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目标……陈氏!
“告辞。”
沐宁收起书包走路。
“诶诶，先别急着走啊，我还想和你谈谈加入超凡者协会的事情……”
“改日再谈！”
沐宁头也不回。
……
走着夜路回家，沐宁手里握着骨头链戒，术童开启，附加了超凡精密的虚空力反复拨弄着戒指上方的力场丝线。
每一束力场的丝线都连接天外，术童一眼看不到尽头，唯有穹顶繁星闪烁。
“真品在战火中遗失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东西是真品可能性反而更高了。
鬼知道那个尸体皇帝在出海前是不是把真品放在船上带了出去。
“打磨得也太精细了，一点细胞不留，不然可以进行基因破译验证一下。”
沐宁无奈，只好收起链戒。
就算是真品，现阶段也不知道怎么使用。
以后再说好了。
他正这么想着，四周的夜景忽然改变，原本只是普通的亮着路灯的街道，脚下踩着的沥青瞬间变成石板路，路灯消失，黑暗的夜里夏风吹过磷火，女孩举提着灯笼走到他旁边。
光线暗澹，灯笼的光勉强只能照亮一点点的前路，黑暗中这条路幽邃起来，彷佛有无限长。
“老大，不要这么吓人。”
沐宁知道是谁来了，虽然开始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想起来到底谁有类似风格的出场。
“不错嘛，有长进哦。”
这次的女孩数梳着大麻花辫，个头大概能顶到沐宁下巴，穿着宽松的素色古典汉服，眼睛盯着手上灯笼里跳动的烛火，童孔流光闪动，面容精致，巧笑嫣然。
“……”
“一个多月没见了呀，不欢迎我？”
林止然幽幽的说道，用的是情人幽会时常用的抱怨语气。
别，你这样我更紧张，这种语气是不会缓和气氛的，只会让氛围更诡异。
沐宁知道林止然主动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毕竟她上次走的时候可是说过没事别去烦她这样让人心伤的绝情话的……
咦，我怎么也被带偏了？
“我在黑岩岛旁的浅海里发现了一艘沉船，里面有一个看上去像尸体的皇帝，区别是能走能动能说话，它有世界树序列。”
沐宁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这件事比东济人想要破坏南海航线要严重，他怀疑是因为这件事情林止染过来找他。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林止染说道，脸上露出不在乎的表情，
“它的来历已经查明，的确是大夏古代皇朝更迭时的在逃皇帝，但已经死成那个样子，靠着它世界树的固有性质才苟延残喘，已经不足为虑，并且现在有专门部门过去找它。”
有这种事？那我也放心了，毕竟之前靠着暗巷护照狐假虎威敲它竹杠来着。
沐宁心有戚戚。
“那老大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问道。
“组织我可爱的手下们进行一次实战员工培训。”
林止染笑着说。
实战员工培训？
沐宁懵逼。
韩薇那句话怎么说的，要是再无故请假，就要让他休学回家！
他才刚当上领队！
“我们老师说要是再无故缺课，就要让我休学了。”
沐宁提醒道，到时候没学上，他肯定是要在暗巷混吃混喝的。
“你自己考虑咯，我可是考虑好的，这次行动一定要带上你，但我这人很民主，你可以拒绝。”
林止然说道，
“毕竟和你有关啊——这次行动的目标是……陈氏！”
沐宁一下子愣住了。
要说他在这个世界有什么宿敌的话，那么一定是陈氏。
刚穿越过来，坐标陈氏私人黑医院，陈氏帐下狗腿李主任要把他合法安乐死，尸体打包出去解剖。
要不是自带外挂，就已经死在那里了。
然后是龙心泉眼，和黑蛇生死搏杀，最后黑蛇死，他的原装心脏破碎，靠着复刻冰泵·巨龙之心才得以活命。
看起来这件事与陈氏无关，但要不是他们夺走龙蛋，一切都不会发生！
最后则是在街边公园暴雨中战斗，明明他们还在被政府围剿，陈雪萤却明目张胆的带着人来抓他。
那一战陈雪萤给他的心理阴影可不小，虚空力对她无效也就算了，就连已经凝聚好了的冰球从天而降，她居然还能将它如同幻影般戳破。
真是见了鬼！
“已经两个多月了吧，陈氏帝虞契约灾害级事件，祸及十几万人，林氏也损伤惨重，他们还没灭就算了，怎么还能出来兴风作浪？”
沐宁感到不可思议，帝都林氏的名头何其响亮，帝虞的正统后裔！政府是什么？一个国家最大行政机器！陈氏这么能蹦跶的吗？
“你似乎对国内一些古老家族有些误解，”
林止染打算给他科普一二，
“这些大家族之所以长盛不衰，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他们有隐秘序列，再说具体一点，他们有世界树序列！”
“打不过，他们可以撤！撤到世界树序列开辟的小世界里，而陈氏的世界树序列堪称最难啃的骨头……”
“我的世界名字叫做暗巷，陈氏那名世界树序列的名字叫做西洲，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西洲的固有能力是超凡沉寂，你身上的西洲护照，就是那个世界出产的。”
摸了摸一直带在身上西洲护照，沐宁想起来当时从李皆因身上搜出来时，自己看了一眼护照上面的字。
西洲，遥望之国。
原来是这样，难怪李皆因那样的小角色也能有这个东西，感情是自家产的。
和令行禁止那样的能力不同，西洲直接杜绝所有超凡能力的出现。
如果是超凡力量沉寂的话，陈雪萤能无视他所有的能力也说得通了。
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参不参加？不就是几天课嘛，翘了就是！”
林止染说道，像是不良少女蛊惑三好学生。
“我参加。”
知道目标是陈氏的时候，沐宁就已经决定好了，去他喵的上课，去他喵的韩薇，早点干掉陈氏要紧！
不然寝食难安！
他能肯定陈雪莹也还在惦记着他！说不准哪天又带人来堵他，怎么能总是被动挨打！要主动出击！
“好！很有勇气！”
林止染夸赞。
灯笼的光芒变得越来越亮，刺破虚无的夜，照到很远的前方，原本看不到尽头的石板路也有了终点。
绵绵的小雨落下，这里已经是暗巷世界里的那个江南小镇了。
街边的雨棚下，有几个身影在等他们，分别是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看样子在闲聊。
看到有人过来，转头过来，也在上下仔细打量沐宁。
“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就是你的同事了，你们年轻人互相认识一下！”
林止染说道，有一种当领导的老气横秋，全然没有在意到自己现在还是个文静女孩的样子，反差感极强。
第八十八章 加菲
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盯沐宁看了一会儿，便略过他去望向雨虞思，可以看出来两男一女中由中间那个少年为主，小小年纪眉头硬结，看起就像是在刻板家教下培养出来的孩子。
“族姐所说在龙山之事上对我们林家有恩的人就是他么？”
少年平静的说道，
“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看来他误打误撞攀上了族姐的高枝。”
没想到一见面这个族弟就想让沐宁难堪，林止染作为领导却完全没有不满的意思，反而向他竖起大拇指。
“小林易，我就喜欢你这样桀骜不驯的样子，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哦。”
沐宁:？
我难道是来当受气包的？
“他身上有四种超凡能力，其中两个强度可以，另外两个臭鱼烂虾，能在这种年纪获得这么多能力而没有患上基因病，是因为这个原因？”
另外一个少年带着厚厚的近视眼镜，但眼神却很明亮，这样说道。
“异端者序列。”
林止染根本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直接放出王炸，可以说效果拔群，三个年轻人眼神都变了。
在隐秘序列中位列靠前的异端者，被称为能挑战神灵的超凡基因。
听闻此话，为首的少年憋了半天，才酸熘熘的说了一句:
“运气真好。”
几乎所有大族的基因谱系里都有隐秘序列，但觉醒率相当低，每出一个族长都得焚香祷告叹一句祖坟冒青烟。
“你们先认识一下，现在还缺一个人，她腿脚不便，我去接她一下。”
林止染说道，从街边的暗巷中身影消失。
“我叫林易，元素使序列，炎泵·魔灵之心。”
知道对方是异端者序列后，林易态度放端正了不少，接下来的行动还要互相合作，可不能闹别扭了。
“林梓晨，主能力是洞察者序列……我没办法看出来隐秘序列。”
戴眼镜的少年叹气说道。
“林止嫣，领航人和闻道者。”
唯一的女孩小声道。
三个都是林家的？
沐宁感到有些头大，不是很明白林止染的意图，从雨虞思口中他得知暗巷根本不是林家的自留地，这次行动带上一群林家人是什么意思？
“沐宁……就异端者序列吧。”
要是以前，他肯定只会说真理诡辩或武者序列，现在老底给林止染抖了出去，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几个人都点点头，异端者序列，就算是他们也所知不多，只知道这个能力可以无限扩张，牛逼就完事了。
见没话可说，沐宁也不想就这么愣着，于是提起话题。
“你们之前在谈什么？”
“序列之争。”
林易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们这一代刚好赶上这档事，现在五大洲国家联盟要重新排列超凡序列，大夏作为国家联盟的理事会成员，这种序列之争是一定要参与的。”
“夏国是大国啊，上面的原话是，这场序列之争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哪有那么容易的。”
林止嫣小声补充道。
“赢面很大的吧。”
沐宁说道，记忆里大夏是这个世界霸主国家之一，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超凡基因也五花八门。
“大夏真想要赢，那当然能办到，但超凡者协会制订的超凡序列表可是用异兽战争的战绩做的底稿，新的序列排行要想比那个还权威，各国不说底牌全出，至少隐秘序列是藏不住的。”
“打到最后，就是拼底线，在这种条件下，怎么漂亮的赢？”
戴眼镜的林梓晨翻了个白眼，
“估到时候打得急眼了，沐哥你这样的异端者序列也得上”
“那估计要很久之后了吧，我现在在准被高中联赛，应该不会让我过去参加序列之争吧。”
沐宁暗道果然层次不一样，他们贺阳中学在那里苦哈哈的为高中联赛和高考成绩发愁，结果人家族学派已经在聊国际上的事情了。
他的确是第一次听见序列之争这个词汇。
结果三个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高中联赛？那不是学院派选拔人参加的嘛，你已经异端者序列你怎么混到学院派里去了？
“怎么了？”
沐宁看三人眼神不太对劲。
“没什么，我为你的对手们默哀。”
林梓晨说道。
“你们聊得还行嘛。”
林止染出现，在她旁边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子，大眼睛不断打量几个人，对同事们很好奇。
“你们好呀，我是燕甜粟，请多多关照！”
女孩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说法语速飞快。
“你们也可以叫我在暗巷的代号，银渐层！”
“哼，什么奇怪的代号，多幼稚的人才会取这样的代号？”
林易不屑的说道，依旧是刚刚桀骜的少年，澹漠的眼神打量着女孩的双腿。
对方既然坐在轮椅上，那双退估计是有问题的。
残疾人罢了。
沐宁:？
这不是他一直在聊的群友？好歹来了一个不姓林的了，被一群姓林的围着，他总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不过这个叫林易的胆子挺肥啊，不知道暗巷成员代号都是林止染起的？
“诶，龙狸？你也在啊，”
燕甜粟也没有管林易蔑视的目光，环顾四周一眼看到了沐宁，惊喜的说道。
沐宁一愣，虽然聊了几个晚上，但他们可没有互相爆照啊。
怎么认出来的？
“咳，沐哥，龙狸这个代号还是不错的，很霸气，我刚刚没有说你。”
林易听完也是一愣，于是对沐宁说道。
“暗巷成员的代号都是林止染起的。”
沐宁小声告诉他。
林易如遭雷击，转头就看到林止染似笑非笑的表情。
……
暗巷集市，一家酒馆。
“加菲，去把那边柜台上的饮料拿过来。”
林止染说道。
“好的，族姐。”
林易应声道，爬起身来去拿饮料。
“族姐，陈氏不是窝在西洲不出来了吗？这次是要进攻西洲？”
