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扇骨
翌日一早，沈烨等人用餐时，苏尤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着沈烨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烨眉头一皱，他对着几人告罪一声，便带着苏尤走到了院中。
“消息属实？”
苏尤道：“那晚的事情动静不小，杨府很多下人都目睹了此事，虽说他们看不到那硬闯之人的样子，但从声音来判断，确认就是杨瓘旁边的那个童然。”
沈烨眯着眼睛道：“事情有些不对，童然既然安全回来了，要么光明正大地在杨家众人路面，要么就去找杨三公子，他为何要偷偷去见杨二公子？是要做什么？”
苏尤想了一下，迟疑道：“莫非是他提前察觉出了大公子会采取一些措施？有没有可能他和我们一样，是在为三公子打掩护？”
沈烨沉思了一下，缓缓道：“不管如何，这次杨家家主之争便注定要起波澜，我们暂时不要管他，我问你，你出去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
苏尤道：“院外的人都在盯着我们的那位假长老，再加上项皓今早大摇大摆地出去，没人注意到我，不过，我方才问了很多关于二公子府上的事，有心人应该会给大公子告密。”
“无妨，我们的目标本就不是他，让大公子对二公子更加提防也好，我们今日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那三公子。”
“光明正大？”
“不错。”沈烨微笑道：“这样反而不会引起大公子那边的怀疑，不过戏还是得做足，告诉项皓，今日多去二公子那里尝试，继续吸引那边的目光。”
沈烨回到屋中，对东关正香简要地说了自己的打算。
东关正香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曹林甫道：“公子尽管去，今日我会陪着‘长老’去拜见那杨大公子，向他施压。”
沈烨点点头，正要起身行动，一个年轻公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刚刚换掉军士服饰的东陵族少族长东陵勖。
东陵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此时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走路也有些瘸，但这并不能掩盖住他脸上的兴奋之色。
“你们可是要出去？带我一起！”东陵勖自幼就仰慕中原文化，此次巧合之下来到潞州，哪有不参观之理？
沈烨蹙眉道：“你的伤？”
“不碍事。”东陵勖拍着胸口道。
沈烨看着他眼中的期待之色，心中暗道：“听说世家之人尚未来齐，我们今日本就是去打探一下情报，顺便去见一下那三公子，带上他也无妨。”
他应道：“好，不过路上你要听我们安排。”
东陵勖欣然接受，他看了一眼曹林甫，了然道：“我知道你们有正事要去做，我不会多事。”
众人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便分成三路，项皓继续带着几人在杨二公子的府宅附近徘徊，东关正香则领着假长老曹林甫以圣山的名义去见杨子枫，而沈烨则带着苏尤和东陵勖大摇大摆地去了街上闲逛。
此时已到正午，潞州城的街上行人渐多，商贩了也在街上摆起了摊子。
“这是折扇？！”东陵勖一下就奔向了一个卖折扇的小摊，心情激动不已，他平时最爱的就是中原的这些折扇。
卖折扇的伙计听到东陵勖的外地口音，再看了看东陵勖的神色，心中一动，自知赚大钱的机会来了，伙计微笑道：“客官，随便选，我家的折扇可是出了名的，这扇骨都用的是阳州玳瑁，字画也大都是世家文豪亲笔所提。”
东陵勖吃惊道：“此话当真？那可有宋词大家的真笔作？”
“有，有。”伙计心中笑开了花。
在东陵勖惊喜的目光下，伙计从后方的布袋中拿出了一个圆筒，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用丝绸包裹的折扇。
“客官小心些，这可是价值三百两的宝物。”
“一个折扇能值三百两？这个叫宋词的人这么出名？”后面的沈烨听到后吃了一惊，这是沈烨第二次听见宋词这个名字，上次还是在幽州的醉幽居那里。
东陵勖双手颤抖地接过折扇，小心翼翼地打开，可看了半晌后，他那兴奋的神色变得逐渐冷淡，他将折扇包裹好，将其递了回去。
这些商贩最善察言观色，眼看东陵勖的神色变化，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遂道：“客官不要觉贵，这可是宋词先生的遗作，贵重是自然。”
“遗作？那个叫宋词的人已经死了？”沈烨脱口道。
话一出口，除了那卖折扇的伙计，就连东陵勖都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东陵勖道：“我虽然是东夷人，但也知道宋词先生在二十年多前就去世了，公子怎会不知？”
“原来是夷州那些没有见识的土包子。”卖折扇的伙计心中大定，他板着脸道：“几位既然知情，便清楚此物的珍贵。”
