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出名了
271小有名气
赵知潼一边诊断，一边开口道：“脉象虚浮，胃部瓷硬，腹胀如鼓，不好！”
她扭头对着牛百顺道：“牛老板，你这真的要害死人了！”
此话一出，牛百顺脸上出现一丝惊慌来。
周围百姓议论纷纷。
“天啊，真的要死人了。”
“还能救活吗？”
“有德仁堂的小郎中在，应该能行吧。”
“一个小姑娘？我觉得，还是赶快叫德仁堂的孙大夫过来吧，毕竟这可是人命，别耽搁了一条人命。”
“说的也是，我跑得快，我去叫孙大夫过来。”
这时，已经有热心人跑去德仁堂叫孙康了。
也有其他人劝赵知潼的：“小郎中，你不行就别逞强，有人去叫你师傅了。”
孙大庆看不惯自己小表妹被人质疑，当即道：“我小表妹医术很高的！而且我爷爷现在不在医馆里，他出诊去了，不在医馆。”
百姓们纷纷道：“啊，孙大夫去哪出诊了？快，快叫人去将孙大夫叫回来呀！”
“来不及了。”赵知潼脸色严肃道，“再晚一会儿，这人恐怕就不行了。”
说完，便对着一旁的孙大庆道：“二表哥，你快回去，将咱家秘制的生机丸拿来，还有我的银针，快！”
“哎！好嘞！”
孙大庆应了声，扭头迅速往医馆里跑去。
“哎呀，这人好像不行了啊，开始翻白眼了！”
“小郎中，你快想想办法哇。”
……
这时，那牛百顺在见那小乞丐，真的要死了一般，也心虚害怕了。
趁着周围百姓关心小乞丐时，嘀咕了句，没见过吃馒头吃死人的，就带着赵六娘和几个下人，遁走了。
赵知潼也十分着急，她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眼，大声问道：“谁家有泔水，越臭越好的那种！”
“哎，我家有，我家有！”旁边就是一家小餐馆，那餐馆老板，大声叫着。
赵知潼：“快，将它拎出来，顺便拿一勺子来！”
那小餐馆老板迅速回家，没一会就拎着一桶泔水跑了过来。
赵知潼赶忙上前，将泔水桶打开，瞬间一股酸臭气扑面而来。
周围的百姓都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小郎中这是要干嘛？”
“不知道，这看着不像是治病救人啊。”
赵知潼没有时间给那些解释，直接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臭烘烘的泔水，就往小乞丐嘴里灌。
小乞丐虽然躺在地上，捂着肚子人事不省的样子。
但是，还多多少少是有意识的。他知道，泔水在往他脸上倒，也闻的到恶臭气，
那股恶臭熏得他摇着头想躲开，但是身体又动不了。
最后终于忍不住，胃里开始一股一股往外翻了。
看有了反应，赵知潼赶忙对周围的人道：“快，将他翻过来，用凳子垫着肚子！”
周围的百姓赶忙上前帮忙，将小乞丐翻了过来……
小乞丐刚翻过来，放在板凳上，就开始呕了起来。
现在没有银针，赵知潼只能用手嗯压着小乞丐身上的穴位，以此来刺激他呕吐。
起先吐出来的都是馒头，没啥稀奇的，他刚才就是吃了馒头撑着的。
可当馒头都吐出来后，赵知道仍旧没有停，她从身上出手帕，裹在手上，直接伸进她的嘴里，桶他的喉咙，让他继续吐。
赵知潼对着那小乞丐道：“快，全部都吐出来，不然你小命就不保了！”
周围的百姓就开始好奇了。
这时孙大庆拿东西回来了：“小表妹，东西我都给你拿过来了！”
说着，便很熟练的将银针布打开，递到赵知潼面前。
赵知潼点头，伸手拿起银针，往小乞丐身上扎了几下。
那小乞丐瞬间又开始呕吐了起来。
接下来呕吐的东西，让周围的百姓是震惊不已。
“天，这吐的都是什么？怎么是树皮，草根，这黑色的是什么？”
“观音土。”赵知潼随口解释了句，继续给小乞丐催吐，直到他吐不出东西之后，才停下，站起身来，松了口气道：“行了，命算是保住了，二表哥，将生机丸给他服下吧。”
吐完的小乞丐，又吃了药后，就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百姓说怕他再死了，于是一商量，就有几个大汉，将小乞丐抬进了德仁堂里边。
见几个大汉抬着一个臭烘烘的乞丐进来，孙有为和孙大吉他们都一愣。
刚刚孙大庆回来拿药和银针时，简单的给他们说了一些只言片语。
因此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赵知潼救的那个小乞丐了。
“哎，你家小郎中还真是神了呢，了不起了不起。”
几个壮汉和街上百姓，对孙有为夸赞了几句赵知潼之后，就纷纷离开了医馆。
今天赵知潼在外面显露了一手，让百姓们对他印象深刻。
他们回去后，在街坊邻里间便开始传了起来，渐渐的，赵知潼的小神医名号，在北大街传开了……
只是此时，孙有为发话，先将这臭烘烘的乞丐抬到后院去，毕竟前厅还是要做生意的。
最后在孙有为和孙大吉，孙大庆等人的合力之下，便将人抬到了后院里头躺着。
孙小鱼和孙小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一个小乞丐，都是一愣。
等安置好了小乞丐，孙小鱼和孙小雪，便在后院里，给那小乞丐煎起了药。
而孙大庆也终于问起来他肚子里的疑惑来：“小表妹，啥是观音土啊？这小乞丐为啥会吃观音土？”
“观音土？”
赵知潼还没说话，一旁的大舅舅孙有为先惊讶出声了。
孙大庆点头：“嗯嗯，这小乞丐后面吐出来的黑色东西，小表妹说是观音土，大伯你知道啥是观音土吗？你吃过？”
孙有为道：“我没吃过，但是我听长辈们说过。”
“说是在闹饥荒时，百姓们没有粮食吃，上天就会降临一种白色的如面粉一般的土，可以用来充饥，救命，所以，人们都叫它观音土。”
“呀？那不是好东西吗？”孙大庆和孙大吉几人听了，都这么认为。
孙大庆这时又问道：“小表妹，你怎么知道观音土的？难道，你见过？”
赵知潼敲了下孙大庆的脑袋瓜子：“我当然是从书上看的啦，笨蛋。”
“还有啊，观音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别乱吃。书上有记载，观音土并非什么特别的神奇之土，而是一种黏土，看着营养，就像白面一样，但是其实就是土。”
第272章 丁家兄妹
272
丁家兄妹
“它虽然能作为难民充饥的“食物”，但是，吃到肚子里人体根本无法消化吸收。”
“更会有难以忍受的副作用，吸收不了，又排不出去，最后就会让人腹胀如鼓，却又十分饥饿，最后让人活活被撑死。”
赵知潼讲完以后，孙大庆几人都惊的长大了嘴巴。
片刻后，孙大庆和孙大吉两人，不由崇拜道：“小表妹，你懂得真多呀！”
孙有为适合的开口道：“那是你小表妹爱看书，看的多了就见多识广，就你们几个皮猴子，不爱看书，才什么都不会的。”
说着还给了孙大吉的脑门一下。
孙大吉抱着这脑袋，委委屈屈的，心里嘀咕着，你不也不知道嘛。
孙大庆看着大哥挨了一巴掌，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脑袋，嘿嘿道：“往后我们一定多看看书，嘿嘿。”
其他小萝卜头也跟着一起点头。
孙有为可不相信这几个皮猴子，真的会看得进去书，随即欣慰的看着赵知潼，他们家啊，也就这娃娃最有能耐了。
这时，孙小鱼和孙小雪那边的药煮好了，跑去厨房拿了个碗，盛了一碗药拿了过来。
“小表妹药熬好了。”
说着就要递给赵知潼。
“我来，别烫着。”孙有为赶忙上前，接过药碗，一勺一勺的给那小乞丐灌了进去。
等一碗药下肚后，那小乞丐慢慢的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就看到几张陌生的面孔，不由有些懵。
“你们……”
孙大庆激动的凑上前去道：“呀，你可算是醒来，是我小表妹救了你哦，要不然，你就要被观音土给撑死了。”
小乞丐顺着孙大庆的手看过去，便见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她穿着红色绣花锦缎上衣，下面着白色裙子。
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明艳的笑容，灿烂的就像个小太阳，干净美好，让满身污垢的他，不由生出几分自惭形秽来。
他楞了好久后，才反应过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斯文的对着赵知潼拱手行礼：“在下丁晨光，多谢姑娘相救，在下不胜感激，无以为报。”
孙大庆傻呵呵一笑，摆着手道：“没事，没事，我小表妹她是郎中，爷爷总说，‘医者须心系千家忧与乐，诊治应胸怀百姓暖和寒，’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身为医者的本分。”
摇头晃脑的说完之后，还嘚瑟的看向赵知潼，一副求表扬的神情道：“是吧小表妹。”
孙有为一巴掌拍过去，将孙大庆扒拉到了一旁：“就你懂得多，这你倒是记的清。”
孙大庆抱着脑袋，嚷道：“那是，爷爷经常念叨，能不记住都难。”
赵知潼看了眼二表哥，笑了下，对着丁晨光道：“我表哥说的没错，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要的，要的。”丁晨光却是坚持抱拳有礼道：“救命之恩，在下定当永记在心！”
这时，孙有为开口问道：“这位兄台，看你言行举止不似普通人，怎会沦落到吃观音土充饥？”
丁晨光叹了口气：“这就说来话长了。”
孙小鱼和孙小雪烧了水，冲了茶，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孙有为便请了那人坐下。
他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他老家是亳州利辛县，家中虽不富裕，但也够温饱，一家四口幸福美满。
他自幼读书，如今弱冠之龄，已中举人，家中本期望他能榜上有名，光宗耀祖。
可天不逢时，在去年年中，村里遭遇山匪洗劫，爹娘横死，家中钱财粮食尽数被抢，只剩他与十岁幼妹，躲在地窖之中，幸免于难。
无奈，只能带着十岁幼妹，背井离乡，沿途乞讨，这才来到了安阳县城。
也才有了今日一事。
说起家中幼妹，那丁晨光便再次起身，对着赵知潼行礼：“在下唐突，还求姑娘能救救我那可怜的幼妹，她也服食了观音土。”
赵知潼问道：“你幼妹在哪里？”
丁晨光道：“我幼妹在城东一家破庙里，只怕此时还等着我给乞食回去，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无用。”
说到最后，丁晨光有些丧气。
赵知潼没有安慰他，只道：“那你带我去寻你幼妹吧。”
一听赵知潼同意了，丁晨光满面感激：“真是太感谢你了。”
然后，便又说道：“不必麻烦你跑去破庙一趟，我去将我幼妹带来吧。”
说完便要出门，孙有为见他瘦骨嶙峋，文文弱弱，便叫了孙大吉跟他一起。
没一会儿，两人便回来了，那丁晨光背上背了一个虚弱的小姑娘。
他将小姑娘放下后，赵知潼透过那脏兮兮的脸蛋，大致看清小姑娘的长相。
她与丁晨光有几分相似，尤其两人都有一双丹凤眼。
小姑娘同样也瘦弱不堪，只是这会儿还有意识，只是虚弱的有些站不起来了。
赵知潼走上前，蹲下身给小女孩进行了一番检查。
小女孩食用的观音土并不多，如今这么虚弱，是饿太久，已经开始低血糖了。
检查完之后，赵知潼给小姑娘开了催吐的药，让她将肚子里的观音土吐出来。
之后给又她罐了一碗糖水。
赵知潼：“好了，一会儿煎了药喝，再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那真是太好了，感谢姑娘对我们兄妹的救命之恩。”丁晨光又是一阵感谢。
赵知潼倒是觉得没什么，身为医者，她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于是小手一摊，笑着道：“丁公子，你已经感谢我了七八遍了。”
