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贞德苏醒
叮！您的【卡兹罗尔斯的盟约】已失效。
随着系统提示音，楚维将一只蟋蟀放入了鱼缸旁边的石块下面。
将陆生蟋蟀改造为水生蟋蟀的设想虽好，但显然不是短时间所能实现的，楚维只能退而求其次。
“竟然这么快就把盟约撕毁了，看来朱莉刚刚到来就是对我的试探，果然地狱的这些魔鬼不能信任，之前统一价值观的课程也没有产生多少效果。”
将蟋蟀安置好，没过多久楚维的地下城大殿中便传出了蟋蟀的鸣叫声，看样子这只蟋蟀对这里的环境还算满意。
至于鱼缸中的四条泥鳅也已经适应了全新的环境，在淤泥之中一动不动的沉寂着。
楚维盯着鱼缸中的泥鳅看了一会儿。
似乎是因为之前见到泥鳅体形暴涨，楚维忽然发现这四条泥鳅给他的压力小了很多。
楚维感觉即使再加上一条泥鳅也没什么，甚至是两条也可以尝试一下。
就在楚维思考的过程中，被楚维传唤的幽魂之母雷诺又一次出现。
“吾主。”
雷诺躬身行礼，楚维打量了一下雷诺，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起雷诺的装束发生了一些变化，由原来的男性装扮，变成了中性的装扮。
也许过上一段时间，雷诺会就会继续变成女性的装扮。
楚维也没有询问，略微惊讶便开口道：“告诉史蒂夫，让他想办法利用柠檬酸不酸去查探龙之魔女、吉尔斯的具体动向，同时打听一下复仇者军团中是否有名为朱莉的魅魔，如果史蒂夫不清楚的话，就让他来见我。”
“还有，告诉丹尼还有碎牙，让他们两个立即来见我，对了，让他们把能用的副手也一同叫过来，注意不要让那些玩家察觉。”
“让卫斯理还有职业公会会长爱德华也一同过来，对了，让楚三也过来吧，两个小时之后，让他们一起来见我。”
“遵命。”
雷诺又一次化为一阵黑雾完全消散。
虽然刚刚因为泥鳅致使自己的精神有些失常，楚维的关注点也一直在泥鳅之上，但仔细想来，“黑贞德”、吉尔斯、朱莉所率领的复仇者军团的目标应该就是他。
虽然暂时驻扎在魔汐之国的布鲁德原野，但或早或晚一定会继续向东进军。
未来的yin欲君王朱莉重走前世的道路，与愤怒君王搅和在一起，此时已经将一名愤怒君王的候选者引了过来。
至于“黑贞德”与吉尔斯。
楚维的手中出现了一枚银色的戒指，这枚戒指已经被楚维融入自己的身体，属于他的一部分，并且寄宿着贞德的英灵。
“黑贞德”与吉尔斯如果得知贞德的英灵存在着，势必会过来。
甚至可能正是因为贞德英灵的存在，“黑贞德”才会一路向西，前往魔汐之国。
戒指还在楚维的手中，楚维忽然发现一名身穿银白色骑士铠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沉睡了许久的贞德英灵在这一刻终于苏醒，并且重新恢复了传奇阶位的实力。
贞德紧闭着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眼，露出了那副蓝宝石一样的眸子。
“你是因为我拿出这枚戒指才出现的，还是因为巧合？”楚维向贞德问道。
和之前一样，贞德依旧沉默不语，静静的打量着楚维的大殿。
因为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楚维能感受到贞德对地下城大殿的变化有些疑惑，看起来贞德应该是刚刚苏醒。
将戒指在手中把玩了一小会儿，楚维对贞德道：“这枚戒指是放我这里，还是你自己拿着？”
贞德依旧没有回答，似乎想要将沉默进行到底。
“还是你自己保管吧。”
楚维一边说着，一边抓起贞德的左手，将戒指推上了贞德的无名指。
按照正常，这种举动必定会让女性的情绪产生巨大的波动，然而贞德几乎没有任何抗拒。
将手抬起，贞德疑惑的看了一会儿手上的戒指，便顺着蟋蟀的鸣叫声来到泥鳅鱼缸旁边。
看着水中的泥鳅，贞德忽然开口道：“你明明很厌恶它们，为什么要把它们放在这里？”
“算是锻炼我的心性吧……”
楚维来到泥鳅鱼缸旁边，轻轻轻敲击了几下。
因为是新换的泥鳅，这些泥鳅面对敲鱼缸还比较惊慌，不过这一次楚维仅仅敲了五下便停了下来，成功克制住了自己。
贞德不自觉的摸了几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对楚维继续道：“我在沉睡的时候，想了你之前说的话。”
“哦？我说了什么？”
贞德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楚维无奈的吐槽道：“我就知道，能在沉睡的时候思考，你就是个人才，怎么样？现在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吗？”
“我不知道。”
和以前一样，贞德再次摇了摇头。
但楚维知道，只要有人攻击他，贞德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剑。
然后没等楚维继续吐槽，贞德忽然若有所感开口道：“和那时候一样，她好像要来了。”
“她？是谁？”
贞德没有回答，楚维已经感受到一股奇特的魔素波动，仿佛有一股力量穿透虚空，楚维的地下城大殿弥漫着淡淡的白色荧光。
贞德双手紧握在一起，紧闭双眼再次祷告起天堂山的那些教义。
平等、友爱、和谐，远离饥饿，远离战争与杀戮，远离疾病与痛苦……
直到现在，贞德依然向往着那样的世界，期待着所有人都能像天堂山所描述的那样活着。
“你还记得那个教义啊，可惜，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我都不是人类了，你还不知道法尔斯与圣十字王国吧，算了不打击你了，你早晚都会知道。”
楚维还在吐槽，阵阵梵音出现在地下城大殿之中，再之后，无数的白色羽毛在大殿中不断的飘落。
楚维立即想到什么，泥鳅鱼缸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盖子，防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掉入鱼缸之中，影响泥鳅。
没过多久，大殿弥漫的白色光芒开始聚合。
一个六翼天使的虚影出现在楚维的大殿之中，而贞德已经半跪在那个虚影面前。
那个虚影伸出手臂，似乎是要抚摸贞德的脑袋。
然后在下一刻，楚维控制着地下城大殿进行移动。
两个呼吸过后，大天使长米迦勒的虚影已经消失在楚维与贞德的视线之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米迦勒
不同于地狱的魔鬼，天堂山的天使被自己规定所束缚。
楚维不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引来天堂山的报复，尤其是发现到来的虚影是米迦勒之后。
米迦勒是未来天堂山的掌控者，也是现在的天堂山代理掌控者，至于天堂山真正的掌控者，直到游戏后期也没能出现。
事实上，米迦勒还有一个玩家给予的外号——头铁天使长。
明明没有天堂山真正的掌控者那样的实力，还要像那位那样的行事，无论是灰雾之灾、深渊入侵、亡灵天灾中，天堂山都派出军团降临在法玛尔大陆之中。
两败一胜，除了在最后的亡灵天灾中取惨烈的胜利，另外两次遭遇了巨大的失败，天堂山损失惨重。
混乱的三百年结束后，天堂山在米迦勒的领导下行事风格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却因为实力大损，已经在《天国》的格局中变得无足轻重。
但即便如此，天堂山依然非常爱管闲事。
回想起天堂山，尤其是米迦勒的行事作风，楚维叹了一口气。
与天堂山进行合作，即便米迦勒随口说一句话，也要比与地狱君王签订一份拥有诸多反制措施的合约更为靠谱。
但是，与天堂山尤其是米迦勒这位头铁主义者进行合作，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没过多久，白光再次弥漫，这一次楚维提前转移地下城大殿，大天使米迦勒的虚影甚至都没能完全显现出来。
连续几次之后，白光终于不再浮现。
然而头铁天使长，又岂是那么好甩掉的。
天堂山中的大天使长米迦勒不惜令身体受损，强行运用力量，在主位面凝聚了一个真实的化身。
法玛尔大陆的限制还没有完全打开，以往可以永久存在的化身只要三天就会崩坏，但米迦勒还是毅然决然的这么做了。
头铁，不只是说说而已。
“贞德，你为什么要躲避我？你忘记了当初的誓言了么？”
一阵若有若有若无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楚维的大殿中，再之后，一个双翼天使出现在贞德面前。
