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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俩炸一春天     果仙txt下载     果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7章:炼化转生蛋

    李灿传音道:“其实我已对兽仆兽宠之类的不感兴趣了,当初它们四个除了大黄是自愿之外,其余三个即便是饲养多年的家畜也不愿受我控制,当初继续留在我身边也是各有目的。”

    “如果不是因为它们知道一些我的秘密,又饲养多年不忍心就此杀掉灭口,我或许早就放它们离开自生自灭了,既然如此,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再收服什么兽仆了。”

    “那主人的意思是,将其炼化壮大自身的魂魄之力?”

    李灿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既然这宝鼎来自冥界,却与神龙真身一起遗落在了凡界之中,而且此鼎在龙脉腹中如此之久竟然无人可以收走,却偏偏于今日因为一枚鹅蛋而发生了异象,可见也是与我有缘。”

    “你既然觉醒了生前记忆,可知有什么办法能将这铜鼎收服为我所用?”

    龙灵沉思了片刻道:“主人的境界太低,若想收服宝鼎颇有难度,不过此事也并非不可能。首先主人需将境界提升至筑基期,待我融入宝鼎后,主人需以神识之力助我吞噬鼎中残余的真龙灵血,将这些无主之物融入身体之中,如此一来,我便能协助主人收服此鼎了。”

    “哦?你是说,这宝鼎之中还有残余的真龙灵血?”李灿眉毛一扬的欣喜道。

    “是的主人,宝鼎已被神龙真身以燃烧精血之法再次炼化过,否则也无法将躲在其中的大妖魂魄逐一灭杀,是以定然会有真龙灵血残留其中的。”

    “而且这些真龙灵血因为时间久远早已成了无主之物,又因此鼎中另有大妖的残魂隐藏其中,是以它绝对不会允许真龙灵血产生灵智的,定然在其凝聚一丝神魂时,宁可损耗魂力虚弱不堪也要出手灭杀掉,否则等到真龙灵血产生灵智它们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原来如此,难怪今日这黑孔雀的残魂如此莽撞,明知处境危险依然要借蛋转世,看来它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可你确定里面真的有真龙灵血,而不是其它什么东西吗?”李灿问道。

    龙灵语气坚定道:“我敢断定里面定然是有同类的,主人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有道家修士曾以鲜血灌注之法想要收服此鼎吗?结果却被吸干鲜血成了一具干尸。”

    李灿点头道:“你是说过此事,难道这是里面的真龙灵血所为?”

    “正是如此,”龙灵继续道:“我也是刚刚想通了此节才如此肯定的,而且据我估计它们的数量至少在十滴左右,当初我也是因为汲取了主人的鲜血才从蛰伏状态中苏醒过来,但它们因为没有灵智所以才没用借机脱困而出,而是变得更加活跃继续剿杀鼎内的残魂,如此一来,才会造成黑孔雀的残魂无法继续躲藏下去,不想飞灰湮灭的话只能借此机会逃离此鼎了。”

    听完它的分析,李灿也只能感叹上苍真的是太神奇了。从神龙受此物伤害坠落凡界,时间久远到龙躯都已经化作了山峰,可此鼎依然保存至今等待着它的宿命之主,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竟然是被自己遇到了,看来此事只能说是命运自有安排了。

    “好,筑基期是吗?我定当努力的。那在此之前里面还有一只望月犀牛的残魂要如何解决?”

    龙灵犹豫了片刻道:“这望月犀牛的残魂躲在里面不出的话,我们也是奈何不得的,除非它也按捺不住想要以转生之法脱困而出。否则我们贸然进入此鼎的话,会同时招来它们两方的攻击,而我们此刻实力不足,只有主人提升境界到了筑基期后,无论灵元还是神识都有成倍的增长强大许多,才会更有把握的。”

    “也罢,就让它在里面多受些罪也好,等我实力足够了再来灭它。”李灿点点头如此说道。

    既然李灿对收服兽仆不感兴趣,自然是要炼化这枚转生蛋了。

    此时,那枚鹅蛋已经变得漆黑无比,蛋壳上还闪烁着好似金属般的光泽,而最上面的尖端出,此时正有几枚芝麻大小的银斑在逐渐消失。

    李灿接连施展了水箭术和控火术打在其上,却都是一弹而开毫无损伤的样子,看来这转生蛋果然神奇,竟然被魂力包裹不惧法术对它造成的物理伤害,唯一能对它造成损伤的,看来只有针对魂魄攻击的封魂咒了。

    “主人,那消失的银斑便是它的神魂,此刻刚好散尽只剩一点神识隐藏其中,若想炼化此物需先催动血焰冰将其包裹住,防止它的神魂之力对主人的反噬,再吞入腹中以封魂咒慢慢炼化,不过炼化时间可能要耗时很久的。”龙灵提醒道。

    李灿点点头不在多言,立刻施展法决抬手一指,一道灵元打在其上,不等被漆黑的转生蛋反弹便一散而开包裹其上,眨眼间,无数冰晶浮现而出化成一个薄薄的冰壳,转瞬间就将此蛋包裹在内。

    血焰冰接连施展而出,冰层很快将那枚转生蛋厚厚的覆盖其内,就在冰层里传来微微震动要被震裂而开时,只见李灿张嘴喷出一道灵光,将鼎中冰蛋一卷而入,吞入腹中。

    随后他立刻盘膝而坐催动封魂咒,开始慢慢炼化起来。

    起初,这冰蛋还在不停的挣扎震动,并有一丝丝黑气想要从冰壳中钻出。

    就在这黑气被冰壳阻挡的片刻,随着李灿不停的吟诵着封魂咒时,竟然有乳白色气体然若游丝一般莫名出现,围着转生蛋开始盘绕起来。

    片刻之后,那转生蛋上出现的乳白纤丝越来越多,很快就将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到了后来,那转生蛋终于认命般的不在挣扎,变得安静之极了。

    “恭喜主人,看来这黑孔雀的残魂果然是虚弱之极,此刻竟然没有多少反抗之力了,如此一来,主人炼化它的时间也会大大缩短,大概几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了。”龙灵此刻非常欣喜的说道。

    声音刚落,一个颇为陌生而又非常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请这位道友放我一马,只要肯放我转世,定有重礼相送。”

    李灿心中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这残魂此前并无任何求饶之举,还不是以为李灿这个练气三层的小修士对它根本就无可奈何,此前还盘算着转世成功后要将他夺舍的心思呢。

    直到此刻,它发现这个小修士竟然可以施展龙族一脉的天赋功法,血焰冰和封魂咒,虽然与那神龙真身想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自己此刻也不是全盛之姿啊。

    此时它的魂力早已消散的不剩多少了,而这两个让它吃过很多苦头的龙族功法可是克制魂魄的神兵利器,在这两种功法的消磨下它是绝对坚持不了多久的,所以直到这时它才彻底慌了手脚,主动求饶起来。

    李灿正是相通了此节,这才心神大定,眼珠微微一转后如此说道:

    “放你一马也不是不行,这样吧,先说说你的重礼是什么,如果令我满意的话自然可以做笔交易。”

    “我可以用功法交易,我看你并非是宗门弟子,所学的功法又非常的杂乱,而且攻击性的法术也不太多。这样,我用孔雀王族的修炼功法与你交易,此功法名为《炫目真像功》,一直可以修炼至化神境的。”

    “此功法乃是偏向于镜像身法之类,有迷惑偷袭之效,修练到极致可于镜像之中化身万千令人无法分辨真假,镜像之身亦有真身的七成法力,你看如何?”

    闻听此言李灿立刻有些心动起来,他最缺的便是功法,没有师门传承是他的硬伤之一。

    可这《炫目真像功》又是一个妖族功法,而且自己已经修练了《碎骨凝丹决》,虽然只是半部但修练至筑基期是没有问题的。

    此外他还有一部月狐族的《聚阳凝阴决》尚未修练,此刻这黑孔雀的残魂竟然又拿出一部《炫目真像功》与他交易,如此多的妖族功法反而令他有些犹豫了起来。

第88章:我虽练气三层,也可置你与死地

    这时龙灵突然说道:“其实主人将它炼化后一样可以得到这部功法的,因为这是它转世重生后想要重新崛起的最大依仗,必然会将其保留在记忆中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甚至还将此鼎的操控法决都保留了下来,”

    “你是谁,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不不不,我是说你我之间无仇无怨,为何要谗言惑主不肯放过我?”

    那黑孔雀的残魂一惊之下竟然口不择言,待它反应过来后立刻怒吼道。

    龙灵轻声一笑道:“血焰冰和封魂咒都是我进献给主人的,你还不明白我是谁吗?”

    “什么,你是那神龙之魂的再生转世...不对,你体内的龙族气息非常的微弱,你...是觉醒了记忆的真龙灵血?”

    残魂声音一顿道:“这怎么可能,那些灵血已经彻底融入化龙鼎中不可能脱困而出的,更不可能觉醒记忆,你究竟是谁?”

    孔雀残魂喃喃自语十分疑惑,此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我想起来了,当初有个低阶修士手持拐杖法器,曾施展冰系法术攻击化龙鼎想要救下被吸干的同门,结果冰晶却被鼎内的真龙灵血吞噬一空,不仅丝毫未损反而更加的兴奋活跃。”

    “当时我曾有所察觉还纳闷此事,不过却被暴起的真龙灵血弄得焦头烂额这才没有深究。此刻看来,并非是他修练了冰系法术,而是你在操控拐杖法器施展了冰法才对。”

    李灿嘿嘿一笑道:“大妖不愧是大妖,哪怕只剩下一缕残魂也还是如此聪明。”

    那残魂并未理会他的揶揄,而是继续分析道:

    “如此一来...我明白了,你是自行凝聚而成的真龙灵血,却被人类修士封印在了法器中。可化龙鼎中的死气,明明已将它的血肉完全侵蚀化作了一块块的石头了,怎么可能还有灵血凝聚呢?”

    那龙灵悲愤道:“原来这冥宝叫做‘化龙鼎’,其主身为鬼修果然邪恶歹毒,若我有强大的那一天,誓与这些冥界鬼物不共戴天。”

    感受到龙灵非常愤怒的情绪后,李灿立刻安抚了片刻,这才对那残魂道:

    “不管你如何猜测,也无法改变你此刻已被我囚困的下场,说吧,我现在想听听望月犀牛和控鼎法决的事,如果能助我提前得到此鼎的话,饶你一死也未尝不可。”

    哪知对方却突然沉默起来没有了回应。

    “好,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李灿闭上眼后继续催动起封魂咒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李灿心中喝问道:“还是不说吗?”

    那残魂则回道:“那真龙灵血与我仇深似海势不两立,你自然是要帮它的,再说你们人族最是诡计多端,得到想要的便会卸磨杀驴,你以为我会轻易信你?”

    李灿早已想好了说辞,于是道:“我可以用道心立誓,只要将你所知道的全盘托出我自会信守承诺放你离去的。”

    “你本有妖王的境界,虽然不知是何原因被此鼎拘禁了神魂沦落至此,但以你此前的境界应该明白,我若以道心立誓就不能令心境上生出丝毫破绽,否则以后晋升高阶时必定会有心魔降临,只怕到时即便没有身死道消以后也会难有寸进的。”

    李灿说完静等待了片刻,那孔雀残魂却再此陷入到沉默之中,好似再衡量此事的利弊。

    李灿则趁机施压道:“你要想清楚,此一时彼一时,不管你以前如何风光也不过是化龙鼎中的一道残魂罢了,受制于人的痛苦想必你已经深有体会。”

    “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你只需知道即便我只有练气三层的境界,此时也能置你于死地。将你炼化后依然可以得到功法和化龙鼎的操纵法决,至于其它我其实根本无所谓。”

    “一来冥界和妖界对我这样的小修士来说过于凶险,此生有没有机会见识到都还是两说。至于犀牛残魂,我想它的情况也不会比你好到哪去的,甚至我都无需等到筑基期在出手,它在鼎内恐怕也熬不过十年八年的。”

    这时,那转生蛋明显震动了一下,从其内更是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却被李灿清晰的听到了。

    见它如此李灿心中大定,看来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那犀牛残魂只怕也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于是李灿趁热打铁道:“这是你转世重生获得自由的唯一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如何决定了。你生前即为妖王想必也是果决之人,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此事,到时过期不候,再想求我也不会给你机会了,好好考虑吧。”

    说完之后李灿再次施展血焰冰,将转生蛋又厚厚的包裹了几层,他可不想阴沟翻船,也绝不会给它留下丝毫的翻盘机会。

    随后李灿将正在培育的桃核和灵种浇灌了羊奶,又骑上黑羊将灵种放置在洞口内见见阳光。

    崖高风寒,洞穴外的松柏上此时已经挂上了白霜,想来再有几日便是冬至了。

    看着黑山羊依旧轻松的攀到悬崖上没了踪影,李灿收回目光看向了湖边,心中盘算了片刻后,发现再有五日便是月牙之夜,正是湖水回落之时。

    于是他便站在洞口处仔细打量起来,希望能发现什么奇异之处,也好等到月牙之夜时尽快找到李敢长老的藏物之地。

    可惜看了片刻仍是没有丝毫发现,正准备收回目光时,却突然看到远处的码头上,高高竖起一个的粗大的木桩,而那木桩上好似还悬吊着一个东西,只是距离太远看的不太清晰。

    李灿凝神再看,终于看清那悬吊着的竟然是一个人影,只是那人脑袋低垂长发散落,无法看清容貌。

    李灿沉思了片刻后猛然想到了什么,在稍加思索几日前黑山羊所看到的场景顿时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就在他眼睛微眯面沉似铁时,湖岸的土坡上出现了十几个身影。

    这些人有的锦衣华服,有的身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样貌年轻。而他们的身后,呼啦啦又出现了数十个家丁打扮的仆人,俱是身材魁梧样貌凶恶,手持刀剑背负箭矢,有的还手握绳索牵着大狗,吠叫不止的样子。

    这些人站在坡上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时,李灿却突然眼睛一瞪,竟然在其中发现了几个一生难忘的面孔。

    这几人中有一个是公子哥的打扮,身着锦袍披着大氅,其余几个则是他的家丁,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的环视左右。

    这时,不远处又有一人快步而来,与那人交谈甚欢的样子。

    “李江?他竟与寒山城的膏粱子弟狼狈为奸?”

