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宇宙之外
“可是凌老师只弹了一曲，五分钟都不到，也没有讲授任何内容。”
许多学生无法接受，等了半天，授课内容一瞬间就结束了？
“惯性思维，都是惯性思维，谁规定的授课就要长篇大论，就要一通大道理灌输下来，花费个半天时间来讲授？”
“难道在这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你没有学到东西？”有人反讽道。
一番驳斥，让许多人恍然大悟。
确实，短短一曲，已让人受益无穷。
“好了，下面进入答疑环节，为时五分钟，有问题的可以举手，我会随机抽取。”
凌老师开口，音色清澈，如袅袅仙乐。
诸峰学生有些迟疑。
一人想要举手，却被他旁边的人拉住：
“别犯傻，我们境界太低了，能提出什么高水平问题来？徒惹人笑。”
“更重要的是，总共只有五分钟，若是选中我们，那就相当于挤占了一些大人的提问时间，说不定会得罪人。”
“兄台所言有理。”这人吓得赶紧缩手。
群峰静默，只有曹星泽举起右手来：“凌老师，我心有所惑。”
“曹星泽，唔，你上节课已问过问题，这节课就算了，下次再说吧。”
“是。”曹星泽将手放下。
“各位都没有问题吗？”凌老师环视周围，“没有问题的话就下课了。”
“老师，我。”文弋赶紧举手。
“嗯，你问吧。”
“凌老师，我已停留在域主高段多年了，一直无法晋升，我想问一下，晋升吞噬者境界的关键是什么？”文弋道。
“想要晋升吞噬者，最重要的是明白吞噬二字的真意。”
“吞噬者可吞星，难道真的是将星球直接整个吞噬了吗？不说人类，就是一些大型妖兽都做不到吧，或许只有传说中的洪荒生物才能直接将星球吞下。”
“吞噬者吞星，是运用空间之力，将体积庞大的星球无限压缩，存储在体内开辟的空间当中。”
“想要晋升吞噬者，需要精研空间之术。”
“你本体为妖，太过注重肉身力量的增长了，空间之道的领悟要欠缺一些，没有齐头并进。”
“除此之外，还要注意三个问题……”
凌老师娓娓道来。
文弋若有所悟，赶紧致谢。
“下一位。”凌老师道。
又有十几人举手，凌老师从中选了一个来回答。
“下一位。”
二十多人举手。
“下一位。”
这次举手的，足有三十多人，五分钟时间快到了，再不提问就没机会了。
“唔，清尘，你问吧。”
凌老师高坐云端，身形笼罩在云气当中，朝着其中一个山峰峰顶一指。
皇女站起身来，盈盈行了一礼：“凌老师，我想问下，宇宙的外面是什么？”
陈谋身体稍微坐直了一些。
“这个问题，问得真是不错。”
旋即陈谋又摇摇头：“只可惜，不可能有人知道答案。”
凌老师语气有些无奈：
“清尘，你怎么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不过我可以就已知的信息来和各位进行探讨。”
“首先我要问一个问题，宇宙到底是有限大的，还是无限大的？”
“在以前，我们一般认为宇宙是有限大的，有限无界。”
“什么叫有限无界？可以用星球来进行类比，一个星球，体积肯定是有限的，但它没有边界。”
“你在星球表面上不停地走啊走，能走到边界处吗？走不到。”
“有人说我走到海边啦，到了边界。那不算边界吧，你一个修士，大可以继续走，踩在海面上继续走。”
“所以说，星球是有限但无界的，你永远都没办法走到尽头。”
“那怎么走出去呢？很简单，你一跳，一飞，直接就出来了。”
“我们都是三维生物，你在二维平面上走不到尽头，那你飞出去啊，你不要在二维的框架上死脑筋地走，要走第三维，垂直方向飞出去。”
“在以前，我们就认为，宇宙和星球类似，也是有限无界的。”
“它是一个球形，体积有限，但你到达不了它的边界，也走不出去。”
“不是因为修为不够，飞行速度不够快，就算你修为很高，可以超光速，依旧走不到尽头。”
“因为宇宙的空间是一个三维的空间，你走不到尽头，就会被规则扭曲，又返回到出发点。”
“就像在星球上，你不停地走，是不是最终回到了出发点？”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走出宇宙？能不能像在星球上一样，飞出宇宙，到达外界？”
“这个问题，我也不敢确定，我只能说，以我的水平，做不到。”
“星球平面是二维平面，我们是三维生物，所以我们能超脱星球，来到真空当中。”
“宇宙空间是三维空间，我们想超脱，是不是必须成为四维生物才行？”
“但这是不可能的，任你修为惊世，诛天灭地，整天一副牛逼轰轰的样子，你还是个三维生物。”
“说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觉得自己明白了，原来宇宙是有限无界的，是因为我们太弱，所以才无法脱离。”
“我只能说，别高兴得太早了，因为最近的新研究，似乎又推翻了这个结论。”
“有观测研究显示，我们的宇宙原来不是球形，而是平直的，是一个平面。”
“它的体积也不是有限大，而是无限大。”
诸峰顿时一阵骚乱。
很多人终日埋头苦修，借助各种天材地宝不停晋升，但对宇宙的了解非常有限。
总的来说，他们不太关注科技方面的内容。
乾元皇朝的文明加点，大部分加在修炼文明上。
听到凌老师的一些理论分析，学生们都非常震动。
凌老师继续道：
“我听到了。”
“听到有不少学生说，宇宙应该是有限大的啊，不是几百亿光年吗？”
“所以我以前常说，让你们多关注一下科技，至少要了解一下宇宙，对修炼有好处。”
“几百亿光年，那是可观测宇宙，我们观测不到的呢？”
“观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啊。”
“我们这宇宙，实际大小，几十万亿光年是有的，甚至极有可能是无穷大。”
“当然，都是理论，难以验证，至少我证明不了。”
“也许，神明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吧，这恐怕是我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了。”
凌老师身形笼罩于云雾当中，若隐若现。
语气已带上了一丝惆怅。
过了半晌，她才道：“好了，五分钟早就过了，下课。讲课真累啊，我要好好休息下。”
云开雾散，天空重新恢复光亮，从黑夜转换为白天。
凌老师已踪迹茫茫，消失不见。
第三百七十七章 该醒了
课程结束，众人逐渐散去。
陈谋也站起身来：“走吧。”
“嗯，陈谋大哥再见。”
程蝶应了一声，脸上仍有些迷茫，陈谋的实力出乎她的意料。
“有几分实力，怪不得我苍鹰会里几位好手无故失踪。”
韩天禄深深地看了陈谋一眼，眸光带着压迫力。
陈谋似有所觉，豁然转头望来。
韩天禄脸上浮现笑容，伸出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面对韩天禄的挑衅，陈谋却没有什么反应，大步离开了。
这种无视的姿态，反倒更让韩天禄心中恼火。
他当然不会认为陈谋是怕了，只能说对方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阿弥陀佛。”
禅一和尚来到韩天禄旁边，宣了一声佛号。
“禅师，”韩天禄打了一声招呼，“人族如今又冒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天才，真是雄才辈出，人族能统治乾元皇朝无尽岁月，确实有其道理。”
韩天禄体内有着一半的人族血脉，一直努力向着人族靠拢，近来又和禅一和尚套上了几分交情。
禅一和尚眼睛一眯：“此人姓甚名谁，出身于哪个家族？他说我的修行误入歧途，倒是有点意思。”
韩天禄扯了扯嘴角，听出来禅一和尚对陈谋也有几分不满，这再好不过了。
“他叫陈谋，根据我的消息，他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并没有什么背景。”
“乾元皇朝统治的星系太过辽阔了，偶尔有人得到不知名传承，修为大进，也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禅一和尚点点头：“这么说，他死定了。”
“此话怎讲？”韩天禄面露愕然之色，难道禅一和尚准备出手了？
禅一和尚道：“他的行为，有点像暴发户，得到了强者传承就得意忘形，不懂得收敛锋芒。”
“但，暴发户终究是暴发户，不像我等，出身世家大族当中，有着家族支持。”
韩天禄心中了然，陈谋没有背景，这是他的硬伤。
韩天禄出身于妖族万年世家，而禅一和尚的家族，是人类贵族阶层，在乾元皇朝地位举足轻重。
禅一和尚在小时候，就表现出极高的修炼天赋，家族对其寄予厚望。
后来禅一和尚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佛法传承，走上佛道，修为更加恐怖。
禅一和尚继续道：“今日此人出手相助文弋，对抗曹星泽，还拒绝了他的入会邀请，实在不智。”
“曹星泽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中肯定有着不满。”
韩天禄脸上露出笑容：“没错，陈谋此人没有背景，又太傲，这是他的取死之道。”
“若他肯低头，加入星影，那我还真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曹星泽无论是实力，还是背景，都比韩天禄强得多。
若有他庇护，韩天禄根本不敢对付陈谋。
但陈谋拒绝了。
禅一和尚道：“的确如此，所以我们不需要做什么，静候变化即可。”
韩天禄却并不赞同：“陈谋并没有将曹星泽得罪太狠，以曹星泽的性格，两人没有进一步冲突的话，他有可能不会出手。”
“不如我们联手将陈谋解决掉，也算是给曹星泽卖了一个人情。”
“这，”禅一和尚目光一闪，“此事，我考虑考虑，改日再议。”
他和陈谋并没有多大仇怨。
让他看戏，等着陈谋倒霉，禅一和尚很乐意。
但要让他亲自出手，那似乎有些过了。
禅一和尚双手合十，告辞而去。
“这家伙，也有点不靠谱，一个没背景的小子，随手捏死不就是了，竟还要犹豫。”
韩天禄对禅一和尚有些不满，瞻前顾后，难成大事。
……
照心学府外，一片小丛林里。
曾向皇女表白的清秀少年倒在地上，脸带恐惧。
“别杀我，别杀我。”
“饶我一命吧。”
清秀少年爬起来，砰砰磕头。
他面前没有人，只有一片空气。
“不，你还是杀了我吧。”
“快杀了我。”
清秀少年磕得越发用力。
不少人立身远处，看猴戏一般围观着。
“他本体是狼？你看他现在不像狼，却像一条狗。”
“活该，自不量力，皇女也是他能接近的？”
除了人族，一些妖族亦在指指点点。
“听说他已经被老师扔出学府，从此不再是我们学府的学员了。”
“真是咎由自取，把我们妖族的脸都丢尽了。”
“真是悲哀，妖族数量众多，强者亦不少，却一盘散沙，怪不得被人类压制得死死的。”陈谋从旁边经过，摇头一叹。
陈谋身为人族，自然不会为妖族呐喊发声。
只是有时看着这种场面，也感觉挺好笑的。
有时甚至觉得悲哀。
若局面翻转，妖族势大，人类弱小，人人以妖族血脉为荣，那又是怎样的场景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场面在其他星系是存在的。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此多语？”刚才出声的妖族顿时不满，眼神扫了过来。
看到陈谋后，他立刻变脸，换上一副笑容：“原来是大人亲临，恕罪恕罪，我等妖族，又怎敢与高贵的人族相提并论。”
陈谋没有多语，直接从他身旁走过，往丛林方向前进。
看到陈谋的举动，众多围观者心中疑惑，他这是要干什么？
“快杀了我，求你了。”清秀少年察觉到来者，立刻大力磕头。
一缕又一缕的血从额角落下，他的脸上布满灰尘血污。
“该醒了。”
陈谋打了个响指，神情肃穆。
他口含天宪，所言所行皆是至理。
天地的光辉凝聚到陈谋身上，此刻他为唯一真主。
