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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欲说还     原神我是史莱姆txt下载     原神我是史莱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一章 平静下的暗流

    离开往生堂后,法玛斯站在港口最高的石阶上,从这里可以看到璃月港最大的码头,契约的古国是提瓦特最繁荣的商贸之都,千帆汇聚之地。

    市集的人寥寥无几,码头倒是异常的热闹,不断有船只卸货,然后搬到类似码头附近总务司的仓库里,看起来是为请仙典仪准备的物资。

    法玛斯静静的欣赏着繁华的盛世图景,一边搜寻着荧的位置,终于在靠近月海亭的方向发现了一家叫做白驹逆旅的旅馆,荧和派蒙的气息就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现在似乎正在洗澡?

    法玛斯来到旅店的一楼,在前台登记后,正准备进入旅店,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在自己的眼前闪过。

    “刚刚去了一趟往生堂,现在就撞鬼了?”

    红衣少年脸上带着饶有趣味的笑容,白影似乎还在故意为自己指明方向,法玛斯沿着轨迹,向着天衡山深处追去。

    夜晚的天衡山树影摇曳,四周的森林散发着不详、叵测的气氛,令人警惕。

    追到了白影消失的浅坡。

    “法玛斯先生,好久不见。”

    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紧接着是响亮的摩擦空气的声响,法玛斯迅速转身,张开五指,召唤一把由熔岩凝成的长枪,挡下了身后势大力沉的一箭。

    红衣少年的双瞳里闪烁着红光,紧接着,他脚下突然升起三道锋利的水柱,却直接被法玛斯一脚踏碎,凌厉的攻击间隙,一旁树丫上多出来一个灰白色的身影。

    眼神里蕴含着疯狂的战意,达达利亚负手而立,用修长莹白的手指执起手中雕刻着浪涛形状的深紫色长弓,不经意间,淡蓝色的水气流转周身。

    “这不是可爱的达达鸭吗?这才多久没见,你就这么想我了?”

    没有多说什么,法玛斯手持长枪,攻向树枝上的达达利亚,而达达利亚则是借助树枝,向后一跃,把手里的长弓一挽,朝着法玛斯射出了三支带有水元素的箭。

    “破!”

    手中的火刃横扫,三根箭矢应声破碎。

    “啧……这招如何?”

    达达利亚不满意的撇撇嘴,向天空射出了数发水箭,蓝色的元素箭矢如骤雨般落下,但这华丽的招数却被法玛斯全部躲开,围绕在橘发青年身边的水元素再一次爆发,手中将长弓换为利刃。

    水元素在达达利亚的脚下聚集起来,踏在水纹形成的波浪上,他猛地向法玛斯突进,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不断扩散的波纹,就快接近法玛斯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达达利亚的心头。

    “焚天煮海!”

    法玛斯跃起,斩出数道火焰,参杂着染火的枪芒,一同飞向达达利亚,而达达利亚不得不挥动双刃抵挡,水元素双刃和熔岩长枪碰撞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长枪燃烧空气的声音,破空双刃快速挥斩的声音交汇在一起。

    “好强!”

    法玛斯召唤出来的火焰顺着达达利亚的利刃,卷向他的双手,逼得这位至冬国的武人不得不的松开双手,武器也被长枪弹飞出去。

    在空中迅速调整身姿,达达利亚的双手向后,利刃重新飞回手中。

    “多么精湛的枪法,真令人兴奋啊!法玛斯先生!”

    达达利亚张扬的对法玛斯说,但看他颤抖的双手,显然是在趁这点时间恢复体力。

    “谢谢,但你的剑法只能说一般,显然你的师傅也没怎么练好。”

    法玛斯当然知道这个灰衣青年在想什么,但他完全不在意达达利亚的举动,好整以暇抱着熔岩长枪。

    和被业障侵蚀的魈对战时,他还需要枪剑互搏,但面对没有开启魔王武装的达达利亚,法玛斯只是抱着玩耍的心态在对战。

    似乎是看出了法玛斯不屑的态度,达达利亚又将水元素双刃转换为弓箭,水元素聚集到箭上,长弓逐渐拉满,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开始变黑,甚至下起了丝丝小雨。

    看到天象的变化法玛斯这才稍微认真了一点。

    公子仍在保持的拉弓的动作,水元素能量也在持续增长。

    “要是缺水的话,这个技能还是挺有用的。”

    法玛斯笑着说,看起来威力是很大,但这个蓄力的时间,已经足够法玛斯动手好几回了。

    “深渊之灾·凝水盛放!”

    一支凝聚着超强水元素能量的箭矢从达达利亚弓中射出,在逐渐加大的雨势里变成了一条滔天的巨鲸,从达达利亚的脚下一跃而起,向法玛斯砸去,瞬间溅起的水花波及到了附近的山石,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这场战斗,是我胜利了!”

    看着红衣少年被蓝鲸吞噬,达达利亚的嘴角扯起一抹轻狂的微笑。

    “就这?”

    法玛斯站在鲸鱼落地的深坑里,甩了甩因为沾上雨水的而湿漉漉的脑袋,达达利亚刚刚那惊人的一击,仅仅只让法玛斯的身体湿透了而已。

    橘发青年很快就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这样子才像话,不然怎么能让女士那个家伙这么烦躁呢?”

    “哼哈哈…那么,就用这个来试试吧!”

    浓郁的紫色光芒围绕在达达利亚的身边,那幅挂在脑侧的红色面具被他戴在脸上,尖锐狰狞的黑紫色铠甲逐渐覆盖上他的身体,雷电形成的星海披风在身后张扬,天蓝色的双刃也变成紫色的怪异长枪。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打败这个形态的我吧!”

    法玛斯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达达利亚,叹了一口气,双眼闪着如阳炎般锃亮的红光,长枪和短剑同时出现。

    “认真起来了吗?”

    法玛斯举起手臂,熔岩长枪向着达达利亚的面具掷出,随后手持短剑跟着长枪后面,轰击而出。

    “邪眼解放!”

    雷电从达达利亚手中的长枪中冒出,向周围扩散,滋滋的电流轰鸣声响起,达达利亚退了好几步,终于接下了法玛斯掷出的长枪。

    紫色鬼面下的双眼红光一闪,就到了红衣少年面前,长枪一挥。

    “破绽,稍纵即逝!”

    无可匹敌的力量带着雷电,向手持短剑的法玛斯横劈而去。

    “挑战我,你还不够格。”

    法玛斯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轻视。

    拼尽全力的对手,值得自己认真对待。

    法玛斯的血色臂甲出现,一手按住剑刃,另一只手抓住剑柄,凭借超出人类的力量,红衣少年硬生生格开了达达利亚的攻击。

    左手向后,在虚空中扯出一柄长枪,向面前的黑紫色人影刺去。

    “咔嚓。”

    达达利亚由双刃拼合而成的长枪被他重新断开,两柄刀刃交叉,再次挡住法玛斯的长枪。

    两人开始角力,而红衣少年腿上的膝甲突然冒出了尖刺,随即狠狠的向达达利亚的胸口顶去。

    双刃被架住,如果要躲,就必须放弃自己的武器,达达利亚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决定靠魔王武装硬接法玛斯的膝击。

    不出预料,强大的力量和火元素爆发,直接将达达利亚的腹甲击穿,把他打向半空。

    抓住机会的法玛斯一个叠步,飞上高空,抬腿跺在了达达利亚的胸甲上。

    穿着魔王武装的达达利亚被法玛斯踩进了地面,这一击,让原本因为燃烧而枯萎的草地产生剧烈的动摇,延伸出道道裂缝,扬起数丈高的尘土。

    “我说过,你还不够格。”

    踩在紫色人影的胸口,法玛斯看着嘴角溢出鲜血的达达利亚,平静且冷漠的开口。

第一百九十二章 挨打的达达鸭呀

    “千岩军巡夜!什么人!”

    达达利亚用双手死死抓住法玛斯的腿甲,想要挪开他的腿。

    他被少年踩住胸口,魔王武装还不断发出吱吱的压迫声,而原本平整的地面像遭到陨石撞击般破碎不堪。

    耳边传来千岩军的呼喊,三道忽明忽暗的火光从山脚下飞快的奔袭上山,速度快得惊人。

    法玛斯若无其事的抬起了自己的腿,无奈的耸耸肩膀,看在达达利亚帮自己付了茶钱的份上,还是不要让他太丢脸。

    “可恶……”

    “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对手之一…咳咳咳。”

    橘发青年努力支撑着身体,狼狈的坐在地上,他的魔王武装已经消失,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些火焰结晶,原本局部下雨的天衡山上弥漫着白色的水蒸气,雷电不断的在云层中游走。

    这是刚刚法玛斯的火焰和达达利亚的水元素相撞蒸发而出的雾气,加上魔王武装中的感电反应,活生生的创造出了一大片雷暴区域。

    右手一抬,法玛斯对着达达利亚伸出了枪柄。

    “起来,先走,千岩军来了。”

    达达利亚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立刻抓住了法玛斯的枪柄,站了起来。

    收回枪柄,法玛斯转身,刚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解除魔王武装的达达利亚虚弱的跪倒在地,虽然撤去了魔王武装,但那如同附骨之蛆的深渊力量却在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以及思想。

    达达利亚此刻好像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抬头单膝跪地,看着眼前的那位满脸无奈的少年,低着头,毫无感情的哈哈一笑,不容示弱的傲气让他嘲讽出声。

    “被对手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用管我,咳咳咳…”

    说完这句话,达达利亚低下头,大口的喘着粗气,鲸蓝色的瞳孔中闪着不甘心的光芒。

    法玛斯看了一眼已经奔袭到山腰的千岩军,虽然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但深渊的侵蚀力量还是将达达利亚的身体拖向了一个危险的地步。

    “算了,我带你走。”

    法玛斯可不想失去一个付账的工具人,再说了,要是把达达利亚丢在这里,让后面赶来的千岩军抓住,唤醒漩涡魔神奥赛尔的计划还能继续吗?

    几乎是在尾音刚落之际,法玛斯就向着达达利亚伸出手掌,准备把他扶起来。

    然而,不识好歹的橘发青年却猛地站起,冲着法玛斯挥拳而出,即便已经没办法再发动元素力攻击,但达达利亚的挥拳还是用尽了全力。

    这是武者的骄傲。

    法玛斯冷冷的看着那对他来说丝毫没有威胁的拳头,只要略一偏头,再抬手,就能轻松接下达达利亚失去力道的拳头。

    拳头与手掌的对碰之际,法玛斯握紧了达达利亚挥拳的手,毫不犹豫的后撤上举,引得胸前丝丝血污的青年一个踉跄,重心前移。

    红衣少年正是笃定了此刻的达达利亚到达了极限,他稍稍站定身子,略微后撤半步作为缓冲,另一只手前伸,直接让青年绵软无力的身体主动撞进了自己的怀里,早已做好准备前伸的左手,顺势虚搂上了达达利亚的腰。

    “哼…咳咳,不需要…”

    一声低喘在法玛斯的耳侧响起,也不知道是他按到了达达利亚的伤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从山脚赶来的千岩军逐渐靠近,法玛斯带着达达利亚想走,包裹在天鹅绒服饰下的青年却开始挣扎起来。

    达达利亚才不想领法玛斯的这一份情,不就是被千岩军抓住吗?以愚人众的实力和财力,北国银行还是会想办法将它捞出来,大不了窃取神之心的计划失败。

    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就不该欠这个红衣服的家伙任何东西。

    所以他依旧是不服输的将一只手搭在了法玛斯的肩上,努力站稳身子,随手将罩在脸上面具向头上推去,露出汗湿的面颊。

    白茫茫的雾气落在达达利亚裸露的皮肤上,凝结的水雾挂在他的鼻尖和精巧的下巴上,水珠划过微微颤抖的喉结,顺着脖颈线条,落在他锁骨的凹陷中。

    强忍痛苦的喘息带着热气,尽数喷在了法玛斯的耳廓旁。

    “你一般都这么能逞强?”

    法玛斯抿着嘴,达达利亚身上有雪原的味道。

    “哈……逞强?”

    听到法玛斯嘲讽一般的用词,达达利亚瞬间被激发出了斗志。

    橘发青年努力抬头,怒目瞪着法玛斯双沉浸阴影的赤红色眸子,隐隐的蓝紫色自他眸底渗出,带着不甘示弱与征服的野心。

    “你以为……我达达利亚不断变强的理由…是什么?”

    盯着法玛斯的眸子,达达利亚刚想说自己是为了守护,但红衣少年却语出惊人:“为了把钟离追到手?”

