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老郑和老陆带领着一众兄弟,在白石制衣坊上了车。
“老郑你告诉敏哥,让他安心处理阳场的事,白石的事可顺当着呢。”
“哎。”
“金子,商姑娘,你们回去吧,回见喽。”老陆将手伸出窗外挥了挥。
“老陆,你他妈的,大娘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
老陆看着老郑,一句话不说,心里有些迷惘。
“阳场地方大,你自己长点眼睛啊。”
“哎。”老陆随顺应了一句,就没声了。
许是道路颠簸,许是昨夜的酒还没过劲,一路无话,直到阳场下了车。
“嘿,伙计,欢迎欢迎。”
程敏在车站出口处,胸前的领口处挂着个墨镜。
“程老师,你咋来啦?”
“嘿,金子不告诉你们今天来驰援来了嘛。”
“嘿,我说,老程忘了老朋友了。”郑重用力地握住了程敏的手。
“哪敢嘛,不是还得求着你嘛。”
“嘿,我说,伙计,若凡我没有了这点作用,你还就待见我了。”
“嘿,你俩别闹了。”老陆不但鲠直,连嬉皮的话术也欠缺,“程老板带我产上工地啊。”
“哎,我说,老程,你得放这一帮兄弟回家两天,我们可是一个月没着家了。”
“明白,不过我们可说好了啊,后天众位兄弟得归队啊。”
这郑重那一帮兄弟,并不出站,直接上了开往昌平的大巴。
其余几个邻乡的兄弟也各自上了班车。
这阳场制衣厂已经开工建设,工友住的工棚也建好了。
只是这么一大块工地上,四处都是工人,这工棚可小了点。
这镇里的情况可就乡下不一样了,工人一般都是自己找地住来着,毕竟人多,照应不难全呀。
这不,伙食也满足不了,也只是请了两个厨娘。
不过嘛,这工钱就得长了啊。
这老陆一伙因为平日都在乡下四处干零活,少有进城的机会,这才得到了特殊照顾。
老陆及四五个木工伙计与程敏三人搭火吃厂里食堂,也住的工棚。
“老程,行啊,为了让驴跑得快,加料了。”
“老严,不懂别瞎说,这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程敏提溜着几只鸡进了厂区。
去了老远,才扭过头来,“老严,忙完进来喝二两。”
老严又装作没听见,只是敲打着他的錾子。
可是,到开饭时,老严却光着膀子来了。
“老严,不给介绍介绍你这些个兄弟?”这老严老板嘴巴都是瓜瓜叫的。
“你自己问,不是长着嘴巴吗?”
“我说,嘴巴可是用来吃饭的。”
“我说,严老弟,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贫。”表哥董会计说话了。
“表哥,教训的是。”转而又兴起酒杯,“老表干一个。”
这董会计原是不喝酒的,这不有伴也就品一点。
“这就是给咱白石弄标语的那个老严。”程敏也举起了酒杯,“严老板,走一个。这阳场的标语还得你来做。”
“嘿,我说兄弟们,你们弄木头和泥巴,我弄石头。”老严好像又不听到程敏的话,“今天就算是交上了。”
半个来月了,方茹茹和月桃之音质感情,怎么说呢,味道有点变了。
如同这秋天的树叶,绿尽管绿着,但已经是由盛逐步走向衰微了。
月桃还是照旧的来乐盈盈店里做账,当“义工”。
虽说没有谈工资,但人家金老板可说了,欢迎月桃来这店里月桃这个徒弟呢。
“月桃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我不会怪你。”
“你和方茹茹姐的最近是怎么了,招呼也不打,见了面也是冷淡得很。”
“燕子,这事你不用管。”月桃的声音阴沉得很。
“哎,桃子姐,这男女感情的事,谁说得清楚,犯不着这事伤了和气呀。”
“你懂啥?谁告诉你就是男女感情了!”
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吗?
这白月桃说生气就生气。
燕子不懂?
对,但她也已经是16岁的姑娘了。
你,月桃又懂吗?
你不还是莫名其妙地就与方茹茹沤气吗?
“我说,桃子姐,你这究竟是为的哪般呢?”燕子小心翼翼地说。
对,为的哪般?
“月桃姐,我们就不能恢复到往日的日子吗?”
“哎。”月桃深深地叹了口气。
“月桃,还是我做中间人,方茹茹姐你俩就和解了吧。”
月桃默不作声。
和解可以,她乐意交方茹茹这个姐妹。
可是,她凭什么跟自己争男朋友呀。
她虽说有一点钱,但终究是个寄人篱下的下贱胚子。
月桃曾打自己的嘴巴,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语言呢?
可是,谁想来抢自己的启之,那谁就活该下倒霉,下地狱也不为过。
下午5:30店里关门了。
燕子没有回家,却来到了白石厂里找方茹茹。
“方茹茹,我按照你说的,与月桃姐说过了。”
“怎么样?”方茹茹急切地问道。
“月桃虽然执拗,但她也是舍不得与妍姐疏远的。”
“那就好,我以为这妹妹恨透我了呢?”方茹茹露出了一丝微笑。
“妍姐,你又没做错什么?”
对呀,方茹茹也并没有做错了什么呀。
如果说当然以拒绝去薄家住宿,是向月桃宣战的话,那么这场战争也是公平的呀。
“毕竟我们是姐妹吗,伤了和气总是不好的。”
“不过,妍姐,我看月桃的心还是有几分戒意。”燕子看了看方茹茹,“我想解铃还需系铃人了。”
“嗯,知道,燕子,我会找个机会与她说说的。”
月桃还是每天下午都到叉路口等启之,然后,两人就一起往薄家走去。
只是月桃不再进院里了。
“月桃,进来喝口水吧。”
想不到吧,这天一早方茹茹就从厂子里出来了。
“哎。”
本来想算了的,但方茹茹这么一召唤倒激发了她的斗志。
“哎,妍姐下班这么早呀?”
“今天不忙,就提早回来弄些饭菜。”
嘿,方茹茹,你还真自己当少奶奶了。
“哦,那可真是辛苦姐姐了。”
“月桃,住在人家家里这么久,做些家务也是理所当然的呀。”
这话一出,倒让月桃心软了许多。
你看,人家可比你单纯多了,哪有你想的那样,深藏心机。
“阳阿姨有你这个帮手可轻松多了。”
哎,这两人是怎么了,话语总是干巴巴的。
哎,这男女的事呀,真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