这次出现的不再是虚影，而是真实存在的天使。
楚维的[探查术]可以探查到这名天使的信息，虽然全是问号，但也能说明这个天使不是虚影。
而看着这名天使样貌与装束，楚维猜测眼前的存在应该是大天使长米迦勒的化身，实力应该是传奇阶位，或者说是传奇巅峰。
贞德依旧维持着半跪在地面上的姿势，随着米迦勒的质问，贞德缓缓的抬起了头。
贞德的眼睛露出了一丝迷茫，她的脑海中出现了自己高举军旗，无数人聚集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当初的誓言。
“我不记得了。”
贞德向米迦勒摇头道，她的双眼异常清澈，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
米迦勒的目光露出了疑惑，很快发现了什么。
“你不该这么早苏醒的，而且，你为什么会与他契约？”米迦勒继续道，完全无视了楚维，以及自己是在楚维身体中的事实。
贞德一如既往，再次摇了摇头。
楚维则将贞德拽起，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直视面前的米迦勒道：“既然她不该这么早苏醒，那你便等到她该苏醒的时候，再来找她不好吗？”
米迦勒没有与楚维对话的打算，她无视了楚维，直接看向楚维身后的贞德道：“这个世界正在面临灾难，而你重获新生的原因便是如此，既然你已经苏醒，那你……”
米迦勒的话还没说到一半，便被楚维打断道：“话说，你应该是米迦勒吧，她都为你们死了一次，为什么死后还要变为英灵继续为你们卖命？别的不说，亚瑟应该也是你们天堂山在法玛尔大陆扶植的存在吧？”
贞德疑惑的看向挡在自己前面的楚维，米迦勒也终于将视线转移到楚维的身上。
然后没等米迦勒回答，楚维便继续道：“圣十字王国复国已经有九十多年了吧，亚瑟也确实是一名好王，但圣十字王国却不是一个好的国家，法尔斯王国就更是如此，那场战争具体是什么演变的我不清楚，不过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认为仅靠一个、两个人便能改变这个世界吗？就算你真的这么认为，既然你现在都能降下化身，何必来找亚瑟、贞德，你自己去终结这个灾难难道不好吗？”
这一次，米迦勒终于向楚维回答道：“法玛尔大陆的限制还在，我的化身只能坚持三天。”
与未来yin欲君王朱莉总是喜欢藏着掖着不同，天堂山的大天使根本不会说谎。
只是大多数的时候，大天使都不屑于与你说话。
楚维记得前世自己游戏后期的时候，也见到过两位大天使，结果他与这些大天使没有任何交流。
“既然你的化身能坚持三天，那你三天之后便再制造一个化身不就行了？你亲自出手，总好过贞德吧？”
“我必须要等到三个月之后，才能创造一个新的化身。”
楚维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阵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楚维才继续道：“那你在三天之内将灾难解决不就行了吗？”
“你不知道这个灾难的严重性，三天的时间远远不够。”米迦勒摇了摇头道。
楚维诧异的看向米迦勒的化身，没想到这个米迦勒竟然在他嘲讽之后继续选择继续和他对话。
“不就是覆盖了整个法玛尔大陆的灰雾之灾么？我当然知道灾难的严重性，对你来说，三天时间确实不够，但天堂山真正的掌控者呢？如果祂真的还在，这场灾难在三天的时间便会消散吧……”
米迦勒沉默不语。
楚维继续道：“说到底只是你们的实力不济，却硬是要按照原本那样行事，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你们……”
楚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发现面前的米迦勒化为了一阵光点，消失了。
阿兹达尔的四号机很快传来消息，米迦勒的身影出现在地下城之外，她注视了一会儿暗红山谷，也没有理会高耸的法师塔，便向正北方向飞行，很快消失了踪迹……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会议
“她走了？”
贞德的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楚维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只是简单的刺激了一下她，没想到她就这么离开了，看样子是前往北方，我还以为她是想要让你解决‘黑贞德’，但应该不是，也许北方产生了一些更为严重的灾难。”
楚维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臂摸向贞德的脑袋，贞德也没有闪躲，只是目光依然疑惑。
“看来米迦勒说的不错，你作为一名英灵提前出现，虽然实力已经恢复，但心智终究差了一些，对了，米迦勒说你我已经达成契约，我们之间也算是达成了契约吗？”
楚维用手拍了两下贞德的脑袋，随后将贞德的头发揉乱，发现贞德没有反应，楚维继续用手掌在贞德双眼前晃了晃。
和楚维预料的差不多，面对楚维不停比划的手掌，贞德连眼睛都没有眨。
至于被楚维揉乱的头发，似乎是英灵的特殊机制，没过多久，贞德乱糟糟的头发就已经恢复如初。
“契约，我不知道。”
“除了不知道你还会说其它的什么？”楚维进行了一番吐槽，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记得当初你说看不到我的未来，不知道我究竟想要干什么，那现在呢？”
“你想要消灭它们……”
贞德走到楚维的鱼缸旁边，抽出了自己手中的宝剑。
如果不是楚维与贞德心意相通，并且行动足够迅速，贞德已经用宝剑将鱼缸劈了下去。
是的，贞德看穿了他，不仅要把鱼缸中的泥鳅杀死，更要毁坏泥鳅的家。
“我确实想要消灭它们，但不是现在。”
楚维将贞德的宝剑插回了贞德腰间的剑鞘，虽然刚刚的瞬间楚维想过装作抵挡不及，让贞德毁掉鱼缸与鱼缸中泥鳅，但楚维还是克制住了。
……
就这样，贞德好像忘记了之前的米迦勒，在楚维的地下城大殿中随处乱逛，甚至还在楚维的介绍下使用了一会儿阿兹达尔的四号机。
没过多久，被楚维叫来的一众手下纷纷到来，一同商讨西边已经到达魔汐之国的“黑贞德”与复仇者军团。
楚维本来以为苏醒的贞德会对“黑贞德”有所想法，但贞德却在他们讨论的过程中，一直站在泥鳅鱼缸旁，面无表情的观看水中的泥鳅。
只有说到吉尔斯的时候，贞德才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到最后，贞德也没有对曾经与自己拥有深厚友情的吉尔斯发表什么看法。
而会议持续了近三个小时，也没有什么让楚维感到惊艳的想法。
无外乎三种。
第一种是丹尼以及一些人类将领、官员的看法，主旨是稳扎稳打的防守。
灰雾之灾虽然对盖亚领的影响不大，盖亚领甚至已经在灰雾之中反攻雅阁镇，甚至利用丰收女神德墨忒尔的教会，开垦了一些田地，可以让人们在啃食灾兽血肉的同时吃上一些普通的粮食，换换口味。
但过大的防线，即使是如今的盖亚领也有些吃力。
如果“黑贞德”真的前来，丹尼建议楚维暂时放弃一些西边的地盘，依托暗红山谷的法师塔的[星光审判]给予复仇者军团以致命的打击，之后再由领地的力量进行清剿。
第二种则是吸血鬼伯爵碎牙，以及碎牙的弟子史蒂夫，职业公会会长爱德华的建议，意在半路伏击，并施展一些计谋。
单纯的防守无疑是将主动权交给对手，既然史蒂夫可以通过柠檬酸不酸以及玩家侦查复仇者军团的动向，那么动手伏击便成为一种最好的选择。
游侠埃文擅长布置陷阱，完全可以让游侠埃文在敌军的路径上布置陷阱，这样即使是传奇阶位的强者也会深陷其中。
调虎离山，设伏剪除复仇者军团的强者，再清理其余杂兵便是这些人的看法。
至于第三种方法，也是由卫斯理率先发表的观点，影子凯斯很快附和，吸血鬼野蛮人铁牙也同意这个看法。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卫斯理决定直捣黄龙，既然知道敌人在哪里，那他们便提前攻过去，绝不能让敌人进入盖亚领一步，绝不能让敌人伤害他的朋友与亲人。
当然，除了这三种方法，还有大艺术家楚三提出的感化法，楚三决定制作一个巨大的艺术雕像放在盖亚领的边境，只要敌人能理解他的艺术，那么敌人见到便会立即后退，彻底离开盖亚领。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上策。
因为楚维一直没有发表看法，众人的讨论也一直没有商定。
