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亮以为自己清闲了，只等着五少会开始的前几天改变一下布局，等着警察来收网，就万事大吉了。
结果还没清闲两天，张娟的电话打过来了：“尤总，上半年业绩报告要做了，这……”
她话还没说完，季东亮就明白了，报告怎么做，这要尤连城拿决定，大型的业务都是他经手的，里面涉及的问题很多。
合欢集团也算是跨国集团，大小公司不少，大小股东足有百人，利益上怎么分配，报告上的数据如何做得让他们满意，都是要尤连城去考虑的。
“现在已经七月初了，下面各个公司的半年业绩报告都交上来了吗？”季东亮问道。
“是的，包括集团各部门的汇总报告也准备好了，一会我都发到你工作邮箱里。”
“好，报告你也仔细看一看，回头你帮忙补充一下，我一个人整理总是有漏洞的。”
张娟很高兴，这是让她参与进来的意思：“好，另外大当家的让我通知你，明晚有个酒会，希望你能参加。”
“能有机会加入到会里的高层聚会，求之不得，我会准时参加的”
集团有聚会的话季东亮几天前就会得到消息，石海临时通知他，肯定是会里的酒会。
参加的当然不会是五合会所有高层，只是石海一派的，而且是部分的。
五合会的总坛有五个，分布在五个国家，五位当家各据一方，狮城就是大当家的地盘。
石海也是被国际刑警通缉的对象，但能在这里自由行走，还有雅兴举行酒会，这与他和当地官员关系暧昧有关的。
只要存在着巨大的利益链，这个国家是不会放弃石海的，五合会别的当家情况也是如此。
这样的局面给合力抓捕他们的国家和国际刑警带来很多麻烦，通过各种国际途径协商、施压都无济于事。
归根结底这五个国家在国际上的话语权不弱，再说他们也没公开说要庇护谁，总是抱着不承认、也不配合的态度。
还好五合会有个漏洞，不管哪位当家的都不愿意在自家门口举行五少会议，根深蒂固的窝谁都不愿意毁掉，这样也不给庇护他们的当地行政带来麻烦。
“还有个事……”张娟说话支支吾吾的，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说不出口。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的说的吗。”
“助理小高在集团听到了些谣言，说我和你的关系……，我好恼火，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季东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张娟会变成攻击对象，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把他也捎带上了。
“无风不起浪，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估计……是和我现在主持集团事务有关。”
“你说得不错，之前我受到刺杀，遭某些人排挤，都是与你坐的那个位置有关，现在你就是既得利益者，必然会阻碍别人的利益，如果你想继续占着那个位置，以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等着你，害怕了吗？”
“怕是有一点，我现在最多的是在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季东亮希望她不是那种上位了几天，就失去理智、连怕都忘记的人。
想归想，他还是鼓励道：“看来你思想转变挺快，追求让你变得有动力了，这事你和大当家的说过吗？”
“我怕的就是这一点，所以……，要说吗？”
“当然要说，还要坦坦荡荡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如果话从别人嘴里传到大当家耳朵里，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你放心，大当家不是一般人，他难道不懂这里面的问题吗？”
“我懂了，我会按你说的去告诉大当家的，但后面……我什么都不做吗？”
“是的，其他的我来，你什么都不用管。”
收了线，季东亮低头自言自语道：“在我面前玩谣言这种小手段，还是让我教教你怎么玩谣言吧。”
“你又想整谁了？”茉莉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吓死我了……”季东亮拍拍胸脯，拼命安慰自己。
“装，接着装，要不要我哄哄你”
“嘿嘿，哄就算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过话说回来，你脚步比以前轻了许多。”
“哼哼……，一直说和你比一场的，要不现在吧？”
“咳咳，回国再说吧，库房还很多人呢，你输了我输了都不好看。”
“好吧，我记着，……刚你说要教训谁？”
季东亮把张娟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别人整到我头上来，总要报复一下吧。”
“你知道谁放的谣言？”
“还能是谁，石海身边对尤连城不满的人是有那么几个，但敢这么做的，只有石海的儿子石光耀。”
“的确，能嫉妒尤连城的人，都不是简单之辈，也不会做没有结果又惹一身麻烦的事，只有石光耀能承受后果，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你派几个身手好的暗地里保护张娟，万一有事，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我可不想做无名英雄，另外放些关于石光耀的消息出去，让本地情报站的人去做吧。”
“会不会和石海暗地里保护张娟的人发生冲突？”
“他们不动手算了，动手一块收拾了，别弄坏了就行。”
茉莉笑了笑点点头离开了。
……
季东亮打开笔记本查看尤连城的邮箱，张娟已经把合欢集团上下所有公司的业绩报告发送过来了。
大成集团建立后，季东亮每个星期要抽些时间看各种报告，一开始总是找不到北，毕竟这不是他的专业。
在柳婕的帮忙下，他掌握了要领，通过一段时间摸索，现在季东亮能很快的从报告中找到数据重点。
他看完后，有点按捺不住了。
五合会的产业大部分巧取豪夺来的，小部分是收购的，但不管什么途径，总得来说，它们都是非常有前景的产业，目前盈利情况也非常良好。
就算有些分公司被合欢集团接手后经营不善，利润很低，可它的结构依然属于非常优良的企业。
韩晓超嘲笑贾伟是卖春药的，道理上来说没有错，合欢集团的保健药品的确很畅销，属于集团支柱产业。