清秀少年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重新恢复一丝清明。
但旋即又被恐惧占满。
“醒来。”陈谋再度打了一个响指。
“醒来。”
“醒来。”
十声喝令过后，清秀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谢谢。”他喃喃道，眼神当中却带着绝望。
“你没必要救我，我现在差不多废了，修为跌了不少，又被逐出学府，再无前途可言。”
“你为什么要向皇女表白？又为什么要看她的眼睛？你有猜到这种结果吗？”陈谋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以前喜欢她，她高贵又强大，容颜无双，学府里没有人不爱慕她。”
“当然，是以前，我现在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一回想起她的左眼，我就恐惧。”
“还有一个原因，我想摆脱自己的阶层，若皇女看上我了，肯给我支持，我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强大的狼族战士。”清秀少年道。
陈谋笑了，笑得很大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很搞笑，你几岁了？”
“我十七。”
“十七岁，你就修炼到法则学者？”陈谋有些惊奇。
“我只是法则学者初段而已，还仰仗了血脉之力，这并没有什么。”
清秀少年无奈：“我没有背景，没有奇遇，没有修炼资源，我想成功，是不可能的。”
“是吗？”
陈谋想到自己，若没有得到海燕的传承，没有这个奇遇，自己以后能成就神位吗？
陈谋不能确定。
但陈谋可以确定的是，即便没有得到海燕传承，自己也不会千方百计想着依附他人。
不会钻研旁门左道，妄求捷径。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出身不好，我抓到的牌很差，我有压力，我的敌人很强大，超乎你想象的强大。”
“但再差的牌，你还是要打下去。”
“这场游戏，只要你不死，天地还会继续发牌，初始是烂牌，不代表一辈子是烂牌。”
“你好好想想吧，若你自己都选择放弃，那就没人能救得了你。”
陈谋离去了，头也不回。
他手中法诀不少，随便传出一道都能改变清秀少年的命运。
但陈谋不会传，没这个必要。
“谢谢。”
“谢谢。”
清秀少年挣扎着起身，留恋地看了照心学府一眼，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拜访
“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
照心学府内，陈谋在住宅区群峰之间行走，感悟着修行之法。
他的住所，面积足有百里方圆。
“天雷震动，君子从中获取启示，要永怀敬畏之心，从而达到修行的目的。”
“妙妙妙，妙不可言。”
“寻常修炼法诀，极力教导我们提高修为，屠神斩魔，诛天灭地。此法却教导我们要永怀敬畏之心。”
敬天地，敬自然。
此修行之法，存在于陈谋未来记忆当中，是偶然得来。
它出自《象辞》，是《易经》的一部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两句同样出自其中。
“此修行之法来自地球文明，神妙非常，可惜我得到的不全，都是些皮毛。”
“不知道灰狼先生手中可有完整版？他传授下来的真空涨落术虽然也很强大，但比起《易经》来，怕是仍然有所不如。”
说起来，陈谋修炼的《海燕诀》，和《易经》恰好有些对立。
《海燕诀》以破坏为主，抽取万物波动能量，恨不得将天地都给打烂。
而《易经》却力主顺应自然，行为准则合乎天地变化。
“对立当中，也可寻求统一，我若得到《易经》，说不定还能从中得到灵感，将《海燕诀》推进一层。”
顺着《易经》，陈谋想到了魔窟之主。
时乘六龙以御天，这也是《易经》涉及到的内容。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魔窟之主确实得到了《易经》内的修行之法。
但，打魔窟之主的主意，陈谋是万万不敢。
那可是大佬级的人物，而且不像灰狼先生一样好说话。
光在魔窟当中深入了一段距离，还没直面对方，陈谋就感觉心惊肉跳的。
“可惜可惜，我现在修为太低了，还得躲着点。”
“等我修炼到神境，成风暴之主，再来找他练练手。”
“陈谋同学？在吗？”
一声呼唤，将陈谋从思考当中拉了出来。
“是谁？”陈谋感觉这声音清清冷冷，有点熟悉。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宫装长裙女子翩然而来。
银白色长发垂落，来者身材高挑瘦削，面容平静而清冷。
“原来是清尘同学，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陈谋心中忐忑，难道是因为我治好了那位清秀少年，皇女找我算账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跑路了。
先不说皇女的势力背景，光是单打独斗，陈谋感觉自己都打不过对方。
清尘同学？
皇女听到这个称呼，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开来。
从来没有同辈人这样称呼过自己，都是尊称“皇女”或“殿下”。
就算是一些老师，也用敬称。
唯有凌老师喊自己清尘了。
陈谋的称呼，倒让她感觉挺新奇的。
“我前来拜访，是有一事想请教。”
“什么事？”陈谋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找我算账。
“我想问，宇宙的外面是什么？”
陈谋一愣：“这问题你不是问过了吗？凌老师都解答不上来，跑来问我有什么用。”
皇女道：“当时，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表现有些奇怪，似乎知道什么？”
这都被关注到了？
陈谋感觉有点恐怖，非常果断地回复：“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真不知道。”
“十颗星球精粹丹。”
“什么意思？”
“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给你十颗星球精粹丹。”皇女道。
“我真不知道。”陈谋心中暗笑，十颗星球精粹丹就想收买我。
“二十颗。”
“我，不知。”态度有些犹豫。
“三十颗。”
“别问了，别问了，不知就是不知。”语气十分遗憾。
三十颗星球精粹丹，得做多少个任务才能得到？
可惜我真的不知啊。
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丹药从自己手中溜走，陈谋非常心痛。
皇女蹙眉：“那你当时为何表现得十分奇怪？”
陈谋道：“奇怪吗？我当时的表现，是因为我早就知道，这个问题不可能有答案。”
“我不信，天地之间，奇人异士众多，更不乏修为通天的强者，即便凌老师不知，也总有人知道答案。”
“哈哈哈，奇人异士，修为通天，那又如何，安识宇宙之大？”
陈谋的态度将皇女激怒，她脸带寒霜，冷冷地道：“以你的实力和见识，恐怕没有见过多少大人物吧，也敢妄加评判吗？”
陈谋闻言也有些不爽了。
我完全可以编一些内容，将你骗得团团转，从而得到丹药。
反正你也没法验证。
但我没这样做，和你讲事实，竟然不相信？
“大人物，比之神明如何？”陈谋轻轻一笑，神秘莫测。
皇女平静的脸上露出惊色：“神明？你觐见过神明？”
“曾得神明指点一二。”
陈谋的话语半真半假。
灰狼先生确实指点过他，但却没有谈及宇宙之外的事情。
反倒是问过陈谋，宇宙从何而来。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灰狼先生亦不知宇宙全貌。
宇宙的开端与结束，仍如谜团一般，捉摸不透。
这是神都无法窥知的。
“神明应该是全知全能的才对。”
对陈谋曾觐见过神明的说法，皇女有些震惊，但仍然对他的话语持怀疑态度。
陈谋道：“神明已是世人难以理解的存在，他们高高在上，执掌天命。但即便是神，在宇宙面前，也是渺小的。”
皇女扬起纤秀白嫩的脖颈：“你非神，又安知神之伟力？”
陈谋并不在意：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也没打算说服你。
神意志所至，星河破碎，苍穹成劫灰。
可惜那又怎样？
宇宙之浩瀚，要以万亿光年来丈量，神明所掌控的只不过是其中一隅而已。
想要超脱，难难难。”
皇女道：“这么说，我们一辈子都无法窥见外面的世界？”
“或许吧。”陈谋亦不是很确定。
皇女眼中流露出黯然之色。
“凡人能明白自身的渺小，我等玄者，却往往自负力量，妄自尊大，实际上，在宇宙之间，我们亦不过如沧海一粟，随波逐流。”
“修道多少载，自以为超脱，实际上和凡夫俗子并无本质区别。”
陈谋摇摇头：“你能认识到这点，思想境界倒是挺高，但也不必悲伤。”
“人力是有极限的，以有限探索无限，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也许我们永远都无法触及宇宙的真面目，但可以无限靠近。”
第三百七十九章 请客吃饭
“以有限探索无限。”皇女若有所思。
“你的见识远超世人，或许你是对的，但，终究还是有些可惜……”
皇女勉强一笑，眼底却带着丝丝落寞。
纤白素手掏出三个瓶子，扔给陈谋：“每个瓶子里有十颗星球精粹丹，共三十颗。”
陈谋接住后，又递了回去：“我并没有告诉你答案，这丹药我不能接受。”
“拿着吧，谁说你没有告诉我答案？能知道此题无解，亦是一种答案。”
皇女盯着陈谋：“但我不会轻易放弃，必然要亲自去验证。若是知道你欺骗我，到时再找你算账。”
一向胆大包天的陈谋，被这么看着，竟感受到了丝丝压力。
陈谋强笑一声：“你亲自验证，那必须成神吧，都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情了。”
“怎么，你觉得我无法成神吗？”皇女道，“不管多少年，我都不会忘了你。”
怎么感受说得挺暧昧的？
陈谋有些无语：“反正我没骗你，就算你晋升神明之境，我也不怕，不过希望到时候你别和我作对。”
陈谋想到了未来的大战，不愿过多树敌。
若有人要针对自己，必须提前铲除。
想着想着，陈谋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你又对我有杀机，”皇女眉头一皱，“这是第二次了。”
“没有的事，你这感应很离谱啊，老是出错。”陈谋赶紧否认。
“是吗？”皇女有些狐疑。
“今天天气不错，为了庆祝我赚到三十颗星球精粹丹，我请你吃饭吧。”
陈谋不动声色地将丹药瓶子收起来，开始转移话题。
“嗯，也好。”皇女点点头。
陈谋：“……”
我就客气一句，你还真答应了。
不按套路出牌。
“去哪里吃？”陈谋问道，他对此地并不太熟悉。
“聚云轩。”
皇女丢下三个字，率先动身。
在路上，皇女简单给陈谋介绍了一下聚云轩的情况。
聚云轩是一间茶楼。
它不在照心学府的范围内，而是位于其东侧，距离学府有三百里路程。
这点距离对于修为有成的学生来说，并不算什么。
茶楼格调很高，有着各种世间难寻的珍稀菜肴。
学生们修炼之余，往往喜欢来此吃喝小聚。
照心学府的学生没有限制，想来就来。
但对一些普通学府、宗门的弟子，聚云轩却是有着严格标准，必须满足准入制度。
“越是限制严格，反倒越有格调，越受追捧，这茶楼老板还挺会营销。”
陈谋通过寥寥几语就明白了。
生意而已。
“营销？”皇女一愣，没有听过这个词语。
不过也大致能猜测出意思。