    李灿点点头的低声自语后,竟然莫名其妙的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那人和李江又与其他公子哥聚到了一起,嘀咕了一会儿后,便有家丁纷纷拿出锦袋交到李江手中,又给自家主子递上了弓箭,看情况,他们好似在压彩头比试射箭一般,而李江竟然做起了司裁。

    果不其然,那些公子哥们站在坡顶拉开弓箭,所瞄之处竟然是高杆上的悬挂之人。

    随后只见李江猛一挥手,十几只利箭立刻电射而出,下一瞬,这些箭矢有的射中那人的头颅,有的射中胸膛,还有的射在大腿之上,更多的,则是掉进了湖中。

    那悬挂之人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了反应,而射中的那几人却在坡上哈哈大笑,身后的家奴们比他们的主子还要兴奋,高声欢呼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后,李灿咬着后槽牙说了句“都该死”后,立刻转身进了洞穴之中。

第89章:七国龙脉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

    武堂的密室中,李江叩门而进后拜倒在地道:

    “李江虽然被驺师引进门内,但更想拜在驺师门下学习降妖捉鬼的法术,哪怕只是服侍左右江也心甘情愿,还请驺仙师应允。”

    驺啖睁开双目看了一眼,忽然眉头一皱道:“你无慧根,修习道法之事绝无可能。对了,你眉根赤红肉柱隐现,气血不至赤中生白,乃不详之兆,这几日还是少外出走动为妙。”

    李江摸了一下眉根,“嘶”了一声后答应下来。他那眉根处此刻长出一个肿包,放在后世来看就是起了一个火疖子,轻轻一摸非常疼痛,但在驺啖看来则是坏了风水,故而顺口提醒了一句。

    叩谢之后李江起身离去,走到武堂门前想起驺仙师的提醒后犹豫了起来。

    不过今晚的宴会颇为重要,毕竟是寒山城的一众贵少们相邀回请,自己岂能不给面子?

    李江站在门外合计了一番,他首先想到了李敢长老以及刑堂五义,他们之中也就李敢长老有几招之内灭掉自己的实力,不过此人向来信守承诺,既然说过三年不返定然不会食言的。

    至于其它五人,若敢偷返而回的话只能是暗中刺杀了,不过自己早有防备也是不惧,除了十名武堂弟子日夜不离外,身上的贴身软甲可是耗费重金才从卢二公子那里求来的,自己也曾试过,绝对是刀剑难伤防御强悍的。

    至于那个瘫子...李江竟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来,不过随后便摇头一笑的抛之脑后了。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对身边的侍卫嘱咐了一句,命人清晨之后去李灿家附近打探一番。

    最后,他想到了蓝家父子。

    那蓝老二的尸身傍晚时分还挂在码头上,毕竟湖怪环伺谁也不敢上前将其解下来,最后还是命人通知了蓝老汉亲自来收的尸。

    令人吃惊的是,蓝老汉竟然没遇到丝毫危险便将蓝林生的尸体解了下来背回家中,可他临走时,悲痛欲绝咬牙切齿的表情李江却看的一清二楚,自然也能猜到他的心中想些什么。

    两个儿子,老大断腿成了残疾,老二被吊在码头一天一夜,即便没被弓箭射死也会冻毙而亡,换做任何一个父亲都会恨之入骨,伺机报仇的。

    李江勾了勾手指,立刻有侍卫俯身倾听,吩咐了几句后那侍卫便转身离去,临走前还换上了黑衫并从同伴那里要了些火油,这才闪身消失。

    安排好了一切,李江带着余下的九名侍卫向福来客栈走去。

    那福来客栈的老板明面上是有着撼山熊之称的潘雄,但李江知道,这些贵公子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李江兄弟,里面请。”

    潘熊本是面相凶恶之人,笑起来自然令人十分不适,此刻把着李江的手臂却显得十分亲热。

    李江连声客气着,与他一同进入客栈之中。

    前院里人声鼎沸,那些闲的蛋疼的膏粱子弟们此时终于被赌斗局里血腥残忍的场面刺激的兴奋起来。

    为了博得贵公子的欢心,潘雄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那些经常赌斗的村民此时都被他找了来,而他们的斗犬也几乎都成了陪衬,被公子们的爱犬撕咬的体无完肤,缺肢少肉实在正常不过,开膛破肚虐杀而死的也有好几条。

    李江进到前院后立刻神色变得格外恭谨,见到全身灌注看着斗狗的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有对方看过来时才会立刻上前恭敬的行礼,卑微姿态展现无遗。

    这时,他身后突然有人一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终于来了,快去后院替我挡酒去。”

    说话之人正是卢二公子卢万祥,其父行伍出身,因作战勇猛而封爵,以下大夫之职领兵千人驻守伏龙山的龙泉,大儿则被送至都城求学,唯有这二子卢万祥,被其母以年幼为名留在了身边。

    其父常年驻守在外,大儿又不在身边,其母自然是对他溺爱有加,于是缺乏管教的卢万祥便与城中的纨绔子弟沆瀣一气,吃喝嫖赌无所不精,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即便有人告上门来也被其母使些小钱打发了便是。

    正是其母这般维护,那卢万祥才会更加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

    李江深知此人秉性自然是投其所好,又极尽谦卑以小弟自居,甚得他的欢心。

    二人就坐之后便与他人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席间便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先是说起了勾栏,后又聊到了奇闻趣事,不知怎得最后竟聊到了望山湖的怪物身上,这时只听卢万祥神神秘秘道:

    “依我看,那湖怪很有可能便是龙泉中的那只鲵鱼,据说很早之前就有军卒发现过它,只是昼伏夜出生性胆小,一直不曾抓到而已。”

    李江立刻换上一副惊讶好奇的表情道:“这奇事可是头一遭听闻,卢二哥快说给大家一起涨涨见识。”

    卢万祥开怀一笑道:“那是自然,据说后来国师派了几名弟子前来驻守龙脉,其中两人便居住在龙泉附近,便说此鲵乃是龙泉中的天养之物,颇有灵性,说不定还能成长为此脉的第二个祥瑞呢。”

    李江诧异问道:“第二个祥瑞?请饶小弟孤陋寡闻,我连本国第一祥瑞还都不曾知晓呢。”

    一旁有个面白腮圆脸生雀斑的少年接口道:“本国第一祥瑞自然是那紫龙芒了,李家集距龙脉如此之近,你这少当家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李江连忙一脸惭愧的点头称是,而那卢万祥则替他解围道:“此乃军中机密他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李江立刻感激的拱了拱手,问道:“那为何会有第二祥瑞之说?”

    “这第二祥瑞嘛...自然是照搬其它诸侯国的说法。”卢万祥饮了口酒这才继续说道:

    “要说这几国之中龙脉最多的是楚国和赵国,楚国龙脉有三,一为大熊山祖源之地九龙池,据说祥瑞乃是一支碧翠玉莲。二为九华山只是尚未探知有无祥瑞。第三则是天柱山,有说祥瑞是一株桑树,还有说是一株血槐,只是封锁严密不得而知罢了。”

    “那赵国亦有三处龙脉,一为苍岩山,二为祖山,三是雾灵山,只是这三处龙脉之地只听说苍岩山上出过祥瑞,而且还是二百多年前的事了,至于现在嘛...不得而知。”

    李江愣愣的点了点头道:“原来这两国竟然并非只有一处龙脉,那为何我们燕国只有这伏龙山一处呢?”

    “嗨,还不是因为我们燕国弱小抢不到更大的地盘?不过按照国师弟子所说,则是因为我国龙脉数百年前曾遭人损毁,就连祥瑞也被人夺走,所以此后便兵祸不断惨败无胜,丢城失地只能龟缩燕山以东与狄族相邻,能保住此处龙脉已是非常不易了。”

    当卢万祥说出这番话后,在场的纨绔们俱是沉默无声的放下酒盏,面色沉闷起来。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那卢万祥哈哈一笑继续道:“魏国龙脉五麓山,听说最近发现了祥瑞竟然是一头神鹿,每日清晨会跃于崖顶饮露观阳,有五彩神光闪耀而出。魏国还有一处龙脉名为吕梁山,也有人说是‘骨脊山’,此山曾出过一个祥瑞紫金芝,有这么大。”

    说完之后比量了一下,李江立刻惊讶道:“这岂不是有桌面大小了?”

    卢万祥就喜欢看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哈哈大笑着拍打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端起酒盏刚要喝上一口,李江问道:“卢二哥,那还有齐国、秦国和韩国的龙脉和祥瑞呢?”

    “哦,那齐国虽然只有泰山一处龙脉,却方圆万里连绵不绝,祥瑞更是层出不穷,最多时竟然同时出现了三个祥瑞,不过这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只是听闻罢了。”

    “而秦国的龙脉则是秦岭太白山,不过最近听说法家和兵家又寻出两个龙脉来,好像是天竺山和终南山,至于有无祥瑞则未听说。毕竟咱们燕国的探子长相口音皆与秦人不同,没等入山就露出了马脚,最后都被秦人砍了脑袋领功了。”

    李江连忙点了点头附和了几句,最后问道:“那还有一个韩国呢?听说此国快被灭了吧?”

    卢万祥点头道:“是快被灭了,那韩国龙脉乃是邙山,几十年前曾从山中挖出一方石板,据说这方石板上没有文字只有一条条好似蟒鳞一般的图案,送到宫中后还竟然被说成是祥瑞。”

    “也是自打那之后,韩国便接连发生了数桩奇闻,先是主动让出上党十七城与秦国和谈,结果守城之将却擅作主张将这十七城献给了赵国,希望以此引发秦赵两国发生战争祸水东引。”

    “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两国也确实发生了战争,可结果却是三年后,那秦国的白起竟然坑杀了赵国降卒四十万,赵国经此一役元气大伤。”

    “还有就是郑国疲秦,那韩王也不知怎么想出的这个馊主意,竟派水工郑国去给秦国治水,本意是想消耗拖垮秦国,哪知弄巧成拙,那郑国渠反倒令秦国的粮食获得丰收,水利也更加的畅通,不仅没有消耗拖垮反而更加的强大,近年来更是连连对韩用兵,我看啊,这七国之中最先被灭掉的,一定是这个韩国无疑了。”

    “好,卢公子果然大才,此事看的极为透彻,来,兄弟们敬你一盏。”席间诸多纨绔学着父辈的样子起身敬酒。

    那卢万祥自然是得意万分,此番言论乃是剽窃他的父亲,不过只要露脸管他是谁说的呢?

    于是他满面红光的站起身,端起酒一饮而尽。

第90章:火耀乱葬岗

    夜色深沉,而荒野中却有一道黑色身影突然一闪而过,电掣而去。

    疾驰中,黑山羊问道:“主人真的要大开杀戒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吗?”

    李灿心中早有定夺,此刻摇头道:“在此地动手会连累族人,所以今夜我只惩治首恶之人,至于其它纨绔若是离开了李家集,途中再寻机会吧。”

    片刻后,黑山羊一路飞驰很快就来到了李家集外,随后寻了一处茂密的枯草隐藏了身形。

    夜晚之中,黑山羊的目力甚至还在李灿之上,此时突然说道:“主人你看,中间那人好像便是仇家李江。”

    李灿凝神观瞧,只见武堂外一众弟子好似众星捧月一般将李江围在当中,手举火把神色肃穆,其中一人在李江身前附耳倾听,片刻后便换了一身衣着趁夜离去。

    “主人,要跟上他吗?”黑山羊轻声道。

    李灿摇了摇头,“先等等,你记好他离开的方向就行,我倒要看看李江要去哪里。”

    结果李灿很快就看到打着火把的众人没走多远,便与福来客栈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潘熊在门口攀谈了几句,随后互相谦让着进到了客栈之中。

    今日的福来客栈明显人气鼎沸,守卫也更加的森严,除了那些服饰不同的家丁三三俩俩,进进出出外,还有长居此处的采办也在来回奔波,时常带人抬着几缸酒水运送过来。

    李灿看着整条街都插满了火把,人来人往的景象甚至比白天还热闹,便轻轻一拍山羊的脑袋调转方向,去追赶之前那人了。

    山羊的速度本就极快,此时又有李灿儡兽决的增幅加持更是快如闪电,很快就在一条偏僻荒凉的小路上发现了他。

    李灿也不确定此人到底要做些什么,只是发现他特意换了一身黑色衣衫显然形迹可疑,便远远的吊在此人身后跟随而至。

    半晌之后,那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一处果园中,看到此幕李灿突然眉头一皱,环视一圈后突然想起这处果园竟然有些熟悉。

    这不是岳父在族内承租的果园吗?为何此人竟如此打扮的来到这里?难道说...李江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李灿瞬间明白了过来。

    心念一动,那黑山羊立刻有所感应的急冲而出,奔向了瓜棚前的那名弟子。

    此人这时正在顺着瓜棚的缝隙向内偷窥,口咬一柄利刃,又从腰间摘下皮囊准备浇在瓜棚上,那皮囊里装着的正是火油。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密如雨点般急促的轻微响动,心中一惊立刻转头看去。

    黑夜中,却看见一条藤索好似蟒蛇一般,从夜幕中突然钻出缠绕在了身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喊叫出声,那藤索便连他的脖颈也缠绕在内,狠狠一勒后甚至没有任何声息传出,便眼睛一翻的昏倒在地。

    李灿看了一眼地上的短刃和皮囊,心念一起立刻有藤曼延伸而出,将这两样东西一卷收起后轻拍山羊,便拎起此人绝尘而去。

    当此人幽幽醒转之后,蓦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荒坟地中,竟然是李家集后山的那处乱葬岗。

    当初伙同姑母害死李成的张山,便是由他们武堂弟子行刑,乱棍打死后直接扔在此处的,当时还是他和另外一名弟子将张山尸体抬到此地,距此不过数月自然认得这里便是那乱葬岗了。

    “你是谁?为何将我绑来此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谋害我李氏族人,你可知后果?”

