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各自猜测,交头接耳之际,南方天空传来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众人皆抬头望去,北鲲遥望那气韵,是金丹中期修为,就知道正主终于到了。
片刻之后,那个人影落在三人面前,正是齐云门的掌门,孟天齐。
他一到场,那十几个齐云门的修士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气势都更强了些。
只见其中一个黑袍修士对着孟天齐高声道:“孟掌门,这两人杀害了我齐云门弟子,求掌门做主!”
“求掌门做主!”十几个人异口同声,气势十足。
周围人也被这气势震慑住,都在为场中的两人担心。
“哼,明明是你们齐云门弟子,妄图带走这位小妹,现在却血口喷人,陷害于我们!”北鲲含着灵力的声音传向四周,颇具威势。
孟天齐盯着北鲲,长脸上挤出一丝冷笑,“杀我齐云门弟子在先,混淆大家视听在后,你这小子好生狂妄!”
言毕,一股灵力冲向四周,金丹中期的深厚灵力,把场中三人与周围众人都激撞的东倒西歪,五脏六腑都在晃动,几欲作呕。
北鲲与项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刚要反驳,却听孟天齐朝着四周高声道:“我齐云门弟子被人杀害,作为掌门,我痛心疾首,但我齐云门并不会以多欺少,我将带领众弟子与死去门人,一起上归元宗状告这两人。”
停顿了片刻,孟天齐继续开口道:“诸位道友,若有一起去归元宗作证的,我都会给50块灵石做补偿。”
周围一片沸腾,虽然50块灵石并不算多,但对于一些炼气期修士,那就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了,立刻就有十几名修士表达了要去作证的意愿。
北鲲用眼神扫了下客来香的掌柜,传音与李空,“帮我带上那个瘫坐在地的掌柜,一起去归元宗。”
李空点头表示答应,然后走向了掌柜。
很明显,就是针对他和项山的阴谋,但暂时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北鲲只能跟着形势,走一步看一步。
北鲲和项山带着王二丫,孟天齐叫门人收拾好那弟子尸身,带着一些证人,一起往归元宗方向飞去。
“你认识那些黑袍人吗?”北鲲问王二丫。
“不认识。”王二丫这时已经缓过来了,镇定答道。
“到了归元宗,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可以了。”北鲲温和安慰道,毕竟一个九岁小姑娘,经历此事还能扛过来就不容易了。
“哥哥,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我会这样?”王二丫情绪低落,再也没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北鲲拉紧了她的手,眼神复杂,“总是这样……”
其实北鲲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毕竟这是王林家的人,他担心这是他们串通在一起,故意陷害他和项山。
他不知道王二丫到底知不知情,毕竟项山是为了救她才出的手,可北鲲觉得无论如何,他还是应该相信王二丫一次。
还有一种可能,孟天齐也许并不知道王二丫的身份,只当她真是自己的小妹,所以故意设下陷阱,想骗自己出手,然后反过来以为弟子报仇为由,杀了自己,只是不巧,他来晚了,只能将计就计,状告自己。
北鲲还是觉得后一种猜测比较靠谱,他们一进到镇子,应该就有人通知孟天齐了。
一路上都在反复思考着这件事,北鲲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推导了一遍,最后的着落,还真是都在王二丫身上,她的证词是最为关键的,也就她和酒楼掌柜能证明自己和项山的无辜。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寿源城外,三人落下,从东门进入。
这时太阳刚要落下,只剩下最后的余晖,铺洒在寿源城的青石板街道上,三人的影子被拉得极长,街上的行人把它们踩得七零八落。
孟天齐带着众人也到了寿源城,只见他走在最前面,直接走向了中心广场,那里有面大鼓。
北鲲却是先来到他们之前住过的客栈,找到那掌柜,告知他一会可能需要帮忙作证,掌柜也不问是什么事情,就直接推脱了,他是个怕麻烦的人,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修士。
本想给他一些灵石,但眼珠子转了一圈,北鲲就带着两人出门而去,他相信宋德京的能力,现在给灵石,反倒是会弄巧成拙。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中心广场方向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咚咚咚……”
金丹修士敲鼓果然不同凡响,把整个寿源城从六月的黄昏里给震醒,把岁月静好的空间给震得支离破碎。
稳住心神,北鲲三人走向了中心广场。
等三人走到广场,这里已经围了不少观众,孟天齐立在大鼓跟前,站的笔直,长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宋德京也已站到了广场正中,双手附后,微闭着眼,在等待着什么。
北鲲和项山,拉着王二丫走到了广场正中,面对着孟天齐站立。
见三人来到,孟天齐朝着宋德京拱一拱手,道:“宋大人在上,请为我齐云门弟子做主,就是那两人杀害了我派弟子。”
说罢,他朝着右边使了个眼色,两黑袍修士就把那具无头尸身拖了上来,摆在孟天齐前面。
北鲲却没有看那尸体,倒是仔细瞧着那面鼓,先前一次在远处围观,没有看得真切,这次距离近了,方才看得清楚。
常年的风吹日晒,鼓面上的皮已经变了颜色,中间浅白,外围越发灰黑,放置大鼓的木架子上,到处是裂缝,似乎在与经过的风,絮说着尘世间的种种不公,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抬头望向西边天空,太阳已完全落下,黑夜开始亮出它的獠牙,张大了嘴,吞噬着最后一丝光亮。
宋德京让人取来一些夜明珠,放置在广场的中间和四周,维持着这一片的光亮。
“这修士是如何死亡,有多少人看见过程,都站到我身后来。”宋德京朝周围人群扫了一眼,高声道。
陆陆续续从旁观人群中走出一些人,大部分是齐云门的修士,也有几个是阳昌镇的过路散修。
“我指到谁,谁就说出他看到的事情经过,不得隐瞒,也不能造谣,否则逐出归元宗。”声音不很响亮,但每个字都落在众人心头,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