不摔死它就算了,还要给它找大夫?
“阿衡——”
“你这头发丝一样的红痕算伤吗?”白衡语气淡漠,“还有,你为什么不与他们说,仙女姐姐就是诗姑姑的女儿、齐叔叔的外甥女?”
齐鸢语塞,半晌才道:“我……我被野猫吓坏了,所以忘了说。”
白衡哂笑:“这个你还是去跟齐叔叔解释吧!仙女姐姐,我们走。”
看着乔因、白衡和龙威远去的身影,柔香面如死灰!
十几个随从则是庆幸,还好衡公子及时出现,他们才没犯下不可挽回的错!
乔因和白衡先是带猫咪幼崽去找了兽医,兽医看了之后直摇头,让乔因给猫咪准备后事。
乔因看着猫咪的眼睛,虽然越来越无神,但是她却好像看到了很强的求生意志。
“仙女姐姐,交给我吧。”白衡想着等小猫咪死了,就帮她埋了。
乔因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家,快!”
车夫说了声“坐稳了”,就往乔因家赶。
到了陆笙家附近,乔因吩咐车夫停车,就捧着小猫咪冲进了陆笙家。
陆笙本来还想说乔因怎么又打扰他吃臭豆腐,但是对上乔因的神情,他就咽了回去,还把臭豆腐都放下了。
“救它!”乔因将猫咪幼崽举到陆笙面前。
“我又不是兽医……你不会想哭给我看吧?好好好,我救还不行吗?”陆笙说着,细细地为猫咪幼崽诊治起来。
半晌后,他倒出一颗药丸,用手指甲抠了一丁点下来,融入温水里,喂小猫咪喝了一半。
做完这一切后,陆笙嘀咕:“见鬼了!我什么时候怕过女人哭了?!而且,乔因会哭?!”
他忍不住瞥了乔因一眼,乔因却在认真地观察小猫咪的精神。
两个时辰后,小猫咪的精神终于好转了,小脑袋还在乔因手上蹭了一下。
陆笙想要给小猫咪检查,小猫咪瞬间变脸,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牙齿。
“是我救的你,我现在给你检查!忘恩负义的小崽子!”陆笙翻了个白眼。
小猫咪这才让陆笙碰它,但多少有点不情不愿。
陆笙检查完后,对乔因说:“你可以放心了,它的小命保住了。”
乔因松了一口气。
白衡也松了口气。
小猫没事了,仙女姐姐就不会伤心了!
白衡辞别乔因后,去紫薇山庄找齐烨,打算跟齐烨说齐鸢主仆虐猫,还有齐鸢“忘了”对下人说乔因身份的事。
却发现追影竟然正在向齐烨禀报这两件事。
64眼里有了光
齐烨听完追影的禀报后,就让郎溪去把齐鸢主仆带到院子。
院子已经站满了人,整个紫薇山庄的仆妇还有随从都在这里了。
齐鸢心里忐忑地看着齐烨,“爹——”
“跪下!”齐烨冷冷道。
齐鸢瞪大了眼睛,她的爹爹竟然要她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跪下!
“爹爹!”齐鸢可怜兮兮地看着齐烨。
但齐烨的态度很坚决。
齐鸢咬了咬唇,跪下了。
主子都跪下了,身为婢女的柔香自然也跟着跪下。
却见齐烨看着她,冷冷道:“你身为鸢儿的贴身侍女,不懂得时时规劝鸢儿,还要狐假虎威,胡作非为!虐待小猫、对因因无礼,简直不可饶恕!来人,打二十板子,然后发卖了!”
柔香满脸震惊地爬向齐烨求饶:“公爷,那小猫伤了姑娘,婢子才教训它的啊!还有婢子不知道因姑娘的身份,才冲撞了她!求公爷网开一面……呜呜呜……”
她的嘴巴被随从堵住了,整个人被绑到了长凳上。
“啪啪啪”的打板子声音响起,柔香发出了凄厉的呜咽声。
听到柔香的惨叫,齐鸢根本就无法坐视不理。
她抱着齐烨的腿哀求:“爹爹,女儿从小就是柔香伺候的,她对女儿是忠心耿耿!求爹爹看在女儿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齐烨没有理会齐鸢的哀求。
等到柔香被打完了板子拖下去,他才道:“以后谁还敢胡作非为,欺辱他人,对主子无礼,她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下人们齐齐应了声“是”。
齐烨看向齐鸢,“你跪在这里,大声说一千遍‘乔因是我表姐’后才可以起来。我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忘了’。”
卢氏察觉到不对劲赶了过来,听到齐烨竟然这样罚齐鸢,顿时急了,“公爷,你怎么可以这样罚鸢儿?”
“拦住夫人!”
“是!”
卢氏被随从拦在一旁。
齐鸢认命地大声喊了起来:“乔因是我表姐!乔因是我表姐!乔因是我表姐……”
待齐鸢喊完一千遍“乔因是我表姐”,她声音都沙哑了,腿也跪麻了,站都站不起来。
一旁的卢氏流着泪朝阻拦她的随从吼:“够一千遍了!可以放我过去了吧?!”
随从松手,道了句“得罪了”。
卢氏扑向齐鸢,与几个婢女一起把齐鸢扶了起来。
回了齐鸢的院子,卢氏喂她喝水、婢女给她揉腿。
“腿还麻吗?嗓子疼吗?”卢氏满脸心疼地问。
齐鸢委屈地抱着卢氏哭了起来,哑着嗓子道:“女儿心疼!爹爹疼村……表姐比我更甚,表姐才是他亲女儿吧?呜呜呜……”
她本来还想喊乔因村姑,但是一千遍的“乔因是我表姐”,还是起了作用。
她以后都不敢再喊村姑了。
卢氏心疼地抚着齐鸢的背,咬着牙低声道:“都是那个贱人,在生时抢你娘的宠爱,死了还要生个小贱蹄子,抢你的宠爱,简直就是阴魂不散!看着吧,当年我能收拾那个贱人,如今我照样可以收拾小贱蹄子!”
书房内,齐烨担心今日的事情再次发生,于是提笔蘸墨,唰唰唰地纸上画了起来,很快,乔因一家五口就出现在白纸之上,每个人旁边还标注了姓名、身份。
他拉着贡老爷和白衡,连夜画了一百多张。
贡老爷一脸生无可恋,觉得齐烨一遇上乔家的事,脑子都不正常了!
他想跟白衡吐槽几句,共鸣一下情感,谁知白衡开开心心的,嘴角都要咧到眼角了!
白衡:仙女姐姐长得真好看!仙女姐姐全家都好好看!
贡老爷:……
次日,乔家父子的画像就被追影和龙威分发到了紫微山庄每一个人手里。
下人们拿到画像时,全都是感恩戴德的。
因为他们昨日目睹齐鸢和柔香主仆二人的惨状后,就开始四处打听乔家父子都长什么样子,避免落得跟柔香一样的下场。
没想到主子竟然如此贴心,打瞌睡就送枕头,直接将画发给他们!
他们喜滋滋地将乔家画像挂在了房中,像供菩萨一样供着。
顶着重重黑眼圈的贡老爷:紫微山庄除了我,还有正常人吗?
*
八日后,制举初选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按照规定,考生们又在考场住了一晚,次日才走出考场。
所以,整个考试过程持续了九日。
因为制举难度太大,所以考生们走出考场时大多都垂头丧气的。
当然,明璟除外。
他神情冷漠几近阴鸷,乔义看了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考场外种了一片山茶花,十一月依旧是山茶花盛开的季节,入目是满眼的红。
但家属们和考生们都没心情欣赏,双方碰面之后就在问考试怎么样。
可明璟却一眼就看向了那片盛开的山茶花。
盛开的山茶花旁,少女身穿白色窄袖短袄,外披竹青色貉袖,风拂过,额前青丝俏皮地跳着,竹青色的百迭裙摆划出一抹柔美的弧度。
少女在看到他之时,水汪汪的眸子微微弯起,里面像是盛满了星河。
他的眼里,也有了光。
一朵红色山茶花离开枝头,缓缓在二人之间飘落,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哥哥!”明舒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向明璟,重重地抱住了明璟的双腿,昂着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哥哥,你终于考完了!我们好想你!”
明璟这才发现,原来慕容灵和明舒也在一旁。
他略显尴尬地拉起明舒的小短手,走向乔因和慕容灵。
“阿璟,我帮你拿。”乔因伸手要帮明璟拿考篮,他躲开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子做。
“走吧,我们回家。”慕容灵道。
上马车时,明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扶乔因。
但乔因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所以没注意到他的手,而是“嗖”一下就跳上马车。
明璟:“……”
慕容灵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错,有进步,争取下次先开口提示哦。”
明璟:“……!!”
65碾压
上了马车后,明璟悄悄瞥了乔因一眼,等着她问他考试怎么样。
却听到了一声嘶哑的“喵”声响起,乔因的怀里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只小奶猫。
小奶猫抬起小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乔因。
乔因的注意力被小奶猫吸引了。
她摸着小奶猫的脑袋,关切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喂你吃东西。”
慕容灵和明舒的注意力也被小奶猫吸引了过去。
“小猫咪吃得真香!”
等着被关心的明璟:“……”
他给了小奶猫一记眼刀。
谁知小奶猫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他,他竟然从它的眼神中看出了挑衅!
这是什么心机猫?!
“你养的猫?”明璟决定找回注意力。
乔因这才抬头看他,“嗯,它是我捡回来的。它之前差点被砸死了,超可怜的!”
