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鲲心领神会的点了下头，看样子是准备好了。
“等等，回答对了有奖励吗？”北鲲突然想到，赶紧提问。
女子掩嘴一笑，“有，无论回答对与错，好与坏，都有奖励!”
听到这话，北鲲放下心来，只要不问家世来历，他还真不怕回答问题。
女子直视北鲲的双眼，缓缓开口道：“请你说说看，是做凡人快乐一些，还是做修士快乐一些呢？”
“啥……”北鲲脱口而出，没想到是这种问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女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北鲲，并不说话，好似根本不着急，让他慢慢思考再回答。
抿了一口酒，北鲲陷入了沉思，这问题还真没考虑过。
思考了许久，北鲲盯着女子的眼睛，答道：“凡人和修士都不快乐，无知者最快乐，若一定要选一个，那还是凡人。”
女子眼中闪出一丝光亮，“愿闻其详。”
“凡人要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辛苦一辈子，大多数人只是为了吃饱穿暖，谈不上快乐。”顿了顿，北鲲继续说道，“修士不必为了吃穿而烦恼，寿命也长于凡人，可一踏入修仙这条路，便再也停不下来，要争夺更多的修仙资源，要最快速的提升修为，时时提防着被人杀了夺宝，又要想尽办法寻到自己的机缘，修有所成后，还要建立壮大自己的家族，真是机关算尽，无有闲暇，何谈快乐。”
女子还是静静坐在北鲲对面，右手撑起了下巴，听他把话讲完。
“无知的凡人，不知道世界之大，修士之能，就没有长远的愿望，也不会去羡慕修士，专注于自己的一日三餐，吃饱一顿就快乐一阵，管他明日是否洪水滔天。”抿一口酒，北鲲继续道，“无知的修士，就不在意修为高低，能力大小，既然吃穿无忧，那就安享老天给的这份赏赐，拿着灵石换成银子，用修士的身份，过着凡人的日子，岂不快哉？”
北鲲想到自己给爹娘换的那一箱银子，就觉得心里暖暖，那时候真想守着这箱银子，足够陪爹娘在村里过完一生了。
“既是无知者最快乐，那为何无知的凡人更甚一筹呢？”女子开口问道，语气里依旧是波澜不惊。
想到自己踏上修仙之路后的种种，北鲲长长叹一口气，道：“凡人只要不踏出自己的故土，尚能保有无知，可修士不行啊，一旦开始修行，就再没可能回到无知状态，你何曾见过一个成人能和稚童嬉耍玩闹到一起？”
女子把散开的一些头发捋到耳后，道：“第一个问题算回答好了，接下去是第二个问题，是做灵兽快乐一些，还是做人类修士快乐一些？”
“这……”北鲲被问的哑口无言，自己可没有当灵兽的经验啊……
“你可以想象自己是灵兽，不用考虑回答的对错，只凭感觉说就可以。”女子看出了北鲲的窘态，耐心解释道。
想到自己本就是化形灵兽的后代，北鲲的脑子就开始信马由缰了。
又过得良久，项山一度以为北鲲是睡着了，暗忖道：吃饭这般快乐的事情，居然还可以睡着，鲲哥真乃神人也。
“做灵兽更容易快乐。”北鲲这次回答的很是坚决。
“哦？”女子眼神中传递着询问之意。
“灵兽筑基以后便开了灵智，可以学人类修士的语言和文字，但灵兽更注重修为本身，每一步修为的提升，实力的增强，都会让其陶醉其中，只有个别灵兽会为整个族群着想，所以灵兽的修行更为专注和纯粹。”北鲲回答的不是特别肯定。
这是他想象自己是一个灵兽，修炼到化形后得出的结论，他不是很有把握，因为这都是靠的想象。
女子没有打断他，等着北鲲继续说下去。
“修士就不一样了，即使是炼气阶段的修士，也有凡人背景和家族背景的不同，从一开始就要为整个家族，甚至整个门派考虑。要服从门派秩序，规则，还要在此条件上考虑如何抢占更多修仙资源，如何团结不同势力，形成一个利益联盟来瓜分资源。换句话说，人类修士在提升修为的同时，要考虑太多其他的事情，譬如秩序，道德，律法等，这些虽然是为了实现更宏伟的目标，但由此产生的纷争和烦恼，远远超过了修仙本身。”北鲲缓缓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女子轻轻点了下头，似是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这第二个问题算回答完了，准备好回答第三个问题了吗？”
“没准备好！”北鲲快速摇着手，这两个问题，已经让他想得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再来一个，他今日可就真昏死过去了。
女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那好，还有一个问题，三日后再来问你，到时候你应该会有所明悟。”
“三日后？”北鲲不明所以，难道这问题跟酒一样，越存越香？
面带浅笑，女子起身离开，走得几步，又回头望了北鲲一眼，北鲲正盯着那婀娜的背影，见女子回头，不由呆住，只因她那一眼，百媚生。
直到项山挥着双手在北鲲眼前晃动，才唤醒了眼神迷离的他。
“鲲哥，我吃饱了，你呢？”项山一脸的满足与快乐。
北鲲闻言，赶紧低头扒拉几口饭菜，可怎么吃，也吃不出项山嘴里的快乐。
填饱肚子后，北鲲与项山便各自回了房，反正就在隔壁，叫一声就能照应得到。
北鲲进房后，只觉得眼皮很重，头也昏沉，也没喝几口酒，怎地路都走不稳了？
蓦然抬头，床上坐着一位红装少女，翩若惊鸿，北鲲使劲揉过双眼，定睛一看，没错，是她，夏一菲。
吓得倒退两步，北鲲扶住身旁的桌子，压低声音，惊呼道：“一菲，是你吗？”
少女娇嗔道：“怎么，一年不见，就不认识人家啦？”
眯着眼睛又瞧了片刻，虽然直觉告诉他，一菲不可能过来这里，但眼前之人，分明就是夏一菲。
慢慢朝前走去，瞧得越来越清楚，那好看的眸眼，清丽的面容，他不禁加快了脚步，“一菲，真的是你！”
少女也站起身，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两只手紧紧箍住了他的腰，戚戚然道：“小叫花子，可叫我想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