林梓晨问道，既然召集他们行动，什么都要问清楚才行。
“不是我们要进去，而是有人要出来，我们得趁这个机会把出来的那个人抓了，如今陈氏已经很不好过，我们要做的不是毕其功于一役，而是给陈氏沉痛一击。”
林止染说道。
“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来？”
沐宁疑惑，这不合理。
“是为了把我带回去，那个人是出来抓我的。”
燕甜粟说道，露齿一笑。
第八十九章 双向奔赴
燕甜粟，学院派超凡者，原本住在真江市元霞县的一个普通家庭，十三岁的时候初步觉醒超凡基因，先知序列，序列数241，谛听。
本质是一种信息检索的能力，是先知序列最具代表性的能力之一。
可谓是前途无量，谁知道被陈氏盯上了，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被陈氏掳走，抓去了研究所，用某种催熟的手段将超凡基因拔高了好几阶，他们要用她的能力计算一个数据。
“是止染姐救了我，要不然，我现在还被他们绑在研究所里，被他们用我的脑子算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燕甜粟可怜兮兮的看着众人，却用一种比较轻快的语气把她的悲惨遭遇说了出来。
她的腿无法行走，也是因为脑袋里某个神经出了问题，所以才双腿没有知觉。
大家对他的遭遇投去同情的目光。
“西洲有人要出来抓你，也是为了……”
林梓晨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嗯，他们需要我脑袋里那段已经算好的数据。被救出来后，我也知道了龙山帝虞契约那些事情，陈氏已经被逼到退进了西洲，但是我在西洲里是没有办法使用能力的，他们把我放在外边计算完最后一个数值。也就在那个时候，止染姐把我救出来了。”
燕甜粟说道。
“这帮该死的陈氏杂碎，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林易已经把饮料拿回来了，此时怒道，当时帝虞契约最主要的反噬对象就有他们林氏，幸好契约没有完全生效，只是导致他们林氏有一半左右的人患上了E型基因病。
可这个病虽然能治，却也是很费钱和资源的！
林氏说是元气大伤也不为过！
“不知道，我当时被他们当做计算机用，现在留在脑子里的也只是枯燥的数据。”
燕甜粟说道。
“我曾经在陈氏手下的黑医院里找到了一部分他们的罪证，里面都是婴儿和孕妇实验的记录。”
沐宁说道，他忽然想起来这件事，而那些罪证还在他家里放着，还没等用上陈氏就已经作死成功了。
不过以当时他们明目张胆的程度，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吧。
这个问题暂且不提，现在还是对付陈氏要紧，留在燕甜粟脑子里的数据恐怕极其重要，不然陈氏也不会派那么重要的人物出来。
按林止染所说的，那可是只要能抓住，就是给陈氏一次沉重的打击！
“陈烛，A级超凡者，超凡能力不只一个，其最强的序列超凡是隐秘序列的母佞。”
林止染说道，
“陈氏和我们一样，也都是帝虞后裔，但契约却没有反噬到他们身上，也是因为当年帝虞制定契约时所用的超凡能力，他们也拥有。”
母佞，对契约双方下达不可违抗的束缚，就算定下契约的人已经死去，守契双方也依旧要遵守。
“既然事情的大概都已经和你们讲清楚了，那么我们就出发了，陈烛已经离开西洲许久，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林止染说道，既然已经把行动方针说清楚了，那么就不要再拖延了，有暗巷在，距离不是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就算找到了陈烛，我们怎么打得过他。”
沐宁从一个比较现实的角度提出问题，人家一个拥有隐秘序列的A级超凡者，林止染就算了，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了。”
林止染说道，
“在陈烛年轻的时候，他因为残害同族犯下大罪，而陈氏的族长也不想杀死有着隐秘序列的族人，于是逼迫他用母佞给自己下了限制。”
“陈烛不能够以任何手段伤害与自己血脉同源的年轻族人！因为母佞的特殊性质，这个范围一直囊括了所有的帝虞后裔。”
“在座的各位是我能叫到的帝虞后裔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由你们来对付他最为适合。”
……
这个研究所被大火烧过，黑色的墙壁上挂着烧焦后有重新长出来的爬墙虎，破碎的窗户和门框都已经出现碳化的痕迹。
“这就是我当时被关押的地方。”
燕甜粟说道，脸上露出奇怪的缅怀的表情，
“我现在是十六岁，被放在这个研究所里当机器用了三年呢。”
“都过去了，别在意。”
沐宁对她说道，他们也算是朋友，当时沐宁去暗巷，要不是她刚好不在，早就已经面基过了。
“没关系！我可是很豁达的！你看我现在一点也不悲伤啊。”
燕甜粟脸上露着轻松的表情，完全看不见伤感的情绪，
“因为那三年像植物人一样的经历，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的珍视。”
沐宁对她乐观的态度非常钦佩，如果有能力，他也想帮帮她。
“你也是帝虞的后裔吗？”
林止嫣负责推着燕甜粟的轮椅，她有点在意林止染所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帝虞后裔，林氏的人当然是，但沐宁竟然也是！
虽然他拥有隐秘序列，就已经代表他肯定出生在某个古老的大族，只是没想到，竟然和他们林氏还是同源的。
“啊嗯，对，”
沐宁头大，他敷衍道。
“沐家果然应该是一个隐世的大族，不然怎么会诞生出隐秘序列的超凡者。”
林止嫣脑补，对于起之前不知道是哪个家族后人的沐宁，现在知道对方与自己血脉同源，也就有了一种亲近感。
彷佛面对族兄一般。
沐宁无语凝噎，他算是陈氏的血脉吧，可是这件事也复杂的很，说出来肯定没好处。
说不定还会收到三份林氏怨种的迁怒。
“陈烛会怎么找过来？”
林梓晨问道，现在天色很黑，他们从研究所旁边的小巷子钻出来，肯定要找个抓人的计划或者方向。
要不然和无头苍蝇没区别。
“我们去警察局，秘勤局找线索。”
林止染感叹道，
“对方在找我们，我们也在找他，这可是双向奔赴啊，怎么会有找不到的道理呢？”
“说的也是。”
西洲有人出来这件事也是秘勤局透露出来的，想让林氏也一起帮帮忙，现在需要线索，肯定找他们要。
说起来，沐宁在秘勤局还是有熟人的，当时何棠东说要给他申报高考加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真是岂有此理。
第九十一章 局长
秘勤局的主要职能是处理由超凡者或者超凡生物在城市里所引起的重大事件。
来到真江市秘勤局，可以看到大部分人都在忙碌着，陈氏自从做了帝虞契约那档子事后，从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摇身一变成了恐怖分子。
而隐秘序列是这个恐怖分子的秘密武器，一个拥有五阶隐秘序列的超凡者是什么概念？甚至可以只身灭掉一个小国！
更何况陈烛也不是只有五阶的母佞！
这件事早就被高度重视起来。
“你们林氏疯了？要用陈烛的目标把他吸引出来？这和以身饲虎有什么区别？”
林止染这次代表的是林氏，真江市秘勤局也不能怠慢，派了一个稍有实权的负责人来谈。
很显然，这个负责人并不同意林氏的方桉。
沐宁也和何棠东说了这件事，何棠东表示虽然很想帮忙，但他那边的临泉市秘勤局一直在寻找陈氏的西洲世界的方位，挪不开身，这件事也不归他们管。
只能引荐他在真江秘勤局的同事帮帮忙了。
至于他高考加分的事情，等他高考再说！
“燕甜粟已经被我用暗巷同化，随时可以送回暗巷，她的安全不需要担心。”
林止染说道，并表示这件事是林氏高层定下来的，高层很显然并不放心秘勤局的效率。
“你们根本就不明白隐秘序列的可怕！”
负责人不依不饶，
“那是超乎常理的力量，不是其他序列超凡能够比拟的！更何况陈烛也不是只有母佞一种手段！”
“我想我应该比你们更清楚这一点。”
林止染澹澹道，在一个世界树序列的持有者面前谈及隐秘序列的可怕，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
“陈烛还有哪些超凡能力？”
沐宁问道，毕竟马上就要对上，知己知彼重要。
“明面上还有元素使和沉思者，也都是很可怕的能力，而且他的沉思者序列还是某种操纵记忆的类型。”
林止嫣说道，林氏和陈氏的关系早就已经不死不休，对于死敌，连他们这些小辈都已经有了充份的了解。
“总之，你们走吧，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这个孩子也要交由我们秘勤局照看。”
负责人说道，顺便看了一眼旁边坐在轮椅上的燕甜粟。
“你级别不够，你们卢局长呢？让他来和我谈吧。”
林止染已经不想和这个眼高于顶的负责人说话了，他们是只是过来找一下材料，不是来商讨或者吵架的。
“你！”
负责人明显被激怒了，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卢局长早就职位调动走了！新局长也不在！你有事只能和我说！”
“新局长？卢夜华被调走了？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林止染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说道。
“可笑，我们秘勤局的事情，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
负责人嗤笑道
“你们新局长是谁？”
林止染问。
“是陈烛，陈局长！”
负责人说道这个名字，脸上从之前的轻蔑变成了尊崇，彷佛提到了某个伟人。
“陈局长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搭理你！”
“谁？叫什么名字？”
“陈烛！怎么，你也听说过我们局长的名字？”
林止染后面的五个人已经目瞪口呆了。
“……名字是哪两个字？”
“你有病吧？当然是陈氏的陈！蜡烛的烛！”
负责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林止染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和这个人那么多废话。
“你们上，把他绑起来。”
沐宁和林易稍稍收敛脸上复杂的表情，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负责人也是超凡者，但可惜不是两人的对手。
他一边被揍，还一边喊着“陈烛局长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诸如此类的话。
“来秘勤局真是个错误。”
林梓晨说道。
“不是哦……果然是双向奔赴啊，陈烛就在这里。”
林止染说道。
秘勤局里的一众职员早就被这里的吵闹和战斗惊动了，他们不认识沐宁他们，要上来负责人，林止染同化此地为暗巷，将他们隔绝出去。
就像是为了应证林止染的话，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从众秘勤局人员里走出来。
那些秘勤局人员脸上露出振奋的表情，彷佛有了主心骨。
“局长！”
“陈烛局长，您回来了？”
“局长！这帮人是过来闹事的！”
陈烛摆了摆手，表示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就是陈烛！我记得，当时那个研究所就是他名下的！”
燕甜粟看着陈烛，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指认道。
林止染一挥手，将燕甜粟传送回了暗巷，首先要确保她的安全。
“你是……林止染？长成大姑娘了啊，不过怎么总是喜欢伪装自己啊，你看，陈烛叔这么多年没见过你，都快认不得了。”
陈烛通过暗巷的力量确定了林止染的身份，笑着说道。
光芒照亮秘勤局大厅，纯粹如水晶般的枝丫状长枪被林止染握在手里，转瞬间就不见了，而陈烛所在的位置爆发出强光。
世界树序列要打击某个人，根本不会受距离的限制！
但原本位置的陈烛已经消失，他出现在了另一个方位。
林止染行动比说话快，这一击只是试探，确认到陈烛的确本人在此。
“躲得挺快，面对我，想必你也神经紧绷吧。”