    那武堂弟子此时已被惊出一声冷汗,而面前之人则骑在一头高大的黑山羊上,面孔一片漆黑隐在兽皮兜帽之中看不清楚,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强自镇定的出言威吓道。

    李灿自然不会在意他的威胁,轻声吟念法决后抬手一指,一道水箭一闪而出,激射在此人身后不远的一截断碑上。

    或许是这截石碑年代久远,又或是材质一般,只听“噗”的一声后,那水箭竟然将石碑打出一个半指深的凹坑来,而且那凹坑周围裂痕密布,转瞬间便喀嚓一声碎成了数块。

    李灿声音低沉道:“我问你答,若有隐瞒这石碑便是你的下场。”

    那武堂弟子顿时瞪大眼睛,脸上更是骇得面无血色,惧怕道:

    “竟然是仙师降临,小的有眼无珠还请仙师饶命,只要小人知道的自然是知无不言。”

    看来此人也曾见识过驺啖的厉害,否则怎会如此惧怕仙师?李灿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因果,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自己不用多费手脚,于是问道:

    “李江派你来可是要将蓝家父子斩草除根?”

    那武堂弟子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更知道出卖二师兄的后果,闻言立刻犹豫起来,正想编个说得过去的谎言时,却见那仙师胯下的黑山羊突然张嘴喝道:

    “主人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妈呀,你是妖...妖...妖怪。”

    那武堂弟子更是吓的话都说不利索,想要挣扎往后挪动,却因缠绕捆绑的藤索犹如铁筋一般,根本挣扎不动。

    那黑山羊被他称为妖怪,不仅不怒反而有些欣喜,低头直视着他轻轻往前迈了一步,气势森然道:“快说。”

    “我说我说...”

    片刻后,乱葬岗中突然冒出一团火球,火球中一个身影只来得及哀嚎几声便扑倒在地,转眼间便化成了一堆焦炭,被风一吹散落的到处都是。

    偏僻小路上,黑山羊一边疾驰一边说道:“那李江不仅令人将蓝氏父子斩草除根,还命人监视主人的行迹,若发现端倪也定然不会放过我们一家的。”

    此时此刻,黑山羊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话语间将自己的地位悄悄的从奴婢改成了家人。

    李灿知道它的秉性是以并未在意,只是低声道:“忍了这么久,自然是为了有足够的把握将他一击而灭不留后患。可那阴阳一派的驺啖就居住在武堂的密室中,而且他曾帮助李灿对付过湖中鲵龙,如此看来他们之间还有不为人知的一层关系,既然这样,我们也要有备无患才行...”

    吩咐了一番后,李灿便独自潜入到李家集中,既然有飞崖纵傍身自然无需隐在街角的黑暗里靠近,而是从福来客栈的后墙直接飞纵而出落在了屋檐上,催动灵元蹑手蹑脚,轻轻掀开一片瓦片时,下方正好有炫耀似的声音传来:

    “要说这几国之中龙脉最多的便是楚国和赵国,楚国龙脉有三......”

第91章:小试碎山膝

    暗中听完卢万祥的高谈阔论,李灿也是颇为惊讶。

    七大诸侯国中,兵锋强劲国运昌隆的甚至有两三处龙脉,像燕国、韩国这样的小国,仅有的一处龙脉还曾被人损毁过,难怪国运不济灾祸连连。

    而诸子百家也是他们的谈资之一,于是李灿无意间竟然从这些纨绔口中听闻了不少辛秘,也由此得知兵家最为强势,也被各个诸侯王所倚重。

    除此之外便是法家、儒家、道家这三家在王宫内颇受重视,是以权柄极重,甚至有的诸侯王对他们几家之人言听计从。

    此前那喜欢养鹤的卫国国君便是如此,对道家修士就极为信赖,只想长生不思治国。还有燕王哙也是这般,年纪大了便想羽化登仙,认为治理国家会耽误他的修行,于是便将燕国禅让给了相国,结果激起民怨又被齐国趁机所灭,也正是因此龙脉才被齐国占领,祥瑞也被齐国修士连根拔起运回了齐国。

    同样都是道家修士,但道家之中也分派系、国别,党同伐异无比凶残,所以道家的分支阴阳家一脉,也只能跑到燕国这样的小国偏安一隅了。

    不光道家如此,兵家内斗起来更是血流成河。像那孙膑庞涓都是鬼谷弟子,内斗起来剜掉膝盖骨也是丝毫不手软的。法家也分为商鞅的法治派,申不害的术治派,以及慎到的势治派。

    墨家也分裂出三派,分别是楚墨,齐墨和秦墨。楚墨出游侠,齐墨出辨士,秦墨则研究技术,所以后来秦国能大一统,秦墨也是出力甚多的。

    就连人少式微的纵横家,还分成张仪的连横一派和苏秦的合纵一派,而这两人同样是拜在鬼谷先生门下的师兄弟,如此内卷也只能说是各为其主罢了。

    这些纨绔珍馐美酒指点江山,而李灿则在屋顶上听的津津有味,无意间对这个时代了解的更多了一些。

    不知不觉已到了后半夜,这些纨绔们终于酒足饭饱醉醺醺的散去。

    李灿隐在屋顶目视着李江在众多护卫的跟随下离开此地,却见他神智清醒脚步沉稳,显然并未多饮的样子。

    于是按捺杀心静卧不动,因为他早已算好李江还会再次出现在此地的。

    片刻之后下方的纨绔们已经散尽,有的被家仆搀回房中休息,有的去往前院参加赌斗,更有精力充沛的要去寻个官妓巫山云雨。

    此时下方寂静无声,丫鬟仆人尚未过来清理酒席,于是李灿拿出武堂弟子掉落的皮囊一倒而下,那火油顿时溅落在了席间。

    随后接连几个火球飞入其中,下方顿时火光四起浓烟滚滚,李灿将瓦片盖好后立刻纵身而下,隐在了黑暗中。

    片刻之后,里面突然传来丫鬟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还有家奴们寻找主子的叫喊声,有火油助燃自然是火势极盛,客栈里的几缸水根本就不顶用处,那熊熊烈火很快就窜到了房顶上,借着风势蔓延而开。

    于是整个集上的族人都从屋里跑了出来,有的围观,有的想要帮忙救火,而那些能跑出来的纨绔和家丁们也都聚在街上大呼小叫,还有几只猎犬也在狂吠不止,人仰马翻乱成了一锅粥。

    黑暗中,一个家丁打扮的粗壮汉子连滚带爬的跑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呕吐起来,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酒气,也不知这家伙偷喝了多少酒水,此刻全都吐了出来。

    刚要直起身来喘口气,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缠绕在了脖子上,豁然一惊的刚要喊叫,那脖子上猛然一紧竟被狠狠的勒住,喊叫声立刻憋了回去。

    这汉子的双手死死的扣住藤索想要扯开,可李灿催动的缚妖索,岂能是一个普通凡人只凭一身蛮力就能撕扯开的?那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仅仅几个呼吸,他的眼睛就好似要鼓出来一般瞪的极大,最后双臂一垂的瘫软下去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丝毫气息。

    黑暗中李灿抬手一指,那粗壮汉子便一闪之下被藤索拖进了黑暗中。

    片刻之后,一个体型臃肿的家丁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只见他脸上沾满了草屑,衣衫上脏兮兮的满是污渍,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酒气,令人闻之欲呕。

    这家丁低着头在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而行,装作很难受的样子慢慢靠近了乱糟糟的人群,趁人不备融入其中,便在人群里缓缓穿梭寻找起来。

    片刻之后,家丁装扮的李灿微微皱起了眉头,竟然在人群中没有发现那卢二公子,难道他还被困在火场之中?

    想到此处李灿突然大喊了一声:“公子,小的来救你了。”

    随后他便猛然冲进了烈火中。

    身后猛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亦有纨绔公子喝道:

    “这是谁家忠仆,此人才是真壮士。”

    “为救其主竟能舍生取义,壮哉啊!你们几个若能有他一半的忠心,我都不至于被烫出这一身水泡来。”

    身后的夸赞之声不绝于耳,而此时的李灿早已催动灵元护住了全身,在火场中疾速穿行。

    炙热的高温中,李灿也感受到体内的灵元正在快速的消耗,而武堂距离此处颇近,一旦驺啖也出现此地的话就很麻烦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火海中,不时有燃烧通红的房梁砸落下来,而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死尸有的已经被烤成一具焦碳,有的还在燃烧着火苗。

    李灿一边飞奔一边扫视,很快就来到前后院之间的一处小花园中,只见花园里有着一个面积不大的圆形鱼池,而不远处还有两个接雨水用的大水缸,看到这一幕李灿顿时明白了过来。

    李灿纵深一跃,身在半空便看到鱼池里果然躺着一个身穿华服的人,露出半张脸在水面上,此刻还伸出一根小指悠闲的扣着牙缝,那面孔正是令自己恨之入骨的卢万祥。

    当初就是他在自家果园中围猎的,也是他的家奴仗着人多势众将他毒打了一顿,也才有了他卧床三年的事情发生。

    那卢万祥已在这里躲了半晌,眼看周围的阁楼尽数倒塌,而火势也向四周蔓延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才便放下心来仰面朝上的浮在水面上。

    这时,他只觉得头顶上忽然光线一暗,竟然看到一个臃肿的人影飞落下来,不仅微微一怔。

    这小院周围可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这人是如何飞进来的?

    刚想到这,突然发现那身影竟然是要落在自己身上的,连忙惊醒一般的喊叫起来:“你别过来啊...”

    “今日就让你尝尝碎山膝的味道如何?”

    李灿身在半空看清他的脸孔时,心中便如此吼道。

    此刻只见他的身上灵光一闪,好似一道闪耀的流星砸落下来,体内更有强横的威压散发而出,犹如实质般一扑而下竟将漂浮的卢万祥按进了水中。

    他刚刚叫喊出声便如巨石一般沉落水底,浑浊的池水立刻灌入腹中,此时,他也透过池水看到一团土黄色的光芒砸落下来,狠狠的撞在自己的胸腹上。

    水池中突然爆出“嗵”的一声巨响,池水更是如巨浪般四散飞溅落入到火海中,而那池中,一潭池水竟然已经所剩无几,卢万祥更是接连喷出几口夹杂碎肉的鲜血后,奄奄一息的问道:

    “为何...杀我?你是何人...所派?

    这时,那两口水缸中已有两名大汉听到卢万祥的喊声站起身来,浑身湿淋淋的看着水池中的景象,无不目瞪口呆的样子。

    “噗,噗,”两声,各有一道水箭竟然快如箭矢般穿胸而过,那两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随后便身躯往前一抢的挂在了缸口上,鲜血滴滴答答的流淌而出。

    “看来还是水箭的速度更快一些,不过碎山膝的威力其实更大,如果不是有话要问,此刻你已经成了一滩碎肉了。”

    李灿低语一声后站起身来看向了卢万祥,此时的他胸腹已经塌陷了下去,面如金纸眼珠凸鼓而出,只是此刻李灿还给他留下一口气而已。

    李灿俯视道:“三年前,果园中你的家仆将我打伤,当天夜里便有一个猎人去了寒山城里寻你报仇,那人现在何处?”

    “三年前在果园里打伤你,有猎人找我报仇?我根本就不记得此事。”

    卢万祥看着两名手下竟然轻易的就被此人给灭掉,而且施展的还是仙家修士的手段,自然清楚招惹了仙师的后果,说不定还会给家中带来灭顶之灾,于是哀求道:

    “如果小人以前不小心伤害过仙师,还请您大人大量放过小的吧,此后我定然痛改前非从新做人,再也不敢为祸乡里欺压百姓了,还请仙师高抬贵手饶了小人一命吧。”

    李灿不为所动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寻你报仇的猎人现在何处?”

    “大牢,一定还在寒山城的大牢里,请问此人姓甚名谁,只要仙师放我回去立刻便放他回来可好?”为了活命,卢万祥拼劲全力道。

    就在李灿略有犹豫时,脑海中突然传来龙灵的声音:

    “他在说谎,主人还记得我曾说过龙血树中曾寄附着很多冤魂一事吗?主人可曾想过那些冤魂又是从何而来?”

    李灿突然身体一抖的打个了寒颤,沉默片刻后缓缓回道:“我不是没想过此事,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随后李灿放开境界威压一扑而下,同时盯着卢万祥的眼睛道:

    “既知我是仙师还敢骗我,你也算是胆大包天了,那大牢中的囚犯明明都押送去了伏龙山,你当我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卢万祥顿时面如死灰道:“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我也是迫于无奈才欺骗仙师的,我本意绝非如此的...”

    李灿此时再也没有耐心听他废话,面沉似铁的掐指吟决,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一朵豆大的火苗出现在了指尖上,屈指一弹那朵火苗便飞射进了卢万祥的口中。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一团火光熊熊而起,烟雾缭绕中,一股肉香四散而开。

第92章:清理门户

    客栈之外,李江望着熊熊大火一脸骇然之色,连声问道:

    “卢公子呢,有谁看到卢公子了?”

    见众人纷纷摇头李江的脸上立刻显出绝望之色,卢公子可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贵人,如果出了差错不仅会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他那有权有势的父亲定会率兵前来将李氏一族剿灭一空的。

    他立刻从身后抓过一名侍卫,冲其大吼道:“快去召集族人前来救火,一定要把卢公子给我救出来,快去。”

    那人立刻敲打铜锣呼喊着族人打水救火,李江又指派了几人裹上湿布冲进火场,有一武堂弟子稍显犹豫便被他一枪刺穿了腹部,大枪一抖便将他甩飞出去惨叫不已,李江大吼道:

    “谁敢抗命?便是他这般下场。”

    为了救出自己的贵人,李江已经全然不顾刻意打造的豪迈仁义的形象,终于在众人面前露出他隐藏许久的狠辣面目了。

    尽管那些弟子心中咒骂不已,但因惧怕李江父子在族中的淫威权势,又不想死于李江的长枪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裹上湿布冲了进去。

    而小花园中,李灿脱掉家仆的衣物扔进火海,又看着地上的尸骨灰烬略一沉思后,抬手一指射出了两道水箭,不远处的水缸立刻炸碎而倒,将地面上的灰烬血迹一冲而散,想必被大火烘干后便会痕迹全无了。

    灭掉了卢万祥,堵噎在李灿心中的一根刺终于拔掉了,心中也舒畅了不少,可也正因此而确定父亲怕是早已凶多吉少了,不免心中更加的愤怒起来。

    这时,有呼喊声和剧烈的咳嗽由远及近,好似有人正向这边而来。

    李灿眉头微皱的四下观望,发现火势已经有了减弱的趋势,而外面嘈杂的声音中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大声呼喝:

    “快去运水,井水不够就去湖边,都给我加快速度...”