明璟冷睨了一眼“超可怜的”心机猫。
心机猫的眼神又变得可怜兮兮了,而且它的两只前爪还在乔因的怀里踩来踩去的!
明璟某根弦都要绷不住了!
他伸手一抓,把心机猫抓到了自己怀里。
心机猫瞬间张嘴“哈”明璟,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
明璟眸底闪过一抹冷芒,手覆在了它后背,只要他稍稍汇聚力量于掌心……
心机猫仿佛嗅到了死亡气息,顿时不敢再凶明璟了,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里。
没了心机猫作妖,乔因的注意力自然就回到了明璟身上。
不过乔因并没有问明璟考得怎么样,因为她相信他的能力。
她只是关心地看着明璟问:“阿璟,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是没吃好、没睡好吗?”
明璟眸底闪过一抹悦色,然后睁眼说瞎话:“嗯,吃得不太好。”
“那我好好给你补补。”
“嗯。”
慕容灵眼神意味深长,单手支颐,就静静看着明璟。
傍晚,跟古往今来很多家属一样,乔因和慕容灵一起为刚考完重要考试的明璟做好吃的。
小奶猫无法粘着乔因,又害怕明璟这个危险人物,就迈着小短腿跑出去外面玩。
明舒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小猫咪,等等我呀!”
乔忠怕小奶猫丢了,乔因会伤心,也跟了上去。
小奶猫虽然很小,但是跑得还挺快的,而且它跳上跳下的,明舒和乔忠有的地方压根就无法通过,最后只得绕路。
一大一小两人,竟然被一个小奶猫累得够呛。
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了乔家老宅附近。
乔义正在练习大理国话,练得有些烦躁,忽然听到一声沙哑的“喵”声,心里莫名就很烦躁。
在看到一只小奶猫爬上了他家的围墙,瞬间伸手捏住了小奶猫的后脖颈。
几乎所有猫科动物这个位置被捏住或咬住,就等于完全被控制住了。
小奶猫也不例外。
乔义冷冷一笑,就要摔死小奶猫。
“你敢!”乔忠及时开口,上前把小奶猫抢了回来,“禽兽!竟然连这么小的猫崽都不放过!”
乔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乔忠。
乔忠什么时候骂人这么溜了?换做以前,乔忠肯定不会骂“禽兽”,最多就会说“你要做什么?你快放开它”。
乔忠:哼,他每日听牛大婶骂人,又对着镜子骂自己,可不是白费功夫的。
乔义看着比自己体型大的乔忠,而且想起乔家跟林奕很熟,所以也不敢跟乔忠硬刚了。
他淡淡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不知道它是谁家的猫,打算去问来着。现在看来不用问了,应该是你家的。”
乔忠一个字都不信乔义的,但是乔义确实也没做什么,他懒得再跟乔义多说一个字,捧着小奶猫,拉着明舒的小短手转身离开。
乔义看着乔忠的背影咬牙切齿,终于忍不住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傻子!凶完我就走?我咒你被车撞死,喝水噎死,睡觉睡死!”
他说的是大理国话,不过他并不精通,说得磕磕绊绊的,而且因为这是骂人的话,他说得还算溜的了,如果是其它日常语言,他半天都说不完一句。
他骂着乔忠后,心情都舒畅了。
只是他还想继续骂的时候,乔忠和明舒停住了脚步。
乔义心里一咯噔:难不成乔忠这傻子听懂了?不!不可能!乔忠连用本国语言写策论都不会,别说学习外国语言了。
他这次确实猜对了,乔忠确实不懂大理国话。
但是——
明舒昂着小脑袋对乔忠说:“忠哥哥,他用大理国话骂你。”
乔忠顿时回头盯着乔义问明舒,“他骂什么?”
明舒将乔义骂的话一字不差地翻译给乔忠听。
乔义都傻眼了,这小屁孩好像才四岁吧?!她怎么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你别听她一个小屁孩胡说!她懂什么大理国话?”
却见明舒又用大理国话复述了一遍乔义的话,而且说得比乔义流利,仿佛她天生就是大理国人似的。
乔义都要怀疑人生了!
“呵,说我是傻子?你很聪明吗?你秋闱都落榜了,现在学外国语还不如一个四岁小孩,你母亲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跟猪似的!哦,不对,人家猪最后还能吃呢,你只会浪费米粮!嘴唇跟腊肠似的,眼睛跟斗鸡似的……”
乔忠在骂,明舒还很“贴心”地用大理国话翻译一遍,而且几乎是同声翻译。
乔义跟现代那些学渣似的,只是零星听懂几个词。
双重辱骂加四岁小孩的语言能力碾压,这谁能顶得住?!
乔义都听傻了。
待到乔忠骂累了,口干了,停了下来。
明舒的同声翻译也停止了,然后她还很“贴心”地来了一句,“我还会匈奴语哦,你要学一下吗?”
乔义:“……”
“走,我们回家。”乔忠其实还可以继续骂下去,但是时间不早了,晚饭可能快做好了。
明舒乖乖点头。
乔忠的大手牵着明舒的小手,左手托着小奶猫回家。
回家的路上,乔忠觉得明舒用大理国语骂人好厉害,所以也就让明舒教他。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回到了明璟家。
此时苏老夫人母子也来了。
乔因说过,苏老夫人只要想吃她做的菜随时都可以过来。
刚好林奕说有事要找乔因,她就跟着过来了。
66心疼
“你们刚刚是在说大理国语吗?”苏老夫人刚刚听到了乔忠和明舒说的话。
“嗯,我跟舒舒学着玩的。”乔忠没敢说自己让明舒教他骂人。
苏老夫人惊讶地看着明舒,”你这么小就懂大理国语了?“
明舒点头点头,“我跟哥哥和娘亲学的。”
“原来如此。”苏老夫人说着,若有所思地看向慕容灵和明璟。
落座吃饭后,苏老夫人状似无意地问慕容灵:“听舒舒说,明家嫂子会说大理国语。”
慕容灵笑得落落大方,“懂一点点,以前去大理国游玩过,学了几句。”
苏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
晚饭后,林奕说有事想跟乔因说,两人就出去了。
“林知县想说什么,非得避开他们?”乔因微笑问。
“是明璟的事。”按理说,明璟的事应该跟慕容灵说的,但是林奕却莫名觉得跟乔因说更好,而且他跟乔因更熟悉。
乔因一听是明璟的事,就重视起来了,“阿璟怎么了?难道他考试出了什么大问题?”
“倒也不是。”林奕将明璟第一场考试差点撂挑子不考的事简要地陈述了一遍,“……最后半个时辰才开始答卷,你说半个时辰他能写什么?
“就算他这次没问题,下次还这样的话,真的很危险!尤其是将来去到殿试,面见官家时,他也沉默半个时辰才答题的话,连脑袋都没了!
“所以啊,你要好好劝他,让他下次别这样了!”
谁知乔因听完他的话,仿佛没有多担心,只是点头语气平常道:“你放心,他懂得分寸的,不过我会提一下他。”
林奕觉得乔因有点太淡定了,不过她都说会提醒明璟,他就放心了。
待苏老夫人母子离开后,乔因找了个时间与明璟说了林奕的顾虑,然后她笑着与明璟说:“我知道你有分寸的,肯定没有下次。”
明璟颔首,眼角余光瞥向了慕容灵的房间。
慕容灵的房内,上次那个黑影再次到访,说的是跟林奕同样的问题。
慕容灵听了之后,跟乔因的反应是一样的,只对黑影说了一句“放心吧,璟儿懂得分寸的”。
*
紫薇山庄内。
齐烨对追影说:“收割晚稻的时间要到了,你去看看庄里有谁懂得割禾的,都调去帮姑爷他们,如果不够就雇人帮忙。”
追影拱手道:“是!”
“到时我会跟他们说,让他们跟我回京城。你也要想想有什么要做的,提前准备好。”
“是。”
追影离开了书房,按照齐烨的吩咐忙碌起来。
卢氏听闻齐烨终于说出要带乔家回京的事情,手帕都捏紧了。
几日后,乔家开始收割晚稻时,齐烨带了三十个人给乔舟。
乔舟推脱不了,只好让乔忠、乔勇分别带了十人,分三路收割水稻。
因为人多,又有脱粒机,收割还挺轻松的,但是一向身强体壮的乔舟却病倒了。
乔因在甜蜜蜜开店,听到乔舟晕倒的消息后,让伙计看店,她就赶回了家里。
“爹怎么了?”乔因问。
齐烨温声对乔因说:“大夫给你爹看过了,说他是积劳成疾,不过吃药调理后就会好起来。”
乔因看向一旁的大夫,不是陆笙。
等大夫走开,她才问乔忠:“大哥,为什么不请陆笙过来?”
