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踏上命运的舞台
经过多角度考虑，安维斯最终做出决定。
放弃凛风场域，构建幻光冰域。
还是稳点好，安全第一。
依靠前世身为七阶魔导师的记忆，安维斯轻车熟路的构建着法术模型。
虽然并没有前世磅礴的精神力，但构建一个低阶法术，对安维斯来说还算不上挑战。
构建法术的整个过程中，环绕在安维斯身周的幻色虹光开始微微波动。
一股神秘的力量维持着法术模型的稳定，防止模型在构建过程中崩溃。
初次在构建法术模型，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法术模型结构越复杂，崩溃时对精神海的伤害就越大。
最严重的，甚至会对精神海造成永久损伤，实力永远止步学徒级。
所以，通常法师学徒在构建初始法术时，只要有条件，都会使用能够维持精神海稳定的宝物。
安维斯小心翼翼的调整着每一个光点的轨迹，确保它们都运行在正确的位置上。
渐渐地，和谐而美妙的魔力结构在精神海中彻底成型，静静悬浮在薄雾般精神力中。
环境中的本源魔力自发被模型所吸引，在安维斯身边汇聚成漩涡，不断涌入他的体内。
幻光冰域构建完成后，安维斯感觉微微有些头晕，
精神力运转时仿佛突然多了某种压力，显得有些沉重，这是由于大部分精神力被占用所导致。
法术模型并非构建完成便万事大吉，正相反，每个模型都需要时刻消耗精神力维持稳定，否则便会重新溃散。
幻光冰域作为一个十分复杂的场地型法术，其模型直接占用了安维斯百分之七十八左右的精神力。
安维斯还能自由调动的精神力，只余下了百分之十九左右。
但即便这样，剩余的自由精神力，也足够他构建一个复杂度一般的一阶法术。
这是完全依靠海量珍稀资源堆砌出的恐怖结果。从安维斯出生直到现在，各类提升资质的罕见宝物与强化仪式就没有间断过。
作为双传奇血脉者，安维斯出生时的天资便已十分超绝。
在这个基础上，家族继续动用天文数字的资源，对他进行全方位的培养。
培养到最后，安维斯的资质几乎已经达到了升无可升的地步。
只追求极限，不在乎性价比。
这是只有四大家族这种级别的底蕴，才能撑起来的玩法——
这种条件，一般王国的王子与公主都不敢想象。
要知道，单论安维斯从小到大消耗的超魔晶一项耗费，都足以掏空许多小王国的国库。
而这些令少数人想都不敢想，大多数人想都想象不到的耗费，却是所有奥利文迪家族直系成员幼年时的标配。
什么是底蕴？这就是底蕴！
“精神力所剩不多了，不过，应该还可以构建一个一阶法术……”
默默感受着自身目前的状态，安维斯估算了一下剩余的自由精神力总量。
随后，他带着有些复杂的情绪，将注意力投向了精神海中的某个异物。
那是一个有别于精神力薄雾的浓郁雾团，包裹在它周围的精神空间，呈现一种奇异的扭曲状态，使其在感知中显得十分模糊。
这团迷雾的来历，还要追溯至半个多月前，安维斯首次获得旧日秘经的那一日。
当时，凝视着扉页上的符号，陷入某种怪异状态的他。被卡洛特公爵的拍手声惊醒时，便隐约察觉到了某种异常。
果然，在当晚的冥想中，他便发现精神海中多出了这团神秘的雾气。
精神力无法穿透这团迷雾，但却能感受到这团迷雾的性质。
一个未知的法术模型！
这是安维斯从未听说过的情况，的确，有一些特殊的魔法奇物能够代替施法者，直接在精神海中构建法术模型。
但哪怕是依靠外力构建的法术模型，其结构对施法者来说也完全是透明的。
连前世身为七阶魔导师兼博学者的小安维斯，也没听说过这种像一团雾气一样，无法看穿内部结构的模型。
他尝试过以精神力激活，但由于他并未正式入阶，精神力质量过于稀薄。他激活模型所用的精神力触角，甚至无法穿透雾团周围的扭曲空间。
而伴随着雾气的，还有某种熟悉的亲切感。
安维斯也曾想过，是否要把这个情况告诉公爵。
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尽管通过了灵魂检测，但他依然不敢放开自己的精神海让公爵检测。
万一公爵看到了他的记忆，那么等待着他的，恐怕不会是什么美好的结果。
“现在的问题在于，这团雾到底算不算我的第一个法术模型呢？”
安维斯的精神体有些困惑的波动着。
虽然能感觉到，这团雾的确是某种法术模型，但支撑它存在的，并不是安维斯的精神力。
也就是说，这团雾很可能不被计算在初始法术之内。
“算了，再构建一个比较稳妥，哪怕不算在初始法术内，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想着，安维斯再次开始浏览自己的记忆，寻找符合构建条件的法术。
对比了多个法术后，他最终选择了镜像术。
这个法术的效果是构建两个外观与自身相同，但一触即溃的幻影。能够与幻光冰域偏折光线，干扰魔力感知等效果产生完美的配合。
镜像术只是一个一阶法术，结构也比幻光冰域简单很多，安维斯轻松将其构建完成，再次占用了大半余下的自由精神力。
两个法术构建完成，安维斯短暂退出了冥想状态，微微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空。
漫天银色星辰环绕之中，透过笼罩在身侧的迷蒙虹光，两轮完美的满月倒映在他湛蓝的眼眸中。
明亮的月华如水般洒入拱状窗口，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紫光辉。
他又看了一眼角落中的格洛瑞亚式落地钟，散发着微光的精美秘银表针，此刻指向十点四十八分。
身下的黑天鹅绒躺椅传来柔软的触感，如同清晨露珠花朵般的奇妙芬芳，自缓缓燃烧的梦幻尘埃中释放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游戏——
“是时候了……”
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幽香，双眼轻轻合拢，苍白的少年仿佛给自己打气般，低声的呢喃自语着。
平日里优雅而柔和的语调，此时已经不自觉的产生了一丝颤抖，又带着些许久违的期待。
“真正成为一名施法者，正式踏上这个无比广大的舞台……”
从最初带着一丝恐惧降临到这个世界，茫然的成为初生的安维斯。到后来逐渐获得前世记忆，了解大陆历史，熟悉身处环境，学习魔法知识……
前世今生所经历过的一切画面，此刻仿佛一瞬间尽数翻涌而出——
“魔法……嘿嘿嘿嘿——魔法！”
深吸口气，平复有些激动的心情，安维斯的意识再度沉入精神海中。
控制着运转起来已经有些沉重的精神力，以精神海的原点为轴，开始逐渐旋转起来。
随着旋转的进行，一丝丝精神力雾气随着安维斯的意念，被压缩到精神力漩涡的中心。
伴随着漩涡转速的不断提升，中心点的压力逐渐越来越大。
嗡——
最终，压力似乎超越了某个临界点。
伴随着一声似真似幻的轻鸣，一枚略显虚幻，仿佛存在着无数个面的银灰色晶体，在精神海的中心彻底凝聚而出！
第三十章 星海
当晶体凝聚成型的那一刹那，安维斯只感觉意识中轰的一声！视角突然仿佛无限拔高，好似与整个世界合为了一体。
无数的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再也不存在任何奥秘。
此前耗费大量精力构建的法术模型，在这一刻的安维斯眼里，就仿佛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就连法术模型的各处不足之处，都在他的心中纤毫毕现。
这一刻，原本只是缓慢在他身周变幻的极光带，此刻突然剧烈波动起来！
水晶碟中的梦幻粉尘猛然一亮，七彩的虹色火焰近乎爆炸式的燃烧，分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耗！
环境中，高浓度的本源魔力突然开始翻涌，安维斯的身体仿佛变成了无底的深海漩涡，将身周的一切能量尽数吞没进去！
依靠着这种状态的加持，之前一直看不透的迷雾团，此刻再也挡不住安维斯的‘目光’。
在他意志的凝视下，雾团表面被无限放大，原本浓郁的雾气，此刻在他眼中已被快速变得稀薄，最终化为无数细小的微粒。
而在这团组成迷雾的巨大微粒团中心，所隐藏着的……却是一片如同无垠星海般的场景！
当看到这片‘星海’的一刹那，安维斯如遭雷極，意识体产生了剧烈的振荡，不由自主脱离了这种与世界合一的状态，倒在寝具上昏迷了过去。
身边的水晶碟中，爆燃着的梦幻尘埃忽然剧烈一闪，原本虹色的焰火猛然化作耀眼的纯白光束，剩余的全部粉尘一瞬间完全光化！
巨大的消耗带来了惊人的效果，原本波动着的变幻极光带，亮度与数量忽然无限拔升，聚集成一团巨大的白色光球，将安维斯整个人包裹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维斯悠悠醒转，浑身是汗，大口喘着粗气。
十人份的梦幻尘埃已经完全燃烧殆尽，极光般的光带消散一空。
法阵中的超魔晶也已耗尽了全部魔力，化为一堆毫无魔力波动的透明晶体。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再度望了一眼房间角落里的座钟。此时，银色的表针已经指向三点二十九分。
“那究竟是什么！？”
湛蓝如海洋般的眼眸中掀起惊涛骇浪，安维斯剧烈的喘息着，努力平复着受到强烈冲击的精神海。
他敢发誓！那是他两世见到过的，最为复杂玄奥，最为颠覆认知的法术模型！