    法玛斯露出两颗像兽类一样的虎牙,带着一丝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与暧昧,开心的笑出了声,他已经明白,怀里的达达鸭没有任何力气,只能任由自己摆布了。

    “你既然这么喜欢逞强,我把你送到钟离那里去吧?正好他也会医术,治不好还能直接让胡桃给你准备好棺材,一条龙服务。”

    “不!你敢!?”

    惊怒的声音从达达利亚的口中发出。

    绝对不能让钟离先生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

    但法玛斯却置若罔闻,将达达利亚公主抱一般的抬起,把他的手交叉在自己的后颈上,直接从天衡山的悬崖旁一跃而下,向往生堂的方向坠去。

    云翳破开一道轨迹,带着达达利亚无限的后悔,自己就不该莽撞的来挑衅这个不知底细的红衣少年,现在他当真要把自己送到往生堂去。

    这个时间,钟离应该已经睡着了吧?等见到他,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可恶啊,我一定要报仇。

    用吃人的眼神盯着法玛斯,两人离往生堂越来越近,摇曳的灯火还亮着。

    法玛斯仔细的感应了一下,钟离好像是有事出门了,但房间里还亮着灯,从脱下的黑岩长衫来看,应该是出去洗澡了。

    从窗户跳入房间,简单而古朴的装饰,桌上放着一套整齐的茶具,右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应该是胡桃送给钟离的,卧室的左边则是洁白的被单和散发着松香的安乐椅……

    是钟离住的房间!

    法玛斯的脸上泛起微笑,心里念叨着不用谢,然后扯开被单,把达达利亚扔在了岩王爷睡过的床上,用被子把无力的达达利亚盖好。

    “等见到钟离,记得代我向他问好哦!”

    法玛斯狡黠的笑着,还帮达达利亚理了理散乱的橘黄发丝,然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洗完澡的岩王爷穿着睡袍,哼着小曲,心情舒畅的返回房间,连耳垂上的金色流苏耳坠都一摇一晃的。

    推开房门,入目,一只橘黄色的可爱达达鸭努力蜷缩在床头的角落,尴尬的盯着瞳孔里闪烁着震惊的钟离,用绵软无力的声音说:

    “钟离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第一百九十三章 给钟离的惊喜

    光芒逐渐消失的璃月港内,哪怕是码头的工人也开始回家休息。

    从往生堂出来的法玛斯神清气爽的返回月海亭旁的白驹逆旅,然后光明正大的从旅店正门进入。

    虽然他没带摩拉,不能再开一个房间,但荧那边不是也能住嘛?

    和前台打过招呼后,法玛斯通过木质的旋转楼梯上楼,蹑手蹑脚的走到荧和派蒙的房门前,身体变软,化成了火史莱姆的模样,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入眼就是一张比自己还高的红木大床。

    法玛斯稍稍变大了一点,抬头看向大床上。

    睡得正熟的荧搂着怀里的派蒙,下巴就放在派蒙的小脑袋上,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木檀香气。

    荧穿着的睡裙凌乱的盖到了肚子上,洁白的脖颈旁还有派蒙流出的口水痕迹,金发松散的搭在腰间,然后是被安全裤勒出肉感的大腿。

    果然!屑荧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就是赏心悦目。

    就是小派蒙有点碍事。

    法玛斯压低圆滚滚的身体,蓄力跳上了床尾的隔板,有弹性的身体摇晃着,落在棉被上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咕噜。”

    火史莱姆努力压缩身体,挤进了荧和派蒙中间。

    “唔…”

    感觉到脸上软软的感觉,派蒙闭着眼睛蹭了蹭法玛斯绵软的身体,史莱姆的膨胀感让派蒙整个人贴了上去,小腿夹住法玛斯的身体。

    “荧…好软。”

    派蒙嘴里嘟囔着不清不楚的话,而另一边的荧也用力抱住了怀里的法玛斯。

    “诶嘿…小派蒙的屁股…”

    睡梦中的荧似乎还无意识的捏了一下法玛斯胖乎乎的身体。

    享受着两个女孩子的拥抱,夹在中间的法玛斯身体迅速变红,温度也稍稍升高。

    而正是这升高的温度,让梦中的荧清醒了一点。

    “你怎么这么烫啊,派蒙?”

    眯着眼睛,荧试图摸到派蒙的额头上,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然而原本怀里长条的派蒙,现在摸起来像是圆滚滚的一坨。

    “诶?”

    荧努力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中映出了一只红彤彤的身影,另一边,派蒙也被上升的温度惊醒。

    “法玛斯!流氓!”

    清醒过来的荧和派蒙同时惊叫出声,抬起手,啪的一声,一大一小两个巴掌一起印在了法玛斯的身上,荧下意识的抱起法玛斯,往床脚扔去,还用温润的小脚不停的蹬着法玛斯软绵绵的身体,但非但没能给法玛斯造成伤害,还让脚趾间沾满了红红的史莱姆粘液。

    “使劲儿啊荧,没感觉啊。”

    法玛斯用欠揍的语气调戏着被自己吵醒的荧,而在璃月港的上空,一栋灯火通明的浮空建筑中一紫一黄两道身影正面对面端坐着对弈。

    “请仙典仪就要开始了,我可是很忙的。”

    坐在石桌内侧,穿着金色旗袍的女性捂着嘴微笑,她看上去难得的放松,懒散的倚在背后的柔软的鹅绒椅上。

    女子皮肤细腻,肤若凝脂,在通明的灯光下照耀下,如同美玉的一般完美无暇。

    雍容华贵的妆容衬着娇艳明媚的脸庞,镂金带银的罗裙裹着玲珑的身材,白雪迢迢的红色垂发随风吹拂,细软垂髫如璃月最知名的琉璃蚕丝。

    “我的凝光大人,比起其他六位七星,你可是最抛头露面的那一个,怎么,只愿在那天上的宫阙与其他衣着华贵的人畅饮琼浆玉露,却不愿和我这穷苦的小小船长小酌一杯?”

    凝光对面,带着眼罩的女子笑道,她毫无顾忌的坐在上,像个男子般豪迈的岔开腿,在她身边放置着一个竹子编做的竹篮,里面装着大堆闪耀着金光的宝石,似乎是带上来的礼物。

    带着眼罩的女子,流水般的青丝垂在椅背上,蜿蜒成黑色的河川,深红色的衣物下摆堆叠起伏,宛若波涛迭起的海浪,那双纤长有力的腿裹着黑筒靴,像是邻家女孩般姣好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被眼罩半遮的脸让人有种神秘的帅气感。

    “呵呵…若说南十字船队的首领,无冕的龙王,北斗船长是一个无名小辈,那就没有更厉害的船长了。”

    如果说凝光是空中之皓月,美丽而高贵典雅,高不可攀,远离人群又引人目光,那么北斗就是海上的巨舰,坚硬而平稳八方,护佑着浪花的四方。

    两个截然相反的女子,却在今夜相聚在群玉阁,还坐在一起对弈。

    “这天下之人,皆为棋子。”

    凝光看着棋盘,手拿一个棋子,毫不犹豫的落下。

    除了上次拜访蒙德时,和琴团长对弈时输掉的棋局,目前还没有人能赢下凝光一局,而常年漂泊在海上的北斗听说了这件事情,趁着请仙典仪期间,南十字船队靠岸卸货的时候,跑上群玉阁,硬是拉着凝光和她对弈。

    “什么天下、棋子,我赢了!”

    北斗兴奋的起身,一只腿踩在椅子上。

    “算下来,我的资产的比你多。”

    “还没结束。”

    凝光没理她,看着棋盘上的布局。

    “哼……”

    北斗昂头哼笑,盯着秀眉微蹙的凝光:“你将北国银行加在棋盘上就是漏洞,我前期是被你吞并不少,但即便破产了也仍能抵押最后的商铺,从银行贷款。”

    “铤而走险,鲁莽。”

    凝光只是扔下这句话。

    “哈,置之死地而后生嘛,你没经历过贫穷,自然不知怎么从苦难中反败为胜。”

    北斗大概是上码头时的酒喝多了,说的话也开始不着边。

    听着北斗的话,凝光想起小时候从瑶光滩叫卖到璃月港的场景。

    “璃月千年中的北国银行不得向资产少于二十万摩拉的玩家办理贷款业务。”

    凝光轻声说道,她看向北斗,似乎要盯穿她左眼的眼罩,“你方才只有十五万摩拉,所以…北国银行是不会向你贷款的。”

    “什么?”

    北斗擦了擦嘴角的酒液,皱起眉回忆。

    “有这条规则?”

    “有。”

    “哪个版本的,拿给我看。”

    “新版本的规则。”

    “胡说,新版本的规则我早背下来了,就是以防你诈我,最新的第七版是不是?”

    “不是,是第八版。”

    “嗯?”

    “我刚定下的第八版规则,璃月千年中,北国银行对贷款人的要求,本金拥有至少二十万摩拉,才可借贷五十万的资金。”

    “这,规则应该在下棋前就定好吧?”

    北斗不悦的一拍桌子,这狡猾的女人怎么能在下棋途中更改规则?

    “不,规则应当在下棋中完善。”

    凝光镇定的看着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耍赖皮就耍赖皮,还说这么冠冕堂皇,北斗摇头,嫌弃的摆摆手。

    “那这棋根本没人能赢你。”

    “过奖了,碰巧我是这棋的发明者而已。”

    凝光抬手遮唇,眯眼一笑,将筹码尽数拢在了手里。

    “可恶啊,宝石也不想送你了,我拿走了!”

    北斗一把提起手边的竹篮,摇了摇篮子里从稻妻走私而来的黄宝石。

    正当北斗赌气时,一直等候在办公室门口的百闻拿着一份报告,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直接将报告递给了凝光。

    凝光的也不避讳这位南十字船队的船长,拿起薄薄的几张纸,红色的眸子一行一行的扫过,表情凝重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能让凝光大人这么严肃。”

    北斗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在请仙典仪期间,能让凝光这么郑重的,恐怕不是小事。

    “有人在天衡山的悬崖上战斗,造成了地区大面积的破坏,山体不稳,可能会有石块滚落。”

    凝光将报告扔在了一边,目光中带上一丝身居高位的冷漠。

    “连请仙典仪期间都舍不得安分一点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这腿没劲儿啊

    “这么晚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不是还有那个紫色头发的小姑娘……玉衡星吗?她会处理的。”

    北斗撇撇嘴,在百闻的协助下重新铺开了一盘新的棋局。

    在海上航行时就没这么多事情,想什么时候喝酒就什么时候喝酒,哪像现在,即便是璃月在最高的权力中心群玉阁中喝酒,都会不断有各种琐事来打扰两人。

    “嗯…刻晴最近的确在天衡山衡量土地。”

    凝光低头思索着,连眼前的和北斗的棋局都来不及考量。

    “引起地形变化的战斗…又恰好是在请仙典仪期间。”

    “天权大人,再不集中注意力,你又要输了哦?”

    北斗不耐的掷出骰子,看着走神的凝光,突然一把抓起她撑着下巴的手掌,把凝光拉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担心这件事情,那我们去天衡山看看!”

    “嗯?轻点……”

    凝光轻哼一声,虽然被北斗不知轻重的攥住手腕,但脸上却带着笑意:“南十字船队肆无忌惮违反航海条例,然后上缴了一笔又一笔的天价罚款,刚刚才想用走私的宝石贿赂我,现在又想拉着我半夜出门?”

    “是是,咱们的凝光大人肯赏脸陪我出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北斗打趣着说道。

    “哼,你知道就好,我和你下棋的每一分钟,待在玉京台都可以赚好几十万摩拉……”

    港口的夜风裹挟着璃月港中逐渐消失的炊烟,飘散在晚霞里,群玉阁浮动在月光中,荻花洲有信天翁藏在芦苇里,港口前全是归来的船只,城门前的彩帐和灯笼也全部升起来了。

    北斗拉着凝光,向璃月的港口跑去。

    “诶?北斗,我们不是要去天衡山吗?”

    耳边传来极速奔跑的所产生的风声,凝光讶然的询问牵着她的深紫色背影。

    “哼哼,终于把你从群玉阁骗下来了。”

    北斗头也不回,得意的说:“现在你可跑不掉了,凝光,陪我上船喝酒!”