乔忠蹙眉道:“我去过了,牛大婶说他好像去平乐镇出诊了,一来一回要五日的路程。”
齐烨安抚乔因道:“因因放心,我请的是桃源城最好的大夫。”
“可陆笙是陆神医。”
齐烨微讶,没有怀疑乔因说的话,而是吩咐追影快去把陆笙找回来。
乔因兄妹和齐烨轮流守着乔舟,两日过去了,乔舟都没醒过来。
“爹,您快起来!”乔因拉起乔舟的手,强忍着眼泪低声道,“您不要丢下因因。”
在现代,乔因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每次想起,都是她心中的痛。
好不容易在异世又拥有了一个疼她的父亲,她如果再一次失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明璟过来时,就看到一颗颗泪珠从少女白皙的小脸滚落。
他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他轻轻地来到乔因身旁,手轻轻地抚上了乔因的脑袋,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别担心,你爹会没事的。”
乔因抬眸看了一眼明璟,咬了咬唇,快速地眨了好多次眼睛,眼泪渐渐就消失了。
她用力地抹掉泪痕,对明璟说:“阿璟,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爹,我去看看我爹的药熬好了没。”
明璟看着她这么要强的样子,心里更疼了。
他颔首:“你放心去吧。”
厨房里面,乔忠正在熬药,但是忽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煽着扇子。
齐烨派了一个手下过来帮忙,他注意到乔忠的异样,对乔忠说:“公子,你若不舒服就去歇息一下,这药让小的看着就行。”
乔忠不疑有他,而且肚子痛得实在受不了了,就点了点头,把扇子交给了那个随从,“麻烦你了。”
随从道:“公子客气了,您快去吧。”
乔忠快步冲出了厨房,直奔茅厕。
那随从拿过扇子后,看着药煲,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他快速拿毛巾包裹药煲的盖子,打开药煲,然后拿出一包药粉准备往药煲里面倒。
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快来人!有人要下毒!”
而且,声音响起的同时,声音的主人竟然已经到了他身边,挥手拍掉了药粉!
速度好快!!
可惜了,没有章法,而且遇上了他!
随从心里如此想着。
乔因也发现了,这个随从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她只与他过了两招,就处在了下风。
“嘭嘭”两声,随从狠狠地打了乔因背部两掌。
乔因觉得背部像是针刺一般疼。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死,我成全你!先送你去见阎罗王!”随从说完,狠狠地朝乔因的天灵盖拍下。
就在他的手掌离乔因的天灵盖还有半指不到的距离时,一只白皙的手从斜刺里挡了过来。
67抱入怀
“嘭”一声,随从的手被震飞。
而乔因被往后一拉,颀长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竟是明璟!
原来之前不是她的错觉,明璟真的会武功!
随从震惊之余,看到齐烨和乔勇带人赶了过来,不再恋战,一个纵身逃离。
齐烨让人去追那个随从,而他、乔勇和刚从茅厕里冲出来的乔忠一同进了厨房。
“因因(妹妹),你有没有事?”齐烨和乔忠、乔勇问道。
乔因摇头,“我没事。”
她刚刚被打了两掌,但痛觉已经过去,所以她就不跟他们说,以免他们担心。
不过她也不会忽视这两掌,她找了个借口,悄悄去了乔忠的房间。
大夫给乔舟看完病后,一直都留在乔家,就在乔忠的房中歇息。
大夫听了乔因的描述后,检查了一下她的手,活动完全没有问题。
他又伸手在乔因的背上按压。
乔因瞬间痛得发出了抽气声,但她的身上又没有伤口,而且脉搏也正常的。
大夫边开药边说道:“姑娘应该是受了轻伤,没有伤筋动骨。老朽先开点药给你擦擦,试试效果。记得要用力擦。”
乔因颔首,“既然我没有大碍,也麻烦大夫帮我保守秘密,我不想我舅舅和哥哥担心。”
“姑娘放心!”
乔因道了谢,从大夫手里拿了药,准备回房擦药。
“吧唧”一声,她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她摸着额头抬眸一看,发现是明璟,瞬间做贼心虚似的把药藏到背后,扯出一个笑道:“阿璟。”
明璟居高临下地看向她背后的手,淡淡道:“要不要我帮你?”
乔因眨巴眨巴眼,好吧,他肯定看到自己被打了。
但转眼,乔因就摇头如拨浪鼓,“这药的味道很难闻,不劳烦阿璟了!”
倒也不是怕权臣看到她的背,毕竟她是现代女性,给闺蜜当伴娘的时候穿的就是露背装。
她是怕自己没洗干净,大夫说了擦药要用力,到时万一权臣搓出什么泥丸,那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她不要面子的吗?
“我先回房擦药了。”乔因说完,噔噔噔地跑回了房中,关好门窗,才脱衣服擦药。
小奶猫见状,着急地在桌子上窜来窜去,发出沙哑的“喵喵”声。
门外的明璟死死握拳。
心机猫最好不要是公的,否则等它长大了,他让陆笙阉了它!
房内,乔因把药抹到了背后,开始用力擦时,她仿佛摸到了异物,而且瞬间痛得身体扭曲了一下,撞倒了药瓶。
“砰”一声药瓶碎了。
乔因背后的痛持续不消,她痛得死死咬住了牙关,脸色苍白如纸,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小奶猫更着急了,“喵”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明璟闻言,心里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撞门而入。
他迅速把门关好,快步到了乔因身旁,但扭头不看她,而是拿衣服遮住了她的身子后,才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乔因扭头,因为疼痛而喘息地说道:“我的背好疼,我刚刚好像摸到了异物。”
明璟有些手忙脚乱,乔家没有女眷,他的母亲又带着明舒去收割晚稻了。
其余邻居他不放心,他握了握拳,“我……我看看。”
乔因点头如小鸡啄米,她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社死了。
“哪里疼?”
乔因忍着剧痛指了指。
明璟小心翼翼地掀开乔因的部分衣裳,露出了乔因白皙光洁的背。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乔因的背部移动,“是这里疼吗?”
“往左一点。”
“这里?”
“往右一点,对就是这里。还有右边也疼……”
明璟找准了位置,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两个位置看,竟让他发现了两个很细的类似针头的东西!
所以,那个混蛋竟然在她身体里扎了两根针?
明璟没有跟乔因说他的发现,而是用左手捏起针所在的位置。
“呃……”乔因瞬间痛得身子都扭曲了。
明璟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搬椅子坐到了乔因面前,伸手把乔因抱入了怀里。
乔因震惊得连痛都忘记了。
权臣竟然这么禽兽吗?
竟然乘人之危,占她便宜?
他的人设不是不近女色吗?
乔因的一通胡思乱想,被明璟的声音打断,“如果实在痛,就咬我的肩膀。”
“什么?”乔因懵逼。
明璟没有解释,而是借着体型差,低了低头,看向了乔因的背,找到了针头的位置,将力量汇聚于右手的拇指和中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捏一拉。
“呃!”乔因瞬间咬住了明璟的肩膀,也明白了明璟为什么要坐到她面前“占她便宜”了。
他哪是占她便宜啊,他分明就是一个贴心的大暖男,牺牲自己的肩膀被她咬!
她内疚地松了口,准备道歉,明璟又一捏一拉,她再次咬了明璟的肩膀一下。
而且因为太痛,她自己都失去了控制,把明璟咬得特别狠,自己弄了一嘴血,明璟的白色圆领袍也被血迹渗透了。
待痛意散去,乔因松开了明璟的肩膀,撇嘴道:“阿璟,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明璟:“……”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
但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还痛不痛?”明璟问。
“不痛了……”乔因的呼吸因为剧痛而急促,没有那么快平稳下来,而且他们现在的姿势还是明璟抱着乔因的姿势。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而且,明璟仿佛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柔软……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瞬间退到了墙角。
乔因:“……”倒也不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躲瘟神呢!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我出去了。”明璟说完,低着头转身,“嘭”一声,脑袋就撞到了一旁的衣柜。
然后,明璟瞬间就没了人影。
乔因:“……”
她低头,只看到了自己的一片雪肤,要紧的一点都没露,但对于古人来说已经很要命了。
难怪权臣慌成那样。
另一边,去追下毒随从的人已经回来了,正在向齐烨禀报情况。
68黑寡妇
齐烨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你们把他杀了?”
随从追风回道:“回公爷,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追上他之时,他已经被人杀了。”
齐烨紧紧握拳,显然这是杀人灭口了。看来幕后之人不简单!
但是,乔舟到底与人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取他性命?
齐烨沉默良久后吩咐追风:“去查查这个人近日与谁有往来。还有,回山庄让贡老爷派人过来这里保护姑爷等人。”
“是!”
此时,乔因穿好了衣服,出了房间。
而追影也刚好把陆笙找回来了。
他们进了乔舟的房中,陆笙给乔舟诊断后,施了针,不到一刻钟,乔舟就醒过来了。
乔因喜极而泣,抱着乔舟道:“爹,你终于醒了!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乔舟身子还有些虚,但是他还是尽力露出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累,睡了一觉而已。”
他抬手拭去乔因的泪水,心疼道:“因因乖,不哭了啊!”
乔因重重点头。
乔舟耸了耸鼻子,有些担忧地问:“因因,你身上怎么有跌打药酒的味道?你受伤了吗?”
“不是,是小猫打翻了药酒,我清理的时候沾上了。”
乔舟这才放下心。
由于乔舟还需要休息,乔因等人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就不再打扰他了,留下乔忠照顾他。
“你看看这两根针,有没有毒。”明璟把从乔因身体里拔出来的针递给陆笙。
陆笙拿出一瓶药水,涂抹在两根针上,针竟然变黑了。
明璟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有毒?”
陆笙有些玩味地看了明璟一眼,“呦,你也会着急的吗?”
不过看到明璟眼神转冷,他不敢开玩笑了,而是细细地闻了闻两根针,又拿了几瓶药水抹过之后,皱着眉头道:“这针确实有毒——”
“可有解药?”
“你着急什么,我接下来不就是要说我懂解毒吗!这种毒是慢性毒,中毒的人没那么快发作——哎,别拽我——”
乔因刚准备到厨房做饭,就被两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阿璟,陆笙?你们干嘛?”