若将自己此前构建的，占据大半自由精神力的幻光冰域模型比作太阳系。
那么这团迷雾般的法术模型，就是包容了数千亿个恒星系的银河系！
他心中清楚，若非自己处于初次凝聚核心时的状态，如果不是消耗一空的珍贵梦幻尘埃稳固住自己的精神海。
哪怕只是这样短暂的一瞥，所接收到的信息也足以对他造成毁灭性后果。
轻则昏迷数日，精神海遭到毁灭性的重创！重则由于理智无法承受过于庞大且颠覆认知的信息，从而直接意识崩溃！
安维斯试着回想此前的记忆，幻光冰域的结构与缺陷所在等仍然十分清晰，但对那团雾气的具体结构，此时只剩下了一点朦胧的印象，
“应该是自我保护机制的作用，也对……对于那团雾中的结构，如果记忆仍然无比清晰，恐怕我现在已经精神崩溃了。”
安维斯重重呼了口气，放弃了回忆那些沉重的知识，双目微闭，凝神检视自身的变化。
首先，是精神海面积的扩张。
在他沉浸在与世界合一的状态中时，他的精神海开始高速扩展，当他最终从天人合一状态中脱离时，精神力上限已经扩张到了原来的三倍多。
看似提升的倍率不高，但要知道，安维斯在学徒时期，精神力总量便已经达到了普通法师学徒的数十倍，甚至超过了绝大多数一阶施法者！
就好比水杯与水缸，一只水杯的容量翻十倍，多余的容量也仍然比不上一口水缸翻一倍。
或许精神力上限无法代表现有的实力，但这却代表着日后的潜力。
要知道，每一次突破阶位所带来的精神力提升，与精神力基数都是乘算的！
更高的上限，就意味着更大的提升基数。
其次，是精神力质量的提升。
精神力核心凝聚成功后，安维斯精神力的质量获得了翻天覆地的提升。
零阶时需要耗费十份，甚至更多的精神力施放的魔法，现在仅需一份精神力便可释放。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终于能使用精神力大范围探测环境了。
零阶时那种薄雾般的精神力，哪怕量再多，也只能离体一小段距离，再远便会直接消散。
这还是安维斯反复纯化过的高质量精神力，若换成普通的施法者学徒，甚至连精神力离体都做不到。
最后，是法术模型的变化。
幻光冰域的模型结构变了很多，此前发现的一些缺陷之处，此刻都已优化成了全新的结构。
并且，模型本身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频率，与自身精神力核心的频率完全同步，这也是初始法术最大的特点，能够以较低的精神力占用量维持自身的稳定。
镜像术模型没有任何变化，这表明它并未被算入两个初始法术之中。
这代表着，那团雾气，同样成为了他的初始法术！
至于雾气具体的结构变化，安维斯看不出来。但他能模糊的感觉到，它同样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异变。
至此，安维斯再也压制不住自身的疲倦，他也不再压制，顺从自己身体的渴望，浑身放松的躺下，彻底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这一次，包括精神在内。
察觉到安维斯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后，两股隐蔽的精神力悄然自安维斯的房间中抽离。
城堡仍然透出灯光的书房与卧室里，不约而同的响起松了口气的声音。
繁星遍布的夜空中，紫月艾弥斯已经半没入地平线下，银白的塞维恩同样开始沉落。
灯火终于熄灭，月光下的古老城堡，再次恢复了往夜的宁静。
…………
第三十一章 法术测验（上）
“终于一阶了吗？不错！有我当年的几分风范！”
“我为你感到自豪，我的孩子！”
第二天早餐时分，洁白的长桌上，卡洛特公爵第一时间称赞了安维斯，公爵夫人艾琳娜同样开口祝贺。
“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得到父母的夸赞与祝福，安维斯自然也顺水推舟的致谢。
“祝贺你进阶一阶，哥哥。”
在公爵夫妇之后，坐在安维斯对面，一身饰有白色波浪花边的淡青色裙装，浅金长发垂至腰间的小小少女可爱开口。
她眨动着蓝水晶般的清澈大眼睛，开心的望着安维斯，脸色红扑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兴奋，仿佛刚刚进阶的人是她一般。
“也感谢你的祝贺，菲。①”
面带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安维斯向菲奥娜点点头表示感谢。
他打算利用日常生活中的一举一动，为自己建立起学识渊博、温和谦逊、仪态优雅等标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传统的贵族学者形象。
比起身为领主，各自掌握有私人势力的大哥与二哥，以及身为凛风骑士团团长的三姐来说。
一名将精力集中在学习与研究的学者，总是要显得更加无害一些。
菲奥娜不知道安维斯的想法，她只是单纯的很佩服自己的哥哥。
各类课程知识一听就能立刻理解，甚至还能通过此前学过的知识，反推出新的内容。
日常仪态又十分优雅，对任何事情都能从容以对，仿佛天生就带着一股贵族风范。
每天的课程结束后，还会安静地坐在藏书室里，阅读那些小字密密麻麻的厚书，甚至父亲提问时还能背下来！
再反观自己，跟哥哥比起来，自己的学习速度就要慢不少，偶尔还会忘记一些礼仪……
想一起看书，但又耐不下性子。哇！那些书又深奥又无聊，也不知道安维斯哥哥他是怎么看下去的！
唔…似乎也只有天赋比安维斯哥哥强一些了，毕竟自己去年就进阶了……只是进阶过程有些迷迷糊糊的。
哥哥说的初始法术好像也没构建，除了进阶时自己冒出来的两个法术模型……应该也算初始法术吧……？
在心里掰着指头数到最后，菲奥娜不禁有些气馁，可爱的小鼻子一皱一皱。
……6…
一天的课程结束，安维斯罕见的没有去家族大藏书室，而是前往了城堡里的法术测验场，他要试试自己一阶后的力量。
测验场设在一处开阔的场地。根据纷繁的魔法类型，测验场中分别设有不同的测试环境与目标物。
测试法术威力的黑耀晶碑，测试法术效果的各等阶活体魔兽、魔晶、魔化物品，以及普通的石块、木材等常见物体。
由于安维斯要实验法术，伦纳德提前清理了一下场地，故此刻场中空无一人。
安维斯谨慎的激活了场中铭刻的高阶防护与束缚类法阵，用于应对万一施法失败，失控的法术可能造成的伤害。
每年都有许多野生的菜鸟法师，他们往往是好运的得到了某部冥想法，或者某位法师的笔记。
然后在付出寻常施法者学徒数倍的刻苦努力之下，拼命挤入正式施法者的行列。
但由于传承不足，以及被突破的兴奋冲昏了头脑，这些野法师往往会迫不及待的，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测试法术。
魔法议会有施法者专门做过实验，在这种精神兴奋的状态下进行初次施法，法术崩溃的概率足足高达七八成！
而在这种刚刚进阶，尚未稳定的状态下法术崩溃，结果是灾难性的。轻则精神海受到重创，重则当场身亡，这也是出身平民的施法者少之又少的原因之一。
进入场地后，安维斯并未直接激活那团雾，而是谨慎的先从其他法术开始。
权衡再三，他选择了风刃术作为最先测试的法术。
作为模型十分简单的一阶法术，风刃术的威力，在同阶法术中只能算中规中矩，但其速度与隐蔽性却十分亮眼。
确定防御法阵运转正常后，安维斯拄着法杖低沉开口，以一种奇异的语调，吟诵出一长串晦涩的古曼尼语音节。
法杖是普通的家族制式法杖，在他正式进阶一阶后，公爵便给了他一本普通法术书与一柄制式法杖，以便熟悉其使用。
“Ao，ф~Jacn！do--ho--Avij！fl~Ogk，dor……”②
伴随着安维斯的吟唱，杖头的无色晶石微微一亮，一道环绕着螺旋气流的淡青透明风刃在他面前成型。
“久违了……”
看着面前安静悬浮的风刃，安维斯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矛盾的感觉，似乎十分激动，又仿佛无比平淡。
从前世普通人的身份角度来说，这是掌握前所未有力量的狂喜。
从七阶魔导师的身份角度而言，这不过是如同吃饭喝水般的本能。
甩了甩头，压下复杂的情绪，安维斯心念微动。风刃瞬间加速，飞向场中的半透明七棱晶柱。
砰然一声，撞在棱柱上的风刃溃散，化为一团乱流。
黑耀晶碑微微闪烁了一下，一道鲜红色光柱从透明的黑色碑身中快速升起，直到接近碑身高度三分之二的位置时，方才停止上升。
这种晶碑出自魔法议会中的一名九阶之手，能够较为准确的测量九阶以下的法术伤害。
其中，光柱颜色为红色，代表法术威力在一阶水平，再往上则是橙光、黄光、绿光……直到八阶的白光。
而光柱高度则代表其威力在同阶内的水平，高度越高，威力越强。若光柱到达晶碑顶端，则表示法术威力达到了同阶中的巅峰。
“接近一阶高级的威力？还算不错。”
安维斯轻轻点了点头，感觉比较满意。
与自己同样等阶时，小安维斯耗费同样精神力发出的风刃，威力也只达到接近一阶中级的水准。
与前世同时期相比，安维斯的魔力亲和度与精神力质量都高了不少。
这与他年少时对各种宝物的高吸收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由于穿越加重生所带来的记忆优势，安维斯在极小时，便能够有意识控制自己的身体，引导与吸收各类资源的力量，更好的强化自身。
而非像普通儿童一样，只能被动接受资源的滋养，使绝大部分力量白白流失。
.
.