“你的观点往往出人意料。”
皇女经陈谋提点后很快反应过来。
她一向不问世事，一心一意钻研大道，对于各种商场手段并不了解。
这也和乾元皇朝科技不兴，民众都默默修炼有关。
聚云轩的装修并不甚奢华，但却有种高雅的格调。
两人来到茶楼前，立刻就有侍者迎了出来。
“殿下，快快请进。”
门前几位侍者看到皇女的到来，尽皆眼神震撼。
修为普通的玄者，要求着聚云轩，才有入内的资格。
但皇女驾临，却正相反，是聚云轩求都难求的好事。
在以往，皇女来过几次，每次都让聚云轩风光无限。
皇家钦点，殿下认可，这名头太大了。
可惜，近几年皇女已很少前来。
茶楼的掌柜闻风而动，迎了上来。
掌柜是一位面相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因为修炼的关系，面容光洁白净。
她穿着高跟鞋，身躯婀娜多姿，修长曼妙，透露出一股成熟的风韵。
女掌柜修为不俗，傲人风采，还要远胜许多学府内的仙子，让诸多来往学生浮想联翩。
她早已转到幕后，一般不会出来招待客人。
每次出现，都会引起规模不小的围观。
但此刻在皇女面前，气质、光芒都被完全压制，众人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皇女身上。
“皇女的气质，凡人无论如何都无法相比。”女掌柜暗暗称奇。
有的时候，就怕对比。
明珠也要普通石头的衬托，才能显现出不凡来。
在以往女掌柜是明珠，但到了皇女面前，就仿佛变成一颗普通小石子了。
两人吸引走了全部的目光，陈谋则被直接无视。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注意到陈谋。
感觉他有点挡视线，碍眼。
“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女掌柜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既让人感受到热情，又不会觉得太过亲近冒犯。
“骆掌柜。”皇女点点头。
“聚云轩的河系包厢，一直为殿下保留着，快请。”骆掌柜伸手指引方向。
皇女微微一笑：“骆掌柜，我此次前来，是有人请客，你直接安排河系包厢，我担心他请不起啊。”
“请客？”
骆掌柜一愣，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陈谋，立刻对他重视起来。
就像皇女驾临，让聚云轩蓬荜生辉一般。
若皇女肯接受某人的邀请，对方的身份地位立刻大不相同。
当然，这因果也可以反过来。
只有身份地位极高之人，皇女才会接受他的邀请。
来者还是一个异性男子。
骆掌柜的眼神有些奇怪起来。
“我请不起？”陈谋笑了。
刚刚才进账三十颗星球精粹丹呢。
星球精粹丹是什么概念？
聚集一个星球上所有灵气，才能凝聚成一颗丹药。
这种丹药的价值，难以估量。
只需将一颗星球精粹丹变卖掉，立刻富可敌国。
而陈谋有着许多颗。
“河系包厢的平均消费，一般要三四十颗星球精粹丹。”皇女凑到陈谋旁边低声道。
陈谋：“？”
“这么贵，怎么不去抢？”
此语，直接就说了出来，让骆掌柜脸色有些发黑。
她强压怒意，脸上堆满笑容道：
“公子说笑了，我们聚云轩都是真材实料，物有所值。”
“若非如此，生意岂能做到如今这种程度？”
“更何况，殿下驾临，我聚云轩荣幸万分，自然是免单，一切费用由聚云轩承担。”
陈谋对骆掌柜的话语不置可否。
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但要说物有所值，那也不一定。
来此饮宴，要的就是一个格调。
格调层次足够，菜肴值不值，那就不是重点了。
“一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怎么能让你免单。”陈谋洒然一笑。
骆掌柜也明白过来。
此人请客，必然要在皇女面前表现一下。
自己要免单，反倒不合适。
就在骆掌柜认为对面男子要展现自身豪气之时，陈谋开口了：
“把河系包厢换一换，换个便宜点的。我辈玄者，吃什么不是吃呢？”
骆掌柜：“……”
围观众人：“……”
第三百八十章 相亲
陈谋不是一个爱占别人便宜的人。
骆掌柜说要免单，陈谋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哪怕这是看在皇女的面子上。
但陈谋也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
毕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要让陈谋大出血，直接在河系包厢消费，那是别指望。
若是换了其他人，哪怕倾尽家财，也必然要在皇女面前表现一番。
陈谋可不会这样。
面子哪有钱重要？
短暂错愕后，骆掌柜反应过来。
看了皇女一眼，见对方没什么表示，骆掌柜脸带笑容地道：“好的，请跟我来。”
在骆掌柜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间比河系包厢稍次的所在。
这间包厢，在聚云轩的层次依旧算得上极高。
空间开阔，清幽高雅。
“嗯，不错。”陈谋点点头。
这应该不会比河系包厢差多少吧。
好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平均消费多少？
陈谋不好意思继续询问，再问就真的显得有点抠门了。
想来也不会超过三十个星球精粹丹。
反正这三十颗是皇女给的报酬。
虽然现在已是陈谋的财产了，但即便全花光，陈谋也不会心疼。
骆掌柜出去一趟，然后又匆匆返回，手中多出两份烫着鎏金边的菜单。
陈谋接过来其中一份，翻了翻：“不错，价格挺合理，不算太贵。”
虽然还没上菜，没有看到实物，但光看菜单上的描述，初步感觉还可以。
看来这家店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坑啊。
陈谋还以为是一间专门运用消费主义来洗脑宰客的店。
皇女则是目光一闪，唇边勾起一个隐秘的笑容。
价格当然合理了。
骆掌柜拿来的这两份菜单似乎是特制版，价格是正常价的一半。
陈谋第一次前来，不明真相。
皇女也不说破，安静地翻着菜单。
骆掌柜额角有一滴汗珠沁出。
砍掉一半的价格，还以为对方会惊讶为什么这么便宜呢。
骆掌柜甚至在心里排练了一套说辞，专门应对这种情况。
没想到陈谋竟然只是说不算太贵。
骆掌柜头晕。
幸好没拿正常价格的菜单来，不然恐怕要被指责价格太贵，宰人欺客了。
这么想着，骆掌柜心里还生出几分庆幸。
这念头一出，骆掌柜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什么犯贱心理。
这小子，要不是他跟着皇女一道前来，早就被自己赶出聚云轩了。
聚云轩的背景可是大得很，哪怕面对照心学府的学生，也不一定非要给面子的。
“这个龙肝凤髓，是真龙？”陈谋拿着菜单，指了指。
龙肝、凤髓，是两道菜式，各售一颗星球精粹丹。
“这个，真龙倒算不上，”骆掌柜脸色有些惊恐，这都什么人啊，想法太过奇怪，“真龙啸傲九天，一动星河裂，我们哪有这本事拿到龙肝！”
“食材来源于荒林，是从流淌着真龙血脉的蛟龙身上取得，这些蛟龙，实力亦非同小可，一般处在域主境界。”
陈谋明白过来：“原来是血脉不纯的混血种，你们宰了一头蛟龙，取来的食材？”
得知不是纯血后，陈谋的兴趣下降很多。
骆掌柜回应道：“不是，我们是用一些代价和蛟龙交换，拿到的龙肝。”
“身为域主，恢复能力本就强悍，器官再生不算难事，更何况是生命力极强的蛟龙。”
“凤髓也是同理。”
陈谋沉默了，这种神奇的操作，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蛟龙还能源源不断地生产肝脏。
怎么感觉和母鸡下蛋有相通之处？
探究清楚后，这道菜的逼格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不过也难怪，一颗星球精粹丹，能指望吃到啥好东西呢？
“龙肝凤髓各来一份吧，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陈谋在菜单上勾选了几道菜式。
皇女也勾了几个菜式，然后将菜单交给骆掌柜。
骆掌柜出去后，包厢内只余陈谋和皇女两人。
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奇异。
皇女脸色平静，心中却有些不自然。
刚才也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怎样，竟然答应陈谋的邀请。
明明自己一向很讨厌和其他人打交道的。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
皇女在等待陈谋开口。
陈谋也等待着皇女先挑起话题。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皇女有些熬不住了。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人想发疯。
在以往，那些有机会能凑到自己面前的男子，哪个不是妙语连珠，竭力展现的？
都是些皇朝上流公子，见识谈吐自然不凡。
像陈谋这样闷葫芦一般的，还真没见过。
既然陈谋没有什么表示，皇女只好主动出击，先挑起话题。
但，一番竭力思索以后，她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自闭。
以前都是别人找话题，皇女是绝对不会自己找话题的。
相反，恨不得对方立刻离开。
万幸，在这时陈谋终于开口了：“今天天气不错。”
皇女松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确实，阳光明媚。”
对话结束，包厢内再度被沉默吞噬。
过了一会，陈谋继续道：“我听到凌老师说，你叫清尘？全名是什么？”
“我姓凌，凌清尘。凌老师是我的姑姑。”皇女回道。
“凌清尘，好名字。净化尘埃，身如琉璃，不染杂质。”陈谋道。
“你呢？你叫陈谋？”凌清尘道。
“不错，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我没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修炼。你呢？”
“我也是。”
陈谋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这对话，有点奇怪的样子。
先是交换名字，然后互相询问兴趣爱好。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问问月薪多少？
房子有没有？
车子有没有？
“怎么感觉像是在相亲一样？”陈谋嘀咕道。
“相亲？”尽管陈谋说得很小声，凌清尘还是捕捉到了，顿时脸色一寒，“你在调戏我？”
“没有没有。”陈谋赔笑道，“说说而已嘛，我来自一个小地方，我们那边的人就是这样的。”
说着稍微解释了一下。
当然，讲述过程中，陈谋将紫极星的具体信息都给隐去。
凌清尘听着，还以为陈谋来自乾元皇朝的某个星系。
毕竟乾元皇朝统治的星域太过辽阔了。
凌清尘脸色好转：
“我知道有相亲这回事，但真没想到，原来这样的情况很普遍？”
“这还叫感情吗？不成交易了？”
“我宁愿一辈子单身，也不会相亲。”
陈谋有些无语，站着说话不腰疼，以你的条件还用相亲吗？
不过也不一定，或许乾元皇朝的皇主，会安排几个家世极高的公子和凌清尘相亲。
又或者面向各星系招婿。
敲门声响起，骆掌柜捧着两碟菜式走了进来。
至于她为什么捧着两碟菜式还能腾出手来敲门？
嗯，玄者就是为所欲为的。