丁晨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要在下现在一无所有，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才好。”
随后又双手抱拳，弯腰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在下永远记得姑娘的这份恩情。”
又是一番感谢之言。之后，孙有为便询问他接下来有何打算。
丁晨光叹口气后表示：“吾自幼读书，志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十年寒窗苦读，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入庙堂之高，一展抱负，为民请命。”
“所以，我打算入京赶考，以谋前程。”
说这番话时，丁晨光不自觉便挺直了身板，似是发自内心。
孙有为不是什么读书人，但骨子里都是对读书人的敬佩。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一直都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听完丁晨光的一番话后，孙有为连说了数个好字。
然后就说到了入京赶考的盘缠，孙有为看了眼赵知潼，便道，“你是学子，盘缠的事情，我们来帮你想把反吧，你需要多少盘缠？”
第273章收留丁家兄妹
273
收留丁家兄妹
丁晨光却拒绝了，他感激道：“多谢兄台好意，你们已经帮了我许多了，不能再麻烦你们。下次春闱是在明年春，这段时间里，在下可以卖画，为人写信赚取入京盘缠。”
孙有为还想说什么，被赵知潼打断了。
她笑着道：“大舅舅，你看丁公子很有志向啊，先生说，读书人就要有一身傲骨。”
很明显，这人虽然落魄，但是，骨子里很自傲。
所以，赵知潼才打断了孙有为的话。
大舅舅孙有为被赵知潼这么一打断，便跟着赵知道赞起了丁晨光，也就不再说支助丁晨光盘缠的事情了。
赵知潼想到什么，再次问道：“盘缠的事情解决了，可你们要住在哪里？”
丁晨光：“城东的破庙，我们之前就在那里住，能遮风挡雨，挺好的。”
孙有为不赞同道：“你还带着幼妹，住城东的破庙里多不安全。”
说完以后，看了眼院子：“这样吧，我这院子里还有一间房没有住人，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在我们家里头住下吧。”
“这，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丁晨光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孙有为提到了他幼妹，让他犹豫了。
“不麻烦，我们家里人大多都是在老家里头住，这药铺子里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就放心的住吧。”孙有为劝道。
最后丁晨光拉着妹妹丁香，对孙家人再次道了谢。
这时孙康看珍回来了，看到医馆里多出来两个陌生人来，很是惊讶。
赵知潼便将事情的经过，绘声绘色的给孙康讲了一遍。
“这牛百顺真是越来越恶劣了。”孙康在感慨完牛百顺的仗势欺人后，便笑着让丁晨光兄妹放心住下。
两兄妹自又是一番道谢的话。还表情，他们不白住，家里有什么活计，他们兄妹二人都能干的。
确定了在明年春闱前，兄妹二人要住在孙家医馆，丁晨光便又去了他们之前住的破庙。
将他们带的行礼拿了过来，他行礼不多，就一个背篓，但挺沉的。
他拿出来时，赵知潼看到了，基本都是书，也就有个两三件衣服，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也就说明，他的确是个读书人，逃荒，也就只带了这么一堆书。
饿的吃树皮草根，都不舍得将书卖掉换钱。
那丁晨光将行礼拿进房间后，丁香和孙小鱼他们在厨房烧好了热水。
兄妹俩人可得好好清洗一下。
一路乞讨过来，本就一身邋遢，为了救丁晨光，赵知潼还泼了他一脸的泔水，这身上的味道，十分的呛鼻。
等兄妹两人洗去了身上的污渍，束好头发之后，他们也终于瞧清了他们的真实面容。
两兄妹的容貌都挺出色，哥哥俊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书生气，看起来温文尔雅，那双上挑的丹凤眼，却又添了一丝邪魅。
妹妹娇俏，标准的鹅蛋脸，一双丹凤眼尾微微上翘，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孙有为惊讶道：“丁公子还真是一表人才！”
“你谬赞了，皮囊而已。”丁晨光笑着道，随即看向赵知潼：“真是在下的疏忽，还不知恩人一家人的名讳。”
“别恩人恩人的叫了，我姓赵，名知潼，这是的外公，也是我的师傅……”
赵知潼将家里的人，一个个都向他介绍了一遍。
丁晨光看着赵知潼，眼中透出几分欣赏来：“赵姑娘小小年纪，医术就如此了得，那作用赵姑娘的师父，医术想必更加了得了。”
孙康对自己的小徒儿，那还是十分自豪的，当即就道：“哎，了得称不上，只是我这小徒儿聪颖过人，天赋异禀，从小就爱研读各种医书，有时候，我这师傅都还要请教我这小徒儿呢。”
闻此，丁晨光看向赵知潼的眼神中，欣赏更多了几分。
赵知潼自己都觉得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嘟着小嘴道：“外公，哪有自己个夸自己徒儿，夸的这么肉麻的。”
孙康被赵知潼逗得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还不能夸自己个徒弟了？”
“哈哈哈，小表妹害羞了。小表妹，你以前可不会害羞哒，再说，你本来就很厉害嘛～”
孙大庆几人开始纷纷起哄。
一旁安静的丁香，看着被一家人团宠着的赵知潼，心里生出一丝丝羡慕来。
眼瞅着都要中午了，来接替大舅娘给孙康他们做饭的二舅娘，挎着一篮子菜来了。
刚一进院子就叫道：“哎前厅怎么只有大吉在啊，你们在后院干嘛呢？”
然后就看到了丁家兄妹：“咦，这两位是？”
孙大庆跑过去叫了起来：“娘，你可算是来了，我都饿死了。”
二舅娘揪了揪孙大庆的耳朵，没好气道：“你啊，整天就知道吃。”
见二舅娘走进来后，赵知潼便拉着二舅娘，向她简单的介绍了下丁家兄妹。
“哎呀，这丁家兄妹长的可真俊那。”二舅娘夸赞了下丁家兄妹二人，便道：“成，那我今天中午多做些饭菜。”
说完之后，便进了厨房。
孙小鱼和孙小雪当即就跟着跑去厨房，帮二舅娘烧火洗菜。
前厅来病人了，孙康揪着凑热闹的孙大庆，便去了前厅，赵知潼则留下来，陪兄妹二人聊了会天。
可能因为赵知潼救了他的性命，丁晨光对赵知潼很感兴趣：“刚听你说你的先生，赵姑娘也有念书？”
赵知潼点头：“嗯，爹娘觉得念书能使人明智，便送我去念了几年书，也就，认几个字。”
丁晨光赞赏的点点头：“读书好呀。”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便说到了筹集上京赶考的银子的事情上，丁晨光表示：“我瞧着这条街挺繁华，下午我便可在街边执起一个摊位，为人写信念信。”
赵知潼建议道：“你就在我家药铺门口摆摊位吧，前面不远处有家饭店，人来人往的比较多，我家里有桌椅板凳给你用。”
丁晨光：“那在下就先行谢过了。”
——
吃过午饭后，丁晨光便搬着桌椅在门口支起了摊位，孙有为还给他找来了块布，做了一个幌子。
在县城之中，许多人家的儿子或在外做生意，或征兵去了塞外，收到来信是常有的，但是，家里的一些阿婆阿翁的，一般不识字。
因此，一些读书人，常以念信，写信来赚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第274章 最后的告诫
274
最后的告诫
摊位摆上之后，人来人往的，少顷，便有人上前询问。
等到临近傍晚时，来了一位阿婆，她拿了信，说是儿子寄给她的，要丁晨光帮忙念信。
他也算迎来了第一笔的生意。
——
丁香起先有些怕生，不太讲话。
与孙小鱼和孙小雪相处了一下午之后，便慢慢熟络了起来，也会笑着说几句话了。
这会儿还主动帮忙砸药草呢。
临近傍晚的时候，店里病人忽然多了起来，孙康一人忙不过来。赵知潼就被病人给绊住了。
眼见天色晚了，回去怕路上不安全，于是，赵知潼和孙小鱼他们便留在县城过夜了。
后院有三间厢房，都是那种好几张床摆在一起的大通铺，这是之前的店家给伙计们住的房间。
孙有为盘下这院子后，就没有特意去改动哪些房间，方便他们不回老家时，一家人够住。
二婶娘带着几个女娃娃睡一间房间，孙有为孙康带着孙大庆他们住一间。
夜深人静，一夜好眠。
翌日，三月二十六。
乔沐辰和赵越估计已经坐在考场上准备考试了，赵知潼清晨起来后，就坐在家门口，看着天，默默为两人大气加油。
丁晨光搬着桌椅出来时，便看见了赵知潼，他摆好桌椅后，便笑着问道：“赵姑娘，你在看什么，今儿的天更蓝吗？”
说着，也抬头看了眼天，天空大晴，有大朵大朵的白云，衬得天空好似更蓝了些。
听到被叫，赵知潼回过神，冲丁晨光笑了笑，“没有，发呆而已。”
这时，孙康叫赵知潼的声音响起，赵知潼应了声，然后跟丁晨光打了个说了声。
“我先去忙了。”
话落，站起身来，回了屋。
丁晨光将幌子挂上，一边读书一边开始营业。
他一天其实挣不了几个钱，赵知潼给他算了下，按他说的他进京赶考需要一二十两银子的话。
那他现在一天挣不到十个铜板，就这个进度，等到考试那天，他也挣不够。
那就看他日后卖画能不能挣钱了。
……
乔沐辰和赵越这次考试，监考官是皇上钦命的科甲出身的学政亲临主持。
考试时间不定，有时一场考试，三炷香的时间就能完。
但有时可能会连考两天，三天。
这次也不知道会考多久。
三月二十七，两天后的傍晚，乔沐辰和赵越，终于坐着马车回来了。
看他们两人回来后，均意气风发，应该是发挥的不错。
果然，不日，成绩便下来了，乔沐辰依旧夺得了榜首，还是报喜的军官亲自骑马来宣布的。
赵越嘛，依旧压边入围。
赵寨村，一下出了两个小秀才，其中还有一个连续三年夺得第一，可是轰动了一时。
整个村都笼罩在一片喜气之中，家家都以此两人，教育自家孩子。谷郃
消息传入孟学究耳中时，他依是开心不已，他得意的门生，考上了秀才，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抱负将得以展现。
如今两人考过了院试，他们便要去府学念书，孟学究为他们开心之外，又有一丝不舍。
为此，孟学究，将二人叫到了书房，给你他们最后一堂课。
当然，作为孟学究最得意的关门弟子之一的赵知潼，肯定是不会缺席的，一并被叫了来。
此时，书房之中。
孟学究坐与书桌之前，赵知潼三人则规规矩矩的站在对面。
“首先，我先恭喜你们此次的取得的成绩。”
孟学究道。
“但是，这只是一个新的起点，不可自满，想登庙堂之高，一展雄图，还需经历后面的考验。”
乔沐辰和赵越两人自然知道孟学究说的是什么，纷纷点头表示他们知晓。
孟学究摸着胡须点着头道：“嗯，你们知晓学如逆水行舟便可。”
然后再次问道：“你们可还记得，当日初考时，我对你们讲过的要求？”
两人重重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们愿为天下永无不平之事而努力。”
孟学究看着二人，摸着胡须满意点头：“很好，再往后，你们面前的路，无非有两条得志、或者不得志。”
“‘得志，泽加与民’，先生希望你们不忘初心，莫要被名利迷了眼。”
“‘不得志，修身见于世’莫要因为不得志而郁郁颓废。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是孟夫子对读书人的要求，也是在最后的课程里，先生对你们的告诫。”
“是，学生定当谨记先生教诲。”乔沐辰和赵越纷纷点头，表示他们记住了，