①：菲奥娜的昵称
②：咒语音译只会出现一次，此后均省略。
卖██的鸽子
这是一年的冰封月……正在下雪，天气冷得可怕。
一只超大只的鸽子在街上走着，它的羽毛沾满了雪片与冰霜，爪子上绑着一只会自行生成剧情的小包。
目前，它的包里已经自动生成了许多章存稿，一路上在不停的叫着：
“求票咕！求收藏咕！”
中午了，它一张票也没有求到，谁也没有将它的书加入书架。
它走着走着，在一个榜单前停下了，榜上的情景吸引住了它。哟，榜上的书多有人气啊，那几本书的票票真多。
看着榜上的书优秀的成绩，鸽子想到了惨淡的推荐与收藏，伤心地咕了，但咕有什么用呢？鸽子拍拍翅膀，继续向前走去。
“求推荐票咕，求加入书架咕！这位正在看书的英俊美男子，还有这位正在看书的迷人小可爱，投一张推荐票吧咕！别不承认，说的就是你咕！”
鸽子左右扭着头，羽毛蓬松着，脑袋一缩一缩。
今天没有票的话，明天就没有人看了咕！
（改编自《卖火柴的小女孩》咕……）
第三十二章 法术测验（下）
目前，除了那些模型较为复杂的一阶法术，其他大部分一阶法术，现在的安维斯都可以瞬发。
之所以用吟唱的方式施放风刃，不过是为了重温一遍持咒施法的感觉。
随后，悬浮在他身侧的法术书自动打开，翻到了记录有风刃术的那一页。
页面一亮，一道与此前相同的风刃再次出现。
这是法术书施法的最大优势，施法者完全免去了引导魔法的过程，只需向法术书中填充魔力，即可快速激发。
唯一的限制是，法术书的位置有限，施法者必须自行取舍记录哪些法术。
并且由于受到材质限制，低阶法术书无法记录过于高阶的法术。
挥手散去风刃，安维斯开始仔细感应自身进阶一阶后，血脉成熟度提升所带来的变化。
《神秘纪元》中的术士，其实就相当于多了全属性增幅，类法术能力，修炼没有瓶颈以及等级上限受到血脉浓度限制的正常法师。
肉身强度与魔力亲和度提升，双眼获得了恒定的次级魔力视觉与次级真实视觉，以及分别源自两种血脉的根本天赋。
冰元素操控，以及光元素操控。
这两种能力的效果，是令安维斯如同操控自身手臂般，灵活自如的操纵冰与光的元素。
并且，在使用对应属性的魔法时，还会获得巨大的加成，相当于自带法术极效。
安维斯心念一动，一块寒冷透彻的坚冰快速在半空中凝结。
下一瞬，寒冰化为一支美丽的冰晶蔷薇，纤薄的花瓣上还带着细致的脉络。随即又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冰鸟，环绕着安维斯灵活飞行。
在他的操控下，坚硬的冰块如水般变幻着外形。
想了想，安维斯维持着冰鸟的飞行，同时尝试控制冰鸟周围的光线。
半空中飞行的冰鸟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即凭空消失。但在魔力视觉中仍能看到，一团奇怪的扭曲魔力在环绕着安维斯飞行。
“消耗增加了四倍。”
感知了一下力量的消耗，安维斯将其记录下来。
两种天赋同时运行，对血脉的压力会增强很多，几乎有一半的力量消耗，都是两种血脉间隐隐的对耗所导致。
简单测试一下后，安维斯分出一丝精神力，激活了脑海中的幻光冰域模型。
原本充盈的精神力立刻被抽空了一大截，一团泛着微弱白光的朦胧冰雾瞬间扩散，以安维斯为圆心，弥漫了半径三十米的范围。
“面积扩大了近一半，精神力消耗降低了三成左右。”
感应了一下幻光冰域的变化，安维斯施展了一个法师之手，从测验动物区抓出一头猡猡兽，放在场中，然后用无声幻影在猡猡兽四周模拟出一圈墙壁。
幻影成型之时，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冰雾自发填进了幻象中，这让成型后的幻影看起来极为真实。
试着伸手碰了碰，随后安维斯有些惊讶的发现，幻象表面具有如同真正墙壁一样的粗糙触感。
被放进场中的是一头成年雄性猡猡兽，膘肥体壮，一身棕褐色的毛皮十分鲜亮，左侧背部带着一道白纹，实力勉强够得上二阶。
在被幻影墙壁关起来后，它四处看了看，鼻子也在不停的嗅着，似乎有些迷惑，但最终还是在墙壁中央趴了下来。
看着懒懒趴着的猡猡兽，安维斯再次施放无声幻影，在圈中变出另一头猡猡兽的幻象。
“哼——哼——”
趴在地上的猡猡兽警惕的站了起来，双眼紧盯着幻象，捍卫领地的本能让它摆出了一副威胁的架势，并不断威胁的呼噜声。
但随后，它逐渐收起了这种威胁的姿态，慢慢走到幻象身旁，用鼻子轻轻拱着幻象。
安维斯操纵幻象微微扭了下头，做出正在看着它的姿态，精神力再次消耗了一截。
这头猡猡兽愣了一下。
然后继续拱。
幻象没有任何动作，但这似乎给这头猡猡兽传递了一个错误的信号。
它再次拱了两下，然后一边迷惑的嗅着，一边围绕着幻象转圈。
最后，这头猡猡兽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它慢慢绕到幻象身后，然后趁幻象猡猡兽‘不备’，猛地骑了上去！
“啪叽——”
幻象承受不住它的体重，破碎消失了，猡猡兽猝不及防，整头兽重重的拍在地上。
“唧！——”
噢，看起来似乎有点痛，连叫声都变了……
看着猡猡兽的一连串举动，安维斯满脸黑线。
不过，它会有这种反应，至少证明了强化之后的幻象足够真实。
对它释放了一个快速治疗，消除掉它痛苦的根源后，安维斯将它重新丢回笼子。
打量着周围弥漫的光雾，安维斯又有点不太满意。
这些雾气的白光实在有点显眼，如果能更暗些就好了。
感应到了安维斯的意念，雾气的淡淡光芒开始暗淡下去，逐渐变得如同普通的雾气一般。
真的暗下来了？！
稍稍一怔，安维斯立即明白过来，这应该也是初始法术的变化之一。
同时，他也感知到了雾气变暗后，对幻光冰域效果的影响：
光线偏折效果消失，对幻术效果的增幅程度降低。
“所以，幻光冰域一共发生了四处变化：面积扩大、精神力消耗降低、幻象真实度提升幅度增加、以及原本泛着光的雾气能够暗下来。”
不愧是初始法术。
想着，安维斯的意念，逐渐转向了那团神秘的雾气。
对这团迷雾般法术模型的效果，他已经好奇了很久。现在，揭开它神秘面纱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想了想，安维斯并未选择黑耀晶碑，也没有选择活体魔兽，而是选择了一块普通的石头，作为法术的标靶。
由于不确定这是单体魔法还是范围魔法，他将石头放得远了些。随后伸出右手，掌心对准远处的石块，小心激活了法术模型。
原本，安维斯已经做好了精神力被抽空，随后施法失败的准备。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法术模型被激活后，精神力仅仅减少了一小部分，消耗甚至还没有幻光冰域大。
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作为目标物的石头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安维斯知道，某种变化已经发生了。
施放了一个法师之手，小心的将那块石头抓起来，用精神力仔细检测。之后又从石块表面刮下来一些粉末，对其施放了一个探测成分。
精神力与魔法反馈回来的结果表明，这块石头的性质……
没有发生任何特殊的变化，依然是一颗普通的石头！
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一抹疑惑之色自安维斯湛蓝的眼眸中闪过。
“呱——”
这时，石头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微弱的青蛙叫声。
“嗯！？”
安维斯顿时一愣，脑中灵光乍现，似乎猛然抓住了什么！
再回想起此前那种奇异的感觉，他立刻锁定了一个著名法术的名字。
神秘学派一阶法术——【神秘术】
第三十三章 神秘
这个法术有着很多的光环：神秘系初始法术、最初与最终的神秘系法术、神秘学面前的底比洛斯峰等等……①
对这个法术是否可能存在法术模型，众多神秘大学者们众说纷纭，甚至为此分出了两个派系。
其中，以【守秘隐者】奥卡尔·昆古斯为首的守秘派主张：并非所有的神秘系法术都有模型，例如神秘术，它只是某种神秘规则的外在体现。
除非你能构建出完整的规则本身，否则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神秘术模型！
而以【秘法掌控】安德森·曼杜尔逊为首的真理派则坚信：所有的神秘系法术都有其标准模型存在，神秘术也不会例外！
只要持之以恒的研究下去，终究有一天，所有的神秘都将被解析！
两派之间相互争执了数百年，由于两派都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明，两派最强者又都是九阶，互相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直到今日，神秘术究竟是否存在模型，仍然是个颇具争议的话题。
不过，虽然背景很有传奇色彩，但却并不能掩盖它的效果十分鸡肋这个事实。
作为神秘系法术，神秘术有一个很明显的优点：消耗很低，低到哪怕一阶都能随意施放。
它的效果也很简单——为一个非魔化物品的死物随机赋予某种‘神秘特性’，依照施法者的等阶，效果持续四分之一个魔法时到一天不等。
受术物体体积越大，消耗就越大，若物体遭到较大破坏，神秘术效果就会消失。
而所谓的神秘特性，事实上都是一些怪异到不知所谓的效果。
例如安维斯手中的那块石头，通过接下来数分钟的研究，他彻底确认了石头上附加的神秘术效果：
每隔半分钟，石头就会发出一声青蛙叫声。
也就是说，现在它从【石头】变成了一块【神秘的石头】，是吗？
安维斯有些古怪的想着。
随后，他掐着时间，在下一次石头中传出叫声时，试着对着石头释放了一个裂纹。
裂纹是一个地系一阶法术，效果与法术名相同：在泥土或岩石上制造一道裂纹。
石头立刻从中央裂成两半，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石头上的神秘特性也消失了。
至此，他也确定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神秘术。
“就是这种辣鸡法术，占了我一个初始法术位？？”
这让原本满怀期待的安维斯十分失望，但他随后慢慢回过神来，开始思考起这件事中的问题。
作为消耗连一阶都能承担的法术，它的模型为何会复杂到那种地步？
除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法术模型，而是规则本身！
也就是说，那团雾只是一个类似终端的东西？雾气本身与雾团深处的无尽星空，关系相当于电脑与网络？
没想到，那群只会装神弄鬼的守秘派，居然真的蒙中了真相！
心中嘀咕一句，安维斯摇了摇头。
顺便一提，曾经的小安维斯是真理派。
很好，从现在起，我也是这群掌握真相的少数智者中的一员了！
既然它成了我的初始法术，那么它与普通的神秘术究竟有什么不同？
思考着这一问题，安维斯又从各类目标物中，找来了两块普通的黑铁，两块优质魔晶，两柄低阶铭文剑，两段干燥的树干，两颗正在生长的风铃草，以及两只成年猡猡兽。
其中一只左背部带着一道白痕，神态看起来有些萎靡。
安维斯的实验计划是：其中一组目标作为对照组，对其施放普通的神秘术。
而另一组目标则施放初始法术化的神秘术，这样两组对比，便能够直观的看到法术效果的区别。
安维斯依次对这六样东西施放了两种神秘术，黑铁与树干毫无意外的获得了神秘特性。
两块黑铁一块在黑色与绿色间来回变色，另一块则开始不断渗出水珠。
树干则直接立了起来，哪怕将其推倒也会重新竖起。另一根开始将自己扭成一根麻花，然后再重新扭回来。
在风铃草与猡猡兽身上测试时，也都很正常的施法失败了。
不过到了魔晶与铭文剑这里，初始法术化神秘术的施法结果，却与一般的神秘术有所不同。
成功了！
那枚优质魔晶是一枚地系魔晶，表面原本持续散发的淡淡黄色光芒，此刻已经变成了如同呼吸灯一样，匀速而有规律的一明一灭。