    “什么?等等,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学你坐在船板上喝酒吧?最起码给我弄个凳子,否则我立马回群玉阁去。”

    两人通过架设在码头上的踏板,已经踏上了南十字舰队的主舰,死兆星号。

    太久没有闻过船上的海风味道,凝光理了理双臂套着黑色的袖套与金色的指套,嫌弃的撇嘴。

    “哎,大人物真难伺候,坐吧。”

    北斗卸下自己的披风,直接铺在主桅杆的绞盘上。

    死兆星号上的船员几乎都下船,去璃月港中饮酒作乐了,除了留守的瞭望手和璃月港口的管理员,加之深夜,向来热闹的船上有种难言的冷清。

    凝光皱着眉,最终长叹一声,双手拢好裙子的下摆,双膝并拢,优雅的坐在那方披风铺着的绞盘上。

    这确实不怪凝光矫情嫌弃,这地方就不像是能让人吃饭饮酒的地方,甲板上还堆着木箱子装着的货物,里面的海鲜散发出潮湿的味道。

    凝光估计和北斗一起,也别想有什么下酒菜,只有发酵的烈酒。

    换作其他权贵来这破地方,早就甩脸走人了,也就凝光能给她面子。

    果然就不该相信北斗的鬼话,现在是璃月旅游的旺季,而且一年一度的请仙大典就要来了,外国人相当多,琉璃亭、新月轩这类大饭馆都被客人占满了。

    但凝光是谁?只要她想,动动手指就能让着两大餐馆立马停业,只为自己服务,而现在,她居然和北斗在船上,吹着海风,等着北斗拿出酒来。

    “别着急嘛,你都还没看我带的菜呢。”

    北斗一看凝光那不说话的模样,就知道她在生闷气。

    装着黄宝石的竹篮被北斗提在手里,抓出篮子中的黄宝石,随意的扔在甲板上,竹篮里面还包着一层保温的棉布,再掀开,里面放了一只玻璃瓶装的酒、两盏不似璃月产的琉璃酒杯。

    酒的下面塞着一层牛皮纸包着的厚实物体,凝光离得稍远些都能闻到香气。

    “原来你早有预谋?”

    看着北斗熟练的动作,凝光就知道这家伙跑上群玉阁的目的不单纯,哪怕没有天衡山的战斗,估计她也会找机会把自己拉下来。

    “哼,这可是的稻妻好酒,不输于蒙德那个晨曦酒庄酿的进口美酒,知道你不喜刺激的味道,我挑的是烈度没那么高的水果酒。”

    凝光接过那只长身的酒瓶,瓶身上印着稻妻幕府的标志,以及般若的鬼面,下面的陈酿时间为五年,刚好踩在凝光的及格线上。

    北斗还是有点品位的嘛。

    还没等凝光细看瓶上的字,她就被一阵香味吸引住了,肚子轻轻的响动。

    凝光有点维持不住矜持的姿态了,请仙典仪期间,本来自己的工作量就大,而她对食材的要求又很高,下午急匆匆的批阅文件,处理货单,一点垫肚子的东西都没吃,现在也有些饥肠辘辘了。

    “蒙德有个外逃的厨子过来投奔南十字,我看他做的菜不错,就留他下来,正好蒙德的菜式也算精致,虽然比不上璃月,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呀,总喜欢只吃点汤水白菜芯,都不长肉,太瘦了可不好。”

    北斗像是没听到那声轻微的响动,自顾自的拆开那牛皮纸包的东西。

    凝光猜不准北斗是太通情达理,扯开话题,还是粗人一个压根就没留意。

    就像北斗总是死性不改的违背璃月港口条例,然后交付大笔罚款,像是故意要把钱丢她这边似的,以商人的眼光来看,凝光实在是想不出北斗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她在商战上历练出的揣摩人的本事,放在北斗身上一点用都没有。

    油纸里面还抱着层荷叶,撕开那层薄薄的褐叶,热气腾腾的氤氲飘散,油脂烤焦的香气四溢,孜然与胡椒在热气的加持下散发着勾人的味道。

    如果有蒙德人瞧见了这道菜,一定会感叹这蒙德烤鱼的香味真地道。

    “给!”

    北斗递给她一串鱼腩,凝光凝视着鱼肉上面的竹签,被油脂浸泡的油光滑亮。

    “太油了…脏。”

    凝光本能的嫌弃这种油腻的食物。

    “哎,大小姐你好麻烦啊。”

    北斗拎起那块鱼肉,轻轻的吹凉几口,递到凝光面前。

    看着北斗手里的白肉,凝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抚开两鬓垂髫的白发,倾身向前凑,贝齿咬住最前端的那块肉,像偷吃的猫儿一般敏捷的叼走鱼块。

    “噗。”

    北斗没忍住。

    “笑什么!”

    凝光瞪着石榴红色的眼睛,仿佛是在诘问,凝光自己倒是不知,她刚刚做出来的动作早就把天权星大人的气质砸了,那模样不像高傲的群玉阁之主,反倒像哪家古灵精怪的大小姐。

    等她啃完那块鱼,北斗已经帮凝光斟好了红酒。

    红艳艳的酒水灌入透明的高脚杯,浓郁的果香随着酒液的水涨船高而越加浓郁,这香味即便是挑剔的凝光也忍不住赞叹一声好酒。

    两位美人在月下相谈甚欢,觥筹交错,肉食烤的焦香的味道混着酒香,盖住了胭脂的味道,将那位天上的天权星大人拉下凡间。

    这已经都不是重点了,喝上劲头的两人兴趣大发,开始讨论起璃月港一些有趣的传闻。

    而另一边的不卜庐中,一道绿色头发的人影正站在药柜前,看着被钟离扶上楼梯的达达利亚。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人物的休闲时间

    璃月最好的药庐是不卜庐,是由一位医术高明的,患着不治之症的医师,白术先生打理。

    白术是位戴着眼镜的斯文美男子,笑容温和,只是他不知为何肩盘着一条细长的红瞳白蛇,看起来城府极深,不知道心底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虽说他看起来有点诡异,医术确实极为精通。

    都说医者仁心,白术开出来的药方,煎了喝完,病人总是恢复的比喝了在其他药庐开的药好的快些,有什么疑难杂症,白术也总有办法妙手回春。

    哪怕是无法根除的慢性病,长期喝了他开的药,身子总是会恢复一些,因此,受过救助的璃月人民会自动回复忽略白术表面上的点点阴森,对他感激不尽。

    尽管白术温和仁善,药效也好的离奇,但只要是喝了白先生开的药的人,甚至是璃月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刻晴都不例外,一致认为他开的药实在是太苦了。

    “哈哈…良药苦口,多多包涵。”

    常有痊愈的病人登门答谢,偶会吐槽这一点,白术先生也只是眯了眯镜片后漂亮的赤霞橙色蛇眼,轻松温和的笑道。

    但除了这些,让岩王爷感到不解的,还是不卜庐前长长的楼梯,让病人爬这么长的楼梯,到不卜庐取药,怪不得作为璃月医术最好的药庐,光顾的病人也是寥寥无几,实在是位置过于偏僻,连往生堂都只是龟缩在角落而已。

    钟离本想动用神力为达达利亚祛除深渊的侵蚀,但又想到自己是一个凡人的身份,只能扶着支支吾吾给自己解释发生了什么的白衣青年,慢慢往药庐方向走。

    好在胡桃今晚去了无妄坡,要是被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看见,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然后,法玛斯就把我放在了这里……”

    靠在钟离肩膀上的达达利亚咬着牙解释,似乎是想从岩王爷这里得到一丝安慰。

    真是难以想象,这个骄傲且自负的家伙居然会向自己辩解。

    钟离叹了一口气,他刚刚从望舒客栈接到消息,有一个叫法玛斯的少年入住客栈,还祛除了夜叉魈体内的一部份业障,现在应该和那个叫荧的金发少女一起进入了璃月港,提醒七星注意此人。

    把法玛斯从封印中唤醒,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不必送我去药庐。”

    发现钟离扶着自己路过了北国银行,向不卜庐的方向走,达达利亚急忙说。

    “你受伤了。”

    皱着眉头,钟离没有在意达达利亚胸口的污血,轻轻伸手,拨开橘发青年的胸口破碎的衣物。

    在雪白的天鹅绒服饰包裹下,是一副千疮百孔的、布满伤痕的战士之躯,胸口的正中有一个蕴含着火焰气息的脚印,渗出了点点血丝,正缓慢地顺着腹部健康的腹肌滑落。

    刚刚受伤时只有被侵蚀的痛苦,这个时候才感到阵阵刺痛,但达达利亚倒是无所谓的说:“不用管它,回北国银行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不碍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路过了玉京台旁的一大片琉璃百合和霓裳花,踏上不卜庐的第一级阶梯。

    “治好了,随你去哪里。”

    对上了钟离的眼神,达达利亚看见他罕见的露出了严厉的表情。

    不顾扶着的达达鸭推辞,钟离直接将他抱进了不卜庐,而早就看见两人的白术从随身药箱拿出瓶瓶罐罐的药材和纱布,用了点柔和的草元素替达达利亚包扎。

    不卜庐卷帘微垂,深进的门内一片昏暗,弥漫着药庐特有的气息。

    炮制的药材、布满墙面的抽屉,桌子上的药碾与药钵。

    乌木药屉里干枯的叶花茎根,响声清脆的金石甲壳,还有取放时不经意会从指尖漏下的草药粉灰与碎末。

    帮虚弱的达达利亚包扎好胸口的伤后,白术抽开药柜后的木匣,取出几味药材,放入专门称药的戥盘,不紧不慢的秤量,配置药剂。

    “真是难得,能在半夜收治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

    十几分钟后,端着刚刚熬好的药剂,白术掀开药房的珠链,好笑的看着达达利亚倔犟的眼神,将调制好的苦药放在了橘发青年手边的桌子上:“这是为了祛除不明力量而配置的药剂…喝吧。”

    达达利亚把头偏向一边,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但看着站在药庐门口的钟离,他就是不想喝。

    “钟离先生,好久不见。”

    白术撇了一眼不喝药的达达利亚,走到负手看着药庐外的钟离身边。

    “嗯,深夜打扰,白术,今天怎么没看到七七?”

    “七七昨天就出去采药了,大概明早就回来了。”

    白术的食指抚摸着盘在自己肩膀上,嘶嘶吐芯的白蛇,和钟离一起看着药庐外灯火通明的璃月港:“你带来的病人,似乎不喜欢喝药呢?”

    白术赤金色的眼中闪着慵懒的光,眼角晕着水橙色的眼影,为他温柔的神情染上些慈悲之感,身上萦绕着的药味与雾虚花的香气直勾勾的往钟离鼻子里窜。

    “你还会嫌药苦?”

    钟离皱着眉头转身,刚好对上了达达利亚的鲸蓝色的眼睛,他只是单纯的以为达达利亚嫌弃白术配的药苦。

    毕竟他曾经也尝过,确实苦得不像话,简直让人想把舌头吐出来。

    “什么?当然不是。”

    达达利亚知道钟离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他只是想回到北国银行,回到自己的房间修养,像这样虚弱的面对其他人,一直要强的达达利亚有一种相当强烈的不安全感。

    钟离缓缓伸手,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棕色药碗,金珀色的瞳孔中带着柔和的光,身后带着玄岩色的发梢一摆一摆。

    “喝完,药庐里有可以解苦的红糖……”

    不管达达利亚如何抗拒,钟离还是捏住了橘发青年的脸颊,强行把一碗药灌了进去。

    “唔…好烫…”

    坐在木椅上的达达利亚,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珍贵的药剂也从嘴角洒落几滴。

    听到橘发青年含糊的呼救声,钟离急忙移开手中的药碗。

    “实在抱歉,我太久没有喂其他人喝药了。”

    看着钟离满脸歉意的表情,以及委屈的达达利亚,一旁的白术突然笑出了声。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给我喝!