吸血鬼野蛮人铁牙因为前世父亲的缘故，从激进派转化为谋划派，最终赞成了第二种办法。
一众人类将领在听过碎牙的一番讲解分析之后，逐渐改变了看法，也觉得再领地之外伏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不济伏击失败也可以退守暗红山谷进行反击。
唯一没有更改看法的便是卫斯理与楚三。
楚三的建议被众人纷纷无视，倒是众人纷纷向固执的卫斯理进行劝说，但始终没有什么效果，只有影子凯斯在卫斯理的注视下，一直坚持与卫斯理一同作死。
而就在楚维看了讨论的众人，以及还在观看泥鳅的贞德一眼，决定接受碎牙的建议之时。
砰！
变为人类少年的卫斯理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我想起来了！我实在太蠢笨了！最近我一直在锻炼自己实力，却忘了楚维大人曾经教会我的一种强大的道理。”
众人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就连楚维也非常疑惑的看向卫斯理，忘记自己当初还给卫斯理洗脑了什么东西。
白发少年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忽然大声喊道：“那就是游击之道。”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就让我来骚扰那个复仇者军团，虽然我的实力差了很多，是一头最为弱小的白龙，至今也没有晋升为传奇，但凭借伟大术士之道，凭借伟大的加布尔雷思，凭借伟大的楚维大人，还有我的挚友凯斯、哈姆，如今的我也成为了一名还算及格的盗贼术士。”
卫斯理的话没有说完，眨眼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化为一道黑雾消失不见。
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卫斯理已经变为黑龙形态。像一只壁虎一样倒悬在大殿的天棚之上，并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龙吟。
卫斯理突然展露的实力，就连向来沉稳镇定的吸血鬼伯爵碎牙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眨眼不到瞬间，倒悬的黑龙再次化为黑雾消失不见，如同瞬移一般，卫斯理从丹尼身下的影子中轻巧的钻了出来，再次变为了白发少年的样子。
爱德华不动声色的凑到凯斯旁边小声道：“你的那招不是禁术吗？他已经完全学会了？不是说必须要有阴影之神的赐福吗？”
凯斯同样是面露震惊的神色，卫斯理的动作已经超越了这个禁术所能达到的最高效果——自从卫斯理可以将全身转化为阴影，他已经有小半年没有与卫斯理一同练习了。
“你现在就是说他是阴影之子我都信。”
两人的小声嘀咕没有被一脸兴奋神色的卫斯理听到。
“我现在的保命技术，应该可以在传奇强者手上逃命，龙的潜力是无穷的，他们需要吃饭、睡觉、休息，但我是龙，我不需要，我会日夜骚扰他们，折磨他们，摧毁他们的意志，然后在他们虚弱的时候再用凯斯教我方法刺杀他们！”
“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我的朋友！！”
第一百六十九章 父子
“楚维大人，我决定了，直捣黄龙的任务就交给我！如果不行的话，再用碎牙大人的计策，这样也能让盖亚领的伤亡少一些，可惜，我其实一直想要学习碎牙大人的图腾与战歌之道，这一次……不，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回来的！”
“楚维大人，您就让我去吧！”
看着一脸至诚的卫斯理，楚维招了招手，后者明白了什么移动到楚维跟前，楚维伸出手臂摸向卫斯理的脑袋。
经过这一年时间，楚维对自己的人形岩石躯体进行了一番改造，魔力通路遍布全身，甚至形成了类似神经网络的作用，此时楚维的手掌已经拥有了一些触觉与温度感觉。
贞德的脑袋和常温无异，卫斯理的脑袋则有一丝冰凉，发丝也要硬上许多。
“‘黑贞德’一伙人我曾对你讲过，吉尔斯是传奇，‘黑贞德’也是传奇，现在还有变为死灵的亚瑟以及与我撕毁盟约的朱莉，并且在他们一行人中，可能还隐藏着其它强者，你究竟有多少把握？”
听到楚维的话语，卫斯理的眼睛出现了一丝闪躲。
没过多久，卫斯理低下了脑袋。
面对别人还好，甚至是他的好友哈姆、凯斯、埃文，他的亲姐姐凯丽，卫斯理都可以吹嘘、说谎，但唯独面对楚维，卫斯理无法说谎。
卫斯理低着头小声道：“我刚刚其实吹嘘了，就像我平时留了一些杀招隐藏实力，那些人也可能隐藏了一些实力，而且他们的人很多，我游击战术只有两成的成功率，甚至有可能连逃跑都无法做到，如果他们还有几名类似的强者，我的成功率只有不到一成，但是，如果他们这样强大，我就更该去，至少我也要给盖亚领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碎牙大人施展他的计划，我要守护我的亲人、朋友，您教了我太多的东西，我想要为您分担压力……”
卫斯理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在不停的在眼睛中打转，他能感受到楚维的关心，所以他不能让楚维大人看的自己的软弱，不能让楚维看到自己流泪。
楚维轻轻拍了两下卫斯理的脑袋：“好孩子，如果只是一成的话那就别去了，和碎牙他们一起行动不好吗……”
卫斯理猛烈的摇动着自己的脑袋，叮叮噹噹的声响传了出来，卫斯理努力不哭出来，但凝固成冰晶的泪水还是掉落下来。
“卫斯理啊……”楚维抚摸着的面前的白发少年继续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能感受到。”
卫斯理缓缓的抬起了头。
“你我虽然物种不同，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甚至一个是有机物，一个是无机物，但我其实一直把你看作是我的孩子，我的儿子。”
卫斯理露出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神情，整个地下城大殿都弥漫出一股奇特的氛围。
有着一份生离死别，更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父子亲情。
吸血鬼伯爵碎牙受到影响，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前世的儿子铁牙，后者吸血鬼野蛮人已经哭得像个孩子，汩汩泪水狂涌不出，并且抽噎不止。
再之后碎牙便疑惑的看向卫斯理，以卫斯理为中心，似乎发出一种奇怪的精神波动改变了周围的环境氛围，很难被人察觉。
当然，大哭不止的只有铁牙一人，大多数人虽然被这种情绪感染，但只是默默流出了眼泪。
而在哀伤的众人中，除了察觉到一些端倪的碎牙，时刻保持清醒的艺术家楚三，在泥鳅与卫斯理之前来回扫视的贞德，就只有影子凯斯依旧保持清醒，毕竟他与卫斯理接触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
凯斯轻轻的拽了两下爱德华的铠甲，后者也很快从这特殊的父子情绪中回过神来。
凯斯凑到爱德华旁边小声道：“这是半年多前卫斯理研究的一种能力，他说不仅要融入环境，更要改变环境，让环境适应自己，现在看来他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他的情绪已经改变了环境，而且，你听到了吗？他说他平时里还隐藏了杀招，隐藏了实力。”
爱德华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卫斯理已经觉醒了祖代白龙的血脉，就是脑子有点不正常，你说它有什么可自卑的，地下城主人和卫斯理也差不多，精神有问题，你见过卫斯理出手失败过吗？祖代白龙出生就是幻想阶位啊，卫斯理就算不是纯粹祖代白龙，但他可是有着恐怖的学习能力……”
爱德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同时示意凯斯不要继续吐槽——被地下城主人或者卫斯理发现就不好了。
……
卫斯理半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楚维则制止了卫斯理。