铭文剑的密度与重量等性质没有任何变化，但原本坚硬的剑身却变得软绵绵的。当安维斯把它拿起来时，它的剑刃像一条死蛇一样垂了下去。
安维斯试着甩了两下，剑刃随着他的甩动，在空中灵活的做着旋转运动，透出一股自由的气息。
安维斯又试着将它‘抽’向那块黑铁。噌的一声，在神秘术的作用下，正在不停往外渗水的黑铁瞬间分成两半。
“锋利度也与之前相同，神秘特性还真是神秘。”
简单测试了一下属性，安维斯将剑与魔晶放在一起，然后将其他目标物放回原位，两头幸运的猡猡兽也被丢回原来的笼子。
…………半个魔法时过去…………
被施放了普通神秘术的物品，在时间过去三分之一个魔法时后，神秘特性便已经消失，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而另一组物体的神秘特性却仍然存在着，魔晶仍然在不紧不慢的一明一灭，铭文剑也依然是软趴趴的。
…………一个魔法时过去了…………
两样物体与一魔法时之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
直到两个魔法时后，魔晶终于不再闪烁，铭文剑也再次变得坚硬而笔直。
“这么说来，比较明显的变化一共有两种，一种是法术持续时间的延长，另一种就是法术生效范围的扩大。”
“但由于神秘术本身的神秘性质，无法得知它的效果是否也发生了变化。”
安维斯在心中记下这两点，操纵法师之手，将恢复原状的物体送回原处。
①：底比洛斯峰，位于格洛瑞亚帝国西北侧，曼尔琴科山脉主峰，现亚尔大陆最高峰。
第三十四章 旧日秘经解锁
“能够留下这样的一个法术模型，当初书写旧日秘经的存在，究竟抵达了何等的境界？”
指腹轻轻摩挲着悬挂在腰间的旧日秘经封皮，不知什么原因，经过最初一段时间的不适应后，他反而开始喜欢封面的独特触感。
对了，既然已经突破到了一阶，应该能解锁一些新内容了。
手指微微一顿，随后安维斯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将《旧日秘经》从腰间取下，捧在手中，探出一丝精神力与之连接。
熟悉的变化再一次产生，但安维斯并未注意身周环境，他能感觉到，有一部分真正的内容向他敞开了！
在那张奇异的扉页之后，大概有半本书厚度的内容依然牢牢‘粘在一起’。根据其厚度来看，似乎恰好是解封前的诗歌正文部分。
翻过这些暂时无法阅读的部分，安维斯第一眼见到了另一幅与扉页符号形状不同，但却同样占满了整页的怪异符号。
与扉页不同，这一页并未让他沉迷其中，甚至当他盯着符号的时间稍微久一点时，还会感到头晕目眩。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海，并未发现任何变化。他甩甩脑袋，翻过这一页。
后续能够翻阅的内容共有两页，内容仍然是此前的抽象风景画。
但当安维斯凝视着它们时，这些风景画的线条开始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而后自动在他的精神海中，组合成了一篇全新的内容。
记载这些内容的文字与正文不同，那是一种扭曲而蕴含力量的可怖文字，散发着一种无比古老的气息。
安维斯不知道这是什么文明的语言，他从未在任何一世接触过它们。
但在看到它们的第一眼，他就本能的理解了它们的含义。
那是两个法术：
【扭曲之触】与【血肉操纵】
【扭曲之触】的效果，是召唤出一条魔力构建的漆黑触手，将敌人紧紧缠住。碰到触手的敌人，心灵中会响起诡谲的低语。
这会降低敌人的理性，造成严重的精神干扰，意志力较低的敌人将无法施法。
随着敌人与触手接触时间的提升，心底的低语声将会越来越强。哪怕与触手分开，低语效果也不会立即消失，而是与出现时一般缓缓减弱。
【血肉操纵】则能够用来控制受术者的血肉，不过，受术者必须被持有者接触到，且必须等阶低于施术者，或者毫无抵抗。
施术者可以选择温和的改造，或者破坏性的扭曲变异。
并且，这个法术可以对自己使用。
安维斯瞬间理解了这两个法术的性质，他可以依靠本能施放这两个法术，不过他的精神海中并没有模型存在，也不存在任何施法手势与咒语。
‘没有模型，也不存在咒语与手势，与其说是法术，倒不如说是如同血脉天赋般的类法术能力。’
想到这里时，不知为何，安维斯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奇异的念头。
‘不，或许存在咒语与手势，但那很可能并非人类的身体结构能够做到……’
将脑中念头驱散，随手施放了一个扭曲之触。一根手腕粗的漆黑触手凭空从地下钻出，在空气中微微蠕动。
仔细打量着这根触手，安维斯试着操纵它卷起一块石头，触手轻松做到了这一点。
随后他尝试用触手卷起更重的物品，直到最后试到装着猡猡兽的笼子时，触手才略微呈现出不支之态。
他又试着碰了一下触手，一种隐隐约约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与第一次翻阅旧日秘经时，听到的低语声十分类似，但却并未对安维斯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力量大概相当于一阶巅峰战士，只是不知道这种低语，对其他生物具体会产生什么效果。”
想着，安维斯的目光，不禁再次投向了那些猡猡兽。
“就你吧——”
“哼唧！——”
他再次抓了一只猡猡兽出来，没错，还是那只带着白色条纹的——安维斯觉得它看起来比较顺眼。
猡猡兽再一次被法师之手放在地上，然后被束缚法阵牢牢束缚在了原地。它无精打采地扭头左右看了看，甩了甩圆滚滚的尾巴。
随后，一根滑囗腻的黑色触手突然从它身边钻出，猛地缠在了它的大腿上。
“哼——哼唧——！”
猡猡兽受惊，顿时想要挣脱，但由于束缚法阵的原因，它只能被动承受着触手的缠绕。
随着时间的延长，这只猡猡兽的状态明显变得烦躁，浑身更是不停地挣扎着。
“所以说，效果类似于狂躁术？或者心智混乱？”
取消了扭曲之触，安维斯法杖遥指猡猡兽的额头，施放了一个昏睡术。
一道法术波动一闪而逝，猡猡兽顿时晕乎乎的趴倒在地，打起了呼噜，嘴角还流出了口水。
见到猡猡兽已经陷入沉睡，安维斯伸手按在它后背上的白色条纹上，发动了血肉操纵。
肉眼可见的，猡猡兽的后背皮肤顿时开始蠕动，笔直的白色条纹开始打折，弯曲，首尾相连……
最后变成了一个心形。
安维斯选择了温和的改造，在他的感知中，血肉操纵的效果并非简单改造了表层皮肤，而是彻底改变了深层血肉的排列。
在这一过程中，这头猡猡兽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这种改造很可能是无痛的，或者痛苦并不严重。
低阶昏睡术的效果并不强，若痛苦过于强烈，中了昏睡术的猡猡兽很可能被惊醒。
并且，最关键的是，这些血肉组织虽然被大幅移动过，但却仿佛原本就生长在那里一样，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
安维斯很确定，在他结束了血肉操纵后，魔法效果就已经随之结束。
这证明了一点：这些血肉保持活性的原因并不是魔力，而是它们能够像其他普通血肉组织一样，正常的进行营养循环！
要知道，虽然不少施法者也能做到这种程度，但他们至少也是六阶以上的施法者，并且对生物改造有着极深的研究。
而像这个类法术一样，能让一名对生物改造半懂不懂的一阶法师，近乎本能的做出这种级别的改造，就连前世的小安维斯都没听说过。
为了确认后续变化，安维斯命人将这头猡猡兽单独养在一处，准备观察一段时间。
…………
第三十五章 前路规划
往后的数日里，远在各自领地的哥哥姐姐们，陆续发来祝贺信件。
安维斯的兄弟姐妹之间，目前关系都不错，这与奥利文迪家族的继承规则有关——
作为四大公爵家族之一，奥利文迪家主的候选人性别不限，但实力必须达到九阶。
而恶意谋害有天赋的家族后代，是绝对严禁的行为，那触动了家族的根基。
一旦被发现有人恶意谋害族人，将会受到严惩，且其本人与其后代永远不得竞选家主，这是对所有动歪心思人的最大震慑。
确保这条规则得到执行的，是家族中的两名九阶极限长老。
他们都是自格洛瑞亚帝国初期活到现在，直系血脉已经传了不知多少辈，对后代的亲情几乎已彻底磨灭，只剩下了对家族的感情。
没人敢于保证，自己的手段能瞒得住九阶极限。
再之后，安维斯仍然如同平常一样，继续进行每天按部就班的学习——阅读——冥想。严格扮演着自己的贵族学者人设，展示给城堡中，某些暗中盯着自己的目光。
不得不说，正式成为施法者后，冥想吸收魔力提升精神力的速度，与零阶时完全是天地之别。
若将正式施法者冥想吸收魔力的速度，比作用水管从池塘里抽水，那么零阶学徒就是在用小吸管吸水。
并且，顶级冥想法的各种优势，例如增加精神力纯净度、提升魔法亲和度等等，也只有成为正式施法者时，才能完全发挥出来。
在学徒时期，顶级冥想法与其他的普通冥想法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精神力提升的速度更快一些。
同时，还有一个好消息。
他的两家构装工厂，终于开始能从外界盈利了！而不只是依靠家族内部的订单，勉强保持不亏损。
此前，所有的订单都是给家里的行省铺轨道，提升构装列车普及率。
不过，家族实际上已经建了多家大型构装工厂，负责列车的制造。
他的两家小厂能收到订单，完全是公爵特殊照顾他。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他曾经借着一次参观工厂的机会，将自己记忆中的一个超前的动力炉设计，借着讨论猜想的名义，透露给工厂的负责人。
结构本身的改动并不复杂，只是调整了炉内的能量转化铭文结构，令其效率提升了百分之十五左右。
负责人看后惊为天人，而后花了三天时间，调整了生产线的铭文刻录装置，用以生产全新的动力炉。
而新式动力炉问世后，立即受到了广泛采用。
转化效率的提高，意味着魔晶消耗的降低，也意味着每年支出的经费的降低。
为此，包括家族的厂家在内，大量有关新式动力炉的订单找上了门。
期间，不是没人想过研究与模仿。
不过安维斯出售的新式动力炉具有防拆解机制，一旦有人想拆开，其内部铭文会直接融毁。
或许高阶职业者能够做到不拆卸，直接看透它的具体结构，但这种新动力炉来自奥利文迪家族的工厂。
如果想借鉴来抢生意，就必须考虑被九阶上门查水表的后果。
………
夜晚，安维斯回到自己的房间，如同往日那样闭目静坐。
不过，今晚他并未进入冥想，而是在仔细规划一阶后的发展方向。
前世，依靠自身的血脉与身世，有些膨胀的小安维斯选择了变化学派全派系发展。
——那通常是八、九阶的大魔法师才会做出的选择。
最终，他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渊博的魔导师，但大量的魔法研究与实验，同样在一定程度上拖慢了他的血脉成长进度。
这导致日后家族衰败时，小安维斯自身的实力只达到七阶水平。
若他选择专精变化学派中一个子派系，恐怕至少能够在危机到来前提升至八阶。
当然，无论七阶还是八阶，对他当时的处境都没有太大分别。
但一名八阶的职业者，总是要比一名七阶职业者死的更有尊严。
继承了小安维斯的记忆后，安维斯获得了前世的一切研究成果，但他并不打算继续前世的路。
目前，他面临着一个崭新的，更好的选择：
预言学派——
精通预言学派的施法者被称为预言师，在这个世界，预言师是一种稀有而高贵的职业。
倘若施法者是贵族职业，那么一般的法师与一名预言师相比，就相当于男爵比之伯爵。
绝大多数达到一定规模的家族，都会为每一名拥有姓氏的后代进行检测。
如果可以，安维斯希望能获得预言师的身份。
这可以让他光明正大的向公爵与其他人透露记忆中的未来信息，并且在最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自己说话的分量。
前世的记忆中，公爵曾专门请来过预言师，为小安维斯检测是否有预言师天赋。
检测时间是在小安维斯成为一阶后的第七日，对今世的安维斯来说，应该是明天。
这种检测必须在一阶后才能进行，七天的时间则是为了让他稳固境界。
