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笑意……
宣夜仔细品了下，似乎不屑居多。
宣夜心中也是暗笑。对方谋求自由，他谋求力量。此“人”能够给予的力量想必超出自己想象，或许稍加点拨也可以横走大荒。
如果力量谋求不到，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至少可以从这冰层里脱身，现在这样干耗着元炁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无论哪种都比眼前的情况要好。
对方不屑就不屑吧，他也没真的准备把这家伙放出去，毕竟是威胁整个龙族的存在。龙族虽然嚣张跋扈了些，却是整个大荒牵制蛇族最重要的力量，宣夜这点轻重还是分得清的，不至于为了自己一点利益把这家伙给真的放出去。
“把你放出去至少有一百种方式。”宣夜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忽悠，这种被封印了千万年的家伙肯定没被人类毒打过，之前他说什么来着，“人类是什么东西”？宣夜觉得有必要让他感受一下来自人类的恶意，也好帮助这种老东西成长成长。
“你全身气息将尽，差不多就要冻死在这里。”对方显然对宣夜的状态很是了解，一针见血道，“又怎么帮我？”
宣夜推测，对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毕竟这里冰层辽阔，他也不会无时无刻都在搜索，但自从自己回应之后就好像茫茫黑夜中闪烁了一下灯光，对方一下子就定位到自己所在。而且虽然不知道距离多远，但可以轻易掌握自己的情况。看来自己忽悠归忽悠，还是需要注意尺度，可别被感应到什么疏漏而暴露了。
“你说的没错。”被对方看出了虚实，宣夜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但是，我有水精。”
此言一出，对方沉默。
宣夜所言非虚，他虽然是将死之人，但他身上可是有着水精，堪比一个太阳的恒星级能力，这是连那个声音都无法忽视的存在。而水精，会让一切充满变数。
“按照你之前所说。”宣夜试探道，“如果我死了，水精就会出现，到时候这里冰层会尽数破裂，你也就可以脱困而出。”
说完这句话，宣夜就在那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千万别。
宣夜之所以这么说，并非为了表明态度，而是为了测试对方距离自己有多远。
他身在冰层中无法视物，自然不知道对方和自己的距离，这个声音似乎可以将整个北极天柜作为自己声音的传递媒介，他可能近在咫尺，也可能远在天边，充满不确定性。
但是如果对方距离自己足够近的话，一旦自己死亡，水精出体，冰层自然会被他强大的实力所粉碎，届时那个声音受到波及，或许就可以冲出束缚。
如果确实这般，那宣夜所有算盘都不用打了，对方等着自己死就行，他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本。
但如果不是……
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
宣夜盲猜对方应该距离自己很远，主要有两点原因：
一、自己所处位置还是北极天柜外侧，北极天柜本来就是阻挡这个家伙的存在，如果他就在这里，就在北极天柜外侧，那北极天柜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九凤、强良都是干嘛的，这么近都不知道？
二、这个家伙是自己发出回应他才感应到自己，之前并不知晓。虽然自己判断是因为冰层过于辽阔，他不可能无时无刻搜索平层寻找逃跑的机会，但如果确实距离很近的话，自己的心跳，或者之前的活动都会有声音传递，以他的修为很容易就感知到才对。然而并没有，所以他们的距离比想象中的远。
“这个不行。”就在宣夜还在多想时，对方已经回复，“我们距离太远，你即使死了，水精也影响不到我这边。”
“我可以去到你那边。”宣夜连忙道，“只要距离够近，水精出来的瞬间是不是就可以将你救出？”
“这倒是可以，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声音怀疑道，“水精一出你就死了，你要牺牲自己来助我脱困？”
“你是傻子吗？”宣夜有些无语，“你就不能教我怎么自由召唤水精？如此一来我可以多个战力，你也可以脱困而出，岂不是两全其美？”
对方一阵沉默。
这次沉默比以往都长。
寒冷的黑暗中，似乎潜藏着无尽的危机，宣夜只感觉他和对方的连接突然中断，仿佛对方下线了一般。
一种危机感突然涌现，宣夜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战栗，似乎整个冰层都晃动起来：“小家伙，看来你是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虽然没有一句恐吓的词，但宣夜整个人都如筛子般抖动起来，对方是真的发怒了。
被发现了？
宣夜回忆了一下刚才说的话，虽然他确实在忽悠，但话里其实没有漏洞，顶多是塑造了一个富贵险中求的赌徒形象，对方为何会勃然大怒？
难道是？
宣夜心里“咯噔”一下，这位老兄不会是在计较自己问候他是不是傻子吧？
“你想不想出去？”宣夜丝毫没有退缩，反问了一句。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但他知道，自己是对方逃出去的唯一可能，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千万年来在这里枯燥的重复着要出去。
对方沉默，显然宣夜的话戳中要害。
但宣夜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道：“你封印也有千万年了吧，这些年有人救过你吗？或者有人跟你说过话吗？你之前是什么厉害的家伙我不管，都被封印这么久了还摆什么架子？合作，还是不合作。不合作，我死就死了，贱命一条，你就继续被关着，等着后面再碰巧遇到个，要刚好被困在冰层，刚好能听到你的声音，而且必须是说话还好听的，把你救出去吧！”
“哈哈哈哈哈！”
宣夜只感到整个冰层在颤抖，他感受到了愉悦、疯狂、以及不屑，那个声音比以往出现的都要激烈，道：
“胆大，胆大，哈哈，你没什么能力，胆子倒是挺大，有意思。你果然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或许你现在出去了，也没谁会知道我的存在，可叹，可叹。
若换做以前，以你的实力，没有看到我已经被我的气息绞杀，更不用说合作。不过这个合作我同意了，不是我的处境，也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这个胆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