“有些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其实当初我训练你也只是想把你当成一个工具使用，而且你的母亲……就算是这样……”
“父亲，您就是我的父亲，自从我懂得了您说的那些道理之后，我在心中就把您当成了我的父亲，您说的那些其实我都知道，只是，只是……”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该明白，我不想看到你陷入危险之中，我的孩子。”
“父亲，请您让我试试吧，我向您保证，如果发现敌人不好对付我一定会逃跑，另外我也想要一些帮手。”
“你想要谁来帮你？”
随着楚维问题，影子凯斯叹了一口气，凯斯知道，他可能又要在卫斯理身后打酱油了。
然而事情比凯斯想象的要好的多，这一次他似乎已经摆脱卫斯理了。
卫斯理看向大艺术家楚三，然后看向楚维道：“我想要楚三叔叔帮我，他提出的方法我感觉并不是没有用。”
“你改口改的倒是挺快，但你叔叔楚三他行吗？”
随着楚维的话语，艺术家楚三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咂舌声，也不知道没有舌头的楚三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
楚维也没有理会楚三的嘲讽，没等卫斯理回答便继续道：“这样除了楚三，你带贞德也一起去吧，她有一种大规模光环能力，可以使你的实力凭空多出三成，并且她是英灵永生不灭，只要戒指存在就会复生，现在她正好心智不全，死了复生后心智也会成熟一些，倒是你叔叔楚三，记得把他带回来。”
“父亲，其实我也不是把楚三叔叔带到战场，他在安全的地方制造一些物品就好了，他绝对不会有危险。”
“那好。”
楚维说着向贞德招了招手，贞德的英灵戒指就在她的手上，为了避免戒指遗失，楚维只能将其摘下来。
楚维抓起了贞德左手，作势就要摘下贞德的戒指，却发现贞德用手死死的将戒指捏住。
他竟然没有一次将戒指撸下来……
第一百七十章 鸵鸟
“咦，看来你对这枚英灵戒指的感触很深，以后可以用这枚戒指配合的你无名指调动情绪，这样你的心智也会更快成熟。”
楚维用力掰开贞德的手指，将戒指强行撸了下来。
然后趁贞德不注意，楚维再次将戒指推上了贞德无名指。
贞德的表情有所缓和，但楚维已经将贞德的戒指从无名指又一次撸了下来。
楚维的一番操作令贞德有些发愣，不过楚维拍了两下贞德的脑袋，贞德便恢复了意识。
贞德有些茫然的摸着自己的无名指，楚维拿着戒指在贞德眼前晃了晃，在下一刻便将戒指丢到了宝物图腾之中。
贞德不自觉的将手伸向宝物图腾的方向，但宝物图腾已经被楚维变没了……
“一会儿你就与卫斯理去西方的魔汐之国，也许这就是你的宿命，或许见到那名‘黑贞德’你就会明白什么，你成为英灵最关键的还是你的执念，与天堂山的那群多管闲事的天使无关，也许这次行动你就会明白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楚维说着说着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说起来，龙之魔女‘黑贞德’身穿漆黑的铠甲，驱使黑色的类龙生命，而你身穿银白色的铠甲，和白龙卫斯理一同并肩战斗，可以说是一场黑白大战。”
楚维的话语很多，但贞德依旧是一副不解的神色。
因为那种心意相通感觉，楚维发现贞德对他有着一丝淡淡的依恋。
“怎么，不舍得我？你难道喜欢我吗？”
“……不知道。”
“你以为我猜不到你会回答不知道吗？”
楚维再次拍了两下贞德的脑袋，后者最终站到卫斯理的身后，然后没用楚维提醒，大艺术家楚三也站到了贞德旁边，自觉完成了组队。
“碎牙、丹尼，关于设伏的事情就由你们商议，整个领地的力量都由你们来调动，最终方案定下后让雷诺通知我就行。卫斯理你和楚三先留下，我来为你们彻底解除地下城的限制，一个月的时间太短，如果你们回不来就不好了。”
之前还比较嘈杂的大殿随着众人的离开逐渐安静了下来，卫斯理变成了自己比较舒适的龙形，艺术家楚三绕着卫斯理的身体一边转圈一边点头，看样子想要用锯子锯一锯，却没有找到下手的地方。
楚维很快将转悠个不停的楚三拦了下来。
“当初咱们兄弟六个，就只有你的智慧还算不错，小心点，可别死了。”
楚三愣了几秒，点了点头，便继续拿着双锯比比划划，也不知道将没将楚维说的事情放在心上。
没过多久，卫斯理与楚三的地下城怪物限制已经被楚维彻底去除，至于贞德，因为英灵的特殊性，根本不会受到地下城的限制。
“父亲，我想去找姐姐告别之后再走。”
“去吧……”
……
很快，卫斯理便和楚三、贞德一同来到蓝龙凯丽的巢穴。
如同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沙石巢穴中，凯丽无聊的用尾巴抽打着巢穴中沙石，同时锻炼着自己体内的雷霆之力——这是卫斯理教给她的武僧修炼法门。
这个修炼法门是卫斯理专门为龙族创造的，那些天卫斯理老是缠着她，不停的教她、折磨她。
她虽然在卫斯理在的时候不好好练，但每当卫斯理走后她便偷偷练习，结果足足三个月她才勉强学会。
与卫斯理吃饭睡觉无时无刻都在修炼差了许多，凯丽直到最近一个月才能在清醒的时候一直使用这种力量。
而通过修炼武僧的力量，凯丽还认识了两个人类，武僧哈姆与他的孙子肖恩。
这一年时间，武僧哈姆经常带着孙子肖恩来到自己巢穴，然后在她的巢穴中修炼武僧的力量，武僧哈姆偶尔还会对自己进行指点。
也只有在肖恩面前，凯丽才能找到些许自信——武僧哈姆说自己的武僧天赋超过了肖恩这名人类，是一名天才。
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凯丽好吃好喝好睡，努力修炼。
但依旧是幼龙的状态。
虽然觉醒了蓝龙血脉的凯丽已经提前到达传奇阶位，拥有300级的等级上限，但她的等级依然很低，只有51级。
20级精英，50级英雄，100级超凡，180级传奇。
因为血统以及武僧的力量，凯丽此时大概可以发挥出超凡的实力，尤其[雷霆龙息]，甚至可以比肩一些弱小的成年蓝龙。
对比普通的蓝龙，凯丽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才，因为正常的蓝龙此时最多也就是30级左右。
并且即便是同为50级的蓝龙，凯丽自问也能做到同级碾压，事实上，凯丽感觉再过上几个月她便会再次沉睡，而当她再次醒来，她就会变成一头少年龙。
龙族的传承记忆告诉她，她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龙之骄子。
但是，她有一个她越是追赶，越是感觉望尘莫及的弟弟——167级，是卫斯理现在的等级。
他的弟弟卫斯理已经是青年龙了，并且凯丽感觉过不了多久，他的弟弟就会变为成年白龙。
白龙在五色龙中最为弱小，正常的白龙成年体形在6到8米，蓝龙的体形10到12米，而他弟弟现在的体形就已经达到11米，按照她弟弟此时人形12岁的模样，卫斯理完全成年至少也会达到17米，甚至超过20米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凯丽每每回忆卫斯理刚刚出生时那个弱小无助，并且傻了吧唧被她抢了蛋壳的样子，凯丽就感觉自己被篡改了记忆。
一点点，甚至多一点的差距会让人感到嫉妒，但当差距大到无法衡量，便会让人感到麻木。
不知从何时起，凯丽已经不再对卫斯理产生嫉妒，变得有些无欲无求，每天只是机械般的提升着自己的实力。
至于为什么要提升实力，凯丽已经想不清楚了，也许，只有在专心提升实力的过程中，她才能短暂的忘记自己的弟弟。
因为卫斯理，凯丽完全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卫斯理，你来了。”
将头埋在沙石中如同鸵鸟一样，凯丽的声音有些慵懒，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斗志。
“姐姐，我要去执行一个艰巨的任务，如果我死了，不用为我报仇。”
“放心，你都打不赢，我更不是对手，我是不会送死的。”
凯丽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那就好，对了姐姐，楚维大人现在是我的父亲了，我知道我这么做是龙族的耻辱，但希望你不要对我的父亲发脾气，他虽然杀了我们的母亲，但其实对你我都挺好的。”
“嗯，你们两个变态凑在一起当父子，挺好。”
“我知道龙后知道后会来追杀我这个龙族的耻辱，但是……咦，姐姐，你接受了？”
凯丽慵懒的将龙头从沙石中抬了起来，答非所问道：“卫斯理，你的父亲给你和我讲过鸵鸟吧？”