具体检测流程很简单，预言师会准备一只特制的水晶球，需要检测天赋的人以精神力连接水晶球，然后闭眼放松。
倘若能在半个魔法时内，感受到水晶球里的神秘力量，并通过它窥探到一些未来的零碎片段，那么祝贺你，你有学习预言术的天赋。
反之，呵呵。
理所当然的，在前世的检测过程中，小安维斯没有感受到任何事物，最终只能宣告与预言师之路无缘。
预言学派就是这样，能感受到就是能感受到，感受不到就是感受不到。
不过，日后成为魔导师的小安维斯，终究还是由于不服气，从而专门研究过所谓的‘预言天赋’的性质。
他查阅了无数本书籍，其中包括一些高等精灵时期的古籍，以及一些著名预言师的手稿。
最终他得出结论，所谓预言师天赋，可以细分成以下两点。
第一，强大的灵魂；第二，命运之网亲和
强大的灵魂很好理解，就是一个人的灵魂强度。与精神力强度不同，灵魂强度只会随阶位的提升而增加。
这也是一些高阶职业者，能够强行使用低阶预言系法术的原因。
命运之网亲和则有些抽象。
简单来说，世界上所有存在的发展轨迹，都可以看做一根线，这根线就是这个存在的命运。
无数根这样的线交织，缠绕，便组成了一张笼罩整个世界的‘网’。这张网，就是世界的命运。
预言师的预言系法术，就相当于通过某种手段，来窥探这张命运之网，并通过获得的信息与反馈来解读未来。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绝大多数人哪怕使用预言系法术，也感知不到命运之网的存在，只一极少部分人才能够有所察觉。
这种感知命运之网的能力，就是所谓的命运之网亲和。
而这种亲和的出现条件，也如同命运本身一样不可捉摸。它或许会出现在大公之子身上，也可能出现在一名普通农妇的孩子身上。
无论父母实力强弱、是否身具血脉，出现这种天赋的几率似乎都是相同的。曾经出现过最极端的情况是，一对双胞胎中，妹妹获得了预言师天赋，但姐姐却没有获得。
这种天赋的形成究竟取决于什么因素，魔法界至今仍没有一个定论。
“一切都是命运……咳——命运的选择。”
摸了摸胸前的家族护符，安维斯开始思考自己明天应该怎么做。
作为一名穿越者加重生者，自己的灵魂强度绝对远超前世同年龄的小安维斯，只是不知命运之网亲和度有没有什么变化。
理论上来说，若能成为一名预言师，将会对拯救奥利文迪家族的目标产生巨大帮助，这符合许愿术的生效范围。
但若今世依然没有天赋，那就转修神秘学派，利用一些特殊的神秘魔法作为借口，尽可能发挥熟知历史走向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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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预言天赋检测
第二日，上午。
安维斯在伦纳德的带领下，来到公爵的书房。
此时，卡洛特公爵正悠闲坐在那张大写字台后方，手中把玩着一块散发着点点银光的幽蓝晶簇。
阳光自公爵背后的高大拱状窗口透入室内，淡白的光柱笼罩在公爵黑底金纹的礼服上，勾勒出泛着淡淡光辉的轮廓，将他的身影衬托的无比威严。
“父亲——”
优雅的迈步进入房间，安维斯面向公爵躬身行礼，在他身后，一身黑色燕尾服的管家将房门闭拢。
公爵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我找你来一共有两件事，安维斯。”
随手将晶簇放在桌面一角，公爵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封精致的邀请函，放在桌面上。
邀请函主体呈高雅的暗蓝色，边缘遍布繁复的花纹，中央浮雕着一个泛着紫金色光泽的神秘城堡纹章。
“第一件事，王立帕米尔学院已经发来了邀请函。炉火月①第一日，也就是一个月后，便是你前往王都学院进修的时间。”
在公爵说话的时候，桌面上的邀请函自行飘起，缓缓落入安维斯手中。
安维斯听过帕米尔学院的大名，那是由格洛瑞亚大帝亲自创办，全帝国公认最顶尖的学院。每年只会在全帝国范围内，招收数百名左右的新生。
帕米尔，即为曼尼语“光辉”之意。
只有真正的天才，或者家势达到一定层次的贵族后代，或者二者兼备，才能收到来自帕米尔学院的邀请函。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封邀请函，而是象征着一个阶级。收到它，就相当于收到了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父亲，菲奥娜也会与我一同前往学院吗？”
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邀请函，安维斯将其收入戒指中，随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开口问了一下。
“菲奥娜……”
重复着少女的名字，卡洛斯目光下垂，指腹本能的抚摩了一下秘银袖扣上的雕纹，而后食指点了点桌面，似乎心中有些犹豫。
片刻，公爵叹了口气，双眼微微闭拢，随即重新睁开，目光平静下来。
“虽然实力早已足够，但她的性格还是不够成熟……她的邀请函，我会再向后推迟一年。明年的炉火月，才是她前往学院的时间。”
说着，卡洛特公爵重新抬眼望向安维斯，逆着光线的苍蓝眼眸中，倒映出贵族少年仪态完美的外表。
“到了明年，如果菲奥娜的性格还是那么天真……那便麻烦你，在学院里稍微照顾一下她吧。”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父亲。”
呼吸着摆放古书的房间中中特有的，带着淡淡花香味的空气，安维斯优雅的点头，从容答应下来。
“有些时候，我真的很难相信，你居然只比菲奥娜早诞生一年”
听到安维斯的回答，公爵的脸上不由挂起了一抹笑意。
“第二件事，安维斯。对预言学派，你有多少了解？”
脸上露出思考的神色，片刻，安维斯缓缓开口。
“预言学派，专注于对命运之网的研究，能够通过某些法术窥视到未来的信息片段，是一种非常强大而神秘的职业。”
“不过，根据书本上的描述，只有身具某种天赋的人，才能获得学习预言术的资格。而这种资格的出现，是完全无规律可循的。”
“说的不错，安维斯，这就是今天的第二件事——”
公爵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安维斯的渊博学识感到十分欣慰。
“您的意思是，预言天赋检测？”
安维斯立即‘明白过来’，脸上十分配合的露出明朗笑容，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检测而兴奋。
“不错！现在你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检测的标准。
稍后，家族的首席预言师将会到此，为你检测你是否身具预言师的天赋。”
看着安维斯‘兴奋’的神色，不明真相的卡洛特公爵微笑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片刻，伦纳德再次打开房门，一名身材略显矮小，全身笼罩在灰色奇特长袍之内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第一眼看到这个人时，安维斯以为他只是扮相有些神秘。
但在仔细观察后，安维斯注意到，这个人身上似乎存在着某种奇异的特质。
那是一种略显扭曲而疏离的感觉，仿佛他身处的空间与四周的环境间，存在一层虚幻的隔膜一般。
环境中的光线到达他身边时，似乎会产生某种细微的扭曲。这让他的身影显得有些暗淡，与周围明亮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重叠的兜帽遮掩住他的头部，将他的脸隐藏于深沉的阴影中，显得朦朦胧胧，令人难以看清。
“日安，首席预言师阁下！”
安维斯立即起身，脸上浮现出尊敬的表情，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节。
灰袍的身影似乎微微点了点头，但在那种扭曲的氛围之下，安维斯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那么，就劳烦阁下了。”
公爵目光转向那道灰袍的身影，以一种随和而平等的态度说道。
“自当尽力，公爵阁下。”
人影第一次开口，声音带着奇异的婉转与清脆质感，竟是一名青春少女的声音。
她轻轻抬手，一颗人头大的无色水晶球倏忽出现，被她托在掌心。
那只嫩白而纤细的手也再次表明，奥利文迪家族的首席预言师，竟然是一名少女！
安维斯脸上本能的显现出惊讶的表情，似乎吃惊于家族首席预言师是一名少女的事实。
为了扮演好自己的身份，他特意从记忆中翻出了前世小安维斯此时的表情，并进行了一下场景还原。
“也不知她的真正年龄有多大……不过能修炼到七阶，恐怕至少也有一二百岁了吧，或许还不止……”
望着预言师托着水晶球的手，安维斯心中闪过了一道不太礼貌的想法，但又几乎立即被他掐灭。
固然，因为家族护符的存在，面前的‘少女’预言师应该看不透自己的想法，但安维斯不想冒毫无意义的风险。
预言师并不知晓面前贵族少年刚刚心中的念头，否则，她可能会试图用物理的方式，将水晶球镶到安维斯脑袋上，然后再让他去仔细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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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即九月
第三十七章 当场炸裂！
“将你的手放在水晶球上，闭上眼睛，身体放松，将一切交给命运来决定。”
依照预言师的指示，安维斯伸出苍白纤长的右手，轻轻按在水晶球上。
光滑而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虽然理智告诉他，许愿术的力量大概率会再次给他安排上。
但当真正开始检测时，安维斯仍旧有些患得患失。
“放轻松。”
预言师立即察觉到了安维斯的紧张，事实上，大多数接受测验的人都有类似的反应。
“别紧张，安维斯阁下，这并不可怕。如果具有天赋，那么你就会随机看到未来的一小块碎片。”
安维斯点点头，深吸口气，微闭双眼，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感知上，逐渐进入到一种类似冥想的状态。
起初，除了水晶球本身的坚硬触感以外，安维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沉浸在恍惚状态中的他，突然感受到了某种事物的存在！
那是一片雾——
在安维斯感受到这片雾气存在的一刻，外界的书房中，水晶球毫无征兆的散发出灰白色光辉，一团雾气的影像出现在了水晶球中。
看到水晶球的变化，在场二人的表情立刻发生了改变。灰袍笼罩的预言师微微一愣，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公爵同样微微一惊，但这种吃惊立刻转变成了欣喜。
由于检测尚未完成，卡洛特公爵按下心中的喜悦，只是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但微微挑起的嘴角，却暴露了他心中真实的情绪。
“有变化了……”
预言师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叹。
“祝贺您，公爵阁下！”
听到预言师的祝贺，公爵的嘴角不禁开始勾起。但当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间——
“喀啪——”