“殿下，公子，龙肝凤髓做好了，其余菜式也很快上来。”
两个碟子都非常大，菜式分量很足。
陈谋做了个请的手势，终于绅士了一回，懂得女士优先。
凌清尘夹起一小块龙肝，细细咀嚼着，姿态优雅。
陈谋也开动了，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来。
一口下去，香气四溢，蛟龙的血脉精华爆发，引动陈谋血气沸腾。
“不错，这是大补。”陈谋赞了一句，心中却有些失望。
就这？
骆掌柜心中咯噔一下，她是八面玲珑之人，自然看穿了陈谋的表现。
这都不满意？
看来这位公子是吃惯珍奇异种，见怪不怪了。
结合对方能请动皇女的事实，他的来头一定大得不得了。
骆掌柜勉强一笑：“聚云轩能力有限，不能找到血脉更纯的蛟龙，倒让公子见笑了，实在抱歉。”
“嗯，也不错了。”陈谋客气道。
其实这菜式的滋味，已是世间难寻，比陈谋在紫极星上吃的都要好很多。
但陈谋在未来记忆当中，可是杀过纯血真龙的。
龙肉烤一烤，那滋味真是让人留恋不已。
当然，那只是记忆中的味道，有些淡了，感觉不是很真实。
因此陈谋希望能在这道龙肝上找到那种感觉。
可惜，相差太远。
总的来说，陈谋的失望是因为一开始期望太高。
“怎么，不好吃吗？”凌清尘也好奇地问了一句。
就算是吃惯山珍海味的她，也感觉这道菜不错，陈谋竟然不满意？
“吃过更好的，比这好吃多了。”
既然两人都看出来了，陈谋也不用继续说些客套话。
“在哪里？带我去。”凌清尘眼睛一亮。
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有钱没处花才是一个问题。
若是陈谋能给她指出一个更好的去处，那她不介意经常去光顾一下。
骆掌柜也是竖起耳朵，想知道哪家竞争对手这么强劲。
聚云轩背景很深，在整个乾元皇朝也算是排得上号的，竟然在菜式上被人完爆？
陈谋有些尴尬：“这个，时机未到，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请你吃吧。”
以他现在的实力，哪敢说什么宰杀真龙啊。
对方一巴掌就能抽裂一个星系，陈谋在它眼中也就是一盘菜了。
凌清尘以为陈谋是说钱的问题，立刻开口道：“不用你请，我请你吃啊。”
“不是，那个，是那位大人赐给我的，已经被我吃光了。”陈谋找了个借口，有些云里雾里地说道。
最近说谎越来越熟练了，惭愧。
“那位大人。”凌清尘心中一凛。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凌清尘却已猜测到七七八八。
陈谋曾言，他觐见过神明。
看来这是神明的馈赠。
难道是纯血真龙肉吗？
这么看来，确实不是蛟龙肉可比的。
“那真是遗憾。”凌清尘道。
骆掌柜听得一脸问号，这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以她的身份，又不敢追问，只好将疑问压在肚子里。
第三百八十一章 寂灭之瞳
陆续有侍者将菜式送上来。
灵气四溢，散着晶莹的光泽，色香味俱全。
菜式上全后，骆掌柜识趣地告辞退下，顺便将门关上。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幸好现在菜已上全，两人默默地吃着，倒将这尴尬冲淡了不少。
陈谋抬起头来：“清尘同学，那个，你的左眸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凌清尘动作一顿：“你不要图好玩，跟风。吃吧，这菜不错。”
说着夹了一块灵果肉塞到嘴里。
她脸庞清秀，红唇润泽，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不是，我是认真的，希望能够一观奥妙。”陈谋诚恳地道。
“一观奥妙，呵呵。我的眼睛没有任何奥妙，它是被诅咒的存在，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与噩梦。”
“前不久我和你说，我想成神，其实只是开玩笑的。”
“这是我不敢奢望的事情，一是知道成神有多难，二是，我这种人没有未来可言。”凌清尘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陈谋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凌清尘看了陈谋一眼：
“你不知道？”
“其实这是公开的秘密了。”
“我们凌家的血脉有些特殊，大约相隔十万年左右，就会诞生一个身负寂灭之瞳的族人。”
“姑且称呼它为寂灭之瞳吧，我也搞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十万年的时间跨度实在是太大，以往的记载已模糊不清。”
“每个与寂灭之瞳对视的人，都会发疯。”
“我听说，那个少年被你治好了？其实我压制了寂灭之瞳的力量，所用威能不足百分之一，而且他与我对视的时间只有一秒。”
“若我不加控制，他的神魂早已寂灭。”
“没有人能与寂灭之瞳长久对视。”
“让人疯狂，其实只是寂灭之瞳最浅层的能力。”
“古籍记载，寂灭之瞳最后会发展为灭世级的力量，威能笼罩之处，星系寸寸破灭、枯败，化为死域，再也没有任何生机和希望。”
“而这一切是由不得我控制的，到那时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将我的左眼遮挡住。”
“根据古籍记载，以往曾有族人试图控制寂灭之瞳，运用它的力量来征战四方，结果最后失败了，酿就极大的恶果，差点将皇朝的根基都给毁灭。”
“所以，若是发现寂灭之瞳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即将摆脱控制，我会提前自行了断。”
凌清尘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着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陈谋震动，没想到凌清尘还有这种隐忧，他苦苦思索：“寂灭之瞳？”
“是了，它也是毁灭之瞳、灾厄之瞳、疯狂之瞳、混乱之瞳。”
凌清尘左眸被遮盖住，右边那灵秀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陈谋：“你知道些什么吗？”
“十万年就会出现一个宿主，相比起宇宙亿万年的寿命，这出现的频率算得上极高了，我该说你凌家是天眷名流，还是灾厄世家呢？”陈谋摇摇头。
“你到底知道什么？请赐教。”凌清尘有些着急。
陈谋不答反问：“请问你祖上是否有人修成神明之境？”
凌清尘不知道陈谋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个，我不清楚，乾元皇朝曾名乾元神朝，按理来说是有神明统治的，但很多人都觉得，实际上凌家没有神明，神朝的说法不过是朝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甚至包括了我父，皇朝现今的统治者。当然，他不可能当众承认。”
“另外一种说法就是，凌家确实曾有神明，但他在一场神战当中陨落了。”
“这种说法其实并没有什么根据。因为神明的尊名，其所掌控的权能，神战的对手，在古籍上都没有记载。”
陈谋有些无语，这种程度的信息，让我怎么推断？
“我建议你再回去查查典籍，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陈谋道，“若你祖上曾为神，他很可能也拥有着寂灭之瞳。”
“什么？”凌清尘雪躯一震，“你是说，有人能驾驭寂灭之瞳，甚至最终成就神明？”
陈谋道：“其实，驾驭寂灭之瞳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它是眼睛，也是天地意志的投射，宇宙规则所化。”
“这世上，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就一定会有掌控的方法。”
“只要存在，就一定能掌控。”凌清尘面露惊喜之色，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简单，神明或许能驾驭寂灭之瞳，但恐怕我还未晋升神明境界，寂灭之瞳就已经失控。”
这里有个先后顺序的问题。
若寂灭之瞳失控，一切陷入混乱当中，凌清尘自身都要走向毁灭，根本没有成神的机会。
“非也非也。”陈谋道，“我的意思是，先掌控寂灭之瞳，再借助它的力量，冲击神明之境。”
神明可不是烂大街的东西，想成神，可谓是千难万阻。
就算是海燕，身为天地之灵，天生掌控风暴权能，但也不一定就能培养出神明来。
这条路，太多变数。
而有了寂灭之瞳相助，成神的概率能提高不少。
陈谋继续道：“你说寂灭之瞳是被诅咒的存在，这话对，也不对。”
“它是宇宙意志的投射，宇宙是没有感情的，不会故意降下诅咒。”
“若你能驾驭住这种力量，那它会成为你的助力，若你驾驭不住，它就成了祸患。”
凌清尘若有所思：“你说的很有道理，清尘受教了。但如何驾驭，这是个问题。”
有句话叫做“知道很多道理，却还是过不好这一生”。
知易，行难。
知道寂灭之瞳有被掌控的可能，但这远远不够。
因为掌控的方法途径并不清楚。
就算清楚了方法，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唔，此事确实难办，所以你能否让我看看你的左眸？”陈谋道。
“好吧，你要小心。”
凌清尘不知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庞忽然染上淡淡绯红，她伸出素手，将遮盖住左眸的刘海拨开。
陈谋目光立刻被凌清尘的左眸吸引。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仿佛直面一片星空，又仿佛置身于幽冥地狱。
陈谋无法描述寂灭之瞳的外形色泽，只感受到一种极端的情绪汹涌而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恐惧
一幕幕景象，在陈谋脑海当中浮现。
“敢与我对抗，死。”
“打通虫洞，妄图逆天改命？无论尝试多少次，结果只有一个。”
“以为你燃尽修为，传输记忆时，我等没办法阻止吗？”
“知道祖父悖论、时间旅行佯谬吗？天数已定，岂能更改？小小蝼蚁，可笑可笑。”
一群身姿伟岸之人高据苍穹之巅，眸光冷漠，俯视陈谋。
他们的气息太强盛了，几欲压塌天地，陈谋在这些人面前简直如蝼蚁一般。
一种渺小、无力之感笼罩陈谋全身。
他们是云端的神灵，无人能够抵抗，反对者只能引颈待戮。
一位身穿金甲的男子随意抬手一指，紫极星文明瞬间化作飞灰，星宇寸寸破碎。
所有生灵在这种毁灭之力面前，根本无法抵抗，血肉都被碾成粒子。
陈谋的父母、女儿、亲戚、同学、朋友、战友、师长等人，还未意识到危机来临，就被直接抹去，仿佛从未在这方宇宙出现过。
“敢在我面前，妄称天数？”陈谋看着这一幕，脸色丝毫不变，冷漠开口。
眼前情景非常真实，就像是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但陈谋没有被迷惑，很清楚这只是幻觉。
其实，外界的事物并不能让你产生恐惧。
恐惧，都是从人的内心滋长出来的。
外界的条件只是触发器。
比如置身于一个恐怖幽深的坟地。
它真的恐怖吗？
无非是黑点，冷点，偶尔夹杂着几道寒风的呜呜声。
但人若是路过这种地方，立刻会在脑海当中构思出种种可怕的场景来。
随着玄者修为的提高，再遇到这种场景，只会洒然一笑，浑不在意。
但玄者也有惧怕的东西，正如凡人有许多恐惧一般。
怕机缘被夺。（客户被抢。）
怕修为不得寸进。（升职无望。）
