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良心，但是不多
“网络危机，初生的键盘恶魔表示要杀光网络键盘侠。”
“啊？”
看着新闻网站上的头条，刚下班回来的马球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充满了攻击性的网络话题，还有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些，让平民们人心惶惶的恶魔。
他承认，他被吸引到了。
随手点进了热搜词条，浮现出来的是一片经过多手转发的视频。
画面里是一个头上长角，狗面獠牙，浑身燃烧着黑焰的恶魔。
他站在一个还算精致的小房间，一个衣着昂贵的女人正趴倒在床上，头都被砍了下来。
那恶魔对身后的血腥并无感觉，而是指着镜头，用合成音说道：“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再给我在网上逼逼赖赖，看三小时之内杀不杀得了你嗷。”
“煞笔吧？”
马球快要被尬死了，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之色：“泰深都不能三小时内杀死我，你能三小时内杀死我，你比泰深都牛逼。”
随着网络的不断进化，哗众取宠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喜欢扮作小丑被人嘲笑，可又偏偏转的盆满钵满。
马球不喜欢看这种。
虽然他经常在网络上战斗，但这些玩抽象的就是为了挨骂的，骂的人越多，他的热度越高，赚得钱也就越多。
这种爽人不利己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至于这个键盘恶魔会不会真的存在这种事，他是根本不会信的。
因为这破视频的热度不正常，都压过“哥哥的草莓味香屁”了。
你见过恶魔买热搜的吗？
“撕拉。”
撕开了一包泡面，马球往里头倒了水，悠哉的躺在电脑以前，准备开始今天的放松。
他平时里的爱好不多，看那些衣着暴露的小姐姐跳舞，然后翻几个敏感的时事新闻，在评论区里挥斥方遒，大谈治国之道。
刚好，黑木市今天的新闻，就足够劲爆。
“生化恶魔现身黑木市，已造成三万平民伤亡。”
“光膀子恶徒现身北风大道，将无辜嘿人殴打致死无全尸，已成为今年最严重的歧视事件。”
“未知白衣军团现身商场，已造成严重破坏，请各位市民近段时间出没尽量小心。”
“这么多事故？”
虽然平时热衷于吃瓜，但这一天三起恶性事故，也着实把马球给吓了一跳。
但看着瘟疫恶魔创造出来的恐怖场面；被大帝恶魔打了不能呼吸饥饿市民；还有那标榜正义在闹事上狂轰滥炸的乌合之众，他瞬间就变得无比烦躁。
因为他大学的时候，报名的就是恶魔猎人专业，但由于笔试成绩不合格被刷了下来。
最终由于专业不对口，马球找不到好的工作，这才浑浑噩噩的混到了现在，过着个吃泡面，住出租屋的生活。
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而在看到越发不稳定的治安之后，一股黑暗的推论顿时充斥于他的胸口。
“一天能爆发这么多恶性事件，恶魔管理局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看着评论区里热度较高的一条评论，马球感觉意见达成了一致，开始输出自己的观点。
“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罢了，欺软怕硬，平时把人诬陷成恶魔抓走的时候威风凛凛，一到关键时刻就没声音了。”
发完评论，他低头嗦了两口面，很快就收到了一条心仪的回复。
“真可悲，我们平时交了那么多的税，养的就是这种玩意儿。”
“呵。”
马球心中冷笑，想起了当年的一个舍友。
那家伙很胖，笔试和战斗力都不如他，结果就因为家里的背景大，学院给出个评判的潜力更高，直接把他给刷了下去。
于是他继续回复道：“现在靠关系进去的人太多了，拿着最高的工资不干事。
现在好了，大的来了，这帮人屁用没有。
养他们还不如养几条狗。”
“笑死，什么年代了还指望恶魔管理局保护，你们是不是还未成年啊？”
“管理局早就烂透了，我有个亲戚就在里面当领导，他们一个晚上两个妞，逍遥得很。”
“我就是他的亲戚，我证明他说的没错。”
看着有这么多人跟着自己一起骂，马球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现在的恶魔管理局也就在普通人面前逞逞威风，保护不了一点。
他巴不得看那些嚣张的恶魔猎人被绞死。
胜利者的喜悦，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
马球心满意足，就像往常一样。
直到，他看到了一条@他的信息。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这座城市是我们的能力不足。
但生化恶魔和白衣恶魔的危险级别很高，很可能会影响到周遭的城市，希望临近黑木市的市民不要乱跑，并在家里常备耳塞。
要是发现有人在身边大喊爱这个字，就戴好耳塞，找一个密闭的地方躲起来，不要听任何声音，也不要与人对视。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解决这场灾难！”
“哈？”
看着这莫名其妙的消息，马球先是一愣，然后熟练的点开动态发送人的个人主页。
他在网络上见过太多假冒高端身份吹牛的人，所以在每次辩论之前都要查一下成份，去验一验是什么批。
结果才点进去，他就看到了一张照片，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正躺在病床上，他右手已经断掉了。
而在照片动态的下方，是一段名为《走好，你们都是英雄》的视频投稿。
“不会吧。”
马球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艾特他的并不是本人，而是一名兑现的网友，如果真的被他找到了一个称职的恶魔猎人，那他岂不是要落入下风？
忐忑的点开视频，那是放置于胸前摄像头拍摄的执法画面。
普通人视角下的现场非常的惨烈，坚固的已经坍塌，一条蜈蚣恶魔死在废墟里的惨状，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镜头上蒙着血雾，造成这一切的那名恶魔猎人，正在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时快时慢的走着。
他的脚步最终停下，停在一个身穿制服，只有上半截身体的男人面前。
“肥龙？”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马球面露惊骇之色。
这个恶魔猎人……
不就是走后门进去的那个同学吗？
“队长……”
被称为肥龙的人虚弱的抬起头，看向来人，勉强挤出了一个染血的笑容：“队长，我最后的那一下，还不赖吧？”
“嗯，你做得……很好。
他们就像粽子一样被捆得动用不了，被我们送下了地狱。”队长的语气有些悲伤。
“哈哈哈……那就好。”
肥龙看起来有些许欣慰，眼里的执念似乎都去掉了几分：“战马和……小黑洞……他们还……活着吗……”
“他们……”
队长的语气有所停顿，但似乎还是不忍心欺骗这个虚弱的队员，轻声道：“他们都是英勇的战士，世人会铭记他们的。”
“啊……”
肥龙的眼里流露出几分自责，流泪道：“要是我……再强一点……那就好了……”
短短的一句话，成为了这个年轻人的遗言。
他彻底暗淡下来的眼神，也如同重锤一般，捶打着每一个观看者的心脏。
“英雄走好。”
“我们永远记得你为这座城市做的一切。”
观众们用语言在评论区留下了缅怀之语。
也有人想起了那些诋毁谩骂过恶魔猎人的家伙，要把他们带到这来要求道歉。
“呵，幸存者偏差罢了，你们是没看到那些犯贱的恶魔猎人。”
马球面无表情的关掉了视频，也关掉了私信的评论设置，免得在信息轰炸到来的时候，自己招架不住。
他几口吃完碗里的泡面，然后像往常一样打开美女的直播网站，一直看到了十二点才睡觉。
只是今夜似乎格外的漫长。
在月亮高挂于头顶的时候，马球猛然从床上坐起，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TM的是个畜生啊！”
第十三章 现在开始，要起飞了
“你们看，白衣恶魔又少了三头。”
少校指着监控里的画面，眼神里露出喜色。
他们的行动奏效了。
随着一个个网暴者陷入怀疑自我的境地，由他们的恶念生成的白衣恶魔得不到力量维持，也一个一个的凭空消散。
不过马球的遭遇并不是意外，上校设计的人工智能AI，能够分析出个人的生平，然后根据他们的特点，创造出最能够让他们破防的资料。
所以马球必然会看到他看不起的老同学英勇战死的画面，然后和他平庸的人生还有恶毒的心理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其他有类似心理状态的，就会遇到他们的父母、前女友、或是曾经霸凌伤害过的人，靠对方的正直来激发愧疚感。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因为愧疚而改正自己，这也只是第一种应对方案。
对付一些下限更低的人，AI也会采取第二套策略，根据数据分析出让他们恐惧的人，将其卑劣的一面彻底掀开。
“我评价个冰箱就非得要制冷吗？
我进个有名的餐馆吃饭，发现里面卖的东西就是屎做的。
你非得吹他什么外观精美，什么历史悠久，爱吃吃不吃滚。
但……
它也是屎啊。
就是这么一坨辣鸡的玩意，还不让人说了？”
今日的热帖，攻击性很强。
以至于才发出来不久，就引来了大量的回复。
“建议你明天进UFO连锁店里，对里面吃东西的人说，你们吃的饭都是屎。
要是被人赶出来，那哭着回来跟吧友告状，说别人不让你说他们吃屎。”
“你说是屎那就是屎了？你是什么太监啊？现在可不兴指鹿为马了。”
“你就是个傻逼啊，怎么还不让别人说了，呜呜呜。”
面对着严辞犀利的反驳，男人的表情依旧淡定，娴熟的在键盘上敲下回复：“哈哈哈，急了急了。说不过就骂人，真是孝死我了。”
网络对线最重要的一条，只要不因为理亏而产生情绪波动，那他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搞定完这一切后，男人哼着歌打开了一个聊天窗口。
一个昵称为萌喵喵世界第一的网友，给他发送了一条信息。
“哥们，帮我肉一个人，我要他的全部黑料。”
“先打钱。”
男人很快就进行了回复，然后熟练的打开了软件。
网络对线是一种娱乐，而在与人对线期间，他顺带学习了一些高级的资料搜索方式，刚好能够在业余的时候，赚一些外快。
男人点了个外卖，正准备动手，他的网页突然跳出来了一个对话框。
“收手吧，阿祖，外面全是网警。”
“是/否。”
“哈？”
男人被整得莫名其妙，当即就选择了关闭。
时间往后推移十分钟，就在他已经破解了客户对象的访问密码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落款是老板。
“就你这个傻逼上班用公司网上黄网是吧？你明天不用来了，等着吃官司吧！”
“卧槽？！”
男人心头一颤。
他上周不小心把公司网络搞瘫痪了，但后面扫尾清理了痕迹。
怎么就突然暴露了呢？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原因，就接到了来自他父亲的电话。
“上班看片，你嫌不嫌丢人啊？题材不是母子就是兄妹，你是不是想死？！”
“？？？”
男人彻底惊了。
这煞笔经理还把这事告诉他家里人了？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好恶心啊，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人！”
“连妈妈都不放过，死变态！去死算了！”
“不可狮忆这个号是你本人吧？明天早上你来警察局一趟。”
接连传来的消息，如同一把长着钉刺的重锤，轻轻的敲醒了沉睡的心灵。
男人惊骇万分的找朋友询问，然后就得知了自己的浏览记录，还有在家里发癫的隐私全都被人公开出去的事实。
他已经全方位的被社死了！
“啊！！！！”
男人两眼一白，玉玉症当场发作，原地昏了过去。
“这样的效率是不是有点低了？”
看着白衣恶魔消散的速度，散华魔女面露思索之色。
战争恶魔的力量也有穷尽，所以也不是每个键盘侠的恶意都能够凝聚实体。
这种点对点的制裁方式，实在是太慢了点。
“赤焰姬，这时候就轮到你出场了。”
少校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调出了一个女人的信息资料：“你去把这个人解决了，坐标我已经发给你了。”
“这人是干什么的？”
赤焰姬此时穿得一身火红，铠甲上伸出来的尖刺，让她看着像是熔岩地狱级出来的恶鬼。
但对于今晚的行动，她实在是有些兴致缺缺。
“百万级大网红，同时也是对立利益集团推出来的代表。
通过诬陷他人和舆论裹挟的方式获得了大量的利益，逼死过无辜的人，但因为网络ip隐藏得好，一直没有被定罪。
只要她高调的死在大众面前，那么键盘恶魔的威慑力，一定能隔着屏幕影响到其他地方。”少校解释道。
“嘁！”
赤焰姬一看坐标，距离这个城市五百多公里，顿时感到一阵烦躁，于是带着怨气看向李添袖的方向。
这家伙让她去跑腿就算了，还要给她按一个没有素质的标签，简直是素质极差！
“呵……”
听着她内心的评价，司空觉忍俊不禁。
虽然强行把赤焰姬拉上船，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减少最后救人时的变数。
但李添袖这性格，就是爱欺负人。
“咳咳。”
李添袖咳嗽了两声，假装无辜的摊开手：“能者多劳嘛，你可是要争最佳的人。
今晚这么大的一个舞台，就等着看你的精彩表演了。
我们也会尽力帮忙的。”
“你少来！”
一口回绝了他的pua话术，赤焰姬激活了面具上的导航功能。
“起步。”
主教站在二十层楼的顶部，目光看向了远方。
赤焰姬冷哼一声，猛烈的火焰从铠甲的缝隙之中喷射出来，化作一副两米的翅膀，划出一道艳丽的残影冲上了天空。
“起飞平稳，当前风力等级三级。”李添袖正色道。
赤焰姬：“？”
主教：“关闭舱门，调节舱内温度。”
李添袖：“舱门已关闭，舱内温度27C，发动机转速2500。”
主教：“推进器速度一档，雨刮器工作正常。”
“我哪来的雨刮器啊喂！”赤焰姬人傻了。
合着你刚才说的尽力帮忙，是负责帮忙解说。
“驾驶员情绪不稳定，检测到血压急剧升高，请副驾驶随时准备好降压药。”李添袖不卑不亢的说道。
“噗嗤。”
散华魔女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当年开飞机的时候，可没有那么系统的指挥。”少校也哈哈大笑。
“一群幼稚鬼！”
赤焰姬眼神鄙夷，骂骂咧咧消失在了天空。
只是她没有注意的是，虽然她的心情依旧不好，但随着相处的氛围逐渐轻松，那埋藏在心底的敌意，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些许。
第十四章 赌上剑与心，闪现大小兵
“骗子！键盘恶魔已经联系我了，你等死吧！”
“你让他来。”
关掉了手机的诅咒信息，罗欣倚靠在阳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月色抽烟。
在她身后的大房子里，核心成员萌喵喵正在进行一期情感分享直播，团队也在忙上忙下，进行着打光和回复管理的工作。
“欣姐！不好了！”