突然，水晶球的光芒闪烁了一下，而后瞬间爆裂！
公爵的目光骤然一凝，无数飞散的碎片瞬间凝固在空气中，室内的空间仿佛突然按下了暂定键，又仿佛一张被瞬间抓拍下来的照片。
一时间，剔透的水晶碎片布满了书房半空，在窗外阳光的折射下，恍若夜空中的繁星一般闪闪发亮。
安维斯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一幕，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了这幅奇幻而又美丽的‘星空’之景。
水晶球爆炸的威力不算大，并未伤到在魔力保护下的他，但却将他从感知状态中惊醒。
下一瞬，静止在半空中的无数‘星辰’在魔法作用下，以一种似慢实快的速度原路退回，再次聚集成原本的水晶球。
安维斯甚至能看到，一部分此前击打在三人体表，并被魔力反弹开来的碎片，重新沿着原本的路线飞回。
第二次击打在同一个点后，向原本飞来的方向飞去。
组合完成后，布满整个水晶球表面的裂痕开始逐渐消退、并拢，向内收缩……
最终，在安维斯惊奇的注视下，无数条裂痕聚集在水晶球中心的一点，然后在一道微弱的闪光之后消失不见。
八阶变化学派秘法——高等还原术！
不过，虽然水晶球恢复了完整，但在安维斯的感知中，它已经变成了一枚普通的水晶球。
其中蕴含的神秘力量全部流失，并未随着水晶球的恢复而恢复。
“这是怎么回事，伊琳娜？”
卡洛特公爵皱起了眉，望向预言师遮挡在兜帽阴影下的脸，略有些低沉的话语在书房中回响。
“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但作为被询问对象，灰袍的预言师却并未立即回应公爵的询问，而是第一时间面向安维斯，略微急促的开口。
空灵婉转的音调中，首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安维斯微闭双眼，回想着刚刚的场景，有些迟疑的轻声开口。
“一片……星空？”
“星空？”
微微有些愕然，名为伊琳娜的预言师转向卡洛特公爵，身上的灰色长袍轻轻波动了一下。
“很抱歉，公爵阁下，安维斯的这种状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所以刚刚有些失态——”
食指敲了敲黑龙血木的桌面，卡洛特注视着预言师，有些疑惑。
“那么，伊琳娜，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安维斯他究竟有没有预言术天赋？”
“理论上来说，能够使水晶球出现异象，代表测试者具备预言师天赋，但水晶球在检测时自动炸裂……”
首席预言师的语气有些迟疑，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现在无法给出一个确切回答，公爵阁下。对于这件事，我恐怕需要向我的老师寻求解答。”
“父亲，预言师阁下，我有一个想法。”
这时，安维斯忽然开口，将二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如果不确定我是否具有预言天赋，那么是不是可以向我开放一些预言系的魔法书籍？看看是否能够正常学习与运用。”
“开放预言术书籍？”
想了想，卡洛特公爵望向预言师。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预言师伊琳娜摇了摇头。
“历史上，从未有过学习预言术出现危险的先例，最多只是无法入门。”
公爵点了点头，转向安维斯。
“既然如此，把你的权限铭牌给我。”
安维斯从戒指中取出一块铭刻着凛风晶鸟图案的金属牌，用魔力托举着，放在公爵面前的桌面上。
公爵伸手将其拿起，手指上的纹章戒指闪过一丝魔力光泽，在铭牌表面轻轻印了一下。
“拿去吧，我已经向你开放了预言学派典籍的阅读权限。”
………
翌日，首席预言师向公爵辞行。
她准备出门远行一次，前往地处遥远伊特尔王国联邦境内的魔法议会总部，浮空城‘奥拉希安’。
向她的老师，魔法议会三大议长之一的【观星者】布伦茨寻求解答。看看能不能在那枚破碎的水晶球中，获取到某些残余讯息。
在她离开后，安维斯愉快的泡在大藏书室中，如饥似渴的学习着最新解锁的，预言学派的魔法知识。
——此前，它们一直单独放置在藏书室的一角，整个书架都被强力的封印魔法保护着。
哪怕前世，身为七阶魔导师的小安维斯，也没能接触到这些藏书。今世的安维斯虽然十分眼馋，但也无从下手。
现在，他终于获得了通过这层封印的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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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少女的小小计策
八月二日，下午。
距他离开月临堡的日期，还有二十九天。
安维斯如同往常一样，坐在藏书室中阅读魔法知识。
不过今日，这里多出了一个与往常不同的因素……
“啊——好无聊！”
趴在松软的长条沙发上，菲奥娜用力合上手中书本，将那本令她头疼的《铭文法阵——束缚类》远远丢开。
整个人毫无形象的一翻身，浑身上下透着生无可恋。
被她丢出去的书并未落地，而是在划出一条抛物线后，悬停在半空中。
淡青色的魔力灵光自书脊上的编号亮起，在无形的魔力效应作用下，厚厚的书籍自行回到了原本摆放的位置。
“这是你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菲。”
安维斯稍稍抬头，湛蓝的眼睛瞄了瘫在沙发上的少女一眼，略显无奈的开口。
听到他的话，菲奥娜并未回应，只是有气无力的向他翻了个白眼。
就像一条刚刚加工完成，正被摊在太阳下面晾晒的咸鱼……
摇了摇头，安维斯对少女的反应表示遗憾，随后继续将手中的书翻到下一页
这种现象的起因，源自数天前的一次二人一同参加的实战学习。
实战项目是二人一阶后才开始的学习内容，由公爵亲自教导。
在快结束的时候，菲奥娜无意问了一个十分低级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应在去年十一月的铭文学课程中，作为重要知识专门讲过。
尽管发现不对的安维斯立即开口帮她补救，但公爵还是起了疑心，随口提了几个相关的问题试探。
结果……少女的铭文学进度一塌糊涂，安维斯在一旁想要帮她，但最终却连自己也一同搭进去了。
作为惩罚，两人被禁足了半个月，每天的自由时间只能乖乖在家族大藏书室里看书。
对安维斯来说，这与往常的生活没什么分别。但对活泼好动的菲奥娜而言，这无异于最严苛的惩罚。
最初的数日里，情况还好一些，菲奥娜能够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性子，阅读那些‘无聊’的魔法知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撂挑子的事件变得越来越多。
“下次实战课中，父亲一定会提一些问题，来检验我们的学习进度。”
一边看着书，安维斯一边仿佛不经意地开口。
“如果再次出了问题，我亲爱的妹妹——恐怕你将要受到的惩罚，就不只现在这种程度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再看那些令人头疼的可恶铭文知识了！！！”
少女小声嘟囔着，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粉嫩的小嘴高高撅起，浅蓝色的可爱蝴蝶结一晃一晃。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的眼睛却暗中张开了一条细缝，悄悄的瞄着安维斯，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噢，既然这样，那你就先休息一下好了——”
安维斯淡定的答应了一声，随后继续自己的阅读。
未得到想要回答的咸鱼少女气呼呼翻了个身，将自己变成仰躺在沙发上的姿势。
湖泊般的大眼睛翻动着，用力瞪着安维斯的侧脸。
“……似乎有某种邪恶的视线在注视着我。”
感受到了如有实质般的凝视，安维斯眼角微抽，手上的动作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见鬼！她在目光中夹杂了精神力！
慢慢的，不自在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这使安维斯的阅读效率大幅下降。
“哎——”
安维斯轻轻叹了口气，从抽屉中取出一张青铜书签，夹在当前页。随后合拢手中的《拨动命运之弦》，放在桌上。
轻轻拍拍自己的脸，换上略显无奈的微笑表情，他转身望向沙发上的少女，语气变得柔和。
“好吧，菲，我来为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嗯~？”
听到安维斯的话，菲奥娜再次翻了个面，双手托腮，美丽的湖蓝色大眼睛故作天真的盯着他。
两只裹着白袜的小脚在背后翘起，一前一后调皮的晃动着。
“哥，你说什么~？”
“我说，想，不，想听我讲故事？”
安维斯仍然维持着笑容，但眉毛却稍微挑了起来，左手不经意的捏住了右拳，看着装模作样的少女，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当然，如果不想就算了——”
“好啊好啊！”
少女连忙点头，一脸天真可爱的笑容，但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小得意却出卖了她。
嘿嘿，计划通~~！
曾经，安维斯偶尔也会给菲奥娜讲一些故事，那些故事十分新颖而有趣，并且都是少女从未听过的。
例如小红帽吃掉了来袭的狼，然后与幕后黑手外婆大战，打的星空震动，**都磨灭了。
而后大战余波引来了猎食群星者，将二者转化为星之眷族，开启永恒的宿命之战等等……
不过安维斯每次讲故事不会讲完，而是一次只讲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经常让菲奥娜无比好奇故事的后续发展。
为此，她还特意到藏书室中的人物传记分区中，试图寻找安维斯讲过的故事。
但她最终惊讶地发现，安维斯给她讲的故事，就连家族大藏书室中都没有收录！
她去询问安维斯故事的来历，正在看书的安维斯十分自然的告诉她，这些故事都是他根据看过的书，自己原创的，并轻描淡写的表示这不算什么。
自打这时起，菲奥娜便开始对安维斯产生了佩服感。
看着还在沾沾自喜着的小小少女，安维斯也不点破。他将椅子搬到少女身旁坐下，微笑着开口，开始讲述一个少女从未听过的，全新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的名字也叫菲奥娜。年龄与你一般大，身材也同你一般高，有着与你一样的湖泊般纯净的碧蓝眼眸，以及阳光般灿烂的浅金色长发。
在一个盛夏的午后，结束了一天课程的她，前往离家不远的原野中玩耍。
那里盛开着淡紫的风信子、幽蓝的迷迭香与洁白的风铃草。
清澈的小河从一侧的森林中流出，潺潺流过生机勃勃的原野，汇入远处蓝宝石般的巨大湖泊中，还有数颗粗壮的曼古尔柳在河畔悠闲的生长。
是的，就像城堡山坡下方的那片原野那样。”
第三十九章 菲奥娜梦游仙境
说着，安维斯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菲奥娜面前的空气突然波动起来，一道散发着微光的幻影凭空出现在半空。
先是变成菲奥娜的模样，随后其周围又出现了原野的环境。
实力达到一阶后，安维斯已经能做到运用幻术，为自己的故事配上动画效果了。
少女微微一愣，随即好奇的伸出小手，试图触碰漂浮在半空中的‘菲奥娜’，但葱白的手指却只是徒劳的从幻象中穿过。