“快解毒!”明璟催促道。
乔因懵逼。
陆笙明白了,“原来是你中毒了啊!怪不得他急了。”
明璟一记眼刀。
陆笙瞬间闭嘴,然后乖乖地拿出药丸递给乔因,“吃了。”
乔因大概听明白了,也想明白了自己中的那两掌是有毒的,所以乖乖地吃了解药。
“是不是这样就没事了。”明璟盯着陆笙问。
陆笙点头。
明璟这才放了心,伸手从陆笙手里夺回两根针,放到了荷包中。
“对了,你们是怎么惹上黑寡妇的?”陆笙问。
“黑寡妇?”乔因和明璟异口同声。
陆笙:“这种毒针,是一个叫做黑寡妇的神秘帮派独有的暗器,叫做梦死针。”
乔因眉头紧蹙,她被人用了毒针,她父亲被人下毒,到底谁与他们家有深仇大恨,竟然要取他们性命?!
最近摩擦最多的,又有能力这样做的,好像只有……卢氏?
而明璟紧紧捏着梦死针,冷冷道:“黑寡妇,我记住了!”
陆笙被明璟的气场吓得抖了抖。
等等——
陆笙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为什么要怕明璟?!
明明他是神医,随随便便都可以毒死明璟的啊!
晚上,慕容灵回家后,明璟与慕容灵去了书房。
他与慕容灵说了他为救乔因暴露了会武功的秘密之事,“……母亲,对不起!”
慕容灵轻轻抚着明璟的脑袋,“傻孩子,让你练武不就是让你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的吗?而且,听你所说,那么几招,也没人可以看出你的功法,不必担心。”
“嗯。”
慕容灵微笑道:“我去给舒舒洗漱了,你看书别看太晚。”
明璟颔首。
*
翌日,贡老爷和白衡一起带了十五个随从过来,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乔忠刚想说家里小,不用这么多人,然后就看到那十五个随从像是蝙蝠似的,嗖嗖嗖地消失在各个角落里。
贡老爷笑道:“你放心,没有必要他们不会出来打扰你们的。”
乔忠嘴角微抽,点了点头。
而乔因则拉着白衡到一旁,问起卢氏的事情来,“阿衡,你可了解我舅母?她背后有没有什么靠山之类的?”
白衡微微蹙眉,“要说靠山……或许,是良妃娘娘吧。她与良妃娘娘关系很好,有什么忙,良妃都会帮她的。而且,良妃还挺得圣宠的。”
“那你听说过黑寡妇吗?”
白衡颔首,“听说过,因为他们在京城一带臭名昭著。不过,这与婶婶有什么关系?”
乔因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听别人说起,然后好奇问一下。”
不过也是,既然黑寡妇都是神秘帮派了,即使跟卢氏有什么瓜葛,也没可能让别人知道。
“对了,仙女姐姐,这是我买的人参,给乔叔叔补身子的。”
白衡说完,他的随从龙威就将一棵大人参递给了乔因。
身为药膳师的乔因,一眼就看出这棵人参有多珍贵,不过她也没有跟白衡矫情,而是爽快地收下了,“多谢你,阿衡。”
白衡低下脑袋,腼腆笑道:“仙女姐姐不需跟我客气。”
身后的龙威:啧啧啧,公子一到“仙女姐姐”面前就腼腆脸红。平常您倒是给我腼腆一个啊!哼,真不想拆穿您!
乔因想了想,对白衡道:“阿衡,你以后还是叫我姐姐吧。这么多人听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白衡纠结地挤了挤眉头:可你就是仙女姐姐呀,救我的时候,仿佛有圣光围绕在你身旁。
“那……好吧。”对于乔因的要求,白衡是无法拒绝的。
“哦,还有,我给小猫咪买了一个猫窝,还有一些玩具。”白衡从龙威手里拿过一个大盒子打开,像是孩子跟大人炫耀玩具似的,迫不及待地展示给乔因看。
小猫咪好像也听到了召唤似的,迈着小短腿“喵喵喵”地跑了过来。
它还记得白衡,拿脑袋在白衡的脚边蹭了蹭后,爬进了白衡买的猫窝。
69打脸
小奶猫在猫窝一躺,四只小粉肉垫爪子一伸,两眼一闭。
白衡傻眼了,“姐姐,小猫死、死了?!”
乔因戳了戳小奶猫起伏的肚子,“它只是觉得这猫窝太舒服,睡过去了。”
白衡:这是什么摊尸式睡姿?!
“它是睡你房间吗?”
“嗯。”
“那我把这猫窝搬回你房间。”
白衡说着,就要小心翼翼地搬猫窝去乔因房中。
谁知,一个阴影落下,两只修长的手先他一步搬起了猫窝。
“女子的房间是你一个男的随便进的吗?”
明璟冷冷说完,就在白衡的注视下,大喇喇地搬着猫窝进了乔因的房中。
白衡:“……”所以你不是男的吗?
另一边,紫薇山庄。
齐鸢绣了一个荷包,准备拿去白府送给白衡。
她的新侍女洁影劝道:“姑娘,听说姑爷病了,您应该去探望一下他才对。”
洁影是齐烨特意为齐鸢挑选的,他希望洁影可以帮着规劝,甚至调教齐鸢。
可齐鸢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变好的,“不去。”
那种穷乡僻壤,就算用八抬大轿抬她,她都不去!
她拿着荷包出了房门,对小丫鬟道:“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去找阿衡。”
小丫鬟回道:“姑娘,我听说衡公子去乔家了。而且他好像还要在附近租房子住下。”
齐鸢捏紧了帕子,吩咐洁影:“收拾包袱,我去探望姑父。”
洁影:“……”算了,去总好过没去。
不过紫薇山庄两辆比较好的马车被齐烨和贡老爷用了,最终齐鸢只得乘坐一辆旧马车出行。
一路上逼仄、颠簸,她都忍了,谁知还没到乔家呢,这辆马车竟然坏了!
而且又雇不到马车,最终齐鸢不得不走路前往乔家。
齐鸢踩着精致的绣花鞋,看着时不时就出现的鸡粪、鸭粪还有牛粪,嫌弃得都不想走路了!
“这是什么破地方!脏死了!臭死了!”
她堂堂国公府千金,一只鞋都无比矜贵,竟然要忍受这些腌臜的东西!
洁影:人家因姑娘自小到大都是在这种地方成长的呢,也不见她如此嫌弃。
“姑娘,您就当体验一下底层人的生活吧,说不定对您以后有好处。”洁影道。
齐鸢蹙眉:“我又不是底层人。”
她的目光对上了路边的行人,那些行人因为很少看到穿这么好看衣服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齐鸢催促洁影:“快点走!”
她们到达乔家时,乔因刚好从菜地里回来,但乔因直接无视了齐鸢。
按照以往,齐鸢真想指着乔因的鼻子说她无礼,但是她现在不敢了。
她挤出一个微笑:“表姐,我听说姑父病了,所以就想过来与爹爹一起帮你们照顾他。”
乔因一个字都不信,张嘴就想赶人。
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赶人的话咽了回去,开门进屋。
齐鸢跟着乔因进了屋。
“我爹在房间里面休息。”乔因说着指了指乔舟的房间。
齐鸢正在张望,想看看白衡在哪里。
洁影握了握齐鸢的手,提醒齐鸢。
齐鸢这才道:“那我先去看一下姑父。”
“随你。”乔因说着,端菜去厨房做饭。
而齐鸢在洁影的陪同下进了乔舟的房中,看到白衡就在这里,心中都欢喜了。
她敷衍地问乔舟:“姑父,您身子好些了吗?”
乔舟才刚说完“好多了”,齐鸢的视线就转向白衡了,“阿衡,你也来看我姑父呀?”
白衡在喂乔舟喝水,所以只是淡淡地“嗯”了声,都没看她。
齐鸢只好坐在那里等,找机会再把荷包给白衡。
洁影低声提醒齐鸢要主动做些什么,比如捏捏腿、揉揉肩,毕竟她说是来照顾乔舟的。
齐鸢却置若罔闻。
她说照顾乔舟,就只是借口而已!
她能喊乔舟“姑父”,已经很给乔舟面子了。
乔因用白衡送的人参熬好了鸡汤后,就端进了乔舟的房间。
看着嘴上说要帮忙照顾她爹,实则心不在焉的齐鸢,她声音有些冷,“麻烦让一下,我要伺候我爹喝鸡汤。”
乔因刚坐下,明舒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关切地询问乔舟:“乔伯伯,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乔舟笑呵呵地点头。
明舒又道:“乔伯伯,娘亲说,您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我就跟娘亲说,我来照顾您呀!然后娘亲就教了我几招按压手法,我很认真地学了半个时辰呢!我已经学会啦,我这就给您按压好不好?”
小奶团子声音软糯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真诚。
乔舟哪里舍得拒绝她啊,连连点头道:“好,那就辛苦舒舒了?”
“不辛苦!”小奶团子说着,直接爬上了床,小身板跪坐在乔舟腿旁,伸出小短手,帮乔舟揉腿,“乔伯伯,您如果觉得我捏疼您了,您就跟我说哦!”
“好!”
“这力度够了吗?”
“够了!”
小奶猫仿佛也不甘落后,迈着小短腿跳上了床,两只前爪在乔舟的腿上踩来踩去。
看着小奶猫卖力的样子,还有小奶团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的样子,乔舟、乔因和白衡都笑了起来。
真是又可爱、又好笑、又贴心!
齐鸢却莫名觉得脸有点火辣辣的。
这小屁孩和这小畜生是乔因故意拉出来打她脸的吧?!