一名助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表情无比的惊慌：“今天热搜第一的那个键盘恶魔开直播了！”
“开就开了，关我们什么事？”罗欣不以为意的看向她。
恶魔可不会买热搜，更别说键盘恶魔这名字一看就是整活的抽象主播，跟她们都不是一个赛道的。
“可是，可是它说要来……真实我们，现在很多人都跑过来看乐子了。”助理慌张的说道。
“噗嗤，那就让他来呗。”
这已经是罗欣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先不说这些在网上口嗨的人有没有这个胆，就算这个家伙是真的恶魔，这么高调的行动，恶魔猎人也不是吃素的。
真要开着直播杀过来，恐怕还没到半路就要被截停了。
“不是，它发了坐标！”
助理把直播的画面打开，想让罗欣看一下。
“什么坐标。”
罗欣都懒得理。
“它的实时定位坐标啊！它现在正在天上飞呢，时速三百公里，从黑木市出发的，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到我们这里来了！”助理补充道。
“啥？！”
罗欣这才惊了。
接过手机一看，一张尖牙遍布、头部完全由骨头制成的面具正侧对着镜头。
在它的下方，万家的灯火快速划过，如同烟花一般的绚烂。
屏幕左下角显示实时定位的变化也说明了，它的速度真的很快！
“不妙不妙不妙！”
罗欣感到头皮发麻，一股深深的寒意从脚心一直窜到天灵盖。
那家伙来真的啊！
“保安在哪里？保安在哪里？”
反应过来的罗欣跑进了房里，一路叫喊一路拨通了恶魔管理局的电话：“歪！恶魔猎人吗？我跟你说，有个恶魔要跨省砍我……”
……
呼呼呼……
猛烈的风声划过耳畔，赤焰姬的目光注视着前方，表情保持着冷峻。
她的双翼完全展开，如同流星跨越，在夜空中划出了火红的残影，高调而且炫丽。
一艘流线型的小型无人机跟在她的身侧，对她进行着实时的直播。
“这也太帅了！”
“她们团队屁股都歪到国外去了，就这还舔狗一堆。”
“键盘恶魔，给我冲！”
一头恶魔的追杀直播，哪怕是放在这个并不安全的世界里，也是相当新鲜的。
再加上有少校的幕后操作，认为有利可图的网站负责人，直接把这边放上了首页推荐，。
“赤焰姬，注意了。”
少校的声音在赤焰姬的耳边响起，通知道：“在你的东南角60度的方位，大概33公里的位置，有一队恶魔猎人出来拦截你了，等会冲过去。”
“知道了。”
赤焰姬冷冷道：“看我打爆他们。”
“不要动手。”
少校赶紧制止她：“我们要给人一种目标明确而且坚定的态度，直接冲过去，当着恶魔猎人的面去把人完美的干掉，造成的威慑力才是最强的。
而且恶魔猎人之中也有厉害的，你要是杀了他们，触发了五级警报，事情反而会变得很麻烦。”
“知道了。”
赤焰姬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
“已锁定到目标位置。”
“速度很快，火焰系的能力很明显。”
“冷冻弹部署好了吗？”
“嗯。”
“好，不要省着。”
两艘喷着蓝火的飞行车在空中一划而过，七名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的恶魔猎人全副武装的站在舱门旁，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远处，赤焰姬此时就像是黑夜里的太阳一般，携带着燃尽万物的威势，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逼近。
就连黑夜，也在她的光芒之下被染红了半边。
面对如此夸张的声势，恶魔猎人们能做的，就是准备好自己的重武器。
“锁定他！”
队长模样的恶魔猎人回头，给同伴们打了个手势：“开火！”
嗖嗖嗖！
装载着液氮的导弹破空而出，在夜色之中划过一道道弧线。
十发冰冷的导弹分散到四个方向，而后如同花朵收束一般合拢，想要将“自投罗网”的赤焰姬一口“咬下”。
恶魔猎人们从高空跳下，身后的推进装置喷出猛烈的火光，追着导弹的轨迹高速前行。
“艹艹艹，导弹！”
“WC，恶魔猎人都出动了！”
“主播走好。”
如此惊险的场面，看得观众大呼刺激。
而赤焰姬却面色不变，手中幻化出一柄漆黑的烈焰大剑，双手将其横于身前。
“虚无赤焰斩！”
随着体内的力量积蓄完毕，她的眼中精芒大盛，身后的火焰翅膀也长出了第三对，瞬息向前移动出六百米，大剑凌厉的向前横扫而出。
一道虚无的裂缝随着剑锋的横扫展开，将袭来的导弹一剑劈开。
只见一点寒芒亮起，天上的导弹接连爆开，散落的寒冰被燃烧的剑意阻挡，冻结了剑势之外的空间，留下来一个圆拱形的烈焰通道。
“这……”
这干净利落的一剑，惊呆了一众恶魔猎人。
回过神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已经冲破火焰而来，咧开的嘴角上挂着宛若嘲讽的笑容。
“你休想！”
队长牙关紧咬，双手交击射出一片胡乱的黑色风刃，妄图将赤焰姬给绞碎。
可赤焰姬扇动翅膀震荡起的风压就已经如利刃一般锋利，那足以割断钢铁的黑刃在半道直接被震开，就连他自己也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冲击撞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落。
好不容易稳住平衡，那恶魔却已经一闪而过，瞬息飞到了千米之外。
“这个家伙……”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在场的恶魔猎人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可怕，
太可怕了！
凌厉果决的剑招，还有那无与伦比的速度，要是冲着他们来，在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得住。
这键盘恶魔的灾害等级，怕不是已经逼近了灭城级！
“局长局长，出大问题了！”
想到这里，恶魔猎人的队长赶紧联系了管理局，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如果处理不好，这里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黑木市！
……
“芜湖！”
“太刺激了！”
“恶魔猎人搁那都看傻了。”
“我就说恶魔猎人关键时刻屁用没有了吧？”
有人欢喜有人愁，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直播间的群众们此时热情高涨。
与他们相对的，罗欣和她的团队成员们就陷入了极大的惊恐之中。
谁能够想到……
真的会有恶魔去买热搜呢？！
“来了！欣姐，它来了！”
萌喵喵已经停止了直播，惊慌的抱着罗欣的手臂。
远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很快变成一指大小、一拳大小，最后像是一只挥舞着熊熊燃烧的翅膀的朱雀，凶悍的朝着她们的方向俯冲而下。
“把她打下来！”
罗欣心头狂跳，连忙捂住了耳朵。
身后的保镖也拿起了对空火箭筒，瞄准了天上的灾星。
这倒不是他们自信的不想走，她们可没有在空中飙飞车的权限，提前跑路也出不了城。
不如拼死抵抗！
轰轰轰！
巨大的反冲力震起了一地的尘土，让旁边的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五发高爆火箭弹呼啸而出，在别墅的前方命中了赤焰姬。
猛烈的爆炸在空中形成了范围巨大的焰火，远在几公里外都看得到。
“中了！”
汹涌的气浪将罗欣的侧脸刮得生疼，但依旧难掩她此时脸上的兴奋。
然而这个表情还没有持续一秒，空中的火光却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快速的旋转收缩，最终凝成了一个核桃大小的红色光点，被赤焰姬给握在手中。
“怎么可能？！”
众人的瞳孔齐齐收缩，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
下一秒，赤焰姬收起了翅膀，平稳的落下了地面。
“呼。”
她松了一口气，闲庭信步的走到罗欣的身前，将红色的火球摁在了后者的嘴巴里。
“呜！”
罗欣浑身颤抖看着这头长着骸骨与獠牙的恶魔，眼角已经被吓出了小珍珠。
“晚安。”
赤焰姬轻轻一笑，潇洒的转身离去。
而随着她力量的解放，被压缩的五发火箭炮的力量在那一瞬间彻底解放，罗欣的身体被当场炸成了血雾，她所处的别墅也没能幸免，猛烈的火光冲上了十米之高。
“卧槽！”
“真杀了？”
“这也太恐怖了！”
后知后觉的网友们感到了几分不对劲，甚至产生了一众迷之的惶恐。
而画面里的赤焰姬则将镜头移正，用冰冷的合成音进行了直播的收尾。
“以后，请大家文明上网喵~”
啪。
随着画面的闪烁，本场直播到此结束。
赤焰姬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化作了一道火光消散，瞬移到了一处无人的车库里，一身装备完全去处，衣服也换成了普通的模样。
虽然干掉几个普通人花不了多少力气，但长途跋涉下来，她的消耗也是挺大的。
其他的轮回者估计已经在找战争恶魔了，为了节省力气她打算今晚就打车回去。
就在赤焰姬从车库中走出，准备前往大路的时候。
一个背负大剑、留着分头，还穿着红色皮衣的男人正靠在一盏路灯下，好像早就在这里等待着她。
“你好呀，恶魔小姐。”
男人带着一股淡淡的痞气，摊开双手一摇一晃的走过来，笑道：“大晚上一个人走路不安全，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喝一杯咖啡呢？”
“恶魔猎人？”
赤焰姬眯起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能够找到她落地的位置，还没有一点紧张的情绪。
毫无疑问，
她碰上硬茬了。
第十五章 战争打响
“哈哈哈，她真的好帅啊，我也想去来着。”
看着消失的赤焰姬，大帝发出了爽朗的笑容。
“嗯？”
李添袖挑眉看向他，问道：“你不是立志要做一个品德高尚的好男人吗？”
“哈哈哈哈。可是这真的很好玩啊。”大帝笑道。
主教：“……”
李添袖：“……”
看来他们还是高看这小子了。
“但这样公然杀人，会降低恶魔猎人的威信的吧。”
谢潇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感到十分别扭。
以暴制暴看起来爽，但总感觉有些违背公序良俗，会对社会的安定造成不良的影响。
“威信不能解决问题，虽然战争恶魔闹出的动静没有瘟疫恶魔大，但你也看到那些白衣分身有多少了。
就算让我们强打，也可能会被耗到减员。
而黑木市的恶魔猎人在下午的事故里死伤重大，你让他们怎么解决战争？”
少校说道，调出了其余地方的监控。
画面里的暴力事件层出不穷，不少平民被白衣恶魔冲进家里一顿打，惨叫连天。
也就是说，那些自诩正义和喜欢恶意中伤的化身可不只针对在轮回者。
而白衣恶魔的战斗力有高有低，厉害的至少能和圣主交手好几个回合。别说是黑木市的恶魔猎人，就算把隔壁的支援也叫过来，也够呛能够解决掉战争恶魔。
“唉……”
谢潇叹了一口气，对这个状况也表示无奈。
这个世界太混乱了，他也没有两全之策。
“少校，我遇到了点麻烦。”
赤焰姬的脸在另一头出现，还抬手拍了一下空中。
几艘飞行车正在，朝着她的方向汇集。
“夜宵不回来吃了？”少校问道。
“不吃了，三分钟，我要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赤焰姬表情严肃的上传了一张照片。
刚才的男人一上来就喃喃什么恶魔也是会哭的，把阎魔刀给我交出来什么的，她根本听不懂。
总之能知道的，那个恶魔猎人很强，她一时半会拿不下。
要是拖得太久，引来了全城的猎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OK。”
少校输入了照片，几乎是一秒就找出来全套的资料，然后便挑起了眉毛：“不得了呀，这世界唯七的传奇恶魔猎人让你给遇上了。”
“嘁，别管他唯几了，资料发我。”
关键时刻有队友总比孤军奋战靠谱，赤焰姬只是勾了勾手指，就得到了一份情报。
但她的表情很快就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这个世界的能力比较固化，只要了解恶魔的大致特性，就很好找到克制的方法。
而资料里的这人，能力竟然有二十八种之多！
“滴滴滴滴。”
赤焰姬正浏览着的时候，少校的耳边突然传来了警报声。
抬头看，附近的白衣恶魔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正从四面八方朝这边汇集而来。
“看来战争坐不住了呢。”
少校扬起了嘴角，手指在银色的金属臂甲上输入了密码，身后的墙壁自动向两边打开，一排人形战甲正整整齐齐的站在里头，眼里冒起了红光。
说到战争，他们机械神教可不虚任何人。
“你……什么时候改造的这里？”谢潇目瞪口呆。
“有备无患总没有错的，同志。”
少校咧嘴一笑，大手一挥，带着整队的机器人朝着外头走去。
“都干活了，各位。”
谢潇也拿起盾和战锤，走向了开阔的阳台。
“又到了本大爷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大帝兴致勃勃的跳上阳台，呈大字型从八楼落下。
两秒后，下方传来了水花迸溅的声音，泳池的水喷起了三米高。
“你来还是我来？”主教看向李添袖。
这是计划的第二步。
今晚的事情闹这么大，战争恶魔也不可能会坐以待毙。
只要战争恶魔动了，那就有机会找出他的位置。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观测手了。
“一起吧。”
李添袖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可能产生了一些灵感。”
“好吧。”
主教也没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坐在总统套房的沙发上，意识高速的升空，如同新生的启明星一般，想要和域外的星空融为一体。
“呼……”
睁开眼时，李添袖的心情变得无比的宁静。
他的精神向外延伸，看到了下方已经陷入战斗的轮回者，甚至再远一些，还能看到另一座城市独自鏖战的赤焰姬。
但这些都不是他们的目的。
他的精神继续运转，眼里的世界也在渐渐褪色，如同打上了一层折滤网，将现实的物体都给过滤，只留下由能量构成的各色光谱。
在这个视角下，李添袖能够轻易的从白衣恶魔的能量流动，解析他们的运行轨迹，判断即将发动的技能和破绽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理论上，只要从这上千名白衣恶魔之中，找出所有力量轨迹汇集的地方，就能够找到恶魔所在的方位。
只是这些恶魔的生成地不一，行动轨迹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想要捋出源头需要很长的时间。
所以，他们现在得等待其他轮回者清理掉那些爪牙，然后选择新生的恶魔进行溯源。
“嗯？瘟疫。”
李添袖忽然看到了瘟疫恶魔。
失去大部分力量的他，此时正化身一个胡子拉碴的颓废男人，坐在一家露天酒吧里喝酒。
“还真是悠闲啊……”
李添袖在心中叹气，目光飘向远方。
世界很大，能看到的东西很多，哪怕他的意识运转速度极强，那也会有忽略的地方。