怕被高阶玄者欺压。（主管对你呼来喝去。）
怕亲朋反目。（混得太差，亲朋疏远。）
怕得而复失。（中彩票后被抢了）
怕身死道消。（不解释。）
只要是人，就会有恐惧的情绪。
适当的恐惧，叫做居安思危，其实有好处。
过度的恐惧，却是无益。
寂灭之瞳的能力，正是将人心当中的恐惧无限放大。
种种场景，在陈谋心中浮现。
恐惧如野草一般滋长。
很多念头，陈谋平时都毫无所觉，此刻却一一浮现出来。
陈谋不断抽刀斩念，镇压一切心魔。
“你感觉如何？”凌清尘开口询问道。
“你用了多少分威能？”
“百分之一。”
“再加一点吧，加到百分之五十。”陈谋道。
“好吧。”凌清尘轻轻颔首，威能瞬间扩张。
“怎么回事？”远处的骆掌柜心中一惊，即便没有直面凌清尘的眸子，依旧感受到了一种末日般的恐怖。
整个聚云轩都被惊动，全体食客心中惶惶然。
陈谋更是首当其冲，身形一震，面露痛苦挣扎之色。
“你怎么样？”凌清尘问道。
“我，还顶得住。”陈谋咬着牙，勉强一笑，“再加一点威能，慢慢加到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凌清尘有些震惊，“可是，这太危险了。”
“没事，我还顶得住。”
凌清尘闻言，再度将寂灭之瞳的能力解封。
60%
70%
80%
90%
100%
陈谋打了个寒战，牙齿咯咯作响，面容极度扭曲。
在此刻，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灵还是有着许多破绽。
未来战斗失败，亲人尽数被屠，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打击，种种恐怖，纷至迭来。
自身修为尽废，受尽无边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便有着未来的种种记忆，又经历了多年磨练，陈谋的心灵依旧并不完美。
甚至可以说，未来成神后的他，照样有着弱点。
比起寿命动辄以亿年计算的老牌神明，陈谋还是嫩点。
“只要有情感，就一定会有恐惧，若没有恐惧存在，那不是泯灭人性了吗？”
陈谋喃喃自语，他不信，不信所谓的神就那么完美无缺。
绝情灭性，其实同样是无能的体现。
“心猿降服，意马从缰。”
陈谋低喝一声，竭力控制住自身那纷繁复杂的念头。
种种恐怖加身，如清风拂面，流水绕身，等闲视之。
在真实与虚幻之间，陈谋抓住了那一线之间隔。
寂灭之瞳可颠倒真假，让人全然信服，最终恐惧而亡。
人完全绝望之际，就会诞生死志。
生念不存，身体的生机也就随之断绝了。
“是真耶，是幻耶？”
“以我之意志，破除一切虚妄。”
陈谋脸上的挣扎之色逐渐减弱，眼中恢复清明。
“你……”凌清尘见状，心中一震。
陈谋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还勉强顶得住。”
“这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凌清尘喃喃自语，陷入怀疑人生的状态当中。
面对展现出百分百威能的寂灭之瞳，抵抗几秒时间是有可能做到的，但长时间对视肯定不行。
凌清尘早已做好准备，若陈谋情况恶化，立刻就将寂灭之瞳的威能压制下来。
但陈谋不但没有精神崩溃，反倒状况越来越好。
这是乾元皇主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什么不可能。”陈谋有点不爽，瞧不起谁呢？
不过，寂灭之瞳确实给陈谋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其艰险甚至远超以往的战斗。
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陈谋的精神得到了升华，神识更加凝练了。
《海燕诀》的运转也更加顺畅，一些以往难以察觉的滞涩之处，通通消失不见。
修炼不能只修肉身，精神方面的磨练更加重要。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凌清尘仍在喃喃自语。
陈谋有些担心：“这孩子，不会是受到打击了吧。”
看来我把她的寂灭之瞳破解，她反倒不高兴了。
“太好了。”凌清尘突然开口，素手轻扬，用刘海将左眸重新遮盖住。
陈谋：“？”
“寂灭之瞳，我已大概了解，但是想要找到掌控的方法，我还得花点时日想想，思考一下。”陈谋斟酌着开口。
“没事，先吃菜吧，都要凉了。”凌清尘微微一笑，恢复恬淡优雅的模样。
第三百八十三章 阴谋
酒饱饭足，陈谋和凌清尘两人起身离去。
饭菜价格共计七个星球精粹丹。
骆掌柜笑容满面地恭送两人，眼中却是带着丝丝慌乱。
刚才那种压抑恐怖之感，让她仿佛直面死神。
“难道皇女殿下的左眸失控了？”
骆掌柜摇摇头，既然没出事，那她就没必要多管了。
以她的身份，也不应管太多。
两人在聚云轩大门前分开，凌清尘一步一幻灭，很快就消失不见。
“小妍？”
约走出十多里的路程后，凌清尘停了下来，看着前方一位侍从打扮的女子。
“殿下，我总算找到你了，”侍女小妍一副快急哭的样子，“是时候回宫了，你的左眸需要重新封印。”
“急什么，没那么快失控。”凌清尘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还请殿下移驾宫中。”小妍道。
凌清尘正欲动身，小妍观察了一番，忽然身体一震：“殿下，你刚刚曾解开封印？”
“嗯。”
“为什么？”小妍有些慌乱，“难道殿下你遇到危险，需要解开封印对敌？”
解开封印，一是会对封印的寿命造成影响，二是有可能引发周围的大混乱。
所以没有特殊情况，凌清尘是绝不会解开封印的。
“没你想得那么夸张，”凌清尘道，“有人想试试我左眸的威能而已。”
“又是一个找死的。”小妍脱口而出。
“是吗？”凌清尘有些好笑地道，“可是，他无事。”
“无事？”小妍一副呆呆的样子。
“他接下了我左眸百分之百的威能，依然无事。”
“这不可能。”
小妍震惊了，绝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凌清尘看着小妍这副模样，感觉特别好玩，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可是，可是。”小妍好半天才从凌乱当中回过神来，忽然道，“男的女的？”
“什么男的女的？”凌清尘反应过来，“男的，怎么了？”
小妍再度震惊，然后嘿嘿一笑道：“殿下，你以前不是说，谁能直视你的眸子，你就嫁给他吗？”
“嗯？”
凌清尘看了她一眼，小妍立刻认怂：“殿下我错了，开玩笑的。”
“走吧，就算我想嫁，说不定人家还不要呢。”凌清尘无奈地摇摇头，越过小妍向前走去。
小妍三度震惊：“殿下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我怕。”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陈谋和凌清尘相约于聚云轩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同心盟内，文弋得知消息后，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陈谋大哥这么厉害。”程蝶一脸憧憬，像她这种人物，想和皇女接触基本是不可能的。
阶层差距太大了。
“陈谋先生确实是深藏不露，若不是当日出手，我等都不知他境界竟然这么高深。”胡紫菱道。
当日陈谋出手相助文弋，程蝶四人组作为陈谋的朋友，在同心盟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没有这么简单，”文弋摇摇头，“谋兄强则强矣，可惜背景不深，我担心他会惹上麻烦。”
程蝶一愣：“不会吧。”
文弋道：“不好说，我须得派人关注一下此事。”
韩天禄得知此事，脸色有些难看。
“陈谋，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他立刻动身，前去寻找禅一和尚。
“善哉善哉。”禅一和尚道，“我想，已无需我等动手，曹星泽绝对会将他灭了。”
“曹星泽对皇女殿下早有爱慕之意，一直努力着，要晋升衍天阶层，为的就是能配得上皇女。可惜皇女对其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陈谋这样的行为，曹星泽岂能容忍？”
韩天禄却有着不同意见：“要对付陈谋，谁都能动手，反倒是曹星泽不能。”
禅一和尚疑惑：“这是为何？”
韩天禄道：“皇女刚和某人表露了一丝丝亲近，曹星泽立刻就要将对方灭掉，你说这是什么行为？”
禅一和尚明白了：“这是打皇女的脸啊。”
韩天禄道：“不错，皇女想和谁交朋友是她的事情，轮得到曹星泽来干涉？哪怕曹星泽是因为其他恩怨要对付陈谋，也要避嫌，不能让人联系到皇女身上来。”
禅一和尚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二人出手对付陈谋？不会得罪皇女吧？”
韩天禄摇摇头：“怕什么？陈谋不过是和皇女有一面之缘而已，两人根本不熟。”
“而且陈谋的阶层仅仅为师陀，身份太过低贱了，又没有势力背景，皇女怎么可能因为他与我等为难？”
“不过，我们二人也不能贸贸然出手，天元会快要开启了，陈谋肯定会前去参加，若我们两人在争斗当中，失手将其打死……”
“你这计划，倒挺狠的。”禅一和尚哈哈一笑，“不错，在天元会中将其灭杀，符合规则，任谁都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露出笑容，已将陈谋视作盘中餐。
一方面解决恩怨，另一方面，还能给曹星泽卖个好，这笔买卖不亏。
而代价，不过是除掉一位贱民而已。
“陈谋不足为虑，倒是天元会值得关注，白虹阁、惊龙域等各方势力都会派出弟子前来参加，这些势力，有着不少狠人。”禅一和尚道。
白虹阁、惊龙域，都是不弱于照心学府的势力，各方平日明争暗斗，恩怨不小。
在这方星宇当中，乾元皇朝地位最高，名义上统治着各方势力。
但星系太过辽阔，乾元皇朝实在是管不过来，各个势力呈现藩王割据的格局。
乾元皇朝倒也乐得诸势力相互制衡，只要不闹得太过分，一般都不会出面干预。
韩天禄脸色沉凝：“白虹阁、惊龙域等势力，确实不可小视，其中的一些超级妖孽，哪怕是曹星泽对上也只是五五开。”
“我两人还处于域主高段，恐怕在天元会当中占不到多大便宜。”
“阿弥陀佛，那是你。”禅一和尚双手合十，“我有把握在天元会开启前晋升到吞噬者之境。”
韩天禄眼角一跳。
这狗和尚，瞧把你得意的。
“我也差不多，想来在天元会前晋升不难。”
第三百八十四章 吕统领
“你就是陈谋？”
在陈谋外出学府，执行任务之际，一位身穿甲胄的男子找了上来。
这男子长得非常神武，身躯修长强健，气息如渊如海。
他姿态高傲，目光冷冷地扫视过来。
一股沉重的压力顿时笼罩陈谋周身。
山川倒塌，大地龟裂，这股压力太过可怕了，似星辰砸落，轰击到陈谋身上。
“吞噬者？”
“你是谁，找我何事？”
陈谋神色丝毫不变，身形如参天神树，顽强地屹立着。
“有点门道。”身穿甲胄的男子将压力收了回来，“我姓吕，是负责保护皇女殿下的侍卫队统领，你喊我吕统领就行。”
吕统领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没有没有将自己真名告知的打算。
因为陈谋没有这个资格。
作为皇女的侍卫统领，本就是身居要职。
更兼天资高绝，年轻有为，还真没有几个人能让他放在眼里。
“就你？侍卫统领？”陈谋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对方，“你怕是连清尘都打不过吧，有什么资格当统领？当个跑腿的还差不多。”