    第二天一早,璃月的海风吹进荧和法玛斯住着的旅馆,带着凉意的阳光温柔的迎着风徐徐洒入,空气中弥漫着雨露与泥土的清香,应和着团雀时断时续的清脆啼转。

    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叫卖的吆喝声。

    金发少女慵懒的缩在被子里,紧闭双眼,呼吸均匀而悠长。

    光线跳跃着落在她微颤的眼睫毛上,荧动了动,将下巴向散发温暖气息的柔软里探了探,然后把被子拉到遮住脸的位置,双手向前一伸,捞起睡得四仰八叉的派蒙,双腿间还夹着一个红红的火史莱姆。

    被翻身动作吵醒的法玛斯靠在少女的小肚子上,慢慢从荧夹得死死的双腿中滑出来,跳到床头柜上,无奈的盯着在被子里蜷成一团的荧,他只能看得见荧留着凌乱金发的脑袋,像是被卷起的大虾。

    昨晚和荧一阵打闹后,法玛斯就借着自己没地方住的理由留在了荧和派蒙的房间里,谁料晚上突然下起了暴雨,璃月港里的温度瞬间降低,而这家旅店不像蒙德,没有配上壁炉,秋天的被子显然不足以抵御突然降低的寒冷。

    在荧的指使下,唯一能发热的法玛斯先是从地板上到了床头,再从床头到了荧和派蒙的怀里。

    “史莱姆只是元素生物,没有性别。”

    抱着这样的想法,睡得迷迷糊糊的荧干脆直接法玛斯当成了热水袋,塞进了薄薄的棉被中,扔在了大腿根的位置,小派蒙也顺便踩了踩法玛斯,让整个脚掌陷在史莱姆软软的身体里。

    于是,三人抱团取暖的夜晚就开始了。

    清晨醒来,大雨才刚刚收敛,看着荧卷成一团的样子,法玛斯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他还是跳到里荧的枕头旁,语气很轻缓的说:“起床了,荧。”

    枕头微陷,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暖意和甜香,荧的脑袋缩了缩,慢吞吞的向法玛斯待着的地方蹭过去,她靠向火史莱姆温热的体温,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嗅着淡淡的薄荷和火焰的清香。

    法玛斯往后退了一点,躲过荧逐渐靠近的脸蛋,史莱姆圆圆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睡得香甜的金发少女,片刻后,他直接跳到了荧的脑袋上。

    “唔,好吵……”

    荧挪开抱着小派蒙的双手,像是发起床气一般,往自己的脑袋上抓去,法玛斯及时闪开,然后直接蹦跶到了荧刚刚冒出来的脸上,堵住了荧呼吸的琼鼻和小嘴。

    “唔…呜……”

    没办法呼吸的荧憋得小脸通红,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脸上的史莱姆,然后猛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法玛斯…好烦!”

    刚刚醒来的荧张开小嘴,用力咬在了法玛斯的身上。

    “诶诶诶,荧,你的腿!”

    没有任何感觉,荧只是咬掉了法玛斯身体最外层的一小块胶质,可荧刚刚掀开被子,也把自己的大腿露了出来。

    “啊!不准看!”

    咬着法玛斯,荧愣愣的低下头,突然看见了腿上还有昨晚夹着法玛斯入睡留下的史莱姆粘液,刚刚清醒的大脑又因为害羞迷糊起来,少女一下子捂住了法玛斯的眼睛,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然后光着脚,飞快的跑向浴室。

    途中还因为滑滑的史莱姆粘液而摔了一跤,把睡得像是小猪一样的派蒙惊醒。

    等到荧洗去腿上的粘液,穿戴整齐的三人走出旅店时,她的脸还是红红的。

    “要让店家换一床很厚的被子!”

    看着已经变成了少年模样、一脸无辜的法玛斯,荧咬着下嘴唇,暗暗记下。

    在万民堂吃过早饭后,金发少女拉着法玛斯,一路向璃月的冒险家协会走去。

    毕竟自从来到提瓦特大陆,冒险家协会就是她唯一可以赚钱的地方了,还好在离开蒙德时,自己提前和蒙德城的凯瑟琳小姐聊过,还从她哪里得到了一封信,要转交给璃月港的凯瑟琳小姐。

    虽然奇怪为什么都是凯瑟琳小姐,但荧也没有多问,只是当她拉着法玛斯的手,来到璃月的冒险家协会时,和蒙德城里一模一样的凯瑟琳小姐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

    穿着冒险家制式服装的凯瑟琳小姐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接待着来领取委托的冒险者。

    “凯瑟琳小姐?这封信应该是给你的……”

    荧奇怪的走到璃月的凯瑟琳面前,她似乎的确不认识自己。

    “我的信?请给我看看。”

    留着短发的凯瑟琳从柜台里自然的伸出手,接过了荧递来的信件,熟练的拆开查看。

    “唔…您是从蒙德来的冒险家啊。”

    凯瑟琳点点头,荧本想看看蒙德的凯瑟琳小姐给璃月的凯瑟琳小姐写了什么,但偷看他人的信件似乎不是一个好习惯,于是荧也强忍着好奇心。

    至于法玛斯,他早就用透视的瞳孔看过了信件里的内容,大致就是荧的身份证明和一些冒险事迹,实在没什么意思。

    “咦?这是…蒲公英?信里为什么会夹这种东西?”

    凯瑟琳刚准备把信封收起来时,从封口的边缘,掉出了一朵风干的洁白蒲公英。

    “冒险家,请问是您把蒲公英夹在里面,想以此来证明您从蒙德来吗?您多虑了,这封信里的信息已经足够证明您的身份和来历了。”

    荧奇怪的摇头:“不是我…难道是凯瑟琳?”

    “凯瑟琳?喔,您说的是【蒙德城的凯瑟琳】吧?”

    荧面前的凯瑟琳小姐笑着,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蒲公英花瓣。

    “她为什么要在里面夹蒲公英呢?真奇怪…蒲公英对冒险可没什么帮助,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用在意。”

    “从蒙德冒险家协会的信上看,您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冒险家了,那么想必您也准备好,面对璃月冒险家协会的各类委托了。”

    凯瑟琳从柜台的抽屉中拿出了代表璃月的冒险家协会勋章,郑重的递给了荧。

    “向着星辰与深渊,崭新的伟大冒险正在等着您!”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史莱姆牌热水袋

    璃月港中的大雨初歇,天气稍稍变暖,野花与春草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小团雀也抖了抖轻盈艳丽的羽毛,闲时漫步在城中,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生机勃勃,令人心中颇感平和喜乐。

    和凯瑟琳小姐沟通后,荧在冒险家协会领取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委托,然后就带着法玛斯,向天衡山峡谷中的岩神像出发。

    早在来璃月的马车上,荧就看见了这个神像,但当时他们刚刚遭遇了一群盗宝团,一心只想着早点到达璃月的车夫马不停蹄的驱车往港口走,完全没听见荧停车的呼唤,等到路过了岩神像后,才反应过来。

    荧也懒得再原路返回,反正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

    斗转星移,时间就像神明创世时的双手,所到之处皆为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提瓦特而言,山河易主,历史的长河代代奔涌向前,留下厚重的沉淀。

    在璃月大地上,天衡山旁的峡谷中,荧对着矗立在岩神像低声祈愿,法玛斯则是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无聊的用树枝按住一直蜥蜴的尾巴。

    与在蒙德的时候一样,神灵不会回应她的祈求,因为提瓦特的神灵并不是荧的信仰,甚至也许还会是与她站在对立面的存在。

    荧仰着脑袋,就着阳光细细打量神像,岩王帝君雕塑那精致的轮廓与纹路尽显俯瞰众生的仁慈与圣洁,温迪说过,尘世七执政创建了如今提瓦特大陆的时代,那么记忆里的末日景象也是出自神灵的手笔吗?

    突然,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荧的身体里疯狂躁动,强大而顽固的玄岩之色在围绕在金发少女的身侧,扶着神像的基座,冷汗从荧的脑袋上冒出。

    “荧!你没事吧?”

    派蒙关切的盯着突然弯下腰的少女,紧张的向法玛斯求救:“法玛斯,你快看荧!”

    “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啊,摩拉克斯。”

    法玛斯皱着眉头,走到了显得很是痛苦的荧身边,蕴含着金色神力的手掌慢慢按在了少女露出的光滑细腻脊背上,顺着脊柱轻轻点下。

    “唔……”

    随着神力的注入,荧的表情不那么痛苦,脊柱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有点失神,刚刚剿灭几个盗宝团营地的荧瘫到在法玛斯的怀里,却发现自己有了能与岩元素感应的力量。

    钟离立于璃月港口的城楼之上,海风裹挟着湿润温暖的空气,以及久远之人到访的气息扑面而来,撩得发丝与衣衫飞舞,飘忽闪烁如心底泛起的波澜:“异世之人吗?对璃月来讲,是好是坏呢?”

    法玛斯靠在岩神像下,怀里趴着还没缓过来的荧,他突然觉得摩拉克斯简单粗暴的岩元素力共鸣方式似乎也不错。

    “接下来去哪里?”

    不愧是怪力少女,十几分钟后,荧就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姿态,兴奋的对着一片草地实验自己刚刚得到的岩元素力。

    “荒星!”

    千古的流风卷起裙摆,一浪又一浪,金辉的岩元素疯狂的涌入长剑,连广袤大地都蛰伏于少女的顽强,向前一步,大地崩裂。

    凝固的岩石在这一刻也变得可以流动,剑身闪耀着璀璨光芒,一颗磐岩荒星从空中落下,颇有一种摩拉克斯召唤陨星时的阵仗,只不过气势弱了太多。

    法玛斯不悦的怀抱双臂,果然,看到和摩拉克斯有关的招式,他就高兴不起来。

    等到荧熟悉了新得到的力量,已经接近中午,有法玛斯略阵,轻松完成冒险家委托的荧启程返回璃月港,现在她的目标是在请仙典仪开始之前赚到十万摩拉,然后去玉京台大吃一顿。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原本应该是雨过天晴的好天气,等到三人走到进入璃月的木桥前时,才发觉又落起了毛丝丝的细雨,像是雾气一般的雨珠粘在荧的发丝上,逐渐潮湿的发丝凝成一缕,贴在荧的衣服上。

    “可恶,法玛斯为什么不怕雨!”

    派蒙一边甩去头上的水珠,一边恶狠狠的问。

    他们早上出门时还是个大晴天,霎时就乌云密布,果然海港的天气就是变化无常,荧和派蒙也没有带伞,随着雨势逐渐变大,两人被淋成落汤鸡,只有法玛斯是炎之魔神,落在他身上的雨点直接蒸发,连痕迹都没留下。

    盯着愣愣的荧,法玛斯拉起她的手,躲进了璃月红砖碧瓦、雕梁画栋的建筑中,掌心里的火元素翻涌,金发少女的身边腾起一大团蒸汽,身上的衣物重新蓬松起来。

    “我也要,我也要!”

    派蒙可怜兮兮的抱着荧的胳膊,原本她也想蹭一下法玛斯的蒸发,没想到刚刚腾起的白雾让她小小的身子更加潮湿了。

    “噢?派蒙也想要吗?”

    法玛斯不怀好意的看着派蒙,不知道为什么,折腾这个小家伙总是让自己心情愉悦。

    “不…可以不要吗?”

    派蒙看出了法玛斯眼神中的恶意,急忙躲到荧的身后,却被红衣少年一把拽了出来。

    “昨晚踩着我,小派蒙睡得很舒服吧?”

    法玛斯想起昨天晚上派蒙踩着自己的小脚。

    史莱姆状态的他因为被荧抱着没法动弹,所以也就任由小派蒙在梦里踢了他好几脚,现在正好有机会报复回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明明荧也踢了你,这是区别对待!”

    派蒙大声的发出抗议,但小胳膊已经被法玛斯抓住,轻轻往身边一带,派蒙圆鼓鼓的小脸就落到了红衣少年的手心里。

    “不要,唔…那里不可以!”

    揉捏着小派蒙的腰肢,痒痒的感觉让派蒙使劲儿挣扎。

    荧则是看着被法玛斯咯吱的派蒙,转过头站在檐下望雨,静静候着雨势稍歇,怎料那雨点越发稠密起来,街上静悄悄的少有人烟,淡青灰色的石板街给雨水一洗,成了青黑,水花轻盈跃动其上,这时候的璃月港竟是少见的清净寂寥。

    “我们上去看看吧?”

    等待雨歇的间隙,荧抬头看着街道对面二楼的牌匾,似乎是一家叫做万文集舍书斋。

    法玛斯把满脸崩坏表情的派蒙放在了肩膀上,点点头和荧一起踏上红木的楼梯。

    反正都是等雨停,找本书看也不错。

第一百九十八章 记仇.jpg

    三人方才踏进万文集舍,就被放在黑檀木书架上的各种古朴书籍吸引。

    虽然万文集舍的藏书并不是每一本都允许翻阅,但仅仅是展出来的书籍,印刷和手抄的年份就让人叹为观止,绘图之精妙传神更是让法玛斯都啧啧称奇。

    因为他看见了好几本只在穆纳塔流传的书籍,还有好些小范围流传的故事书,描述的是战争君主的崛起之路。

    当时法玛斯刊印这些故事书出来,主要用作孩童的启蒙教育。

    法玛斯盯着一本来自穆纳塔的插画书籍,淡金色的书脊上,书名和作者已经模糊不清。

    红衣少年伸出手,刚准备从书架上抽出这本书,想看看是不是自己亲自督印的那一批,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女声:“请小心一点,那本书很脆弱。”

    还在四处张望的荧和派蒙同时看向了出声的女子。

    刚刚出言提醒法玛斯的女子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旗袍,腰间绣着洁白的云纹,站在书斋后随意搭起的木桌后面,齐肩的短发显得既文静又知性。

    “我是万文集舍的老板,纪芳。”

    脸上挂着微笑,纪芳向明显是来躲雨的三人点头:“随便看看吧,不买也没关系。”

    “纪芳老板有推荐的书吗?”