告诫完乔沐辰后，孟学究看向赵知潼，眼神不由柔和了几分，招招手：“丫头，你过来。”
赵知潼乖乖的走了过去，叫了声：“先生。”
孟学究点了点头，温和道：“往后乔沐辰和赵越将进入府学念书，你虽不必像他们一样入仕，但是，却需修身。你现在学医，时间有限，往后的功课我会给你减半，但仍需继续，不可懈怠。”
赵知潼重重点头：“先生，我知道，我不会懈怠的。而且，潼潼认为，一展抱负才华，为民谋太平，也不一定非要入仕，我不入仕，也能靠自己的的能力，为朝廷尽一份力，为百姓谋福祉。”
见小丫头慷慨激昂，一番言论让孟学究满意不已，哈哈一笑，连道三个好字。
孟学究又与三人讲了会学，便挥手让三人离去。
“行了，你们去吧。”
三人这才向先生行礼告辞，纷纷退出书房。
走在学堂内，三人一时间无言，都似在思考什么。
这时，赵知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哦，对了，你们去了府学里上学之后，是不是就要住在学院里？”
乔沐辰点头：“嗯嗯是的，学院给学子分配宿舍，我听说是三名学子一间宿舍，可相互督促学习，互相进步。”
赵越一下子抱着自己，惊诧道：“呀，那睡觉的时候，不都要被看光光了。”
赵知潼：“……”
乔沐辰嫌弃：“就你那样，谁爱看似的。”
赵越不依不饶：“哎，我这怎么了，我可比你壮多了，哼，瞧瞧，都是肌肉。”
乔沐辰脸红，怒目道：“谁说的，我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脱掉可比你强壮，你也就看着块头大，这些都是肥肉！”
赵越被激起了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当即不满了：“哎，我这不是肥肉好吧，要不要咱脱了衣服，比一比。”
第275章初入学府
275
初入府学
乔沐辰不甘示弱：“好呀，来啊，脱了比一比！”
赵越拽着赵知潼道：“潼潼，你来给我们评判，你说，到底我俩谁更壮！”
被call到，要被强迫给他们做评判的赵知潼，伸手将两人拉开，随手捡起地上一根两根手指粗细的木棍，咔嚓一声，应声而断，然后看向两人道：“我觉得我更壮。”
赵越看了眼那木棍，吞了下口水：……她就不是女孩子！
乔沐辰：……不敢惹，不敢惹。
震慑住了两人之后，赵知潼终于能说正事了：“我的意思是，明天你们就要去学报到了，以后就不能经常见面了，我们去叫来卫书兰，给你们两人践行吧！”
两人都表示赞同。
“好呀，好呀，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玩耍了。”
三人便一同往卫乡绅家而去。
……
赵家书房。
四好友团聚一桌，为乔沐辰和赵越践行，席间嬉笑连连。
赵越吹着牛批：“这次第一考题是《望外方山余雪》，要求作出一首诗来，巧了不是，我擅长啊，提笔就成，全场，我最早交卷的！”
看着嘚瑟的赵越，卫书兰十分嫌弃，“看把你嘚瑟的，你能不能学学人家乔沐辰，人家第一，都没说什么，你能不能低调点。”
赵越不满了，指着乔沐辰道：“你别被他表象骗了好不好，他要是低调，这世上就没有低调的了，他那是高调在无形之中，才最是致命，你们都不知道，从考场回来的一路上，我差点没被他给刺激死。”
乔沐辰很无辜道：“有吗？我不就在回来的路上，给你念了我做的几首诗吗？”
赵越生气道：“那你最后说了什么？你也给说出来。”
乔沐辰无辜道：“我不就说，考试时间给太长了嘛，无聊闲暇时，多做了几首诗，年给你听听，怎么了，有问题吗？”
赵知潼：“……呵呵，没有，一点没有。”
卫书兰：“……嗯，就很好”
这时，敲门声响起，孙梅端来了点心走了进来。
四个好友，以茶代酒，畅想未来，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次日，三月二十八，乔沐辰和赵越收拾行装，踏入了大周朝知名的学府——太乙书院。
太乙书院，建立在外方山的主峰，太室山上，位于安阳县以北，地处风景优美，春季花香怡人，秋季枫林尽染，冬季寒梅傲雪，夏季竹林青翠。
年年能引来众多学子前来，赏景吟诗作赋。
当晨阳初生时，山下通往学院的坡道上，已有车马行人。
今日前来太乙书院报到的学子，数不胜数，他们均意气风发，谈笑风声。
在清一色男子之中，一个小姑娘十分显眼，她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上面盖了块布，但从布的缝隙中可以看出，似乎是野果和青菜。
在跟着小姑娘一起谈笑风生的是两个小少年，他们虽穿着普通，但是，都十分俊逸。谷厐
他们不是旁人，正是乔沐辰、赵越和赵知潼三人。
赵越看着赵知潼手里的篮子，十分怀疑：“我说，赵知潼，你这几颗野果子几根青菜叶子，能行吗？”
赵越并不知道，赵知潼家里蔬菜的秘密。
显然，乔沐辰也是不知道的：“潼潼，难不成，你打听到了，学院院长喜欢吃水果蔬菜？”
赵知潼一点不担心，随意道：“我不知道呀，没关系的，院长不喜欢了，我在用其他法子求院长，同意我经常来学院找你们玩儿呗。”
乔沐辰和赵越也没过多担忧，起先赵知潼提着一篮子蔬菜，找到两人，说要跟他们一起去知名学府看看，长长见识，顺带‘贿赂’一下院长时，他们就觉得赵知潼是在闹着玩。
三人说笑着往山上去。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匆匆而来，听到马蹄声后，三人便往路边站去。
紧接着，一辆豪华马驶了过来。
那马车四面用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蓝色的帘布遮挡。
在马车经过他们身旁时，忽然慢了下来，渐渐的停了下来。
紧接着，车帘被人掀开，先从里面露出一把折扇，紧接着，便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的脑袋。
他看见乔沐辰后，哎哟一声：“这不是咱这次的院案首吗？又见面咯。”
说着，视线落在赵知潼身上，啧啧出声：“还带着丫鬟来？哎呀，我看看，你那丫鬟提着的是什么？山上的野果？青菜？”
说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死爷了，乔沐辰，这不会是你带给先生们的见面礼吧？你家就是再没钱，也用不着这么寒酸吧，我都替你丢人！”
这边的动静瞬间引起了路上的学子，他们纷纷围了过来，瞧着热闹。
听到那马车上的少年的话，也都捂着嘴嘲笑了起来。
“哎，好像真的是野果蔬菜，没钱就不要送见面礼了嘛，先生又不会怪罪，咱们书院，大多不都是穷书生，没人会嘲笑的。”
“就是啊，谁说不是呢。”
……
看着那少年恶劣的样子，赵知潼气鼓鼓的冲着他嚷了句：“我才不是丫鬟，还有，民以食为天，食物乃是让天下百姓活命的宝贝，你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觉得有失了读书人的涵养！”
“哼，你这个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的，本少爷懒得跟你们浪费时间，小爷先行一步了！”
说完之后，放下了帘子，只听一声：“乔沐辰咱们书院见。”后，马车便绝尘而去。
赵知潼看着那马车，好奇出声：“哎，你们不是说太乙书院的规矩，不是不能驾马去去学院吗？那人是谁，怎么无视规矩？”
看着自己公子被欺负，小石头哼哼道：“哼，有钱人呗，你看那马车，有权有钱，人家想怎么样都行咯。”
“哎，我知道我知道。”这时，路旁一个少年，凑了过来，嬉笑着道：“他是咱们许州太守家的独苗公子，历良材，这人咱可得罪不起，以后在学院见了，还是绕着走吧。”
赵知潼他们瞬间看向此人。
那人见他们瞧着自己，挠挠头，抱拳嘿嘿一笑道：“你们好，在下吕文昊，跟你们是一届的秀才。”
第276章入学风波
276入学风波
乔沐辰几人纷纷准备自我介绍。
吕文昊却嘿嘿一笑道：“哎，不用介绍，我知道你们。你是连着三届的榜首，乔沐辰，对吧。”
说完后，又看向赵越：“你是乔沐辰身边常跟着的好兄弟，赵越！”
赵越挑了挑眉：“好家伙，你知道的这么多，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消息通吧。”
赵知潼疑惑：“消息通？啥消息通？”
乔沐辰便解释道：“就是消息十分灵通，我听说，在我们这一届学子里，有一个人称‘包打听’的消息通，据说他消息十分灵通，机会就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哦。”赵知潼点点头，心道这不就是八卦王嘛，“那厉害了呢。”
“哪里，哪里，一般般啦，在下就是好奇心重了点，记忆力和听力好了点。”吕文昊嘿嘿一笑，随即看了眼赵知潼，又看了眼小石头：“这两位是你们的书童？”
心里还犯嘀咕，怎么有人带女娃娃当书童的，而且这书童竟然还不帮忙拿东西。
乔沐辰开口介绍道：“不是的，这是我的书童小石头，这位不是书童，她是我的同窗好友，姓赵名知潼。”
赵知潼也学着他们抱拳道：“幸会幸会。”
吕文昊点了点头：“哦，哈哈，幸会幸会。”
心里却是有些好奇乔沐辰他们先前在哪读的书了，竟然有女子同窗。
还没等他开始打听，赵知潼已经先问起了刚刚那马车公子哥的事情：“吕公子，你刚刚说那马车之人是太守的儿子？是咱们许州的新任太守？”
吕文昊点头：“正是，这历良材是太守家的独苗苗，可是宝贝着呢。”
赵知潼便更好奇了：“哎，我说乔沐辰，你怎么得罪了他的，我看他对你很有敌意。”
乔沐辰无奈松松肩，对着赵知潼，故作高深的叹口气：“哎！”
赵知潼：“……”不好好说话，叹个鬼气哦。
赵越翻了个白眼，给赵知潼解释道：“就是这次去许州考试，在入考场之前，众位学子会聚在一起吟诗作赋。”
“咱们的乔大公子，出类拔萃，抢了那靠吹捧，吃出了名的公子哥——历良材的风头，被人家记住了呗。”
吕文昊赞叹道：“不得不说，乔公子真真是文采斐然啊，不亏是榜首，在下实数佩服！”
乔沐辰面对外人，总是十分谦虚的，当即笑着道：“过奖，过奖。”
随即对赵越和赵知潼道：“行了，我们赶快去学院吧。”
说着便准备与那吕文昊分开走。
但是那吕文昊却是先行一步开了口：“哎呀，正好，我也今日报道，相遇就是缘分，不如一起呀。”
几人不好拒绝，于是乎，他们便跟吕文昊一起说说笑笑着，往学院而去。
等他们赶到学院门口时，便碰巧的遇见了一场好戏。谷辛
学院门口，聚集了一众学子，而在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而此时，马车的主人正站在先生面前听训。
训诫的话自然是关于马车入学院一事。
这时，消息通又上线了，他指着院门口的人介绍道：“哎，看到没，那个正在教训历公子的先生，是咱们学院的副院长，伏经国，伏先生。”
“副院长身后站着的两位先生，一位衣着潇洒不羁，应该就是传说中，学院里最的音律课先生，花正卿，花先生。”
“那位跟副院长一样刻板着脸，一脸严肃的先生，应该是副院长的得力助手，方济。”
赵知潼十分吃惊：“吕公子，你之前来过学院？”
吕文昊嘿嘿一笑，摇头道：“没有，头一次，不过我早先在来学院之前，就已经见过学院先生们的画像了，应该没错。”
赵知潼不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不亏是消息通。
那副院长伏经国，看着已经有五十有余，威严的脸上，一看就让人觉得这人严肃刻板，训斥历良材时，声音洪亮有力。
“进入学院之后，你便是学院学子，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需遵守学院规定，没有例外，不可再有下次。”
历良材刚刚趾高气扬，这会儿妥妥的怂了，赶紧叫下人将马车迁走，副院长这才板着脸点了点头：“成，进去吧。”