    李灿隐隐的听到有个声音质疑道:“可是湖边有水怪啊,我们可不想死...”

    没等说完,李灿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只听李江怒吼道:“不是怕死吗?怕死的都留下,让我看看都有谁?”

    只听有个妇人哭喊道:“他可是你四舅姥爷,你就这样杀了他?李江你个混蛋怎敢如此狠毒,为了救一个祸害村民的混账竟然对族人下此毒手...”

    同样是话没说完,那妇人也是惨叫一声没了声息,而李江继续吼道:

    “武堂弟子听令,你们都给我瞪大眼睛看好他们,敢偷奸耍滑立刻斩杀。你们都给我记好了,里面的卢公子可是龙脉守军卢大人之子,他要是出了半点闪失,我们李家集所有人都要为其陪葬,不想死的就按我说的去做。”

    这时,那连串的咳嗽声已经到了附近,而李灿立刻躲进水池中低声喊道:

    “救命啊,谁来救我重重有赏。”

    那咳嗽声顿时一停,有人立刻回喊道:“里面的可是卢家二少爷吗?”

    “正是,我的腿伤了动不了,快来救我。”

    那人立刻飞奔而来,随后便看到水池中斜靠着一个人,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兽皮帽,脸上沾满了黑灰看不清本来面目,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是清澈无比。

    古怪的是,他的身上竟然还穿着一件湿淋淋的兽皮外衣,怎么看也不像是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卢少爷。

    “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处?那卢少爷现在哪里?”那武堂弟子立刻顿住脚步厉声问道。

    这人李灿有些印象,当初在武堂被李江击碎全身骨骼时,便是此人在前面拦住了武摘星。

    李灿抬手一指,“卢少爷和两名家仆刚刚从这个方向冲出火海,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那武堂弟子扭头去看,只见他所指的方向火势猛烈,地上还有倒塌的残梁断柱拦住了去路,顿时眉毛一竖而起的怒声道: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哄骗我?”

    声音刚落,一道翠绿藤索便一卷而至,在其身上紧紧的缠绕几圈后猛然一缩,竟将他拖倒在地扯到了水池边。

    李灿一跃而起站在石台上,随后一朵火苗腾空而出被他托在掌心之中,俯视道:

    “不想被活活烧死的话,便按我说的去做。”

    “仙师,你竟然是仙师?仙师饶命,您让做什么小的无敢不从。”那武堂弟子立刻面色如土的求饶道。

    片刻后,外面的李江突然听到有人大喊:

    “二师兄,我找到卢公子了,只是他受伤颇重已经昏迷,我也受伤背他不动,还请派人速来花园的水池相助。”

    “是李五的声音。”有侍卫立刻说道。

    这段话接连喊了几遍,随后就没了声息,任李江在外面如何呼喊也没有回应。

    李江听闻卢公子受伤颇重也是心中急切,立刻派出几人裹着湿布冲进火海中,可半晌之后仍不见他们几个回返,不由得有些疑惑。

    正沉思间,忽听那声音再次响起:“二师兄为何还不派人前来?在拖延片刻卢公子只怕就要重伤不治了。”

    “一群笨蛋,连个大活人都救不出来,我要你们何用?”李江暗骂一句后立刻从侍卫手中夺过湿布披在身上,刚要冲出忽然脚下一顿,抬手拿起竖在地上的长枪后说道: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冲进去,不过招子都给我放亮一些,我总觉得这火起的有些古怪。”

    此时李江也想起了驺仙师的叮嘱,不过里面卢公子的安危事关重大,前途命运全都系于他一人身上,再是不愿也不敢不救,只能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一些。

    几道身影接连冲进了火海之中,李江对这里轻车熟路,自然很快就来到了水池旁,可借着火光一看周围竟然没有丝毫人影,而水池中竟然有几堆已经熄灭的灰烬。

    “这是什么味道?”

    李江闻到了一股油脂烧焦的恶臭后,再看向那几堆灰烬时不由得心中一惊,豁然转身抬起长枪,大喊一声道:

    “何方鼠辈只敢鬼鬼祟祟的纵火杀人,可敢站出来与我李江一战?”

    他身后的几名侍卫听到警示后,也手持利刃小心翼翼的打量起来,警戒四周。

    “鼠辈?哈哈...这话你也敢说的出口。”

    熊熊烈焰中此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无尽火舌从他身上一卷而过时竟然毫发无伤,令人颇为神奇。

    此时只听他缓缓说道:

    “你为一己之私竟然勾结祸害族人的膏粱子弟,不为族人除害,不为族亲报仇,反而对自己族人痛下杀手,仅此一点你便罪无可赦。”

    “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暗施诡计致李敢长老的弟子一伤一残,以他们的性命胁迫长老交出武学并借此收买人心。你们几个武堂核心弟子是非不分,不仅没有规劝反而助纣为虐,仅凭这一点,你们几个今天就必须死。”

    这几人闻听此言面色大变,李江更是长枪一指道:

    “你到底是谁,族内之事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你可敢露出真面目以示众人?”

    李灿冷笑一声道:“我会满足你心愿的,送你上路后自然会让你看上一眼知道我是谁的。”

    说完之后只见他掐指吟决,一朵朵火苗接连从指尖处腾空而起,照亮在他的身前。

    李江看到此幕后顿时身体一颤,面露骇然道:“你竟然是仙师?等等,你身为仙师竟敢屠杀普通凡人,定会被各宗各派的修士追杀不止的。”

    李江显然从驺仙师那里知道了一些有关修士间的秘闻,才有如此一说。

    李灿微微一愣,不过还是不为所动道:“还有这般说法?不过这规矩对我无效,因为我此刻只是代师行刑,以刑堂的规矩清理门户而已。”

    说完,只见他十指连弹后一朵朵火苗立刻电射而出,向水池旁的几人一飞而去。

    “代师行刑?我知道你是谁了...”李江猛然一怔后突然醒悟了过来。

第93章:竟然是你?

    就在火苗飞射而出时,那李江突然一闪竟然在不大的空地中辗转腾挪,接连闪过几朵火苗后,长枪一抖猛然刺向了李灿。

    这一刻,李江竟然是依靠八步赶蝉这种武学功法,险之又险的避过飞射而来的火球,炙热的高温只是刹那间扫过,他的眉毛头发都已枯黄卷起,散发出焦臭的味道。

    李灿虽然也用蜈蚣锤炼过控火术,但蜈蚣的速度与灵活性显然无法与李江相比,此刻一击不中立刻被动起来,竟有被他一枪穿喉的危险。

    李灿并未修练过护身法术,虽然知道将灵元散出体外也有一定的防护效果,但从未施展过此刻自然不敢冒险,至于淬体术也远远未达到不惧刀枪的境界。

    好在飞崖纵用来逃命也很不错,只见他猛然跃起后,凭借足下闪烁的灵元竟然在空中接连踏空而行,左右飞纵后竟然飞跃出数丈远,这才坠落进火海中。

    “咦?刚才是我眼花吗?”火海外,一众围聚的人群中突然有人低声道。

    “什么眼花?你看到了什么?”旁边立刻有人追问起来。

    那人看着随风席卷的烈焰,其上除了浓浓的黑烟便是漆黑的夜空,连只鸟都不敢在火焰上方飞过,怎么可能有人在火焰里一蹦而出?

    眼花了,对,一定是眼花了。

    那人怕说出来后遭人耻笑于是连连摆手搪塞了过去。

    小花园中,李江手握长枪面色阴沉的后退几步靠在了水池边,而他的身后,那几名随行侍卫却早已化成了灰烬。

    李江虽然没有修仙的资质,但习武的资质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刚刚得到八步赶蝉的修练功法后自然是要勤加苦练的,身为二师兄又是以后李氏一族的掌舵人,武学造诣必须要独占巅峰才行。

    正是他的这套身法强过众人太多,所以此时只有他靠着武学身法躲过了李灿的法术,而其它人哪怕稍稍沾染上一丁点都会难逃一死的。

    火海中,李灿运转灵元护住全身再次回到了水池附近,接连从火海中踢出数根尚未燃尽的木桩,不仅封住他们来时的途径,还在不断压缩李江的活动空间。

    既然能凭借师父的八步赶蝉身法躲过我的法术,那地上若是落满了燃烧的木桩,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辗转腾挪?

    不仅如此,我再给你加点料如何?

    李灿暗暗想到这里,立刻打出数朵火苗在燃烧的木桩上,随后才一脚将其踢了出去,只要对方无意中沾染上自己灵元所化的火苗,再想摆脱它的焚烧不扒层皮怎么能行?

    这一刻,李灿也是颇为阴险的。

    “严兄,真没想到笑面阎罗阎严大师兄竟然还是一名修士,看来果然是我李江小瞧了天下英雄,妄自尊大还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全局?”

    “阎师兄,既然我已猜出你的身份何必还躲躲藏藏,当初的你可是仅用世俗武学便能将我击倒在地的,怎么成了一个修士反倒胆小如鼠了?出来吧阎师兄,让我当面讨教一下八步赶蝉和刁蝉手可好?”

    火海中的李灿闻言一愣,随后看了看自己套着兽皮衣的臃肿身材,不仅暗自一笑的摇了摇头,难怪对方会认错人了,据说大师兄相貌憨厚身材粗胖,而且细算之下已经出门都快有一年之久了,此时突然出现在李家集中暗中行刺也是颇为合理的。

    最主要的,是李江从来都没去想过他亲手打断全身骨头的那个废物,竟然还有痊愈的那一天。他更不会想到那个残废不仅此刻行动自如,还修练了几种可杀人于无形的法术,只是李灿修练的时日尚短,再有就是没有经过生死磨练,所以运用起来有些生涩罢了,否则李江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怎么?修炼了法术成为修士反倒不如以前勇敢豪迈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刑堂大师兄吗?看来驺仙师说的果然没错,无知凡人才会无惧生死,寻大道求永生的修士反而是最怕死的,此言果然不虚啊!”

    李江一边喋喋不休用手中长枪将身前燃烧的木桩挑飞出去,一边趁机手指抖动好似洒落着什么东西,脸上显露而出的鄙夷笑意反而更加的刺眼了。

    “主人,他在试图激怒你,而且他贼心不死竟然暗中布局,只是他洒落的东西不知对修士到底有何伤害。”

    龙灵借助李灿放开的神识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此时立刻提醒道。

    李灿自然也是看在眼中,于是微微一笑的传音道:“论心狠手辣我或许不如他,若论城府心机我却是不惧他的,想激怒我岂能如此容易?”

    随后只见李灿突然迈步而出,不过也仅仅是走出烈焰而已便停下脚步,随后道:

    “想看我的真面目很容易只要猜对即可,可惜你刚才错过了机会,至于你想讨教八步赶蝉功的心愿我却可以帮你完成。”

    只见李灿掐指吟决抬手一指,一支支水箭不要钱似的接连射出,快如箭矢笼罩而去。

    “胆小鼠辈。”李江怒骂一声连忙挥枪相迎,硕大的一朵枪花好似密不透风一般接连点在水箭上,哪知仅仅接下四只水箭便不由得面色一变,只觉得双手发麻虎口开裂,阵阵巨疼汹涌而来。

    修仙者...我为什么不能成为修仙者?如果我李江有成为修仙者的资质,何须看那卢二的脸色?如果我有成为修仙者的资质,何须如此狼狈为了活命还要拼尽全力?

    此时的李江心中愤恨不已,只觉的老天对自己万分不公,如果自己也是一名修士的话,对面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其能是自己的对手?

    可他再怎样不忿此刻也只能认清现实,无奈之下只能按照李灿的设计在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他也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大意,便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再无丝毫生存的希望。

    李灿对水箭术运用的越发熟悉了,而水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给人一种三连珠、五连珠的感觉。

    而在李灿敞开的神识中,对李江的身法也判断的越发精准,好几次都险些将其开膛破腹,但诡异的是,那李江硬挨一击水箭后竟然只是连推几步,面色涨红有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外,好像并未收到太大的伤害。

    “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竟然可以抵御水箭的伤害。”李灿想到此处后立刻角度一变,水箭纷纷射向他的头颅和腿部,还就不信了,难道脑袋和大腿也有东西保护不成?

    李江果然慌乱起来,眼看数支水箭一闪而至的分别射向身体各处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惊骇之下竟然还能心念电转的将手中长枪插进地上,随后一跃而起双脚踢在枪杆之上,借着反弹之势猛然一蹬,李江竟然瞬间飞进了火海中。

    为了活命李江也是拼尽了全力,留在此处必死无疑,既然如此还不如钻进火海逃命而出呢,哪怕毁容甚至掉层皮也是认了,总比丢命强。

    李灿瞬间一愣,不过反应过来后不怒反喜,一个世俗武者速度再快难道还能快过飞崖纵不成?

    只见他也纵身一跃催动灵元腾空而起,眨眼之间便看到了李江的身影。

    “咦?难道又是眼花不成?”