    派蒙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抓着法玛斯的头发轻声询问,而法玛斯的注意力则是在那几本关于穆纳塔的书籍上,没有在意头顶小派蒙的动作。

    “推荐啊,读诗的话《天衡绝倒集》卖的还不错,比较符合大众口味。”

    “外来人的话,看看《绝云闻记》吧?如果你胆子不是太小的话。”

    纪芳优雅的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了一蓝一绿两本不同颜色的书籍。

    “诶,胆子大才能看的《绝云闻记》吗?”

    派蒙从法玛斯的脑袋上蹦下来,然后抱起桌子上和她脑袋差不多大小的书籍。

    “看样子,你胆子还挺大的嘛。”

    纪芳讶然,看着毫不犹豫选择神鬼小说的派蒙,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人那么大点,胆子还不小。

    “你要是想看就拿走吧,哪天看腻了再还给我就行了…反正我已经见多了有借无还的顾客了。”

    轻轻叹息,纪芳睁大黑色的眸子,看着万文集舍外的大雨。

    她在考虑要不要暂时收摊,把书架上的书收到铺子里面,城里湿气太重的话,会让藏书发霉。

    “荧,就看这本!”

    荧还在呆呆的看着书摊上数不尽的旧书古籍,派蒙抱着刚刚得到的小说,直接撞进了金发少女的怀里。

    “诶?”

    柔软的冲击力传来,荧一个没站稳,直接向着书斋二楼的栏杆倒去,幸好法玛斯及时拉住了看似傻傻的荧,避免她从二楼直接摔下去。

    直接把荧带到了臂弯里,法玛斯指着自己刚刚看到的几本来自穆纳塔的书籍,郑重的询问纪芳:“请问这些书籍,是收购来的吗?”

    顺着法玛斯手指的方向,纪芳点点头。

    “嗯,这些书都是从轻策庄收购来的,讲述的是穆纳塔的暴君崛起的故事,现在须弥倒是有不少学者借此研究古穆纳塔国的兴衰,但也没什么人气。”

    “毕竟这种书,只能说明暴君对人民的思想控制严重,除此之外,也就里面的插画还不错……”

    被红衣少年搂在怀里的荧紧张的看着他,还一个劲儿的给纪芳使眼色。

    纪芳口中的穆纳塔暴君,不就是说自己身边的法玛斯吗?

    “也就是说…这个常九爷可能还有关于古穆纳塔的书籍?”

    而纪芳口中的暴君本君却毫无感觉,只是在心中暗暗思索,也许是时间过了太久,除非聊到摩拉克斯是怎么打败自己的,法玛斯已经不想辩解自己在穆纳塔施行的政策。

    “能麻烦你把这几本书取出来,我看看吗?”

    纪芳从柜台中走出,用丝绸的手帕包住手指,慢慢从干燥速度极快的黑檀木书架上抽出法玛斯指明的那几本书籍。

    “现在对这种书感兴趣的人不多了。”

    “反正我这里现在就这几本,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常九爷那儿碰碰运气。”

    捧着泛黄的纸张,上面的插图依旧栩栩如生,字迹也依旧鲜活,让法玛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常九爷?”

    派蒙抱着书,往荧的方向探了探脑袋。

    “嗯,常九爷住在轻策庄,收藏各种书籍,虽然脾气不太好,但聊到藏书还是很健谈的。”

    “他还在璃月港的时候就是我的老主顾了,现在我有时也会给他寄两本绝版藏书……不过他住的地方很难找,要先沿着轻策庄后山的栈道一路爬上去……”

    纪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少年清脆的声音打断:“纪芳小姐,你们刚刚说……绝版藏书?”

    来人一袭靛青色织锦春衫,身段单薄,额发齐眉,右耳单缀一只垂着暗金色流苏的翠蓝琉璃珠,海蓝色的眼中淡淡含笑。

    他的胳膊下夹着一本新书,弯腰收起手中一把天青色油纸伞,一手将伞持起,抖了抖扇面的雨水,一手把书卷百般爱惜的抱回胸前,转头再用询问的眼神望向纪芳。

    “那已经绝版的《神霄折戟录》第六卷,也可能在他的收藏之中?”

    少年的眼中冒出热切的光,目光灼灼的看着法玛斯和荧,准备走上前和两人搭话,却不料叉着腰的派蒙挡在了他的身前。

    “你是谁啊?”

    春衫少年也不恼,抱拳拱手:“失礼了,在下行秋,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爱书人。”

    “既然你我都在寻书,那何不一同前往轻策山,拜访这位常九爷呢?”

    行秋负手,向着三人发出邀请。

    准确的说,应该是向荧发出邀请。

    “其实我没想跑这么远……”

    看着行秋彬彬有礼的样子,荧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犹犹豫豫的说。

    她还要回冒险家协会交付委托呢。

    “别这么说嘛,这璃月港分外嘈杂,偶尔也要去清静之地透透气,《神霄折戟录》第六卷,我对它心念已久了,想必两位也是爱书之人,关于穆纳塔的故事书,在下也有所涉猎。”

    行秋见金发少女犹犹豫豫,于是将劝说的目标换成了一旁的法玛斯。

    “好,我和你去。”

    听到行秋似乎熟识穆纳塔的历史,法玛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荧,等雨停了,你和派蒙就先回冒险家协会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少年春衫薄

    轻策庄,一个坐落于璃月最北部,隐藏在山丘与竹林之间的村落,白云缭绕的山谷间点缀着鳞次栉比的半月形梯田,山风吹拂时可以看见一层层多彩的波浪。

    与繁华的商港不同,轻策庄的生活恬静悠然,在这里,时间的流速似乎也慢上了许多。

    坐在水车旁,听流水潺潺,清风低语,观日升月落,烟霞共色。

    据行秋所说,在璃月港工作的年轻人,不论是本地的,还是远道而来的,每当他们谈及老去后的日子,十个中到有八九个都说,等自己年纪大了,便在轻策庄置办一处田地,远离喧嚣与繁华,过一段闲适自在的老年生活。

    进庄前先要走过一条蜿蜒的石板路。石板路一侧栽种着郁郁葱葱的竹林,竹叶随着风沙沙作响,格外幽深,其中还有一些刚刚探出头的新笋,另一侧则是陡峭的石壁。

    法玛斯深吸一口气,将这里雨后的清新空气吸到肺腑里。

    小路上,只有法玛斯和刚刚认识的行秋。

    “虽然璃月的说书人都在传说这位暴君的残忍和冷漠,但我想如果要遏制瘟疫,将所有居民收缩到城堡中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

    “面对外敌,全民皆兵固然会遭人唾弃,但若是国破家亡之时,也别无他法。”

    “……所以,这位没有名字的穆纳塔暴君,也许是一个好人呢?”

    在赶往轻策庄的路上,法玛斯开了个头,说璃月居民对那位穆纳塔的暴君颇有误解,一下子就让行秋打开了话匣子,源源不断的将自己读到的古籍中的法玛斯和当时穆纳塔的情况做对比,竟然巧合的解释了法玛斯当初行为的用意。

    终于有人能分析出当时的部分真相了。

    法玛斯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却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滞,红衣少年转头去看行秋,发现他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妙。

    “怎么了?”

    法玛斯有些奇怪的问,这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我感觉到了魔物的气息。”

    行秋很快做出了决断,他对法玛斯说:“我要去看看,你沿着这条路先往前走,路的尽头是一道门,你可以在那里等我。”

    行秋一个闪身,向着轻策庄的崖壁上攀登而去。

    法玛斯本想也跟去,又想到行秋的本事,对付几个魔物应该不在话下。

    只是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到魔物的气息,而行秋却比他更早的感知到了?

    思索着前进,石板路与竹林一起到了尽头,豁然开朗,前面果然有一道石门,穿过石门,轻策庄的景色便尽收眼底,瀑布与吊桥,层层叠叠的梯田和错落其中的稻草人,还有依着地势,高低起伏的房屋与缓缓转动的水车,还有刚刚下过雨浮现出的云雾。

    法玛斯在石门旁边等着,想到一会儿行秋就回来找他,可左等右等,却发现那位春衫少年迟迟不到。

    他没有感知到的魔物,突然离开的行秋……

    法玛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又等了几分钟,立刻向着行秋离开的崖壁上飞去。

    果然,在崖壁上的一处洞窟中,法玛斯发现了惊人的煞气。

    只因为洞窟处有一道玄黄色的屏障保护,阻挡了煞气泄出,才让注意力集中在行秋分析上的法玛斯没能及时感知到。

    即使不知道这洞窟有多少年的历史,凭着杂草惊人的长势和干秃秃的通道也能判断出,这不是最近才挖掘出来的洞窟。

    而行秋的足迹,最后就消失在洞口。

    法玛斯的脸色冷淡下来,一个闪身穿入了阻挡邪气的屏障之中。

    洞窟中暗淡无光,但法玛斯腰间的邪眼突然发出了幽幽的辉光,通道的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悚渗人的惨叫,法玛斯停下脚步。

    一股恶寒从他的心中莫名生出,但红衣少年周身的火元素开始躁动起来。

    “这是…摩拉克斯封印的妖邪吗?”

    法玛斯直接抽出了熔岩长枪,警惕的向前探路,他先是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望去,四五个穿着血红衣裳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靠近看才发现那红色衣裳是被鲜血染红的愚人众服饰,他们身上都有好几道圆圆的伤口,身体周围除了洞窟特有的腐湿味,鲜血猩红的气味,还有浓浓的硝烟味。

    “愚人众…邪眼…煞气。”

    法玛斯用长枪戳了一下这几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刚才的惨叫声也可能他们的……”

    “和深渊的力量一致,这种力量有很强的渗透力。”

    感觉到某种邪气正在不断侵蚀自己周身的火元素力,法玛斯赶路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如果自己的力量都受到了侵蚀,那么刚刚贸然进入这里的行秋,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法玛斯向发出惨叫声的转角飞速的靠近,激荡起的火元素照亮了洞穴的所有角落。

    突然,转角处冲出来了一个雷锤前锋军,挥舞着手中的重锤就向法玛斯砸来,红衣少年向后避开。

    “愚人众…被控制了?”

    法玛斯看着双眼血红的雷锤前锋军,正在不分敌我的攻击着洞窟中的一切,一道火刃向前锋军的胸前刺去,炽热的火枪扎入骨肉,雷锤立刻失去意识,跪倒在地上。

    法玛斯快速在左手上凝聚神力,轻轻一拍击碎了雷锤前锋军的铠甲,随后按住了他的胸口,打算用神力驱逐雷锤身上的深渊气息。

    然而就在法玛斯的神力刚刚涌现时,他诧异的发现,这名愚人众的前锋军已经没有心跳了,即使自己驱逐了深渊的力量,也难以让他起死回生。

    法玛斯还没来得及想出解决办法,跪倒在地的前锋军壮硕的身体却诡异的干瘪下去,一大团紫黑色的物体欢呼雀跃的汇聚在尸体上方。

    “深海魔物…原来如此。”

    法玛斯恍然大悟。

    魔神战争期间,提瓦特大陆上每一处都燃烧着战火。战争不仅发生在魔神之间,还有无数邪物企图趁乱扩展领地。

    其中有一种怪物,让尚未成为七神的“岩之魔神”感到十分烦躁。

    这些怪物从深海中来,有着绵软的外皮与鳞片,腕足灵巧,被切断肢体也能活下来,还会吐出黏糊糊湿漉漉的液体,以上特性已经足够恶心,却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它们很“小”,而且似乎无处不在。桌椅板凳、门缝窗扉、窗帘衣褶,甚至是茶杯、书本和笔筒。

    只要人们伸出手,就有可能摸到一手冰冷、黏糊、湿漉漉的东西。这些怪物会窸窣爬上手背,在所经之处留下一道晶亮的痕迹。

    受璃月先民祈求,摩拉克斯答应他们消灭这种怪物,但对于寄生在人类社会的怪物,摩拉克斯绝不可能像在战场上那样,投出无数石枪,连大地一起轰碎,不过,摩拉克斯毕竟是后世的“契约之神”。

    他答应的祈求,无论如何都会办到,责任感驱使他操纵可大可小的岩牢,将这些怪物从无数房屋里依次揪出。

    漫长剿灭战结束时,摩拉克斯初次理解到“如释重负”一词的含义,麻烦到极点的剿杀与水生怪物带有恶心气味的黏液,都让他印象极深,以凡人形象出现的化身钟离,哪怕生活在港口城市,也对所有活着的、蠕动的水产敬而远之。

    而当年无法消灭的一部分,似乎就被摩拉克斯封印在了这里。

第二百章 触…手?

