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传世学院(1)
传世学院立于大明朝上百年,在民间拥有超然的地位,就是朝廷也不能干涉学院内部事情,这可是光明大帝立下的旨意。
同时,墨易也有留下训示,学院任何人不得以学院为依仗干扰朝廷法度。
当然,这并不限定学有所成而离开学院的生员为朝廷效力。
也就是说,从传世学院中出来的生员,可到朝廷当官,但是日后行为与学院并无瓜葛了。
百年来,学院为朝廷输送众多人才,迄今为止,朝廷中文武大臣绝大多数是从传世学院学有所成而为官。
如此,传世学院的地位更是不可撼动!如庞然大物般立于世间,影响力甚至与朝廷并齐!
不过,传世学院的院长及一干管理高层,谨遵墨易训言,任何时候都不曾干涉朝廷政事。
即使是世人要求传世学院出面拨乱反正朝廷的某些决策,学院也是置之不理,谨守本分。
然而,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传世学院的超然地位,让得当今皇帝十分忌惮,进而猜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当今皇帝明武帝,登基后大刀阔斧,革故鼎新,实行诸多利民利国之策,自恃功高,暗中谋划着灭掉传世学院。
……
这日,朝廷十万大军包围邺城,借口学院包庇犯事弟子,意图搜查传世学院。
于是,学院高层与朝廷大军于邺城外对峙。
学院文院总教习杨祖清于城墙上呵斥道:“方晖,高祖皇帝有令,朝廷不得干涉学院事情,你领大军包围我邺城,意欲何为!”
方晖不以为然地说道:“本帅收到线报,有学院包庇犯事弟子,特来抓拿归案而已。”
“罪案应由刑部负责,何时轮到你军方抓人了?!”杨祖清喊道。
“陛下知道你学院定会继续包庇犯事弟子,所以派我来协助办案罢了,真正的审案人还是刑部。”方晖说道。
“刘侍郎,你出来说两句吧。”
话音刚落,大军中一名身穿官袍的男子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正是刑部侍郎刘德。
事实上,哪有什么犯事弟子,全是瞎编的,目的是借题发挥而已。
面对两方大势力,刘德是谁也不敢得罪。
污蔑传世学院,那可是要受世人唾骂的,甚至遗臭万年。
可不按陛下的旨意去做,他丢官事小,脑袋都可能不保。
然而,谁叫他在陛下手下做事呢,木得选择呀……
刘德说话带有颤音,说道:“传世学院弟子吴池半个月前在培元郡奸污一名妇女,事后逃至邺城,现在应在里面。”
闻言,杨祖清眉头一皱,对身后的教习问道:“吴池在哪里,让他出来对质!”
可是,各位教习纷纷摇头,表示学院没这个人!
这下,杨祖清算是肯定是怎么回事了。
这朝廷分明是找事,借题发挥!
武院的总教习说道:“这个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得了,请院长吧!”
杨祖清刚要点头,派人通知传世学院院长,没想到身后却是传来一道惊呼声。
“老院长!”
闻声,众人转身一看,见是老院长文若荣到来了,身后跟着的是现在的院长李超彬。
……
百年前,自墨易城主退隐后,文若荣不久就成为了传世学院院长,执掌文武两院。
五十年前,文若荣退隐,将院长位置传给了李超彬,他自然而然成为了老院长了。
百年过去了,他现在也有过百年了,成为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了。
众人心想:老院长退隐多年,没想到竟然在今日出面了。
“老院长……”杨祖清开口,想要跟文若荣解释一下。
然而,文若荣摆手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怪你们。”
他边说着边走到城墙边,平淡的声音却是清晰地传到了城下众人耳中。
“高祖皇帝当年许下之诺,当今皇帝是要反悔不成?”文若荣说道。
“你是何人!”方晖见来人地位似十分之高,可他却又不认识,只得开口问道。
这时,刘德开口说道:“方大帅,他是文若荣老院长,云城主,传世学院里有他的雕像。”
文若荣在传世学院中的地位,与传世学院在天下的地位是一样的。
要是没今天的事,当今陛下见着文老院长还得敬让三分。
对于文若荣的传说,方晖也是知道的,但是却是不以为然。
“一个百多岁的老头,就算受人尊敬又如何,能干得了什么?”方晖说道。
听得这话,刘德嘴角抽了抽,说道:“方大帅,文老院长当面,我们真的不能动手了,先禀报陛下吧。”
“一个老头而已,怕他作甚?!”方晖不在意地说道。
“方大帅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刘德急声说道。
方晖坚决地说道:“陛下有令,受天下人唾骂又如何?!”
说着,他又一挥手,而后大军士卒中抬出数十门大炮来。
见此,众人脸色大变!
方晖肆无忌惮地说道:“传世学院包庇罪犯,拒不配合朝廷,本帅今日便要讨伐尔等逆贼!”
逆贼?
如此大一个帽子扣下来,还让人用大炮对着,传世学院何时受过这种悔辱?