洁影看了看小奶团子和小奶猫,又看了看自家姑娘,都忍不住扶额。
自家姑娘,竟然连一个四五岁的小奶娃和一个小奶猫都比不上!
她都要怀疑自家姑娘还有没有救了!
晚饭后,乔因见天色不早了,催促白衡道:“阿衡,你先回家吧,夜路不好走。”
白衡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垂,“不着急,我在隔壁租了间屋子,等到乔叔叔身体康复之后,我才回家。”
乔因:“……”
她明白了,她就说齐鸢怎么无端端要来照顾她爹呢,原来是因为白衡住她家附近了!
不过,白衡不着急走之后,她的厨房就“热闹”了!
虽然她要照顾生病的父亲,但甜蜜蜜还是要开的,她晚上还是要准备食材,然后第二日早上做好成品交给随从送去甜蜜蜜。
“姐姐,我帮你磨糯米粉!”白衡道。
明璟一把抓住石磨手柄,抢先一步。
白衡:“姐姐,我帮你烧火!”
明璟搬了小凳子到灶台旁,把明舒往凳子一放。
白衡:“姐姐,我帮你摘葱。”
明璟又把一篮子葱放到了明舒面前,“一边看火,一边摘葱。”
白衡:“……!!”
乔因嘴角微抽,权臣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她把镊子交到了白衡手里,让他挑出牛肉里的筋。
白衡以为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齐鸢从他手里夺了镊子道:“阿衡,我帮你。”
“不必!”白衡夺回镊子,终于在厨房里硬气了一回!
此时,乔忠进了厨房,准备打牛肉丸。
乔因看着快要挤满了人的厨房,将齐鸢往外一推,关上了门,“这里人满为患了,表妹还是洗洗睡吧。”
碰了一鼻子灰的齐鸢:“……”
70女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乔因在厨房忙碌时,齐鸢敲了三次门。
什么洗澡水没有花瓣啦,房间有蚊子啦,床板太硬啦。
乔因一想到晚上还要跟齐鸢一起睡,头都大了。
明璟默默盛了一碗奶茶递给明舒,低声道:“去送给那个齐姑娘,看着她喝光光。”
明舒点头点头,然后捧着奶茶,去了乔因房间,对守门的洁影说:“姐姐,我来送奶茶给齐姐姐的。”
洁影本来就喜欢明舒,现在看到她捧着奶茶过来,心都化了,问都不问齐鸢,就拉着明舒进了房间,“姑娘,舒舒过来给您送奶茶了。”
齐鸢正寻思着找借口去厨房找白衡呢,看到明舒手里的奶茶,心下一喜。
她可以喝了奶茶后,去还碗呀!
她从明舒手里接过奶茶后,一口喝光,开开心心地拿着碗想要去厨房——
“砰!”
碗从齐鸢手里滑落,摔碎了。
“嘭!”
齐鸢晕倒了,头还磕在了桌角上。
明舒觉得好神奇,“哇偶,齐姐姐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跟猪一样,吃饱就睡。”
洁影:“……”
要不是看小奶团子这么天真的神情,她都要以为这小奶团子在讽刺自家姑娘跟猪一样蠢了。
而且,自家姑娘怎么会忽然晕倒的?
洁影刚想找大夫过来,就看到明璟出现在房门外。
“奶茶里面有安神散,她会一觉睡到天亮。”明璟道。
洁影:“……”
“舒舒。”明璟招手。
明舒指了指地上的碎碗,“碗摔碎了。”
她说着蹲下小身板,要捡起碎碗。
洁影忙阻止,“这个我来就好,你出去吧。”
明舒认真地想了想,点头点头,“好吧,谢谢姐姐。”
她给洁影鞠了一躬,才出去,牵着明璟的手回了厨房。
洁影:嘤嘤嘤,这小奶团子,好想偷回家!
哦,差点忘了把姑娘扶上床了!
躲在暗处的随从甲:“这是什么黑心少年?我还以为他对我们家姑娘动了心,想要送奶茶讨我们家姑娘欢心呢,谁知竟是下了药的!而且,他什么时候下的药?”
随从乙:“我也没看到他下药。不过,这件事要告诉公爷吗?”
随从甲:“不用了吧?姑娘这么能折腾,那少年治一下她也是好的。”
其余随从一致赞同,猛点头。
乔因忙碌完了之后,回到房中,以为会被齐鸢折腾得失眠,却看到齐鸢竟然睡得跟死猪一样沉,不禁小声嘀咕:“齐鸢的适应能力竟然这么强?”
她还以为齐鸢要来给她家下毒,看来是她想多了……
是夜,乔因美美地睡了一觉。
不过,次日齐鸢醒过来后,就发出了猪叫声,因为她觉得头好像被人敲了一棒槌。
“啊!好痛啊!”
洁影想起昨晚齐鸢晕倒时磕到了头,但她没敢跟齐鸢说,只是默默地问乔因拿了跌打药酒,然后给齐鸢擦药。
“这是什么这么臭?我不要擦!痛死我了!”
齐鸢的声音持续不断,但乔舟要静养。
乔因扯出一个笑,在齐鸢的后脖颈狠狠一敲。
齐鸢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好了,你可以给她擦药了。”
洁影:“……”
中午,乔因去给收割晚稻的人送饭。
去的路上遇到了一辆超级豪华的马车。
马车的顶部,有一只用各色宝石做成的猫。
四周垂着碧玉珠帘,每一根珠帘之下又坠着一颗圆润的珍珠,随着马车前行,这些珠帘相击,仿佛在说“我很有钱!我很有钱”。
路人看了,都忍不住目瞪口呆,满眼的羡慕。
乔因心道:又是哪家的贵女出行了?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去送饭了。
谁知,一路上她竟然看到了五次这辆马车。
回家时,远远就看到那辆马车停在路边。
一个有点韵味的中年大叔从上面走了下来。
中年大叔的发冠也是镶满了宝石,还有两根宝石流苏垂落在耳旁,而且他的衣服上也是各种饰品。
乔因:“……”
中年大叔也这么骚包的吗?还好他长得不丑,否则她可能忍不住揍他了。
“就是说,女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看把她给惯得,怎么请都不愿意回京!如果不是因为儿子,我才懒得理她!
“现在好了,为了找人请她回去,我纡尊降贵来这穷乡僻壤,还迷路了!找谁说理去?
“哼哼!你等着瞧好了,等她回了京城,我就让她给我做饭、洗衣、洗脚、倒洗脚水、跪搓衣板!不听话就用马鞭抽她!我要让她日日抄《女戒》!我要她知道什么叫做男尊女卑!”
他说着,还狠狠地挥了两下手中的马鞭。
他身边的中年侍卫低头,一脸的不信。
乔因听完中年大叔的“壮志豪言”后,翻了个白眼,走了过去。
“丫头!那个丫头!”骚包的中年大叔指着乔因,见她没反应,气得拦在了乔因面前,还拿着马鞭指着乔因的鼻子,“叫你呢!你听不见吗?”
乔因冷着一张小脸,“让开,你挡我道了。”
骚包中年大叔道:“怎么说话呢?三从四德你娘没教你啊?一点女子应有的样子都没有!真是世风日下。”
乔因有些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耳珠,“让开。”
骚包中年大叔晃着马鞭,“看来你跟我家那位一样,不懂什么叫做三从四德,我今日就好好教教你,所谓三从四德……”
乔因把食盒往地上一放,一个扫堂腿扫了出去,直接将骚包中年大叔撂倒,抢了他的马鞭扔到一旁。
然后右脚一跨,坐在了骚包中年大叔的身上,双手握拳,“左勾拳、右勾拳、直拳、摆拳……”
“啊啊啊~范明……你还……不快……救我!!”
被唤做范明的中年侍卫都傻眼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动作那么快!而且力气好像还很大,几下就把他的主子打成猪头了!
他回过神来,准备对着乔因出掌,乔因已经停止对骚包中年大叔的殴打,并站了起来。
乔因看着范明,神情漠然道:“是他挡我的道,还对我挥马鞭,我喊了两次让他让开他都不让开,你不能怪我。不过,如果你想打,我奉陪。”
范明眨巴眨巴眼,少女的速度很快,现在的神情又这么镇定,这一定是高手啊!
主子嘴贱、吓唬人家姑娘,他可不想为了主子挨揍。
范明收回了掌,一副很关心自家主子的样子,“哎呦喂!老爷,您伤得好重啊,我得赶紧带您去找大夫!”
71你被我宠坏了吗
乔因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弯腰拿起食盒,头也不回地走了。
骚包的中年大叔指着乔因,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简直就是女恶棍啊!果然女子这种动物,都不能看表面!”
“老爷,您的发冠歪了,还有您的俊脸肿了。”范明赶紧找借口阻止自家主子再胡说八道!
否则惹恼了那个高手,他肯定也不能幸免!
骚包中年大叔一听到自己的发冠歪了、脸肿了,这还得了?
“还不快给我正衣冠!给我的俊脸消肿!啊啊啊!吁~”
最后因为过于激动,骚包中年大叔痛得发出了抽泣声,边捂着脸边含糊道:“别让我找到你,小恶棍!到时我不打到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林!”
范明:“……”得了吧你!到时连带我也要被揍成猪头。
“那老爷您还去找乔姑娘吗?”
“找什么找?等我的脸消肿再说。”骚包中年大叔说着拿出掌镜看了看,惊得手一抖,“镜中这头猪是谁?”
范明:“……”这还用问吗?