    就在那人暗自低语时,李灿再次腾空而起后却突然抬手一挥,黑夜中一道藤索一闪而逝的飞越出四五丈之距,那前面急窜的李江只觉得脖颈上猛然一紧,狠狠一勒后一口气息憋在了胸腹之中,即便他武功底子不弱,也差点昏厥过去。

    就在他正要抽出腰间的利刃割断藤索时,突然感觉脚下一轻,整个身体竟然被那根藤索拖拽着飞到了半空,不等有所反应竟被狠狠的抡在地上。

    黑沉的荒野中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李江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似翻滚起来,浑身的骨头也好似散了架一般,一阵阵剧烈的疼痛直刺脑海,口中更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而此时再次飞纵而起的李灿却借着下坠的力量,猛然挥手狠狠抡起,那藤索拖着后面的李江再次飞起,在黑夜中划过一个半圆后,砰的一声砸进地面,这一次,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出后,李江甚至连惨嚎声都发不出来的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你当初打断我的全身骨骼,可曾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李灿低声呢喃后有一次飞纵而起,抡着李江没入进黑暗中。

    一处僻静的湖岸边,李江突然悠悠醒来,只见那人将手掌按在自己早已塌憋的胸腹上,正有一道微弱的光亮从他的手掌中游移到了自己身上。

    李江顿时觉得身上的痛楚减弱了许多,精神也清明了些许,但自幼习武的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五脏六腑已经碎裂,绝难活过一时三刻的。

    而李灿见他苏醒后立即收回手掌,站起身来走到湖边,摘下兽皮帽子洗净面孔,再次来到李江面前俯视着他。

    那李江怔愣了一瞬,突然瞪大眼睛道:

    “竟然是你,杀死我的人...竟然是我认为最不可能的那个人,呵呵...哈哈哈...”

    李江看清了这张面孔后,终于经受不住强烈的打击而状若癫狂的大笑起来,随后张嘴喷出一口夹杂碎肉的鲜血。

    恰在此时,胸口上李灿渡过去的一丝灵元也消耗一空,那李江终于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息,瞪大的眼睛渐渐变得黯淡起来。

第94章:阴阳不显,非世中人

    与此同时,武堂密室的门口处长老李佑东一脸焦急的正在徘徊。

    他已经通禀数次了,可驺仙师还是不曾露面自然令他万分焦急。

    正想再通禀一次时,却见密室房门竟然无风自开,里面的驺仙师正盘坐其内缓缓的睁开眼睛。

    “李长老何事?可曾记得老夫说过不要打扰我的晚课行功之言?”

    驺啖依然是帐房先生似的打扮,此时面色不悦的开口问道。

    “还请使者大人恕罪,老朽实属无奈才会如此。”李佑东躬身一礼后心急如焚道:

    “还请使者大人救小儿李江一命,他此前冲进火场救人,可这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他的任何踪迹,您是仙师法力无边,此地只有您才能救下小儿了。”

    “昨夜老夫已提醒过他近日不要外出,看来李江根本未将我之良言记在心中啊!既然如此,又何须我救?”

    驺啖口中虽是如此说道,可还是从怀中拿出三枚龟壳随手一扔,然后抬眼看了过去。

    李佑东看到驺啖的面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心中立刻‘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使者大人,我儿他...是凶是福?”

    驺啖轻叹一声道:“李江已死,死于坠亡。”

    “啊?我儿他...他竟然死了?”这一刻,李佑东好似被惊天霹雳击中了一般,耳中嗡嗡响个不停,脑袋也头晕目眩起来。

    “我儿冲进火海...却死于坠亡?”

    片刻后李佑东突然双目一瞪的惊醒过来,只是短短瞬间,其双目之中已经血丝遍布变得赤红,一股择人而噬的凶狠气息显露而出。

    “如此说来,我儿之死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使者大人可知是何人所为还请告知一二,我这就摘了他的项上人头祭奠我儿英灵。”

    身为武堂长老,李佑东已经掌管武堂二十余年,就连李江的枪法也是他亲自所受,只因年纪大了体质下降,年轻时所受伤病也都压制不住这才有些退步,不过他真要发起狠来一身气势仍是不弱。

    那驺啖缓缓道:“卦中来看此人阴阳不显并非世中人,是以我也看不出此人的来历。李江的枪法得你真传又苦修一阵什么八步赶蝉的世俗武学,功力应该在你之上的,李长老若肯听我一劝的话,当放下这段恩怨才是正途。”

    但李佑东显然未领会他的话中隐意,而是追问道:“此人阴阳不显并非世中人,这话又是何意?难道以仙师之能也看不出此人是男是女?”

    “正是,”驺啖点点头继续道:“非世中人自然有可能是如我这般的修士,也可能是山精野祟之类的也不好说,总之绝非普通世俗之人就是了。”

    那李佑东闻言顿时心中一惊,但仍不肯放弃的徘徊几步,最后竟紧走几步来到驺啖身前跪倒在地,叩首恳求道:

    “请念在我父子二人对仙师的一片赤诚,还请仙师出手为我儿报仇雪恨才好,我李佑东愿做牛做马报答仙师,您为军中筹集的粮饷物资我已准备妥当,这就派人押送去寒山城...”

    哪知驺啖却摆手道:“我等修士虽然入世只是为了燕国尽绵薄之力而已,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如果燕国再灭,我辅佐燕国的阴阳一脉也会因此而断绝传承,被其它各家打压取代泯灭于世的。”

    “本座入世之前曾为自己卜过一卦,其结果则是绝不可沾染尘世因果的,所以此事本座也是爱莫能助。不过既然与李长老父子相识一场也算有缘,我再送你一句话,此事皆因‘冤冤相报,因果循环’而起。”

    李佑东重复了一遍后仍是一脸不解之色,正待仔细询问时,那驺啖已经摆手道:

    “本座留在此地只是在等一位道友前来,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后便到你可将他引到此处见我,此后我会离开此地。”

    李佑东立刻露出惊讶之色,正待挽留又听他说道:

    “这三日你可在湖中投下鸭鹅,若是那湖怪不曾出现应该就是毒发身亡了,若能除掉此怪我也算是还了你父子二人的款待之情,离开此地也算不沾因果了。”

    说完之后闭上眼睛开始调息起来。

    李佑东自然不敢打扰,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

    “冤冤相报?”

    “因果循环?”

    一路上李佑东不停的思索着,待他来到福来客栈外时天光已经大亮,那烈火此时也已熄灭,只是余烟袅袅一片狼藉,仍有暗红的火炭被风一吹明灭不定。

    此时,那些完好无损的纨绔子弟早已率着家仆离开,只要主人无恙,死几个家仆丫鬟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但大街上还聚拢着一众家仆丫鬟,一个个像死了爹娘一般哭丧着脸,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有些家仆还围拢在客栈主人潘雄的身前,神色愤怒的讨要说法。

    那潘雄也是一副面色死灰的样子,他身后最大的东主卢公子竟然不知所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就麻烦大了,还有城中另外两家豪强公子虽然找到了,却也被烧的面目全非勉强能认出来,所以他们的家奴才会将他围住讨要说法。

    说一千道一万,这些家奴为了自己的活路,定然是要找人背锅的。

    正一筹莫展被人推来搡去时,潘雄突然看到武堂长老李佑东率人走了过来,顿时眉梢一展的抬手指道:

    “客栈乃是李氏一族的产业,发生火患自然要找李家主事之人,此人身为武堂长老又兼使族长之权,你们不去找他要个说法为何却要来为难我?”

    众多家仆立刻侧目而视,一个个目露凶光的围了上来。

    而那潘雄抹了一把冷汗后,缓缓后退的隐在了一处房角后面,见无人注意后立刻拱进一丛杂草中,爬到远处这才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在那些家仆眼中,李家集村民不过是些乡巴佬而已,虽然主人给那李江面子,可主人都烧没了,那李江冲进火海后也不见了踪影,谁知道他是不是趁机逃跑了?

    总之他们一定要找个背锅的出来,否则回去之后岂不是要给主人陪葬?

    这些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将李佑东几人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起来,出言不逊者有之,推搡谩骂的更多。

    李佑东连连辩解亦是无用,高喊我儿李江也死在火海中更是没人肯信,反而被家奴骂的更凶。

    李江之死本就令他憋着一股邪火,此刻又被家奴谩骂推搡,甚至还有人暗下黑脚踹了他几下,李佑东再也忍耐不住的掣出刀来,吼道:

    “你们这些奴才立刻给我滚出李家集,再敢靠近别怪我不客气,这场大火我李家集也死了十几个人,包括我儿李江也死在其中,你们回去如实禀告即可。”

    这些家奴嚣张惯了,怎会在意一个胖老头的威胁,见他掣出刀来也纷纷拿起刀剑,更有的摘下长弓瞄准了他,火拼之势眼看着就要一点既燃了。

第十四章:器灵根

    福缘夕至,遇灿得奇。

    陈有道不知这‘奇’从何而来?又有何指?

    虽然心中尚有期盼,但他清楚自己的寿元仅剩十年八载而已,而眼前这个徒弟却如白纸一张没有丝毫根基,即便他的器灵根世所罕见,天赋异禀修炼起来进境颇快,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修练有成,更不可能超越自己进阶筑基期。

    如此一来,徒儿李灿对他的帮助实在有限,寿百年的说法应该是那位邋遢卜倌暗指自己只能活到百岁,而非增寿百年这种无稽之谈。

    若想增寿百年,当然是要进阶筑基期才有可能,可目前来看已经是没有丝毫希望的。

    正是想到了这些,他才当众说出陈、李两家氏族以后互为姻亲,如此一来即便他百年以后,陈氏后裔有徒弟李灿守护的话也不会生活的太过窘迫。

    毕竟他探查李灿的资质时也曾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李灿额方而广面容清秀,眉宇轩昂眼睛清澈,鼻梁高挺饱满圆润。光从面相来看,就知他是个心地善良正直感恩的人,只要自己用心传授宽厚待他,这徒儿断然不会做出忤逆之举虐待陈氏后人的。

    而且那新任族长李默也说的明白,他们这一支族人已经与宗主一脉断了联系,归宗令牌更是无迹可寻。

    如此一来,自然无需担心李灿拿着归宗令牌回归宗族了。

    毕竟修仙者也是人,他可不想呕心沥血教导的徒弟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让其宗主一脉坐享其成的。

    陈有道遣退了众人,神色认真道:“下面我说的这些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不可向外人透露半分,哪怕是至亲也不可以,明白吗?”

    “是,徒儿谨记在心不敢忘记。”李灿见他面色严肃自然是心中凛然,立刻恭敬的回道。

    陈有道点了点头,继续道:“你的灵根乃是世所罕见的器灵根,若是先天器灵根的话又被称为融合灵根,融合灵根能融万物,阴阳之气五行之灵,只要吸收得当都能化为己用。”

    “器灵根又是何物?怎么还有先天、后天之说?”

    李灿立刻想到体内的综合检测仪,此物随自己穿越而来发生了变异,竟能将果实合成进阶,此物成为自己的器灵根倒也说的过去,不过此刻他还是要表现出十分惊讶、茫然无知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显得更加的真实。

    陈有道解释道:“在斩龙观时,我曾有幸听过一次大长老传道授业,恰巧说起过器灵根的来历。”

    “一般来说器灵根分为两类,一是先天所授,机缘巧合天降而生,此一类器灵根要么是天地瑰宝转世而生,要么是后期成长的空间极大,拥有此类灵根者据说都是福缘深厚有大气运之人。”

    “另一类则是得蒙祖荫后天铸就,这种器灵根以高阶修士炼制的灵宝、古宝为多,是其至亲先祖以各种天才地宝打造而成,在以无上法力铸入其身,使其在修炼一途顺畅无比毫无瓶颈,修练进境更是一日千里。”

    李灿此时尚是修练小白,器灵根之说更是第一次听到,不仅非常好奇的问道:

    “同样都是器灵根,一个是先天所授,另一个则是后天铸就,那师尊可知这两种器灵根孰强孰弱,又有何不同?”

    “当然是先天更强,后天稍弱。”

    陈有道不假思索道,随后又详细补充起来:“先天所授的器灵根包容性更强,成长的空间也更大,五行灵气都可以为之所用转化成自身法力,甚至连一些稀有的变异之灵都可以吸收,譬如说冰、风、雷和阴阳之气都是如此,所以才会有融合灵根之说。”

    “不过此类器灵根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因为它的可塑性实在太多,所以最怕修士朝三暮四始终无法确定它的成长方向,如此一来反而容易造成体内的灵气杂乱不堪,炼化起来耗时费力不够精纯,反而容易耽误境界的提升。”

    “而后天铸就的器灵根则没有这个烦恼,因为这类器灵根本就是属性单一的灵宝或是古宝,如此一来只需专精一种灵气修练即可,是以境界提升的反而更快。”

    “而且后天铸就的器灵根因为有相对应的功法,所以此类修士无论是战力还是自保能力都要更强一筹。而先天所授的器灵根如果一日不能确定自己的成长方向,就一直无法修练适合自己的功法,蹉跎日久只会空耗时间,最后反而是一无所成。”

    听到此处李灿终于明白,器灵根虽有先天、后天之分却也各有利弊,不过总的说来先天器灵根还是要更强一筹,但前提是拥有这类器灵根的修士不能朝三暮四,朝令夕改。

    一会儿觉得金系攻击力强就修练金系功法,过了一段时间又觉得土系功法防御力强悍,就又改修土系功法,再过一段时间又觉得冰系功法在控制方面很牛逼,又去改修了冰系,如此一来蹉跎日久,可不是样样通样样松了吗?

    这般改来改去境界如何能快速提升?在牛逼的资质到了最后也只是白白荒废沦落笑柄而已。

    相通此节后李灿连连点头道:“徒儿明白了,定会早日确定修练方向,定然不会辜负恩师的教诲。”

    “孺子可教也。”李灿的聪慧令陈有道颇为满意,于是提醒道:

    “你的灵根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都需要你自行摸索才能确认,由于先天器灵根太过罕见非常逆天,所以天道生嫉一般来说并无功法相伴。而后天器灵根则不然,至亲先祖定会在器灵根中为其准备好相应功法的。”

    “你只要修炼出一丝灵气运转周天,应该就能感悟到是否有功法存在了。如此一来自然可以分辨出你的灵根倒底是先天还是后天。”

    “不过你要切记一点,修仙界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太平,各宗各派里的修士良莠不齐,良善侠义者大有人在,但阴险狡诈笑里藏刀的修士更是数不胜数,所以你要万分小心不可张扬。”

    “即便是在这偏远的小城里,像刚才那个玄孙一般的后天武师都不下十几个,他们中任何一人能轻易要了你的小命,所以切勿嚣张跋扈引人注意,刻苦修练提升境界才是最稳妥的保命手段,明白吗?”