东陵勖淡淡道：“我无意买此物，不是因为觉得此物贵重，相反，如果这折扇上的字迹当真是出自宋词大家之手，三百两反倒是便宜了我。”
伙计听出此话言外之意，气愤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折扇是假的？”
东陵勖冷笑道：“真假你自知，谁人不知宋词先生有个怪癖，那就是喜文不喜画，他题词的折扇可都是双面题字，而你手中的这把却有一面为水墨画，再者这扇面上的字迹也看不出是自宋词先生之手。”
伙计被气笑，讥讽道：“你一个东夷山林里的野人也识得大家真迹？”
东陵勖眯着眼睛，显然是野人二字让他动了怒，他想到了自己对沈烨的保证，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着沈烨解释道：“族中长辈曾经有幸自庐州宋家带回过宋词先生的一卷随笔，所以我对先生的字迹有些了解。”
沈烨惊讶地看了东陵勖一眼，这时候一旁的苏尤出声道：“少族长说得没错，这扇子确实是赝品。”
“少族长？”一旁的伙计本要发火，一听这话直接蔫了，欺诈一下普通的东夷百姓还行，碰到了百夷诸部的少族长，他就不敢太过嚣张了。
几人的争吵声逐渐引来了周围人的旁观，其中一位白衣的年轻公子尤为注目，此时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沈烨三人。
“少要胡说！不买就算了。”怕将自己卖假货的事情闹大，伙计的声势立马弱了几分，他刚要将扇子收起，却被苏尤抢到了手中。
苏尤抚摸着扇骨，问道：“你说这扇骨用的是阳州玳瑁？”
伙计看苏尤自信的神色，心中情知不妙，他咽了咽口水道：“当然。”
苏尤微微一笑：“那你可知这玳瑁是何物？来自哪里？”
看着伙计吞吞吐吐的样子，苏尤正要说话，人群中的那位白衣公子走了过来，他轻声道：“玳瑁其实是阳州南部海边的一种海龟，我们所用的玳瑁扇骨便是取自这种海龟的龟壳。”
伙计看到白衣公子后，顿时面如土色。
白衣公子很自然地从苏尤手中接过折扇，他摸着润如羊脂的扇骨道：”你这扇骨虽然触感和玳瑁相似，但材质却更似玛瑙。“随后他将扇骨正对着阳光道：“玳瑁的材质正对着强光能看见通透的花纹和斑纹，而我手中的这把却……”
“三公子，您不要再说了。”伙计一脸苦笑。
你是天才，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杨三公子
“诸位放心，那卖字扇的伙计自当受到惩罚。”
杨三公子的外貌和杨子枫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很喜欢眯着眼睛，在和沈烨三人交谈的这一路上，沈烨根本没看见过他眼睛睁开时的样子。
杨三公子的仆人为几人端好了茶水。
“谢谢。”
沈烨缓缓点了点头，不成想自己没去找杨三公子，他反而先找到了几人。
“三公子实在有些客气了，我等只是在街边随便逛一逛，而且也没有被那个卖字扇的伙计骗到钱财，不值得公子亲自……”
三公子笑了笑，摆手道：“我看得出来，几位是外来的客人，并且似乎有意购置一些名贵之物。”他瞟了一眼站在沈烨二人后方的东陵勖，此时东陵勖的目光已经被一旁架子上的古董牢牢吸引。
“我杨家商人一向看重信誉，几位来我潞州，怎能让几位惹得一身不快？”
杨三公子微微一笑，接着道：“在下平时也爱收藏一些文物古董，三位可随便挑选一件拿去，就当是我代表杨家向几位赔礼了。”
沈烨怔了一下，还未开口，东陵勖却已是喜出望外道：“此话当真？”
杨三公子点头道：“只望阁下不会对我杨家的商号有些不好的印象。”
东陵勖激动地点头道：“三公子如此豪爽，我回去部……我回去会考虑和你们杨家做些生意。”
东陵勖的失言让沈烨心中一动，在字扇的摊前，苏冘曾经透露过东陵勖少族长的身份，莫非是这个原因才让杨三公子对自己等人以礼相待？
沈烨所不知道的是，杨家的三位公子多少都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通过三人的一些细节，杨三公子早就发现了眼前的三人之中沈烨的地位最高，比一个东夷部落少族长的地位还高，而且还如此年轻，那沈烨的身份必然不简单，杨三公子自然要亲自接待。
沈烨想了一下，干脆借用了东陵部落的身份：“三公子，我们来自百夷诸部，我身后的这位是东陵族少族长。”
“我叫东陵勖。”
杨三公子装出惊讶的样子：“原来是东陵族的贵客，鄙人名为杨寅，外面的人给我起了一个三公子的绰号，几位继续唤我三公子便好，不知你们两位是？”
沈烨从容道：“我们虽然和少族长年纪相仿，辈分确实比他大了一辈，是他族中的长辈。”
“原来如此，这倒说得通了。”杨三公子心道，殊不知东陵勖正在那边低声咒骂。
沈烨直接摆明了自己的目的：“三公子，实不相瞒，我们此次来潞州并不是来做什么交易，而是受人所托来见你。”
“受人所托？来见我？”杨三公子有些意外道，随后他摆了摆手，让下人们退了出去。
“是杨家主。”
杨三公子呼吸一窒，双手蓦然攥紧。
沈烨沉声道：“我有杨家主的遗嘱。”
杨三公子仍然眯着眼睛，看似毫无波动，只是他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家主说了什么？”