    紫黑色的粘液形成了章鱼触须一般的模样,行军似的践踏过雷锤前锋军的身体,像是感受到了法玛斯身体周围的火焰气息,欣喜若狂的向着红衣少年爬而去。

    “滚。”

    法玛斯厌恶的盯着朝自己扑过来的魔物,手中的长枪舞动,亮红色的火刃直直的劈向了翻涌着的黑紫色魔物。

    洞窟中出现了短暂的明亮,然后再度陷入黑暗。

    但法玛斯又感觉到了一种不详的注视,这次尤为强烈,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不是平视…而是凝视,就像是捕食者凝视猎物那样,凝视着他。

    “不对劲儿,深海之中…还有这些东西吗?”

    危机感涌上心头,法玛斯向着通道的尽头奔袭而去,庞大的火元素倾泻而出,布满整个通道,他这才看清嶙峋潮湿的洞窟石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魔物。

    很难形容那是个什么东西。

    像是章鱼之类的触须,却比那更大上许多倍,颜色也暗上百倍,那是一种奇异的带着隐约光亮的灰色,吸盘,黏液,细密的肉钩,在岩壁上舞动。

    “这个剧情,有点不对啊。”

    虽然盘根结措触须看上去相当惊悚,但法玛斯释放的火元素一掠过,所有的触须都收缩了起来,逐渐枯萎,变得焦黑。

    怪不得摩拉克斯这么讨厌这些深海触手,看上去的确让人不太舒服。

    法玛斯一路肆无忌惮的向着洞窟深处闯去,火焰肆意燃烧,也让洞窟的温度上升,在通道尽头的另一个拐角处,法玛斯听到了一声少年感十足的大喝声,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浓郁的冰雾。

    “听我法旨!”

    一个冰蓝色头发、上身穿着云白色马褂的少年高举右拳,元素之力瞬间在一只巨大触须的上方凝结成三道冰封巨剑,左手结印镇住邪物,随着右拳奋力下挥,巨剑重重压在了触须身上,巨剑的挥动扬起洞窟中的阵阵尘土,待烟尘落地,邪物也不再动弹。

    “呼……”

    看着不再动弹的邪物,少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一只冒着寒气的冰棍,塞进了嘴里。

    正是吃虎岩有名的驱邪方士,重云。

    生来就是“纯阳之体”的他,拥有震慑妖邪的力量,但也总是为自己易热的体质与过头的“热血”而困扰。

    为了压制这一体质,重云试遍各种偏方不喝热水,不吃热食,不沾辛辣,不衣厚裳,不争执,不起怒,暴晒之日不出门,驱邪时必带拿,总之就是刻意避免与世间一切的“阳”产生接触。

    即便如此,“纯阳之体”丝毫未见衰弱,沮丧的他跟自己较起劲来,听说龙脊雪山上妖邪出没,便身着单衣入山。

    雪山严寒让重云体温骤降,可他觉得,光是这样远远不够,又在结冰的湖面上凿开一个洞,泡在冰水里静候妖邪,在这般极寒中等了许久,重云终于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认定是这番苦守有了回报,兴奋地追赶上去。

    谁知,从山顶一直追到山腰,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妖邪,只是一只被飞剑和浮空桃符吓到的雪兔,在那之后,他发高烧的时间,也比常人多得多。

    漫长的妖邪寻访之路上,烦恼的重云也获得了一名好友,行秋。与信奉勤学苦练的重云相比,行秋天生聪颖,看问题的方式也更机灵。听说重云的苦恼之后,行秋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如果不是让纯阳之体失效,而是找到不会被纯阳之体吓跑的妖邪呢?”

    这句话点醒了重云。自此,重云每天不再费心削弱“纯阳之体”,转而邀请行秋一道探访不会被吓跑的妖邪。

    “什么?你说在云来海附近看到了传说中的傲因?好的,交给我吧!”

    “绯云坡的那间老宅,居然已经被恶鬼占据了吗?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去。”

    这些情报大多是行秋信口胡诌的,托他的福,重云往往败兴而归,苦着脸抱怨自己时运不济。

    “我尽力去找了,还重金购买妖邪情报!结果却是白跑一趟。”

    重云委屈的和行秋说,但如果此时行秋闲着,便会笑容满面的劝重云打起精神,带他去吃新发现的冰凉小食,再帮他讨回被骗的钱。

    而最近,重云从望舒客栈老板那儿得到的消息是,望舒客栈来了个驱邪高人,跟着他们就能找到凶恶的妖邪。

    于是重云按照菲尔戈黛特的描述,在璃月港中满大街的寻找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年和金发的女孩,没想到路上又下起了大雨,寻找避雨场所的重云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见了万文集舍中的行秋和法玛斯,还有旁边的金发少女。

    站在一楼的屋檐下,刚想上去打招呼的重云突然又止住了脚步,外面还下着大雨,他可不想把衣服淋湿。

    于是,重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伞的两人扔下另一个女孩子,出发前往轻策庄。

    等到雨势稍稍停歇,重云连忙追上了还没走远的两人,却在即将到达轻策庄的石门时,看见了行秋向山壁上跑去。

    不放心的重云自然不会跟着法玛斯,而是追着行秋往山崖上走,使用方术破开了洞窟门口的封印,一直追着行秋到了洞窟深处,然后就是刚刚面对的一大群触须魔物。

    吃完手中的雪糕,放松了才没到几分钟,重云使用冰元素凝结出来的巨剑猛的爆裂,一团黑气伴随着碎冰喷涌而出,即刻笼罩了重云,处于冰剑上方的土层直接被破开,冲到陆地上的黑气像是千军万马,将本就荒芜的通道里侵袭得寸草不生。

    重云的左手上还捏着一个火折子。

    火折子的火光在黑气的碾压下瞬间熄灭,没有火光的指引,重云立即乱了方寸,冒出了一身冷汗,找不着北的他在黑气里一动不动,而浓度不断飙升的侵蚀气息让他愈加窒息,想逃却不知所措。

    祸不单行的是,重云脚底的震感愈来愈强,四面八方传来岩块脱落的声响,一条足足有手腕粗细的触须向着单薄的少年挥舞而来,破空声引得黑气形成漩涡。

    重云本能的抽出大剑抵挡,却分不清触手的来向。

    “小心。”

    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红色的亮光。

第二百零一章 驱邪方士

    红光逐渐扩大,然后席卷整个通道,血色的枪芒点出,顿时,弥漫在重云周围的黑雾消失一空。

    “邪魔退去!”

    在胸前结印,重云的手持重剑,配合着从洞窟拐角冒出来的火焰,元素反应生成,火焰燃烧坚冰的爆裂声不绝于耳,刚刚还威风凛凛触须被火焰一灼,然后瞬间冰封,接着被重云用力一拍,直接打得粉碎。

    “阁下果然是驱邪高人,我名重云,家族久居璃月,世代以驱邪除魔为业。”

    穿着云白小褂的重云向后面赶来的法玛斯微微鞠躬,脸上是一本正经的表情,但摇摇晃晃的样子和结着冰霜的衣服,还有因黑气而飞起的天蓝色发丝,给少年平添了几分呆萌。

    “我是法玛斯,来找行秋。”

    左手一转,熔岩长枪在法玛斯的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金红色的短剑。

    洞窟里实在太过狭窄,长枪使用不便,还是换成短剑好些。

    “对!行秋!”

    重云还想和法玛斯说点什么,但听到行秋的名字,冰蓝色的瞳孔闪了闪,紧张的握住手中的重剑。

    “行秋…往里面走了。”

    说这重云还指了指通道尽头,一条向下的楼梯。

    “我们快下去看看吧,这些东西不是普通的魔物,不要掉以轻心,法…法玛斯。”

    重云紧张的说出法玛斯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纯阳之体一靠近法玛斯,就会忍不住躁动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天然克制它们的东西一样。

    红衣少年手持短剑,带头走在前面,重云跟着他,走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潮湿,阴暗,苔藓,湿滑的石质阶梯。

    两人进入了一条甬道,狭长的甬道中不断有冷风吹过,法玛斯知道,这说明他们已经离某个出口,或者是一个比较开阔的空间不远,不必担心因为太过深入地下而导致的氧气不足。

    而原本在通道中的紫黑色触手像是惧怕这里的什么东西,在甬道尽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走在后面的重云还是被无处不在的触手占了好几次便宜,而法玛斯又不敢全力爆发,万一刺激到重云的纯阳之体,自己还得把他带出去。

    法玛斯能看得清楚脚下的乱石,而重云的纯阳之体,也可以感知到邪物的气息,冰元素凝聚在脚上,努力阻止想要爬上自己脚踝的触须。

    “呼...”

    一阵极其巨大的风声穿进法玛斯的耳朵中,黑色的、没有亮光的出口就这样奇怪的出现在他和重云的面前。

    在前方探路,法玛斯陷入了黑暗之中,重云刚一踏出甬道,就被法玛斯移动而带起的灰尘扑了一嘴。

    “咳咳咳...”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房间,明亮的阳光通过某种折射装置,在法玛斯踏出的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或者说,照亮了这个看起来才是洞窟主体的地方。

    整个房间都镶嵌在山腹里面,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的壁画上雕着大象、猛虎、鳄鱼等动物,像是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瓦片包裹着灰暗的黄色图腾,下层的地面上铺着金色墙砖,每一块都精心雕刻着华美纹路,或是一些未知的植物,或是一些祭拜的仪式和动作。

    房间应该是用了相当好的防潮和防腐措施,几乎没有地下水和青苔腐蚀痕迹,只是堆积了大量的灰尘,看起来,这些灰尘还很干燥。

    而一些木质的旧家具胡乱的堆放在地上,倒塌的栏杆残余物覆盖了房间的剩余部分,每个表面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霉变,由于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一种浅绿色的黄光。

    “这些图腾,像是黄金……”

    法玛斯皱着眉,伸手抚摸发出淡黄色光芒的墙砖。

    就在红衣少年的手指接触墙壁的一刹那,他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法玛斯无法准确的指出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太微弱了,几乎听不出在讲什么,但低语声逐渐变大,直到法玛斯能听清,那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

    “法玛斯……”

    低语声听起来很遥远,但同时又很近,从四面八方传来,有那么一刹那,法玛斯感觉好像有人从后面对着他的耳朵窃窃私语,猛的转过身来,只有一脸疑惑的重云。

    他什么也没听见。

    “火焰…你终于找到了这里。”

    听起来像一个女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渴望着,在呼唤法玛斯的名字。

    声音逐渐变大,法玛斯突然有点迷茫了。

    这道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但法玛斯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在任何地方听到类似的呼唤。

    “装神弄鬼……”

    法玛斯面带不屑,他完全不想知道声音是从哪儿来的,自己不动手掀翻整个崖壁的原因只是因为可能会伤到在洞窟里的行秋,而且会被摩拉克斯找上门,不然他早就动手把整个石壁全部打穿了。

    到时候,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得被自己按着打一顿。

    物理驱魔!

    掏出我冒蓝火的加特林就是一顿哒哒哒。

    法玛斯踩着成堆的瓦砾,试图找到一条进入二楼的道路。

    两人走进了一个厨房,法玛斯看到厨房燃尽的炉子上有一个黑色的铸铁锅,里面似乎有东西定格在了冒泡的瞬间。

    重云走近炉子,打破了腐朽的旧木箱,桌子上散落着纸条和书页,所有的字形和符号都类似于某种曾经在穆纳塔小范围流传的炼金文字。

    “这是一个魔药室,不是厨房。”

    法玛斯尝试阅读桌子上的古穆纳塔炼金文字,但桌子上的文字实在是太模糊了,只能依稀辨认出这里曾经是一个实验室,属于…一位传说中的大炼金术士。

    二楼的走廊上堆满了碎片,除了碎掉的玻璃和一些废料的残余物以外,什么都没有。

    重云东翻西翻,寻找行秋可能的留下的踪迹,继续沿着大厅走到一扇门前。

    门板早就裂开了,重云可以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活动。

    法玛斯也凑过来,一剑劈开房门。

    而打开门时看到的一切,让重云面红耳赤。

第二百零二章 古代炼金室

    法玛斯和重云发现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实验室里,到处都是装满某种药品的大容器,许多用于进行测试的瓶瓶罐罐和很奇怪的机器放在那里,屋子很大,因为有架子和几张桌子支撑着家具,还有一个小小的旋转书架。

    而这些杂物的中央,则是一个衣服被扒拉掉大半的水蓝色头发的男孩子,深陷于一大团黑紫色的触须之中,鞋子和手套也被扒拉下来,手指间布满了触须,显得很是痛苦。

    “行秋!”