    对于师父的提醒李灿自然是感激不尽,躬身施礼后大声说道:

    “师父教诲徒儿定会谨记在心,此后定会谨言慎行小心做人的,还请师父放心。”

    陈有道满意的点点头道:“时间不早了,这里有的是房间随你挑选,吃喝用度自有侍女给你送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开始与我一同修行吧。”

    说完之后陈有道大袖一甩的转身离去。

    随意挑选了一间卧室,时间不长,便有一名侍女为其端来数种糕点小吃,茶水果盘包括换洗的衣物样样俱全。

    “小少爷,奴家春红奉命在此侍候小少爷,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此女豆蔻年华模样乖巧,身段窈窕含苞待放,脚步轻移时身有幽香。

    李灿点点头并未说话,净手之后抓起桌上的糕点狼吞虎咽起来。

    这一天可是饿惨了,此刻精神放松下来顿时觉得浑身酸疼疲惫不已,于是对那小丫鬟春红道:

    “一会儿打点热水来我要沐浴,今天实在是累的不行要好好泡一泡的。”

    春红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慌慌张张的施了一礼后连忙退了出去。

    李灿看着她的背影面色古怪道:“又没让你给我搓澡脸红什么?”

    许是丫鬟春红听到了李灿所言,疾步似逃一般的脚步顿时舒缓下来,微耸的双肩也轻轻放下,好似暗中送了一口气似的。

    吃饱喝足,李灿坐在浴桶中慵懒的闭上眼睛,心中却陷入了沉思。

    “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灵根应该就是先天器灵根了,虽然有融合灵根之说可以学习各种功法,但还是要尽量选择与它相辅相成的功法,如此一来才能发挥它的长处,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那到底应该选择什么成长方向呢......”

第十五章:秘境与遗迹

    大殿中的一处密室里,一枚月光石散发着清冷豪光,将下方的两个身影照的纤毫毕现。

    “为师早年间出身于斩龙观,此宗位于玉龙州西北部,北邻冰海,西有冰原,东邻千秋门,南邻侍圣院,虽非苦寒之地但是资源匮乏,是以仅位列十大宗之末...”

    “此界据说共有十二州,但每州之间俱有一片无尽之海将大陆阻隔开来,而无尽海中妖族林立数量奇多,或许只有人族大能才敢独自遨游其中吧。”

    “为师两次筑基都以失败告终,于是离开宗门四处游历,不过由于境界低微许多地方都去不得。而这玉龙州又广阔无比,为师带着陈十六一路南行游历了五年,所经之地也不及此州之万一。”

    “而这四方城临近玉龙州西南,附近数千里之内光是我知道的修仙世家便有百个之多。据我所知,这些世家的老祖大多是出自御龙宗门下,也有部分世家曾是天香阁的门人入世所建...”

    “有一事你要切记,据说斩龙观在数千年前曾名奉神宫,只是后来和御龙宗结下了深仇大恨才改名斩龙观的。这四方城虽然地处偏远又在天香阁的势力范围内,距离御龙宗也有数十万里之遥,但此后难免会遇到四处游历的御龙宗弟子,所以对外切勿吐露你我的出身,一旦被人得知我们的来历定会被御龙宗修士找上门来的。”

    涉及自己小命的事,李灿自然是记在心中连忙答应下来。

    一番讲述后,李灿对此界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此界共有十二州,而自己所在的玉龙州便是其中之一。

    玉龙州虽然被无尽之海四面环绕,但这片大陆却也幅员辽阔广袤无垠,宗门林立人口稠密,虽有妖兽也生活其中,但此州还是以人族为主,那些高阶妖兽则大多隐藏在人迹罕至的山川大泽中修练,轻易不会出来招惹人族的。

    另外这片大陆上还有众多秘境和上古遗迹,以及数个令人谈之色变的绝境死地。

    秘境的种类倒是很多,一般以各种矿产为主,也有少部分秘境种植着各种灵植和仙草药园。此类秘境一般来说不会很大,多是上古修士开辟的介子空间,或是坐化或是兵解,以至于此类秘境被隐没在历史长河中无人得知,只有那些大气运者才能无意中发现此地。

    大陆上已知的秘境据说已经过百,而且早已被各个宗门瓜分一空。而有的秘境因为资源枯竭,无奈之下宗门只好将其改造成了试炼之地,投放妖兽后每隔十几二十年的开启一次,如此一来便可令低阶弟子试炼考核了。

    这百来个秘境看似很多,但从上古传承至今已有数万年,而世人却仅仅发现了百余个秘境又岂能算多?所以世人猜测这片大陆上或许还有许多秘境不曾现世,只是它们过于隐秘难以搜寻罢了。

    而上古遗迹大多是古修士的洞府,其内要么布置着极其厉害的法阵,要么有高阶妖兽守护其中,或许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手段,总之上古遗迹中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其中。

    但总有一些遗迹历经数万年的风吹雨打山崩石裂后,因法阵失效或灵气枯竭而显露世间。

    当消息传出后,那些势力强大的宗门便立刻闻风而至,组织人手进入其中探寻宝物。

    如此一来,此处遗迹定然是腥风血雨杀戮不断的,散修和世家修士自然不必说了,遇到宗门大派除了交出宝物换取性命外,就只有命陨当场宝物被夺的下场了。

    如果数个宗门同时进入的话,虽然表面看上去和和睦睦秋毫无犯,可一旦真的发现了至宝的话,阴谋诡计明争暗斗就会毫不客气的使出来,如此一来自然是血流成河的。

    而有的宗门仗着势大甚至要将此地据为己有,便会在入口处设下厉害的法阵,并以众多修士隐于阵中出手偷袭,将进入之人一举全歼不留活口,可谓是手段残忍心狠手辣。

    如此一来,各宗门之间结下的仇恨便会越来越深,积累至今自然是刻骨铭心难以化解了。

    而当初的奉神宫,此时的斩龙观便是如此。

    当初一名元婴期长老率领五名金丹修士,和一队筑基修士探索一处刚刚现世的上古遗迹,结果却被早来一步的御龙宗暗中埋伏全部诛杀。

    此一役令斩龙观实力大减一蹶不振,甚至差点被附近几个小宗门联起手来连根拔起。好在宗内还有一名正在闭生死关的大长老,关键时刻破关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凭借一己之力硬是灭掉了那几家小宗门这才稳定了局势。

    不过由于他在修练的紧要时刻提前破关,却也使得他的境界再也毫无寸进,此后一直卡在元婴后期再也无法成就大圆满的境界,这损失不可谓不大了。

    更名斩龙观后,这名大长老便向御龙宗发出了血战书,此后斩龙观的门人弟子但凡是看到御龙宗的修士,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无论什么卑鄙的手段只要能够斩杀御龙宗的修士,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使出来,如此一来,两宗的仇恨自然是越来越深,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此后虽然有排名前四的天宝圣地、灵秀庵、正天道和侍圣院这四大宗门联手调解,斩龙观和御龙宗这才有所收敛不再一见面就打生打死,但私下里两宗弟子还是很难善了的,只是多以偷袭为主,手段也隐蔽了许多罢了。

    正是因此,陈有道才一再嘱咐李灿要千万小心,不可泄露来历免得招来御龙宗弟子的报复。

    “想必你也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下面我跟你说一下功法之事。”陈有道回答了李灿的几个问题后,见他不在发问便如此说道。

    “各大宗门的基础功法大同小异,基本就是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功法。而每一系的功法中又包含着几种攻击法术和防御法术。”

    “为师在斩龙观时主修水系法术,修练过的功法有最基础的《控水决》,后来狂刷任务用贡献点又兑换了一部功法,此功法名为《浩渺葵水功》。”

    “葵水亦称活水,也称柔水,有温柔缓慢之意。此水有清有浊,散布于天下四方有滋润万物之德,有泥土运化之功。”

    “当初选择这部功法便是看重它一旦修炼有成后,外表看似柔弱不堪一击,实则可以软克硬以柔克刚,如滴水穿石拥有无比坚韧的耐力。”

    “修炼此功者需心境平稳不急不躁,与人对垒时亦要求无惧无畏,无悲无喜,不可急切求功速成,当然了,如果谋划得当暗中奇袭的话,也是可以一击致命的...”

第十六章:开心窍

    《浩渺葵水功》分为上下两部一共六层,修练大成后的境界为练气十三层大圆满,筑基成功后还需另行选择一部水系功法。

    而陈有道在斩龙观期间因为寿元不足,心急之下曾在练气十二层时服下过一枚筑基丹,可惜资质较差并未晋升成功,但好在法力大涨了一截进入到练气十三层的境界。

    随后几年,他狂刷任务拼命积攒贡献值终于又换到了一枚筑基丹,可服下后却再次以失败告终,好在他由此进入到十三层大圆满的境界。

    游历至此地后,陈有道凭借一己之力创建了这座四方城,而十余年前他也终于将这部《浩渺葵水功》修练至大成了。

    此刻在他的悉心指导言传身教下,聪明伶俐一点就通的李灿很快就掌握了第一层修练法决的诸多要点,仅仅一个上午就感受到了一丝灵气被吸纳进丹田之中。

    李灿面露喜色的仔细感受起来。

    这丝灵气虽然微弱细小,却有一种温润丝滑之感,还有一丝暖意从丹田之中散发而出。

    蒲团上陈有道虽然盘膝闭目,神识中却将李灿喜形于色的表情‘尽收眼底’,于是缓缓睁开眼睛的说道:

    “之前已经说过,修练第一层的要点便是静心敛意,水可有形亦可无形,皆不悲不喜。水可静亦可动,皆无嗔无怨。你不过刚刚修炼出一丝灵气而已,怎可骄傲意满喜形于色?”

    李灿立刻将满脸喜色的脸孔收敛干净,低声认错道:“徒儿知错了,此后定会不悲不喜无嗔无怨的。”

    “嗯,继续修练吧。”陈有道再次闭上双目修练起来。

    可闭上眼睛后他的心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自然就无法进入到修练状态。

    “这臭小子的资质果然逆天,想当初我修炼的可是最简单最基础的控水决,还用了三个多月才感受到一丝灵气的。后来改修这部《浩渺葵水功》时我的控水术已经修练至第四层,境界也提升到练气六层。那时的我已经对水系功法有了一定的理解,本以为改修之后会很容易就修炼出灵气的,哪曾想竟然足足耗费了二十天才修炼出一丝灵气。”

    想到这里陈有道再也坐不住了,如坐针毡一般浑身难受。

    “臭小子仅仅半日就能感受到一丝灵气,认真比较的话我岂不是一个...废物?”

    陈有道想到这里立刻摇头否决:“哼,我入宗修炼时已经年近三十了,资质较差年纪又大,而且身为外门弟子又岂能得到师父的谆谆教导?”

    “对啊,”想到这里陈有道立刻暗暗点头,“刚才若非我的悉心传授,这臭小子如何能理解功法中的玄奥要义?又岂能如此快的感受到一丝灵气?”

    “师父,您这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是怎么了?”

    耳中豁然听到李灿的声音,陈有道心中一惊立刻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只见李灿此时正目光惊诧的看着自己,露出了一脸茫然之色。

    刚才正要修练时,李灿忽然听到身旁不远传来一身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奇之下就睁开眼睛看了过去。结果却发现师父他一副坐卧不宁的样子,而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正是从他身下的蒲团里发出来的。

    随后就见师父他一会儿不停的摇头,一会儿又不住的点头,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竟然如此的忘我,十分的投入。

    换做另外一个世界,李灿定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帕金森老头呢。

    “你...都看到了?”陈有道老脸一红。

    刚才心境难平所以只顾想着心事,一时间竟没注意徒弟李灿是否在修练。

    可此时自己出糗的样子早已被这臭小子看了个清清楚楚,陈有道顿觉心中羞臊,于是掐指吟决后抬手一指,口中说道:

    “不用心修练反而东张西望,罚你闭窍而修。”

    何为闭窍而修?

    没等李灿明白过来呢,就见师父身前突然涌出一个滔天巨浪,在身上一扑一卷之下竟然瞬间化作一团巨大的水球,在密室中滴溜溜一转后竖立当场,停了下来。

    “师...咕噜咕噜...”李灿刚要叫喊,却被几口水接连灌入肚中。

    “嗯?这是...”这几口水刚刚入腹,李灿却突然眼中一亮的看向水球之外。

    这水球不仅清澈还颇为温暖,水入腹中后竟然还有几丝灵气立刻一窜而出游走于血肉之中,那温润丝滑的暖意也与自己刚刚修练出来的一丝灵气几乎一摸一样,只是蕴含的灵气要深厚许多。

    这团水球中蕴含着数量磅礴的灵气,虽然不能呼吸无法喊叫,看外面也是朦朦胧胧虚幻不已,但李灿此时心中明白,这并非是对自己的严厉惩罚,反而是对自己的天大赏赐。

    李灿想通之后心中顿时感动不已。

    这时,水球外那个朦朦虚幻的身影缓缓说道:“闭眼窍勿视,闭耳窍勿听,闭鼻窍勿闻,闭口窍勿言。”

    “闭七窍而修,需忘天、忘地、忘我,你只需敞开心窍保留一缕灵念,记住此水有清有浊可为阴阳,散于天下四方为清,有滋润万物之德。沉入山川泥土为浊,有浇灌运化之功。”

    “这一球之水便是一滴葵水之精,为师苦修此功三十余年炼至圆满也不过修出三滴而已,今日赠你一滴助你打开心窍,待你将其炼化后,从此便可‘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了。”

    此大陆上各个宗门中都有为弟子开心窍一说,不过像他这般舍己助人的实在少之又少,除非是自家宗族里颇为喜爱的后辈子孙,或是天资卓绝的真传弟子,否则断然不会如此付出的。

    而修士的心窍打开的越早效果越好,此后无论是修炼功法还是修习法术,亦或者修练其它类如阵法、炼器、符箓、炼丹等等之类的功法,自然是心静意动思绪敏捷,举一反三悟性大涨,而且随着境界的提高悟性也会随之而涨的。

    如此一来,开了心窍的修士在修炼一途中自然会成就更高的。

    陈有道一生坎坷,在寿元将近的最后几年终于寻到李灿这位有缘之人,而且以李灿器灵根的资质不可谓不高了。刚才又发现他仅仅半日便修炼出一丝灵气,如此恐怖的感悟速度与自己年轻时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差了十万八千里。

    能将李灿收为弟子陈有道自然是万般喜爱的,而且他恨不得倾其所能也要将李灿培养成一个前途光明的高阶修士,如此一来陈氏一族才有希望更加昌盛,或许有一天陈氏一族中也能出现几个身具灵根之人,到那时,相信徒儿李灿也会好好教授他们的。

    这一球之水乃是陈有道苦修而来的一滴葵水之精,他的声音自然可以清晰的传进李灿耳中。

    “忘天、忘地、忘我,敞开心窍保留一缕灵念...”