而观测之所以被永曜所追捧，除了那飞速提升的思维能力之外，还是因为他跟着直觉走就能找到灵感。
从理论上解析，这个运作方式与因果相关。
这是超凡世界里最难以捉摸的概念，哪怕是神明也无法擅自操纵，更别说他们这些才刚刚步入三阶的轮回者。
但作为第一次观摩石板就成功观测，第二次就能让意识追溯时间，步入第三层观测境界的李添袖来说，难度这个词语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既定的目的地罢了。
他之所以放走瘟疫恶魔，就是为了保留这最后的一丝因果。
他要突破现有的观测桎梏，前往更深的一层境界！
第十六章 轮回者联盟（4.5K）
“啊打！”
愤怒的重拳砸在地板，碎裂的水泥地板如同起锅的挂面一般升起，呈波浪状朝着四面扩散。
“啊！！！”
“我一定会回来的！”
数十名白衣恶魔被震荡波给掀上了天空，有的还像是漏气了一般，加速旋转着冲上了高空，“啪”的一声消散不见。
那是失去恶意来源导致的结果，一些恶魔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
“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大帝身形矫健的落地，一脚踏出一个深坑，像是超人一般向前冲锋。
白衣恶魔人多势众，嘴巴里喷出的黑色光波能够炸烂酒店的大门，但打在大帝的身上却像是雨点落地一般，只能迸溅出点点水花，不能让他后退半分。
而大帝呈折线型移动，一秒先后出现在四个位置，一击即走。
被他打过的恶魔，要不就是脑袋爆炸，要不就是胸口出现一个洞的尸体，死得干净利落。
“真的夸张……”
谢潇一锤将恶魔的胸口砸得凹陷下去，但那还在呲牙咧嘴的想要挠他。
这么一进行对比，让他再度刷新了对大帝的认知。
大帝的力量巨大，掌控能力还强，战斗天赋在他们这一批人之中属实顶尖。
所以，他还是好好打辅助吧。
“起！”
谢潇将战锤收起，从空间背包中拿出一面战旗，在空中连投四下。
四个身着战甲的虚影于旗帜之上显现，剑指着前方，为受到祝福的轮回者们提供了技能伤害的增幅，还有额外的体力和精神力回复。
“灭！”
星火魔女漂浮在空中，双手横握着法杖，柔软的符文法袍随着夜风高速鼓动。
只见天空蓝光一闪，大片的魔法箭雨呼啸着落下，在后方的恶魔群中产生了猛烈的爆炸。
“同志们，不要落后了！”
少校的精神同样兴奋，一手一门重机炮浮在高空轰炸。
“战斗！战斗！”
十二架具有人工智能的钢铁机甲呈羽翼之势在身边掩护，手中拿着的武器是能够大范围杀伤的电磁炮。
嗖嗖嗖！
数道蓝光交错着落在花园，吞噬了十几名想要绕后的敌人，留下的电弧滋滋作响。
在众多永曜的首席面前，这些能够量产的杂兵只有消耗的份。
“我以为传奇猎人已经天下无敌，这究竟是谁的部将？”
如此浩大的声势，恶魔猎人不可能注意不到。
黑木市的管理局长白痕正和几名高层站在高楼之上，用望远镜眺望着这边发生的冲突。
白衣恶魔造成的破坏很大，他们白天就派人去处理过，也死伤了不少的猎人。
可在对面的那十几个人，在百倍的人数劣势之下，竟是能够压着对面打。
“那个好像是白天的光膀子恶魔吧……”猎人的大队长头狼皱眉道。
他白天也和白衣恶魔交过手，那些家伙的攻击能够把他们的特质战甲都炸烂，同时还伴随着强烈的精神冲击。
别说是他，酒店边的其他人面对这样的攻击也得防御和躲闪，可这家伙真就是硬吃的，而且好像越挨打气势还越强。
难道他就不会受伤的吗？
“还有那个穿着机械装甲的家伙，我感觉今晚上的事情，应该跟他脱不了干系。”
白痕抿起了嘴唇，眉毛都快愁成老家伙的形状了。
虽然这个世界不禁止血腥暴力之类的直播，但像是和恶魔猎人正面冲突的主视角，组织一般都会下场干涉的。
然而他们的黑客部门才刚一出动，互联网就变成了局域网，除了通讯之外根本没法使用。
现在看到这样的科技水准，很难让人不把两件事情联想起来。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强者，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要怎么办？等他们两败俱伤吗？”头狼看向白痕。
“两败俱伤？什么时候败？”
白痕苦笑着反问道：“玉溪街那个家伙早上就被这些白衣人追杀，到现在都还没死，你能保证这个红衣服的什么时候累吗？”
玉溪街的家伙，指的自然就是圣主。
他们白天就发现了那边的情况，但因为瘟疫恶魔那边消耗了大量的人手，还没派人去处理。
“唉，要是烟鬼和雾王没去出外勤就好了。”头狼叹气道。
黑木市有两名准传奇，但上周才被总部叫去出了外勤，不然今天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再看看吧，隔壁城市的增员两小时后就能到。”白痕稍作安抚。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里突然传出“嘟嘟”的声响，然后自动出现了一片投影。
“你们好，我的朋友。”
画面里，显示的正是少校那正在战斗的面容。
“你是怎么……”
白痕被吓了一跳。
他这拍照都糊的老爷机，什么时候装了投影功能了？
“不要在意细节，我想跟你们讨论一下现在的事情。”
少校边战斗边说话，丝毫不影响他的思考。
“你想说什么？”白痕皱眉道。
“在别的世界，我们这么卖力的战斗，本地人都要叫我恩公的。你们作为这座城市的保卫者，就这么干看着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少校说道。
“别的世界？”白痕皱眉。
“哈哈哈，我只是打个比方。”
少校并不想跟他闲聊，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四件重要的事情，你们现在要面对的是代表着天启四骑士的恶魔，白天那个对你爱爱爱爱不完的就是瘟疫恶魔，被红衣大帝打死的那个是饥饿恶魔。
现在我们正在打的，是最为难缠的战争恶魔。
也就是说，四个毁灭性的灾难我们已经解决了两个半，我们并不是敌人。
至少在解决掉这四头恶魔之前，你们不用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天启四骑士？你们怎么知道的？”白痕不解道。
“你自己分析嘛。”
少校一下子发送过来一堆照片，上面标注着AI罗列出来的逻辑推理过程，语气平稳的说道：“这些是我们现场收集的资料，你们应该也有目击证人。
另外我想提一下，隔壁市的键盘恶魔也是我们的人，搞出这一出的目的是削减战争恶魔的力量，原理和断掉粮草后勤相当。
现在这个场面，属于是战争恶魔感受到危机，狗急跳墙了。
这些喽啰我们能够解决，但为了不让你们帮倒忙，我希望你们和内部联系一下，暂时不要对键盘恶魔的网络惶恐进行辟谣。
还有隔壁那个缠着我们小姐姐的传奇猎人，最好也让他们收一下手。
否则要是伤了我的朋友，我们可不一定站在正义这方的。”
“这……”
信息量太大，让白痕一时间没能完全消化下去。
倒是旁边的头狼更加淡定，反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说？”
“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哪个重要，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我们只追求最效率和死亡预期最低的方式，而不是照顾陌生人的情绪。”
说着，少校对着后背偷袭的白衣恶魔来了一记回身重锤，将后者的从半空中砸了下去，随后摸着耳机说道：“当然，如果你们感觉到只是看看过意不去，我派了两个助手过去。
你们派人跟着她，去打掉战胜的几个刷怪点，这场战争或许能够早点结束。”
“助手？”
头狼才刚听完他的话，便瞧见两个身姿婀娜，充满了流线美感的女性机器人跳跃着来到了楼下，脚下的高跟鞋变化成带着倒刺的钉，踩着大楼的墙壁一蹦一跳的行动着。
嗖！
伴随着一个优美的正周转体，两个机器人优雅的降落在地，像是女仆一般对着两人弯腰行礼。
“这，这是……”
两名机器人助手拥有着模特一般的完美身段，矫健却优雅的动作，更是看得两人赞叹不已。
唯一可惜的是，她们的脸部是完全光滑的，没有显现出五官。
嗒嗒嗒。
一名助手拿出了平板，手指快速的在上头的输入，最后展现给了两人：“同志，请跟我们走。”
“等，等我安排一下。”
白痕顿时惊醒过来，连忙打电话给自己的部下。
少校布置的事情很多，可有得他们忙的了。
……
“咿呀！”
“咿呀！”
“咿呀！”
布满魔气的大剑在空气中不断穿刺，剑剑直指敌人的要害。
赤焰姬的身体在狭小的地形中快速闪烁，幻化出四道虚幻的红色残影，同时对着中央的白发猎人斩去。
只听叮叮当当的一阵剧响，两人在瞬息之间交击了数十剑，赤焰姬一个回旋蹬腿踢在白发猎人的胸口，将他踢出了三米远。
“你就会这一招吗？”赤焰姬冷笑道。
资料上显示，这个代号为五月雨的男人会几十种技能。
结果来来去去就隔着给她玩突刺，是看不起她还是什么？
“啊，这个……”
五月雨挠了挠头，干笑道：“这不是因为招一招简单实用而且粗暴嘛~”
“那你继续。”
赤焰姬被打出了火气，一拧大剑的把手，剑身燃起了带着信仰的火焰。
她要认真了。
嗖！
赤焰姬的身体带着火光，在空气中拉出了三米长的火焰，随后一剑斩破了空间！
幽冥斩！
“等一下！”
五月雨眉毛一挑，便瞧见眼前出现了一道裂缝。
赤焰姬在远处挥出的剑气如同风暴一般于裂缝之中呼啸而出，在半径五米的空间之内形成了恐怖的绞杀大阵！
五月雨使用臂甲卸力，保护着自己的身体，但却无法完全抵御，周身的衣裳被多处割裂。
再抬头时，赤焰姬的身体已然逼近，斩出了惊天的一击！
铛！
烈焰大剑打在剑身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五月雨的身体重重的倒飞出去，撞烂了一堵硬石围墙，而后一个翻身跃起，翘着二郎腿坐在后方的第二层围墙之上，拿出手机，对着她摇了摇手：“你先等等，我接个电话。”
“想得美。”
赤焰姬不住冷笑，就要追击。
天上的武装飞行车却突然开火，重机枪中输出大量的子弹，打得地面上石块横飞。
恶魔猎人的支援来了。
“啧！”
赤焰姬眼角一寒，转身跑入了巷道。
五月雨很强，单挑她还可以应付，但是有着别人的骚扰，就可能出现变数。
她不想受伤，
哪怕只是擦到一下。
“喂？”
五月雨皱起眉头，面带微笑的接起了电话。
但随着电话那头的人的诉说，他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最后变成不可思议的模样：“你说……她是友军？”
轰！
话音刚落，提供火力援助的飞行车就发生了爆炸，几名想要跳车逃生的恶魔猎人才落到半空，就被暴怒的赤焰姬给腰斩了。
这特喵的叫做友军？！
“我说是那就是！把你的人拉回来，再晚就来不及了！”白痕几乎是喊出来的。
轮回者可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圣人，战斗力都是传奇级别，真要是惹怒了他们，造成的麻烦可不比四骑士少。
而少校给出的信息很充足，已经让他相信了这一点。
“呼……”
看着远处散落的残骸，五月雨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知道了。”
……
“找到你了。”
解决了赤焰姬之后，事情就变得顺利了许多。
哪怕战争恶魔的召唤物再多，但在全网狂欢，个别嘴硬不信邪的家伙还收到了威胁软件，还有恶魔猎人也加入的情况下，他的力量依旧捉襟见肘了。
轮回者们战斗了一夜，主教终于在白衣恶魔诞生得最密集的地方的力量走向，找出了战争恶魔的方位。
从观测状态中退出来后，主教已经感到了有些许疲惫。
不过再看旁边的李添袖，他似乎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主教却明白李添袖的精神力量应该是八人之中最强的，按理说应该会比他更早找到战争恶魔才对。
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主教，你搞定了吗？”
少校从战斗中找了个空挡看他，呼吸已经有了轻微的气喘。
虽然战争恶魔力量遭到了限制，但距离停产还差得远呢，朝着这边涌来的白衣恶魔依旧很多，他还要分心指挥，现在精神力被大量消耗，双手也已经有些发软了。
“嗯，我已经记住了那家伙的形态和气味，应该能追得上。”主教点头道。
“那你和李添袖一块去吧，对方看来是想要和我们鱼死网破了，我们这里应该还要再撑好一阵。”少校说道。
“他，好像还有些事，就不用打扰了。”主教走出阳台。
一晚上的战斗十分惨烈，酒店的正前方已经没有一块好地，两侧的建筑也出现了大规模的倒塌，让整个战场就像是一个被陨石砸出的巨坑。
若不是有散华魔女守着后方，他们今晚可能就要换地方住了。
“他不去的话，人手太紧了。”少校说道。
白衣恶魔比他们弱，但这么多人同时发动进攻，他们不可能不受伤。
他的精锐机甲报废了一半，剩下的六台也各自带伤，估计撑不了多久也会失去战斗能力。
散华魔女又要攻又要防守，魔力消耗得十分严重，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相信他吧，他是第一个发现天启四骑士关联的人，现在不退出观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主教飘向了战场，随手唤出两排金色的神圣光剑，攻向两头恶魔，同时说道：“至于这边，你把赤焰姬叫回来吧，我和大帝过去。
只要速度够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赤焰姬在半夜就回到黑木市了，后边还跟来了五月雨这些恶魔猎人。
她们负责清缴几个白衣恶魔刷新点，同样也打了大半夜，现在估计也很累了。
所以攻坚的事情，最好还是他和体力充足的大帝过去。
“行吧……”
见主教坚持，少校也没有时间去争。
于是主教叫上了大帝，后者像是个没事人一般，跟着他向外突围。
第十七章 逐渐清晰的真相（3.5K）
“死亡……死亡……你在哪里呢？”
时间向前推移，直到轮回者和战争恶魔的战斗打到白热化的时候。
李添袖的意识在黑木市的附近来回游荡，想要找出解决这个世界的答案。
因为从时间上看，瘟疫、饥饿和战争恶魔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对轮回者发动攻击的，原因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会带来毁灭。
可真要是这样，那死亡在干什么？
敌人的强弱程度他们很容易就能感受出来，但他至今没有死亡的气息。
这家伙总不能准备单挑所有轮回者吧？
抱着这样的疑惑，李添袖搜索了许久。
但由于两者之间并未产生过交集，他没有找到一点灵感。
“嗯？瘟疫？”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添袖的注意力被瘟疫拉走，再度看到了那个颓废的男人。
“你们是谁？”
瘟疫仰靠在公园的长椅之上，右手还拿着一罐喝了一半的碳酸水。
在他的身前，站着几个西装革履，脖颈间散发着阵阵雾气的男人。
其中一人摘下墨镜，声音沙哑说道：“总部让我们来把你带回去。”
“哦，原来是你们……”
瘟疫恶魔喝了一口饮料，嘴角嘲弄的扬起。
他想起来了，这两人是黑木市拥有烟雾能力的恶魔猎人，尼古丁·甄和芙蓉王·原。
若是在全盛的时候，他一个对付两个都不在话下，但现在嘛……
“别急着动手，你先看看这个。”
甄拉开西装的一边，从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随后放在嘴边一吹，往他脸上吐出了一个烟圈。