    重云面红耳赤的看着不断挣扎的行秋,他觉得自己的纯阳之体好像又要躁动起来了。

    “重云…救我。”

    终于见到熟人,一直咬着牙的行秋张嘴,才刚刚说出几个字,深紫色的触须就黏在了少年的脸上,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吸盘…怎么又往上走…我的耳朵!”

    行秋无助的挣扎着,可怜巴巴的看着一脸怪异表情的法玛斯,以及脸色通红的重云。

    “你去救他。”

    法玛斯转过身,老神在在的查看书架上已经腐朽和变脆的书籍和纸张。

    虽然心有一丝丝的小激动,但这种时候,一定要维持好自己高冷的人设。

    重云头都不敢抬一下,慢慢走到一大团黑色邪物旁边,心里开始疯狂念叨着:“驱邪缚魅,内外澄清!驱邪缚魅,内外澄清……”

    只不过是同伴间的坦诚罢了,没必要害羞。

    行秋的身上只剩薄衫和内衬,脚趾缝中都挤满了触须,重云拿着重剑,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而此刻,又痛又痒的行秋挣扎得越来越剧烈,挺直了身子,瞳孔中的神采开始涣散。

    重云也终于出手,巨大的冰刃从空中直接坠入黑紫色的魔物群中,掀起三道冰浪,直接扫向了裹着行秋的触须。

    感觉到温度的降低,触须一下子就放开了牢牢捆住的行秋,抽出了其中的一大半,灵活的躲过了尖锐且带着凛冬寒气的冰刃,向着重云翻涌而来。

    “焚天煮海!”

    金红色的短剑掀起火浪,笼罩了本就不大的房间,触手在接触火焰的一刹那立刻枯萎,只是可怜了火焰中的行秋,刚刚才被重云的冰元素救下来,衣领上还凝结着冰霜,又要接受法玛斯的火焰冲击。

    重云红着脸,从火焰中拉出只穿着内衬的行秋,把他搂在怀里,然后看着被火焰逐渐燃烧殆尽的触须,随着火焰升腾,稀薄的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大量带着青苔气味的水汽,重云的身上也变的潮乎乎的,就像被关在蒸笼里,难受得很。

    而在法玛斯和重云都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一道黑光钻进了衣衫单薄的行秋腰间,直直的穿进了他的神之眼当中,消失无踪。

    “你还好吗?行秋。”

    看着好像受到了什么折磨的行秋,法玛斯试探着询问。

    他刚刚从实验室中残余的一些信息中得知,这里应该是曾经坎瑞亚末期下设的一个实验室,主要是用来研究对抗天理的炼金造物,但显然失败了,坎瑞亚被灭后,这里也就荒废了,只是奇怪门口为什么有摩拉克斯的封印,又是为什么有愚人众在洞窟中。

    法玛斯摇摇头,璃月还真是所有线索的起源。

    “我没事……”

    行秋虚弱的回答,重云已经把自己的小褂脱下来,套在了少年单薄的内衫上。

    “那就先出去吧,还是先回璃月港,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个药庐看看。”

    法玛斯盯着行秋的脖子,上面还有不少吸盘留下的圆圆的痕迹。

    “不…不能去。”

    被重云搀扶着,虚弱的行秋口齿不清的说,触须的粘液好像还有麻痹性,让原本聪敏的行秋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回答法玛斯的问题。

    重云心疼的盯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明明是他要求找到不害怕纯阳之体的邪祟,没想到还把行秋搭了进去。

    “走吧,我们先出去,至少我还找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点点头,法玛斯对着重云微微一笑,带头向通道的出口走去。

    重云则是拦着几乎无法动弹的行秋,跟在法玛斯的身后,一边走,重云还像是话痨一般不断的追问着行秋,他这么聪明的人,是怎么陷入妖邪包围的。

    而行秋本想说点什么辩解,但麻痹的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的看着重云,水蓝色的眸子冷不丁和扶着自己的少年对视上,反而惹得重云一阵心虚。

    “那我不问了…对不起行秋,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

    重云自责的说,引得肩膀上扶着行秋努力出言辩解:“不是……”

    身后的两人说着悄悄话,在前面带路的法玛斯皱着眉头,隐隐约约听到自己的头顶不断有咔嚓的响声,就像是岩板破裂了一般,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突然,一块巨大的岩层从通道的顶部掉落下来,夹杂着刚刚法玛斯和重云灭掉的一大群枯萎的触须,扬起的灰尘扑了重云一脸。

    “这通道要塌了,快走!”

    短剑横出,直接击碎了挡在路上的岩层,法玛斯向前掠去。

    强烈的逃生意识驱使着重云拉着行秋的衣袖跑了起来,黑暗中,一个巨大的土块落在了重云的后脑勺上,瞬间的冲击和一直绷紧的神经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禁往前摔去。

    行秋感觉到重云的手松开了他的衣袖,下意识的抓住他脱开的掌心,而重云也立刻用重剑撑住身体,站了起来。

    少年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沿着法玛斯开辟出来的道路,两位少年向着前方的火光跑去,四周只有不断坍塌的土墙、阴森寒凉的黑气和世界支离破碎的残响。

    直到一缕阳光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中,他们已经接近出口了,透过玄黄色的封印,目力极好的法玛斯可以看见山壁下的竹林,闻到泥土的芳香,还有轻策庄燃烧的木柴做饭的味道。

    法玛斯一剑挑破了摩拉克斯设在洞口的封印,三人跑出洞窟几分钟后,落下的岩石立刻封上了洞窟的入口。

    而换了个茶楼欣赏落日的钟离,一瞬间就感知到了封印被打破,但却像是没事一般,甚至还端起茶盏,呷了一小口茶水。

第二百零三章 行秋play!

    从洞窟出来后,重云直接带着行秋去了轻策庄飞云商会的驻所,法玛斯因为无趣,反而回到了璃月港中,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找钟离喝喝茶,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这家伙的弱点,以后对付起来也更加容易。

    于是,法玛斯的生活又回到了平日里惬意的样子,每天和荧出去完成些冒险家协会的委托,没事的时候就跟着钟离找个茶馆喝茶遛鸟,等着达达利亚来付茶钱。

    每每看到法玛斯,钟离总会露出奇怪的笑容,搞得法玛斯以为这家伙有什么奇怪的嗜好,每次都和他坐得老远。

    直到请仙典仪那一日来临。

    吃过早饭,派蒙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洗漱完毕后,荧和法玛斯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往玉京台上走。

    等到他们抵达玉京台时,请仙典仪已经快要开始了。

    看台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其中有想借神谕窥破商机的各国商人、热衷于研究民俗的须弥学者、为家人祈求福运的璃月民众,也有像他们一样就是单纯看热闹的普通游客。

    因为今天是七星请仙典仪,为了表达对岩王帝君的尊重,也为了避免意外的情况发生,今天任何人想要去玉京台,都必须步行而来。

    整个玉京台的四方都用洁白的玉石修筑着精美的台阶,每阶都足足有半米宽,每方十六级阶梯,如流玉一般,光是这个台阶,看上去就造价不菲。

    玉京台的正中摆着一只四足双耳巨型方鼎,内壁篆刻着历年来帝君所降下的神谕,周身饰满了栩栩如生的鸟兽纹路,流光溢彩,气势恢宏,华美异常。

    巨鼎周围摆放着七尊做工讲究的香炉,正焚着名贵的特制香料,乳白色的烟雾自炉中袅袅升起,四处流逸。

    “吉时已到。”

    大家的目光立马集中在了仪态端庄、衣着华丽的天权星凝光的身上,法玛斯和荧也挤在人群中,朝站在玉京台中央的凝光望去。

    只见凝光双手结印,双臂向外一挥,七颗巨大的、打磨的像钻石一般耀眼与晶莹剔透的、品质极佳的岩元素结晶凭空出现,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围绕在凝固的身后,不断旋转着。

    “敕。”

    凝光轻喝一声,两指并拢,朝自己身后玉台上的巨鼎一指。

    在璃月,鼎是地位与身份的象征,而摆放在那巨大的石台之上的巨鼎,无疑是整个提瓦特大陆上最大的大的金鼎,而鼎的周围又供奉着无数精美华贵的贡品。

    而随着凝光朝金色巨鼎的一指,那几颗围绕在凝光身旁的岩元素结晶应声飞出,然后又围绕着金色巨鼎旋转了起来。

    凝光双手迅速结印,环绕在鼎周围的七颗结晶一下子钻入了巨鼎之中,随后,鼎中似又金光在酝酿,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从金鼎中升起,直通云天。

    “摩拉克斯不会还要用这种方式退休吧?”

    站在人群中,法玛斯突然想起,摩拉克斯的龙体从天空坠下来后,凝光似乎还下令要查找可疑人物,虽然是逢场作戏,但像自己和荧这种打扮的外国人,似乎都在玉京台的看台之上,而不是混迹在璃月居民之中。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法玛斯准备拉着荧先离开,通天的金色光柱在天空中扩散出一道强大的波纹,一瞬间风云突变,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了起来,紧接着,一头巨大的东方长龙从天而降,笔直的撞在地上。

    金龙将凝光身后的石台砸得稀烂,石台被砸成了粉末,卷起了一道浓重的灰尘。

    第一次在请仙典仪上遇到这种情况,外国的客人们还没反应过来,而璃月本地的居民们纷纷开始惊慌失措的惊叫,就连一向胆识过人的凝光,遇到这种情况,脸色都变得有些慌乱。

    烟尘散尽之后,只见一条鹿首蛇身的金龙躺在地上的巨坑之中,金色的龙鳞上仿佛披着一层闪烁的辰光,尖锐的龙角狰狞的伸展着,洁白如玉的龙须耷拉在大鼎上,金色的龙瞳紧闭,一动不动。

    众人们见此情况,皆是议论纷纷,凝光连忙上前,蹲在摩拉克斯的本体前,检查着巨龙的情况。

    “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几秒钟过后,凝光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玉手一挥,处变不惊的大声命令着。

    凝光话音刚落,成群的千岩军手持长矛,迅速的冲了进来,不一会儿的时间,千岩军们就将整个七星请仙典仪的会场围的水泄不通,这样的效率与组织纪律,显然比崇尚自由的西风骑士团要强得多。

    “唉。”

    法玛斯看着迅速入场的千岩军,总有一种自己被迫入套的感觉,他在和裕茶馆中拒绝了钟离的签订契约的邀请,而现在跟着荧在这里观礼,恐怕会被钟离直接拉近团伙中。

    想到这里,法玛斯拉着荧站在原地,看着向玉京台两侧撤退的璃月居民。

    “法玛斯,我们快走啊,帝君遇害,要是继续待在这里,万一被千岩军抓住了……”

    荧想说的是自己的钱还没赚够,但得到命令的千岩军很快便将目光锁定了人群中的异国少女和少年身上。

    也不奇怪,荧一脸焦急的拉着法玛斯的手想走,但少年脸上的神色实在平静到可疑,身边还跟着一只人形仙灵,怎么看都有问题。

    法玛斯放开了着荧的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看着千岩军面色不善的向他们走来,任荧和派蒙几番催促,也不肯挪动一步。

    “千岩军执法,请和我们走一趟。”

    “好啊。”

    法玛斯坦荡的态度超乎千岩军的预料,新兵们面面相觑,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握紧了手中的枪柄。

    “嗨呀,不必紧张,我要是想逃,就不会等在原地了……”

    法玛斯稍稍顿了顿,语气骤然变得狠厉,“还是说……你们有自信能抓住我?”

    “你这发言更像个反派了好吗?别说他们了,派蒙都开始怀疑是你干的了!”

    小派蒙焦急的拉着荧,紧张的看着围过来的千岩军。

    “唉,还是免不了这一架吗?”

    法玛斯微笑着盯着这群千岩军,地脉中的火元素开始翻涌,强大的威压朝着围拢的千岩军碾去,而几个经验丰富的千岩军士后退几步,摆出了进攻的姿态,荧也缓缓拔出了自己的短剑。

    谁让她是法玛斯的同伴呢。

第二百零四章 请仙典仪

    “喝哈!”

    手持长枪的千岩军士收起枪尖,排出阵型,向着法玛斯和荧一拥而上,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拿下这两个可疑的外国人,虽然金发少女戴着冒险家协会的勋章,但这个瘦弱的红衣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得小心点,不要伤害到两人了。

    还好法玛斯不知道这些千岩军新人的想法,周身燃烧出赤焰,金红色的火焰凝结成长枪,直接向着千岩军竖立的枪柄荡去,熔岩长枪和千岩军的白缨枪碰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而只穿着轻甲的千岩军士们忙不迭的闪避那灼人的火焰枪尖。

    那样的温度,碰到了绝对会出事,这是战士直觉给他们敲响的警钟。

    “攻击阵型,放箭!”