说着，陈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垃圾一个，还敢在我面前装起来了，让我不爽就一定要怼回去。
“你说什么？”吕统领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皇女殿下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吕统领伸出磨盘般的大手，向陈谋抓了过来：“敢对皇女不敬，本统领略作惩戒。”
平平无奇的一抓，却仿佛禁锢了这方时空，让人全然无法抵抗。
“哼。”
陈谋身形一挣，立刻将禁锢之力打破，身形暴退百余里。
“还敢抵抗，冒犯皇女，罪不可恕。”
吕统领如附骨之疽，瞬息之间追了上来。
“没完了？你不过是清尘背后一条狗，还敢打着她的旗号作威作福？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陈谋伸手与其对了一掌，风雷震荡，大地都被刮出道道裂痕，形成大裂谷。
这吕统领，针对的态度很明显，背后定有指使。
三声喝问，凝结了秩序之力，震荡虚空，让吕统领都忍不住一个哆嗦，身形迟滞下来。
“谁能指使得了本统领？你身为贱民，敢与皇女接触，本就是违背皇朝规则，当杀！”
吕统领反应过来，大手一抓，困锁天地，眸中流露出杀念。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是韩天禄，就是曹星泽。”
“你身为一条狗，敢多管主人的事情，过线了。”
“主人赏你一碗饭吃，你背地里竟然听从他人号令，此为不忠。”
“待我将此事告诉清尘，扒了你的狗皮。”
陈谋哈哈一笑，身形变幻莫测，让吕统领的空间锁困之术全然无效。
吕统领脸色极度阴沉，对方一口一个狗，实在是让人气愤欲狂。
更让他有些心慌的是，陈谋说的大致是事实。
若被皇女得知此事，那……
吕统领想到此处，杀念再增。
现在已无法回头，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陈谋处理掉。
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
吕统领连连出手，神威惊万里，群星都在鸣颤。
只可惜，这足以打破苍穹的无上威能，却对陈谋全然无效。
对方跑得太快，吕统领感觉自己有点追不上。
“怎么可能，他只是个域主高段啊。”
吕统领又惊又怒。
相差一个大境界，那就是绝对的压制。
陈谋确实打不过他。
但，跑得这么快是怎么回事？
“没空陪你玩了，待我晋升之后，拧下你的头来祭天。”
陈谋一声冷喝，身形如轻烟般消散，一切气息尽数抹杀，无法追踪。
“怎么会搞成这样？”吕统领脸色很不好看。
本以为是来碾死一个蚂蚁，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
他根本对陈谋奈何不得。
若是让陈谋去告他一状，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并不是因为对付陈谋。
而是因为身为仆从，竟敢干预主人的事情，那不是翻天了？
主人不喊，狗是不能随便扑人的。
“不行，得想想办法，皇女殿下最近都在宫中，应该不会出来，还有时间。”
吕统领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陈谋行走在执行任务的路上，准备多积攒点星球精粹丹。
“阿猫阿狗也敢来挑衅，我的威严何在？”
“待我登临绝巔之日，杀破这天地。”
陈谋杀念流露，万里草木尽皆枯黄。
陈谋自认为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但总有人要来挑衅自己。
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大背景，敢惹自己，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半个月时间过去，陈谋一直在做任务，完成一个后又接下一个。
以他的实力，赚点星球精粹丹并不是很难。
探索魔窟的任务，给了三个星球精粹丹，看似很多，实则不然。
那个任务实在太过危险，陈谋事后都惊出一身冷汗。
这半个月以来，陈谋接下的任务赚得比之前还多，危险性却是下降。
忙着完成任务的同时，陈谋也在观察天象，感悟大道。
天行有常。
行星的运转也有着其规律存在。
陈谋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差不多了。”
陈谋交接完任务，得到奖励以后，并没有接下一个，而是直接来到星空当中。
苍茫宇宙，其实非常空旷。
各种恒星、行星之间相隔甚远。
中间是一片茫茫虚空，物质不存。
“倒是有着不少暗物质。”
陈谋双眼堪破虚空，看到了暗物质的存在。
暗物质，寻常状态下是不可见的，却占据宇宙全部物质总质量的85%。
“暂时不管它，晋升吞噬者才是正事。”
陈谋身形连连闪烁，在星河间游弋着。
“群星归位之时，天地和鸣，宇宙之力加身，那个位置到底在哪？”
陈谋经过多日来的测算，大致推断出那个位置的存在。
“希望那个地方的人不要太多，不然我怎么晋升？”
陈谋心中不是太过乐观，这种好位置，应该早已被占据。
若是这样的话，只能另寻他处了。
经过一天时间的探寻，穿越无数星系，陈谋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人也没有，天助我也。”
第三百八十五章 吞噬者，凝聚风暴之躯
这是一片极其荒凉的所在。
苍茫星空，生机不存。
只有一个个行星，受宇宙法则驾驭，不知疲倦地运转着。
理论上，它是乾元皇朝的领地。
但实际上，此地一个人也没有，皇朝也没有派出任何兵力驻扎。
这方星宇非常偏僻，位于一个犄角旮旯之处，星球也并不宜居，价值不大。
乾元皇朝的领土太辽阔了，很难将每一个角落都纳入管理，没这么多人手。
“此地，似乎是隐龙位。”
乾元皇朝所统治的星域，气运最浓烈的地方位于皇朝朝廷，是诸天气运汇聚之所。
其次则轮到照心学府、白虹阁等各大势力的总部。
那些地方，皆运势如虹，有通天气象。
而此地，却显得有些荒芜，灵气并不浓厚，也没什么运势在。
但在《海燕诀》和《秩序神典》的加持下，陈谋却能感应到丝丝不寻常之处。
星系荒芜，那是真的。
在这种荒芜之下，却潜藏着一股巨大无匹的势能。
这是星河运转，天地交感之处。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陈谋仍在等，没有贸然晋升。
隐龙位，平日气运蛰伏，威势不显。
只有等到特殊的时刻，才会腾飞，显露出不凡来。
按照《秩序神典》里的方法，陈谋掐指一算，顿时眉头皱起，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要等到它自然乘势而起，需要一千年时间，我哪有这么多时间等待？”
一千年光阴，对于宇宙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但陈谋等不起。
“移星易宿。”
陈谋行走在这方星域，群星鸣响，在他的推动下轰隆隆转动。
天地运转，引力场互相叠加，势能聚集。
“就是这一刻。”
陈谋花费了三天时间，用以改变星空格局。
一声长啸，震动天地。
道音在宇宙真空当中泛起阵阵涟漪。
群星归位。
整一片星空的力量汇聚到陈谋身上。
体内空间打开，一株株灵药燃烧起来，灵气滚滚。
星球精粹丹爆碎，汹涌的灵气潮席卷四肢百骸。
当日，斩杀苍鹰会前来跟踪的几人，得到不少灵药和星球精粹丹。
后来又从皇女那里得到了三十颗，请客用掉七颗，剩余二十三颗。
还有各种任务，包括魔窟一行，共计得到二十颗星球精粹丹。
如今所有丹药全部粉碎，为陈谋的晋升之路添砖加瓦。
寻常修士，吸收掉一颗星球精粹丹都极为艰难，要小心爆体而亡。
陈谋却同时粉碎几十颗丹药。
灵气庞大的程度，几乎难以计量。
若将这些丹药蕴藏的灵气，全部灌注到一颗星球上，培养圣者简直轻轻松松。
“天地同力。”
陈谋感受到了，这一方宇宙的力量，全都加持在自己身上。
引动八方潜能，力量无穷无际。
尽管还没有晋升，但单凭这股力量加持，就可轻轻松松碾死吕统领。
陈谋的气势冲霄而起，形成一条光柱，横亘宇内。
猛烈晋升，势不可挡。
异象浮现，紫色雷霆淹没虚空。
连绵成片的宫阙在雷霆当中若隐若现。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
宫殿一出，仿佛定住了这方苍宇，镇压一切气运。
“冲破枷锁，撕裂藩篱。”
陈谋猛然轰向高天，杀入宫殿当中。
雷霆狂暴，带着毁灭性的气息。
以陈谋如今的身体强度，亦有些难以承受，被打出道道裂痕来。
《海燕诀》疯狂地运转着。
雷霆之力，既是破坏性十足的力量，也可以被转化为陈谋自身的威能。
雷霆也是一种波。
只要有波动，就会落入风暴管辖的领域。
风暴权能，就是这么霸道。
未来的陈谋，和雷霆之主非常敌对。
风雷起，九霄动，神能震苍穹。
各种天威，都化作陈谋的养料，让他的晋升之路更加顺遂。
一颗颗距离较近的星球，承受不住这种力量，相继炸开。
星球上的灵气，汇聚到劫雷当中来，又为陈谋所吸收。
陈谋行走诸天，掌控星河，一动苍穹崩。
晋升之路，足足持续了三天时间。
陈谋吸纳着灵气，冲开枷锁，缔造体内空间。
吞噬者，既要拥有强横到极点的身躯，亦要有臻至化境的空间造诣。
在空间之道逐步推进的时候，陈谋的身躯粒子化进程也在加速。
人体，其实就是由一个个粒子组成。
各种器官、细胞、血液等等，全是粒子聚集的产物。
自然界的粒子，趋向于散乱无序，熵在不断的增加。
比如不打扫的房屋，很快就会蒙上许多灰尘。
这是熵增定律。
熵增定律非常恐怖，它支配了整个宇宙。
一切无意识的物体，都会服从这个定律，逐渐混乱无序。
但生灵体内的粒子，却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形成器官，各司其职。
生灵可以依靠外界能量，抵抗熵增定理，形成自己的规律秩序，这是人的伟大之处。
若这种规律被外界破坏，比如被刀砍伤，就很难恢复原状。
玄者可以快速修复伤势，但也不是无限制的。
受到太重的创伤，来不及修复，一样要死亡。
陈谋要推进粒子化进程，凝练风暴之躯，其实并不是追求全身崩解，化作粒子。
而是想化作粒子就化作粒子，想重组器官就重组器官。
想熵增，就熵增。
想熵减，就熵减。
这才是陈谋追求的。
被高境界玄者灭了不要紧，身躯被打成碎片，依旧能重组。
“风暴之躯，凝聚。”
陈谋的血肉崩开，化作一个个粒子，如同风暴一般跳动着。
头颅、胸膛、四肢等等，尽数崩解。
一个个粒子在真空当中游荡着。
心念一动，所有粒子开始重组，又重新化作一具修长强健的身体。
“终于成功了，如今我有着吞噬者之境，又凝聚风暴之躯，就算领悟者想杀我，也近乎不可能。”
“打不过，我就溜。”
陈谋黑发飘舞，立身宇宙当中，威势让群星震动。
心念一动，一颗行星被空间之力压缩，瞬间向着陈谋直冲而来。
一颗行星被他吞了下去。
感谢“咖啡大魔王”万赏
首先感谢“咖啡大魔王”大佬的一万起点币打赏。
然后就是，这段时间确实有些懈怠。
因为网站风波的关系，没什么动力更新。
曾经的我，也是想着，慢慢写，扎扎实实的，一步一步走，总有一天能混出个名堂来。
一本书不行，我就写两本，两本书不行，就写第三本。
在这个过程，慢慢学习进步。
在起点，总字数千万字以上，却还达不到LV5的，那也真是比较少，我暂时没见过。
如果真有，估计是为爱发电，有着自己的追求了。
作者本人不说多聪明，但会慢慢研究剧情、节奏、爽点。
而现在呢，真的有点感觉到努力没啥用。
渠道大砍，精品书养老之路行不通。
听其他作者说，以往完本精品书月入几千，现在一千不到。