骚包中年大叔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乔家。
齐鸢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中午。
因为贴心小棉袄明舒为了给乔舟解闷,想出了各种方法,而且她想到什么都要拉上齐鸢。
“乔伯伯,我念绕口令《施氏食狮史》给您听好不好?”
乔舟笑眯眯地点头。
明舒站直了小身板,然后向齐鸢招手,“齐姐姐,你也一起念呀!”
齐鸢觉得在白衡面前,自己不能输给一个小孩子,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谁知明舒伸出三根小手指,“我倒数三个数,然后我们一起念呀。三、二、一!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施氏时时适市视狮……”
齐鸢傻眼了,小屁孩这哪里叫“念绕口令”?这分明是背绕口令!
“齐姐姐,你怎么不背呀?你不会没学过吧?我三岁就懂得背了呢!”
齐鸢:“……”
明舒挠挠头,“娘亲说要懂得迁就别人,所以齐姐姐你会背什么呀?”
齐鸢松了一口气,飞快想了想道:“曹植的《七步诗》吧。”
明舒小眉毛纠结了起来。
齐鸢在心底哼哼,小屁孩,看样子是不懂了!
却听到明舒说:“这首诗有好四个版本呢,齐姐姐要背那个版本!啊,要不四个一起背呀!”
齐鸢:“……!!”这首诗不是只有一个版本吗?
最终她只能假装不舒服,要上茅厕。
谁知后来明舒背上瘾了,直接到茅厕门口堵她,然后把她拉回了乔舟房中,玩起了飞花令。
就是每人都要说一句带特定字眼的诗。
齐鸢在一开始就输了,而且一直输到底。
她都要抓狂了!
终于,看到乔因回来之时,她简直像是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舒舒快看,表姐回来了!”
明舒一听乔因回来了,果然不再执着于玩诗词游戏,迈着小短腿就朝乔因飞奔了过去。
齐鸢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哇,姐姐,你的身上怎么香香的?”明舒闻着乔因身上的味道,满脸的好奇。
乔因想了想,“应该是刚刚经过了蜡梅花林子,沾上了蜡梅花香。”
“花花!”明舒的眼睛都亮了,“花花在哪里?姐姐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乔因毫不犹豫,“不过我还有事要忙,等我忙完了再带你去。”
明舒点头如小鸡啄米。
乔因先去采购食材,又去了山里采摘冬笋后,总算是忙完了。
赶在做饭前,兑现了带明舒去看蜡梅花的诺言。
白衡和齐鸢也跟了过去。
寒风中,蜡梅花海迎风而舞,暗香袭来。
“啊啊!姐姐,这花好好看!好香香!”明舒激动得跺起了小脚脚。
齐鸢也忍不住感叹道:“这蜡梅真是有傲骨,这么冷的天,却开得如此灿烂,这样顽强的生命!我们应到好好爱……”
“咔嚓”一声,乔因在齐鸢要说出“爱护它”时,剪下了一枝蜡梅。
齐鸢:“……”
乔因这是跟她唱反调吗?
“阿衡,你看表姐……”竟然不爱护这样有傲骨的花。
白衡微红着脸对乔因说:“姐姐,我帮你剪。”
乔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第二把大剪刀给白衡,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第三把大剪刀问齐鸢:“你要剪吗?”
齐鸢:“……”
乔因不再理傻眼的齐鸢,她还要剪蜡梅呢!
蜡梅用处可多了,可以熬粥、做糕点、可以做香料。
明舒太矮够不到,只好伸小手帮乔因托着小篓子。
其实她的小短手非但没能帮忙,还加大了重量。
可乔因没有说穿,还夸她,“舒舒真懂事,回去我要好好奖励你。”
明舒听了高兴得又跺了跺小脚脚。
明璟外出归家,听闻乔因带着明舒过来看蜡梅,寻了过来。
他看得清楚,自家妹妹压根就是在帮倒忙。
他想拉开明舒的手,被乔因阻止了。
“你这样会宠坏她的。”明璟道。
乔因挑眉,玩味道:“谁让她是你妹妹呀?而且我不也是这样宠着你的,可你被我宠坏了吗?”
明璟脑袋嗡一声。
“我不也是这样宠着你的,可你被我宠坏了吗”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循环。
以至于后来他到底是怎么回的家他都不知道。
反应过来之后,明镜就觉得哪里不对了。
这话不是应该是丈夫对妻子说的吗?
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呃!不对!
什么丈夫什么妻子?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明镜快速吃完晚饭后,就到了书房,拿起《孙子兵法》看了起来。
《孙子兵法》是制举的考试范围。
可看到美人计时,他的脑袋就控制不住地代入了乔因的脸。
如果美人真长乔因那样,他会不会完蛋?
忽然,一阵暗香袭来。
明镜抬眸,就看到乔因左手拎着食盒,右手也拿着一个盒子从梯子上下来了。
窗外已经飘起了细雪,鹅毛般的雪沾落在乔因的青丝之间、睫羽之上,晶莹剔透。
明镜有一瞬愣住了。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迎了上去,很自然地从乔因手里接过食盒于盒子,并牵着她的手进了书房。
72多少有点禽兽了!
乔因有些懵懵哒。
明璟放下了食盒、盒子后,轻柔地拂去乔因发间、身上的细雪。
乔因眨巴眨巴眼。
原来权臣牵她的手,是为了帮她拂雪啊!
为她拂雪的权臣好认真!好温柔!有一种让人眼晕上头的魅力!
乔因仿佛看到心中有个小小的自己,双手捧着花痴脸直跺脚,疯狂地喊着:“啊啊啊!阿璟,你好好看!你好迷人!”
明璟为乔因拂去身上所有的雪后,将乔因轻按在太师椅上,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到了火盆之上,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轻轻地搓了起来。
乔因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小时候跟妈妈一起睡的时候,甚至都被妈妈嫌弃地说一句“嘶~女儿,你的手脚是冰做的吗”。
但明璟丝毫没有嫌弃,反而因为她的手冰冷,心里仿佛被什么揪住了。
他边搓,边朝乔因手里哈气。
乔因的心控制不住狠跳了一下。
有种古怪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脸颊也微微发烫起来。
“还冷吗?”明璟抬眸,发现乔因的小脸红红的。
乔因瞬间抽回手,双手不断地在脸颊旁边煽风做掩饰,“不冷了,还有点热。”
明璟半信半疑。
乔因忙从食盒中拿出梅花糕,递了一块到明璟嘴边,“对了,这是用我们一起采的梅花做的梅花糕,你快尝尝。”
明璟垂眸,看的却是乔因的两根纤细的小手指。
这两根小手指,他一口,就能咯嘣咬断,两根一起那种。
他接过梅花糕吃了起来。
绵软的口感,蜡梅的暗香,在这样细雪纷飞的冬夜里,格外应景。
乔因打开小盒子,里面装着的是绿色的药膏。
“这是我问陆笙要的雪肤膏。他说擦了这个之后,伤口会愈合地比较快。你帮我拔针的时候,被我狠狠咬了一口,我今日才记起。”
乔因有些愧疚地说着,伸手就扒明璟的衣服。
“女子随意扒男子衣服,成何体统。”明璟嘴上说着不要,但却脑子一热,“手滑”扒掉了自己的衣服。
臂部、胸部,白皙而结实的线条瞬间撞入乔因的眼帘。
乔因瞪大了眼睛,这这这……这是她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她竟然看到了权臣的胸肌!
嗷嗷嗷~~
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不过,很快乔因的目光就被明璟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佩吸引。
黄色的龙纹,绿色的玫瑰花,红日、白色的月牙,还有神秘的血色文字。
明璟察觉到乔因的目光被他的玉佩吸引,下意识想要把玉佩藏起来。
但是,他最终并没有。
如果换做别人看到,那个人现在已经是死人。
可现在看到的是乔因。
“这是我家祖传玉佩。”明璟道。
乔因甜甜地笑道:“原来如此,真好看!雕工一流。日月同辉,龙啸九天,很有气势呢!”
明璟愉悦地“嗯”了声。
乔因目光落在了绿色的玫瑰之上。
绿色玫瑰,有个别称——帝君袍。
她收回了目光,用指甲挑了药膏,细细地为明璟的肩膀上药。
乔因经常干活,所以指腹不像大家闺秀那般嫩滑,而是有一点点的粗糙感。
可是,就是这种粗糙感,轻轻地划过明璟的肩膀与锁骨,让他莫名地觉得有一股无名火从蹿了起来。
乔因察觉到明璟的气息有点不对,忙问:“痛吗?”
明璟摇头。
乔因疑惑抬头,想要看着明璟的俊脸问他:“那——”
两人的唇进碰到了一起。
乔因愣住了。
明璟也愣住了。
好半晌后,乔因慌乱地想要起身逃离,却脚下一滑。
明璟着急地想要扶乔因……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上次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这次很清晰!
十七岁的少年,哪里顶得住。
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鼻子流了下来,滴在了乔因的手背上!
明璟:“……”
乔因:“……”
“璟儿……”慕容灵想要过来看明璟的炭火够不够,谁知一进门就看到明璟的背影和乔因的身子叠在了一起。
乔因瞬间站起,“伯、伯母,我刚刚没站稳,差点摔着了,还好阿璟扶了一下我。夜深了,我回家了,明天见!”
乔因语速飞快,话音刚落,就嗖地跳窗逃离了现场。
慕容灵看了看乔因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衣服脱了一半的儿子……
明璟飞快地拿手帕擦掉鼻血、掩好衣服,才转身一脸镇定地看着慕容灵:“母亲,这么晚了,您来做什么?”