“这是……”
瘟疫恶魔能够免疫疾病和诅咒，肆无忌惮的猛吸了一口，旋即便瞪大了眼睛：“妈妈的味道！”
“这下可以走了吗？”
原的双手插着口袋，眼神冷酷的问道。
“嗯。”
瘟疫恶魔将罐子往旁边一扔，拍着裤子站了起来。
“妈妈？”
李添袖眯起眼睛。
他似乎感觉到一丝灵感滴落于浩瀚的大地之中，并在雨露的滋润下快速的生根发芽。
或许，
因果之间的联系，就像是这样吧。
郊外的夜晚静悄悄，瘟疫恶魔上了两人的银色的越野车，一路疾驰到郊外的一个变电站里。
他们绕过两个主变压器的背后，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从车子上下来后，他们进入了最近的电梯里。
电梯内部明亮宽敞，金属面板的墙壁上只有1、0和-1三个按键，但随着甄的身份卡完成识别，金属板的下方又解锁了-2和-3两个触摸激发的按键。
甄按下前往地下2楼的按钮，电梯顿时一路向下，移动了大概二十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而就在大门打开的时候，李添袖明显感知到的有一个模糊的壁障，挡住了他的意识进入。
“这是什么？”
李添袖感到了疑惑。
观测之所以被称为神技，是因为他的优先级无限接近于神级，在第五难以下基本可以说是基本不会遇到阻碍。
难道在这第三难度的世界，还有人能够凌驾于神技之上？
“劳伦斯吗？”
他不由得这么想。
如果是在观测的时候肉身被毁，倒是可能会导致意识无法回归，被困于此界。
可是……
劳伦斯的本体在永曜啊。
“沉住气，李添袖。”
李添袖抛开了脑海中的杂念，快速的平静下来。
这混沌的雾气无法入侵，应该不是提高精神力能够补足的，而要提高技能优先级。
瘟疫被他故意放走，打乱了他本应死亡的命运，也算是被埋下了一枚因果的种子。
现在瘟疫被带进了里面，就说明这里要发生的事情和李添袖有关联。
只要跟随着因果的走向，他应该就能冲破这层壁障。
“来吧。”
李添袖的意识再度放空，眼前的实物画面在他的眼中变成了红绿的视野。
这是能量的视野，显然无法进入。
于是他又修改了筛选条件，让世界变成了黑白的线形空间。
这是视角是将世界化作数学模型，由几何与算数结合而成，更容易推论出事物变化的物理本质。
这显然也不对。
李添袖并不气馁，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不断的将事物的多余特质剔除，专注于一点。
世界在他的眼中也不断变化成锯齿状、粒子状、断层的海绵图，不一而足。
终于，在一个混浊得像是充满淤泥的污水的视野里，他看到了一个缓缓向前移动的光点。
大概……
就是这个方向了。
李添袖的意识向前游去，如同在淤泥之中游泳，追逐得异常艰难。
最终，
他听到了前方的声音。
“麦肯博士，我们研究出来了。”
现实中，三人路过在一名研究人员的带领下往研究设施的深处行走。
一个兴奋的研究员跑了上来，挡在最前面的研究人员前面，边后退着走边说道：“项目2319已经成功，胚胎已经成熟落地了！”
“成功了？”
麦肯博士微微一怔，旋即回头看向瘟疫，微笑道：“在去找首领之前，我先带你参观一下吧。”
“有什么必要吗？”
看着实验室两旁用培养液泡着的人造恶魔胚胎，瘟疫恶魔兴致缺缺。
他来这里是为了看看母亲的气息从何而来，其他东西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这还是有的。”
麦肯博士抬手示意他向前走，边走边指着旁边的培养舱说道：“虽然首领和你们的立场不同，但实力到达了顶尖地步的人，心中都会拥有自己底线，对于世界的看法也不单纯的局限于善与恶。
在交流之前增进一下了解，也方便我们的意见达成一致，不是么？”
“随你便吧。”
瘟疫恶魔不耐烦道。
于是，他们被那名研究员带进了一个灯光明亮的房间里。
这里的墙壁粉刷是白色的，中间用钢化玻璃围成了一个六边形的牢笼，牢笼里关着一头体态怪异的融合怪。
那家伙体型庞大、双腿粗大而稳重、目光深邃无比，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年轻的研究员拿着数位板，一边看着上头的数据，一边指着那个怪物介绍道：“2319是我们提取了恶魔各类基因，进行相性拟合制造出来的新物种，我们把它叫做阿球。
它结合了各类物种的特点，拥有猪的食量、蟒的眼神、龟的速度，还有鱼的记忆……”
“你说啥？”
麦肯博士转过头来，用一脸“你是智障吗？”的眼神看着他。
“我……我是说，它是实验室里第一个成功诞生的……人造恶魔。
本意是觉得高攻击性样本难以存活，希望能通过量变引起质变、负负得正这样的……”
年轻研究员正说着，便听到融合怪物发出了一声哀鸣，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死了。
“呵~”
瘟疫恶魔忍不住笑出了声，戏谑道：“还有蜉蝣的生命是吧？”
麦肯博士感觉到十分丢人，怒道：“谁提出的这个项目，又是谁负责的审核签字的？通通给我调去三区研究扫厕所恶魔！”
“啊这……”
年轻研究员还想要解释，但后者已经背着手走了。
他赶紧追了上去。
“博士？！”
“干什么？！”
麦肯博士怒气冲冲的回过头。
“那个……”
研究员小声的说道：“这个项目当初是你签字的。”
麦肯：“……”
研究员：“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三区？”
“滚！”
麦肯压根不记得这事，气急败坏的抬手要抽。
研究员见状，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哈哈哈。”
瘟疫恶魔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身后的甄和原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让麦肯博士颜面无光。
目前的恶魔和恶魔猎人都是自然变异诞生的产物，距离这项技术的成熟还有很远。
“麦肯，带瘟疫进来吧。”
就在麦肯尴尬得要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的时候，广播里的一道声音拯救了他。
“是。”
麦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情在前面引路。
一连走过了五条走廊，他们才来到了只有高管才能乘坐的电梯前。
“你们在这等着。”
让甄和原原地待命，麦肯带着瘟疫进入了地下第四层。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棒球场昏暗房间。
一颗垫在三角形的磁力托架在的混沌光球，漂浮在房间的中央，离地高度半米。
“怎么可能……”
瘟疫恶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摇头道：“门里明明是……妈妈的味道……”
“你来了？”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就站在光球的旁边，缓慢的转过身子。
他是恶魔管理局的创始人，也是七大传奇恶魔猎人之首，人称狂魔。
“骗子！”
瘟疫恶魔暗骂一声，下意识的拔腿跑路。
只是身后的电梯门已经关了，超凡的力量也难以打破，更别说是现在的他。
情急之下，他只能挟持最近的麦肯博士，怒道：“你们知道你们在研究个什么玩意儿吗？！”
四个灭世之灾，源于世界的因果本源。
瘟疫口中的妈妈，即是缭绕于这个世界里的，若有若无的世界的意志。
但眼前的这个混乱而无序的东西，处处都散发着破坏的气息，根本就是一个阴险的伪装者。
“不要害怕，瘟疫，她是你的妈妈。”
狂魔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张开双手说道：“至少，已经有一小部分是了。”
“你说什么？！”
瘟疫恶魔闻言，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叫做……
已经有一小部分是了？
“这个世界的秩序正在崩坏，每天冒出来的恶魔造成的破坏，已经远远的超过当下生产力能够恢复的水准。”
“根据我们的计算，再过一百五十年，我们的文明就要后退到两千年前的野蛮时期。如果到时候恶魔灾害的发生频率还是不见减速，那么人类将会完全灭绝。
等到人类灭绝了，你们恶魔也将自相残杀，最终什么都不会剩下。”
“那也是自然的选择！”瘟疫颤抖道。
“不，你的母亲病了，看起来无药可医。”
狂魔的脚步停了下来，抬高了声音说道：“现在我们找到了能够完美替代她的存在，但需要大量的知识进行补充学习，而材料，就是你们这些由世界本源分化出来的身躯。”
“嘁！”
瘟疫冷笑一声，说道：“这么想要，那就来拿啊。”
“好的。”
麦肯教授忽然回应，身体也在那一瞬间骤然膨胀硬化。
瘟疫恶魔压制不住，被麦肯撞得摔倒下去。
再抬头时，一个庞然大物已经将他压在了身下。
第十八章 涉险
“不要急着去死。”
在麦肯按住瘟疫恶魔之后，狂魔并没有急着要动手，而是蹲在他的面前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你这是在玩火。”
瘟疫艰难的抬起头来，皱眉道：“不管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我在看到他时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这是连死亡也未曾给我带来过的感受。
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终将自取灭亡。”
“恐惧源于未知，你一直以来都不害怕死亡，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死是必然，在多年之后还能够复活。”
狂魔抬了抬手，示意麦肯把他放开，然后继续说道：“未知的事物让你感到恐惧，你害怕你会遇到真正的死亡。
否则真要是担心整个世界，你早就站在我的立场上了。”
“呵呵……”
瘟疫低头笑了笑，然后摇头道：“罢了，人类果然不会从历史的惨败之中学到一点教训，想做什么就做吧，我等着看你们被傲慢吞噬的那一天。”
“傲慢？你这高人一等的姿态，难道就不是傲慢了吗？”
狂魔给麦肯使了个眼色，后者轻轻点头，将瘟疫拉起，带到了光球的旁边。
那里早就准备好了休息的椅子，旁边还有个一米高的保温箱。
麦肯从里头拿了些能够恢复力量的合成食物给他。
“你们自以为得到了世界的指引，义无反顾的去执行指引中的命令，但是你知道吗？”
狂魔负着手踱步到瘟疫的身后，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道：“你和其他四个人得到的命令，其实都不是你的母亲发出来的。”
“啊？！”
瘟疫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那如同魔方一般扭动的光球。
如果不是世界意志给出的指引，难道……
是它？
“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
狂魔打了个响指，黑暗中忽然有一块屏幕亮起，展现出各个轮回者们的战斗录像，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你的妈妈正在老去，对世界的崩坏已经很久都没有反应了，所以我们才会寻求新的出路。
这来自天外的新的意志不但拥有同样的力量，还能够感应到未来。
最重要的是，它比你那敬爱的母亲更加负责。
按照计划，你们应该是被这些外来者给杀死，而后回归本源的。
只是中间出了一点差错，你居然被人给放了回来。
我思来想去，觉得你应该是被他动了手脚，原本按照计划杀了你就好。
但死去的本源得到的残片，总不如你们恢复力量、心甘情愿的去融合来得好，所以我才会大发慈悲，在你死前让你看看这真相。”
“我……我不明白……”
瘟疫颤抖的摇着头，感觉大脑一片混乱：“难道我的复活和指引，都是这个东西给予的？”
“难道你就没有感到过疑惑吗，瘟疫？”
狂魔走到瘟疫的正对面，隔着光球坐下，反问道：“你作为瘟疫的化身，为什么能够感应到未来的画面？这应该是你能获得的力量吗？
你的存在究竟是为了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瘟疫：“……”
他的信念正在遭受冲击。
从前，他的每一次死亡和复活，给这个世界散播灾难，都只是机械式的遵从脑海之中得到的指引。
但唯独这次，他好像明白了很多东西。
有过去、有现在、有未来。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第一次感受到了散播灾难的使命感；也是第一次因为任务的失败而感到沮丧……
如果站在新的就是意志这边，就代表着要背叛过去。
但如果站在旧世界意志的这边，他或许就要失去这份理智，变回原本浑浑噩噩的样子。
而且未来也可能会变成自己看到的样子……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脑海中的指引，真的没有在骗他吗？
“好好恢复吧。”
狂魔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战争也会来陪你的，你们是为新的世界意志补完这个世界的重要素材。
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那些来历不明的外来者，你自己想清楚。”
狂魔带着麦肯离开了，只留下眼神挣扎的瘟疫，独自看着画面里的轮回者的战斗影像。
“死亡的进度太慢了，你让其他人去催一下。”
走出电梯之后，狂魔看了一眼在黑帮里鏖战的蒋维克，吩咐身边的麦肯。
和其他的三个骑士一样，蒋维克的命运和行为模式一样是被安排好了的。
不同的是，
其他三人负责的是补完这个世界的历史。
而死亡作为可以通过杀戮不断提升实力的特殊个体，则需要为那抹意识提供一个躯体。
“嗯。”
麦肯博士应允下来。
“等等。”
狂魔忽然叫住了他，目光停留在与白衣恶魔鏖战的大帝身上。
这是一具非常完美的身躯，要是能够把他拿到手的话，或许比献上死亡更加适合。
“吩咐我们的人盯紧，要是有机会，回收战争的时候把他给我一起带回来。”
……
“回收战争……”
李添袖得到了这个讯息。
因果的连线并不稳固，他在进来之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个声音。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得到了重要的情报。
按照理性分析，他现在应该收回意识，去通知其他的轮回者。
只是想到里头的那个充满混沌力量的光球，李添袖又不得不权衡起来。
瘟疫身上的信号正在淡化，他现在的观测等级还不够，如果现在出去，下一次可能就没办法回到这里来了。
“他们应该能够解决的。”
李添袖轻舒一口气，很快就做了决定。
队伍的架子已经被他拉起来了，有主教在那边，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争端。
至于队员，七个教会的首席，实力都是这个世界的巅峰。
少校很早以前就是当兵的，指挥方面的能力不会差，应该也会防着恶魔猎人的背叛。
但在这些人里，只有他踏入了观测的第三阶段，能够循着因果追溯过去，更别说渗入混沌的屏障了。
眼前的这个光团，应该是一个孕育中的无序者。
或许劳伦斯认为，要是能够观察他诞生的全过程，就能够找到突破桎梏的方法。