    李灿心中默念后缓缓的闭上眼睛,拈指掐诀开始运转《浩渺葵水功》的第一层。

    就在他几近窒息忍不住要开始挣扎时,突然心神一动只觉得脑海中豁然一片开朗,即便闭上了眼窍却也好似看到了如梦似幻的各种景象。

    而他依然心中沉静,不悲不喜无嗔无怨,如此一来,这葵水之精中的丝丝灵气立刻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身体中,慢慢的运转起来。

第十七章:老顽童与小顽童

    三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密室中,李淼看着面前的水球和里面一动不动的大哥,兴致盎然的伸出手指不停的戳在上面,尽管已经非常用力,可手指仅仅陷入少许就再也无法深入,而水球中却有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作用在他的手指上,很快手指就被弹了出来。

    “爷爷,我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李淼看向一旁的陈有道时如此称呼起来。

    陈有道看着面前的李淼笑眯眯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只要他能将这个水球点化成一滴水珠收入体内,就可以随时出来了。”

    “哦,那我陪爷爷出去玩吧。”李淼笑容灿烂的露出一对小虎牙道。

    “好啊,我今天就带你去林子里抓野兔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收了弟子后继有人的关系,这三个月来陈有道竟然彻底的放飞自我,每日陪着李淼这个小顽童到处游逛,偶尔也会带着他飞到半空遨游一番。

    如此一来,玩心大起的李淼自然是天天缠着他了,甚至就连睡觉都要跟他在一起。而陈有道收李灿为徒后也彻底放下了求长生寻大道的执念,转而享受起含饴弄孙的快乐。

    陈有道在陈氏一族中虽是老祖,但寻仙求道耗其一生并无子嗣,是以还从未体验过含饴弄孙的快乐。

    直到李淼的出现这才令他深有体会,是以一老一小每天就好似两个顽童一般,出入府第外出游玩时俱是不离左右,而且还乐此不疲。

    就在一老一小牵手而出时,庭院中王氏看到二人再次结伴出游连忙说道:

    “城主大人千万别再陪小儿胡闹了,昨日春红来说,城主大人竟然和李淼他在城南竹林里捅了一天的蚂蚁窝,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陈有道笑嘻嘻的摆手道:“李淼他天真烂漫性情直率,与我脾气相投自然是非常合适的。”

    “再说我和他的兴趣一致结伴玩耍怎么能叫胡闹呢?他年纪尚小正值无忧无虑,而我时日无多也难得有此享受欢乐的时光,所以你们就不要操心我俩了。”

    说完之后陈有道牵起李淼的小手踏空而起,好似登阶而上一般走出十几步,随后大袖一甩的凌空而去。

    王氏无奈的看向半空,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无踪这才收回目光,对一旁的丫鬟春红道:“我儿李灿还困在那水球之中吗?”

    春红立刻点头回道:“奴婢已经看过了,小少爷在水球中还是一动不动好似沉睡一般,也不知小少爷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王氏点点头后没在说什么,而是继续忙碌起来。

    当初陈十六带走李灿时王氏还着实紧张了一阵子,后来族长李默喜笑颜开的回来将情况一说,王氏这才得知,原来竟是城主看中了儿子已经将他收为弟子,转眼之间竟然成为此地的少城主了。

    还有些茫然的王氏仔细打听了一番,这才明白原来儿子李灿竟然拥有修仙资质,也就是世人口中常说的‘仙缘者’,如此一来这才大喜过望。

    随后娘俩的境遇果然扶摇直上,不仅被请进了城主府中居住,还有丫鬟伺候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生活。

    王氏自然是闲不住的,于是便在庭院里修修剪剪打发时间。

    而小儿子李淼好似生来便招人喜欢,也没见他如何却跟所有人相处甚欢,最令王氏没想到的,竟然是他和城主大人好似成了忘年交一般,两人整日里形影不离四处游逛。

    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城主大人都已年过八旬竟然还跟李淼一起去捅蚂蚁窝,这一老一小两个顽童也堪称是绝配了。

    而就在陈有道领着李淼离去不久,密室中的水球里突然冒出了数个水泡,片刻之后,那水球中的人影突然微微一动,好似有了苏醒的迹象。

    又过了片刻,水球中的李灿再次一动,这一次的幅度更大了一些,竟然在水球中慢慢的旋转了一圈。

    随后只见他缓缓的伸展四肢,又在水球中间盘膝做好,一阵眼花缭乱的掐诀施法后,球体里的水流突然开始围绕他旋转起来。

    几息过后就连整个水球都在旋转,诡异的却是不见一滴水珠飞溅而出,凝实的好似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到了最后密室中竟然传出了尖锐的呼啸声。

    此时李灿双手插天猛然一抓,只见水球中竟然绵密不断的传来“砰砰砰”的炸裂声。

    水球中,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蓝色水花凭空而生,在水球里突然绽放久久不消。

    这些蓝色水花皆有拳头大小,由内向外缓缓绽放,花苞绽开后花瓣、花蕊一应俱全,全身湛蓝犹如蓝色水晶一般透亮晶莹。

    这样的蓝色水花接连绽开了三朵之后这才停了下来,良久之后又突然爆出一声脆响,这三朵水花竟突然化成水珠消散无踪,而围绕他旋转的水球也与此时一散而开,化成万千滴水珠向上飞升漂浮在了空中。

    下一瞬,这四散而飞的水珠竟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旋转的水龙卷,而且向下飞落时竟然越来越小,越来越凝实,落到李灿面孔前时已如一滴水珠大小,若是细看这水珠还依然呈现出水龙卷的样子,不过眨眼间却被李灿一口吸入腹中不见了踪影。

    “呼。”

    李灿长出一气后只觉的全身毛孔突然打开,一道道微弱的热流滚滚而出滴落而下,转眼间,地面上便沾染上一层黏糊糊的黑色粘液。

    李灿盘膝运功不敢怠慢,半个时辰后这些汗液才渐渐干涸,李灿连忙掐指吟决屈指一弹,指尖上一滴水珠立刻漂浮而起,滴溜溜一转后一道水瀑突然出现在了头顶之上,在他的身上冲刷起来。

    “水花三朵,练气三层。”水瀑下的李灿微微一笑的低声自语道。

    没想到这滴葵水之精自己仅仅是炼化了三成左右,竟然浑身鼓胀无法再吸收分毫,好在这些法力已经可以为他所用,于是他便顺势而为催动法力开始冲关破镜。

    由于水系功法比较温和,而且还有滋养血肉修复损伤的功效,所以尽管经脉撕痛障壁难破,但毕竟这滴葵水之精中蕴含的法力颇为浑厚,仅仅三成也足够他催动法力横冲直撞了。

    如此一来,二、三阶的障壁终于在他强忍着剧痛下一一轰开,最终一跃成为练气三层的小修士了。

第十八章:黑睛吞水兽

    万家灯火,夜幕降临。

    这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说说笑笑的走进庭院之中。

    “拜见老祖,拜见淼淼少爷。”丫鬟春红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城主万安,李淼,你看你像个泥猴子似的...你给我过来。”王氏的声音略显严厉。

    “爷爷...”李淼看着身上沾满的泥点子,又看到母亲王氏的面色十分不善,于是紧张的揪着陈有道的衣衫不肯撒手。

    陈有道刚要替李淼辩解什么,却突然心有所感的看向另一侧。

    只见徒儿李灿一袭白衫神色恬淡的站在殿门处,躬身施礼道:“多谢恩师传功授道,徒儿李灿感激不尽。”

    陈有道微微感应了一番,心中惊讶却面色平静,好似早有预料般点点头的传音道:

    “能借势突破成就练气三层也算不错,另外我看你的心窍好似也已打开,此后感悟功法时便会心有灵犀一点就通的。”

    李灿正要谢过,却听一旁弟弟李淼欣喜的大喊道:“大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了...哎呀,娘你拖我去哪啊...我跟大哥话还没说完呢。”

    王氏拎着他的脖颈衣衫向外走,一边道:“你给我洗净了再来,春红你来帮忙,这小兔崽子力气涨了不少我一人有些弄不动他了。”

    春红偷偷看了一眼殿门处的李灿,秋波流转脸色微红的应了一声,这才连忙赶过去帮忙,此时只听李淼骄傲道:

    “我能吃能睡当然会涨力气的,再说爷爷还给我吃了不少好东西...”说到此处李淼突然想起了陈爷爷的嘱咐,于是连忙捂住嘴巴不再说下去了。

    王氏其实心中知晓此事,知道城主所为实在帮助李淼打好根基,于是也不点破装作未曾听清的样子,和春红两人拖着李淼离开了此处。

    李灿心窍已开,心神电转之下当即明白了什么,于是神色恭敬道:

    “师尊大恩没齿难忘,您不仅收我为徒悉心传授,还将母亲和舍弟一并接到此处多有照顾,如今又为舍弟锻筋炼骨增加气血打下根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之后李灿撩衣而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陈有道并未谦让,而是面色平静的点点头安然受之。

    他与李淼朝夕相伴自然是早已探查过他的身体,发现他并无灵根没有修仙的资质后,只能为其打熬身体为日后习武做好准备。

    片刻之后,密室中,陈有道盘坐之后看向李灿,抬手间从腰间储物袋上一抹而过,灵光一闪后,手中出现了一只崭新的淡蓝色小袋子,递给李灿道:

    “几天前和淼儿在城中闲逛,正好发现坊市中有人售卖天香阁打造的普通储物袋,就随手给你买了一只,这里面还有给你准备的一件中阶法器,另有一部我的修练心得。”

    “此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三枚阵盘和令旗,这三枚阵盘都是我数年前闲来无事亲手炼制的,威力尚可。这三枚阵盘一同使用的话即便是筑基修士也能困住一段时间,如此一来你便可从容而逃性命无虞了。”

    谢过之后李灿将储物袋接在手种,催动一丝法力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抹,神识探入其中后一副清晰的画面立刻‘显现’在脑海之中。

    此袋之内面积不大,也就一米见方的样子。

    映入脑海的首先是一柄闪烁蓝芒的法器,只是这法器的造型颇为古怪,一眼看去竟然与后世的紫砂壶极为相似。

    此壶颜色湛蓝,形状扁圆颈口细长。壶身上还铭有众多云纹,古朴大气造型庄重,看过之后顿觉爱不释手。

    李灿心神一动,那盏小茶壶便一闪之后出现在了手中,有半只手掌大小,手感沉重还有阵阵冰凉之感沁入肌肤。

    “此壶名为‘黑睛吞水兽’,是我早先在斩龙观时以高额贡献值兑换而来,虽然只是一柄中阶法器却妙用无穷...”陈有道缓缓讲述起来。

    “此壶颈口漆黑中间宽两头窄,好似一只无瞳的眼睛一般故此得名。在斩龙观时,众多修士皆因水系功法威力不大,是以主修水系功法的修士并不太多。”

    “而此壶又是水系法器中少有的控制型法器,与敌对垒时杀伤威力几乎没有,只有在困敌逃命时才能显出威力。再加上兑换此壶所需的贡献值颇为高昂,所以在我之前并未有人看重于它,所以最后才会落入我手。”

    李灿笑眯眯的看着师父,心中暗暗脑补起来。

    师父与人斗法时,对面之人祭出威力极大的法器,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样子,而这边自己的师父手中托着一个蓝色的大茶壶...这画面也太好笑了,遇到性格暴躁的修士定会以为师父他蔑视自己,动起手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于是,一追一逃的画面突然出现在了李灿的脑海中,而且还非常的真实...

    “嘿嘿嘿...”想到好笑之处,李灿竟然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啪”。李灿的脑袋上竟然挨了一巴掌。

    那陈有道好似猜到了李灿所想,气恼之下立刻一巴掌扇了过去,随后才自嘲而笑道:

    “当初兑换此壶后确实遭到了不少师兄弟的嘲笑,可等到后来,每次任务时却又都来求我同去,你可知道为何吗?”

    李灿思索了片刻,有些不太确定道:“难道就是因为此壶的困敌之效?