“杨家主去世前曾说要将杨家交给三郎。”
噌！啪！
杨三公子面色激动地从凳子上站起，仓促之间打碎了面前的茶杯。
“三公子？”下人们听见动静，探身过来查看。
“你们退下，把好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此屋。”
待下人们退去，杨寅平复了下心情，沉声问道：“我问你，老家主什么长相？穿着如何？为何会去夷州？”
沈烨缓缓将自己能说的都说了出去，不过他将自己描述成了因战乱和族人走失的东陵族人。
“当日在庙中，除了我和身边的这位外，还有一个你们杨家的管家，唤作童然，我们和这位童管家都听到了杨瓘的遗嘱，杨老家主说完后还将杨家的家主令牌交给了童然。”
如果说杨寅一开始还对沈烨说的话有所怀疑，那他听到沈烨对童然的描述后，他便打消了疑虑。
“既然童管家知道老家主要我接任，他为何还要去见二哥？”杨三公子困惑道。
沈烨眉头一挑：“你知道童然回来了？”
杨寅苦笑道：“那天晚上闹得人声鼎沸，童管家为了闯入二哥的宅子，甚至差点闹出了人命，整个杨家谁人不知？”
沈烨问道：“童然从来没有联系过你？”
三公子摇摇头。
沈烨蹙眉，心道：“童然究竟在想什么？”
几人正沉默之时，三公子缓缓道：“家主去世的时候，可是痛苦？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交代？”
沈烨心中一暖，看来三公子的眼中除了权力外，还有些人情味，他回忆当时的情景，那句帮杨世报仇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沈烨攥着拳头，杨家主之死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自己不能再将整个杨家拖累进来。
“嗯？”三公子看着沈烨的表情，心中有些古怪。
沈烨缓过神来，他低声叹道：“老人死在夷州，心中当然不甘，不过此事的罪魁祸首是九曲十三环的叛军和公山族的乱民，他的仇只能由朝廷来报。”
三公子听到朝廷二字后，心中一动，没有接话，而是扯开了话题：“这么说家主没有留下纸质的遗嘱？”
沈烨苦笑道：“老家主死得太过突然，根本没有时间写下遗嘱。”
三公子叹了一口气：“这就难了。”
沈烨会意道：“三公子的意思是大公子那边？”
杨寅看着三人道：“三位有所不知，老家主的死讯在半月前就传了过来，如果不是柳家家主从中干预，现在的杨家家主之位就已经是我那族兄杨子枫的了，可即便他没有做上家主之位，现在的杨家大权也基本握在了他的手中，唯一对他有威胁的二哥也早被他牢牢地看住，现在单单凭一份口头的遗嘱，根本无法翻盘。”
“柳家家主？”沈烨双眼一亮，他急问道：“柳家主身边可还跟着一个女子和一个丫鬟？”
杨寅不知沈烨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个，难道会对自己的家主之位有所帮助？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点头道：“是有这么两人。”
你是天才，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四爪蟒旗
潞州城门处，杨子枫带着杨家众人与早已在此地等待多时的潞州州府杨奉汇合。
“为什么人还没到？”杨子枫皱着眉头问道。
一个时辰之前，潞州城便收到了方家人马的讯息，然而这都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方家人却迟迟未到。
“我们的人已经派了出去，只是到目前为止，尚无一人归来。”杨奉沉声道。
若不是潞州城四周设立了大量的烽火台，加上东大营的人就驻扎在附近，杨奉有恃无恐，此时的他或许已经下令全城戒严了。
杨子枫听到这里，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
“报！”一位军士骑着马从城中方向赶来，在离二人不远处翻身下马。
“可曾见到靖王？”杨奉问道，这是他派到东大营驻地寻求支援的手下，如今负责潞州城防的彭政参将就在那边。
“回禀州府大人，小的只见到了参将大人，参将大人听闻属下汇报后，正在点兵，即刻就到。”
杨奉眯着眼睛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靖王还不肯露面？”
军士低声答道：“小的虽然没见到靖王，却听到了一个和参将大人交谈的声音，那声音十分苍老，据属下推断，应该是靖王。”
杨奉看了一眼杨子枫，挥手道：“下去吧。”
“是。”
杨奉走到大公子身边，轻声道：“看来东大营来的是那位高先生。”
自东大营的人来到潞州后，“靖王”便一直以身体不适，拒绝了包括杨子枫在内的所有人的请见，除了东大营出身的彭参将，没有人能进入东大营的营地，时间一久，杨子枫和杨奉就有所怀疑，靖王可能根本就没有来潞州。
杨子枫神色复杂，他自嘲道：“现在的靖王连我杨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吗？”他也不知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该轻松还是不悦。