白发少年点了点头。
“强敌出现，鸵鸟会将头插入沙石之中，这样一来，鸵鸟的世界就会变得一片黑暗，它的强敌也会因此消失。”
凯丽说完便将自己的头又一次插入了沙石之中，任凭卫斯理再怎么询问，甚至是楚三锯向自己宝贵的鳞片，凯丽都维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自闭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楚三的艺术
凯丽的巢穴中，白发少年再次出现泪眼婆娑的模样，虽然没有哭出声，但卫斯理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泪水，这是他的姐姐第一次承认他。
回忆起这些年自己经常凑到自己姐姐面前，他的姐姐一次次的骂他，对他咆哮，卫斯理感觉他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是一头垃圾白龙，获得的龙族传承极为稀少，但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五色龙中蓝龙的高贵与高傲。
让一头高贵的蓝龙认同一头低贱的白龙，真的很难。
但因为血脉相连的亲情与他的坚持不懈，他的姐姐终于认同他了。
只是他的姐姐现在似乎需要休息，不愿意再和他说话。
不远处的楚三叔叔依然在锯着自己的姐姐。
卫斯理擦了擦开心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道：“楚三叔叔，我觉得用您现在的方法表达艺术不太行……”
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姐姐不被锯，卫斯理的话语中包含着自己的真心实意，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按照正常，想让楚三停下手中的锯子，只有等楚三锯完，或者像地下城主人楚维经常做的，用物理方法迫使楚三停手。
但这一次听到了卫斯理话语，楚三久违的停下了自己双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侄子。
“楚三叔叔，我们能出去说吗？贞德大人，您也跟我们一同去外面吧。”
三人很快向地下城外面走去。
卫斯理知道，整个领地甚至是自己伟大的父亲都对楚三叔叔的艺术不待见，看向楚三叔叔的艺术都是在看笑话。
尽管楚三叔叔是史诗阶位，实力也不是很弱，但即便是普通的领民也不会正眼瞧楚三叔叔的艺术。
就拿自己的挚友影子凯斯来说，他便认为楚三叔叔整日里拿着双锯就是在一通乱锯，是个双锯疯子。
据凯斯的透露，游侠埃文因为双腿更是偷偷报复过楚三叔叔，结果被楚三击败，埃文本来以为自己的双臂也会被锯断，但楚三打量了埃文全身，便将埃文放过了。
自那之后，埃文每次遇到楚三都会躲的远远的，疯子可以招惹，但强大的疯子最好不要招惹。
领地中类似的传言有很多，但从来没有人试图真正去理解楚三叔叔的艺术，除了卫斯理。
似乎是遗传，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楚三叔叔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但那绝不是疯。
事实上，从几年前开始卫斯理便对楚三叔叔的雕塑有所关注，在空闲时间经常会去研究楚三的木雕。
直到几个月前，卫斯理终于对楚三的木雕产生了一些解读。
卫斯理并没有理解全部，仅仅理解了表层。
但仅仅是表层，依然让卫斯理感到了强烈的震撼。
那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当初步解读木雕之后，卫斯理便发现自己的意识进入了一个扭曲的世界，或者说是艺术的世界。
在艺术的世界中，他所能感受到所有事物都变得扭曲，无论是看到的画面，听到声音，感受到的重力、温度，甚至身体与外物接触的触感，全部都发生了扭曲。
也许普通人会永远迷失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但卫斯理知道，楚三叔叔的雕塑没有恶意，只要在艺术的世界中找到艺术的真谛，他就会脱离这个世界。
就这样，那一次足足过了三天的时间，卫斯理最终从那个世界走了出去。
在那个扭曲的世界中，卫斯理深刻的感受到了楚三叔叔那个雕像所表达的东西，双眼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那个低着头的木雕小人，表达的是天空的辽阔、浩瀚。
那是一种心灵的震撼。
自那之后，虽然身体没有什么变化，但卫斯理发现他的飞行速度快了一成左右。
……
将思绪转回现在，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一种比游击之道更为伟大的战斗方式。
在盖亚领的边境，放上一个雕像感化敌人，只要敌人能理解雕像中的艺术，理解艺术中的真意，那么敌人就会立即放下进攻的念头。
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楚三叔叔说的东西不当回事。
这是一个异想天开，却又真实可行的想法。
楚三叔叔说的不错，只要敌人了解雕像中艺术的真谛，那么敌人一定会主动放下心中的执念。
但是，理解楚三叔叔的艺术实在是太难了。
不仅难，敌人甚至不会去主动理解楚三叔叔的艺术。
就像他的父亲楚维所说的，真正的艺术家往往不被世人所接受，所理解。
这也是卫斯理那时候没有支持楚三观点的原因。
不过在父子相认时，自己无意识的用情绪影响周围的环境，让卫斯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卫斯理将那枚低头小人的雕塑拿出来开口道：“楚三叔叔，我其实用心研究了您的艺术，这个雕塑您表达的是天空的辽阔吧，您的艺术真的很伟大，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发现卫斯理准确说出了雕像的含义，楚三的状态稍有缓和：“什么缺陷？”
“您的艺术太过深奥，很难被人理解。”
楚三歪着脑袋看着卫斯理道：“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理解？我的艺术不需要任何存在来理解。”
“可是那个时候您不是说要用雕像不战而屈人之兵吗？您不是说要用您的雕像帮助父亲感化敌人吗？”
“嗯，我确实说过要帮助头领，但我的艺术难以被人理解，并不是艺术的缺陷，有缺陷在只是那些无法理解艺术的存在。”
楚三一边说着，一边摩擦着自己的双锯，传出刺耳的声响，每当楚三做出这种动作，就说明楚三又想锯人了。
“楚三叔叔，我其实想到了一种帮助您传播您艺术的方法，就用凯斯教给我的盗贼奥义，让雕像融入环境，改变环境，这样人们就会不自觉的沉浸到雕像的艺术之中。”卫斯理继续道：“而且您建造一个巨大的雕像成本实在太高了，不如制造许多小型的雕像，然后我带在身上，将他们送给那些敌人。”
暗红山谷外的一处小山坡，歪着脑袋的楚三旁边，卫斯理说个不停，贞德则在对着百米外的溪流发出了一道凌空斩击……
“只要那个雕像制作完毕，配合我的游击之道，在他们骚扰的过程中，我将这些雕像丢给他们，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就理解您的艺术，受到感化主动投降，那样他们就会发生内乱，他们越乱，我们盖亚领就越安全……”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手中无锯，心中有锯
“楚三叔叔，贞德大人，你们两个到我的后背上来，我们边走边说。”
卫斯理化为黑龙模样，[黑曜石皮肤]被卫斯理熟练用出，他的龙背上出现了两个看起来很舒适的座位。
没过多久，卫斯理便带上两人展翅飞上了高空。
“楚三叔叔还有贞德大人，我们先去魔汐之国的断流之山吧，玩家论坛上说那里已经灾兽攻陷，父亲曾经说过，恩底弥翁的法师塔库存材料中缺少秘银，我们先到那里搜集一些秘银，进行充足的准备，再前往布鲁德原野怎么样？”
“有一头超凡阶位的蒲公英灾兽，今天就先不理它了，你们抓紧座位上的扶手，它的速度比我慢一点，很快就会被我甩掉。”
一声嘹亮的龙吟过后，卫斯理的飞行速度陡然加快了两倍。