慕容灵神情很复杂,咳了声后才道:“璟儿,虽然母亲挺开明的,也很喜欢因因。但是吧,你们又没有成亲,这不合规矩啊!而且因因她还小,尚未及笄,你就诱哄她……这多少有点禽兽了!”
她说着,神情都变得痛心疾首了!
明璟嘴角狠狠一抽,“母亲,我没有!”
慕容灵指着明璟不太整齐的衣领,满脸写着“这就是证据你还想抵赖”。
明璟扒开衣领,“我是被她咬伤了,她要给我擦药——”
谁知慕容灵更痛心疾首了,“你们竟然都咬肩膀了!”
明璟:“……”虽然他大概知道男女之事,可咬肩膀什么的,他完全不知道好吗?
现在好了,真是跳下黄河都洗不清了!
“母亲——”
“我想静静!”慕容灵摆手,痛心疾首地出了书房,“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日子,找个媒人……”
明璟:“……”说好的母子之间应有的信任呢?!
翌日,彩色宝石猫装饰车顶,翡翠珍珠流苏的马车再次出现在桃源镇西。
骚包中年大叔今日换了一个发冠,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东海珍珠在镶满红宝石的发冠之上,随着马车前行摇啊摇的。
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玉饰,对着掌镜看了看自己的脸,“嗯,我的脸真俊!”
他收好了掌镜,问范明:“这次不会迷路了吧?”
范明抱拳,信誓旦旦道:“老爷放心!这次属下找了人带路,保证能找到乔家!”
骚包中年大叔点头,“希望那个乔什么丫头,真的可以帮我把那个母老虎劝回京城吧!”
------题外话------
明天上架,最少更四千字。我尽力看看能不能更多点
73为你生好多好多小娃娃
下雪天,和生姜焗鸡最配了!
不过生姜焗鸡很废生姜,所以乔因要到家附近挖。
她拉着明舒,明舒抱着小奶猫,浅浅的雪地之上,印出一大一小两双脚印。
此情此景,乔因有感而发,忍不住教明舒唱起了应景的歌谣,“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欢快的歌谣,引起了骚包中年大叔的注意。
他掀开镶满宝石的蜀锦车窗帘子,循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瞬间瞪大了眼睛,“女恶棍!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就在田野处!”
范明:“众里寻他千百度”是这样用的吗?
“停车!”骚包中年大叔咬牙道。
范明嘴角微抽,“老爷,三思啊!您的脸才刚消肿呢!”
此时,乔因拉着明舒到了一个小山坡旁。
她蹲下,叮嘱明舒:“你站在这里跟小奶猫玩,我去挖生姜。”
明舒点头点头,“好哒,姐姐!”
骚包中年大叔的目光落在了明舒的身上,坏坏一笑,“嘿嘿,我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她乖乖挨揍!”
范明:“……”
忽略自家主子乱用成语不说,他怎么觉得这个方法有点缺德?
竟然拿孩子做人质,他听了都想揍自家主子。
“老爷,这恐怕不太好吧?”范明劝道。
但骚包中年大叔已经打定了主意,摆手让范明别说话,然后悄悄下了马车,悄悄靠近明舒。
他瞬间蹲下,抱住明舒,看着正在挖生姜的乔因喊:“小恶棍!”
乔因用锄头挖生姜,声音很大,其实没有完全听到骚包大叔说的话,但是她记得他的声音,所以她瞬间停止动作抬头,骚包大叔的欠揍脸就映入眼帘。
骚包大叔一脸得意道:“呵呵呵,你的妹妹现在在我的手上,不想你妹妹受到惊吓的话,就赶紧过来挨揍!我解气了,就放了你妹妹。”
乔因闻言,眼神陡然变得无比冰冷。
明舒也听懂了他的话,挣扎道:“放开我,你这个坏蛋!放开我!”
骚包大叔坏笑,“呵呵呵,你这个小团子省省力气——”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两只手背被什么狠狠滑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他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明舒。
伴随着一声沙哑的“喵”声响起,骚包大叔才知道,原来他竟然被一只小奶猫挠了!
而且,他还没回过神来,“嘭”一声,他的下颌就被乔因狠狠揍了一拳。
骚包大叔瞬间护住脸。
嘭!嘭!嘭……
“啊!啊!啊……”
乔因对着骚包大叔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我让你拿舒舒威胁我!让你拿舒舒威胁我……”
小奶猫也跳到了骚包大叔的身上,对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就是一顿“猫猫无影爪”。
别看小奶猫小,经过乔因的喂养后,它的力气可不小。
骚包大叔的惨叫声因此变得更加凄厉。
范明再次傻眼。
不远处,躲在暗处保护乔因的两个随从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随从追命:“要……要阻止因姑娘吗?毕竟被她按在地上揍的人,是开国公。”
随从追光:“你去吗?因姑娘揍的正尽兴呢!天塌下来,有我们公爷顶住!”
他们公爷,唐国公,正一品。
林浩,开国公,正二品。
古语有云:官大一级压死人!
本来他们还以为林浩和乔因、明舒认识,抱明舒只是想开玩笑,所以才没有出去。
万万没想到,事情却发展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一次,乔因对林浩手下留情了,只是狠狠地揍了林浩十下而已。
因为明舒在,她还是要顾一点形象的。
她站直身子,拍了拍手,冷冷道:“滚!”
范明迅速上前,扶着已经跟死狗一样的林浩,仓皇地逃回马车上,催促车夫驾车离开。
林浩第一时间就是拿出掌镜看自己的脸有没有事,看到镜中的脸完好无损,他松了口气。
范明一边为林浩擦药,一边问:“那……这次我们是回去,还是去乔家?”
林浩果断道:“擦完药后,休息一下就去乔家!”
他不想再被那个小恶棍揍了!
乔因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明舒的小身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疼?”
小奶猫看着明舒“喵”了声,仿佛也在关心明舒。
明舒摇头如拨浪鼓,“姐姐放心,我不疼哦!”
“那就好。”乔因挼了挼明舒的小脑袋,“再等我挖多几块生姜,我们就回家。”
明舒点头点头,“我帮你。”
“嗯。”
明舒边用小手手扒拉生姜,边道:“姐姐,我觉得我好幸福哦!”
乔因疑惑地看着明舒。
明舒睁着圆溜溜的葡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乔因,“娘亲说,被人保护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以前我有哥哥、娘亲保护我,现在多了姐姐,还有乔伯伯他们,所以我觉得我的幸福多了五倍!”
乔家一家五口,所以在明舒的眼里,就是多了五倍。
乔因觉得这逻辑好像没毛病。
“姐姐,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厉害,我也要保护你,然后为你生好多好多的小娃娃,让他们都保护你,让你多好多好多倍的幸福!”
乔因刚开始有点哭笑不得,因为“为你生好多好多的小娃娃”。这是为了她,要当小母猪了吗?
之后就是满满的感动了,她揉着明舒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等你长大再说。”
明舒重重点头:“好!”
追命和追光两人互相扯着对方的袖子哭得稀里哗啦。
嘤嘤嘤,因姑娘和小奶团子的感情好感人!
乔因挖够了生姜后,背上小背篓,拉着明舒的小手漫步回家。
小奶猫迈着小短腿,在两人的脚旁绕啊绕。
只是当她们回到家门外时,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林浩和范明。
他们身边站着的是邻居牛大婶。
牛大婶听了林浩的话后,手指向乔因。
乔因眉头一蹙,这个骚包的中年大叔来找她算账了?
林浩顺着牛大婶的手看了过来,看到乔因的脸时,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74第一
“她她她就是甜蜜蜜的老板娘乔什么?!”林浩不死心,再次向牛大婶确认。
牛大婶都有些不耐烦了,“就是她!乔因!不信你问别人!”
林浩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
左不过是一个小村姑而已,他是开国公,他有的是钱,随便从马车上抠下一颗宝石都够小村姑吃一辈子!
他终于调整好心态,走向乔因。
乔因护在明舒面前,冷冷地看着林浩,手里的锄头已经做好了砸人的准备。
林浩被锄头发出的寒光吓得心狠狠一跳,但面上还算镇定,“乔姑娘,之前多有得罪。但都是误会,希望你不计前嫌。”
乔因嗤笑,拿马鞭指着她的鼻子或许可以狡辩是误会,但拿明舒威胁她,绝不是误会!
她不想与林浩废话,拉着明舒转身就走。
“哎!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一句话不说就走!”林浩挡在了乔因面前。
本来他还想好好与乔因商量的,但是乔因的态度让他的怒火蹭一下就上来了。
他背着手,抬起下巴不可一世道:“我告诉你,我可是开国公,正二品大员!我今日来,是要把你买回家!价钱多高我都出得起,再不行,我就用权势,一分钱不花把你带回去——”
“老色胚!竟然打我妹妹的主意!我揍不死你!”
“都出来给我揍他们!”
乔忠和乔勇刚好出门,听到了林浩的“豪言壮语”后,拳头瞬间就挥了出去,还把躲在暗处的随从都喊出来了。
十三个随从加乔忠、乔勇兄弟俩,一共十五人,围殴林浩和范明。
只剩下追命和追光没动手,因为只有他们两人是认识林浩的。
十五个围殴两个,这状况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追命和追光对视一眼,就上前拉架了。
“二位公子!这人是开国公,你们不要弄出人命了!”
“就算他是玉皇大帝,我们都不怕!”