在历良材进入学院之后，学院门口的人流也顺畅了起来，这时乔沐辰几人便走了过去。
礼貌向三位先生问好，在门口登记处，登记了姓名，便有下人上前来引路：“三位，请随我来。”
等几人走后，花正卿看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上前查看登记册，片刻后，不由一笑道：“乔沐辰，哈哈，这可是这一届学子里，童生试三场连着拿了榜首啊，听说才十一岁，后生可畏啊。”
伏经国依旧板着脸一脸严肃正经，看了眼乔沐辰他们的背影，没有说话，只对着过路行礼的学生点了点头。
花正卿也不在意，饶有兴味的看着乔沐辰的名字，仿佛对乔沐辰很是感兴趣。
而此时的乔沐辰几人，已经跟着小厮走远了。
“几位公子，这里是月池，学子们大多喜欢在月池上吟诗作赋，也是一番雅致，再往前走，就是学子的寝室处了，学院规定，三名学子一间宿舍，你们随我去抽签拿房牌，只是……”
说着看了眼赵知潼：“不知这位小姑娘是公子的……？可是也要留在学院？”
乔沐辰：“放心，她是我的朋友，只是听闻了太乙书院的盛名，前来瞻仰，不在学院多待。”
那小厮这才点头：“那便好，主要学院内，都是男子，虽还是女娃，但也不便在此久待。”
被说是女娃的赵知潼，心里愤愤，你才是娃娃，你全家都是娃娃。
随即，眨了眨眼，叫道：“哎，这位小哥啊，你可知你们院长在何处？”
那小厮拧眉看向赵知潼，疑惑道：“你问我们院长做甚？”
赵知潼无害的笑着：“是这样的，这位小哥，我自幼听闻院长大名，知道他是一位博学多才之人，甚是钦佩。你看，这是我们家里自己种的瓜果蔬菜，我想亲自送与院长，以表达我对他的钦佩之情。”
一旁的赵越听着赵知潼那不打草稿的彩虹屁，白眼都要翻起来了。
而那小厮，在听完赵知潼的一番慷慨激昂之后，看向了赵知潼篮子里的瓜果蔬菜，十分的诧异。
第277章遇见贵人
277遇见贵人
心里捉摸不透这小丫头要干嘛，若是要送礼吧，没见过这么低廉的东西的。
想来，可能是家里是太穷了吧，于是便道：“这位姑娘，送就不必了，你的这些瓜果蔬菜，我们学院里的菜地里就种的有许多。”
“哦。”赵知潼哦了一声，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又道：“我知道，可能院长大人不缺蔬菜吃食，但是，这是我们的心意。”
说着，忽然咳嗽了起来，整个人都虚弱了：“这位小哥，你不知道，其实我病了，在我临走之前，我想见见我崇拜的院长，小女子这一辈子，就剩这么一个心愿了，你能帮帮我吗？”
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那小厮。
那小厮都被整愣了：“啊！你病了？”
赵知潼眨着眼，重重点头：“嗯嗯，都快病入膏肓了，咳咳咳。”
赵越和乔沐辰两人惊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两人都被口水呛着，咳嗽了起来。
两个小厮疑惑的看向两人。
乔沐辰反应极快，赶忙用手掩了下嘴，叹了口气，伤心道：“哎，我可怜的朋友啊，她病的好惨啊。这位小哥，你就告诉我们院长在哪里吧，这是我朋友最后的一个愿望了，这也是我们今天带她来的原因。”
赵越眼角抖了抖，也开始表演：“是啊，是啊，我这个朋友真的真的好可怜哦。”
那小厮叹口气：“成吧成吧，院长此时在他的书房呢，你们穿过学堂，到后院后，便是先生们的寝室，第一个院子，就是院长的。”
“多谢这位小哥。”
几人道了谢，便领取了他们的房牌。
可能是他们跟吕文昊是一起来的，领取寝室房牌时，三人竟然是一件寝室。
乔沐辰和赵越将行礼放下后，没有先去整理，便准备和赵知潼一起去找院长了。
吕文昊十分好奇，便拉着赵越问他们找院长干嘛。
赵越：“能干嘛，不是说了，帮助朋友见一见崇拜的人啊。”
吕文昊完全不信，但是，两人完全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敷衍了他几句，便跟全部跑了出去。
——
等他们刚走到院长门口，便见院长门口竟然站了好几个人，从他们拎着的大包小包上看，可以看出他们是给院长送礼的。
但从他们的年龄上看，都不像学子，似乎是某些学子的家长。
赵知潼十分惊讶：“哇，这什么情况，现在这么流行送礼的吗？”
乔沐辰和赵越纷纷摇头：“不知道啊。”
这时，一个小厮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对着门外的人大声道：“诸位，请回吧，先生累了，如今已经休息了，今日不见客。”
那些人都着急了。
“别呀，这位小哥你再通传一下，让我们见见院长吧。”
“是啊，小哥，你再给院长说说。”
那小厮丝毫不通融：“诸位，请吧。”
眼看，他们是见不到先生了，不少人失望的摇摇头，只能离开。
“唉！怎么办啊，儿子进不了太乙书院了。”
“太乙书院招收学子也是有条件的，还是回去让孩子好好读书吧，争取明年考上。”
……
不一会儿，那些人便陆陆续续的全部走了。
赵知潼他们也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找院长，是想要破格进入学院念书啊。谷狻
看那些人的穿着，有不少是有钱有权的人，院长将他们全部赶走，也不怕得罪人。
眼瞅着人走光了，最后，就剩赵知潼三人站在门口。
那小厮一愣道：“你们还不走吗？先生不见人。”
赵知潼：“我们不是的，我们是给院长送蔬菜和果子的。”
赵知潼的声音很好听，还带着一丝丝奶气，就这么传入了房间里。
就在那小厮开口要赶他们走时，房间内忽然传来一到低沉有力的声音：“竹子，让他们进来吧。”
那小厮赶忙应道：“是，先生。”
然后对着赵知潼几人道：“请吧，先生有请你们进去。”
赵知潼三人对视一眼，这才跟着小厮一同走进了房间。
……
入内，便见窗前坐着两人正在下棋，旁边的香炉内染着香，墟烟袅袅。
三人进来后，便安静的站着，没有出声打扰两人的下棋。
这时，其中一位身着暗红色袍子的男人，爽朗的哈哈一笑：“你个老货，这次我可是要赢了。”
另位一位，穿着灰色袍子，胡须头发，已经有些斑白，只见他轻轻一笑，便落下了一子：“你再看。”
暗红色袍子男子，顿了下，随即将棋子往棋罐里一丢，哼了一声。
棋局结束。
三人纷纷见礼：“学生赵知潼，乔沐辰，赵越，见过两位先生。”
听到他们自报了姓名，张公的视线便落在了进来的三人身上，然后道：“常听文长夸赞，今日也总算是见着本人了。”
那老者乐呵呵一笑，摸着胡须看着三人：“哈哈，宋阁老的眼光一项是不会差的，你看他手下的门生，大多都是能为陛下分忧之人。”
说完，看了眼默不作声的三人，笑着道：“想来孩子并不知道咱们是谁呢。”
他说的还真是，此时三人的头上是大大的问号。
那老者便介绍道：“老头子我呢，就是太乙学院的院长，这位是我的老友，你们称呼他为张阁老便成。”
三人闻此，连忙再次见礼。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了。”
“多谢先生，多谢张阁老。”言罢，三人便收回了手，恭敬的站在哪里，这时，赵知潼便悄悄的打量起了那老头。
这位就是太乙学院的院长袁老——袁文康，是一位十分博学多才之人，太乙书院能有如今这般高的地位，他功不可没。
就在这时，袁老忽然出声：“可是瞧出了什么来了？”
赵知潼一惊，便见袁文康正笑着看向她，这老头虽然看着和蔼可亲的，但是那周身上位者的气势，却是一点不少。
不过赵知潼并没有被吓着，她眨了眨眼，大大方方回道：“回先生，学生看出先生您最近脾胃不适，食少，腹痛。而且，今天感冒了。”
袁文康和张公都是一愣，随即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张公：“这丫头，属实是有些特别啊。”
怪不得文长那老小子一直感慨，说那丫头十分聪慧，一点不输男子，只可惜，生错了性别。
在他们这么强大的气场下，可没几个人能如此镇定自若了。
再瞧瞧，这丫头，却是不卑不亢，应对自如。
袁文康笑完后，对一旁的张公道：“你还别说，这小丫头还真说对了。”
第278章治病
278
治病
然后问道：“丫头啊，你是如何看出我脾胃不适，还有些感冒的？”
赵知潼如实回答：“先生，学生自幼跟家中祖父学医，方才，我从您面上的气色，以及你的舌苔白滑中推断出来的，不过具体病灶，还需要我亲自号脉，才能知晓一二。”
“哦，是这样啊。”袁文康有些意外，便道，“那你来给老夫瞧瞧？”
赵知潼当即点头，将菜篮子交给乔沐辰后，恭敬上前：“先生，您将右手给我。”
左脉代表心、肝、肾，右脉代表肺、脾、命门。
袁文康绕有兴趣的笑了下，拂袖抬起了右手，将手腕放于案上。
赵知潼走了过来，半蹲下身，小手放在了袁文康的手腕之上，手指轻动，开始诊脉。
张公看着这一订点大的丫头，诊脉的时有模有样的，那小模样看着甚是稀罕。
不由好奇的凑了过去瞧。
诊脉之后，赵知潼了然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脉弦或迟。”
问道：“先生是否常感胃脘冷痛，轻则绵绵不已，重则拘急剧痛，遇寒加剧，得温则减，口淡不渴，口泛清水，往往还伴有恶心呕吐？”
袁文康听的是频频点头，对着张公惊讶道：“还别说，这丫头还真不是花架子，还都给说对了。”
赵知潼笑了下，再次开口，道出病因：“先生，您是寒邪在胃，胃阳被困，故胃脘冷痛。遇寒则邪更盛，遇温则寒气散，故遇寒痛增而得温则减。”
“先生，我给您个温补的药方吧，慢慢调理，可散去畏寒。”
说着看向袁文康道：“先生，可以借用您的纸笔吗？”
袁文康点头：“自然，竹子，拿笔墨纸砚来。”
很快，那叫竹子的小厮，便将笔墨纸砚给一一拿了上来。
得了应允，赵知潼便拿起笔，伏案写了一幅药方。
“先生，您按这个方子调理，便可去胃寒。”
袁文康乐呵呵的收了这药方，笑着道：“没成想，今日见了几个孩子，竟还得一药方，治我这多年的老毛病。”
张公也哈哈一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忽然哎呀了一声，左手捂住脸，摇着头道：“哎，我如今算是明白了人们常说的‘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了’的感受了。”
说着叹口气：“自从我这牙齿开始疼了之后吧，我终于算是明白，那顾老头了。可笑啊，当时啊，我还说他一辈子刀枪剑影，啥伤没见过，楞没见他哼一声，如今，竟然败给了一个小小的牙疼。”
赵知潼看向张公，习惯性开口道：“张阁老，可让学生帮你诊治一番？”
张公捂着脸，看向赵知潼，不由一笑道：“哈哈，你个小丫头，今日来是专门给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看病来了？”
赵知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职业习惯了，看见有人小病小痛的，就忍不住要上前诊治一番。”
张公不由一笑：“成吧，那你也来给老夫我瞅一瞅。”
赵知潼点头走了过去，先是让张公张嘴，她拿起灯烛，看了看，便了然道：“张公，你这是蛀牙了。”
张公疑惑：“蛀牙？蛀牙是什么？”
赵知潼没有解释蛀牙，而是问道：“张阁老的牙齿，是不是遇冷遇热，都会疼痛。牙龈也常常红肿发言，牙齿更是常常疼痛难忍。”谷鸍
张公点头：“没错，没错，刚刚，我便是喝了一口凉茶，才会忽然酸痛的。我这牙齿啊，在来这之前，还真疼的难耐，吃了太医的药，如今，方才不疼了，瞧着这是又要犯病了。”
赵知潼点着头，想着治疗的方法。
她没少看白爷爷空间里的书籍，里面有不少现代西方医学书籍，她基本上都快看完了。
所以，外公才常说，有些时候，他还会请教他这个小徒弟，就是她的一些医学思想里，有融汇了现代西医的思想。
就像这个蛀牙嘛，若是有仪器，直接可以拔掉的。
但是，这里的条件落后，牙齿拔掉，便不能镶嵌，这会导致周围牙齿松动。