文若荣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当年风城主说过,他朝有一日,学院弟子能做出此物,也绝不可以对自己人使用,可没想到,第一次使竟是对自己人……”
“城下这位大帅,你可知你在干什么?!”
方晖说道:“讨伐逆贼,还能干什么!”
文若荣淡然地说道:“那你可知,今日动手可意味着什么?当今皇帝可想好承担后果了?”
“讨伐逆贼还有什么后果?”方晖说道。
“来人,给我攻城,城中之人,凡反抗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闻言,文若荣知道事不可挽回了,只得下令退守,保全实力……
番外篇——传世学院(2)
邺城内高手众多,只需找个安全的地方保留实力,待朝廷大军弹尽,传世学院自有反抗之力。
幸好,邺城城墙由风城主打造得异常坚固,且朝廷大军弹药不多,邺城损失并没有多严重,尚有余力与朝廷大军对峙城外。
同时,自朝廷大军包围邺城始,消息就如见风即长般,不消一天就传到了大明京都!
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百姓哗然,传世学院出身的文武大臣纷纷于宫外求见明武帝。
见状,明武帝只得避而不见,就是朝会也不开了,就是为了耳根清净,要知道朝廷中文武百官可是大多数出身传世学院啊。
不过,经此一幕,明武帝更是坚定了除掉传世学院之心。
百官得不到皇帝的一个交代,也不见皇帝有下旨停止对邺城的讨伐,一气之下,罢官而去。
于是,明武十二年,大明朝出现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罢官运动。
然而,明武帝自知覆水难收,更是一意孤行地要除掉传世学院。
官员没了,大不了再培养就是了,即使政事一度瘫痪也是值得的,毕竟传世学院影响实在太大了。
……
明武帝一意孤行,民间与朝堂上骂声一片,指责他是昏君、暴君!
与此同时,方晖本想着再让后勤运输些弹药的,但是却被告知,那制造之人早已不见踪影,无人可督造。
要知道,那制造之人也是出身传世学院,又怎么会愿意再制造这种有毁天之能的武器呢?
当然,他就说过,这种武器只能用于对付外敌,不可对付自己人。
没想到,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传世学院……
……
没了大炮的辅助,方晖只能是完全依靠大军攻打了。
在十万人的疯狂进攻之下,双方皆是死伤惨重;然而,双方已无和解的可能了。
第三日,朝廷大军又一次的攻打邺城,并且攻势比之前两天猛烈了许多,几乎是拿人命来推的,似有城不破誓不罢休的架势。
与此同时,学院后山禁地,一道身影叹息一声,说道:“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说完,他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了;再出现,他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城墙上。
一看满目疮痍的战场,他的身影又是一闪,瞬间来到了方晖身边。
方晖只觉有人抓了一下颈后衣甲,而后他感觉身子一轻,人已离开战马,凭空飞起,赫然是让人拽了起来。
这道身影抓了方晖后,重新回到城墙上,平淡的声音响起:“全都住手!”
声音虽不响亮,但却传遍了战声连天的战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顿时,战场中双方逐渐停下了交手。
“你是什么人!”方晖挣扎不已,可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开口说道。
适时,文若荣面露激动之色,上前躬身拜道:“见过城主。”
见此,众人往城墙上那道身影看去,恰时他转过身来,众人可见他童颜鹤发之貌。
只是,这样貌稍有熟悉?
“风城主,这是风城主啊。”
顷刻间,有人想起来了,惊呼着拜见。
原来是风城主,难怪连老院长见了都得行礼。
“拜见风城主。”众人拜见道。
墨易手一挥,一股无形之力一托,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这时,方晖震惊地说道:“不可能,坊间传言,风城主早已仙逝,你不可能会是他!”
墨易当年主动献出风云十七州,功劳绝对是有的。再者,传世学院由他而创,民间将他看作圣人,地位超然。
若是知道他还活着,明武帝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兵围邺城的。
墨易放开方晖,说道:“高子誉当年亲答应我,不干涉传世学院之事,不犯邺城,没想到这才一百年,皇帝小儿就忍不住了?”
要是换个人敢直呼高祖名讳,并称当今陛下为皇帝小儿,早就被千刀万剐了,但是这个人是墨易,与高祖皇帝同时代的大人物!
墨易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说道:“百年前,若不是我没有称帝之心,大明岂能一统?就凭这些大炮,我墨易统一天下称帝有何难?”
“没想到,今日我传世学院没惹事,事反而找上我来了。”
“我倒要问问当今皇帝小儿,是不是觉得我传世学院好欺负!”