“哎呀!”追命赶紧向乔因求助,“因姑娘,他真的是开国公,您快劝劝两位公子吧!”
乔因眉头微拧,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为免弄出人命搞出大麻烦,还是开了口:“大哥、二哥,可以了,住手吧。”
乔忠、乔勇闻言,瞬间住手,其余随从也住手了。
乔因只是瞥了林浩主仆一眼,就与乔忠他们回了家。
追命想了想,对着已经鼻青脸肿、跟条咸鱼一样的林浩道:“开国公,我家主子是唐国公,因姑娘是我们公爷最疼爱的外甥女。您实在不应该对她动那样的心思!”
林浩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是齐烨的外甥女?!”
追命耸耸肩,转身进了屋。
“慢着,我不是老色胚!我只是想买她回去当厨娘啊!”林浩对着乔家大门吼,但没有人开门。
他和范明主仆被打得满身是伤,最后还是花钱找了乔因的邻居把他们抬上马车,送回了客栈。
*
制举初选成绩公布的前一晚,负责阅卷的内帘官将通过了初选的名单与考卷交到了林奕手上。
展鸿、展易父子俩也在。
林奕迫不及待地看第一名,他觉得十有八九是明璟。
可是,入目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林奕小声嘀咕,“难道是因为明璟第一场考试考砸了?”
他只好继续浏览,展鸿父子也在找明璟的名字。
展易之所以会找明璟的名字,还是因为觉得明璟与逆王明康相似。
可三人找了几遍后,确定了明璟落选的事实。
林奕不信!
所以他赶紧拿明璟的考卷过来查看,但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奕有些怔愣。
沈博士、书坊老板、乔因和明璟的母亲,他们都要失望了!
“不对!”展鸿的声音忽然响起。
林奕有些蔫蔫的,“什么不对?”
展鸿指着明璟第一场考试的考卷,“这个叫做明璟的考生,第一场答卷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他的开头,应该是‘今上甫一继位,端正一切法度,彰明人事之宜’,着考卷上的完全不一样!”
“当真?!”林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虽然他是问展鸿,但是他已经信了展鸿的话。
因为展鸿只擅长为陛下监察百官、搜集罪证,压根不通文墨,这样文绉绉的开头,展鸿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当真!”展鸿无比肯定,“当时他太特别了,一直都不作答,我经过他那里好几次,好奇地看了好几遍。而且,你知道,我们探事司的人,记性还不错。”
林奕笑容消失,“这么说,有人对明璟的考卷动了手脚!”
展鸿冷笑:“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看来那个人是想见识一下我探事司的手段了!”
他当即就将所有有关人员都召唤到了县衙的牢狱,分开关押。
每审讯一个人,展易都会打开箱子,箱子里面是各色各样的刑具。
他拿起刑具介绍:“这个是挑筋的,这个是挖眼的,这个是挖膑骨的,也就是膝盖这里的一小块骨头……”
很快,就被展鸿父子找到了作弊的考官。
只是,据这位考官所说,他也是被逼的,他不知道对方是谁。
展鸿还想再审问时,这位考官就忽然暴毙了。
而他在考官的背部发现了一个针眼。
翌日,制举初选结果如期公布。
当看到明璟的名字就在第一位时,乔因开心得蹦跶了起来。
明璟的才名也正式传开,很多人都冒名前来拜访。
当明璟耐着性子送走了一个隔着几条村的“邻居”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明公子,我们可否聊聊?”
明璟转身一看,就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
他微微眯眸。
那中年男人微笑着递上拜帖。
明璟打开帖子看了一眼,就与那中年男人到了一旁。
乔因觉得明璟出去的时间有点长了,就出来找他。
明璟刚好与那男人聊完。
“阿璟,他是谁?怎么不请他进去坐?”乔因问。
明璟淡淡道:“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我们回去吧。”
75接盘侠
乔因看向中年男人,他笑着转身上马车。
马车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小厮掀开帘子时,里面金灿灿的装饰差点闪瞎乔因的眼睛。
乔因视线最后落在了马车的徽记之上,那是一个金蟾。
用金蟾做徽记的家族,是古玩世家——金家。
原著中,金家管家奉命来邀请明璟到金家作客,理由是:看中了明璟的作画功底,想要他帮忙修复一幅名画。
事实上,修复名画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金家姑娘未婚先孕,想要找一个接盘侠。
她听闻明璟是十里八乡最俊俏的男子后,就铁了心要明璟当她的接盘侠。
但明璟没有答应金家管家的邀请。
金家姑娘不死心,干脆找人作伪证,污蔑明璟玷污她,以此逼迫明璟娶她。
明璟为了自证清白,悄然服用了男子绝子汤,让大夫把脉证明他没有能力让金家姑娘怀孕,这才躲过一劫。
想到绝子汤,乔因都无语了,权臣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以服用绝子汤?
这么俊的脸、这么聪明的脑瓜,必须遗传下去啊!
不过,刚刚那中年男人是笑着上马车的……
“阿璟,你是不是答应那个人什么事了?我看他是笑着离开的呢!”乔因道。
明璟脱口而出:“没有。”
乔因原地驻足,一秒变脸,眼睛水汪汪,小嘴微微耷拉着,“看来阿璟还是不信我。”
明璟看着乔因,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奶猫,心中顿时像是中了一箭。
“我没有不信你。”明璟语气都柔和了好几分,语速也快了,仿佛慢一点,乔因就会更委屈似的,“那个人是金家的,想请我去金家,我本来还没考虑好要不要答应,所以说没有。”
事实上,他的确已经答应金家管家了,但他是有目的的。
他之所以撒谎,其实是因为乔因……
“原来如此。”乔因得到了答案,可怜兮兮的小表情也消失了。
明璟:“……”
她的表情变得也太快了些。
“要不,你别去金家好不好?”乔因一想到明璟要喝绝子汤就忍不了。
明璟看乔因的神情里有担忧,困惑问道:“为什么?”
乔因一本正经道:“无奸不商!你去了他们那里,万一被他们算计怎么办?”
“不会,他们已经给钱了。”明璟拿出了一沓银票,“一千两。”
乔因:“……”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人都还没去就甩钱了!
“就是给钱才让人觉得蹊跷!也太爽快了!”乔因硬掰。
但着明显说服不了明璟。
乔因眉头都拧了起来,实在想不到别的借口了。
明璟看到她这个样子,几乎都要缴械投降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狠下心肠,没有说出“好的,我不去”。
“那我要与你一起去,我听说金家有个姑娘,我要看着你,不让她对你毛手毛脚!”乔因撅着小嘴威胁明璟,“你如果不答应我,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嗯。”明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眼底闪过一抹悦色。
他就说她为什么要阻止他去金家,原来竟是吃醋了。
*
明璟考卷被动手脚一事,林奕准备去明家告诉明璟。
但他刚走出县衙,就看到了两个浑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他差点以为是诈尸了,但很快他就甩开了这个念头,问道:“二位可是有冤屈要申诉?”
只听见其中一人委屈巴巴道:“奕儿!我是你爹啊!”
没错,这两人正是林浩和范明。
林奕是林浩的儿子。
虽然林奕自小离家,但是他长大了之后,他是见过林浩的,也记得林浩的声音。
林浩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后,冷笑道:“你得罪谁了,被打成这样?”
“不是被打成这样的,是我们经过一个山崖时,不小心滚了下去。”他绝对不能说自己是被乔因和她的人轮流揍成这样的。
被一个女子揍了,又被十五个人围殴,这简直太丢脸了!
“听你的声音,中气挺足的,肯定死不了。我也没空应付你,失陪。”林奕冷漠地转身。
“哎呦!”林浩“不小心”吧唧一下倒在了地上。
林奕气呼呼蹲下扶他,“能不能好好走路?!”
“呵呵呵。”林浩傻笑,心里美滋滋的。
摔这一跤虽然疼,但值了!
“林知县。”乔因的声音响起。
林浩虎躯一震,整个人都僵直了!忙转过头,希望乔因没认出他。
但是乔因走到了他面前,指着林浩对林奕说:“你是把他抓起来了?”
林奕疑惑,“抓起来?”
“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
林浩想找借口溜掉,但乔因没让他如愿,直接打断他。
“他想打我,还想把我买回家,还想用舒舒威胁我,然后就被我哥和随从围殴了。”
林奕似笑非笑看着林浩,“从山崖滚下来?”
林浩嘴角狠狠一抽。
“你很有本事啊,竟然打女人!”
“……”
“还拿小孩做人质?”
“……”
“你还色心不死,要买乔因回家?”林奕说完,直接甩开了林浩的手。
幸好范明扶住了他。
林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这绝对是误会!我想买乔因,是因为我听说你娘喜欢吃她做的菜,我想着只要把乔因买回家,你娘就愿意跟我回家了!”
说到后面,林浩的声音都有些更咽了,“你们都离开家十七年了,我想你们啊!”
林奕闻言,眸中似有泪光。
乔因恍然大悟,原来骚包大叔竟然是林奕的爹!
想买她回家竟是为了苏老夫人,这样说来,骚包大叔还是一个好丈夫?
不过,这是林家的家事,乔因不便多说什么。
林奕沉默了片刻后,去扶林浩。
“对了,乔姑娘来县衙是不是有什么事?”
乔因颔首,“我听说探事司的人就在县衙,我想托您帮我问他们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锁龙手镯。”
林奕安置好林浩后,就帮乔因去借锁龙手镯了。
谁知林奕刚说完,展鸿就拒绝了,“我探事司的东西,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