然而……
“希望我是对的吧。”
考虑了所有的因素之后，李添袖平复好心神，试图去读取那片光团的思维。
第十九章 抹杀
眼前的视野在不断变换。
它先后变成过三角、方块还有线性的空间，浑浊的视线也被染成了各种颜色，唯有中央的光球巍然不动，丝毫不受解析视角的影响。
这一看，就看了有半个小时。
“这么麻烦的吗……”
自从领悟观测之后，李添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没有办法解析的东西。
“唉……”
一道叹息声从旁边传来。
李添袖微微侧目，便见瘟疫那混浊不清的身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光团的前方。
“告诉我，你真的能够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吗？”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天人交战，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选择，吃下了狂魔给他的食物，萎靡的状态有所缓解。
咕噜……
发光的球体开始旋转起来，斑驳的纹路上下翻转，像是在酝酿着某种情绪。
然而下一秒，那球体突然从中间裂开，像是白色的食人花一般张开了四瓣，凶狠的朝着瘟疫咬去。
“这是……”
在那一刹那，李添袖的思想高速的转动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是他寻找了好一阵的观测方法的入口。
但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平和的观测，他想要趁着光球闭合之前冲进去的话，就会引起干涉。
而在力量未能登神的时候干涉，就很可能落得跟劳伦斯一样的下场。
这种行为在永曜之地里可是禁忌。
“不管了！”
李添袖瞬间甩开杂念，意识化作了半透明的实体，从后面撞倒了瘟疫，一头扎进了光门之中。
劳伦斯被困已久，众神肯定提前知道这里的情况。
众神很少会代人做决定，但也不会发布必死的任务。
他们发布任务会考虑所有轮回者的性格和选择，哪怕再危险的地方，至少也会留下百分之一的生路。
这个概率可能会非常小，
但李添袖相信自己，也相信司空觉的判断。
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
嗡……
如同一群慌乱的飞鸟钻进脑中，李添袖的精神在那一瞬间感到了深深的鼓胀，旋即产生了一股明显的饱腹感。
在一片闪白的光亮世界中，他和瘟疫正漂浮在上空，身下是如同碎掉的照片一般的未知残片。
残片上的画面各异，有的显示着堆积在沙漠的的一块大石边的荒芜白骨；有的显示的是躺倒在破烂的屋檐下，瘦骨嶙峋的一家四口；有的显示的几个脏兮兮的流浪汉，在一个黑暗的小巷里枪杀了一对夫妇，抢夺了财物跑走，只留下一个小男孩在原地哭泣的场景……
“是饥饿……”
李添袖心有所感，很快就明白了这里的布局来源。
饥饿恶魔的本源被撕成了无数份，正在静静的等待着被吞噬。
“不！谎言！哈哈哈，这是谎言！果然是谎言！”
看着眼前的场景，瘟疫恶魔不再有原来的沉稳，已经陷入了崩溃之中。
选择进入这里，并不是因为他单纯好骗。
而是……
他也只能赌了呀。
他的力量被李添袖抹走，进食恢复的能量，可能也仅仅是让这个新的世界意志填饱肚子的程度。
他什么都做不到，
只得寄希望于狂魔，希望后者没有骗他。
可是结果呢……
大错特错，他还是成为了可悲的一部分。
“这就疯了？你可还没死呢。”李添袖忍不住皱眉。
其实在他看来，瘟疫的情感很怪。
作为灾难的化身，他本身就是造成无数死亡的祸首，若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及时找到医治的方法，造成灭世也不是不可能。
可在他的意识之海里，瘟疫却说这是为了自然规则的循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瘟疫无法接受外部的灾难。
可无论是谁亲手毁灭的，毁了就是毁了。
一旦死亡，
那一切都毫无意义。
“你是谁？”
瘟疫抬起头，只看到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漂浮在他身后，正随着他和这个光亮的空间，还有身下的残片一起，不规则的转动着。
“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枉我还放了你一马。”李添袖嗤笑道。
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就不能再管会不会继续干涉了。
更何况在混沌力量的笼罩范围之内，他感觉干涉的代价并不如理论上的大，甚至他都没有感应到多少不适。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是你？”
瘟疫想了起来，但很快就冷笑道：“放了我可就不必了，你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放过我的动机不纯。”
“纯不纯随你定义，总之，你想颓废就继续颓废吧，就当我白救你了。”
李添袖不再理他，调整起自己的姿势，朝着空间的深处下潜。
这片空间里有种怪异的能量，让他的动作变得相当缓慢，比正常人游泳快不了多少。
更重要的是，
他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东西在窥视着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劳伦斯还是那个未知的东西，亦或者两者都有。
总之，他要去搞明白这一切。
停留在一个残破的画片之上，李添袖试着去看看是否能接触到另一个空间，可入手却是如神兵一般坚硬，无从交互。
不但一无所获，他甚至还感觉……更饱了。
“这什么情况？”
李添袖摸了摸肚子。
他现在是意识体，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精神入侵，怎么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这是饥饿的本源碎片，他的存在正在一点点的消失，永远都不会恢复了。”
瘟疫不知为何也跟了上来，表情阴沉的在后面低语。
“他不会恢复的意思是……”
李添袖心有所感，但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就像你现在这样。”
瘟疫冷淡的回答，随后看向了下方的深渊：“饥饿会消失，代表着和它相关的一切都会消失，外边的人会忘却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的饥荒，也会渐渐的忘记进食的意义。
我也一样，我能感觉得到，要是我也被那东西吞噬了，那世界将会失去疾病这个概念。”
“嗯……”
李添袖颦眉思考了两秒，奇怪的问道：“对于人类来说，这不是挺好的吗？”
饥饿和瘟疫尚且如此，要是连死亡也没了，那这个世界的住民岂不是长生不死了？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瘟疫鄙夷的看着他，解释道：“概念和感觉的消失，不代表着他们的身体被强化了，饥饿消失的结局，只有人类会感觉不到饥饿的饿死。
而没了疾病的概念，也不代表着疾病会消失。
消失的只有我，还有这数千年来人类与疾病相关的意识的重置，你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吗？”
“原来是这样啊？”
李添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他还挺菜的。”
会觉得这对人类是件好事，倒不是他天真，一厢情愿的觉得无序者会大发慈悲。
主要是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无序者都是强大的，能够让人类不再饥饿，是一种从物理和精神层面上都彻底更改的手段，这点永曜的神可能都做不到。
但只是消除概念和感官就不一样了。
这只是精神层面上的抹除。
虽然这样已经足够恐怖了，但李添袖的意识之海无比坚韧，似乎……也并非无法企及。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我敢肯定，你没有把他给放在眼里。”
瘟疫瞟了他一眼，像是看着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富家公子。
然后他再次望向了下方，在他的目光也难以企及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不稳定的东西，正在吞食着被撕碎的残片，不断的给他发送着死亡的指引。
于是，他又继续说道：“我感觉体内有种力量正在分解我的存在，估计再过不久，我们就会像食物一样自然消散，被拆解在这片空间之中了……”
“那还等什么呢？至少得在死亡之前，看看是什么你的仇人长什么样子吧？”
李添袖没有一点沮丧，加速朝着下方游动。
第二十章 大帝优势很大
轰隆隆！
天上的乌云紧密排布，翻滚的雷霆仿佛在向世人们散布着不安的情绪。
“花Q！”
赤焰姬对着前方竖了个中指，身上升腾起一只火凤的虚影。
在命途的加持之下，她的速度瞬间暴涨两倍，汹涌的烈焰大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骇人的弧线，砍在一只半人半马的恶魔的身上。
后者反应不及，高大的身体一头扎进了身后的露天咖啡馆中，将摆放的桌椅砸得稀烂粉碎。
他便是真正的战争恶魔。
他原本有四只强壮的手臂，身着一身华丽的魔力重铠，刀弓娴熟、骁勇善战，论战斗力足以打死三个瘟疫恶魔。
但他的敌人是全体轮回者和黑木市的恶魔猎人，落败基本是尘埃落定的事。
唯一的区别就是……
头是谁的！
“裂空霸斩！”
赤焰姬乘胜追击，整个人宛若杀戮的魔神，鲜红的披风在空中一个“7”字的残影。
“霸王翔吼拳！”
大帝打烂了一堵厚墙，强壮的右拳宛若有一头咆哮的巨龙在环绕，散发着惊人的气势。
看着一左一右来势汹汹的两人，战争恶魔两眼一白，抛出了最后的遗言。
“草！”
轰！
爆炸声响起，凶悍的拳风穿透了战争恶魔的胸口，连带着身后的咖啡馆的墙壁一同打炸，玻璃被震得到处都是。
旋转的热浪升腾上天，引得雨滴淅沥而下。
而赤焰姬的剑则砍在了大帝的后背上，陷进去半指的距离，血肉被灼得滋滋作响。
“你他丫的！”
赤焰姬火了，一脚踹在了大帝的屁股上。
她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抢人头，眼瞧着就要成功了，这货竟然给战争挡刀？！
真不要脸啊！
“嘿嘿嘿。”
大帝拖着战争恶魔的尸体，挑衅的回过头来。
虽然已经战斗了一个晚上，但这远远没有到他的体能极限。
目前四个恶魔被他干掉两个，论得分排名，他处于绝对的领先地位。
“啊，看来回收战争的任务，我们可能是完不成了。”
远处，甄和原两人已经来到了现场。
他们穿着黑色西装，各自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那么第二个任务呢？”
甄看向原，眼里流露出询问之色。
他们是总部在设下的暗子，虽然对外宣称只是准传奇的级别，但实际上已经有跻身一线的战斗力。
本来轮回者现在和恶魔管理局合作，人数众多，他们也不好轻举妄动。
只是现在，大帝和赤焰姬打起来了……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快住手！”
倾盆大雨中，局长白痕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不知为何突然自相残杀的两人。
虽然要是轮回者们死了，对管理局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大帝和赤焰姬都是那种破坏力极强的人，要是伤到路边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给我死来！”
赤焰姬一声怒喝，剑锋与大帝的拳套相撞，如同导弹炸裂一般，爆出了一团刺目的白光。
这场面比刚才围攻战争恶魔时都要激烈，看得一众恶魔猎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插手。
“哈哈哈。”
众神议会厅里，猩红之主放声大笑，忍不住指着屏幕说道：“添袖与大帝相比，那我还是感觉我们大帝牛逼。
大帝有猩红之躯，好猛。
毫不费力就泡到了人妻，还有一娃。”
群星之主：“……”
司空觉：“……”
现在任务都还没结束，你这香槟是不是开得太早了点？
“你这是看不起我们教会的赤焰姬？”
明明是赤焰姬和大帝在干架，结果猩红之主居然说李添袖，让永恒之主感觉受到了轻视。
“已经结束咧！”
猩红之主得意洋洋的摊手，说道：“现在四个骑士被大帝给解决了两个，你能保证在接下来的两场里，赤焰姬能够全部都拿下吗？
很蓝的啦。”
“哼！”
永恒之主面子上挂不住，挺不服气的还了一嘴：“你最好保佑你的仔别被我的人砍死。”
“砍嘛砍嘛，就看看是你们的剑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猩红之主毫不在意。
毕竟他的后代生来就是为了战斗的，死了纯属本事不行。
“……”
看着在议会圆桌边斗嘴的神明，司空觉无言的看向了中央的投影光球。
观测状态下的见闻，神要是想要窥探，那必须要主动出手干预才行，就像是艾妮丝曾经做的那样。
所以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李添袖现在的进度。
他现在的脑内活动只有她能够听到，他已经和无序者产生了交集。
只要能从无序者的意识体中挣脱出来，那么这次的任务他就完成了大半了。
之后他们可能要和那个初生的无序者进行战斗，以李添袖的能力，未尝不可以一争。
当然，
生娃这个就不比了。
“那个，两位！”
就在两神们激烈的斗嘴的同时，甄走到了大战的两人的下方，用双手充当着扩音筒的作用，高声喊道：“我们要去吃庆功宴了，你们是要继续打，还是一起去？”
“我去！”
大帝回身举手，然后猝不及防的被赤焰姬一剑砍在后脑上，如同巨石一般从天上直挺挺的砸了下来，坠入一旁的小酒馆中。
“现在的实体店可真难做啊……”
原背靠着墙壁，眼神冷漠的抽着烟。
随着恶魔的不断诞生，像这样的事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在他看来，也许都不不需要百年，像这样规模的大恶魔再爆发几个，这世界就会因为生产力跟不上产生严重的经济危机，自己就先陷入混乱了。
这也是为什么，狂魔想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他们得把这个崩坏的世界给修正过来。
轰！
堆积的石头被猛的被砸开，大帝满头是血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赤焰姬：“你过分了吧！”
“哼！”
赤焰姬冷哼一声，这才将大剑给收起来。
毕竟，
她的攻击是真的能够破大帝防的。
“那……”
甄走到原的身边，对着他吐出的二手烟猛吸了一口，十分陶醉的说道：“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的斗争只是互相置气，不可能真的打死人。