即使拥有[隔风法阵]，卫斯理的后背上依旧出现狂风，好在这种狂风，对楚三与贞德都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高速飞行的卫斯理在甩开了蒲公英灾兽之后很快将飞行速度降到[隔风法阵]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确实可以飞的更快，但此时的卫斯理不仅仅是龙，更是一个飞行工具，而一个好的飞行工具必须要保证乘客的舒适。
“楚三叔叔，其实看到您的双锯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您应该迈上一个新的层次，仅靠这样的锯子还不够。”
楚三疑惑的看着手中的锯子，贞德也倾听着卫斯理的话语。
“你是说再加几把锯子？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坐在卫斯理背上的楚三点了点头，他的后背铠甲不停鼓动变化，没过多久，两条全新的手臂与锯子从肩膀后方生长出来，楚三已经变成了四条手臂，四把锯子的形态。
“不，楚三叔叔，不是手臂与锯子的数量，而是锯子的形式。”
“你是让我改变锯子的造型？”
“楚三叔叔，您理解错了，您经常喜欢锯别人，但是他们往往不喜欢被锯，他们会不停的逃离，甚至会进行反抗，让您不能很好的锯他们。”
龙背上的楚三若有所思，但一时间还是没有跟上卫斯理的思路。
“您真正锯的不应该他们的身体，而是他们的内心！这句话是父亲讲给我的，不过具体是为什么讲给我，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感觉非常适合楚三叔叔您。”
“锯他们的内心？”
“手中无锯，心中有锯，楚三叔叔您不觉得这句话很帅气吗？您用心中的锯子修正他们的内心，修正他们的思想，让他们理解您的艺术，这样您锯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不会逃跑了……甚至，甚至不用您亲自动手，他们就会主动用锯子修改自己的身体。”
楚三沉思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不行的，他们没有牧师的力量，自己动手锯自己，会受伤，甚至死亡。”
“楚三叔叔，您真是善良的牧师，我都没想到他们自己动手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不过，只要楚三叔叔您在他们旁边守着不就好了吗？”
楚三点了点头，卫斯理的话语让他陷入了漫长的沉思——手中无锯，心中有锯，用心中的锯子修正他人的想法，确实是他应该走的艺术之路。
并没有沉思太久。
卫斯理的速度不快，甚至不到巅峰速度的四分之一，只有秒速两百米，但即便这个速度也达到了时速720公里，仅仅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卫斯理就带着楚三、贞德来到魔汐之国的断流之山的秘银矿场。
事实上，如果不是谨遵父亲要求不准外出，卫斯理早就偷偷离开盖亚领，来到断流之山取得秘银矿了。
而与小小新告诉他的论坛的截图差不多，只是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灾兽。
当然，这些也没有守卫在这里的魔汐之国卫兵，更没有那些饿的干瘦的矿工奴隶，被灰雾覆盖的这里一片狼藉，显然是被灾兽摧毁后的样子。
“这里有很多残缺的灵魂碎片……”
贞德忽然闭上眼睛握紧双手，口中发出了某种古怪的旋律，没过多久，矿坑的周边出现了许多的光点，消散在天地之间。
楚三没有理会，卫斯理疑惑的看了一会儿，便带着贞德与楚三走入了矿坑。
小小新在论坛上查到的资料非常详细，在矿洞中走了一会儿，然后暴力破解了两个秘门，卫斯理最终找到了断流之山的储藏室，找到了两大块秘银，大概有两公斤左右。
“楚三叔叔，除了秘银，这里的材料有很多，我们暂时就把这里当据点吧，贞德大人，您觉得怎么样？”
“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同意了，楚三叔叔，我现在就教您将雕塑的意境融入并改变环境的方法，我的脑子有坑，虽然能够理解您的艺术，但却无法复制您的艺术，只能由您亲自制造，等我教您一会儿，我就先用游击之道去布鲁德原野骚扰他们，其实那里离这里也就几百公里，我全速飞行几分钟就飞到了，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贞德疑惑的打量着矿洞中的密室，而楚三在卫斯理说话的过程中，已经用锯子与操控岩石、金属的力量完成了一个形如海胆的艺术品。
因为变成四条手臂的样子，楚三的雕刻速度快了近五成。
这件艺术品的含义就是放下心中的仇恨，不再互相伤害。
卫斯理惊讶的拿起楚三雕好的艺术品，很快进入了那个扭曲的“艺术”世界——他的楚三叔叔竟然这么轻易的就造出了一件艺术，实在非常恐怖。
想要在扭曲的“艺术”世界寻找真谛即便现在卫斯理也要耗费至少一天时间，不过因为曾经感悟过其它雕像“艺术”的真谛，卫斯理很快找到退路，暂时离开了“艺术”世界，恢复了清醒。
卫斯理很快开口道：“楚三叔叔，您雕的太快了，要将雕像的艺术融入并影响环境，必须在雕刻的过程中就使用特殊的方法，这样，我用精神力帮您模拟一下，其实融入环境很简单，就是类似[隐匿气息]的升级版，和武僧的一些力量也比较接近，只是改变环境比较麻烦，涉及到一些精神力的运用，所谓的心中有锯，核心原理其实也差不多。”
因为是岩石怪物，楚三天生便擅长使用[隐匿气息]之类的力量，同时因为是一名艺术家，楚三对精神力的运用也有极佳的天赋。
总的来说，虽然比卫斯理还是要差一些，但没过多久楚三已经掌握了一些窍门开始独自尝试。
至于卫斯理，也已经在楚三尝试的过程中，带着贞德开始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游击战……
第一百七十三章 骚扰
布鲁德原野的坑洞洞窟中，数千名复仇者军团兵士在洞穴中零零散散的休憩着。
经过这些年的作战，复仇者军团的成员普遍目光呆滞，双眼中流露出一股死气。
被集结的复仇者军团并不是不死生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具备了一些不死生物的特征，成为了不纯粹的人类。
而在复仇者军团中，除了英雄阶位以上的存在，就只有少数人类目光依然保持明亮——玩家。
此时的一处洞窟深处，就有几名玩家正凑在一起秘密商讨。
“‘黑贞德’的buff似乎拥有特殊的效果，我的种族已经发生了改变，看样子这个转变是不可逆的。”
旁边的几名玩家听到后疑惑的打开自己的信息菜单，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种族发生变化。
“队长，我们的种族怎么没发生变化？”
“上面发给你们的资料你们都没看吧，《天国》的系统其实有着特殊的机制，有0.03%左右的信息无法实时显现出来，上面正在调查这个，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战斗了吧？拿着这个在你们的手指划上一下。”
被称为队长的玩家拿出了一把匕首，递到给旁边的玩家。
“昨天我用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下，就发现系统信息发生了改变，上面正在调查系统无法实时显示这些信息的原因，如果能提供决定性的线索，我们都能获得不菲的奖励。”
几名玩家相继用匕首划破手臂、手指，不仅仅信息菜单上的种族信息出现（变异）字样，以往需要很久才能愈合的伤口，此时的愈合速度也快了不少，没过多久便不再流血，看样子他们还获得了某种加速愈合的能力。
“队长，还是别研究这个了，上面的计划还没变吗？”
“那个截图你们不是看到了吗？盖亚领有着另一个贞德，上面是铁了心的想要让两个贞德碰上一面，估计是想要复仇者军团与盖亚领来个两败俱伤。”
“不就出了个传奇吗？凭什么他们老对我们指手画脚，他们也不玩游戏，每天对着智脑就是胡乱分析，到现在也没分析出什么有用的，还不如我们自己摸索。”
“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到现实中你可别乱说，尤其是盖亚领的杜尔、张队长那边，他们在盖亚领那边发展的还算不错，据说还搞到了什么资料，上面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没把完整的计划告诉他们。”