    队伍中,一个拿着玄岩色长枪的军士向后指挥,枪尖成双面扁刃,墨黑的枪柄一看就异常沉重,但却被这个军士舞得虎虎生风。

    “千岩长枪吗?”

    法玛斯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那把枪柄上雕刻着龙纹的长枪,应该就是以孤云阁的岩片制成,据说连龙鳞也能穿透的千岩长枪了,在魔神战争时期,这柄枪曾经是千岩团的制式装备,千岩军中的每个人,都有操使这种沉重兵器的本领,但因为过于沉重,如今的千岩军已经不再装备了。

    传说,此枪之利,能轻易贯通岩石,若再有千人偕阵,可一往而无前。

    一道火幕出现在法玛斯和荧的面前,挡下了后排千岩军释放的弩箭,这样抵抗反倒是让法玛斯有些惊讶,虽然自己没有使出全力,但刚刚的枪刃,对付十几个凡人也是绰绰有余,被火焰灼伤的千岩军看上去很狼狈,但阵型却丝毫不乱。

    “有意思,不愧是曾经在魔神级的战争中活跃的千岩团。”

    法玛斯的身体上浮现出轻便的赤色铠甲,散发出耀眼的血光,重叠为一个如同日轮般的光晕,后排空中飞来的弩箭彻底被隔绝在外,四周的景观树木被连根拔起,乱石横飞。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

    法玛斯舞了一个枪花,火光横出,掀翻了离法玛斯最近的十几个千岩军,然后去势不减的向着紧握千岩长枪的军士斩去。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为首的千岩军急忙端稳手中的玄黄长枪,红着脸硬接了法玛斯扫来的枪刃,脚步因为防御对方的攻击而不断后退,踏碎出无数细小的石块,还有后退踩出的滑痕,直到被逼到了玉京台的栏杆边缘,长枪也脱手而出,深深的插入玉石台阶中。

    “哼…琼屏千扇正天衡!”

    玉京台上的凝光等待着所有观礼的人群疏散,直接启动神之眼,纤细修长的手一挥,将硕大的璇玑屏挡在那位千岩军士身前,这岩元素组成的璇玑屏能伤人,也能挡住远程伤害,法玛斯的火刃就被挡在了屏障外。

    “天权崩玉。”

    岩元素托着凝光悬浮在空中,穿过璇玑屏,七颗如同黄玉一般的岩元素宝石从合拢的璇玑屏中飞泻而出,攻向和残余的千岩军对峙的法玛斯。

    “荒星!”

    金发少女手中的高举右手,岩元素在空中凝结,旋即重重砸下,在美玉铺垫的玉京台上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岩元素巨石,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挡住了凝光大部分的宝石,剩下的宝石被法玛斯直接用枪尖点碎。

    “这个女孩子…有点面熟。”

    凝光看着熟练操纵岩元素释放荒星的荧,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蒙德和琴团长对弈时,见过这个少女,而且据望舒客栈传递而来的情报,就是这两人拥有驱逐业障的力量。

    “那就更应该抓住两人了。”

    凝光抬起手,更多的岩元素开始汇集,法玛斯的表情也从玩闹逐渐变得冷漠起来,既然钟离选择这种方式退休,那就让自己来试试璃月的七星和诸仙,究竟有多强吧。

    击退了凝光和千岩军,法玛斯给荧递了一个眼神,暗示她先走。

    万一钟离也出手了,自己可不一定能保住战场中心的荧和派蒙。

    地脉汹涌,连普通人都可以感受到脚下的土地在不断震动,玉京台上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变得火红,翻滚着红云的漩涡在法玛斯的头顶扭曲,红衣少年脚下的土地开始冒出熔岩,一副火山爆发前的末日景象。

    凝光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盯着通红的天空。

    这个少年,竟然有着改变天象的实力。

    这种堪比仙人的少年,就这么轻易的出现在了璃月港之中?

    习惯了高踞在群玉阁中谋断一切的凝光,心中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帝君法蜕就在自己身后,璃月的百姓还在关注这里的战斗,自己绝对不能输。

    咬咬洁白的银牙,已经积蓄到极限的岩元素力向着法玛斯爆发而去,但在一片绝天地通的血红之中,深黄色的岩元素显得如此单薄。

    法玛斯不屑的摇头,这种程度的攻击,让他动手的兴趣都没有,悬浮在地脉和天空构建起的火龙卷之中,红衣少年只是盯着凝光的竭尽全力的攻击刺入红云中,消散于无形。

    “太弱了,这就是璃月的七星吗?”

    法玛斯的双眼泛出血光,俯视着脚下的璃月港,刚想动手,一道悠扬的琴声传入耳中。

    浮行在天空中的红云一滞。

    法玛斯只看到一抹随风晃动的绿色影子。

    青风在璃月港中凭空而起,窗帘掀动好似浪涛翻涌,眨眼间,狂风就开始以相反的方向吹散火焰凝成的漩涡,温热的吐息带着风掠过法玛斯的耳畔。

    有一只手拂过他的脸侧,将几片塞西莉亚花的花瓣落下,然后就是身后触感熟悉的拥抱。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要拆了璃月港吧?”

    火焰和青风打在双手环抱住法玛斯的少年脸上,吓得这个家伙把脸靠在法玛斯的背上,连风势都弱了几分,努力躲避着吹向自己的火焰。

    “好烫,快停!法玛斯!”

    眨巴着翠绿的眼睛,少年惊呼,死死的抱住法玛斯不放。

    法玛斯叹了一口气,趁着火龙卷还没完全散去,淡绿的清风吹过,两人的身形消失在半空。

    而玉京台的另一边,和裕茶馆中,端着茶盏,迟迟不肯喝下的钟离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略微舒缓了用力的手指。

    他现在真的有点担心法玛斯会毁掉璃月了。

第二百零五章 你的小可爱再次上线!

    而早在法玛斯爆发前,读懂红衣少年暗示的荧就拉着派蒙,往玉京台下面的水池中滑翔而去,有法玛斯帮她们吸引绝大多数的千岩军,荧和派蒙只管狂奔。

    刚刚躲过了一波支援玉京台的千岩军,从花坛后方撤出,鬼鬼祟祟的荧和派蒙刚好撞上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千岩军士兵。

    “他们在这里!”

    穿着制式轻甲的千岩军紧张的看着荧和派蒙,他刚刚才从吃虎岩赶过来,到玉京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天空中的火龙卷,作为新人的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支援,刚好就撞见了从玉京台跑下来的可疑女子,连忙拿出哨子呼唤周边的同僚支援。

    被发现了!

    荧和派蒙慌不择路的向玉京台的石阶下逃跑,在楼梯的拐角处又遇见了一队被哨声吸引的千岩军,刚想回头,来路上也有一支三人的千岩军小队。

    这下好了,荧和派蒙被彻底堵在了石阶的拐角处,随着千岩军的逼近,荧重新举起短剑,横在胸口,面色严肃的盯着逐渐围拢过来的千岩军小队。

    然而这时,一位气质如锋,面容英俊的橘发青年出现在了千岩军的身后,踏上一个千岩军士的肩膀,淡蓝色的水形之刃挥出,隔开了刺向自己的枪尖,一脚踹飞准备爬起来的千岩军。

    只消几秒钟,追击荧的所有千岩军全部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橘发青年的面庞上是疯狂又沉醉的表情,海蓝色的眼珠仿佛被黑色的迷雾缠绕着,一把抓住了荧的手腕,向石阶下的一个桥洞中跑去。

    “别出声。”

    发丝凌乱的青年将食指竖起,放在薄薄的嘴唇上,示意两人不要出声,那双深邃的蓝瞳相当有吸引力,荧抬起头,发现拉着自己的青年嘴角还有一小块印记,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等到追来的千岩军走远,一直憋着一口气的派蒙趴在荧的肩膀上,大口呼吸着:“呼…呼…跑得好累……”

    “你明明一直趴在我的肩膀上……”

    荧无奈的看着喘息的派蒙,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儿吐槽这个小家伙。

    “缺乏同情心!我的幻肢明明就跑得很累!啊……对了!”

    派蒙眯起半月眼,警惕的躲到荧的身后,盯着刚刚救下两人的达达利亚:“这位…小哥,你是谁啊?”

    “你们可以叫我‘公子’喔。”

    达达利亚咧开嘴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收起水流幻化出的刀刃,还抽空整理了一下刚刚因为奔跑而凌乱的发丝,少年感十足的耍了个帅,实在让人生不出恶感。

    但派蒙却嘟起小嘴吐槽:“哇…性格好糟糕,救过我们一次就把我们当仆人?”

    “诶?”

    听到派蒙的话,达达利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哈哈,我没有那个意思。名字这种东西只是代号而已,就好像……”

    达达利亚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你们,应该在蒙德见过‘女士’吧?”

    “女士…公子,你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听到达达利亚的解释,派蒙急忙拉着荧,离达达利亚远了一点。

    毕竟温迪被女士掏心掏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谁又能保证刚刚救下他们的达达利亚没有坏心思呢?

    “啊,不要紧张,我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

    看着退后的派蒙,达达利亚的脸上闪过意思苦恼的神色。

    “女士给你们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吧?唉,那个女人…我也不喜欢她。”

    “好了,我们大家就先忘记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吧!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见荧一副警惕的样子,达达利亚微笑着,像个得到美食的小狐狸一般,连忙向荧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哼!我们才不要愚人众的帮助!”

    毫不犹豫,派蒙几乎是脱口而出,丝毫没有给公子好脸色看。

    “别这么冷淡嘛,我不是坏.....呃,我大概算是坏人吧,但我不是专程过来找你麻烦的。可不可以拜托你先别想着必须把眼前这个人打倒这种事情呢?”

    面对派蒙的怀疑,公子却笑脸相迎,还做出嘟着嘴做出委屈的表情,希望荧能够稍微信任自己一点。

    虽然知道面前的青年实在故意卖萌,但那委屈的表情和睁大的眼睛,实在是让荧不知道怎么拒绝,下意识的点点头。

    “哈哈,感谢你的风度,蒙德的骑士。”

    看到荧点头,达达利亚的脸上立刻换成了兴奋的神色,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我听说过你们在蒙德的事迹,所以在刚才的仪式上稍微关注了你一下。”

    “正因如此,我知道你没做过什么可疑行为,想必暗害神明者另有其人。”

    “但…可叹啊,愚人众身为至冬国的使臣…在发生这种大事以后,一定无法得到信任吧?统治璃月的七星,总是对我们抱有过多的怀疑……”

    达达利亚笑着,向荧和派蒙解释了自己救下她们的原因,当然,他绝口不提法玛斯的事情。

    从荧和派蒙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也是真的不认识自己,那个叫法玛斯的少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屑向他人提起吗?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的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我觉得这应该是愚人众的错。”

    派蒙想起了女士在蒙德的所作所为,从荧的身后钻出来,叉着腰对达达利亚指指点点。

    “哈哈哈哈!我该否认吗?算了,陌生人之间保持距离也是好事,反正我也已经很习惯这种戒备的眼神了。

    “但这里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千岩军很快就会追上来的,若要洗清刺客的嫌疑,就请你们移步北国银行吧。”

    达达利亚摇摇头,靠在桥下的石壁上,耸了耸肩膀。

    “北国银行?”

    一个从未听过的名词。

    “没错,至冬国在璃月开设的银行,虽然璃月是提瓦特最重要的商业中心,但我们国家也是很有钱的。”

    “而且,也有很多好吃的噢。”

    达达利亚笑眯眯的盯着派蒙,他早就打听好了,荣誉骑士身边这个小家伙特别贪吃,要是提一句美食的话,再危险的地方,小派蒙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前往。

    “有吃的,应该不是陷阱……反正现在我们也在被千岩军抓捕,荧,要不我们过去吧?”

    听到有吃的,派蒙半推半就的询问一直没说话的荧。

    而荧却透过桥洞,担心的望着天空中消失的火云,然后缓缓点头。

    “好诶!出发,北国银行!”

    派蒙大声欢呼,差点吸引了巡逻而来的千岩军,还好达达利亚及时捂住了派蒙咋咋呼呼的小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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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我是史莱姆介绍:
“温迪抱抱!”
一只火红色的史莱姆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向那位不干正事的风神。
“法玛斯,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你可是炎之魔神啊。”
温迪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轻轻抱起面前的火史莱姆。
温暖,柔软,可塑性,这就是火史莱姆法玛斯。
战争,烈火,穆纳塔,这就是炎之魔神法玛斯。原神我是史莱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原神我是史莱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原神我是史莱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