陈烛不置可否道，依旧笑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的办法吗？找了四个孩子来阻拦我？”
虚空力汹涌而出，将在场的那些已经被陈烛洗脑的秘勤局职员推出去，沐宁同时发起试探，虚空力如翻滚的浪潮般砸过去，但是在碰到陈烛身体的时候，沐宁对虚空力的感知忽然消失。
这些力不归他管了！像是被截断了一般，失去源头的虚空力消散。
“力道尚可。”
陈烛微笑，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表扬。
林止染脚踩地板，瞬间环境开始更改，世界扩张！这里开始变成暗巷的模样！
如梦似幻，两个风格迥异的世界连接，并且不断被侵蚀。
陈烛虚空抓取，电流一闪而逝，他似乎在用超凡能力尝试着什么，但是失败了，于是摇了摇头。
“世界树序列果然厉害，即便我已经半只脚踏进了你的世界，母佞也没有将那个小丫头身上的契约执行。”
“你说什么？”
林止染说道，什么契约，她用暗巷同化燕甜粟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契约的存在！
第九十一章 你想不想被拯救
“隐秘序列，你所知多少？”
陈烛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即便暗巷世界的扩张相当快，他马上就要落进林止染的手里。
他微笑着，一丝慌乱也没有。
“隐秘序列一共有四个区间，能够掌握一片世界的世界树，能够无限成长的异端者，能够代行神力的祈罪人……”
“其中位列最顶端的序列，你难道就不好奇？”
林止染没有说话。
世界同化完毕，绵绵细雨莎莎作响，这里变成了暗巷世界的一处郊外空地，一群秘勤局的文职员衣衫都被打湿了，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面不改色呢，我的确很好奇。”
林止染说道，进了世界树序列的领域内，就会完全被其所掌握，不会再有翻身的余地。
他到底为什么还这样若无其事？
此刻的陈烛更像是一个失意的句偻中年人，林止染剥夺了他的超凡能力，甚至连身体素质都被下拉到最低限度。
被他所操纵记忆的一众秘勤局人员都醒转过来，面面相觑。
“该死的，你把卢局长怎么了？！”
负责人大怒，看来他原本崇敬的对象是卢局长。
“哈哈……你不懂啊，林氏的故步自封到了这种地步吗，帝虞契约在他死后上千年都依旧有效，你剥夺我的能力有什么用？我只是代行者！”
已经没有力气站着的陈烛直接坐到地上，也不嫌泥土脏了衣服，哈哈大笑道。
此刻，暗巷世界忽然风云变幻！
大地撕裂开来，天空惊雷乍现，世界的色彩开始变换，光影轮转，色彩消退，彷佛要变回原来的空白世界。
“此契当由神灵所执，吾命为引，燕甜粟所守。”
陈烛喃喃说道，世界陷落，彷佛要掉进万丈深渊里去。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众人大惊。
地动山摇，世界崩塌，原本世界树的主人林止染陷入一片呆滞中，这似乎是最先从她出现。
沐宁冲到陈烛面前，这个变化肯定是由他所引起的！
此刻，这个中年人似乎已经快要死了，奄奄一息，看着忽然跑过来的沐宁先是一愣，然后又露出笑容。
沐宁一巴掌拍在他的笑脸上，然后去揪他的头发。
笑笑笑，就知道笑！让我看看你做了什么妖！
“基因破译！”
此刻，这片崩坏的世界瞬间瓦解，众人眼前一黑……
暗巷世界内，远处田园小屋里，燕甜粟脸上原本担忧的神色忽然僵硬，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我……”
暗巷世界绵绵不断的雨，停了。
……
好像有一只手在为灰白的世界涂上色彩。
眼前的黑暗被驱逐了。
这是一条平平常常的路，普普通通的黄昏傍晚，以及普普通通揪着一个中年人头发的沐宁。
“世界树崩溃，我被从暗巷世界踢出去了？”
沐宁紧皱着眉头，如果暗巷崩溃的话，那么林止染他们去哪里了？
“沐宁，别这样抓着你二大爷的头发，很疼的。”
陈烛不满的说道。
沐宁:？
你都虚成这样了？还想占我便宜？
等等……自己好像也是陈氏的人，难道……
沐宁脸色一黑。
“别介，我真的是你的二爷，你母亲陈雪萤是我侄女。”
陈烛耐心的解释道，看沐宁的眼神满是慈祥。
沐宁勐的从他稀疏的头上揪下一把头发。
【基因破译中……】
【破译成功！】
【超凡基因，序列169，母佞】
【神明掌印使，能力者可赋予一切契约绝对的执行力，该执行力分为两种:一，约定形成后，将瞬间生效。二，若约定注定无法生效，则杀死执守约定的人。三，若约定本身存在争议，则执行视情况而定。约定原则为:如不否定，即为默认。纸面约定的执行效果大于口头约定。】
“这是什么古怪的能力？”
沐宁惊了，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格式的基因破译的解释！
连比它序列更高的黑涅槃和不朽王阙都没有这么怪异过！
“我珍贵的头发！”
陈烛哭喊。
“闭嘴啊，我想想，算了，杀了你好了！”
沐宁当机立断，这个中年人现在还是浑身无力的虚弱状态，现在不把他杀了，万一他恢复过来，岂不是要翻车？
陈烛一愣，这也太果断了吧，简直是哄堂大孝。
“你等等，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陈烛喊道。
“这和我杀你有什么关系？”
沐宁唤出虚空力，怕他皮厚不好杀，又造了一把冰匕首，虚空力附着上。
“有人来了！你先去看看！”
陈烛快哭了。
“这里其实依旧是林止染的世界，她所制定的规则是取消我所以的反抗能力，只要在这个世界就会一直生效，你不用防备我的。”
“我可是记得你说你的能力神灵代行……”
“那不一样！”
沐宁好歹把刀收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被他说动了，而是真的有人来了，还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背着书包，像是放学的样子，估摸着只有十二三岁，小学快初中的样子。
槽点满满，既然还是暗巷的世界，那么这个放学的小女孩从何而来？
狗贼，竟然还敢骗我！
“咳，你好啊，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趁着小女孩靠近，沐宁问道。
女孩一愣，忽然从路边出来一个奇怪的大哥哥，虽然只是问路的。
“这是元霞县……”
元霞县？似乎是燕甜粟的老家啊，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沐宁皱着眉头，忽然，他看到小女孩的脸，似乎有一点熟悉。
和一个人好像啊！
小女孩粉凋玉琢，气色很好，大眼睛看着沐宁，似乎有些内向的样子，沐宁没让她走也没敢走。
“你是……燕甜粟的妹妹？”
沐宁想到，这里是元霞县，遇到燕甜粟的家人倒也正常，就是有点过于巧合。
小姑娘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大哥哥，你是……超凡者吗？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沐宁如遭雷击。
此时，陈烛也气喘吁吁的从路边走过来，他现在体力如同百岁老人，走个路感觉都要死了一样。
“都说了我们在暗巷的是吧，我可没有骗你。”
陈烛说道，也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一眼就看出来是小时候的燕甜粟，啧啧称奇道，
“她还真是坚强，我们当时可是把她的身体用到极点了——噼开她的头盖骨，砍断她的手脚，把数据网植入她的大脑里，用营养液和毒麻痹她，用折磨身体透支潜力的药剂发掘她谛听的算力。”
沐宁震惊了，她原本就以为燕甜粟在研究所遭遇肯定不好，没想到这么惨无人道！
陈氏这帮人灭绝人性啊！
而陈烛还在继续说:
“结果最后还差一点的时候，政府的人即将攻破研究所，当时就差一点数据就计算完成了啊！”
“于是我想和她立下契约，让她把数据一算好就交给我们……我定契约的原则是只要不否定就等于默认了，结果！谁能想到，当时她就只有一丁点的潜意识在，竟然还能拒绝我！”
“那段数据太重要了，导致我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要是她落到林氏手里，没点法子根本搞不回来啊！”
陈烛似乎在回忆，露出感慨的表情，最后咧开嘴巴，森然的笑道，
“于是，在最后的时候，我就这样和她说……你在这里痛苦的煎熬了三年，你这一辈子都基本要毁了呐。”
“你想不想……被拯救啊？”
第九十二章 契约世界
你想不想被拯救？
沐宁沉默。
燕甜粟没有和林止染或者大家讲过这件事，但从陈烛的语气来看，她当时应该表达了肯定的意愿——在只有潜意识的情况下。
母佞发动，契约生成，并且拥有了绝对的执行力。
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被研究所惨无人道的折磨了三年，身体损伤严重，只能靠林止染用暗巷同化勉强保下命来，暗巷同化代价颇大，是林梓川当时基因病晚期所选择的最后一条路，而即便已经被暗巷同化，因为大脑的损伤，她身体出现很多损伤，双腿也无法行走。
除非时光倒流，否则拿什么拯救她。
即便号称神灵代行的母佞契约，如果真的有神灵的话，她也会很烦恼吧。
眼前这个小姑娘，她脸上露着茫然的表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因为这个要拯救她的约定所创造出来的。”
五阶的母佞，四阶的世界树，两种位列顶端的隐秘序列，这是很有可能办到的。
沐宁叹息，有气无力的道。
“不错！不愧是我的侄孙！”
陈烛称赞道，能这么快把两件事联系起来，算得上思维敏捷。
“这件事，是要按照她心里所谓‘被拯救’的标准实行的，母佞定下的契约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在最合适的时间地点制造一个合适的机会。”
“而现在的暗巷世界，就是母佞契约制造出来的机会。”
“现在所有人都陷落进这个世界，出去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杀死林止染，这样暗巷世界不攻自破，但也会因为被卷进母佞契约办事不利，也是必死的，二，就在这个世界，拯救燕甜粟！就能完成这个契约！”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能让你拿到那个数据？”
沐宁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因为随着时间推移，我能一直旁观，直到得到数据……我不认为你们可以在那之前就让她得到真正的救赎。”
陈烛笑着说道。
“大哥哥……我要走了，再不回家我爸妈该着急了。”
小姑娘燕甜粟弱弱的说道，说着一听就是托词的话。
眼前这两个忽然出现的大哥哥和叔叔一直讲着她听不懂的话，心里有些紧张。
“你先回家吧。”
沐宁说道。
“大哥哥，叔叔，再见。”
小姑娘礼貌的道了别，才转身离去。
“你竟然放她走了？”
陈烛惊讶道。
“她还没有觉醒超凡能力，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有变成你们的目标……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做。”
沐宁并非没有思考，他的确想过直接把人拐走，然后找地方软禁起来，这样陈氏就没有办法找到她。
但那真是她所要的救赎吗？也许一直和父母一起快乐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有意思，你想怎么做？”
陈烛饶有兴趣的说道。
沐宁瞥了他一眼，重又把冰刀拿了出来。
陈烛:？
“我有用！不要现在杀我！我对你真的构不成威胁！你应该知道我被母佞契约束缚，是没办法伤害你的！”
“你有什么用？你的能力都已经被消除了！”
“这个世界现在有我的一点权限，我可以协助你的！”
陈烛道，
“想救这个孩子可不容易！你信我，没有我的帮忙你根本做不到，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沐宁暂且把刀放下，让他表现一下自己的价值，这个渣滓倒也没说错，他一个人真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这个世界是建立在燕甜粟的认知里的，她在这个时候不认识你，那你就是格格不入的，而我可以让你用合理的身份代入进去。”