还有一点，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张公应该不会太愿意拔牙。
于是，赵知潼想了下，便道：“张阁老，我先给你扎几针，可暂时缓解疼痛。”
然后又补充道：“但若是要以后都不痛了，得需要将牙神经给切断。”
张公：“牙神经？”
赵知潼点头，“需要用针，深入你那颗引起疼痛的牙齿内，将牙神经切断，然后填补牙齿空洞，这样以后就不会疼痛难忍了。”
张公听着赵知潼的说法，便觉牙齿更疼了，于是就道：“那你先帮我扎几针吧，先别让它疼了。”
赵知潼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消毒后，在张公手上的某处穴位扎了几针。
伴随着赵知潼的施针，张公的脸色渐渐开始缓和，不一会儿，他用手揉了揉脸，惊讶道：“神了，神了哎，还真不疼了！”
说这话时，眼里满是惊喜。
往常里他牙疼时，没个一时半刻的，根本是好不了的，而且次次牙疼，都让他心烦意乱的。
这一次，就被这小丫头扎了几针，竟然就不疼了，着实让他惊喜。
赵知潼收起银针，笑着站在了一旁。
袁文康看了眼手中的药方，决定试一试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了赵知潼之后，便问起了他们三个人来这里的目的。
乔沐辰提着蔬菜上前行礼道：“先生，潼潼是我们的同窗，她一早便听闻太乙书院盛名，以及先生的德高望重，一直想来瞻仰，所以，这次我们入学时，便一起前来，想来拜访先生。”
“同窗？”袁文康抓住了一个词，摸着胡须道：“你们三位，都是孟修的门生？”
乔沐辰三人纷纷看向袁文康，惊讶的问道：“先生，您认识我们先生？”
袁文康笑着点头：“是啊，他当年在太乙书院念书时，我可是他的教书先生呢。”
随即看向赵知潼：“也曾听闻他收了个女学生，如今瞧了，果然是个好的。”
夸完赵知潼后又看向乔沐辰二人，提点道：“你们二人，在童生试中，虽连通三关，也算是大周朝，迄今为止，年纪最小的秀才了，但往后呢，万万不可懈怠，不可自满。”
乔沐辰和赵越异口同声道：“是先生，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这时，乔沐辰将手里的蔬菜递上去：“先生，这是潼潼给您带来的礼物。”
第279章送菜乌龙
279送菜乌龙
说着，便将蔬菜果子放在了桌上。
赵知潼开口道：“先生，这是学生家里种的蔬菜和果子，给您送来尝尝鲜，是学生们的一片心意。”
袁文康瞧着那一篮子新鲜的蔬菜瓜果，笑眯了眼，这几个娃还真是朴实，摸着胡须道：“成，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
赵知潼趁热打铁的问道：“先生，我常在外公家医馆坐诊，若是我平日里遇到了难题，可以来学院找您讨教学问吗？”
袁文康摸着胡须乐呵一笑：“自然可以，但凡是求学之人，老夫这里随时欢迎。”
三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一丝兴奋来，这是同意赵知潼可以来学院了呀。
于是，三人连连道谢：“谢谢先生。”
张公摆弄着手里的棋子，对这几个心诚朴实的孩子，十分的满意，只盼他们不忘初心，勤奋进取。
赵知潼三人又听了一会儿两位长者的提点后，方才走出院长院子。
等赵知潼三人离开之后，张公便笑道：“来，咱俩在来一局！”
袁文康：“还来？你此次来，难不曾不是来收门生的？”
张公摆着手：“诶，不急，不急，早晚都成，我先赢你一局再说！”
袁文康：“哈哈，那你今日只怕是走不了了。”
说完，叫道：“竹子，去将这些蔬菜拿去厨房，让厨娘炒了，我跟张大人喝几个。”
竹子上前，将竹筐拿起，张了张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道：“先生，您的胃。”
袁文康摆着手：“就喝几口，不碍事，再说，这不还有那丫头给我的药方吗，你待会儿就下山，按这个药方抓些药回来就成了。”
竹子接过药方踹进了怀里，应了句是，便准备将蔬菜拎去厨房了。
这时想到什么，袁文康忽然叫住他：“哎，等下，不是还有野果子嘛，也许久没吃过了，你也去洗了，端上来吧。”
竹子：“是，先生。”
竹子应完之后，便提着一篮子价值不菲的菜，跑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竹子再次回来，手里已经端了一盘水果了，那是一盘小的沙果，这东西，一般都是山上有，并不是稀罕东西。
两人下了一会儿棋后，张公哈哈一笑：“我这次一准赢你。”
说完，便随手拿了一颗果子，吃了起来，吃第一口时，他只觉这果子真是甘美啊！
“嗯，袁老头，你快尝尝，这果子还真的甘美。”
等吃第二口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片刻后，难以置信的看向手里小小的果子！
此时袁老也吃了一颗，点着头：“嗯，别说，还真是，比那精心培育的果子还鲜美，这丫头家乡的果子还真甜呐。”
说完，便发现张公脸色不太对，便问道：“张老头，你这是咋了？”
张公有些难以置信道：“这，这果子，我好像吃过。”
张公又想了下，猛然想起了什么道：“对，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上元节，皇上在宫中举办宴席，梁王向皇上进献的礼物，就是这一盘其貌不扬的果子，他称其为圣果。”
“我有幸被皇上赏赐了一颗，就是这般甘甜，吃了之后，浑身通透，据梁王言，这果子与那药物蔬菜一般，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功效。”
袁文康并未吃过药物蔬菜和圣果，但是，却是听说过的，疑惑道：“果真一般无二？”
张公自也不敢确定：“我只吃了一颗。”
而这时，袁文康忽然吸了几下气，惊讶道：“哎，我好似鼻子通气了。”谷旯
随即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对张公道：“身体疲乏感消失了，我的感冒好似好了。”
张公眼眸微蹬：“那没错了！”
怪不得，他刚还觉得那小丫头有些奇怪，她起先明明就说了，袁老头今日有些感冒风寒，看诊时，却只看胃病，对感冒却并未提及。
他还以为小丫头给忘记了，心里还道，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先下却是想通了，因为她送来了一筐药物蔬菜和圣果，吃了之后，感冒自会好的，根本无需再开药吃。
想到此，赶忙激动从椅子上下来，棋也不下了，拽着袁文康便往外面走：“快，快，去厨房，那一篮子蔬菜，保不齐就是药物蔬菜，这要是被那厨娘给挥霍了，要可惜死了！”
张公他是那种不在惜身外之物的，但是，她就好口吃的，这药物蔬菜，他也就偶尔得个一口，味道十分美味。
如今，想到那一篮子宝贝要被霍霍了，一下子，就觉得心疼的要心梗了，只道：“这个死丫头，送来了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说一声！”
于是乎。
太乙书院，院长小院内，便出现了这么一幕奇怪的画面。
两个老头，一路狂奔往小厨房而去，从厨娘手中，抢下了即将下锅的白菜……
——
赵知潼可并不知道院长他们会发生什么，他们出了院长的院子时，才巳时三刻。
见天还尚早，三人便游山玩水般穿越学院，一路来到了大门口，说说笑笑间，往山下走去。
乔沐辰和赵越听赵知潼说，要介绍新朋友给他们认识，十分好奇，
乔沐辰：“潼潼，你说你当日救了一个举子？”
赵知潼点头：“是呀，他差点被牛百顺那个坏人害死，我就把他救回了家，他醒来后说的，他是举人，明年就要入京赶考了。”
赵越摸着下巴：“举子长啥样？”
乔沐辰淡淡道：“能啥样，不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赵越：“……”
三人说话间，向德仁堂而去。
等他们到时，医馆里面并不忙，丁晨光正坐在医馆门口，认真的写着什么。
赵知潼轻声道：“喏，就是他。”
赵越挑着眉看他：“看着是满有才气的。”
三人说着，走了到了他的桌前，便见，丁晨光并不是在写什么，而是在作画。
不得不说，这位丁晨光是真有几把刷子的，琴棋书画都会。
赵知潼三人过去后，光线被挡，丁晨光便抬起了头，然后便见三人站在他的摊位前。
当即一笑道：“赵姑娘，你来了？这两位是？”
赵知潼笑着给他们之间，做了相互介绍。
“幸会幸会。”丁晨光放下笔，拱手向乔沐辰和赵越道：“早听赵姑娘常提起你们二人，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不亏能年纪青青，便中了秀才。”
面对丁晨光的热情夸赞，乔沐辰和赵越，就显得很是客气了。
“过奖了，丁公子才是才气逼人。”
第280章 出人命了
280出人命了
丁晨光笑着道：“哪里，哪里，鄙人也就一穷酸书生，比不得二位才子。”
说着看向乔沐辰：“听闻乔公子，在童生试中，可是连任三届榜首，今日一见，果真才气逼人，卓尔不凡。”
乔沐辰皮干巴巴的笑了笑：“哪里，哪里，不如丁公子你……”
……
看着他们商业互吹，赵知潼是一脸的无语。
最后，视线落在画作上，赶忙开口岔开了他们的话题：“呀，丁公子，这是你的画作吗？”
丁晨光看向桌上的画，笑着道：“是呀，这不给人念信写信挣了几个铜板，买了些宣纸，就自己作了几幅画作，献丑了。”
赵知潼欣赏着这幅水墨画，“丁公子过谦了。”
画作之中是一幅寒梅图，赵知潼心里不由便出现了一句诗，开口吟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妙，妙啊！”
丁晨光眼眸发亮，连道两声妙，激动道：“此诗词，正表达出了在下作画时的心境！”
他说着这话时，看向赵知潼的眼神中，欣赏更舔了几分，神情激动的仿若找到了知己一般。
“没想到，赵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文采，在下佩服。”
赵知潼连连摆手：“不是，这不是我作的诗词，是我一个朋友所作，方才，我看了你这幅画作，不由便想到了这首诗词。”
乔沐辰和赵越同时拧眉：“朋友？你那个朋友？”他们怎么不知道。
赵知潼抿了下唇，这是她在白爷爷书架上看的到的诗词，是一个叫李商隐的诗人缩写。
白爷爷说李商隐不是他们这个空间的人。
那书籍之中还有许多许多的佳作，有李白，有杜甫，有苏轼，等等大文豪，篇篇都能堪称精品。
她十分喜爱，常常吟读。
但她这会又不能说实话，只能道：“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叫李商隐，你们不认啦。”
乔沐辰和赵越纷纷孤疑的看着赵知潼，他们常在一起，为什么他们二人，从来不知道赵知潼认识什么叫什么李商隐的朋友？
两人还想追问，就被赵知潼给糊弄过去了。
于是，丁晨光便认定，这诗词就是赵知潼所作，只是她不愿才气外露罢了。
丁晨光：“赵姑娘，在下这幅画基本已经完成，正缺题词，你刚刚所吟的诗词，在下十分喜欢，可否让在下提在画旁，你放心，在下会标你的名字。”
赵知潼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要标我的名字，你就标注李商隐。”
丁晨光更加觉得赵知潼品性好了，有才气，不外露，不恋虚名。
于是，提笔，洋洋洒洒的将赵知潼刚刚吟的诗词，提在画作之上，并注下，李商隐。
最后按下自己的章。
乔沐辰此时还在心里琢磨，李商隐是谁，赵知潼常跟他们在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何时认识了李商隐？
难道是去做给人治病时认识的？
不由觉得，赵知潼于他之间似乎有了秘密，以前他们都是知无不言，亲密无间的好友的。
