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允只想带她回家。
路过缓冲道的时候，裴延允微微顿了一下，车子从护栏上撞了过去，直接撞在护栏边。
车子变形，被山体挤压。
裴延允整个人被撞得发麻，石块从车顶落下，击中裴延允的头部。
血是温热的。
顺着裴延允的侧脸流下。
裴延允好像感觉不到痛，他只是努力往后看了看，看到了后面的一切都安好，裴延允不由得勾起了笑容。
他好像知道自己的结局。
不害怕，不后悔，不难过，唯一遗憾的就是，他从来没有走进过白染的心里。
裴延允低笑：“这样，我足够换你下被子吗？”
裴延允猛然惊醒。
他整个人坐了起来，呼吸变得乱而急。
入眼的环境是病房，他找回了一点儿理智。
他靠在沙发上沉默。
白染是被裴延允吓醒的。
她有些担心的下床，坐在沙发上。
空气中的味道让他们觉得都很安心。
即便看不见彼此，也知道彼此就在身边。
“怎么了，九哥。”白染伸手去碰他的脸。
他是过来c国才这样异常的。
所以，他这样异常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自己。
为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李倾心伤了自己，让自己住进了医院？
可是这样的程度，不至于让裴延允这样忐忑不安，夜不能寐。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裴延允想起了前世。
他一定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
白染很笃定，裴延允一定清楚。
白染看向裴延允：“九哥，你是不是知道我怎么死的？”
她这话，就是摊牌。
就是告诉裴延允，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裴延允睁开眼睛，他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白染的脸。
他眼里有千言万语。
裴延允将白染揽进怀抱，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他的手像是铁钳，想要将白染抓住，抓得彻底。
他下颌放在白染的肩膀上。
白染却感觉到了一股湿意。
他哭了。
白染不知道，对一个男人而言，到底多痛，才会哭泣。
她伸手抱住裴延允，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她只知道，她的心也很疼。
仿佛她经历的一切，都不能伤害她。
可是裴延允的痛，却能够伤她。
“九哥，我还在。”
裴延允松开她，手指贴着她的脸，微微的用力，然后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种方式，能让他们感觉到彼此都存在。
他很温柔，很细致，知道怎么让白染感觉好。
白染也一样，很配合，很贴心。
这个夜晚太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裴延允松开白染，却一言不发。
白染顺势上了床，她埋在裴延允的怀里，手指贴着他的腹部，微微用力。
“九哥，我一直都在。”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白染的声音很小，像是呢喃。
温温柔柔，轻轻的。
这种夜半谈心的声音，最是能够抚慰人心。
裴延允吻了吻白染的头：“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呢，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在华国，生病的时候，有说出来。”而在此之前，他一直怀疑白染也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