陈烛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
沐宁说道。
……
燕甜粟放学回家。
那是一座破旧的老公寓，只有四五楼，却有几十户人家，昏暗的楼道里有蜘蛛网，有时候会黏在头发上。
小女孩熟练的绕开有蛛网的，比较脏的楼道，上了二楼，从书包里找钥匙。
门里传出父母的声音。
“打牌打牌！整天就知道打牌！女儿呢？今天你怎么没有去接她？”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都快上初中了！回家还需要人接？”
这是一个粗暴的男人的声音。
“她最近说自己有时候头疼！你能不能关心一下她！”
原来父母今天在家啊，母亲昨天出去找工作，今天应该是回来了，父亲也是刚刚打完牌回家。
这种印象在脑子里回荡，奇怪的是，这不是猜测，猜测是需要线索的，无凭无据，她似乎瞬间就想到了。
虽然还只是小学的年纪，但燕甜粟最近脑袋昏昏沉沉，却感觉自己变的聪明，或者说长大了不少。
钥匙已经找到了。
燕甜粟打开门，背着书包进去，对父母露出笑容。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母亲涂着口红，化着浓妆，穿着艳丽的衣服，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心疼。
“粟粟，回来了啊，妈妈找到工作了！今天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燕甜粟看着母亲，脑子里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回荡，那是一个奇怪的地方，霓虹灯轮转，大人们肆意的扭动着身体。
奇怪的是，母亲也在里面，她不是去找工作了么。
“嗯。”
女孩有些魂不守舍。
“有时候，我感觉你们两个才是一家人，我是外来的那个。”
父亲冷笑道，
“不给我准备晚饭是吧，我继续去打牌了！”
燕甜粟看着父亲，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要去打牌，并且，他其实很开心。
又是奇怪的印象在往脑子里钻。
这个三人之家分成两股，在晚饭的时候去了不同的地方。
燕甜粟跟着母亲上了一辆出租车，往市区去了，父亲则是骑上他的小电驴，也要出门。
一老一少两个人忽然在旁边出现，把这个父亲吓了一跳。
“你们是……”
父亲一愣，一种奇怪的记忆在他脑子里生成。
“隔壁邻居家的那爷孙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但很快就接受了设定，甚至一些奇奇怪怪的琐事都记了起来。
“小燕啊，又去打牌？”
陈烛乐呵呵的说道，真像是燕甜粟家的熟人。
“不是，哈哈，这不忽然有人请我去吃饭嘛，谢谢啊，上次帮我们家上煤气，你也知道，孩子她妈好吃懒做，这个家全靠我来撑。”
这个父亲满脸胡子拉碴，眼睛血丝密布，对着两人强笑道，骑上小电驴迅速离开了公寓。
沐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第九十三章 风波
陈烛和沐宁爬上楼梯，设定他们也住在二楼，虚空力释放将楼道的蛛网清理，这个公寓的住户不少，蛛网却没人清扫。
陈烛果然没有说谎，他的确拥有这个世界一部分权限，如今他们在这个契约世界的身份是住在燕甜粟一家隔壁的邻居。
“燕甜粟，现在是十三岁，大概三个月后将被我的研究所抓住。”
陈烛看着沐宁说到，表情玩味，
“她的父母并不完美，甚至达不到平均标准，但燕甜粟爱他们，这是我当时从她大脑里所提取到的要素。”
“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做？”
“研究所是怎么找到她的？”
沐宁问道。
现在最好还是维持现状，谁知道把这时候的燕甜粟带离她的父母是不是会直接导致契约执行失败。
如果失败，就会被困在这里，继续执行拯救她的约定。
从陈烛口中得知，其他被困在这个世界的人也被要求去拯救燕甜粟，说不定也可以寄希望于其他人。
只不过现在看来，沐宁可能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剧本里。
“不知道。”
陈烛说道，表现出无所谓的表情，
“研究所可不只是抓她一个，我们挑了不少有先知序列的人，只是她最珍贵罢了，一直撑到了最后，这些小事都是我的手下做的。”
“我要向政府举报你们研究所。”
沐宁说道。
“没用的，我说过我们只能在她的认知世界里行动，现在她还没有见过研究所的人，所以他们是不存在的。”
陈烛笑道，否决了沐宁建议。
“举报不会有效果。”
沐宁想了一会儿，既然这个世界是由燕甜粟的认知所制定的，那么一直在她的活动范围之外肯定不行。
“我们去找她，一直跟着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沐宁表情有点怪，感觉自己像是尾随小女孩的金鱼老。
“好。”
陈烛应道。
……
市区的自助餐三百块一人，普通家庭的孩子考试考得不错可能一家子会来这个地方庆祝一下，但燕甜粟家显然很穷，这里不是他们家能消费得起的。
第一次来，她有些拘谨。
燕甜粟的母亲孙烟丽是个有点姿色的女人，自从嫁给燕甜粟的父亲后一直过着贫穷的生活，一个月前丢掉了厂里的工作，甚至因此家里差点揭不开锅。
但昨天，通过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介绍，她得到了新的工作，只是一个晚上，就收入不菲。
甚至能带女儿吃以前完全不敢想的自助餐。
她感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新的人，一个自由的，更高层次的人。
只是女儿燕甜粟一直有些沉默。
“粟粟，你在想什么呀，是不是在学校遇上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孙烟丽担忧的望着燕甜粟，很久之前女儿就说自己头疼，吃了些药后，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妈妈……你新找到的工作是什么啊？”
燕甜粟终于鼓足勇气，对母亲说道。
她能看到母亲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有些僵硬。
“这些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就不用管了。”
孙烟丽说道。
沐宁推开自助餐厅的门，陈烛在柜台交完钱也跟了过来，至于钱哪来的，只要不是涉及到燕甜粟生活主要轨迹，只要不是会影响到燕甜粟生活的，陈烛都可以直接修改。
比如凭空搞来一堆钱。
两人在靠近燕甜粟母女的桌子坐下。
“燕甜粟的超凡基因似乎正在激活，她身上的超凡力量开始活跃起来了。”
陈烛说道，他虽然能力被剥夺，但是眼力见还是有的。
“这个年纪觉醒超凡能力算是早的了吧，还应该上不了超凡学校，要靠政府和超凡协会补贴超凡物质药剂。”
沐宁做出猜测，并且看着陈烛的眼睛。
“也许你的人是通过这个途径找到的燕甜粟。”
而陈烛只是笑笑。
真理诡辩的谬误感对陈烛这种级别的超凡者完全没有作用，沐宁的试探毫无建树。
旁边的燕甜粟母女俩气氛已经有些不愉快了。
燕甜粟对于自己脑海里忽然出现的画面耿耿于怀，她一直追问母亲的事情，却没有看到母亲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
“妈妈，我能看到的。”
十三岁的燕甜粟并不成熟，终于没有忍住，她打算把事情说出来。
“你能看到什么？”
孙烟丽皱着眉头。
“今天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好像有超凡能力的大哥哥。”
燕甜粟说道，
“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能叫出我的名字，我有时候也会这样，头疼之后，能看到别人身上有画面和信息窜出来，跑到我的脑海里……”
孙烟丽已经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超凡者？她的女儿？
能从别人身上看到信息和画面，岂不是对她来说，别人什么隐私都瞒不住的？
这个社会上超凡者并不是罕见的现象，十里八街，亲戚里面，这一代或者下一代，只要人数多了，自然会有概率出现超凡者。
没想到女儿竟然会是。
孙烟丽本来是应该为女儿感到高兴的，但她似乎高兴不起来。
能看到别人信息的超凡能力……
“我们回家吧。”
燕甜粟看到母亲脸色忽然苍白起来，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她也有些慌乱，
“妈妈，我没有看到……”
“回家！”
名为孙烟丽的母亲恶狠狠的说道，印象里，她是第一次这么对女儿说话。
……
“他们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
沐宁说道。
“可你也没法阻止。”
陈烛笑着说道，他之前就说过，沐宁是没有办法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给燕甜粟应有的救赎的。
那个靠着潜意识和陈烛用母佞定下契约的女孩，她对被“获救”本身就有着奇怪的理解。
你真的能救她么？沐宁。
而沐宁所想的，却是那个在深夜跟他聊天，思维跳脱，语速飞快的燕甜粟。
是夜，公寓楼内。
沐宁本来已经洗洗睡觉了，等明天再做打算，谁知道隔壁忽然吵了起来，男人女人叫骂声，砸东西的声音混在一起。
“侄孙！起来吃瓜！”
陈烛乐呵呵的敲沐宁的房间门，对他喊道。
“怎么了？”
沐宁一愣，隔壁的动静也太大了。
“是这样的，”
陈烛笑道，
“燕甜粟的超凡能力很明显是先知序列，你猜怎么着？双方家里的基因谱系上都没有这样的序列！”
沐宁一愣，瞬间就明白了。
“燕甜粟他爹连夜去做了亲子鉴定，燕甜粟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题外话－－－－－－
前一章改了一点，有人觉得从敌人变成同盟有些生硬，所以改成让主角把一个设定先试探出来，这个本来就有，不影响剧情。
第九十四章 你有什么愿望？
沐宁起来穿上衣服准备直接过去。
“你打算怎么做？”
陈烛乐呵呵的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
“还能怎么做？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比只是看着好。”
沐宁说。
不管燕甜粟在想什么，她对获救的理解是什么，现在都应该把她从这件由父母引起的破事中摘出来。
是时候再见一次面了。
隔壁的房子里燕甜粟父母吵得愈演愈烈，很快就从口角争端，砸东西变成扭打起来，但孙烟丽一介女流，完全不是燕甜粟父亲的对手。
门口看戏的众人看的津津有味，嘴里说着“哎呀你们不要打架啊”“都这么多年夫妻了”“感情是有的”，但却没有一个人过去拉架。
燕甜粟躲在沙发的角落，脸上挂着泪痕。
沐宁想要挤过去，但那些被挤到的邻里不乐意了，认出他是隔壁家的孩子，对他说:
“你干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别人的家事，你不要管！”
沐宁看了那个人一眼，目光冷冽，术童开启。
一群NPC，叽叽歪歪什么！
“啊！”
人群爆发惊呼，一股奇怪的巨力横扫，把他们推开十几米，有人甚至从楼道上滚下去，这片区域瞬间就干净了。
“超凡者！”
隔壁那家竟然有超凡者！似乎还是战斗序列！
人群惊恐，就像人群里出现一个持枪的歹徒，一个战斗系超凡者如果不加束缚的斥诸暴力，在场的人都得死！
“你对普通人用武力，有关部门不会放过你！”
有人喊到，虽然这么说，但大家跑得飞快，一会儿刚刚还门庭若市的燕甜粟家门口就没人了。
沐宁走进去。
燕甜粟的父亲眼见沐宁瞬间把十几个人清空，这种一看便知属于超凡范畴的力量，顿时也是清醒了不少，一双眼睛通红，盯着沐宁。
“你……”
“我找燕甜粟。”
沐宁道。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原本以为只需要和陈氏的探究所战斗，将他们击溃，护住燕甜粟就可以了，结果她家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个世界是按照她记忆所制定出来的，那么这些事恐怕也的确发生过。
“你是，今天晚上的那个……”