和他们一起来的主教也完好的站在一旁，他们出手的机会并不大。
想要捕获大帝，还得请君入瓮才行。
……
“啊……停下了吗？”
就在同一时间，一个被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平民小区里，圣主喘着粗气看向昏暗的天空。
在他的身下，无数具白衣恶魔的尸体堆积成山，最下的一层就像是铺成地毯一般，一直延伸至道路的深处……
第二十一章 闹够了没有？（6K）
“呕！”
“哎呀，前辈吐了！”
“厚礼蟹！前辈，你别吻我！”
“呜呜呜，我好伤心……呕！”
“啊啊啊！！！”
恶魔管理局的庆功宴上，一干恶魔猎人喝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海枯石烂。
这两天的时间死了太多兄弟，大喜大悲之下，不禁有些失态了。
“我吃饱了。”
散华魔女只吃了点凉菜，随后就打包了一袋东西准备带回去。
她并不需要每天都摄入热量，只是为了过来喝点冷饮，顺便尝尝味道。
而由于李添袖尚未苏醒，少校还留守在酒店那边，顺便修理坏掉的机械士兵。
“你才吃这么点吗？”
大帝惊异的看着他，毫无顾忌的在餐桌上大快朵颐。
“吃那么多干什么，你以为别人都想像你一样大只啊？”赤焰姬讥讽道。
“不吃不喝不睡，天天就抱着你那破剑玩来玩去，那你不如开个直播进军手游分区算了。”大帝不以为意。
“你说什么？！”
赤焰姬又炸毛了。
她一直都挺容易暴躁。
“不过……说真的，我们是不是吃得有点多了啊？”
谢潇看向旁边桌的恶魔猎人，那边已经吐了好几个。
再他们的脸色，不都像是醉的。
而是……
撑的？
“啊，影响到我食欲了，我也回去了。”
赤焰姬撇撇嘴，放下筷子追上了散华魔女。
“你让他们收敛一点，别在外人面前丢脸。”
看着他们的反应，白痕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原本他也想整几个豪华的单间，来招待这些“立了大功”的陌生人的。
但没有办法，这两天不仅仅是恶魔猎人，同样也是黑木市居民最难受的一天。
现在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了，但大部分的餐厅和饭馆几乎都没开门，还营业的都是那些生活比较困难的老板，他们选的这家大排档已经是这附近开门的门店里装修最好的了。
“唉。”
头狼叹了一口气，点着头起身离席。
“那这边需要我们送你们回去吗？”
见散华魔女和先后离席，原面带笑容的看向众人。
另一头，甄也走近刚叫走头狼的白痕，口中吐出一缕烟雾钻进了他的耳中，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后者听完，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必了，我们自己会走。”
赤焰姬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转身离开了。
而后，原又看向了主教。
“我不着急，可以等等他。”主教礼貌的微笑道。
虽然他们才打赢了一场胜仗，但距离任务的最终目标还没有任何的头绪，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按照别人不知道李添袖暂时无法活动来算，酒店那边是两人，散华和赤焰姬也是两人行动。而大帝白天也受了点伤，他还是决定要留下，顺便向恶魔猎人们打听一些消息。
“好的。”
原礼貌的微笑着回应，宛若一个专业的演员。
虽然已经见识过轮回者们的战斗力，但狂魔又召回了两名传奇猎人，在场的两位和恶魔管理局高层也会听命行事，人多势众，而且是以逸待劳，对付他们三个也未尝没有胜算。
这么想着，他又看了大帝一眼。
在来这里之前，他们获得了狂魔从新的世界意志的身上拿来的饥饿恶魔的一部分力量的赐福。
在场的人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饱腹，吃到吐也不会觉得难受，只会下意识的觉得还不够。
散华和赤焰姬平时有意控制食量，或许还不大明显。
但像大帝这样习惯了暴饮暴食的，就会吃得很多。
这种影响说不得比毒药效率，却胜在可以无声无息的加速度消耗体力，让他无法从疲惫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在战斗的时候，也能够影响到力量的运转，只要能让原本只有八成的力量，削减个一两成，他们的胜算就会高上很多。
“大帝哥，今天是我来晚了，没能帮上你们的忙，我在这先敬你一杯。”
甄倒上了一杯白酒，诚恳的来到大帝的身边，豪爽的一口喝下。
“小事小事，这种场面我都应付得来。”
见甄的眼神纯真、性格也干脆，大帝也是十分豪爽，对着酒杯一口闷了。
“嘿嘿嘿。”
甄挠了挠头，忽然神秘兮兮的问道：“哥们几个，是从哪里来的啊？”
“我啊……”
大帝微微一愣，寻思着和无序者相关，可能不怎么适合暴露永曜，可又不知道这里的地名，只好随口胡诌道：“妈妈生的。”
“妈妈……”
甄被这个回答给整愣住了，盯着大帝那看起来就很好骗的脸，心中震撼无比。
“这家伙真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原在心中暗自警惕，表面上却也不继续追问，调转了其他的话题：“大帝哥可真幽默，但我看呀，你们对这里不大熟悉的样子，可能都是外地人。
刚好今天的事情忙完了，我带你去市里最高档的地方，给你们好好接接风，怎么样？”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已俨然是一副你们懂得的表情。
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我就不必要了。”主教拒绝道。
“我也是。”
谢潇也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啊。”
原有些尴尬的张着嘴，然后看向大帝，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那……你可以表面上拒绝我们，完事我们一起去就好。”
“啊，我不去。”
大帝闻言，也回答得十分干脆。
“果然。”
原笑而不语。
这样的情况，也是经过他计算的结果。
他早就看出来了，主教和谢潇都是正经人。
而大帝面相红润、印堂发亮，一看就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之人，必不会拒绝这等邀请。
这个计策，刚好能够把人分开。
“不是，我是真的不去。”
见原的眼神暧昧，大帝连忙拿纸巾擦干净了嘴巴，郑重的澄清道：“我有老婆了的，我们感情很好。”
“啊，啊？”
这下，原和甄都蒙了。
的确，
大帝很好色，他们也不算是看错人。
但要是唐蓉没有那个金刚钻，又怎么敢揽下这个瓷器活。
她本身就是在第四难度轮回的佼佼者，技能丰富、手法多端、深不可测、碧海连天，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把大帝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所以现在，
他是好男人大帝！
“嘿嘿嘿……”
见两人如此震惊，大帝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在出发之前可是给唐蓉立过军令状的，要是他没有破戒，回去之后的奖励肯定是大大的有。
“失策了！”
原捂着额头向后仰去，一副被狗影帝气晕的样子。
大帝这副模样，绝对是故意的！
他也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为了K头能给敌人挡刀的家伙，居然会是一个这么正经的人。
“关于死亡，你们有信息吗？”
见大帝没有要落单的样子，主教向白痕询问起最后一位骑士的信息。
“嗯……”
白痕思索了好一阵，然后才回答道：“这两天收到的恶性信息报案很多，但也没看到像这么大规模，而且和恶魔有关的事件。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天启四骑士只是你们的猜测？是一种巧合？
或者说，死亡并没有参与这次的暴乱？”
“倒是也有这个可能……”
主教略微思索，然后点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多注意一下吧。死亡不像瘟疫和战争，它是贯穿于整个人类历史存在的一种现象，如果它发起破坏，恐怕会比战争更为严重。”
“嗯。”
白痕也表示认同，郑重的点了点头。
正讨论着的时候，主教忽然得到了一条信息，捂着耳朵接听了来自少校的通讯。
“他醒了吗？我知道了。”
听到一半，主教的眼神亮了起来，然后挂断电话，拍了拍谢潇的肩膀：“李添袖醒了，说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我们快回去一趟。”
“啊？这么快？”
大帝的手里抓着鸡腿，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还没吃饱呢。
“你可以留在这里没事，动脑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有什么行动我们会通知你的。”主教回答道。
“我……还是留在这里等他吧，万一喝醉了，也有个照应。”谢潇皱眉道。
“不用担心，今晚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谁来了也动不了他。”
看到有这么好的机会，原喜出望外，连忙拍着胸口接话，表示一切都没有问题。
“是啊，交换个主意也不需要那么多人，要是你喝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白痕也接话道。
“那……”
大帝思考了好一阵，也同意了这个说法：“那好吧，我晚点再走。”
“那我……”
“少校说了，他单独有事要吩咐你。”
谢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主教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左右权衡了一阵，心想少校找他肯定是有急事，最终也还是答应了下来，和主教一同离开。
“事情有些太顺利了，你跟着去看看。”
在两人离开之后，原在甄耳边吐出了一口烟雾。
这是他们特有的交流方式，绝不会被其他的手段给监听。
“嗯。”
甄闻言，就假装着要上厕所的样子，离开了他的座位。
事情是有些顺利了，就像是故意让大帝落单一样。
所以他都不得不警惕起来，在大排档的厕所里化作了一阵烟雾升空，伪装成随风飘扬的云朵，一点点的跟着主教和谢潇。
两人确实在往酒店的方向走，而且速度不快。
甄耐下性子，一路跟随着他们穿过沿途的废墟，来到了酒店里。
想再往里，但因为有魔法结界，无法窥视也无法窃听，他便只能在楼外观察。
等待了将近二十分钟，里头并没有人要出来的动静，甄才在一栋高楼之上化成人型，面对着身下黑掉了一半的街道，给自己的同伴发去了讯息。
“这边没有问题，可以开始了。”
“好好好。”
饭桌旁的原扬起了嘴角。
是时候了。
啪。
他打了个响指，左手忽然变得虚幻起来，化作一缕无形的烟雾，悄无声息的绕上大帝的脖子。
无关的恶魔猎人早已被清退，留下来的精锐们也都闻声而起，加起来将近四十人，不怀好意的包围了大帝。
“嗝~”
大帝无意识的打了个嗝，左手自然的放到脖子上，抓住了那缕无形的烟雾：“你们这些人，就不能稍微安生一些吗？”
“不好！”
原的手臂被猩红之力给锁死，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惊叫道：“动手！”
“对不起了！”
白痕和头狼同时暴起，一人使刀一人拿着造型夸张的狼头手枪，分别攻向大帝的腹间和头部。
也就在同一时间，原的整个身体爆炸开来，化作了灰蒙蒙的烟雾，以自身创造领域，想要隔绝大帝的感知，并使其窒息。
然而只听“砰砰砰！”的一阵巨响，子弹呼啸着从烟雾之中射出，攻向身后支援的五月雨。
五月雨被吓了一跳，只得用防弹的腕甲格挡，却被那恐怖的冲击力给撞得一阵踉跄。
“这么近别用枪啊！”
他情急之下大叫，但还没能稳住身形，头狼那高大的身躯就被人甩了出来，把他整个人都给撞飞了出去。
随后，众人只感觉一股猛烈的吸力从交战中心传来，扯得众人衣襟飘扬，面部如同被刀割一般刺痛。
紧接着他们便听到原惊恐的叫喊出声，覆盖了整个大排档的烟雾如同被卷入了漩涡一般，全给大帝吸进了肚子里，来了个史诗级的过肺。
“这家伙的肚子……是个无底洞吗？”
白痕握刀的手被大帝抓住，额角间全是冷汗。
“我真是看错你们了！”
大帝很生气，眼角扫过周遭朝着自己冲来的恶魔猎人，鼓起胸膛对着外面一吐，被吞掉的原在那一瞬间化作了高压气枪，对着他们横扫而去。
强大的力量打烂了胸甲，连带着胸腔的内脏一同震碎，来不及格挡的恶魔猎人们纷纷吐血，惨叫着倒飞了出去。
白痕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扯到了一边，大帝巧妙的利用他的身体作为格挡，垫住了两刀一爪，左手抓向一名叫做恐鬼的传奇猎人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一带，一个头槌砸得对方当场喷血。
然而恶魔猎人的数量太多，还是同时出手，就算大帝再强，也没有法接下所有的攻击。
更何况，他本就伤势不轻，现在还受了饥饿的力量影响，大战的体力没有得到恢复，力量也有所削弱。
一轮攻击下来，他不但没能入院的秒杀白痕和恐鬼，胸膛还中了两刀，后脑也挨了一棒槌，还让白痕都给挣脱了出去。
“有，有效的！”
原的身体被猩红之力腐蚀，整张脸几乎都要化掉了，但还是激动的指挥着：“快上！别让他的同伙察觉到！”
“恶魂荆棘！”
一个恶魔猎人变成浑身荆棘的植物人，双手各甩出了一道波浪形的荆棘。
“漆黑长枪！”
另一个恶魔猎人从胸膛拔出黑色的长枪，杀气腾腾的刺向大帝的胸膛。
“都给我，死！”
大帝一脚踏裂了脚下的地板，大块的碎石被爆发的猩红之力震起，散落着漂浮在空中。
圆柱形的红光宛若形成了一个能量护罩，大帝一记炮拳悍然砸出，浩瀚的猩红之力于他的拳间爆裂，如同炮弹一般轰击出去。
手持长枪的恶魔被命中了胸膛，当场被炸成了一团血雾，染红了两侧的墙壁。
“给我起！”
大帝咬着牙关，双手在空中一甩，那散落的血液在他的控制之下化作了一道带着锯齿的弯刀，向前横扫一大片，顿时有四名恶魔猎人来不及抵挡被当场腰斩！
“这是怎样的战斗力……”
身受重伤的白痕躺在地上，对这可怕的爆发感到瞠目结舌。
现在他终于亲身体会到战争恶魔所经历的一切了，黑枪猎人的身体不算特别强，那也是寻常子弹无法打破鳞甲的身体素质，竟然就被这么一拳给打得死无全尸。
要是刚才其他人没有支援过来，他的脑袋怕不是就被一巴掌当成西瓜拍爆了。
“呕！”
正杀戮的时候，大帝突然弯下腰来，不受控制的开始干呕。
受到饥饿恶魔的影响。
他岔气了。
铛铛铛！
四柄刀剑砍在大帝的身上，就像是劈砍一个铁块。
在场的恶魔猎人伤害都比不过赤焰姬，但在大帝虚弱的状态下，他们也结结实实的造成了损伤。
他流血了。
“加把劲，把他耗死！”
恶魔猎人们看到了转机，脸上露出了喜色。
但恐鬼这话才说完，他的脖子便被一股巨力给抓住，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大帝横举了起来，朝着膝盖上狠狠一甩。