“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去就回来。”
这跟文若荣等人交待最后一句后,墨易身影就不见了。
……
夜晚,星光密布。
皇宫中御书房依然是灯火通明,明武帝正在批阅着大量的奏章。
大批官员罢官,让得朝廷政事运行差点瘫痪。不过,尽管朝廷没出大问题,官员缺失还是带来了大量的问题。
这也导致明武帝每天的工作量大增,每晚批阅奏章到深夜。
御书房中,仅有明武帝与一位侍奉太监两人,整个大殿中除了奏折翻阅的声音,就是两人的呼吸声了。
某一刻,一阵微风凭空而生,吹动了明武帝正在阅览的奏章。
盛夏正值东南风之节,吹过一阵风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因而,两人没作多想,继续做事。
忽然,两人都感觉到大殿中有些不妥,猛的回头一看,只见大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侍奉太监当即上前两步,将明武帝护在身后,同时大喊道:“来人,护驾!”
来者,正是墨易。
听见太监大喊,墨易也不曾有什么动作,就是如此站在原处。
闻声,守在御书房外的禁卫迅速进入大殿,各般武器对准了墨易,静待明武帝下令。
岂料,墨易仅是猛一挥手,大殿中的禁卫纷纷倒飞了出去。
最后,大殿内又是三人。
见此,侍奉太监瞳孔一缩,面露惧色。
保护陛下的禁卫全都是百里挑一、一等一的高手,可就让眼前这人一挥手给解决了?
从刚才的那一幕,明武帝也看出来了眼前的人十分危险,硬着头皮说道:“阁下何人,为何夜闯皇宫。”
“墨易。”墨易淡淡地开口说道。
听后,明武帝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传世学院创办人?”
“今日我来正是想问一问,高子誉当年所许承诺还算不算数。”墨易直言不讳地说道。
“前辈可知,如今我大明朝廷当中,大多数官员为传世学院所出?”明武帝说道。
墨易不置可否,说道:“此事我早有预料,所以我留下训言,学院不得干预政事,出身学院者也不可依仗学院。朝廷与学院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传世学院已把控了朝廷的过半权力,朕不得不考虑以后。”明武帝说道。
墨易冷冷地说道:“学院为朝廷培养如此多的人才,得到的不是尊重,竟是忌惮,可真是人心难测啊。”
听得这话,明武帝沉默不语。
学院逐渐壮大,朝廷中出身学院的官吏比例越来越高,再不出手,大明朝就不再是他高家的了。
墨易继续说道:“既然你认为学院威胁到了朝廷统治,那学院搬至塞外好了,从此两不相干!”
“还有,皇帝小儿,你别以为传世学院是砧板上的肉,朝廷可以随意除掉。”
“当年要不是我没有称帝之心,不想看着中原继续分裂,百姓受苦,今日坐上龙椅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最后,我提醒你一句: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你高家的天下。”
说完,墨易的身影从御书房中消失了。
之后,传世学院迁至塞外的消息传遍天下,天下人对当今皇帝的敬畏大降。
同时,传世学院宣告:今后凡学院之人,不得入朝为官……
至此,大明再无传世学院……
后记
塞外,沙尘满天,苦寒交迫,且常有游牧夷族滋扰,环境可谓十分艰苦。
传世学院迁至此处之初,世人皆言传世学院失去地利,没落已成必然趋势。
同时,到传世学院求学之人骤降;甚至,学院中有人受不了艰苦环境而离开了。
不过,传世学院却不会就此认命了。
对外抵御蛮夷,在内治理环境,极力改变生存环境。
尽然,这一切在世人看来十分可笑,但是传世学院却是坚持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来,到传世学院却也逐渐又多了起来。
因为,塞外不再黄沙满天,而是一片绿景;蛮夷都让传世学院打服了,也不敢再骚扰他们。
通过传世学院二十多年的努力,塞外的环境让他们改变了,成为景色优美的世外桃源。
渐渐的,来到塞外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吸引了周边的蛮夷小国过来交易,正如邺城初时那般……
……
大明朝,自从传世学院迁出塞外后,朝廷中再无传世学院出身的官吏。
但是,这些官吏皆是平平无奇,能力根本无法与传世学院出身的官吏相比。
稍有才能的人,尽是传世学院出身,但却又不能入朝为官。
至此,世间传言:高手在民间。
……
又是不知过了多少年。
墨易再次游览这一片世界时,感慨良多。
当初,他来到这个世界时举目无亲,而今依然是。
二十多年前起,他身边的人就一个个的逝世了。
岁月无情,谁也阻挡不了的事。
墨易之所以活到今天,是因为修练了养生长春术的缘故。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让其他人修练过,但是他们修练的效果微乎其微,几近于无。
于是,墨易又让他们试着修练了隐门的门主专属秘籍,这可是也能延寿两百载的功法啊。
但是,不知为何,他们修练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至此,就是内功最为深厚的杨雪愁,也仅是活了一百四十多岁。
她死后,墨易也跟着心死了,唯有周游天下,以表慰籍。
……
某一年,他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竟会背诵唐诗宋词,口言各种不知名的词汇。
于是,他提议此人去了传世学院,并交待传世学院适当时候此人进入传世学院禁地之中……
又是多年过去了。
这日,他登上高山,远眺大好风光之时,天空中竟出现了一个漩涡,一阵无形的吸力,在牵引着他……
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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