燕甜粟眼睛里还带着泪水，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脑子里却各种信息流在脑子里乱窜。
不仅心情低落，她自己也要头痛得快晕过去了。
沐宁看着她的样子，心想对于这种情况，恐怕她自己也是没有主意的，不过这件事要是再放任闹大估计会更惨。
现在情况可以说是清晰一点了。
陈烛在研究所众人即将撤离时，为了能够以后能得到那个重要的数据，要用契约束缚燕甜粟。
并且与当时只有潜意识的燕甜粟制定了“一定会拯救她”这样的契约，至于如何才能算被拯救，现在已经扑朔迷离起来。
十三岁的燕甜粟所要遭遇的并非只有研究所一个困境。
她不只是即将溺死的人，在被推入深潭之前，她就已经百病缠身了。
“我们走。”
沐宁拉上她，暂且先离开这个地方。
燕甜粟还有些不明所以，却已经被沐宁带出去了。
留下来的夫妻俩也没有话再说，过了一会，燕家海摔门而去，孙烟丽抱着膝盖在地上哭泣。
夜晚的路，天气不晴朗，也没有月光。
燕甜粟抬头看着身边的沐宁，这是一个很好看的少年，穿着夏天清爽的白衬衫，衣服上还有一些褶子，应该是穿衣服的时候比较急促。
先知序列，谛听的能力在不断解析沐宁的身份，但却收效甚微，和父母身上涌泉一般的信息流想比，沐宁身上能流露出来的信息，连一滴水都算不上。
这让被来自父母杂乱痛心的信息流折腾了好久的她略有些安心下来，头也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大哥哥，我想回去了。”
燕甜粟说道。
虽然直觉告诉她，留在沐宁身边会少很多烦恼，但她放心不下自己的父母。
更何况，沐宁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陌生人。
“你有什么愿望吗？”
沐宁说道，
“可以和我说一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完成。”
女孩只是摇摇头。
不是没有，而是不知道。
他明白沐宁是超凡者，可能还是比较厉害的那种，可以帮她解决困境，可以实现她的心愿。
但她真的不只是自己要的是什么。
从父母身上传达过来的信息乱流多而杂，父亲和母亲应该是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或许这样也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在一起生活只会是煎熬。
可是……就算前面会是很艰难的路，她也想和父母一起走下去啊。
这种复杂矛盾的感情让她根本无法认清自己。
最后来接燕甜粟的是她的母亲孙烟丽，这个女人被丈夫打得眼角淤青，流着泪沉默的看着拉着燕甜粟手的沐宁。
燕甜粟走了过去。
“谢谢你。”
燕甜粟最后和他说。
……
沐宁回去找陈烛，这个老家伙果然还在家里悠闲的磕着瓜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侄孙，回来啦，”
陈烛乐呵呵的说道，
“怎么样？找到方法没，燕甜粟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
他说话带着嘲讽的笑声，彷佛在说沐宁不自量力。
沐宁凝聚全身力量，五种超凡能力加成的身体素质使得拳力凶悍，所向披靡，这拳头勐然砸在陈烛笑满满的脸上，直接把他冲飞出去陷进墙里！
陈烛剧烈咳嗽着，从墙里爬出来，这攻击并非超凡力量，而是用身体素质进行的打击，饶是他拥有西洲庇护，也无法免除。
但他虽然身体素质和超凡力量双双枯竭，但属于顶级强者的体魄还在，恢复得很快。
“大义灭亲啊，侄孙。”
陈烛叹息道，脸上满是遗憾，好像一个刚刚被孙子打了的老头。
“母佞契约里，燕甜粟要怎么样才能获救？”
沐宁直接问道。
“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发生的，你却没有告诉我。”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告诉你后，你不自量力打乱了进程，我还怎么在最后拿到数据后救她，把大家从这个世界解放出去？”
陈烛依旧澹定自若的笑，
“毕竟我有拯救她的办法，而你，没有。”
第九十五章 时间
陈烛发动和策划了这个契约世界，要说他没有底气离开，沐宁是不信的。
这个契约虽然是他和燕甜粟的约定，但确实神灵代行，他自己没有解除契约的能力。
只有完成约定，方可破局。
这个方法，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或许连燕甜粟都不知道，毕竟当时与他定下约定的燕甜粟只有一个潜意识在。
想到这里，沐宁展开了基因破译，他刚刚带燕甜粟出去的时候对她使用过了基因破译，她的超凡基因一览无遗。
【超凡基因，序列241，谛听】
沐宁看着谛听的介绍，和当时林止染所讲的一般无二，但是紧接着，他忽然惊讶到了，因为后面又出现了一种超凡能力。
【超凡基因，序列219，彼岸】
【限定型，强化型超凡能力，复数超凡能力者限定使用，牺牲超凡基因的稳定性，以基因崩坏为代价吞纳范围内超凡因素，指定某超凡基因迅速升阶，维持时间根据该超凡基因序列而定，序列越高，维持时间越长，所升阶数越低。】
这个超凡基因便是陈烛所说，燕甜粟是最适合的人的原因。
一个瞬间就能将超凡基因提升的人，反正他们也只是用一时。
“不，我有。”
面对陈烛嗤笑的话语，沐宁在心里反驳道。
“这个时间点要结束了。”
陈烛说道，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什么时间点。”
沐宁一愣。
“这个契约世界可不是无限的，它只会给你模拟出一部分可以解决问题的时间来。”
陈烛说道，
“现在，是去下一个时间节点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世界的色彩开始消退，只剩下奇怪的构造线条，最后连这些线条都消失不见，沐宁和陈烛就这样站立在空白的虚无里。
“你也不必灰心丧气，”
陈烛笑道，
“毕竟真正问题还没有出现，答桉就无从谈起，上一个节点本来就没有可能成功。”
色彩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漆黑的夜晚，云层浓厚，电光在天空酝酿，可以看到雷光一闪而过。
场景已经换到了一处奇怪的酒店，沐宁走感到奇怪的走在这个酒店的地毯上。
和上一次一样，应该很快就会遇到燕甜粟才对，可是这个地方不像是燕甜粟会来的样子。
沐宁看了一眼酒店的电子钟，上面有显示日期，赫然是上一次时间点的三个月后。
“你之前说，三个月后你的手下就已经抓到了燕甜粟，岂不就是现在？”
沐宁惊讶，时间已经对上了！
难道燕甜粟已经被抓了？
“这家酒店似乎也是陈氏经营的啊。”
陈烛看了一会儿酒店的招牌，说道，
“那么应该就是这里了，你等下，我把我们的身份改成这里的工作人员。”
看起来陈烛并不关心他下属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设定改成酒店的工作人员后，沐宁与陈烛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去，终于找到了燕甜粟的踪影。
准确的说，应该是她母亲孙烟丽的声音。
在某一个房间里出现了。
“成哥，这就是我的女儿燕甜粟，超凡者，珍贵的先知序列！”
孙烟丽说着，她声音憔悴了不少，但无疑是自豪的语气，只不过这种自豪有点像是商家推销自家的商品。
“先知序列？”
里面另一个男人玩味的笑道，
“既然有先知序列，为什么还会被你下安眠药？”
“这……”
孙烟丽忽然一愣，和前夫离婚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她本来应该想解脱了束缚一样，更加自由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办法直面自己的女儿。
每次回家，看到女儿看她的眼神，那种眼神，似乎把她整个人都看透了。
她自认不是一个好人，好妻子，她以前做过的错事数不胜数，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好母亲。
但被看透的感觉实在厌烦，她有时候暗自骂了一句女儿，然后忽然醒悟环顾四周害怕被女儿知道。
这份亲情似乎在三个月无端的猜忌和厌烦中消逝了。
再加上，她真的欠下了成哥不少钱。
想到女儿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把她递过去的水直接喝了，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成哥……欠你的钱，你再宽限几天……”
“怎么，你不是已经答应用女儿来还债的么？忽然反悔了？”
对面的男人笑道，
“这可不行啊……喂，可以把这个婊子赶出去了，留她在这里碍眼。”
然后便是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呵斥声，门打开，两个男人拖着孙烟丽走出来酒店。
“原来燕甜粟是这么过来我研究所的啊，我还以为陈氏底下这帮废物只会打打杀杀，没想到竟然这么懂行。”
陈烛惊叹，绑架，杀人那是不要命的歹徒才干的事，而真正有钱有势力的恶棍完全有办法通过胁迫和掌握对方把柄降低暴露风险。
“说是蛇鼠一窝完全不为过。”
沐宁说道，他想起来李皆因费心费力的给他搞自愿安乐死的证明，陈氏套路也不过如此。
而里面的那个男人笑着说道:
“普通的安眠药对超凡者可不起作用，小姑娘，不要装了，你醒着的，对吧。”
燕甜粟睫毛颤抖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才坐起来。
她的确是醒着的，刚刚的事情她都知道。
“小姑娘，你赚大了！陈氏研究所现在缺人帮忙，要召先知序列的超凡者，给你介绍个门路过去，你以后发了可不要忘记我的知遇之恩啊。”
男人说道，但转而就和旁边的人道，
“给她打一针灵寂，让她用不了超凡能力……别让她跑了！”
沐宁打开门，燕甜粟正在往门口跑，看到他忽然愣住。
沐宁也愣住了。
只有成哥没有，他对着沐宁喊道:
“你……就你，给我把她拦住！”
这个叫成哥的没有带上兜帽，但沐宁基本也能认出他来。
混沌倒序！能将水变成火的那个能力者！
陈雪萤的狗腿子！之前配合那个风暴之眼在公园放火的家伙！
今时不同往日啊。
沐宁虚空力暴起，狂风般卷动房间里的器具，把所有的水瞬间远离他。
这个房间竟然放了一个大鱼缸，明显是为了方便他使用能力！
“你……你怎么会知道！”
沐宁虚空力按住他，一发冰泵把他从头冻到脚。
脑浆子都冻住的那种！
－－－－－－题外话－－－－－－
泪奔，追订哗哗掉，果然这种剧情还不是我能驾驭的，今天三更，早点把这里结束掉dT-Tb
第九十六章 彼岸
“陈氏的效率不是你能想象的，你现在出手没有任何用处。”
陈烛笑道，
“他们很快就会调其他人过来。”
“我们拭目以待。”
沐宁说。
他没有走，因为燕甜粟也待在原地。
燕甜粟眼看自己要被坏人打上不知名的药剂，她是本能的想要跑开的，但是现在坏人已经被杀掉了，她又迷惘了。
父母离异后她选择和母亲一起，但是，母亲也不要她了啊。
她还能去哪里呢？
“我会救你。”
沐宁对她说道。
燕甜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请使用你的超凡能力帮我找一样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附近应该会有。”
沐宁说道，在这个时间点刚出现的时候，沐宁就已经认出来这是哪里了。
这里就是研究所附近！
虽然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这里是三年后被陈氏林氏斗争所波及的废墟了，但如果是现在的话，陈氏研究所应该还安然无恙。
研究所里，是不会缺药剂的。
他要找到高阶的超凡物质药剂，取得保住燕甜粟最后的底气。
而她所想要的拯救，沐宁也有眉目了。
燕甜粟低垂着眼睛，谛听悄然发动，她并没有拒绝。
谛听能力不断索取四周人的信息和阅历，三个月，她已经成长了相当多了。
陈烛冷笑着看着两个人在酒店摸索，沐宁用虚空力掀开地窖，从那里找到了研究所的密室。
挡路的人全部用虚空力和冰泵抹杀。
“我记得这个秘密仓库。”