纵是之前猜到了这个答案，杨奉还是有些不解，在东直隶四州之中，潞州对靖王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夷州，适逢杨家内斗，靖王没有理由不来干预，莫非靖王的身体真如传言那般……
地面微微震动，身后的马蹄声打断了杨奉的思绪，马蹄声自城边而来，是东大营的援兵。
一个身披戎甲的中年将军一马当先，他的身后紧跟着一支骑兵、步兵混编的军队。
“彭政见过州府大人，见过大公子。”彭政在马上微微躬身。
杨奉道：“将军不必多礼，城外部署便交给将军了。”他挥了挥手，让杨家的老人们先退进城中。
彭政扬声宽慰道：“我已吩咐下去，城内已进行了最高级戒备，周围的卫城也已收到了消息，州府大人勿忧，潞州城周边遍布驿站和烽火台，若是出了变故，我们会第一时间知晓。”
旁边的杨子枫心中稍定，他看着彭政身后的精锐暗暗点头，虽说这些年彭政多次拒绝自己的拉拢之事让他对此人的印象很差，但此人毕竟是靖王一手带出来的，他的能力杨子枫还是信得过的，就在这时，杨子枫突然在彭政的身后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几个人？”杨子枫微微一愣，不知沈烨几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彭政注意到了杨子枫的目光，稍作解释道：“那几位是若家人，我率兵来时碰到了他们，便将他们一并带了过来。”
“我认得他们。”杨子枫深深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沈烨，没有再出声。
潞州城下，官军一字排开，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每个人都做好了或是出迎，或是迎战的准备。
“大人，是我们的人！”
城墙之上的望楼处，负责侦察的士兵忽然看到了远方出现的旗帜。
下方的人松了一口气，杨子枫立刻对着左右道：“请族老们出城，迎接方家。”
不多时，一个骑兵扛着一柄方字大旗率先从远方驰来，不过未待他靠近之时，他便扛着旗折返了回去。
“这是？”杨子枫被此人的举动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杨奉和彭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二人的表情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他们隐隐猜出了什么。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彻整个平原。
官道之上，烟尘四起，旗帜林立。
杨奉深吸了与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和彭参将猜对了，迎面而来的这些兵士装备精良，根本就不是方家的私兵。
杨子枫此时也察觉了不对，这些人明显就是正规军队！可在他的认知中，方家没有人在军队中任职。
对着对方的人不断靠近，杨奉看清楚了对方的旗帜，他目光一缩，缓缓道：“羽林卫？”
杨奉后方一片喧哗。
“羽林卫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羽林卫可是帝都的禁军！”
“帝都的禁军怎么到了这里？”
“看清楚，对面可是方家人，你忘了方相吗？”
“方相又怎么了？方相是皇室中人，还是说方相已经篡位了？禁军可是负责保卫圣上安全的！”
人群之中，士兵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传着，殊不知就在他们旁边，一个脸色苍白的人正不安地望着前方。
苏尤看出了沈烨的紧张，担心道：“公子，要不我们离开这里？”
沈烨双眼看着前方，微微摇头，正要开口说话时，突然脸色一变。
“看！那是什么？！”人群中，有人眼尖，指着对面前方突然冒出来的的明黄旗帜喊道。
”黄旗？！“
“是蟒，是蟒旗！”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
无论是杨家的族老，还是潞州的士兵，此时都陷入了喧哗之中。
一直站在沈烨后方的东关正香不由得吃了一惊，她紧紧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明黄大旗，那大旗上刻着一幅四爪金蟒，正是代表了太子的旗帜！
“怎么回事？不可能会有两个太子，难道是我猜错了？”东关正香急忙看向了前方的沈烨。
沈烨此时却是恢复了平静，他对着苏尤，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坚定而缓慢：“那里没有太子。”
“不过。”沈烨嘴角微翘。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