我这种距离精品十万八千里的就不用说了。
还有赠币。
赠币是不给作者算钱的。
如果是直接用来福利读者，我没什么意见。
但又要看广告，又要下游戏才能得赠币，一言难尽……
不过，即便网站有些不好，其他网站却更差。
又或者是文风不适合。
全靠同行衬托。
现在有些迷茫了，也许我确实不适合写书。
不如好好干本职工作。
话说起来，这个月本职工作还加薪了，加的不多，算是鼓励吧。
这本书，就想好好写，慢慢写，给它一个相对完美的结局。
算是给读者一个交代，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吧。
圆梦了。
下一本就是商业化写作，恰烂钱了，到时候可能会去其他网站试试。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天元会将启
“陈谋呢？”
韩天禄和禅一和尚刚碰面，立刻问道。
禅一和尚摇摇头：“你都不知，我怎么会知？”
韩天禄：“……”
“他报名没有？”
禅一和尚道：“根据我的消息，还没有。”
韩天禄有些着急：“他怎么会没报名参加天元会呢？这种盛会，可是多年都难得举办一次。”
“那他就是不报名了，你又能怎样？”禅一和尚道。
“这狗小子，低贱之民，莫不是自觉身份、实力都太低了，在诸多天才当中讨不到什么好处，这才没有报名。”
韩天禄脸色有些阴沉。
他只有一半人族血脉，而陈谋却是纯血。
但陈谋如今都还没晋升，只是区区师陀阶层。
韩天禄却是寂刹地，更兼家族势力极大。
论身份，足以碾压陈谋。
“我已晋升吞噬者之境，本想在天元会中碾死这个小子，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放弃，看来是没什么办法了。”禅一和尚不无可惜地道。
最近陈谋是神出鬼没，经常找不着人。
退一步说，哪怕遇见了，他们两人也不可能抓着陈谋去报名。
韩天禄却是不甘，他已和曹星泽接触过，得到了对付陈谋的授意。
若成功，好处少不了。
在天元会中碾死陈谋是最好的，一是对方难以逃脱，二是符合规则。
平时偷袭暗杀，不一定能成功，而且被学府知道了，可能会降下处罚。
“不行，报名时间快截止了，先帮他报上名再说。”韩天禄道。
禅一和尚直接疑惑，还有这种操作？
韩天禄说干就干，立刻就赶往报名点处，将陈谋的名字、影像资料等报上去。
一般来说，报名需要本人亲至。
但韩天禄这种世家子，自然有着一些特权。
“名已报上去，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赶回来，毕竟距离天元会正式开启，也没多长时间了。”
韩天禄的语气当中透露着无奈。
报名完全截止后，再经过一天准备时间，照心学府就会聚集诸多学生，前往天元秘境。
天元会，其实就是年轻一代的盛会。
各路奇才，将会在天元秘境当中争夺机缘，进行较量。
力压众人者，可得“天元”称号。
这个称号，代表着无上的荣耀。
那是压服同辈所有人，以鲜血得来的。
得天元称号者，好处多多。
能得到皇朝高层承认，各方都会伸出橄榄枝，前途无量。
韩天禄现在是寂刹地阶层，若得天元，晋升赤霄天简直是轻轻松松。
当然，那近乎不可能，不但要与曹星泽竞争，还得面对众多势力培养的奇才。
有些人的实力，不弱于曹星泽。
韩天禄并不执着于得到天元称号，只希望在天元秘境当中，得到一些机缘、宝物，晋升境界。
至于晋升赤霄天阶层，可缓缓图之。
年纪轻轻，就达到吞噬者之境，更有着不俗的家族势力，想晋升阶层还是有办法的。
想到这点，韩天禄就比较羡慕禅一和尚。
禅一和尚是纯血人族，想升阶层，比韩天禄这种半人半鹰混血的要简单太多了。
韩天禄和禅一和尚两人左等右等，一直没有等到陈谋的回归。
“所有报名参加天元会的学生，中央广场集合，半个时辰后出发。”一道浩大的神念，笼罩了整个学府。
照心学府的总面积，足有两三个星球那么大，神念一出，就像开了喇叭一般，覆盖所有区域。
“妈的，什么天元会，喊这么大声，还让不让人闭关了。”一些老古董从洞府当中跑出，骂骂咧咧，神色气愤。
“这声音，是副府主，该动身了。”禅一和尚道。
韩天禄和禅一和尚二人扭曲虚空，一步一幻灭，来到了中央广场处。
中央广场处，人数不少。
敢于报名参加天元会的，实力都不低，至少在域主级以上。
若实力不济，去了也是当炮灰，得不到什么机缘。
韩天禄和禅一和尚降临，气息如烈阳般炽盛，掀起狂澜。
“这二人。”
当即有人眼睛微眯，看出他们已经突破。
前不久，这两人还停留在域主高段。
在境界上，并没有比其他人领先太多。
韩天禄能成为苍鹰会会长，是因为道法高深，家传功法精妙，战力极强。
光论境界，还是有不少人和他们并肩的。
如今韩天禄成为吞噬者，就一下将距离拉开了。
相差一境，就是天堑。
小境界的差距都极大，更不用说这种大境界了。
“文弋还没到？呵呵，他肯定不会错过天元会。陈谋不在，我就先将此子斩杀于天元秘境当中。”
韩天禄环视四周，不见文弋的身影。
晋升吞噬者后，韩天禄空前膨胀了，已不将昔日的老对手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空间轻轻波动，文弋的身影浮现出来。
气息晦涩，并不显露太多特殊。
韩天禄却看得瞳孔一缩。
“他也晋升境界……”
罡风吹袭，一头天鹏划过。
青鹏王降落，化作人形，身躯修长强健，容貌俊秀。
韩天禄嘴角轻轻一扯，这鸟人……
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四强分立，各自占着一个角落，引动全场目光。
其中，韩天禄和禅一和尚关系较好，两人不时展开合作。
而文弋和青鹏王都是妖族，本身有着一些交情，偶尔会合作一下。
不过，大多数情况，青鹏王还是喜欢独来独往。
一声鹰鸣之声传来。
曹星泽驾驭赤金神鹰，赶到此地。
衣衫猎猎，意态闲适。
此人一登场，立刻攥住了全场的目光。
在照心学府这一届学生当中，曹星泽一直有着超然地位，无可撼动。
脚下的赤金神鹰都能与韩天禄争锋。
尽管不敌，但也只是略输给韩天禄一招。
曹星泽驾临，四强立刻感到巨大的压力。
他们已晋升吞噬者之境，理论上，能够与曹星泽平起平坐。
但曹星泽战力滔天，是杀出来的威名。
那种压迫力，举世难寻。
韩天禄却更多地关注着那头赤金神鹰。
看样子，还处于域主高段，并没有晋升到吞噬者之境。
韩天禄嘴角泛起笑容，这下，它没办法和自己争锋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诸势力齐聚
韩天禄放弃关注赤金神鹰，转而注视着曹星泽的一举一动。
他对曹星泽的态度是既合作又敌视。
曹星泽座下赤金神鹰都能与他争锋。
那段时间，韩天禄一直是学府内的谈资，反衬了曹星泽的无敌。
这让韩天禄非常不爽。
曹星泽一直对皇女有爱慕之意，多番追求，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据说曹星泽也尝试过与皇女的左眸对视。
过程、结果如何，无人知晓。
但韩天禄暗暗观察过，曹星泽似乎有着不小的心理阴影，一个多月才调节回来。
对比，韩天禄的态度是幸灾乐祸。
韩天禄作为人妖混血，血脉不纯，是不可能追求得到皇女了。
尽管如此，看到曹星泽吃瘪，韩天禄依旧心中快意。
敌视归敌视，有合作的机会，韩天禄也不会错过。
利益，才是永恒。
“都突破了。”
曹星泽扫视四人，并不太放在心上，开始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
一位头发半白，眼眸深邃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半空当中。
曹星泽豁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天：“封府主。”
其他学生也反应过来：“封府主。”
封府主看了曹星泽一眼：“感应力倒是不错。”
“好了，时辰已到，该上路了。”
封府主大手一抓，封天绝地。
整个中央广场的空间都被抓了起来。
部分初次参加天元会的学生，神情慌乱。
封府主说时辰已到，然后就一掌抓来，想弄死我们不成？
像曹星泽等人，倒是非常淡定。
封府主抓住这方空间，一步迈出，斗转星移。
一步，跨出这方大陆，走入星海。
一步，越过星系，恒星极速倒退。
连踏七步，封府主在一片枯寂的星空前停了下来。
“到了。”
封府主大手一抖，空间破碎，诸多学生掉落出来。
学生们神色震撼，七步之间，越过不知多少星河，这就是府主的实力吗？
据说照心学府几位府主，都达到了领悟者的境界。
“封绝城，你来得真快。”
一声道音，在真空当中激荡传播。
一位中年男子踏空而来，大袖一甩，同样带来了一批年轻弟子。
“白景辉。”全名封绝城的封府主，扫了来者一眼。
这位中年男子，是白虹阁的一位副阁主。
两人打交道多年，算是比较熟悉了。
不过，关系并不融洽。
毕竟照心学府和白虹阁一向有着竞争。
为争星域归属，摩擦不断。
宇宙当中，星域很大，按理说不需要抢地盘。
但，并不是每一个角落都有着丰富的灵气
很多星域、星球，灵气比较薄弱，各种环境条件也不好。
星域内，也没什么生灵。
这些星域，就没有占领的价值。
一些灵气浓郁的所在，往往会引得各个势力争斗不休。
占领这种地方，好处无穷。
一般来说，人杰地灵，星域灵气浓郁，出现奇才的概率会大大提升。
各势力想壮大自身，人才必不可少。
此外，占了灵气浓郁的地方，就能更好地生产星球精粹丹，或是培养各式各样的灵药。
若守着一些枯寂星球，灵气不足，这样抽取制造出来的星球精粹丹，有什么用？
那不能叫星球精粹丹，要被降级，因为达不到标准。
更有一些星域，是气运交汇之地，能够源源不绝地吸收附近星域的灵气。
将灵气抽干了，它又能自行补充。
想想就美妙。
白景辉带来的一群年轻人，各个器宇轩昂，风采不凡。
一位面相清俊，儒雅随和的年轻人，立在最前方。
“白夜。”
曹星泽目光紧紧锁定此人，战意升腾。
龙吟之声动九天，一条庞大到无边的黑龙，破空而来。
它的双翼，遮蔽了这方星域。
身躯，足有两三个恒星般大小。
此黑龙，类似于紫极星神话里的西方魔龙。
头生双角，脖子长而粗壮，两个眼眸，闪着幽幽的蓝光。
双翼仿佛由神金铸成，寒光森森。
翼上布着奇异的纹路，金属双翼中央有一根骨状尖刺突出。
长长的尾巴拖在后面，充满力量之感。
若陈谋在此，就能判断出来，此魔龙和《魔龙锻体法》所参照的魔龙，为同一种族。
不过《魔龙锻体法》所参照的魔龙，境界已近乎神，极为强大。
而眼前这头魔龙，境界还差着不少，血脉之力也不够纯。
饶是如此，也足够可怕了，它划过苍茫虚空，长尾轻摆，周围行星都在颤栗。
并没有接触，只是受引力影响的结果。
“惊龙域到了。”
照心学府封府主、白虹阁白阁主，同时看向来者。
“久等了。”
魔龙开口，声音让整个虚空都抖动起来。
它快速缩小，化作一位头戴龙冠的男子。
此人，是惊龙域的一位长老，同样处于领悟者之境。
空间打开，一条条龙飞出。
各种各样，色彩斑斓。
有浑身漆黑的魔龙，也有散发灿烂银光，气息祥和的白龙。
惊龙域，是龙族聚集的地方，种类多样。
以魔龙最强，但其他的龙种也绝对不弱。
乾元皇朝，以人族为尊。
龙族的地位也不低，只比人族差一丝丝。
更因为数量较少，实力极强的关系，龙族无论在哪里都会受到尊敬。
一条黑龙悬在虚空当中，化作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子。
她秀发飘扬，有着金色竖瞳，嘴角的笑容带着凌厉。
一身黑色紧身战甲，更勾勒出修长曼妙的身段。
“龙牧云。”
白夜和曹星泽的眼中同时出现忌惮。
据说龙牧云出生时，引发极大的异象。
天边云彩化作龙形，在附近游弋巡回。
霞光漫天，天音响彻四野。
龙牧云还在三岁时，就展露不凡，修炼神速，力能开山裂石。
更是显现出返祖的现象，血脉越来越纯，向着始祖魔龙无限接近。