想到此，心中不免泛酸，乔沐辰有心事了。
反观赵越，似乎并没因为这事受到影响，还在说，让赵知潼什么时候，引荐他们认识李商隐，还问道：“那李商隐可是跟我们一届的学子？”
赵知潼只能含糊其辞，准备将其给糊弄过去。
就在这时，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喧闹。谷锏
“杀人了，杀人了！”
“庸医误诊害死人啦！”
……
吵闹声越来越近，几人瞬间便被喧闹声吸引，寻声望去，便见有人抬着一具尸体，朝他们这边而来，便走还边哭喊：“庸医误诊害死人啦。”
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冲着他们的医馆来的。
果然，他们将尸体径直抬进了德仁堂，将尸体往正堂中央一放，一名男子便冲着孙康怒骂道：“庸医，你害死了我婆娘的命，你赔我婆娘的命来！”
说着，那些人便上前将孙康给拽了出来，要将他按在尸体旁边。
孙有力和孙大庆他们都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幕吓坏了，楞了好一会，才纷纷跑出来，拦住他们，不让他们伤害孙康。
“你们干什么，我爹不是庸医，不是庸医。”孙有力极力维护着孙康，对着那人吼着。
三愣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还说不是庸医，我婆娘就是有点喉咙痛，来你家医馆看了病，回家吃了你家开的药后，就没命了！”
“这还不是庸医？天哪，庸医误诊害死人啦！”
医馆内的病人都纷纷对此议论纷纷。
门外也吸引了不少的人来围观。
“不会吧，孙大夫真的误诊害死了人吗？”
“不应该吧，德仁堂的孙大夫医术高明，我多年的老毛病都是孙大夫给我看好的呀，怎么会是庸医。”
“是呀是呀，就是孙大夫的小徒弟都是小神医，救了多少人的命呀，咱这条街的老百姓都是知道的呀。”
孙康为人和善，一直秉持医者仁心，凡事替病人考虑，因此在这整条北大街，几乎就没有人说德仁堂的不是。
这不，周围的群众，都对这件事情表示很难相信。
还有人认得这来寻事之人，便问道：“我说，三愣子你是不是弄错了，孙大夫他不是庸医啊。”
那三愣子大喊着：“就是庸医，死的不是你家里的人，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人被三愣子这么一说，有些生气：“嘿，你这人，怎么不说话的！”
这时，就有人提出：“报官吧！叫县太爷来吧。”
三愣子似乎是认定了，就是孙康害死了人，一点都不害怕，当即道：“铁蛋你快去报官，找官爷来！”
铁蛋楞了下，没敢动。
三愣子又催道：“柱子，你去跟你大哥一块去报官去！”
柱子当即点头，拽着铁蛋就往外面跑去。
赵知潼四人挤进了医馆。
她看了眼担架上的尸体，便抬脚走了过去，看起了那具尸体，脸上不见一丝害怕。
毕竟，这位可是半夜能跑去乱葬岗，刨人家尸体的主。
但是，也丝毫不见慌张。
此时，孙家上下的其他人可都慌了，他们啥时候遇见过这种事情，本身老百姓就怕官爷。
听说报官了，就会挨板子。
这会儿，见赵知潼走了进来，孙大庆他们瞬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就连二舅舅孙有力和二舅娘，也都在赵知潼回来之后，稍微没那么害怕了。
第281章 验尸
281
“小表妹，小表妹，你可算是回来了。”
“潼潼，你回来啦！”
赵知潼对他们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道：“咱们医馆内，每诊一位病人，便会留有治疗记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
此话一出，孙家众人这才想起来。对啊，他们都有记录的，这可是他们的证据啊！
而且，他们一直良心开医馆，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没有害人，怕什么！
想到此，孙家众人腰杆子瞬间就硬了起来。
这时，孙大庆几人，已经跑去去翻给三楞子婆娘诊病的单子去了。
——
“县令大人到！”
随着一道声音传来，门口的百姓赶忙让开一条路。
紧接着，便叫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留着胡须，头戴管帽，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是他们县新上任的县令，魏丙怀。
今日是他第一天来上任，就遇到了命案，于是，便直接带着捕快赶了来。
众人给县太爷行了礼，那三愣子就跪在县太爷面前，开始述说冤屈了。
“大人啊，草民家婆娘今天上午还一直都好好的，就刚刚，在吃了从德仁堂开的药后，不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还是草民家大儿子发现的，我那可怜的婆娘啊，她死的好惨啊，还求大人为小的做主啊！”
孙康这会也缓了过来，他跪在县太爷面前道：“还望老爷明查，草民是冤枉的，三愣子的婆娘，今日早上的确是来草民的医馆看过病。”
“她咽喉肿痛，草民便给她开了药方，这药是不会吃死人的。大人，这是我们店里诊治病人的记录单，大人您请过目。”
韩县令接过诊病记录，看了几眼后，便将其递给了一旁的师爷：“师爷，你看看，这药可有问题？”
“是大人，”王师爷应了声，接过那记录单看了起来，片刻后道：“大人，这药方的确是治疗咽喉肿痛的，并无不妥。”
韩县令点头：“也就是说，这药方是没问题的？”
三楞子听此，大喊冤屈：“大人，请为小的做主啊，小的婆娘她真的是吃了药才死的，她死的好惨啊。”
韩县令摸了下胡须点头，问道：“你们家中可还有吃剩下的药？”
这时，三愣子的大儿子，铁蛋忽然出声：“有，有的，县太爷，我还给带来了，还有药渣也一并都给带了来。”
说着，便一并将东西呈了上来。
王师爷赶忙上前查看，他先看了下药渣，发现并无毒药成分后，又闻了闻药罐子里头的剩下的药底，不由脸色变了变，又赶忙去将还没煎的药包打开，翻看里面的药材成分。
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到道：“大人，属下找到原因了。”
说着，指着那药包道：“这药方中有一位药材，名为‘马钱子’，可散结消肿，治疗咽喉肿痛。”
“但是马钱子有大毒，如果服用的计量超过范围，便会引起中毒，如果送医不及时，便会造成死亡。”
“此药方显示的马钱子，并未超出范围，但是，这药包之中的马钱子的量，却足以引起病人中毒身亡。”
此话一出，三楞子瞬间嚎啕大哭了起来，冲着孙康就要让他赔命，幸而被人给拉住了。谷铿
站在门口的乔沐辰，视线从三愣子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皱着眉头想了下，转身走了出去。
赵越见好友离开，猛然一愣，小声叫道：“乔沐辰，你去哪？”
但是乔沐辰已经离开消失了。
与此同时，下山前来给袁院长抓药的竹子，发现德仁堂围了一堆人，他艰难的挤进去，看到这一切后，便扭头转身跑了回去。
此时，赵知潼正蹲在尸体旁边，看着尸体，思考了起来。
韩县令点了点头道：“证据确凿，孙康，你还有何话说！”
孙康这会儿都懵了，听到韩县令的话，大喊冤枉：“大人，冤枉，我们医馆给人看病是为救人，断不会害人性命去啊。”
王师爷：“你是没想害人，可保不齐你们医馆里偷抓药的人是个糊涂的，不小心看错了，多放了马钱子。”
“现在，这药包就是证据，你们药店的药，他的确是出了问题！”
韩县令看案子已经有了眉目，便一声令下：“来人，先将德仁堂的郎中，药童全部抓回县衙审案！”
“慢着！”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望去，便见是一八九岁的小姑娘。
只见她蹲在尸体旁边，抬眼看着韩县令，不卑不亢道：“大人，草民愚钝，大人您不看尸体，就直接下定论，未免有些太草率了些吧。”
王师爷当即大怒：“大胆，怎么跟大人说话呢！”
“哎，师爷，听小丫头把话说完。”韩县令伸手制止了发怒的王师爷，看向赵知潼：“小丫头，你有何看法？”
赵知潼如实道：“大人，活人是会说谎的，但是死人不会，你为何不问问死者，她是如何死的呢？”
韩县令看向尸体，笑着道：“本官也曾听闻，有厉害之人，能听尸言。丫头说的也没错，是应该看看尸体。”
言罢，叫来下人：“你去将仵作给请来。”
“是！”
那人应了声，便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那人返回，带了一五大三粗的汉子。
赵知潼微微颦眉，这人她识得，是北大街卖猪肉的吴屠夫，怎么成了仵作了。
“老爷，人带来了，他是咱们县城，最有经验的屠夫了。”
吴刚跪下行礼：“草民见过大人。”
韩县令点点头：“成，你先去看看尸体吧。”
“是大人。”吴刚应下，便去看尸体。
这一举动，让赵知潼是满心疑惑：“大人，为何不找专门的仵作验尸？”
那师爷开口了：“自古以来，仵作都是身份地位低贱之人从事的工作，因为经常接触尸体，视作不祥，因此，专门验尸的仵作极少。”
“咱们府衙，并没有专门的仵作验尸，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朝廷律令，屠夫是可以接仵作验尸一职的。”
闻此，赵知潼眉头微皱，虽然屠夫经常接触各种尸体，可那都是动物啊，跟人怎么能一样，这不是胡来吗？
果然，那屠夫查看了半天后，只道：“大人，死者嘴巴里残留有药痕，死者在死前曾喝了药。”
闻此，王师爷将罐子里的药底拿过去给那屠夫看：“可是这种药？”
第282章他带着证人来了！
282他带着证人来了！
屠夫凑上前闻了闻，连连点头，十分肯定道：“嗯嗯嗯，没错，就是这种药！”
王师爷点头，起身来到韩大人面前，肯定道：“大人，没错了，死者就是喝了罐子里的药，才被毒死的。”
然后看向孙家人，将药罐子往地上一丢，厉色道：“这下你们无话可说了吧！”
赵知潼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大人，屠夫怎么能验尸？他能看出什么来？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如果诊断错误，冤枉了好人，这与草菅人命又有何不同？”
被人如此质疑，那屠夫有些气氛，拍了下大腿指着赵知潼：“你这个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咱们县城里头多少案件的尸体，都是我验的，也没见有人说过屠夫不能验尸，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屠夫验尸吗？”
赵知潼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那好，我问你，死者可有出现瞳孔缩小的症状？”
那屠夫楞了楞，这才去翻看尸体的眼睛，最后摇头：“没有。”
赵知潼又问：“那我再问你，尸体身上可有出现明显抓痕，尸体脊骨可有呈现仰曲如弓状？”
那屠夫下意识吞了下口水，再去翻看尸体后又摇了摇头。
赵知潼这才继续道：“马钱子中毒的反应，有头痛、头晕、恶心、浑身瘙痒、心率搏动缓慢、瞳孔缩小、全身发紧。紧接着就会出现角弓反张现象。”
“如此，尸体身上并无这些症状，你又是如何就判定了，她是马钱子中毒而死？”
赵知潼的一连发问，问的那屠夫哑口无言，羞的满面通红。
质问他之人，明明只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可此时，却没人将她当做一个小姑娘对待了。