只听“咔啦”一声脆响，他的腰部就像是折叠椅一般向后折出了90°，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恐鬼！”
头狼看得目呲欲裂，除了进攻别无他法。
然而大帝却不管不顾的让恐鬼自由落下，强壮的右臂高高抬起，凝结着恐怖的力量。
“寄！”
重伤的恐鬼恍惚的看着他，脑海中刚划过这个念头，那一拳便已经重重砸了下来。
轰！
如同化工厂发生了爆炸，整个大排档的天花板都被炸飞了起来，无数的恶魔猎人也被掀飞出去，一时间无法追击。
墙壁和地面的坍塌，扬起了大量的尘土，而后被淅淅沥沥的雨点打湿，浇落在地面上。
破坏造成的热量接触到冰冷的雨点，发出了呲呲的声响，大帝正弯着腰站在雨中，轻轻的喘着气。
在他的身下，恐鬼已经被彻底砸成了肉酱。
“你他妈的……”
白痕的胸口被随时打穿，疼得呲牙咧嘴，但也要转过头去，对着同样虚弱的原怒目而视：“我早就跟你说了，这家伙能够一个打我们十几个，你急什么呢？”
算上原，在场一共有四位传奇恶魔猎人，剩下的也全是高等猎人。
结果才三个照面，四个传奇就被重伤一个、击杀一个，死掉的高等猎人超过十个，这样下去他们非得全灭不可！
“别担心，他现在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原同样是喘着粗气，眼神却十分笃定。
虽然他只获得了一小部分饥饿的力量，但也能够感受到，大帝此时的体力正在以指数的速度下降。
在使出刚才的那记杀招之后，他已经很虚弱了。
最多再堆上十条左右的人命，他们就能够把他给拿下！
“呕！”
正说着，大帝突然弯下腰，不住的干呕起来。
他感觉到有几分不对，但吐不出来任何的东西，眼皮已然变得沉重起来。
“就是现在！咿呀！”
五月雨拔剑而起，带着一道华丽的残影，朝着大帝突刺而去。
虽然他和大帝只见过这么一面，没有多大的交集，但总部判定他们是灾厄的源头，惹得天启四骑士暴动，属于是必须要清除的对象。
那么，
他们就是必须要清除的对象。
咻！
正突进的时候，他的右上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火光。
五月雨紧急回剑，吃力的挡下了一记烈焰斩击，向后退出了五米远。
再抬头时，他看到了大排档的上空出现了一道紫色的光门。
一道璀璨的圣光之箭从里头快速射进人群之中，如闪电链般在一个矩形的范围里高速回弹了三四十下，打出了如同石化一般的效果，令人动弹不得。
下一秒，散华魔女、赤焰姬还有主教等人都从光门之中走了出来，神情不悦的看着下方的人们。
“我说你们，应该闹够了吧？”
第二十二章 死亡，变得可怕了（5.2K）
“你们……这……”
原不可置信的回头，却发现能够布置隔绝结界的恶魔猎人已经吐血倒地，这里与外部已经完全相连了。
“你们一直在等我们出手？”白痕不甘心的问道。
对付一个大帝就要牺牲半数以上的人命，现在来了这么多的轮回者，他们已经没有胜算了。
“你们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能够逃得过我们的耳目的？”赤焰姬不禁冷笑。
不说大帝要是突围能不能冲出去，少校掌握的科技领先这个世界上百年，这些家伙是怎么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大声密谋的？
“现在，你们还要打吗？”
谢潇面无表情的从空中落下，随手将甄的尸体丢在地上，走到大帝的身前，皱眉道：“还是有人来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你妈的，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我还给你解释个球！”
一名恶魔猎人气急败坏的骂了出来。
“等一下！”
白痕看得冷汗直冒，强撑着站了起来，说道：“都先冷静一下，停手，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死战他们倒是不怕，只是现在这个情况，让他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
再怎么说，轮回者也是最早一批对抗四骑士的组织。虽然来历不明，但也给他们分享了情报，在和战争的战斗中也充当了先锋的角色，总的来说，给他的感官算不上差。
现在他收到了总部的死命令，已经下令和大帝打成了这样，按理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现在……
轮回者们似乎还愿意给他们一条生路。
作为领导者，他就不得不权衡起这场战斗的意义了。
黑木市的高等恶魔猎人已经所剩无几，总部的命令真的值得他们全在在这里吗？
“想让我们停手，那你得告诉我们，我们全心全意的帮你们解决掉危机，你们为什么还要对大帝下手？”
主教面露愠色，看向了还能动的原。
命令是他负责传达的，其他人都只负责执行。
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令他感到十分的邪恶。
“呵，呵……”
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原的表情先是一僵，随后义正言辞的指着他们说道：“总部都调查过了，你们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正是因为你们的到来搅乱了秩序，今天的灾难才会爆发。
只要你们不死，别说什么四骑士，八骑士、十二骑士都会跟着出现，你们就是祸乱的根源！”
“那么，问题就很明显了。”
赤焰姬冷冷的瞥了五月雨一眼，然后剑锋指向了原：“我们没问题，本地的猎人没问题，那就是你们有问题。
你的老大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呵，想要动手了是吧？我告诉你没门！”原讥讽的笑道。
“哼。”
赤焰姬冷哼一声，身体骤然化作火光，出现在原的背后。
刀光一闪，一颗圆滚滚的头颅飞上了天空，在凄冷的月色旋转，砸落在湿漉漉的地面，脸上还挂着狂妄的表情。
还不等恶魔猎人们反应，赤焰姬就猛甩剑尖，指向头狼的鼻梁，冷冷道：“别以为只有你们有脾气！再给我听到一句不是，老娘全给你们砍了。”
“……”
头狼被甩了一脸的血，但愣是一声也不敢吭，生怕打破了眼前的平衡。
其余人也是同样的表情，只等着白痕一声令下，决定要和还是打。
“咳咳。”
看着依旧剑拔弩张的局面，主教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都把武器收起来：“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但为了解决我们之间的误会，我觉得大家应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
首先，这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诞生一些恶魔，你们的上级说是由我们引起的，给了什么能够让你们信服的理由吗？
凭什么说我们不出现，这些恶魔就不会诞生呢？
其次，我们在与战争和瘟疫的战斗里救了你们不少人的命，如果我们真的要毁灭世界，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你们想养我们猪呗。”一名恶魔猎人撇嘴道。
“呵呵，养猪……”
这话让主教也有些哭笑不得，反问道：“那为什么不能是你们的高层出问题了呢？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我们可以在遭到你们的背后捅刀之后饶过你们，你们的上级有考虑过对我们动手你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吗？”
“我……”
“反正……”
这话一出，不少猎人的怒气都被憋在了喉咙里，一时都想不出要怎么辩驳。
死亡是最有效的冷静剂，尤其是一些没有意义的死亡。
他们现在的处境，和那些被漂亮国派去攻打伊X克的士兵类似。
出于士兵的职责，他们要服从上级的命令，前去执行一个没有理由的任务。
但当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敌兵杀得血流成河的时候，他们要怪的到底是被攻打的国家，还是发号施令的上级呢？
这是一个很难有统一答案的问题。
至少现在看来，轮回者们除了战斗时凶狠，并没有干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赤焰姬的跨省追杀事件除外。
但总之，恶魔猎人在心里同样难以因为未知的理由承受这样的损失，所以想要争辩，也没法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了。
“我最后有一个问题。”
白痕捂着伤口，嘴唇苍白的问道：“你们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我在局里的系统查过了，根本没有任何关于你们的信息。”
“我们吗？”
主教眯起眼睛思索了一阵，然后指着头顶的夜空，说道：“星间的旅行者。”
“星间的……旅行者？！”
白痕闻言，脸上的表情先是由惊愕，逐渐变为惊恐，最后转化成了愤怒，一拳砸在了被淋湿的地面上。
“妈的！”
最终，他忍不住大骂出声来。
因为先前在少校的耳中，他就得到过类似的线索，只是还存有怀疑，之后原又指控他们是带来灾难的外来者，已经算是口供达成了一致。
而如果真的如主教所说，他们是外太空来的旅行者，那岂不是代表着，他们的背后站着一个拥有能够让他们在宇宙旅行的文明？
这是什么概念？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三体》这种，但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虚弱的大帝就能一个人打死他们近半的精锐，自己的文明在别人的面前可以说屁都不是。
狂魔让他们对这些家伙动手，是嫌这世界毁灭得不够快？！
“好了，你别说了。”
白痕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拍板道：“今天的事情，我会负责。
我对不起兄弟们，我会给予所有阵亡的兄弟们赔偿，并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头狼：“局长……”
“你别说了。”
白痕打断了头狼的话，然后对着主教说道：“你们先离开吧，我需要和他们解释一下这其中的利害。”
“嗯。”
主教轻轻的点头，给众轮回者使了个眼色。
“你欠我一个人情。”
赤焰姬走到大帝的身边说了一句，然后走进了传送门里。
“嘁，你们这些家伙利用我。”
大帝撇了撇嘴，也跟了进去。
谢潇和散华也先后进入，一同回到了酒店。
“哟，你们回来了。”
少校一直等在酒店里，监视着主要人物的动向。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帝屁股坐在沙发上，脑子还有一点蒙。
两场高烈度的战斗下来，他的身体也有一点吃不消了。
“我看到他们在你们战斗时就面色不对，还咕囔着什么计划二的，多半是没安什么好心。
想了想我们目前的状态都不好，索性就提前促发这场战斗，以免夜长梦多。”少校说道。
看甄和原的决心，他们应该是一定会对大帝下手的，但一个黑木市和附近的恶魔猎人还好，等到其他城市的猎人支援过来，这场架更不好打。
所以，他才把主教支走，诱惑他们动手。
至少现在，他们锁定了下一个怀疑对象，也就是这背后指使者——狂魔。
“哦哦哦！”
大帝张了张嘴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赤焰姬看了眼还在观测状态的李添袖，皱眉道：“所以这家伙什么时候醒？我们都快通关了。”
“他应该是有什么发现了吧。”
主教了解李添袖，帮他解释了一下，然后对着其他人说道：“从昨晚一直到现在，大家的消耗都很大，就先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去他们总部看看，旅程可能不会轻松。”
众人对这个提议没有什么意见，分散着回到了房间。
就在他们补充睡眠之前，李添袖那边已经在混沌的世界沉沦了好几个小时。
“咕……”
瘟疫的口中喷出了一排泡泡，痛苦的捂着喉咙，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
“你怎么了？”
李添袖回过头，发现瘟疫的身体已经像是一块被泡坏的面团，表皮外浮着一层角质长毛，而且不断的有气泡在往外冒。
也不仅仅是他这样。
那如同镜面一般的记忆碎片，也像是糖片一样，被这混沌的海洋给泡软，已经看不清里头的画面。
而在这深海的下方，一个若隐若现的胎儿状人影正蜷缩着沉睡，只是他们一直往下，却也没见缩短距离。
“我……快要融化了，不出多久也会被这个怪胎吸收。”
瘟疫皱着眉头，然后看向了上方，继续道：“而且战争也被进来了，我看不到任何的转机。”
“也是……”
李添袖叹了一口气，让自己漂浮在瘟疫的前方，说道：“这鬼地方根本没有尽头，现在想浮上去恐怕也很难了。”
“呵……”
看着他懊恼的样子，瘟疫忍不住出言挖苦：“怎么，你也会承认自己计算失误吗？”
他看李添袖那一切都以为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样子，已经不爽很久了。
“人都快死了，还假装这些有什么用呢？”
李添袖找了一块还算平滑的碎片，坐在了上面休息。
瘟疫见他这样，也没了斗嘴的兴致，张开了双手，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喂，瘟疫。”
李添袖忽然开口。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
瘟疫烦躁的睁开了眼。
果然，他还是很讨厌这家伙。
“我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李添袖又浮了起来，向前凑近了一米，问道：“要是我能够出去，还能去找谁商量？你的母亲吗？”
“你在做什么梦？你还想出去？”
瘟疫被他气笑了，但又忍不住顺着问题去想，回答道：“再说了，母亲她……也没有实体化的意识……”
“没有实体化意识……那你要是死了，她会伤心吗？”李添袖好奇道。
“伤心？怎么可能……”
瘟疫不在意的一笑，但忽然间又感到有几分失落。
过去的他，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完全没有过任何人为他悲伤的经历。
只是这一次，
他应该就得彻底死亡了吧。
“会的哦。”
“嗯？”
不知为何，瘟疫的心头一跳。
“我曾去过别的世界旅行，也看到过一些……很笨的母亲。”
李添袖的话语突然停下，然后转头道：“你想听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瘟疫很讨厌这种话说一半就停的人。
“我是想说……”
李添袖略加润色，简要的将全知的她的故事给讲了一遍。
“啊？竟然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敌人，这个选择未免也太愚蠢了……”瘟疫皱眉道。
他不认同全知的她的作为，哪怕是知道了最后的“好”结局。
“关心则乱，不是吗？”