“王参谋的那个传奇是怎么获得的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上面竟然还想复制一次，我们就是一群炮灰，和那时候能一样吗？”
“唉，顺其自然吧，其实就算没有我们，吉尔斯早晚也会前往盖亚领的，那个身穿白色袍子的朱莉你们知道吧？她其实一直在引导吉尔斯前往盖亚领……”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几名玩家的讨论。
魅魔朱莉显露出身形，走到几名玩家跟前。
“不要惊讶，你们外面看守的那三个人已经被我杀掉了，看起来你们和我一样想要让吉尔斯前往盖亚领，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受到谁的指使吗？”
朱莉没有使用魅惑，她的手上出现了一根鞭子并迅速的抽了下去，被称为队长的玩家痛苦在地面打滚。
[痛苦鞭笞]，被鞭子击中后会感受到难以想象的疼痛。
既然用魅惑无法审问这些人，那就使用正常审讯的手段。
不过和之前一样，那名人类在地面痛苦的滚了一会儿，身体便发出了一阵不规则的抖动，再之后，这人虽然还在[痛苦鞭笞]的作用下不断哀号，但目光已经变得呆滞。
“果然，还是什么都审讯不出。”
朱莉叹息着伸出白皙的手臂，面露遗憾的扭断了这人的脖子。
“你们有谁愿意说吗？”
朱莉扫视了这个偏僻地洞的几名人类，发现这些人类齐齐后退，[痛苦鞭笞]继续用出，几名人类在地面上不停哀号。
不过与被她扭断脖子的那人不同，这几名人类虽然被[痛苦鞭笞]击中，但却迟迟没有出现最开始那人目光呆滞的状态。
“咦？你们为什么还在坚持？”
“吉尔斯知道之后会惩罚你的……啊！！”
“我们是吉尔斯亲自招收的战士，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们！！”
没给地面上几人继续说话的机会，朱莉继续用[痛苦鞭笞]鞭笞着几名人类。
这些人能主动透漏出一些消息还好，如果不能那就杀死，如此而已……
砰！
朱莉踢飞了一人打算刺死自己的匕首。
“竟然想要自杀？你们只要出现那种呆滞的状态我不就杀死你们了吗？为什么要自杀？”
朱莉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打算再抽几下，却在这时，一声嘹亮的龙吟声伴随着毫不掩饰的龙类气息在地穴的下层爆发而出。
“龙？超凡阶位的龙，但是气息怎么会如此强烈？而且这头龙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地穴的最下层的？”
朱莉还在疑惑，另一股气息已经爆发，正是愤怒君王的候选人，传奇阶位的吉尔斯。
吉尔斯发出了一声怒吼，整个地穴摇晃起来，很快“黑贞德”的气息也显露出来。
但似乎并没有战斗发生，那头龙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龙是一种强大的生物，在某种情况下龙的弱点也很明显，它们在窄小地形的实力至少会缩减三成。
布鲁德原野的地穴虽然不小，但对于龙类生命还是十分不利的。
这头龙到底是怎么来的？
朱莉还在思考。
忽然发现一阵黑色烟雾从自己的影子下方升起。
“昂~”
剧烈的龙吟声在狭窄的洞窟中爆发，朱莉感觉自己被这声龙吟震的有些发蒙——她的鞭子被抢走了。
“呸！撕毁盟约的叛徒，想不到你也懂得艺术的力量，但你比楚三叔叔可差远了！！”
若隐若现的声音传了出来，朱莉感觉声音似曾相识，而听到楚三这个名字，朱莉终于想起了楚维手下的那头傻子白龙。
可是，那头白龙的实力已经变得这么强了吗？
而且，为什么刚刚的魅惑力量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是楚三，那个岩石怪物的力量？
没有继续想下去，朱莉麻利的将几名人类杀死，顺着气息来到吉尔斯旁边，然后又是一声龙吟声出现在地穴之中的另一个方向。
没等朱莉与吉尔斯赶到那处龙吟的地点，又是一声龙吟已经出现在地穴的上空，这头龙像一名诡异的盗贼，将他们戏耍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卫斯理的谋划
“贞德大人，多亏了你给我加的buff，我感觉全身充满力量，刚刚我的第一次游击战的效果还算不错。”
布鲁德原野边缘的一个小山丘上，卫斯理降落在贞德的旁边，再次变成人类少年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开心。
他的左手拿着一个黑色的鞭子，是朱莉的魅魔鞭子，右手则拿着一个黑色封皮的书，正是吉尔斯利用人类孩童制造的人皮书——螺湮城教本。
“贞德大人，那个全身黑色铠甲的女人和您长得很像，你们的眼神也很像，我其实还偷走了她的头盔，她的头发和我一样是白色的，应该比我的头发要深一些，不过我刚刚从那个地穴中逃出来，那个头盔就不见了。”
贞德则在卫斯理说话的过程中，面色凝重看向西边，也就是地穴方向的天空。
在那里传出了一声古怪的龙吟声，灰雾阻隔了贞德的视线，但贞德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抽出自己的宝剑。
淡金色的光芒从贞德的身上激发而出。
虽然从来没见过所谓的“黑贞德”，但贞德知道“黑贞德”就在那里，同样的，“黑贞德”也感受到了她。
然后在下一刻，卫斯理已经再次变成了黑龙形态。
“贞德大人，那个‘黑贞德’追来了，我们该撤退了，这是游击战，看来您还不是很懂游击，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骚扰他们、折腾他们，能不交手就不交手，敌疲我打，他们现在还没有疲惫，必须等他们疲惫了我们再动手才行！”
“快上来，我带您先撤退！！”
贞德疑惑的看向卫斯理，再之后她便被卫斯理的龙尾缠住身体放到了龙背之上，伴随着划过脸颊的狂风，她已经与卫斯理飞远了。
身后的那股气息越来越淡，没过多久贞德便已经感应不到了。
当贞德回过神来的时候，卫斯理已经再次降落在断流之山。
“贞德大人，果然游击战就是厉害，他们对游击战一点也不了解，也没有防范，我这一次趁吉尔斯不注意，偷走了他的人皮书，然后吓唬了一下朱莉，抢走了她的鞭子，这两样物品对他们一定很珍贵，他们一定非常着急，着急就会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就会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就会变得疲惫，疲惫之后他们就会变得烦躁，越是烦躁就越着急，他们就越睡不着觉……”
卫斯理带着贞德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进入了那个存放秘银的密室。
卫斯理摆弄着手上的两件物品喃喃道：“大意了，这两件物品上朱莉与吉尔斯的气息很明显，他们应该可以感受到这两样物品的方位，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追来了……”
贞德没有回话，艺术家楚三则旁若无人的雕刻着。
卫斯理继续道：“不行，我现在就要进行第二次游击，如果他们追过来，我就顺势使用调虎离山，袭击他们的大本营，如果他们没有追过来，我就要继续挑衅他们，骚扰他们，必须让他们动起来。”
卫斯理说着说着便做出了决定。
“贞德大人，您的buff还能持续很长时间，这一次我单独行动就好了，其实之前我一直没什么自信，没想到游击之道这么强，又或者说我挺适合游击的。”
“对，现在是白天，我要折腾他们，让他们累，然后在晚上再吵得他们睡不好觉，长此以往他们不仅会疲惫，还有可能崩溃！”
种种奇思妙想出现在卫斯理脑海之中。
“我虽然脑子有坑，但其实有的时候我的思维还是挺灵敏的，父亲还曾经夸过我。”
卫斯理一边说着，一边将鞭子与螺湮城教本收好。
然后没过多久，卫斯理已经离开了断流之山的矿洞，又一次飞上了天空。
凭借秒速八百米，两马赫多的速度，十分钟之后卫斯理已经再次出现在布鲁德原野的上空。
“黑贞德”正骑着那个像黑龙却又不是黑龙的东西在空中盘旋。
“您创造的这个像是黑龙却又不是黑龙的东西，就不怕遭到龙族的追杀吗？”卫斯理向“黑贞德”问道。
“黑贞德”抽出了手中的宝剑，奇怪的黑雾从“黑贞德”的身上升腾出来，又是两头黑龙之影出现在天空中。
数公里外的吉尔斯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咒骂。
魅魔朱莉则偷偷移动到“黑贞德”与卫斯理的下方。