    陈有道得意的点点头,“你要记住,法器的类型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是攻击型法器,二是防御型法器,第三种便是辅助型法器。”

    “而辅助型法器又是种类最多的,有飞行类,控制类,疗伤类、空间类等等,而为师这把‘黑睛吞水兽’却将前三种类型全部囊括其中,即可驾驭飞行,亦能困敌自保,最后还能将同伴收进法器之中恢复疗伤。”

    说到这里,陈有道好似回想起以往的峥嵘岁月,徐徐说道:“修仙界并不太平,弱肉强食更是比比皆是。当初我和同门外出任务时总会遇到居心叵测的别宗修士,自持境界高法器强便欺负我等低阶修士,强抢财物倒也罢了,有时一言不发便会杀人夺宝毁尸灭迹。”

    “遇到此种情况我都会根据场中局势做出判断,若是人数相等或是相差不多时,我便会抢先动手困住对方最强之人,如此一来同门修士便可从容应对,然后在凭借人数优势一起对付被我困住的最强之人。”

    “那时的我虽然境界不高战力不强,法宝的攻击威力也不大,但却能凭借此宝的困敌优势获得同门的尊重,每次得到的奖励分润也是第一等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困住对手后一旦发现局势不妙便可凭借此宝率先逃遁,所以此刻回想起来,那些相熟的同门除了聊聊几个运气不错晋升筑基期外,其余之人竟然没有一个能活到我这般年纪的。”

    说到此处,陈有道心有好似有些触动竟然闭口不言了,神色也变得落寞起来。

    而李灿听完他的过往,还有这个名为‘黑睛吞水兽’的茶壶法器的来历及其作用后,不由的心中欢喜抓在手中把玩起来。

第十九章:有古怪

    “师父,这五株百年灵芝是徒儿孝敬您的。”

    翌日清晨,李灿赶在师父和弟弟李淼出去玩耍前,手捧铜盒的出现在大殿中。

    “我们师徒间大可不必如此,再说这五株百年灵芝应该是李氏族长之物吧,你岂可代俎越庖私下赠予他人?”陈有道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如此反问道。

    李灿姿势不变,依然恭敬的双手托举铜盒道:“师父有所不知,此举正是族长李默之意...”

    原来进城当日,李默见老书童陈十六要把李灿带走,而且从其言语神色中判断城主大人对李灿并无恶意,是以才对李灿耳语了几句。

    而他说的正是要李灿将这五株百年灵芝献与城主,以换取城主大人出手一次灭掉那只害人的蛇妖,如此一来李氏一族也可早日回归李家集。

    毕竟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李氏一族逃难至此定会万事不顺,族人自然是想早日离开此地不想处处受气的。

    哪知族中竟然出了一个‘仙缘者’,而且福缘深厚还被城主大人收为徒弟。如此一来,李氏族人也跟着李灿受益匪浅,光是占地数亩的宅院就赏赐了十余座,安置女眷幼儿绰绰有余。

    有的青壮被编入甲士之中守护各处城门,再年轻些的则进入武堂修习武功,而最令城中居民羡慕的,则是城中心的坊市里竟然还赏赐了两间位置最好的店铺,每月光是租费就足够李氏族人吃上小半年了。

    李灿在水球中修练三月,出关后自然是从母亲口中得知一切。师父如此厚爱李灿心中颇为感动,而且他老人家本就寿元不多,为了帮助自己打开心窍提升境界,还将他苦修炼化的葵水之精赏赐了一滴,如此一来,他自身的法力定然会耗损不小的。

    李灿身无长物,于是便想起了族长李默的交代,这才有了今日之举。

    “哦,原来是想请我出手对付那只蛇妖啊。”

    陈有道微微摇头道:“据我所知吴天养虽然喜欢打扮的花里胡哨,但此人还是颇重承诺的,他此前既然允诺过替你们李氏除去蛇妖,应该不会食言的。”

    李灿蓦然一愣,问道:“吴天养...便是那位吴馆主吗?”

    “不错,他的来历我倒也调查过一番,据说他本是一名弃婴,而吴天养这个名字是他的养父为其所取。他的养父出身吴氏家族的一个偏远分支,吴氏的开宗族长曾是天香阁的外门弟子,因为资质一般寿元不足而入世建宗......”

    片刻之后,李灿轻叹道:“原来此人的经历也是颇多坎坷,既然那吴氏一族已经人口凋零数代不出‘仙缘者’,为何他还要持‘归宗令牌’回归宗族呢?按理说他并非吴氏血脉,又怎能得到宗主一脉的认可呢?”

    陈有道微微一笑道:“家族式微乃是常态,岂有万世不败之理?既然吴氏宗主一脉已经衰败至此,有人肯手持归族令牌出现在他们面前已是万幸之事,那些遗老又岂敢多说废话?”

    “这些人不过一些世俗凡人罢了,连勘验归族令牌的真假都做不到又岂敢刁难一个修士?再说为了子孙后代着想,即便他不姓吴又能如何,还不是赶紧抱住他的大腿以求照顾?”

    听到此处李灿默默的点了点头,师父此言倒是话糙理不糙。

    有些世俗之人为了荣华富贵连祖宗都能出卖,何况是认一个修士为族亲呢?再说都姓吴,是不是收养的自然就无所谓了。

    陈有道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吴天养的境界虽然只有练气七层,但进入天香阁成为外门弟子却绰绰有余,但不知为何他好似对此并无兴趣,而是在城中开设了一家‘诛邪吴馆’。”

    “而且此人对炼器一道颇为喜爱,闲暇无事便炼制各种灵器出售,虽然也偶尔贩卖几样法器但数量极少,等阶也以低阶法器为主。”

    李灿心窍已开,当即察觉师父的语气颇多疑惑,便询问道:

    “那日我看吴馆主的三名弟子将蛇妖尾巴搬进城中,而且据说他炼制的灵器法器都是以亲手诛杀的邪祟妖物为材料,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陈有道微微点头道:“玉龙州十大宗门之中,若说丹药一途天香阁排在第二,那其它宗门就没人敢说第一,这丹药一途正是天香阁的立宗之本。”

    “吴氏之祖出身于天香阁,他养父虽说是偏远分支但也不该对丹药一途一无所知,如此再看的话,吴天养对炼器一道的研究和喜爱就颇有些令人浮想联翩了。”

    “原来如此。”李灿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

    修仙家族一般来说都是传承有序的,其目的自然是希望后辈子孙能在前人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将家传绝学发扬光大。

    如能侥幸再入宗门的话,有家传底子自然会更受宗门的重视,修有所成后,自然也能为家族争取到更多的修练资源。

    就像斩龙观立足于世的传承为阵法一道,仇敌门派御龙宗的传承则是御兽之道。天香阁最赫赫有名的炼丹一道他不去修练,反而半路出家自研炼器一途,当然会令人有所疑惑了。

    “此事你也无需多虑,知晓此事暗中观察即可,不管他是否另有隐情只要不与我们敌对即可。”陈有道说完之后却伸出手来接过了铜盒。

    李灿微微诧异,却听师父继续说道:

    “这五株灵芝对我来说已无大用,炼制增元丹不仅耗时耗力还会损耗不小,而天香阁设在坊市中的店铺又收费昂贵,还不如用来熬煮肉汤给李淼服下为他增长气血呢。”

    “师父...”李灿闻言心中一热,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面前这位白发皓首的老人为自己兄弟两人可谓是付出极多了,此刻自然是令他感动万分。

    “你无需多言,刻苦修练境界有成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到时你只需对我的族人照拂一二即可。”

    “徒儿遵命。”李灿当即答应下来。

    这时,只见陈有道一手托着铜盒,另一手轻轻转动钥匙,“啪”的一声轻响后,铜盖弹起露出了里面的五株灵芝。

    只见这五株百年灵芝已经微微泛紫,伞盖也有手掌大小闪烁着丝丝灵光。

    陈有道点点头后手掌一挥,盒中灵芝顿时不见了踪影,看来已被他收入储物袋中。

    随后他合上铜盖轻轻一抛,注入一丝法力正要将铜盒还给李灿时却神色一动,眉头不经意的竟然皱了起来。

    李灿看到他的神色也是微微一怔,没等他问出口时却听师父突然说道:

    “不对,这铜盒...有古怪。”

第二十章:一副绢图

    陈有道沉思片刻,再次注入一丝法力后眉头皱的更深,于是立刻仔细查看起来。

    半晌之后,陈有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李灿道: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方铜盒内应该设有禁制,想要打开里面的暗格不仅需要李氏后人的鲜血,还需此人注入法力确认身份方可打开。”

    “看来此物应该是你们这一脉的开宗族长在离开世家前携带而来,代代相传保存至今。小小铜盒竟然还暗藏禁制,看来暗格里面所藏之物甚为贵重...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藏的就是你们这一脉的‘归宗令牌’了。”

    李灿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那枚早已不见踪影的‘归宗令牌’真的就藏在暗格之中?遗失不见的传闻在李氏一族中早已传遍全族,都知道这一脉已经没有回归宗族的可能了,没想到此刻竟然被师父他老人家给无意间发现了铜盒中暗藏端倪。

    陈有道面无表情的将铜盒交给李灿,随后摆手道:“我的猜测应该不会错,按我说的,你将鲜血滴上之后再以法力催动,应该可以通过血脉勘验打开暗格的。”

    说完陈有道便背负双手向殿外走去,一来不想窥探有避嫌之举,二来是不想让徒弟李灿看到自己失落的样子。

    其实当他猜到铜盒中应该藏有暗格时,心中还犹豫了一番,但心胸磊落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将此事如实相告。

    陈有道迈步而出,仅仅走了几步后便听身后传来“嘎嘣”一声脆响,随后便听到李灿满是疑惑的“嗯”了一声。

    他很想回头,但却忍住了。

    可心中还是忍不住想道:“不就是一枚归宗令牌吗有什么值得我去看的?再说我相信他绝不会因为令牌的出现就会离我而去回归家族,我的徒弟岂是如此寡义之人?”

    刚想到这里却听李灿突然说道:“师父你猜错了,这里面并非什么归宗令牌,而是一张...图。”

    “图?什么图?”陈有道心中一松的立刻回转过来,看向李灿手中的铜盒。

    只见铜盒此时已经‘长高’了一寸左右,勉强可以伸进一只手去。此时铜盒的四个角上各有一根手指粗细的铜棍将盒身和底座撑开,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空间。

    那一寸高的空间里空空荡荡,仅有一张巴掌大的绢布放在其中。

    绢布已经发黄,明显有些年头颇为陈旧的样子,但上面还是能清晰的看到数根黑色线条,阡陌交错勾画出来的简易图案。

    陈有道仔细看过之后,确定里面除了这张绢布之外再无他物,便伸手拿出绢布仔细查看起来。

    李灿收好铜盒在一旁观看,半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后俱是摇了摇头,只觉得莫名其妙没有丝毫头绪。

    “这是什么玩意?河流不像河流,田地不像田地,寥寥几笔黑线条勾画的什么东西?”陈有道摇了摇头兴致缺缺道。

    既然不是归宗令牌,陈有道的最后一丝担心也消散一空了,于是对这个看不懂的线条图案立刻失去了兴趣。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李淼尖锐的叫喊声,陈有道立刻将绢布塞进李灿怀里快步而去,一边自语道:

    “哎呀忘了忘了,答应李淼去捉泥鳅的,我的乖孙儿一定是等着急了。”

    李灿拿着绢布刚要细看,听到这番话后突然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师父的背影时却在心中暗道:

    “我弟弟是你的乖孙儿?那我是啥?”

    转念一想李灿决定还是不问的好,谁问...谁是孙子。

    密室中,李灿看着绢布上丛横交错的黑色线条陷入了沉思。

    而他思考的出发点却又颇为不同,可能跟他的心窍已经打开有些关系。

    他所想到的,是这个箱子的暗格既然需要李姓修士滴入鲜血催动法力才能打开,那岂不是说,将这张绢图放在暗格中的那位族长竟然也是一名修士?

    可数百年的族史中,除了自己还从未出现过任何一名修士,如此一来就只有另外两种可能了。

    一是此图原本就存放在铜箱之中,而迁来此地的祖先们竟然不知暗格的存在,或许知道也因为没有法力而无法打开,所以才会保留至今。

    另外一种可能在李灿看来却要更靠谱一些,那就是历任族长至少都是后天武师的境界,然后只需一件灵器为媒介便可开启此箱的暗格。

    如此一来...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李灿猛地抬起头看向虚无,因为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好似抓到了什么线索,距离自己找出这副绢图的真相仅有一线之隔。

    此时他想到了归宗令牌遗失的传闻,据说地下矿脉坍塌时,先族长恰好就在矿脉之中这才因此而丧命的,于是那令牌也就此没了踪迹。

    此时这暗格中除了一副绢图再没有任何发现,那说明这个传闻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既然归宗令牌如此重要,那先族长为何偏要携带此物去那矿脉之中呢?或者说,矿脉里到底有着什么东西需要用到令牌呢?

    而且矿脉早不塌晚不塌,偏偏等到先族长带着令牌下去后突然就塌了,说是巧合这谁能信啊?

    反正李灿是绝对不信的。

    当李灿再次看向手中的绢图时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随后自语道:

    “矿脉...所有的一切传闻都跟矿脉有关,老祖宗是来开矿的,先族长又死在矿脉里,归宗令牌也与他一起埋葬地下,而这绢图却被藏在了暗格中,此时我如果再想不到这是一副地下矿脉的甬道线路图的话,我李灿真就是白活一场了。”

    这一刻李灿终于想通了一切,而唯一未知的便是矿脉深处不知隐藏了什么东西,竟能引发矿脉坍塌将先族长等人一起埋葬在了地下。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再说那蛇妖是否离去也还未知,如果它仍旧潜藏湖底的话,就凭自己此时的境界定然不是对手。

    除非能请动师父出手,或是等那吴馆主信守承诺将它斩杀,反正以自己此时的境界绝对不去轻易涉险的。

    李灿将绢图收入储物袋后盘膝而坐,不过此时的他有些心绪不宁,因为另有一事已经迫在眉睫使他无法安心修练。

    算算时间,果园中的灵种幼苗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应该已经开花结果了,虽然距离瓜熟蒂落还有月余左右,但果园毕竟距离湖边不远,想要将这些灵果安全采摘回来的话还要尽早做好准备才行。

    “嗯,我看师父他老人家并无出手相助的意思,看来还要另想办法才成。”李灿手里把玩着名为‘黑睛吞水兽’的蓝色小茶壶,缓缓低语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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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4785/ 第一时间欣赏果仙最新章节! 作者:俩炸一春天所写的《果仙》为转载作品,果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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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仙介绍:
“滴”
“在宿主身体中检测到一枚桃核,果核硬度4,果肉糖度11...蕴含灵元0.01。”
“十枚普通桃核可合成一阶变异桃核,(可提升),现阶段果核硬度10,糖度14,蕴含灵元0.07。”
......
李灿万万没想到的是,身为水果采购的自己竟然带着新型水果检测仪一起穿越了。更没想到的是,却就此开启了一段另类的修行之旅。果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果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果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