“这只是一个无声幻影，菲。”
安维斯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将自己的故事讲下去。
“她在翠绿的田野中欢快的跑来跑去，一会扑蝴蝶，一会采野花。”
“那她能分辨清楚，哪些蝴蝶与野花是安全的，哪些碰了会发生危险吗？”
菲奥娜望着半空中的幻象，睁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当然了，她就像你一样聪慧而渊博。”
安维斯抬起苍白修长的手，宠溺的抚摸着菲奥娜柔软的浅金长发。
少女舒适的仰起头，露出满足的表情，池水般剔透的湖蓝眼眸眯成了两条线。
“到了午后，塞厄①的光辉变得更加炽烈，少女有些疲倦了，于是来到湖边一颗巨大的老柳树下小憩。
在数道巨大的树根间，丰美的绿草让地面十分柔软，她舒服的躺在凉爽的树荫下，斑驳的阳光如同碎金般洒落在她身上……”
“这么快就累了，她的实力应该很弱吧......在野外睡午觉不会遇到危险吗？”
菲奥娜仰着脸，天真的注视着安维斯。
“当然没有我可爱的妹妹强了，但她也是一名正式施法者。
要知道，在这样舒适而悠闲的午后时光中，哪怕是一名大魔法师，也会想要小小的放松一下。”
安维斯微微一笑，从容向少女解释道。
“唔！这么说也有道理，我每天午后也总会犯困呢！”
菲奥娜认同的点了点头，白嫩的手臂撑在沙发上，支起耳朵，全神贯注的等着故事的继续。
“在她迷迷糊糊之际，一只身上穿着黑色礼服，眼睛呈粉红色的白色大兔子，从她旁边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
她似乎听到兔子在自言自语的说：‘噢，亲爱的！噢，亲爱的！我要迟到了——’
一边说着，兔子还从礼服口袋掏出一只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匆匆忙忙跑进了远处的森林。”
半空中的幻象里出现了这只兔子的身影，它穿着一身格洛瑞亚二世时期流行的燕尾礼服，以及一顶挺括的黑色高顶小礼帽。
此时，它正在看着一只迷你的怀表。
“她一定是遇到了神秘现象！”
菲奥娜紧盯着半空中的幻象，葱白的小手不禁攥成了拳头，目光中带着兴奋与好奇，一头瀑布般的浅金色长发一闪一闪。
这是她血脉觉醒后获得的特效，在她一阶后，她的两种传奇血脉便已经彻底觉醒。
这令她实力飞涨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小小的外观变化。
在觉醒的耀光天堂鸟血脉作用下，她的头发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她情绪产生较大波动时，光芒的亮度还会随之变化。
“然后呢？她有没有捉住那只兔子？我听说，这种带有神秘特质的兔子的左后腿，可以用来制作幸运护符！能够为佩戴者带来超乎寻常的好运气！”
看着菲奥娜兴奋中带着跃跃欲试的目光，安维斯微笑着，继续将故事讲下去。
“少女跳了起来，睡意全失。但那只奇怪的兔子已经跑远了，她连忙给自己放了一个风行术，紧紧追赶着那只兔子。
追逐的过程中，她尝试过用活化植物捆住兔子、用念力控物绊倒兔子、用地系魔法在兔子前面制造陷坑等……但每一次都被兔子用奇异的方式躲开了。
最后，那只兔子跑进了森林深处，一颗有数人合抱粗，盘根错节的巨大卡萝尔榕树下面。
少女最终晚了一步，只能徒劳的目送兔子跑进树根间的一个大洞。”
少女面前的幻象中，剧情随着安维斯的解说同步发展。随着迷你菲奥娜的最后一道冰之禁锢落空，兔子成功甩脱了追在后面的少女。
“噢——那可真遗憾。”
菲奥娜可爱的摇晃着小脑袋，仿佛追丢了兔子的是她本人似的。
“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紧追着兔子钻进了洞里！”
安维斯突然有些恶趣味的笑了笑。
“那个兔子洞刚开始时，是向斜下方延伸，但当她向前跑了几步后，洞穴的方向突然变成了笔直向下！
来不及刹住的菲奥娜一脚踩空，尖叫着掉进了又深又黑的洞穴里！”
随着安维斯的描述，半空中的幻象突然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洞穴，随后猛地吞没了沙发上的少女！
“呜哇——！”
菲奥娜吓的惊呼一声，小脑袋本能地往后一缩，浅金色长发亮的像电灯泡一样。
脆弱的幻影瞬间被魔力冲散，恢复了视野的少女立即抬头，恶狠狠盯着身旁的罪魁祸首。
“但在关键时刻，她迅速激发了指环上恒定的羽落术，使自己能够慢慢地落下。
同时，她瞬发了一个烛光术，召唤出一个白色光球，控制它飘在自己的下方，跟随自己一起降落。”
“这是为了在照亮下方洞窟的同时，干扰下方可能存在的魔兽的视线，防止自己在无防备状态下被偷袭。”
安维斯却装作没看到少女的目光，十分自然的补充了一个无声幻影，继续将故事讲述下去，顺便给少女科普一些遗迹探险常识。
并且，他还故意无视少女气鼓鼓的脸颊，顺手摸了摸少女正在发光的柔顺长发。
嗯，手感超棒！
菲奥娜愣了一下，怒气值瞬间攀升至新的高度，但又有些舍不得正在继续的故事。
最终，少女气鼓鼓的再次趴回了沙发上，心中恶狠狠的想着，今天一天都不要再与可恶的安维斯说话了。
对！一整天！
她以她的小猫咪之名发誓！
①；这个世界对太阳的正式称呼
第四十章 猡猡兽的变化
“……那是一个非常深的洞穴，当然，也可能没那么深，只是菲奥娜降落的太慢了。”
“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四处张望，并且猜测下面会有什么，”
“她先是往下看，但却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她看向洞壁四周。在照明术的光芒下，她惊讶地看到……”
“然后呢，她看到什么了？”
好奇心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菲奥娜小声地问道。
“然后……今天的故事结束了，亲爱的菲，是时候继续进行铭文学的学习了。”
安维斯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向菲奥娜眨了眨眼睛。随后停止讲述，起身回到了书桌前，半空中的幻影也悄然消失。
“呜——我拒绝！”
故事听到关键部分却突然断掉，这令菲奥娜感到仿佛一口气喘到一半，然后突然卡住一样难受，小脸瞬间鼓得像个包子。
但当她还在生闷气时，一本厚重的书忽然飞到了眼前。
少女本能的伸手接住，但接住的一瞬，她忽然感觉手中再次一重，第二本、第三本直接摞了上去。
一旁，安维斯控制着法师之手，从书架中又抽出了《初阶铭文绘制》以及《铭文阵列的含义》，一股脑丢在少女手中。
？？？
少女目光呆滞的看了看手中几本摞在一起，几乎有她脑袋高的大部头，心态险些炸裂。
“看不看是你的自由，亲爱的菲。不过，明天是否将这个故事继续下去，也是我的自由。”
对于菲奥娜几乎要突破藏书室穹顶的怨气，安维斯一面翻动书页，一面以一个优雅的笑容作为回应。
“毕竟，总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导致我可爱的妹妹再次受到父亲的惩罚——”
在少女的眼里，这抹笑容无异于恶魔的微笑。
“哥哥……再讲一段好不好……就讲一小段，之后我就去乖乖的看书……”
菲奥娜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大眼睛带着水光，恳求的望着坐在书桌旁的苍白少年，仿佛一只被无情抛弃的小动物。
但在熟知各类演技与套路的安维斯眼中，少女的表演漏洞百出。
“装可怜也是没用的，我亲爱的妹妹。”
安维斯阅读着手中的书，目不斜视的回答着。
“并且，阅读时还请不要应付了事，因为之后我也会随机提几个小问题。如果你答不上来，明天的故事一样没有了……”
随着安维斯的话，少女可怜兮兮的目光逐渐呆滞下去，而后再度转变成了危险的凝视。
“噢，请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这不过是为了给你一点激励罢了。”
但这次，安维斯已经有所防备，提前为自己添加了一层心灵护壁，将少女愤愤的目光与精神力一同阻挡在外。
所有的手段全部失效，少女看着安维斯那可恶的微笑，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气鼓鼓的翻开手中的书，强行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虽然感到无聊至极，但在强大天赋的作用下，倒是也能做到过目不忘。
她心中其实也理解安维斯的做法，毕竟是父亲的要求，故此时并未敷衍了事。
不过一码归一码，虽然明白安维斯是不希望她被父亲惩罚，但少女此时心中对安维斯的怨念，却一丝都不会减少。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少女的午后时光在无聊的看书——兴奋的听故事——烦躁的看书中度过。
顺便一提，由于少女带着精神力的怨念多少有些影响他的阅读，安维斯特地做了一个收容水晶球，专门用来收集少女的怨念。
这些怨念可以作为特殊的素材，用来炼制一些独特的炼金物品。
菲奥娜在得知了水晶球的用途后，怨念浓度直接突破了一个新台阶，令安维斯多收集到了不少负面情绪，笑的十分灿烂。
…………
半个月后，公爵再次为二人召开了一场实战课。
这节课上，公爵带来了一些家族法师团的低阶法师，让他们互相展开较量，向二人演示真正法师之间的战斗。
这些低阶法师为了在公爵面前留下一个印象，纷纷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技巧与法术，看得菲奥娜与安维斯大开眼界。
当然，菲奥娜是真的大开眼界，安维斯的真正感觉不提也罢。
在每一场战斗结束后，公爵都会留出一段时间让二人提问，并向他们解答他们看不明白的地方。
偶尔，在二人提问完毕后，公爵也会提出一些相应的问题，让二人回答。
倘若两人都答不出来，公爵便会直接告诉他们答案，但若下次再问类似的问题时，二人还是答不上来，公爵便会视情况给予惩罚。
这节课的最后，公爵向二人提出了一个问题：
在你们心中，贵族的战斗方式是什么？
菲奥娜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复，安维斯则是对照着前世记忆背了一遍。
公爵听完后，并未对二人的回答做出什么评价，只是笑了笑，随后宣布二人的禁足到此结束，令菲奥娜高兴的不得了。
…………
新一天的下午，安维斯来到法术测验场。
距离之前的法术测验已经过了一个月，他来检查那只猡猡兽的后续变化。
测验场管理者是一位年迈的六阶法师，得知安维斯的来意，这名老法师立即将那只猡猡兽提了出来。
托安维斯的福，这只猡猡兽被单独养在一处，并获得了很好的照料。当安维斯再次看到它时，发觉它比上个月整整胖了一圈。
“哼哼——”
看到安维斯到来，猡猡兽哼哼一声，从卧姿改为站姿，背部的心形白痕向安维斯晃动了两下。
安维斯直接丢了个昏睡术过去，于是刚刚站起来的猡猡兽又趴下了。
走上前去，少年戴着纯白手套的手探进笼子的间隙，按在猡猡兽背部的心形中，仔细探测下方血肉的生命气息。
对于旧日秘经附带的法术，安维斯十分谨慎，因为他对这些法术并不熟悉。
只靠旧日秘经自带的介绍是不够的，只有通过实验检测出具体效果，他才能真正确定它们应该用在什么场合。
第四十一章 预言魔法与少女的计划
“似乎的确没什么不良后果，至少短时间内没有。”
猡猡兽的身体状况十分正常，并未出现紊乱与衰败的迹象。
收集到实验数据后，安维斯嘱咐测验场的管理者，继续单独饲养那只猡猡兽，并每个月记录一次猡猡兽的身体情况。
结束了对猡猡兽的观察，安维斯换了一块场地，他打算测试一下最近掌握的数个预言系法术。
由于时间较短，安维斯目前只掌握了数个法术。