她最初只是以为那头白龙偷袭了吉尔斯没有成功，直到那头白龙飞走，朱莉才知道吉尔斯制造的人皮书螺湮城教本被偷走了。
而现在，那头脑子有问题的白龙竟然带着那本禁忌的人皮书又回来了。
不过朱莉很快发现，当初的那头白龙，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全身漆黑。
没有给朱莉使用魅惑能力的机会，灰雾中的卫斯理就像不久前在坑洞中一样，消失了踪迹，甚至连气息也消失了……
砰！
一件物品突然丢在自己的旁边，在地面上出现了她的半截鞭子。
朱莉也没有生气，毕竟魅魔的鞭子只要隔上一天，就可以生成一个新的，如果她想，花费一些力量，这种鞭子还可以提前生成。
然而相比她，愤怒君王的候选者吉尔斯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几个呼吸过后，吉尔斯传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
“我要你死！！啊！！我要你死！出来！！出来！！！”
吉尔斯拿着半本人皮书，愤怒的对着天空怒吼——与朱莉获得的半截鞭子相同，吉尔斯也获得了半本书。
吉尔斯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号，他的后背不停的蠕动并传出难听的声响，密密麻麻的黑紫色触手从吉尔斯的后背涌出。
吉尔斯发出病态的笑声，没过多久他的周边已经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触手，“黑贞德”骑乘着黑龙在天空中盘旋，魔焰骑士亚瑟也冲破泥土的阻碍，跳上了地面。
地穴中的复仇者军团已经开始行动，他们很快在地面集结。
然而刚刚的那头龙就像彻底消失一样，完全失去了任何动静。
“那半本螺湮城教本就在附近，那头龙没有走远！”
……
就在吉尔斯抓狂的同时，卫斯理融入了阴影，已经又一次潜入了布鲁德原野的地穴。
水是生命之源，盐是力量之源。
卫斯理来到了复仇者军团类似厨房的位置，将两大袋子盐块偷走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陷阱
“贞德大人，楚三叔叔，我失算了，我本想把他们的盐偷走，这样他们吃饭就没有味道，长此以往，他们的士气就会降低，但是，他们好像有两名炼金师，可以制造出盐，我的计策完全没有成功。”
断流之山的密室中，卫斯理又一次向贞德与楚三汇报游击战所取得的成果。
“现在天已经黑了，但我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吃饭的打算，这是一个好机会，过一会儿就是睡觉的时间，我一定不能让他们休息。”
“对了，贞德大人，您之前说过叛徒朱莉令父亲很不开心，我只知道开会之前朱莉好像见过父亲，父亲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贞德一如既往的摇了摇头，朱莉到来的时候她还没有苏醒，只是与楚维心意相通，所以贞德知道朱莉与泥鳅有关，并且朱莉曾经说了一个令楚维感到异常恐怖的事物。
“那好，等游击战进行的差不多之后，我想办法把她抓住，她的实力只是史诗阶位，而且是地狱生物实力受到压制，我有很大可能抓住她。说起来，以前我还不是很懂，她的魅惑其实也有楚三叔叔艺术的影子，但是境界太低了，不过她掌握了改变环境的技巧，可以时刻影响周围的事物。”
雕刻海胆的楚三抬起头，他久违的回想起了那个一点也不懂艺术的魅魔，再之后，楚三第一个运用特殊技巧雕刻的海胆发生了损坏。
很显然，即便楚三的天赋不错，想要短时间内学会这种技巧还是非常难。
不过楚三毕竟是楚三，在雕刻失败之后，便开始了全新的一轮雕刻。
心中之锯，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也许掌握了这个方法之后，他就可以完成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将楚四锯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楚三的样子非常投入，贞德则开始的新的一轮发呆。
卫斯理发现无论是贞德，还是楚三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样子，很快走出了密室，又一次飞往布鲁德原野的地穴，他的游击，还只是刚刚开始……
……
时间一连过了七天。
卫斯理没有传回任何消息，楚维只是知道那两枚灵魂水晶还没有破碎，他的儿子卫斯理与楚三、贞德都存活着。
而在这一天，楚维终于从其它渠道了解到布鲁德原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吾主，这是我从柠檬酸不酸那里所总结的资料，已经记录在阿兹达尔的四号机中了。”
楚维拿起了一块红色晶石，这种终端晶石是楚维最近研制的。
原理就是将阿兹达尔四号机作为服务器，这些红色晶石作为终端，通过网络可以连接阿兹达尔四号机，并使用阿兹达尔四号机的功能。
事实上，这个终端晶石就是楚维模拟光脑制作的，带在身边可以用这个终端晶石辅助分析、辅助施法什么的。
然而事情显然不是那么简单，阿兹达尔四号机本身的运算力就不及光脑，再拆分成无数终端效果更会大打折扣。
同时这种终端所必备的网络也是楚维最近考虑的事情。
盖亚领内的“基地台”晶石并不是真正的基地台，无法辅助传递信息，目前这种终端依然只有在暗红山谷附近才能起到作用。
他必须要将“基地台”进行升级，又或者找到“基地台”的替代品，例如——魔法女神密斯拉特未来制造的魔网。
没有继续想下去，楚维点开了史蒂夫从柠檬酸不酸那里查探到的消息。
“这么说，水蓝星特别行动处在复仇者军团的布置已经基本毁于一旦？”
根据柠檬酸不酸的透露，复仇者军团中的玩家共有三十五人，其中特别行动处共有十七人。
结果七天之前，朱莉突然对这些发动袭击，歼灭了特别行动处的十六个人，仅仅剩下一名玩家——与柠檬酸不酸同命相连的一个玩家。
那玩家名为落烟无意，正是当初在论坛上发布复仇者军团消息的那人，小小新当初看到的那篇帖子就是落烟无意发的。
结果他和柠檬酸不酸样子被查水表，再之后，复仇者军团便涌入一批来自水蓝星特别行动处的玩家。
与柠檬酸不酸一样，落烟无意在失去了用处之后，逐渐被特别行动处疏远。
因为没有像楚维那样使用无间道，落烟无意最终失去了利用价值，被释放回到了家。
然后，就在现实中的昨天夜里，落烟无意又被控制住了。
并且非常巧合，落烟无意竟然搬家到了夏城，正好是柠檬算不酸现在所在的城市，并且被抓到了柠檬酸不酸所在的地方，现在就被关押在他以前所住的那个小房间。
落烟无意是一名人到中年的男人，秃头圆脸看起来很和蔼，但他表现的非常不配合。
落烟无意的样子柠檬酸不酸看在眼里，他又一次感觉到了人生的艰难——特别行动处的做法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接受。
然而就算难以接受，柠檬酸不酸也无法说，只能在《天国》中向自己的好兄弟史蒂夫吐口水，并询问史蒂夫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对此，史蒂夫自然建议柠檬酸不酸坚持下去，毕竟没有柠檬酸不酸，史蒂夫想要打探消息无疑要麻烦太多。
而史蒂夫也继续从柠檬酸不酸那里得到了一些复仇者军团的消息。
就在朱莉杀死特别行动处的十几名玩家之后，布鲁德原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头诡异的黑龙，一开始军团的众人以为是“黑贞德”的黑龙失控，但似乎那头诡异的黑龙与“黑贞德”完全无关。
再之后，那头诡异的黑龙便开始了对复仇者军团不厌其烦的骚扰。
喜欢搞小男孩的变态吉尔斯已经被逼到神经质，那本人皮书甚至被抢走了一半，倒是“黑贞德”还算冷静，但她对那头神出鬼没的黑龙没有什么办法。
基本上每隔半个小时，那头黑龙就必定会出现一次，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最近这两天那头黑龙甚至引来了大批灾兽。
凭借“黑贞德”的强大实力，这些灾兽倒不至于对他们产生什么致命的威胁。
而吉尔斯显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据说他们正在布置陷阱，只要陷阱布置完毕，那头黑龙就会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