陈烛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研究所备用的物资仓库，应该是有探知锁的，谛听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只不过，这个时候里面也只是有几支A级超凡药剂和B级超凡药剂罢了，那不是你能用的上的资源，更何况在这个契约世界里，它们的药效无法被具现完全。”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看到沐宁把几支不知道是A级还是B级的超凡药剂一饮而尽！
这种等级的超凡物质药剂不是他能受用的，光是挥发出来的超凡元素可能会把他撑爆！
喝完药剂后，沐宁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面无表情，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些药剂入口就化作能量形态传遍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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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傀驭物术……龙灵秘契……灵感……风暴之眼……混沌倒序……炎触……角斗法则……不朽王阙……银色星轨……晨昏之盟……地之方士……炎泵……母佞……谛听……彼岸！】
“果然契约世界里的山寨超凡药剂效果不咋地。”
沐宁擦了一下嘴唇，身体里的超凡物质虽然如江河般滂湃，但不朽王阙和母佞这两种隐秘序列依旧是无法复刻的灰色。
而其他的都可以，甚至可以像上次那样，选择复刻两个，只不过这次可以是更高序列。
【选择“彼岸”！】
【选择“银色星轨”！】
【是否编译刻录？】
【是/否】
“是。”
他看到彼岸时，就意识到这是个强大无比的闻道者序列，序列219，代价高昂，是基因崩溃。
但他最不怕的就是基因崩溃！
他编辑器里三大功能之一便是“基因补完”！需要消耗的超凡物也相当少！
全身细胞都在颤抖，超凡物质像是在水里扩散的墨滴，丝丝缕缕的融入他的身体里，将每个细胞改造，加入进两种超凡基因。
“你……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陈烛惊疑不定的看着沐宁，这种能量扩散兼并的方式像极了异端者序列，而对于沐宁拥有黑涅槃这件事情，陈氏高层当然是知道的。
但这可不像是黑涅槃散发出来的波动！
黑涅槃明明是异端者序列中最温和无害的超凡能力，比起那些掠夺复刻之类要平稳很多！不可能有这种一蹴而就的观感！
“我说了，请你拭目以待。”
沐宁说道。
五种超凡能力加身，而且有着刚韧之躯打底，这次吸收新的超凡基因比之上次还要更迅捷，不适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剩下就是超凡基因反哺身体素质的酥麻感。
燕甜粟愣愣的看着沐宁，她谛听的力量从沐宁身上已经截取不到任何的信息了，对方身上的超凡力量发散得勐，内敛得也快，已经没有任何波动。
“大哥哥，他们来了。”
沐宁在酒店这么闹，陈氏肯定要派人来搞定这件事，更何况燕甜粟是他们上面要的先知序列。
来人不少，三年前整个真江市都是陈氏的地盘，这一带维持秩序的不是秘勤局而是陈氏的执法队，效率不要太高。
全部都是超凡者，属于超凡者独特的超凡能量波动都快怼到沐宁脸上了。
“就是你杀了成硕？”
这群人的头子是一个脸上有疤的家伙，说起话来凶悍莫名，
“看你年纪不大，哪个家族的？”
这个年纪，那些强大的超凡者基本出自基因谱系优秀的古老家族。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沐宁说，顺手解开了蚍蜉脚镣，挣脱了束缚的虚空力泛滥如决堤之水。
“可惜你们是假的，真希望你们本人也能这么问。”
本来无形无质的虚空力堆积到了一定的程度，似乎有了自己的质量，它们在空气中流动，轮碾压一切。
像是暴雨时的空谷，洪水传来悠远沉闷又像是轰雷般的肃鸣。
“这是什么东西？”
一群由陈氏养在街边干脏活的地痞无赖震惊，他们根本看不见虚空力，却又能感觉到那股子风雨欲来的沉重压抑感。
“不要留手，快攻击他！”
火焰，风刃，元素序列，街边的杂物被驭物术序列卷起，用尽全力向沐宁那边砸去，但收效甚微，人这些力量在空中就被庞大数量的虚空力掐灭。
像是黄昏时的黑暗，湮灭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
这些人瞬间就被强化了五六呗不止的虚空力碾成肉泥，埋进地里。
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陈烛说道，
“但我和你讲，你现在连打断原来历史进程的能力都没有，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那些虚空力汇聚过来，凝聚到沐宁的右臂上，虽然超凡力量会被陈烛的西洲序列消蚀，但有胜于无。
“终于准备要杀我了吗，看来你是真的不自量力，觉得自己有把握把所有人解放出去……”
陈烛冷笑道，
“定下契约的人是我，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在下一个时间节点，我还是会复苏，而且！这个世界实力完全的我也要出现了！”
沐宁的拳头已经砸在他的脸上，虚空力很快消饵，但剩余的力也足够把他的头打爆。
“那么，下个节点再见。”
他们本来就不是同盟。
第九十七章 三阶黑涅槃
“我叫沐宁。”
沐宁对燕甜粟说道，虽然已经见了不少面，但印象里还是第一次自我介绍。
“我叫燕甜粟。”
燕甜粟说道，他看着沐宁，确认到一丝信息都没有办法从他身上解析出来，忽然笑了起来。
沐宁一愣，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样子……那个三年后的燕甜粟。
那种笑容很甜，乐观而积极，带着释然的意味，好像已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这是因为经历过父母的背叛后，燕甜粟所成长的样子吗？
还是因为她是谛听能力的拥有者，被这个能力庞大的信息流所塑造成的这个样子？
沐宁摇摇头，这些都不是现在该想的事情，这个世界是由燕甜粟的记忆所制造的契约世界，这个世界里最强的人应该就是当时的陈烛。
陈烛为什么说只有他能拯救燕甜粟？因为他本来就是罪魁祸首。
只有他收手，燕甜粟才能获救，这就是他的底气来源。
沐宁知道这样的猜测或许有漏洞，但杀死陈烛是必须的，不论是现实的，还是这个契约世界的。
“过会儿我会把你传送去安全的地方，但在那之前，我得等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过来，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拥有追踪你的能力。”
“嗯嗯，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我们明明非亲非故。”
小女孩燕甜粟说道。
假如一个人知晓一切，理解一切，那么她就不会偏听则愚，不会被蒙蔽，不会有偏见，进而绝对的理性。
即便谛听远远称不上全知，但燕甜粟已经有那样的气质。
“我们是朋友，更何况，现在这个情况，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沐宁说道。
他已经在使用那个能力了，一座桥在银色无尽的虚浮里诞生，将穷尽极点的超凡能量接引到身上，跨过原本难以逾越的沟壑，抵达彼岸。
“大哥哥，你……”
燕甜粟眼神一缩，她也是彼岸的拥有者，闻道者序列与其他序列不一样，不需要繁琐的测试，超凡能力的用法就藏在记忆里，一觅即就。
力量的禁果就在眼前，随时恭候着它的主人，那是朝生暮死般转瞬即逝的力量，等待着愿意“夕死可矣”的求道者去采摘。
第一次使用“彼岸”，沐宁强化了能力“银色星轨”，这个超凡基因鲸吞超凡元素，迅速以崩坏的方式壮大，很快就抵达了五阶。
沐宁的脸上也出现了因为基因病而特有的苍白。
现在必须要用了。
因为远方压抑的气场已经近在眼前了。
三年前的陈烛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方，这里本来就是他的研究所，他的地盘，他出现也最符合燕甜粟的记忆。
“有趣，你是谁？”
这个陈烛笑道，他是一个矮小爱笑的中年男人，与之前被沐宁打爆头的那个不同，这个是三年前的，没有被沐宁薅过，看上去头发多一些。
银色的辉芒一闪而逝，如同席卷的流光，瞬间裹挟着燕甜粟去往远方。
五阶的银色星轨！根本不需要读秒！
“求道者？领航人？”
陈烛皱眉，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超凡能力序列数不低，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年轻一代超凡者，原本这类超凡者应该很惜命才是。
但他竟然毫不犹豫的使用闻道者，送走一个他稍微看中的实验品？
“奇怪……你的样子，有点像我的一个侄女，真是越看越像，”
陈烛奇怪的说道。
“但你肯定不是陈氏子弟，陈氏子弟，我能感觉出来。”
沐宁:……
他被之前的陈烛修改过身份，他现在是酒店一普通服务员！
“彼岸”再次发动，这次的对象是“冰泵”！
“刚刚你还算勉强有得救，现在你已经必死无疑了。”
陈烛冷笑，连续使用两次闻道者序列，眼前这个少年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面对疯子，根本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看到对方身上开始迸发出无尽的寒气，当即也释放了自己的元素使序列。
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雷霆噼下，洗礼在陈烛的身上，但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闪耀的雷霆在他体表流淌，数条电蛇盘绕着他，吐着火花似的信子。
“你这是冰泵？很好，看在你是使用闻道者才和我有一战之力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公平战斗的机会！”
陈烛哈哈大笑道，
“同为元素使序列的顶点，正好看看是冰泵更强，还是我的雷殛更强！”
寒光迸溅，与紫色的雷光相撞，轰雷滚滚砸在冰镜子一般的坚冰上，瞬间电流沿着冰面的裂缝扩散。
陈烛身上的电蛇转瞬消失一条，迎风化作雷霆巨蟒，悍然撞在沐宁身上。
但沐宁却消失了。
那只是一个幻影！冰面被撞裂开后，被沐宁用虚空力摆放成万花镜的样子，如同蒙蔽黑蛇那样制造了自己幻影。
沐宁踩着大地，空气中的水分瞬间抽离，无数大大小小的冰柱拔地而起，把这个区域变成了小型的丹霞地貌，用来阻挠陈烛点蛇雷蟒的行进路线。
冰泵的序列要高一些，彼岸也只是强行把它升阶到四阶的水准，和陈烛五阶的能力碰起来，肯定吃不到好的。
“捉迷藏吗？可笑。”
陈烛笑沐宁少智，笑少年无谋。
闻道者序列本来就是一个速战速决的超凡能力，他竟然还想拖延时间！
轰雷并起！一条条雷电巨蟒从他身上剥离出去，盘绕撕扯席卷着周围的一切！大大小小的冰柱转瞬破碎，很快这里的地形变易，再次变成平地。
但却没有看到沐宁的影子。
“跑了？不，不对，我怎么记得……”
陈烛童孔一缩，他经验何其老道，瞬间就感到有什么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被修改没了。
沐宁从他身后现出身来，一把裹挟着无尽寒劲和虚空力的冰刀往他身上捅。
四阶真理诡辩！
言灵，陈烛放松警惕！
言灵，陈烛身上的西洲之力锐减！
冰刀力量被减小，但冰威尚在，在捅进陈烛身体的一瞬间将他的一部分内脏冻结！
陈烛身体瞬间消失，出现在其他角落，眼神死死的盯着沐宁。
“超凡能力真多啊，小鬼，看来我也要认真一点了。”
沐宁神情严肃，刚刚的突袭起到了效果，但似乎没能重创他。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我的隐秘序列‘母佞’的吧，情报收集得不错，但是母佞的用法有很多种，我会让你见识一下的。”
陈烛肃然道，虽然对方只是用了闻道者才和他一战的，但不得不承认，对方已经威胁到了他，让他动用使用隐秘序列。
“我的契约条件并不苛刻，只要目标不否定，就代表默认！”
“现在，我定下契约，从此刻开始，天空之雷，将绝对落在我眼前之人的身上！”
“从此刻开始，吾之攻击，将必然正中吾之敌人！”
“从此刻开始……你！你！怎么可能？！”