赵知潼带着手套，走到尸体旁边，开始反动尸体，继续道：“死者的面部瘀血发绀、肿胀。死者死亡不足三个时辰，却已出现尸斑，尸斑出现较早、显著，且分布广泛。”
“瞳孔散大，手脚痉挛，腹部似有淤血，这是典型的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征。”
此时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医馆大堂，那韩县令，在赵知潼开始验尸之后，也已经从门口，走到了尸体傍边，随着赵知潼解释，一路看下去。
听到不懂的，还会疑惑的问道：“什么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赵知潼沉思了下，解释道：“指因使用暴力作用，引起死者无法呼吸，从而所导致的窒息死亡。就比如，缢颈、勒颈、扼颈、闷压口鼻或压迫胸腹部等方式。”
韩县令了然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此时，那边三愣子的大儿子，在听到赵知潼的一些列话后，激动的冲了过去，大吼着：“你别碰我娘的尸体，你们是罪犯，你害死了我娘，你别碰我娘的尸体！”
“拦住他！”
韩县令此时，已经被赵知潼刚刚一番验尸操作给吸引了，当即叫来手下，将暴怒的铁蛋给压了下去。
韩县令：“丫头，你继续。”
赵知潼点头，从身上（实则是空间里）拿出一个镊子，从死者鼻息间加出一丝棉絮：“死者鼻息中有棉絮，双手指甲有裂痕，指甲上挂又碎布线头，这就证明，死者生前被人用被子，捂住口鼻，窒息而死，死前曾激烈的反抗过”
这时，王师爷赶忙问道：“那，那死者口中的药如何解释？”
赵知潼：“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药是在死者死亡之后，灌进口中的，药只沾了口腔，胃里并没有。”
“要想证明真伪，只要将腹部剖开，便可见分晓。”
一听要剖尸体，死者的丈夫和两个儿子都不愿意了。
破坏尸体，在他们看来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会让死者死不瞑目，一般人都不愿意。
赵知潼：“大人，由此可见，死者的死因，只怕另有蹊跷。”
三愣子和两个儿子趴在尸体旁边，哭喊了着让大人为他们做主。
这时赵越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向了三愣子父子，蹲在一旁，摇头叹息道：“哎，真可怜那，是活活被捂死的，看着发紫的脸，窒息挣扎，死者生前一定十分的痛苦。”
他说这话时，眼神一直在三人身上游走，很敏锐的注意到，大儿子王铁蛋，在听到他叙述时，身体僵硬了下。
赵越眼珠一转，忽然大叫一声：“呀，王铁蛋，你肩膀上怎么有这么多被抓的血痕！”
王铁蛋猛然从尸体上抬起了头，下意识去用手去捂肩膀，支支吾吾：“没，没，是，是被蚊子咬了，我自己抓的……”
忽然，幡然醒悟过来，他是穿着衣服的，他娘怎么可能会在他肩膀上留下抓痕！
然而，已经晚了。
赵越瞪着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哇，我只是随便瞎说说的呀，你咋就慌了，不会真有抓痕吧？”
王铁柱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瞪向了赵越。
赵越倒是无所谓的道：“别慌嘛，这又说明不了什么是吧，除非你衣服上有被抓破的地方嘛。”
此话一出，王铁柱又是一顿。
赵越惊讶出声：“呀，我又猜到啦！”
韩县令看了眼赵越，一声令下：“来人，去检查一下他的衣服！”
两个捕快立刻上前，三两下，便将王铁柱的外衣给脱了。
“回大人，衣服上的确有抓破的痕迹！”
两个捕快将衣服交给大人看。
赵越眨眨眼，惊讶道：“呀，这衣服的了之，也和死者指甲缝里的线头似乎一样呢。”
韩县令看了看衣服上刮破的痕迹，看向王铁蛋，威严十足：“王铁蛋！你还有什么话讲？”
此时，三愣子和柱子都傻了，连连跪着喊冤。
“大人，不可能啊，这是孩儿他娘啊，孩子怎么可能杀害自己亲娘！”
王铁蛋颤抖着也趴在地上喊冤狡辩：“大人，我冤枉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刮破的啊。”
“仅凭这个不能定小的罪啊，药，对是药，那药就是有问题的啊，他们就是想害死我娘，所以，那黄毛小丫头肯定会包庇自己人，她说的都不可信！”
这时，门口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少年明亮的声音。
“她说的不可信，那其他人呢！”
大家纷纷扭头望去，便见一气质不凡的少年，正站在门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出去的乔沐辰。
他带着证人来了。
第283章破案了
283破案了
围观群众纷纷让开一条道，乔沐辰，带着两个男人了进来。
“晚生见过大人。”
简单行了礼后，乔沐辰便切入了正题：“大人，晚生方才就觉得，王家婆娘死的蹊跷，于是，就去了王三楞家的左右邻舍打听了一下。”
“左邻右舍表示，王三楞的大儿子，王铁蛋嗜赌成性，家里人控制住钱，不让他赌博，但是，王铁蛋便时常偷家里的钱出去赌博，为此，王三楞和他婆娘没少痛哭。”
“而今日清晨一早，邻居就撞见了王铁蛋悄悄从家里出来，跑去了赌坊，将身上的银钱全部赌完。这一点，赌坊的小厮可以作证。”
说着，看了眼一旁一个男人。
那人跪在地上应声道：“回大人，草民可以作证，今天一早，王铁蛋的确来了赌坊，将身上的二十文钱全部输光，临走时，还叫嚷着，回家拿钱来继续。”
王师爷听的一头雾水，便问道：“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乔沐辰笑了下，拱手道：“这说明了，王铁蛋的动机啊，晚生推测，王铁蛋输了钱，走出赌坊时就十分不甘心，回到家中，便想再拿钱去赌，这时就遇上了抓药回来王家婆。”
“母子二人定然因为赌钱一事起了争执，在争执途中，王铁蛋失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见母亲死了，王铁蛋十分慌张，他不想承受杀人的罪过，就在着急时刻，他恰巧看到了他娘带回来的药包。”
“根据街坊邻居们的叙述，三愣子在三年前还是采药人，只是三年前药材价贱了，他便转行卖起了烧饼。”
“由此可断定，三愣子多少是通习一些药理的，而身为三愣子的大儿子，常跟着三愣子采药，自然也通习一些药理。”
“他见那药包之中，有马钱子，知道马钱子有大毒，摄入大量，便会导致人死亡，于是，便起了栽赃嫁祸的心思。”
乔沐辰推断的合情合理，听的在场的人纷纷不住点头。
“说的好像有道理哈。”
“是啊，要真是这样，那王铁蛋还真不是个东西，赌钱害了自己的娘，之后不悔改还想着嫁祸给他人。”
……
这会儿，那王铁蛋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那王师爷也点着头，觉得这个分析很合理，但是这也只是推理而已，心里这般想，也便这般说了出来。
“这位小公子，这些都只是你的个人推测罢了，破案是不能靠推理，得有证据才行。”
乔沐辰手背在身后，在大堂之上，踱着步，听到这话，笑了下道：“没错，判案不能靠推理，但是推理却是破案的一种重要手段。”
“现在，我已经推理出了王铁蛋的作案过程，那么就可以去寻找证据了。我从王铁蛋家出来后，便径直去了北大街，比较近的几个药摊。”
“也是巧了，就在问到第一个摊位时，那摊主便说，今日一早有人在他摊位上买了马钱子。”
乔沐辰看向另外一个男人，指着王铁蛋问道：“摊主，你看看，可是他在你摊位上买了马钱子？”
摊主抬起头，看向那王铁蛋，片刻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是他，今日就是他在我摊位上买的马钱子。”
韩县令问道：“你摊位上应该有不少人会买药吧，为何如此笃定？”
摊主没有被问住：“回大人，他是草民今日开张的第一个客人，而且，啥也不要，就只要了二两马钱子，太过特别了，草民这才印象十分深刻的。”
韩县令点着头，确定属实，这才对这王铁蛋道：“人证物证皆在，王铁蛋你还有何话要说！”
王铁蛋此时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只趴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喊着饶命了。
韩县令冷哼一声，威严十足：“来人，将罪人王铁蛋押入大牢！”
伴随着一声声饶命的哭喊，王铁蛋被捕快押着走远了，而三愣子和小儿子，就只剩下哭了。
家里婆娘死了，大儿子也入了狱，他们能不哭吗。
但就算是伤心，赵知潼还是要求他们向她外公道歉，惨不是他们犯了错误就不道歉的理由。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平息了。
周围看了一场好戏的群众，唏嘘着纷纷散去。
韩县令却是没走，他对着赵知潼、乔沐辰和赵越三人，笑着道：“果然后辈能人辈出，是我大周朝之幸啊！”
三人自是连连自谦。
韩县令又和三人说了几句话后，并询问了三人的名讳之后，这才笑呵呵的离开。
等回到了府衙，王师爷还十分好奇的问道：“大人，你为何会如此高兴。”
韩县令如今已经一把年纪，但始终还是个芝麻大的小官，不得重用，这跟他的性格能力有极大关系。
耳根子软，在任上时做不出功绩，俗称，没有作为，辗转多地，任旧是县令。
这会儿，遇见了三个得意后生，尤其是那小丫头一手验尸能力，实在难得。
上一次他见到，还是在宋阁老判案时，小丫头虽不能与宋阁老相比，但这个能力，已经足够了。
而乔沐辰小公子，一身断案推理能力，也是让人刮目相看。
赵越小公子，虽不起眼，但，他十分敏锐的能洞察人心，也是难得之人。
县内出现如此三个晚辈，他自是开心，对王师爷交代道：“往后，对着这三个后生和善客气些，我们往后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只怕不会少咯。”
王师爷自是连连点头道是。
——
另一边，德仁堂。
在外人都走了之后，孙康和孙有力对乔沐辰和赵越点点头，便将赵知潼叫到了一旁，小声道。
“丫头，你何时有了这身验尸的本领了？”
两人显得十分担忧和着急。
赵知潼并没有如实相告，说她这些年都在看着书籍一边自学，一边解刨尸体做研究，她怕外公他们接收不了。
就是没说，只光是知道她能验尸，他们就受不了。
赵知潼眨了眨眼，编了个理由：“我就在书上看到的呀，觉得有趣，便记住了。”
看着外公和二舅舅皱着么头，便问道：“外公，二舅舅你们怎么了，我用这个能力帮助了县令破了案，解了咱们医馆的安危，不应该高兴吗？”
外公叹口气：“是该高兴。”
随即话一转：“不过，丫头，尸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往后千万莫要在触碰知道吗？”
第284章赵越机遇
284赵越机遇
赵知潼嘟了嘟嘴，不解道：“为啥呀？可以帮人洗刷冤屈，潼潼觉得这是好事呀。”
孙有力倒是急了，拍着大腿，急的原地转了一圈：“你个傻孩子，自古以来，从事验尸者，都是贱籍之人在做，哪里有良民会去接触这种晦气的东西的？”
“这种接触尸体的事情，很是不吉利！若是让人知晓了你常触碰尸体，这，这往后那个好人家愿意娶你呀！”
不怪外公和二舅舅着急，他们宠爱疼爱这个外甥（孙）女，自然是希望她能平安喜乐一辈子。
这一旦沾染了尸体，可没有好人家愿意要了。
如此，能不着急吗。
但是赵知潼显然对结婚嫁人并没有啥概念，只小声嘀咕：“没人娶，就没人娶了嘛，我又不想嫁人。”
只是，看外公和二舅舅如此着急，便没大声说出来。