灵犀一击，预知攻势，抑制好运，真知闪现，以及镜银占卜术。
其中，灵犀一击的效果是预测敌人的方位，使自己的下一次攻击达到近乎必中的效果。
预知攻势恰好相反，它能够预知敌人下一次进攻的真实方位，从而提前闪避。
抑制好运如同法术名字，会让欧皇变成非酋。例如走路不小心弄丢钱包，吟唱时不小心打嗝等。
不过，这个法术的效果只会持续很短时间。并且在受术者遇到了倒霉事后，法术效果会立即结束。
以安维斯目前的预言系水平，以上这些作用于他人的魔法，受术者实力不能超过安维斯过多。否则，法术将会大概率失效。
真知闪现这个法术比较特别，它能让施法者向一个未知的特殊存在问一个问题。每日一次，准确率非常高，但只能得到是或否的答复。
镜银占卜术则源于书架中的一本古籍，若说前四个法术属于预言学派的大众法术，那镜银占卜术则可以算是秘传。
这个法术需要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月光水银作为媒介。施法时，施法者需要一只装满了月光水银的浅盆作为道具。
当准备做某件事前，施法者可以对其结果进行占卜。
根据结果的不同，水银表面会产生不同的波纹。施法者可以够通过波纹的反馈，获知行动的结果是好是坏。
若波纹均匀有序，代表将会有一个好结果。若波纹杂乱无章，则说明将会出现坏结果。
若水银表面毫无波动，则象征预测的事物超出了预言者的能力范围。
并且，随着预言师等级的提升，这一法术还有着更多的变化，例如寻找一些事物的方位等。
…………
安维斯放出了一只灰云雀，这是一种很常见的一阶风系魔兽，经常成群出没于森林地区。
双眼紧盯着半空中飞舞的雀鸟，安维斯施放了一个灵犀一击。
随后，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下一刻，灰云雀的位置是某个点。
他立即向那个方位瞬发了一枚风刃，此时，正在半空中飞舞的灰云雀刚好转了个小弯，对突然飞来的攻击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在了风刃上。
不过由于距离较远，风刃的威力衰减的很严重，只打掉了云雀翅膀上的几根灰羽。
被击中的灰云雀尖鸣一声，愤怒的目光顿时对准了地上的安维斯。
它向下俯冲，在接近到一定距离后，猛地一拍翅膀，一道细小而凝实的风刃瞬间激射向安维斯。
看着来袭的风刃，安维斯轻轻向右走了两步。半透明的风刃差之毫厘的从他身侧划过，撞在加固过的地面上，撞碎成一团乱流。
猜到灰云雀会被那道风刃激怒，在雀鸟俯冲之际，他便提前施放了一个预知攻势。
与风刃错身而过的同时，安维斯锁定空中的雀鸟，一扬手，对其施放了一个抑制好运。
半空中的雀鸟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它拍拍翅膀，眼中闪过一丝迷惑。随即将这种感觉抛在脑后，再次向安维斯俯冲，打算故技重施。
但这一次，雀鸟在接近安维斯时，右翅却忽然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这瞬间破坏了它的平衡，导致它在空中猛然扑腾了一圈半后，晕晕乎乎的啪嗒掉在地上。
“翅膀抽筋了？”
安维斯有些古怪的看了灰云雀一眼，一根漆黑的触手忽然凭空钻出，将它牢牢捆绑住。
随后无视它的剧烈挣扎，将其重新塞回原来的笼子中。
………
“HMMMMMM……呵呼——”
久违的睡了个午觉后，菲奥娜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两只嫩白的小手用力撑向头顶，抻了一个小小的懒腰。
由于在图书室恶补了半个月令人头疼的铭文知识，少女现在仍有些精神不振。
轻轻打了个哈欠后，她放下胳膊，葱白的纤指无比诱人的拍了拍粉嘟嘟的嘴唇，起身离开房间，将这无意间的魅惑一幕留在空无一人的室内。
“安妮，我们走吧——”
在安维斯测验新掌握的预言系魔法时，菲奥娜久违的离开了月临堡，搭乘家族的炼金浮空飞艇，前往卡尔拉斯城。
她准备做一件计划了很久的事。
………
卡尔拉斯中城区的女王大道，建于光辉历1622年，如今已历经近千年岁月。在漫长的时光中，它与它两侧的建筑历经多次扩建，如今已经是卡尔拉斯最繁华的商业街区。
精致的砖石建筑排列在大道两侧，一辆辆四轮马车缓缓行驶在平坦的白石路面中央。喧闹的人群穿行在花圃分隔开来的路边。
炼金商店‘神秘’，武器行‘龙之牙’，服饰店‘克莱汀·丝塔’……
帝国各行各业金字塔尖的品牌，在这条街道上均设有门面。
在这里，你能找到来自风暴洋的顶级蜃珠，来自工匠之城埃维登的铭文链甲，来自圣咏之城的神恩护符，甚至来自遥远另一块大陆的顶级红茶与精灵艺术品。
只要你拥有足够的金币，几乎没有什么是这里买不到的。
“安妮，你说，我应该买什么作为四哥的临别礼物呢？”
菲奥娜一身米白色的轻便裙装，头戴装饰着浅蓝色缎带的宽沿帽，步伐轻快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虽然因为安维斯讲故事天天断章（？）的原因，弄得她难受了半个月。
但作为家中唯一一个始终陪伴着她的兄长，菲奥娜与安维斯的感情，事实上是几个哥哥姐姐中最亲密的。
所以，当从母亲口中得知，四哥即将前往王都学院后，少女便动了准备一件临别礼物的心思。
“安维斯少爷的礼物，理应由您亲自选择才是，小姐。”
望着少女纤薄的背影，落后她半步的安妮柔声开口。
与安维斯的贴身女仆，元气满满的艾莉卡相比。她的性格更加安静一些，气质显得十分柔和，给人一种温柔大姐姐般的感觉。
身为贴身女仆的同时，她也是一名专精自然系魔法的四阶施法者。当菲奥娜偶尔出行时，便由她在明处跟随陪伴。
第四十二章 礼物的选择
“可是我就是不知道应该选什么，才来问你的耶，安妮。”
听到安妮的回答，菲奥娜小巧的纤手微微扶额，露出了有些苦恼的可爱表情。
“最好的礼物就是您的这份心意，菲奥娜小姐。”
安妮微微低头，拨动了一下垂落下来的黑色发丝，声音温柔的回答着菲奥娜。
“可是，心意也不能直接当做礼物。”
戴着纯白手套的小手揉捏着裙角的花边，菲奥娜有些不满的加重了步伐。精致的银色露趾凉鞋踩在青石路面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安妮，给我一些建议。”
“寻常的珍贵之物，安维斯阁下想必是不缺的。那么，选择一些独特而有创意的小东西怎么样？”
一身便装的女仆小姐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关于礼物选择范围的建议。
她不愿过于干涉菲奥娜的选择，但以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知道此时自己若再不给出正面答复，恐怕小姐就要不开心了。
“唔，有道理！”
听到安妮的建议，菲奥娜眼前一亮，确定了选择范围，选择的困难程度就要降低很多了。
走着走着，二人已经接近了主街区一侧的广场，这里有许多流动商人的摊位。
摩肩接踵的人群聚集在这里，其中不乏远道而来的异族的身影。
有在此出售魔兽材料、金属矿石、遗迹物品的职业冒险者，也有一些进城出售农副产品的乡下人。
不少买家正在与摊主激烈的讨价还价，场面十分热闹。
菲奥娜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四周的一切对少女来说，都显得无比新奇。
身披法袍、头戴高脚帽的施法者，背负武器、身披铠甲的佣兵小队，来自炎热沙漠的游牧部落弯刀手，北地的蛮族战士，偶尔还能看到稀少的精灵与矮人的身影。
少女好奇的观察身边经过的人们，一会儿看看一名佣兵肩膀上的棕色松鼠，一会儿又悄悄偷看一名金发女精灵的尖耳朵。
一名游荡的中年女人吸引了菲奥娜的注意，她戴着平民妇女常见的格子头巾，身着一身黄白色的粗布长裙，右臂挎着巨大的藤编篮子，篮中装满了新鲜的时令水果。
此时，她正在广场中向行人殷勤兜售着自己的商品。
“你好，请问，这是什么水果？”
菲奥娜走到这名农妇身旁，指着篮子里的一串乒乓球大小的淡绿色果实，礼貌的开口向她询问。
“你们好，两位美丽的小姐。这是芃菰果，一种普通水果。”
见到有人来询问，农妇连忙转过头，满脸笑容的回答道。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扫过两人身上的裙装。
款式虽然简单，但细看其材质，却并非普通麻布。
农妇猜到可能碰到了潜在的大客户，脸上的笑容不禁变得更显热切。
“这可是整个卡尔拉斯最新鲜的芃菰果，凌晨时还带着露水便被采摘下来，看看这果蒂的绿色。
这种果子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味道十分爽口，并且对于保护皮肤也很有好处……”
农妇热情的向二人介绍道，她知道如何向这类客人推销。
她们通常对这些普通果实没什么了解，但是却无比注重自身的容颜保养。只要强调它具有养护皮肤的功效，便往往能够让她们慷慨解囊。
至于这种果实具体有多少作用，她也不清楚。但大多数水果都有一点养护皮肤的效果，不是吗？
“真的吗？那就来一串这种果子。”
菲奥娜听得有些好奇，决定买一串尝尝。
“价格多少？”
问价的人是安妮，在出行时，菲奥娜是不需要带钱的。如果看上了什么东西，只需要说一声，之后安妮便会出面付款。
“这一串有三十二个，每个价格是五铜币。不过二位整串一起买的话，只需一银币二十铜币就够了。”
农妇满脸堆笑的报出一个价格。
安妮点了点头，价格还算合理，也许稍贵了些。但今天是随自家小姐一同出行，她不愿显得斤斤计较。
她从怀中掏出一只装满银币的小口袋，从里面摸出两枚递给农妇。
农妇连忙在自己的麻布裙子上擦了擦手，欢喜的接过银币，探手在陈旧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大把铜子。
她数出八十枚铜币的找零递给安妮，并将那串果实恭敬的递给菲奥娜。
在这里卖水果的时间长了，她也总结出了一点规律。这种两个人一人询问，另一人问价与付钱的情况，通常询问的人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离开那名农妇后，菲奥娜很想立刻尝尝果实的味道，但她从小学到的淑女教养提醒她，不要在大街上吃东西。
于是少女停下脚步，扭头四处观望，注意到附近有一条较为幽静的小巷，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
在少女即将进入小巷时，附近三四名正在看商品的、聊天的、以及闲逛的男人突然停下动作，仿佛无意般的向巷口聚集了过来。
落后菲奥娜半个身位的安妮皱了皱眉，只是几个低阶职业者，她有信心一个人将他们全部解决，但却不想因此而搅了小姐的兴致。
她暗中掏出一块银白色铭牌，向其中注入一丝精神力，一丝奇异的波动顿时散发开来。
菲奥娜并未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她的经历毕竟尚浅，此时只是有些兴奋的走进了狭窄的小巷。
由于地处女王街区的缘故，小巷中并不显脏乱阴冷，反而十分整洁。
直射的阳光被屋檐挡住，使小巷中的环境显得柔和而雅致，两侧灰白色的石质墙壁略有些湿润，上面攀爬着青绿的苔藓。
斑驳的石板路上，一些稀稀拉拉的摊贩在这里摆摊，售卖一些自制的小工艺品。
菲奥娜走到小巷的墙壁边，对自己使用了一个忽视术。这可以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使人们下意识的忽视受术者，不过对精神力足够强的人不起效果。
稍稍掩饰了一下以后，少女戴着白手套的纤手摘下一枚淡青色果实，轻轻嗅了嗅，发觉的确有一种好闻的清香传来，这不禁让她更加好奇它的味道。
于是，她凝聚出一个小水球，将果实表面清洁了一下，然后用力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