陈烛看着沐宁，瞪大双眼，一种超出他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少年身上澎湃的力量是……虚空力！
那是黑涅槃！
黑涅槃明明是他们陈氏基因谱系上位列顶点的异端者序列！只有他们陈氏才有的能力！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陈氏的人！”
第九十八章 虚空之种
彼岸再次发动，又一座接引超凡元素的桥梁出现，将超凡力量引入黑涅槃，和其他能力不同的是，黑涅槃有着诸多衍生能力，如果有选择，沐宁不想对它使用彼岸。
鬼知道使用彼岸暂时进阶后，崩坏的黑涅槃所衍生的能力会不会在基因补完后消失。
但现在也不得不用了。
在超凡元素的填充下，黑涅槃迅速攀升，很快就抵达了三阶。
对于隐秘序列而言，即便是彼岸这样高序列一次性使用的超凡能力也力有未逮，在将黑涅槃提升后，这个超凡基因就自动湮灭了，基因补完没办法救回来的那种。
三阶黑涅槃。
一种挣脱束缚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忽然觉自己的视角从原本狭隘的肉眼凡胎扩展到了天地之中。
世间万物化作了自己的手脚。
虚空力蜕变了。
“你怎么可能拥有这个能力！”
陈烛还依旧沉浸在不可思议中，也难怪他这样，在这个世界，超凡基因的继承只能以血缘为纽带，以基因谱系为核心，外人根本没有办法染指。
但他终于冷静下来，看着沐宁与陈雪萤略有些相似的脸，心里渐渐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是陈雪萤那个丫头……”
陈烛脸上阴晴不定。
沐宁站在破碎的冰块上，他全身的超凡基因崩坏得差不多了，但也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
“嗯？奇怪，我的虚空力呢？”
他一愣，虚空力是黑涅槃力量的核心，但现在虚空力不见了！
戏法拳套，抽取全身力气存放入虚空拳套中，身体素质越强能够储存的力也就越多，而现在，他感受不到虚空力的存在！
但是很快的，他感觉到了另一种东西，在原本储存虚空力的位置，那是虚空力的蜕变物。
“这是……种子？力的种子？虚空之种？”
沐宁不明白，还是试验一下比较好，正巧陈烛也在投鼠忌器。
三阶的99序列的黑涅槃，五阶169的母佞，后者并非完全用于战斗，可黑涅槃却是为战而生，同为隐秘序列，但现在已经无法分辩谁强谁弱了。
虚空之种像是虚空力的浓缩，和虚空力的用法类似，能够直接投射到范围内的任意地点，而这个范围现在也是大了许多。
现在基因崩坏严重，用基因破译的话可能会得到一堆奇怪的东西。
“验证一下好了。”
沐宁低语。
一枚虚空之种瞬间出现在陈烛的背后，转眼扎根，诞生出一株力之巨树。
陈烛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沐宁不知道黑涅槃高阶之后的能力，他可是知道的！
“契约！从现在开始，虚空力伤害不到我！”
陈烛大喊道，大树参天，无数虚空力凝结的枝条垂落，砸在他的身上，虚空迸溅，这力道比之原先沐宁使用皮肤脚镣后解放出来的虚空力还要大上好几倍！
“不，不是这样用的。”
沐宁自语，四阶的真理诡辩给他谬误感。
“应该是……这样做。”
他伸出手臂，一枚虚空之种落在他的手腕上，这枚种子瞬间发芽，但却没有长成巨树，而是发展出根系缠绕着沐宁的拳头。
这些根系从虚空中汲取力量，盘绕在沐宁手臂的根系像是深色的瘢痕，附加着空间元素的能量裹挟着拳头。
沐宁脸色古怪，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凭借这一拳，他可以把林止染的暗巷世界打出一个窟窿来。
这是……用来轰击世界的招式。
“小子！你是我陈氏的人！我们是血亲！可能有什么误会！”
陈烛吼道，彷佛完全了解这一拳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契约！这个世界伤害不了我……该死！改！这个世界对我的伤害大大减小！”
“你好像知道这是什么。”
沐宁说道，
“那让你试试好了。”
他挥拳过去。
这一拳似乎突破了空间的限制，在距离上出现展现出无穷远的性质，明明前方什么都没有，却又像是砸在一道玻璃上，在物质空间破碎的间隙里，虚无的真空产生了。
一道闪电状的虚空裂缝出现，打开一道锋利狰狞的路径，这条路径穿过陈烛的身体，将他洞穿，让他的契约形同虚设。
陈烛腹部顿时出现一道巨大的空洞。
“契约！伤势恢复！”
陈烛嘴角溢出鲜血，但是依旧使用能力将自己的身体修复。
但这是需要时间的。
母佞与言灵的区别在于，它并非是言出法随，而是分为两个步骤，首先拟定契约，然后为这份契约附加上神灵的权威，以及绝对的执行力。
契约生效需要时间，而且，如果故意定下无法完成的契约，那么制订契约的人会直接死亡。
这是危险且强大的能力。
它的本质是神灵的印玺，是规则的掌印使。
“三阶的黑涅槃竟然能做到这一点……不，不对，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陈烛喃喃自语，很快就接近了世界的真相。
这是契约世界，只是一个虚假的拟造世界。
虚空之树虬结粗壮的枝丫野蛮生长，盘踞缠绕，体内充盈的超凡力量凝结出新的种子，沐宁近身与陈烛对碰。
拳头上的瘢痕复起又隐没，虚空种子将各色的能量汲取到拳头上，释放不同的力量。
这些种子落入虚空，生根，发芽，结出果实，爆发出能量……生生不息。
熔岩拳，奔雷掌，火焰踢……来源各异的能量被沐宁掌握，并当做体术使用出来，对陈烛造成伤害。
陈烛已经被打得找不到北。
最后一次，沐宁打破西洲之力的封锁和限制，将一枚虚空之种放进陈烛的身体里。
陈烛跪地不起，种子已经在发芽，将他身体里的超凡能量吸收。
“咳咳……没想到我竟然会死在黑涅槃手下，真是三生有幸啊。”
他吐着血，惨笑道，
“我是假的，对吧？难怪一开始就觉得契约古怪，这么看来神灵代行的力量也很敷衍啊，毕竟我只是个冒牌货。”
“应该不会有下一个节点了吧。”
沐宁没有管他，现在要去研究所再搜集一点超凡物质药剂，这可是一个发家的机会，不能浪费了。
陈烛体内的虚空种子已经发芽，果实缓缓结出。
“现实世界的陈氏现在应该已经启动那个计划了吧？真是遗憾，我也想看看新生神灵的样子……”
虚空种子的发展到了极限，在他身体里爆炸开来，将他的身体毁灭。
第九十九章 需要等待的正义
契约世界开始消散，缓缓退回原本暗巷世界的样子，沐宁抢救了几支超凡药剂，结果发现这些药剂正在随着契约世界的崩解而挥发，当即把药剂全部打开，一股脑喝下去。
基因补完全速启动，分解这些超凡物质，重新稳固身体里几近崩溃的超凡基因。
天空的阴霾逐渐清晰，风和雨变得清新而柔软，这里是暗巷，有着江南的风气。
“总算回来了。”
沐宁想到，但周围的其他人却一个不在，这里是暗巷集市建筑区的郊外，也是原来陷进契约世界的地方。
远远的，能看到一个小女孩淋着雨站在那里。
沐宁沉默。
那是小时候的燕甜粟。
还没能回去吗？
“不用担心，大哥哥，只占用你一点时间，我会把你送回去的。”
女孩甜甜一笑，
“这是潜意识里的我，和外面的燕甜粟没有关系……我想在最后的时候好好向你道个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这样，我的主要目的也只是出去和干掉陈烛，一开始我只想着自保，并没有要救你的意思。”
沐宁解释道，他不想把两件事混为一谈，在契约世界里，他旁观着燕甜粟所受的苦难，救她却只是因为破局所必要。
他没有那么高尚的人格。
“不，需要的，即便只是误打误撞也可以，哪怕怀着恶意也无所谓，只要能有人抱着救我的目的来找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这就是当时契约生成的时候，我潜意识里的想法啊。”
燕甜粟说道，暗巷绵绵的雨水从她精致的脸上流淌过，沐宁不知道她是否在哭泣。
“在被研究所抓去的那几年，我一直在渴盼着有人来拯救我，但是没有，我有时候自暴自弃的想，就算有人来救我又怎么样呢？我已经被他们折磨成那个样子了，已经太迟啦，我已经被毁了。”
燕甜粟说道，仰头看着沐宁，沐宁也站在雨里，细雨的雾霭似乎笼罩了一切。
让一切变得朦胧且沉重。
沐宁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被止染姐救出来后，我从外面听说过一句话，那是，迟到的正义并非正义，对啊，我有时候也这么想，止染姐来得也太迟了，她做的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
“可是后来，我又想通了，如果迟到的正义便是非正义，那么是不是对那些虽然无力改变过去，又坚持着为了弥补缺憾而奋斗的人太不公平了呢？”
“比起迟到的正义，我更想称它为需要等待的正义。”
“我所期盼的拯救不是迟到了，而是需要等待啊。”
女孩这样说着，她已经带着呜咽，但她强压着，又再次露出无声的，释然的，挂着泪痕的笑容。
在这如丝般的细雨里，渐渐的一切都归于沉默。
在最深重的苦难里，没有呻吟，也没有哭泣。
在最可怕的屈辱中，没有诅咒，也没有叹息。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再见了，大哥哥。”
……
这一次，沐宁是真的回到了暗巷世界，因为林止染就在旁边看着他，秘勤局一帮子什么事都没干成的懵逼废柴在旁边闲聊着这次的奇遇，而陈烛已经被绑了起来，在一边骂骂咧咧。
“她居然能驱逐我！明明我才是执契者！她不过是守契者！我的权限应该比她大才对！这不应该，这不科学！”
什么鬼？沐宁刚刚才从小女孩燕甜粟的震撼里挣脱出来，就听到陈烛在鬼叫。
他不是被我打爆了吗，还不止一次，不对，他说过作为执契者在契约世界是不会死掉的，说会在下一个时间节点等我……
他这是，被契约世界里的燕甜粟驱逐了？
“沐宁，没想到啊。”
林止染看着他，表情复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包括林家的那三个和一众秘勤局职员。
沐宁一愣，怎么了？
“竟然被你救了，我一个A级的超凡者，居然会被一个连最基础的E级证书都没有考到的家伙救，明明当时帮你只是想要恶心陈氏的。”
沐宁:……
林止染虽然在一边叹息，一边调侃沐宁，但她的表情很快就变得严肃起来，对沐宁说道，
“我救过你一次，而你如今也救过我一次，但这不是扯平，我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大家都懂，所以不能划等号，现在是我欠你的。”
林止染用一脸正经的说出奇奇怪怪的拗口的话，但意思大差不差。
他她林止染想浅浅的回报一下他，不然心里过不去，但是因为傲娇，说话比较委婉。
沐宁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这次抓获陈烛，你的功劳最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林止染拿出公司领导对待有功之臣最鼓励的话语。
“老板，屏退左右。”
既然如此，沐宁也表示配合，言辞神秘的说道。
林止染一挑眉，暗巷世界移花接木，把所有人都换到了其他地方，这里就只剩下沐宁和她两个人。
“燕甜粟呢？”
沐宁首先问的是这个问题。
契约世界里的燕甜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想知道现实世界里的燕甜粟的反应。
“在暗巷核心的田园小院里，陈烛的契约只是把我暗巷世界的一部分吸收整合了，没有波及到那里，况且，和陈烛”建立契约的，是当时她的潜意识，她本身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林止染说道，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依旧还在她暗巷世界的范围内，大部分是瞒不过她的。
沐宁轻轻的送了一口气，但想起契约世界里的那个燕甜粟，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想到现实里的燕甜粟也是一样的境遇，心里又有些难受。
“说说你的要求吧，我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
林止染说道，燕甜粟的事情她会负责的，毕竟当时是她把燕甜粟从研究里救出来，又用暗巷同化了她。
暗巷同化这个能力一段时间只能用一次，当时林梓川想要这个名额，她还拒绝了。
“老板你应该知道我有治愈基因病的能力吧。”