最后，便咧嘴一笑，小手拍了拍外公和二舅舅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放心吧，我知道了。”
见小丫头应了下来，孙康和孙有力这才罢休。
而此时，丁晨光正在与乔沐辰和赵越说话。
他正在恭维刚刚两人的表现。
见赵知潼过来，笑着道：“赵姑娘，你真的是在下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了。”
此话语中颇为欣赏。
赵知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过奖了，我也没有很特别，就跟其她女子是一样的。”
乔沐辰抿唇笑了下：“嗯，还是不同的，潼潼的确是特别的……”
话没说完，赵越就欠揍的接了乔沐辰的话：“特别的不女人！”
赵知潼直接怒目圆睁，大嚷一声：“赵越！”
面对赵知潼的怒目相视，赵越还冲她做了个鬼脸，赵知潼更气了，于是，两人追着打闹了起来。
“哥哥……”
这时，丁香走了过来，看了眼一旁卓尔不凡的乔沐辰，脸颊微微泛红，。
丁晨光当即向乔沐辰介绍起了自己的妹妹。
乔沐辰闻此，便知道了，这就是赵知潼说的她救的兄妹二人中的妹妹了。
但也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便去看赵知潼和赵越二人打闹了。
丁香故作担心道：“赵姑娘和那位公子这是怎么了？不去劝阻没事吗？”
乔沐辰随意道：“无碍，我们一起长大，他们两人从小到大都这样，打打闹闹惯了，没事。”
“哦，这样呀，青梅竹马，真好。”
丁香不由得有几分羡慕。
……
与此同时，听了跑回来报信的竹子的话，过来查看的张公，站在人群中，已然将刚刚案件的整个过程，看在了眼中。
此时，他回到了马车上，正与袁文康交谈。
袁文康摸着胡须，称赞道：“哈哈哈，真是太精彩了，这三个后生，各有所长，真不愧是文长那老头子亲口来提点的学子啊！”
“哎，对了，简之你此次来，不正是特意来选门生的吗，他们如何，你看上哪个了？”
张公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赵越，这小子还不错。”
袁文康乐呵呵开始挖坑：“咦，不全都给收了？”
张公撇了袁文康一眼，乐呵呵一笑：“你个老家伙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
“那两个娃娃早在三年前，就在文长那露过脸了，被他亲口提到了圣上面前，可见他多得意这两个门生。”谷繗
“我敢跟他抢人，那宋老头子，还不把我给吃咯哦。”
说完之后哈哈一笑。
就在这时，赵越躲赵知潼正好跑到了他们的马车旁。
袁文康掀开车窗帘子，两人四目相对。
赵越立马收起嬉笑的姿态，站正，弯腰行礼：“学生见过先生。”
“哈哈，你瞅瞅，正念叨着呢，就来了。”袁文康哈哈一笑，招手道：“来来，你上来，先生有几句话跟你说。”
赵越一愣，反应过来，连忙道：“是先生。”
然后便爬上了马车，进入车内，便见袁院长和那位神秘的张阁老都在。
再次见礼后，张公让他坐下。
猛然见到两个大佬级人物，赵越显得有些局促紧张。
张公看了眼赵越紧绷的身体，笑了下道：“赵越是吧？”
“是的先生。”
赵越答话时，就下意识要站起来，然后就发现在马车里，站不起来，脑袋还撞到了车顶。
张公哈哈一笑，摆手道：“别紧张，别紧张，坐，坐。”
说着，让赵越坐下，才继续道：“我啊，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赵越心道，这能不紧张吗，但嘴上恭敬的应道：“是，您请问。”
张公摸了摸胡须问道：“方才，你们在医馆里的一切，我都看在了眼中。”
“你当时为何就确定了，那死者的大儿子有问题，而选择去诈他呢？”
赵越怎么也想不到，之前医馆里破案的过程，被张阁老他们看到了，更没想到他会问此问题。
但还是如实的回答：“回阁老，在学生故意叙述死者去世前的痛苦惨状时，死者丈夫和死者小儿子的反应，都是痛苦难耐。”
“唯独死者大儿子的反应很奇怪，他不是痛苦，而是本能的抵触。”
“按理说，死者是他的亲娘，他的反应不该是如此，故，学生推断他应该有问题。”
张公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观察入微，对人的情感捕捉敏锐，甚好。”
“阁老您谬赞了，学生惭愧。”
经过刚刚的叙述，赵越这会已经不紧张了。
张公又问道：“那，你对，为官之道中的，‘诈’‘滑’‘衷’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有何看法？”
张公的问题，跳跃有些大，赵越猛然见没反应过来，愣怔后，才开始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开口：“先生，阁老，这是学生粗浅的理解，若有不妥，还望先生，阁老海涵。”
在两位老者点头之后，赵越才道：“以学生灼见，为臣之道，理应记住一个‘衷’字。”
“忠于朝廷，忠于陛下，忠于百姓。但是，为臣之道，也应有‘诈’。”
“此诈为攻，用以对付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其诈的最终目的，依旧是归为一个‘衷’字。”
“至于所谓‘滑’，赎学生愚钝，学生不太明白。”
闻此，袁文康和张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二字。
随即，哈哈一笑。
张公道：“你对衷和诈的理解，还算到位。”
说到这里，张公忽然一笑道：“至于，‘滑’老夫也可以教授与你，不知你可愿跟老夫学？”
第285章初获名气
285
赵越不由一愣，没太明白过来张公是何意。
一旁的袁院长不有一笑，拿起身旁的折扇，敲了下赵越的脑袋：“还不快叫老师，张阁老要提点你，这可是旁人求不来的机遇。”
如此，赵越要是还不明白，他就是大傻子了。
这是张阁老要提点他，收他入门下学生啊！
他虽然不知道这位张阁老是谁，但是，他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能的前辈指点，那是荣幸。
想到此，赵越当即就要下跪拜师：“学生求老师赐教。”
张公乐呵呵一笑：“哎，起来起来，现下呢，我也就提点你几句，不必行此大礼。”
“日后，等你入了京城，榜上有名时，便来我府上拜访吧。”
赵越掷地有声的回应：“是，老师，学生定勤奋学习，不辜负老师厚爱！”
张公摸着胡须，笑的满意：“很好很好。”
赵越起来后，还没忘刚刚的张公说要提点他的事情，于是再次求赐教。
张公对他的执着好学，很是满意，“你倒是执着。行吧，老夫简单的讲讲，这‘滑’。”
“‘滑’即‘圆滑’，每每提到圆滑，世人无不想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趋炎附势。”
“实则，不尽然，无论是为臣之道，还是为人之道，人虽不可以没有棱角，但也不可以太过棱角分明。”
“圆滑而有棱角，事故而心清明。圆滑可让你以一种简单的方式，实现你所坚持的道，最典型的，便是常言的，‘外圆内方’。”
“你的好友，乔沐辰是吧，他别看他似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实则执拗的很，旁人很难撼动他心中的坚持，他是典型的过于有棱角。”
“而你们二人啊，也算是正好可以互补。”
张公可能是今日高兴，对赵越就多讲了一些，许久之后，才摆手放赵越下了马车。
赵越站在路旁，目送马车离开，回头便见乔沐辰和赵知潼正站在他的身后。
“赵越你刚跑哪去了？我追出门，便不见了你的踪影。”
赵知潼问道。
“出门遇到了袁院长他们，先生叫我过去，问了几个问题。”
赵越如实回答，只是见有丁家兄妹这些外人在，便没有提张阁老收徒一事。
乔沐辰抬头看了眼天：“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回学院吧，下午还要听先生训诫。”
赵知潼点头，便同好友到别之后，回到了医馆帮忙。
丁香坚持，赶忙跟在赵知潼身后，一同回了医馆。
丁晨光也去他的摊位作画去了。
——
“四时天气促相催，一夜薰风带暑来”
四月初五，夏至。
德仁堂内，喧闹不休。
门外，一张桌子上，放着几幅字画，丁晨光正坐在桌前作画。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最后在丁晨光摊位前停下，紧接着，一个小丫鬟，从马车上下来。
她来到摊位前，笑着道：“丁公子，今日可有新作？”
丁晨光端的儒雅行礼，抬手指向桌上三幅画作，笑着道：“小杏姑娘，这几幅都是在下新作。”
小杏点了点头，一时间犯了难，扭头对着马车问道：“小姐，丁公子现有三幅新作，小姐你要那副？”谷廔
话音落，马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十三四岁妙龄少女，她眉眼如画，娴静如月。
丁晨光赶忙拱手：“韩姑娘。”
韩菲菲微微颔首，面若桃红，轻启巧唇，对小杏道：“杏儿，三幅都要了吧。”
“是小姐。”
小杏应是，便从怀里掏出五两银钱，递给丁晨光。
丁晨光看了眼银子，赶忙道：“韩姑娘，这，这使不得，丁某的作品，值不得这些银钱。”
小杏见此，将银子往桌上一放，“你就收着吧，这是我家小姐的心意。”
说完之后，便抱起那三幅画作，小跑的上了马车。
丁晨光有些犹豫：“这……”
韩菲菲温柔的道：“丁公子，你莫要妄自菲薄，你的画作笔触细腻，气韵生动，淡淡素笺，如行云流水，笔墨间，尽展山河颜色。如此佳作，怎会不值这些银钱？”
小杏插空，调笑道：“是啊，韩公子，你可莫要推辞了，这画作啊，在我家小姐眼里，便是千金也是值得的。”
说完嘻笑一声。
丁晨光被赞的春光满面：“韩姑娘，你谬赞了。”
韩菲菲嗔怒的瞪了眼小杏，帕子掩唇轻笑：“韩公子文采斐然，切莫妄要自菲薄，相信你，明年定能登科上榜。”
丁晨光笑着客气道：“那在下就借韩姑娘吉言了。”
韩菲菲对他微微颔首，便放下了车帘，车子缓缓而去。
丁晨光看着远去的马车，久久没有回神。
“人都走远咯。”
赵知潼带着戏谑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将丁晨光拉回了神，回头，看向走出来的赵知潼，笑着道：“赵姑娘你说笑了。”
赵知潼顺着那条街看去，已经不见了马车，笑着道：“韩小姐又来买画作了？”
丁晨光笑着点头：“是啊，韩姑娘说，她跟着父亲任职，初到安阳城，家中墙壁多出空空，正缺字画。”
赵知潼点头，却是笑的意味深长。
这位韩姑娘是韩县令的千金小姐，半月前，来他们德仁堂拿药时，在门口偶遇了正在作画的丁晨光。
两人一番交谈，韩姑娘对这位富有文采的书生，很是欣赏，于是，便花钱买了丁晨光的画作。
后来，更是得知，丁晨光在卖画作攒银两，要赴京赶考，便更是隔三差五的让家里的丫鬟，小厮来买走丁晨光的画作。
这些，一直在德仁堂给人看诊的赵知潼，自然是看在眼中。这很明显的，韩家小姐，看上了丁晨光。
倒是，丁晨光不为所动，只一心在读圣贤书。
——
就在这时，衙门的衙役忽然上门。
自从上次在德仁堂验尸之后，衙门里有什么人命案，韩县令便会来德仁堂请赵知潼去县衙帮忙验尸。
起初外公外婆和舅舅是极力反对的。
最后还是县令亲自来请，提出，对外，只说赵知潼是帮衙门破案的功臣，不是仵作。
外公和舅舅们也不敢忤逆了县太爷，只能别别扭扭的同意。
倒是赵冬和孙梅，他们本身作为现代人，思想就比较开放，对赵知潼的事情，他们大多以遵循她的意愿为主。
赵知潼愿意去，他们不会说什么。
在后来，因为有赵知潼他们的帮助，县令连破两起命案，获得不少百姓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