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别墅大门被人狠狠地踹开，迎面而来的是燕之初愤怒得紧绷的脸。
正在拖地的保姆小李被男人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看他，“燕先生......这是怎么了？”
燕先生这么生气，可是出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
男人紧紧握着拳，冷漠的目光先是在客厅里扫了一遍，没看见心中想着念着的人儿，目光沉沉，冷声问道：“姜甜人呢？”
小李心中咯噔一跳，下意识地就以为燕少爷又要过来锁着姜小姐了，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姜小姐这才出去多久，燕先生就这么急匆匆地跑回来要找她，看来这心理疾病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说不准姜小姐还得像以前一样被燕少爷给困在这里......
想到姜甜可怜兮兮被锁在房里的模样，小李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想要为姜甜求情。
“燕先生，姜小姐她才出去没多久......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先生不必担心。”
男人面色冷冷的，似乎是愤怒到极致，垂在身畔的手都用力地攥紧，狠狠地砸向桌面，砸得桌上的玻璃杯都随着这股震动掉下地面摔得粉碎。
小李第一次见得盛怒中的燕先生，吓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燕先生虽也整天摆着张脸一脸严肃，但好歹有姜小姐在，不会轻易发火。
可今天却完全像是疯了魔般的，不管不顾地就在别墅里发起火来。
直到男人不耐烦地吼第二遍，小李才结巴着道：“刚才......姜小姐像是有急事，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去哪了？”
男人身上的寒意让小李瑟瑟发抖，她结巴着道：“这个......姜小姐也没告诉我......应该是去市中心了吧？”
燕之初二话不说，拎着车钥匙转身就想往外走。
“不用了......”
门口传来的清脆的声音，让男人浑身僵了一僵，眼神立马转向了来人。
看见被席清漪扶着的脸色苍白的姜甜，燕之初瞳孔骤然一缩，心中顿时传来隐隐的疼痛，他快步上前，将姜甜从席清漪手中抢过来，抚着她的脸，语气焦急又担心，“怎么了？”
姜甜只垂着眼，流着眼泪，不说话，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人彻底夺走般，像一具行尸走肉。
席清漪上前一步，“还是我来说吧。”
“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想起来了。”
“她现在没有办法接受现实，什么话也听不下，完全封闭了自己。”
“我很担心她。”
闻言，男人直接打横抱起姜甜，就往楼上走，沉声落道：“我知道了。”
直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姜甜也是那副失了魂儿的模样，神情僵硬，眼神茫然，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仿佛这世界没有能挽回她的一切东西。
燕之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她心软又重情，肯定受不了那个女孩为了她死的现实，是以自己才拼了命地不惜编织出一个谎言来阻止她想起一切......
可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她坐着一动不动，神情漠然，几滴滚烫的眼泪却不停地滴在他放在她膝盖上的大手上，灼得他心上都在隐隐抽痛。
男人蹲着身，抬头看向她，满脸难掩心疼之意，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却按住她的脸，朝她苍白的嘴角轻轻地吻了过去，浅尝即止。
“别哭了......”他的声音沙哑着。
“......我会心疼的。”
姜甜脸上不为所动，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说话声，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男人叹了口气，动作温柔地替她脱下身上的外套与脚上的鞋袜，抱着她走进浴室里。
将她放在洗漱台上，燕之初将毛巾用热水蘸湿，耐心地在她脸上擦着，像在对待千年难遇的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待着她。
将她有些脏了的小脸擦干，男人才抱着她回到床上，替她把被子掖好，自己也躺在她身后，从她身后紧紧地拥住她，以为这样就能给她温暖。
“有我......你还有我呢.......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男人低声呢喃着。
他伸手去牵姜甜的手，可不管他怎么捂，她的手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正如她的心那般冰冷。
燕之初又极为耐心地在她耳边说了许多——他们从相识再到相爱的过程。
不论对方有没有回应，他仍然不厌其烦地说着，仿佛那对他来说是一段极美的回忆。
半天，姜甜都没有丝毫反应。
男人板过她的身体，定定地看着她漠然的脸庞，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就此崩溃。
他盯着她，眼眶渐渐红了，滚烫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掉落，落入了枕头里。
男人有些崩溃地低声道：“为了一个虚无不存在的人，你就要死要活的，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他望了她许久，终究吻上了那张一动不动的小嘴，似乎这样就能宣泄完一切情绪。
男人静静地抱着她，直到保姆小李过来敲门喊他们吃晚餐，燕之初才有了反应。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也不管她有没有反应，低声对她说道：“睡了这么久了，一定饿了吧？”
“咱们去吃饭，吃完饭乖乖睡觉好不好？”
“一觉睡醒就什么都好了。”
他扶起她娇弱的身躯，耐心地替她披上了避寒的外衣，再给她套上了鞋子，才抱着她往外走去。
小李不知道姜小姐怎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心中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动作也变得轻手轻脚起来。
男人耐心地将热好的饭一口一口地送进她嘴里，哪怕她面无表情毫无回应，他也并未有半分烦躁，更不会让保姆小李替他来喂。
两个人吃完饭，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二点了。
男人不加一丝情欲地替她洗完澡，又让她吃下了几片安眠药，这才勉强抱着她睡下。
“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这话不知是说过姜甜听还是安慰自己，他甚至不知她会不会因此而离开自己。
想到以后没有她的日子，燕之初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不能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