“白夜也好，龙牧云也罢，通通要为我作陪衬，此行，必定要夺得天元称号。想要晋升衍天阶层，此称号有着极大助力。”
曹星泽眸中杀机涌现，体内气血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隐而不露。
“道魔宗、妖月殿也来了。”
一男一女，前后赶到，引发众人关注。
第三百八十八章 进入秘境
道魔宗，宗如其名，亦道亦魔，亦正亦邪。
此宗行事随心所欲，无视世俗法律规矩。
既能因一个善念，守护苍生，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也会因一个恶念，屠戮天下，造下无边杀孽。
妖月殿，以妖族为主，人类弟子的数量较少。
并且只收女弟子，不接受男性入殿。
一男一女，各自是道魔宗和妖月殿的高层。
挥手一甩，诸多年轻弟子从空间中走出。
一府、一阁、一域、一宗、一殿。
这就是皇朝之下，最强的五个势力。
各自割据一方，掌控无数资源。
五大势力齐聚，却没有开启天元秘境的打算，仍在等待。
因为人还不齐。
陆陆续续的，有着诸多宗门势力赶到。
虽然不如五大势力强横，但也是统管一域，强者林立。
时间流逝，加上五大势力，总计有着八十一个势力赶到。
乾元皇朝管辖的星域，辽阔无际，林林总总的势力非常多，怕是有着万千个。
但若是连前八十一都排不进，那就没资格参加这个盛会。
诸多天才立于虚空当中，静候秘境开启。
这其中，以五大势力的年轻强者最为耀眼。
曹星泽、白夜、龙牧云等人，气息炽盛，如神日横空，压迫得周围的人喘不过气来。
但其他势力，也并非没有机会。
往届天元会，曾有一些小势力培养出来的天才，惊才绝艳，气运超凡，在秘境当中接连突破。
最终力压所有人，夺得天元之称号。
一朝得势，乘风而起，直上九天。
走出秘境以后，各大势力都竭力招揽。
星空中，一位相貌平凡的青年，收敛全身气息，混在人群里，环视四周。
“陈谋，竟然没有来。”
此人，正是吕统领，改换了容貌前来。
当日袭杀陈谋不成，吕统领就和韩天禄、禅一和尚勾结起来，准备在秘境当中将陈谋困杀。
他不是照心学府的学生，不过也有办法，找了个排名三十名左右的势力挂靠着，获取进入秘境当中的资格。
只可惜陈谋没有参加天元会，让吕统领大失所望。
“估计是怕了，不敢前来，算你运气好。”
吕统领冷冷一笑，注意力回归到天元秘境来。
他不是第一次参加天元会了，对秘境里的机缘略有所知。
可惜，以往实力不济，并没有得到太好的机缘。
如今已晋升吞噬者，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参加天元会，有着年龄的限制。
下一届秘境争锋，吕统领估计是没资格参与了。
正要趁着这一次机会，获取足够的好处。
“若我得到惊天机缘，资质再度提升，境界暴涨，恐怕连乾元皇朝都要对我重视，小小的陈谋又算得了什么？想来皇女不会与我计较。”
吕统领心底期待，对陈谋没有太过在意。
“人已到齐，开启秘境吧。”封府主道。
“可。”
其余四大势力主事者皆点点头，同意下来。
五位领悟者，同时出手。
一瞬间，天地变色。
强至绝巔的威能，向着前方虚空涌去。
整个虚空被点亮，逐渐显露出一个透明黯淡的轮廓。
这就是天元秘境，平素不显，用肉眼根本观察不到。
受到领悟者神能的激发，才显露出不凡来。
“这就是天元秘境。”
曹星泽望着前方，一向沉稳自然的他，此刻也有些震撼。
他是第一次前来参加天元会，不过来之前早已打探清楚各种流程、相关信息。
然而亲眼所见，方能感受到那种震撼。
那是庞大得难以看到边际的秘境，里面横亘着一片大陆，绵延无尽。
更有星辰在自行运转，升腾降落。
完全是一方世界的模样。
“是何人缔造出如此秘境？此间主人的实力，难以揣度。”曹星泽喃喃自语。
天元秘境的来历，一直成谜。
它与天地同存，恐怕可以追溯到乾元皇朝建立那段岁月，甚至是更久远以前。
皇朝屹立已有亿年，屡经风波、动荡，历史早就出现了断层。
甚至皇庭总部都经历过多次迁移。
往事如歌不可追。
天元秘境，是在十万年前才被发现的，里面的物品、功法典籍极为古老。
有传言，它是神明的居所。
后来神明远行，没有带走，反倒是将其弃置于此。
也有说此间主人的实力近乎神明，但最终被真正的神斩杀，只余秘境。
一击可崩毁星系的领悟者，在这个秘境面前，还是显得渺小。
五人出手，不断地灌注神能，秘境终于有了反应。
轻轻震荡，一个直径半光年的入口浮现。
“你等，赶紧进去。”白虹阁副阁主白景辉催促道。
要维持这个秘境入口，需要的能量不小，他们也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其实，众人早就跃跃欲试，都想提前进入，抢占机缘。
如今得到吩咐，立刻按捺不住，纷纷架起法则，向着秘境当中飞跃。
在这过程当中，也体现出强弱分化。
像曹星泽、白夜、龙牧云等人，一动比雷霆还要迅捷，抢在最前方。
强大的气息，压迫得实力不济者根本无法靠近。
道魔宗、妖月殿却不太急的样子，悠悠然地跟在大部队当中，飞进秘境。
参加天元会的，起码有着圣者高段以上的实力。
照心学府等五大势力年轻弟子，更是从域主初段起跳。
这些强者速度都不慢，很快就进入秘境当中。
五位领悟者，收回神力，秘境入口缓缓合拢。
“好了，我等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静静看戏吧。”妖月殿副殿主开口，声音柔媚。
她身姿修长曼妙，冰肌玉骨，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牧歌仙子说的是。”封绝城呵呵一笑。
“请。”
“请。”
五大势力平时不太和谐，但在这个场合自然都按捺住火气，个个慈眉善目的样子。
旁边不远处，正修建有一个连绵千里长的宫阙，悬在在星空当中，纹丝不动，似乎被人以无上手段定住。
五强当先入座，选好位置。
其他各个势力的长老、门主，亦随之进入。
封绝城伸出苍老的手指往前一点，宫阙内数万块屏幕被激活，映射出天元秘境内的情况。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这样的实力还死撑
参与者齐齐进入秘境当中，天元会正式开启。
接下来的一两天时间里，陆续有人从四面八方而来，进入宫阙当中观看盛会情景。
新来者，部分是宗门师长，部分则是学生家族当中的长辈。
许多没有资格参加天元会的宗门势力，同样派人前来观礼。
对此，封府主、白阁主等人并无意见。
只要宫阙能装得下，来多少人都无所谓。
所谓天元会，一方面是为了培养年轻弟子，另一方面就是展现宗门实力。
能参加此盛会的宗门，就没有弱的，都认为自己牛逼哄哄，巴不得其他人前来观看宗门弟子的威风。
此举同样有着展现实力，震慑其他宗门之意。
“皇女殿下驾到。”
一声呼喊传来，侍女小妍在前方开道，凌清尘紧随其后。
凌清尘脸如霜雪，看不出太多思绪。
她从虚空当中飘荡而来，落在宫阙里，身躯修长，婀娜多姿，似九天玄女降临。
“殿下。”
五大势力的主事者，都站起身来行礼致意。
稍次一档的势力，更是不敢怠慢，纷纷行礼。
凌清尘此次前来，并不是以照心学府弟子的身份，而是代表着皇室。
因此像封府主等人，都要给予相应的尊敬。
此外，凌清尘的实力并不弱于他们多少，这也是一个原因。
尽管凌清尘处于吞噬者之境，对大道的领悟不如他们。
但有着寂灭之瞳的加持，却是足以和他们一战。
当然，这只是理论，实际上不可能动手开战。
一方面凌清尘的身份摆着这里。
另一方面，谁也不想过多尝试寂灭之瞳的威能，避之唯恐不及。
此瞳，太过诡异。
历史上的记载不多，但从一鳞半爪当中窥探，就能感受到它的恐怖之处。
若寂灭之瞳威能全开，势必会给人留下心理阴影，甚至是不可逆的大道创伤。
它是恐惧之瞳，疯狂之瞳，也是毁灭之瞳。
历史记载，与寂灭之瞳主人战斗者，不一定会败，也有胜利的情况。
然而也只是惨胜，残留下来的创伤，让此人终生都无法窥探更高的境界。
“各位不必多礼。”凌清尘淡淡地回应。
众人落座，凌清尘也在封府主等人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天元秘境内部，时间已过去一两天，但众学生仍在探索当中，冲突摩擦较少。
韩天禄、禅一和尚两人强强联手，行走在大地上，一瞬万里。
“此果，灵气非常浓郁，恐怕抵得上星球精粹丹。”
韩天禄注意到前方一株三千米高的巨木。
法相凝聚而成的大手，往前一抓，直接将树上的六枚果实摘落。
手一抖，将果实分成两份，一人一份。
禅一和尚不客气地接过来属于自己的三枚果子。
继续往前，两人遭遇了一个魔气森森的洞府。
此洞府开口极大，直径足有三里。
在它上方，天色如墨，愁云惨雾。
丝丝煞气从洞府内部升腾而起，已达到影响天象的程度，让方圆千里的穹顶都变了颜色。
“好凶厉的煞气，里面恐怕有着不得了的东西。”禅一和尚自语。
他踏前一步，立刻惊动里面的存在。
十多头蝙蝠从洞府深处冲出，每一头都有三米大小，极速飞掠，阴煞之气让人升起刺骨寒意。
禅一和尚脸色不变，口诵经文，天地交感，响起阵阵禅唱之音。
蝙蝠被音波一荡，噗地一声爆碎，化成黑烟，旋即被完全净化。
“不是实体，是由煞气所化。”韩天禄神情一动。
刚才蝙蝠冲杀出来，完全就是生灵的模样，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让人难以分辨。
急促杂乱的声音传出，十多头蝙蝠的死亡似乎被感应到，洞府内部一阵骚乱，煞气更加沸腾。
煞气凝结而成的蝙蝠，疯狂嘶吼，让人心神混乱。
蝙蝠叫声为超声波，常人无法听见，但玄者倒是可以捕捉到。
叫声中传递出来的疯狂混乱之意，也并不会因为能否得见而有区别，作用是一样的。
禅一和尚眼睛微眯，从叫声当中判断出里面至少有十万头蝙蝠存在。
“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禅一和尚双手合十，禅唱之声再起，主动出击。
音波凝成实质，攻杀向洞府内部。
无数蝙蝠疯狂地向着外界冲来，却被音波瞬间绞杀。
禅声当中的净化之意，更是煞气的克星。
天地之间，法则浮现，凝结成一个又一个经文，镇压乾坤。
洞府内，响起凄厉的嘶吼之声，诸多魔气蝙蝠被一击抹杀。
“何人来犯？”
一声冷漠，响彻长空。
漆黑的天色，直径扩张十倍，达到万里方圆。
一位黑甲骑士，持枪从洞府内杀出。
一人一马，几乎凝为一体，速可追光逐电。
太快了，禅一和尚猝不及防，只来得及稍微偏转身体。
一枪刺来，禅一和尚肩胛骨爆碎，鲜血溅涌。
“畜生，你敢！”
禅一和尚脸上现出愤怒，成为吞噬者后，实力暴涨，还未来得及表现。竟然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意念一动，血液倒飞而回，身体快速修复，抹去伤势。
禅一和尚动怒，群星都在摇晃，大地翻涌。
他大手伸出，封困天地，朝着黑甲骑士抓拿而去。
黑甲骑士驾驭战马，快速移动，手持长枪，一瞬刺出千万道神芒。
在他背后，昏昏沉沉，不见天光，一人一马自地狱而来，统御着世间的黑暗。
“这样的实力还死撑，我收了你。”
禅一和尚不屑一笑，凝结佛陀法相，与天齐高，势可捉星拿月。
黑甲骑士拥有着极速，但遭遇法相，根本攻击不进来，反倒被佛光一照，身体嗤嗤般冒出黑烟。
事不可为，黑甲骑士再不恋战，转身就走。
“让你走了吗？”
禅一和尚大手抓破空间，速度比起黑甲骑士还要快，一下将他镇压在地。
“和尚，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犯我？”黑甲骑士嘶吼连连。
“妖邪之物，人人得而诛之。”
“道貌岸然，怕是看上了我洞府里的宝物。”
“住口，”禅一和尚脸色一变，“魑魅魍魉，祸乱众生，还敢在此饶舌。”
大手一按，黑甲骑士直接爆碎，同样化作黑烟，然后被佛光彻底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