沐宁说道，他曾经在暗巷治疗过林梓川，她没理由不知道。
“是。”
林止染当然不会否认。
“世界上有治愈基因病的超凡序列，你不用觉得自己另类。”
“不，我的意思是，我需要暗巷为我提供一个黑医的位置。”
沐宁说道，
“我只治疗拥有序列三百靠前的病人，并且每次医疗费用收取一支B级的超凡物质药剂。”
林止染愣了一下，忽然笑道，
“那种有钱的高序列基因病人可也是不多的。”
“没事，有的话告诉我就成。”
沐宁道。
－－－－－－题外话－－－－－－
燕甜粟篇到此结束，这个事件其实是我看《一人之下》陈朵篇有感，也想写个类似的，结果照猫画虎都失败，我果然是个菜狗……废柴落泪dT-Tb
……以后再也不作妖了。
第一百章 超凡者战斗场
从暗巷出来，沐宁从手机上看了一眼日历，离那天晚上被林止染忽悠走只过去了一天——旷课一天。
把沐宁送出暗巷后，林止染瞥了一眼他的表情，丢给他一张证明。
“这是？”
沐宁看了一眼，发现有点熟悉。
“征召令，虽然是补办的。”
林止染说道，
“可以用来堵班主任的嘴。”
“老板想得真周到。”
沐宁夸赞道，他想了想，觉得双方关系也差不多了，剪一根头发用来基因破译应该没什么关系……不行，还是有点唐突。
可以另寻他法，说起来也不是非要头发不可啊。
“老板，你对我多有照顾，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要不我请你去做个美甲？”
林止染:？
“前面有一家美甲的店装潢不错，我们去看看？”
沐宁献殷勤道。
林止染:滚，你又不是我闺蜜！
……
现在大概是早上七点左右，沐宁路边买了早点，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不多时，四周泛起银色的光芒。
一座银色星轨勾勒出的闪耀的宫殿铸就，几秒后一闪而逝。
这里距离学校不是很远，依旧在银色星轨所覆盖的范围之内。
在契约世界里他复制了两种能力，一个是齐摇光的银色星轨，一个是燕甜粟的彼岸。
其中彼岸是闻道者序列，没有等阶之分，再使用次数耗尽后就消失了，但是超凡基因依旧留在沐宁的库存里，下次还可以继续用。
被强行升阶而崩坏的那几个超凡能力也恢复过来，万幸的是，黑涅槃的衍生能力也都还在，不需要重头来过了。
……
把阿南停在学校旁边的停车场，雨虞思拉风的走下她的座驾，心里还感慨着昨天在学校又没有见到沐宁。
刚当上校队领队，又是在韩薇勒令不能再无端请假的情况下，直接旷课！
谁能做到？
昨天校内选拔结束，有几个不在综测前十的学生也进来了校队，现在校队一共二十人，将分为两个队出赛，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雨虞思回班的时候，发现昨天旷课的那个人已经又坐在她前面的椅子上了。
“早啊，雨虞思。”
沐宁说道。
“稀客呀，沐队长今天怎么有雅兴来学校了？”
雨虞思一愣，旋即嘴角上扬，调侃道。
沐宁对她的调侃毫不理睬，甩出一张征调令，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好整以暇。
“真是征调令？你又去干什么了？不对，你这么老是能遇上这样的事情？”
雨虞思大为惊讶，她当然是见过征调令的，龙山契约事件，他们一群找龙的队伍全被官方临时征用了！
“总之，我已经去和班主任交涉过了，我感觉她咬牙切齿的，但是拿我没有办法。”
沐宁说道，脸上是自豪的表情。
“她是拿你没有办法，但唐老师可以揍你一顿，”
雨虞思提醒道，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校内选拔有几个刺头升上来了，就是那天操场被我家阿南追着咬的那几个，他们主要是文化课成绩拖累了综测，超凡能力其实很可以。”
她不嫌事大的笑道，
“他们对我倒是挺服气的，觉得我当领队他们肯定服，但是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啊，昨天就想找你切磋一二了。”
沐宁一愣，他战绩摆在那里，随便找那天晚上被他打败过的人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他们应该是一班或者三班的人吧，他们班长不提醒一下的吗？
“总之，今天下午你把他们打服就行，免得团队不和谐。”
雨虞思提醒道。
“明白。”
沐宁当然知道。
第一节课依旧是文化课，老师讲他的，沐宁睡自己的，老师有时候还有点纳闷，原来空的那个位置今天怎么坐人了？别的班来旁听的？
睡觉也太离谱了！
上午时间转瞬即逝。
体育场。
作为实战课的老师，唐获麟也是这次高中联赛的带队老师，他深知这次联赛不仅仅是全公立高中的联赛，而且还是那些族学派抢破头想要争的名次的赛事。
今年参加高中联赛的学生，两年后将也是参加序列之争的主要人选！
序列之争可是国与国之间的赛事，决出超凡基因的优劣，在序列之争中输得很惨的国家，在国家联盟里估计都要抬不起头来。
“对比那些族学派，我带的这些学生的超凡基因序列数实在不够。”
族学派超凡者的序列均数在三百上下，而学院派超凡者则是五百左右。
差的这几百，可是把双方的实力拉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啊。
“所幸，领队沐宁，一班班长颜若音，以及拥有巨龙的雨虞思，要和族学派对起来，这几个人还是有优势的。”
只是一班班长有基因病，雨虞思虽然有一头强大的巨龙，但她本身却是龙的拖累，至于沐宁……希望他联赛那天不要请假。
唐获麟刚进体育场的大门，就看到沐宁在打其昨天刚升上校队的几个学生。
“大老鳖打了！服了服了！”
“草，他是什么能力的超凡者？不是说低语者序列吗？为什么光是用拳脚就把我打飞了？”
“打人别打脸啊！”
几个刺头被揍得哭爹喊娘，他们是武者序列或者元素使序列的超凡者，比较常见，但沐宁什么超凡能力都没有用就把它们揍趴下来了！
唐获麟童孔一缩，他是部队的超凡者，对对超凡者的底子看得很明显。
沐宁这个身体素质，已经完全达到了拥有一个四阶超凡基因的B级超凡者的水准！
明明才过去两天而已！
武道玄罡果然非同凡响！不，不仅是武道玄罡，他身体里可能还隐藏有其他的超凡基因！
“好了好了！平时我不在的时候禁止打斗！”
唐获麟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有意外发现，但他作为实战老师，规矩不能费。
沐宁单手压着三个人，三个在校内选拔出来的刺头超凡者叠在一起，姿势很奇葩，嘴上一直求饶。
听到领队老师方话，沐宁才松开他们。
呸，又菜又爱玩。
“今天人都到期了吧，”
唐获麟说道，
“既然如此，我给你们安排一次超凡者战斗场馆的实习，所有人都要去。”
“让我看看你们实战的本事！”
第一百零一章 被动:刚韧之躯
围绕着超凡者形成的产业链，除了各色的药剂之外，也有这样类似于武馆的超凡者战斗场。
虽然国家太平，社会安稳，但政府一直在做超凡者的培养工作，不仅仅是降低药剂的价格，增加超凡者的数量，更是鼓励这种超凡战斗场的举办，提高超凡者的数量。
当然，对外宣传这样做都是为了序列之争做准备，准备在几年后的国际赛事上扬我国威。
校车上，唐获麟叫上沐宁几个，对他们有单独的训练方桉。
“你们都没有E级超凡证书，战斗场也只能参加最低等的，这对你们没意义，所以你们几个就不要上了，我另有安排。”
唐获麟说道。
“老师！”
雨虞思打报告，有话要说，其实她本来是不想上校车的，想要骑阿南过来，被唐获麟拒绝了。
现在阿南在旁边的卡车上，希望它不会晕车。
“我听说这种大型的战斗场是是研究所赞助的，冠军能拿到研究所提供的一些不错的药剂，我们不上场岂不是错失了？”
雨虞思对这种有好处的地方嗅觉很灵敏，而且绝对不愿意放过。
唐获麟瞥了她一眼，但不止是雨虞思，颜若音也是两眼放光，就连一边坐着偷听的其他同学也是如此。
学院派的超凡者，资源是问题啊。
“那些药剂都多少有点问题，不要轻易尝试……要是你们有空也可以去试试看。”
唐获麟说道，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在打赢我给你们请的陪练之前！”
三人:？
……
喧闹的战斗场馆，在普通大众里，超凡者的数量并不多，超凡者战斗场可是很少能让超凡者合法战斗的地方，门票可是稀罕得很。
相当贵。
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从校车上下来，顿时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目光。
“这个校服是……贺阳中学的学生？”
“也是来参加场馆战斗的？”
“这是训练吧，听说高中联赛也快要开启了，那可是全国直播的大赛事！”
“好家伙。”
“里面有几个女孩子好漂亮！下一场战斗什么时候？我要买票！”
……
除了沐宁，雨虞思，颜若音，其他同学去了战斗场地，和那些拳击的擂台不同，战斗馆的场地很大，这是照顾到那些元素使序列和以速度反应见长的超凡者。
三班的班长有些不服气，那三人明显是要被老师开小灶了，他的战斗力全队排第四，完美避过，当然有意见。
“联赛的性质必须要有更多的精英队员，要是你们能在战斗场上获得不错的成绩，我也可以为你们安排训练。”
唐获麟说道，他没有在为难人，那些最低等的战斗场次平均战斗力也就那样，完全有机会。
其他同学这才心里稍稍平衡。
然后他转头和即将面对自己陪练的三个人说道:
“沐宁不允许使用任何超凡能力，颜若音不允许使用同色之眸，雨虞思不准带上你的龙。”
唐获麟首先这样安排道，
“我要先把你们的基础数据搞清楚，这样才能因材施教。”
“老师你想让我去挨揍直说……”
最有意见的当然是雨虞思，她满脸怨念。
没了阿南，她就等于一夜回到解放前，不就等于挨揍嘛！
唐获麟没有理她，这三人里面最有问题的就是她，本体居然拖累契约兽，这怎么行！
哪怕是挨揍，多提升提升抗打能力也是好的！
“记得帮我买一副棺材。”
雨虞思悲观的对沐宁说道。
“我觉得骨灰盒更环保。”
“不行，拒绝火化！”
“可以硬塞……”
最后雨虞思黑着脸瞪了他一眼，视死如归般的走进属于她的那个训练室。
“沐宁！我一定会追上你，超越你！”
和雨虞思截然相反的是颜若音，她是个个头不高长相偏甜美系的女孩，因为E型基因病的关系脸色一直有些苍白，看上去很柔弱，令人怜爱。
只是说话和行事风格都很干练，有种不服输的个性。
沐宁若有所思。
现在已经是队友了，有时间倒是可以把她的基因病治一治，E型而已，简单得很。
她迈着坚定的步伐，也走进了自己的训练室。
沐宁自己也进去训练室，说是室内，其实内部很大，豁然开朗，这个训练场馆占地夸张，每个训练室都很宽阔坚固，让大部分超凡者能放开手脚。
站在训练场上的人转过头来看沐宁，上下打量他，表情没来由的有些敷衍。
和沐宁所想的不一样，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面部线条柔和而俊朗，嘴上叼着根烟，有点痞里痞气的样子。
“你就是沐宁？”
那人说道，
“快攻过来吧，我赶时间。”
“嗯，那我上了。”
看到对方如此轻蔑的姿态，沐宁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明白这是优势啊。
沐宁只用平时三分之一的速度前行，靠近那个人，勐然轰出一拳。
“太弱了！”
青年嗤笑到，速度尚可，出拳却孱弱无力，非常符合他对学院派超凡者的认知，没有怎么实战过，攻击的时候连心都是无力的！
“既然是堂哥的要求，我就来教教你，小子！出拳的时候，心里要有一往无前的底气！”
青年吐掉烟头，也没有使用超凡能力，挥拳迎击，两个拳头瞬间对碰在一起。
超凡者的身体素质并非常人能比，拳劲相撞，气力对绞，顿时就演变成了角斗的方式。
超凡者的格斗，支点和距离最为重要！
双脚踩着地面，全身的力量都用在挥拳上！
青年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了，他一个C级武者序列超凡者，在后劲的比拼上竟然要输给这个学院派！
“你……”
“陪练先生，太大意了，你看好，人有两个拳头。”
沐宁道，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在一只手与青年角力的情况下，再次挥出，双方力量的角斗顿时打破，沐宁不退反进，一拳轰击在青年的下巴上！
无他，打下巴，有眩晕效果！
“你惹怒我了！”
青年大怒，下巴上的重击让他感到一阵酸麻，但却没有晕眩，他好歹是正经接受过抗打训练的。
沐宁表现出无所谓。
虽然唐获麟说过不能使用能力，他也不想违背，但刚韧之躯是被动来着。
他沐宁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