另外一个支柱产业就是医疗器械，这方面，他们有和仁济集团比一下高低的资本。
再就是赌业、酒店、化妆、旅游等等。
季东亮在想，五合会瓦解后，这些产业最后肯定被人瓜分，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想办法便宜自己。
他搓着手，在空荡荡的大库房里来回徘徊……
中间季东亮还不忘记让人把邮件里的资料打印出来，拿去给尤连城，限时让他把半年业绩报告写出来。
尤连城由此更加确定这是大当家对他的考验，关押起来还不忘让他工作，所以尤连城决定好好完成布置的作业，让石海觉得集团少了他不行。
……
‘尤连城’的伤好了许多，动作也利落了许多，只是不敢动作太大，他慢条斯理的出现在石海的酒会现场。
来之前季东亮通过照片认识了这里面的主要人物，哪些要握手笑脸相迎的，哪些只是点头之交的，还有一些根本不用给好脸色的，他都记在了心上。
避免更多应酬，季东亮没有往大厅里面走，以有伤不能长久站立的理由向几个打招呼的人告退，自己到了偏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有沙发有茶几，上面还有美食，他也不讲究，大口大口吃起来，嘴巴还吧嗒吧嗒的，还不忘记给身后的两位保镖军南军北输送食物。
虽说是偏厅，但也不小，四组组合沙发分布在四个角落，中间还多出一片小空地。
听到动静，其他三个方向落座的、还有走动的人们，都忍不住向季东亮这边看过来。
这种场合没人带保镖的，可这位吃相难看的主不仅带了，还带着保镖一起大吃，不一会地下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石光耀和贾伟带着几个人进来了，整个酒会现场不小，这样的偏厅就有八个，还不算接待厅和楼上雅间，他们能进到最靠门口的偏厅，绝对不是凑巧。
季东亮最不愿意碰到这个麻烦的人，本来打算做出一幅很没礼貌的样子，吃完喝完走人的，结果没躲过，别人主动找上门来了。
“呦……啧啧啧，尤总这是几辈子没吃饱过啊。”
季东亮头都没抬，继续吃，你惹我，我不理你该可以了吧。
石光耀见没反应，觉得挺不是滋味，想了想又说：“物以类聚啊，保镖都如出一辙，……对了，你这太没安全感了吧，参加个酒会还带保镖。”
季东亮还是没说话，并且把一盘点心递给后面军南，军南也不客气……
一旁的贾伟觉得不太对劲，他想劝劝石光耀算了，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石光耀脸垮下来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什么别人都不理你，总不至于直接开骂开打吧，可现在走吧……自己这脸往哪搁。
正当他进退两难的时候，身边一个女子开口说道：“尤总在发愁吧，是不是在想与自己秘书不清不楚的事，怎么向大当家解释？我猜得没错吧。”
旁边早就在看热闹的人听了她的话，都忍不住往后站了站，有点怕麻烦上身的感觉。
石光耀他们听了不以为意，哈哈大笑，只有贾伟皱起眉头悄悄叹了口气。
谣言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说出来就是在打脸。
但这个女人没有脑子的是，这句话打的不仅仅是尤连城的脸，还有张娟，还有大当家的，石海即便真的带了绿，也不是她可以随便说三道四的。
更可笑的是石光耀还浑然不知的样子……
不过这个女人这么放肆，身份肯定不简单，但季东亮不管她是谁，慢悠悠的拿纸巾擦了擦手，掸了掸身上的食品碎屑。
“有几个字送给这位女士挺恰当的，喜欢撩扫。”
女人脸色不好看了，石光耀在一旁吼道：“尤连城”
季东亮还是没理他，继续对那个女人说：“我的确挺好色的，但从来没有出现你说的这种绯闻，因为我看上的女人，只有一个方式，光明正大的上就是的了。”
“说得挺好听，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不屑一顾。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演示给你看看”季东亮回头对后面保镖说：“这女人我看上了，抓回去给我暖床”
周围人想笑，这句话是他们经常想做的事，而且这么热天暖什么床，……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季东亮只是说说而已的时候，他身后的两位保镖手里的盘子往地下一丢，冲了过去。
石光耀身后的两个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发现不对立刻冲上前阻拦，不过他们被军北一个人就挡回去了。
军南这边一把将女人抓过来按倒在地，等用鞋带麻利的捆好她的时候，军北那边已经把对方两个人打倒在地。
女人哇啦的大叫，军南从地下躺着的男人脚上扒了一只袜子准备塞在她嘴了的时候，被季东亮止住了。
“她嘴本来就够脏的了，再弄只臭袜子进去，我晚上怎么和她……，用这个”他说完丢了个橙子过去，这么做其实是不想把事情做绝。
周围人被弄蒙了，都是帮派份子，手段都不缺，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很注意场合的，他们真没想到‘尤连城’说动手就动手了。
包括石光耀也不敢这么随便……
他回过神来，战斗已经结束，想做点什么，也没那个能力……，还有旁边虎视眈眈的保镖，石光耀更怯了。
不过他嘴巴可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尤连城，五合会给你脸太多了是吧，赶快把人给我放……”
他还没说完，季东亮放声大笑，然后戛然而止，手突然高高抬起再落下，重重的拍击在茶几上，厚重的大理石结构茶几马上四分五裂，有些小石块还向四面八方飞滚出去。
偏厅的人再次震惊，这里不乏好手，他们知道这一击代表什么……，石光耀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的脸是靠自己挣来的，不像某些人，自己挣不来，还要去抢别人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除了一张皮，还剩几斤几两。”
季东亮说完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安静的偏厅门口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