李添袖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上层，感叹道：“如果你的母亲到达了那样的程度，我想她一定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吧。”
“……”
瘟疫也跟着抬头，又很快的低了下来，看着脚下混浊的水。
他只是一个被赋予了破坏使命的恶人，就算她的母亲拥有独立的意识，恐怕也不会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吧。
想到这，他忽然羡慕起被全知的她保护着的星球。
哪怕他们的文明最终还是遭到了重创，但也有一个勇敢的“母亲”为他们做出了牺牲，保下了最后的火种。
“对了，要是反过来，让你用自己的命来拯救你的妈妈，你会愿意吗？”
“？”
这突如其来的话，把瘟疫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他深深的看了李添袖好一会儿，一字一顿的骂了出来：“你，他，妈，的，说了这么多，早就在这等着了是吧！”
“不愧是世界的本源之一，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盲点。”
李添袖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相似相溶的原理你知道吗？经过我的反复推演，我发现我无法抵达下方的原因就是，我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人，和这里没有任何的联系。
只要你把你的力量交付于我，那我就能够通过那层无形的滤网，抵达这片空间的最深处。”
“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虽然和李添袖相处得不久，但瘟疫早就看透了这人，当即讥讽道：“你说相似就相溶，那我怎么也溶不进去？”
李添袖怔怔的看着他，耸肩道：“你这不是在溶进去嘛。”
瘟疫：“……”
简直没有办法沟通了。
“唉，冷血的家伙。”李添袖摇头叹气道。
“你才冷血好不好！”
瘟疫翻了个白眼，反问道：“你怎么不把命交给我，让我进去呢？”
要死的人是他，这家伙当然能够站着说话不腰疼。
“因为你没有那个能力，而且……”
李添袖回答着，眼神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这里不是我要守护的地方，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在这里。
但如果是在我那边的话，我想我应该会同意这个条件的……”
“你……”
看着这认真的眼神，瘟疫忽然一阵语塞，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认真的。
“你不是说已经理解了一切吗？哪怕是借助你敌人的力量得到的意识，为什么不抛弃那陈旧的职责观念，用你自己的情感去好好思考，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添袖眯起了眼，凌厉的目光宛若刀锋。
“用我自己的情感……”
瘟疫仿佛被他的眼神刮了一刀，表情变得呆滞起来。
他自己的情感是什么？
他有过自己的情感吗？
啊，好像有的。
虽然那个外来的物种在诓骗他，但也给予了他一些他从没有过的体验。
现在的他能够独立思考了，甚至能够一眼看破李添袖的小心思，仅是聪慧二字亦无法形容。
那么在他的心底，他的情感是怎么样的呢……
下意识的，他回想到了自己被李添袖放走时的沮丧；在甄和原身上闻到母亲味道时的紧张；还有发现自己遭到欺骗时的焦急；听完全知的她的故事时的郁闷……
这些应该就是李添袖口中被称为情感的东西吧。
他的心……
“啊……”
瘟疫捂着自己的胸口，忽然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痛。
他要死了。
他就要死了啊……
他真的不想死啊……
“你这家伙……真是个狡猾的骗子……”
费了好大都劲缓过神来，瘟疫转过头时已经泪流满面，他问道：“你确定，你能挽回这一切的事情，不是在骗我吧？”
“我保证！”
李添袖郑重的说道。
“那好，我就把我的命给你！”
“答应我！把那个家伙给我从培养舱之中踹出去！”
瘟疫怒吼着，主动的分解着自己的存在，一股脑的涌向李添袖的意识。
“好。”
李添袖皱着眉头接受，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他撕裂，强行灌入了大量暴戾而阴毒的意志。
两个人都感到非常痛苦，忍不住用咆哮来释放心中的郁结。
渐渐的，瘟疫的意识涣散了。
他最后一次看向那个被称为天空的方向。
那里什么都没有，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这或许，
就是他在意识苏醒之初，
一直呼唤着的……
爱吧。
第二十三章 超频！超频！
呻吟、眩晕、寒冷。
各式各样的症状浮现于李添袖的心头，令他感到浑身难受。
不过这些痛苦加在一起，也没有雷电淬体来得激烈，李添袖很快就压下了这些感知，对着混浊的海洋伸出了双手。
很快，他就感知到了饥饿的气息。
“嗯……”
李添袖闷哼一声，将自身的意识分解，朝着未知的空间渗透。
根据计算，原本以他现在的力量，是无法穿透无序者设置的阻隔的。
但现在无序者正在和饥饿进行融合，而瘟疫又和饥饿同根同源，两者之间的因果互相联结，连带着他也一起变成了与这个世界同源的个体。
所以通过这一层纽带，李添袖成功的脱离了那个如同胃袋一样的混浊世界。
待到意识重组的时候，那个胎儿一般的人影已经近在眼前。
它漂浮在一个虚无的空间中央，下半个身子是黑色的，上半身尤其是脑部的位置，呈现出一种犹如系统错误的红白散色，异常的刺眼。
“找到你……”
李添袖正想要靠近，却感觉眼前翻天覆地的扭转起来，变成了刀锋林立的陷阱坑，诡异的胎儿也化作了一块石头，安静的摆放在那里。
他正想要思考，眼前的画面又再度如同魔方一般扭转，变化成一片无边的漆黑的海平面。
而原本属于胎儿的位置，一个浑身湿漉身高百米的巨大怪物正浮于其上，面无表情的睥睨着他，后背的甲壳在月光之下闪耀，宛若涌动的群山。
“这到底是……什么……”
李添袖捂着脑子，感觉一种要爆炸的疼痛。
这画面的切换，给人一种生硬的违和感，让他感觉被扭转的不是视线，而是自己的脑子。
他难受得要吐了。
还没等他继续缓和一些，眼前的画面又再度扭转，宛若把他送到了太阳之上，那炽热的温度正快速的蒸发他的意识。
“给我停下！”
李添袖紧咬着牙关，精神瞬间进入了超载状态。
以他多日对幻象的研究来看，眼前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幻觉，而是视觉。
这家伙的存在非常的不稳定，让他肉眼都无法看清阵容。
但也正因为这样，李添袖才能够确定，他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很近了！
“快看，他怎么了？！”
轮回者们留宿的酒店里，赤焰姬第一个察觉到了不对。
其他人第一时间聚了过来，脸上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因为此时的李添袖浑身僵直，双手死死的握拳，头部的血管都已膨胀起来，一副随时都要爆开的爆炸的样子。
“这是……要迷失了吗？”谢潇担忧道。
“这个任务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散华魔女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劳伦斯教授当年可是第四难度的强者，会被困在这个地方肯定不正常。
现在看来，李添袖可能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都不要动，这种事我们帮不了他。”
主教的目光从其他人的身上扫过，又补充道：“李添袖是群星学院认证过的教授，专攻的还是观测的方向，连他在观测中遇到麻烦，事情肯定不简单。
明天去总部的事情我们还是缓缓吧，我们最好等到他醒来。”
其余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态严重，也只能接受了这个提议。
……
“快一点，再快一点！”
李添袖的思维在暴走，整个意识体都随着思维一同旋转起来。
恐怖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有种难以遏制的呕吐冲动。
而随着他的思维突破，眼前的画面的切换速度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下来。
他快追上无序的思维了！
“啊！！！”
随着速度的加快，李添袖也变得愈发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快被拉扯成条了，但他的人生字典里就从来没有过投降二字！
轰隆隆！
宛如突出的机关进入了契合的槽位，李添袖的思维追上了无序者的意识运转速度，达到了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
他眼前最后定格的画面猛然一震，然后像是溶解了那般向下流动，化作某颗荒芜星球上的遗弃废墟。
无序者的意识形体不再变动，正安静的躺在废墟的中央。
抬起头，李添袖看到的却不是浩瀚的宇宙，而是如同投影一般割裂的恶魔猎人总部的实验室。
五朵淡粉色的鲜花对称的分布在各个方向，释放出一股能够温润精神的芬芳，给沉睡中的无序者输送着营养。
瘟疫提供的知识残片里记载着这种花，它名字叫作誓约，花语为重生，可以用来治愈脑部重疾，是一种千金难换的珍贵物种。
“看来，我成功的出来了。”
李添袖扶着膝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除了精神损耗很大之外，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要是被困在那里面，他可能就永远出不来了。
不过因祸得福，李添袖的精神在这场试炼之中获得了蜕变。
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有些适应了混沌的力量，不但能够在混沌的领域之中看清事物，而且还感知到外面的情况。
吸收掉瘟疫恶魔之后让他的精神力也获得了暴涨，再经过意识超载的锤炼，他的意识之海竟拓宽了15%，元素亲和度也增加了0.2，达到了2.9的恐怖数值。
这下可不止是夜魇，恐怕在现役的第四难度的轮回者里，应该都没有人比他的魔法加成更高了。
想到这里，李添袖忽然回头看向上方。
那里是地下研究所的天花板，没有任何的物体。
但精神蜕变后的他，却能够感觉到那里有一股无形的视线，在冥冥之中注视着他。
那应该就是劳伦斯了。
从记载上来说，劳伦斯也是魔法造诣极高的老教授，精神强度不会比现在的他低。
会被困于这里，应该是在很早以前就进入了最后那快速变化的未知领域进行观察，但没有像他一样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结，失去方向，这才难以从中挣脱出来。
所以拯救他的方法也很简单，把困境的源头给破坏掉就好了。
想到这里，李添袖径直的走到无序者的身后，一个足球踢就朝着后者的脑袋招呼而去。
日万后遗症了，今天感觉腰好累，先更一章。
明天争取5/10。
第二十四章 我推的孩子（4K）
咚！
无序者的身体像个小猫一样飞了出去，脑袋重重的磕在了玻璃之上，留下了大片的裂痕。
滴！！！
滴！！！
随着碰撞感知的触发，房间里当即发出了警报，明灭的灯光也变成暗红之色。
沉睡的无序者皱起眉头，已有隐隐要苏醒的迹象。
李添袖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腰腹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培养皿的玻璃应声而裂，杂乱的散落在地上。
无序者蜷缩起来，痛苦的在地上抽搐着。
电梯打开，狂魔和一干全副武装的恶魔猎人面色焦急的走出来，看着一地的碎片，顿时就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
狂魔几步小跑上前，蹲在无序者的身前。
在他的视角里，他只能看到一摊粘稠的液体散落在地，就像是破了壳的鸡蛋清一般，即将失去自己应有的价值。
“首领，死亡来了。”
麦肯教授忽然看向自己的智能腕表。
“快！都跟我来，把死亡抓过来！麦肯，你把东西都收集起来，想办法给他复原了！”
虽然没有查明原因，但狂魔的应变也十分的迅速，气势汹汹的带着人杀出了培养室。
“这些家伙……”
看着狂魔离去的背影，李添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从出发点来说，狂魔的想法是好的，但由于世界发展的局限，他们接触不到无序者这一概念。
所以从发现无序者的源体开始，他们所做的努力，就注定是在加速这个世界的灭亡。
不过随着无序者遭到攻击，那隔绝一切的混沌领域也随之收缩起来。
它没死，但李添袖也无法再继续干涉了，否则会发生严重的反噬。
就算可以继续，李添袖目前的状态连踢烂一个培养皿都要两脚，再停留也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他一个深呼吸，汇集的精神再度消散，而后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躯之中。
“喝——”
像是溺水之人在吐出水后的第一个反应，李添袖异常大力的吸了一口空气，而后躺在沙发上急促的喘息。
“你终于醒了，不然我都想让散华给你做人工呼吸了。”主教笑着说道。
其余的轮回者也围在沙发的四周，关注着李添袖的情况。
“你……”
李添袖吐了一口气，然后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主教道：“要是真的有必要人工呼吸……的话，你来。”
“嗯？”
散华魔女眯起了眼，脸上露出了八卦的笑容。
“我？”
主教也有些意外，但也点头道：“我知道了。”
“没想到你们……”
赤焰姬瞪大了眼睛，感觉深受震撼。
“别误会，我只是比较专一而已，不然有人吃醋那就不好了。”
说着，李添袖坐了起来，双手沉重的扶着膝盖。
虽然人工呼吸是急救手段，但他还是第一次，有选择的话肯定要慎重一点。
好兄弟无所谓，可要是女的话，以后再亲司空觉总感觉会少了一层仪式感。
总不能……
在散华人工呼吸完之后，再去还给司空觉吧？
这剧情也太怪了。
司空觉：“……”
你也知道怪？
“你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
见李添袖缓了过来，从监控室走出来的少校也催促起了正事。
“啊，是这样的。”
李添袖闻言也收回了心思，将他把瘟疫当做诱饵，一路跟踪到恶魔猎人的总部，并和无序者接触的事情简明扼要的给他们说了一遍。
“没想到，死亡居然是那条狗吗……”赤焰姬都惊了。
原来每个小队的轮回者都碰到了天启骑士，只是她们没有把握住，让这珍贵的分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溜走了。
“你是说，那个无序者没死吗？”主教也皱起了眉头。
“是的，不过我打断了他的融合过程，现在的他应该处于一个类似于‘早产’的虚弱状态。所以我们最好早点过去，把那家伙给扼杀在摇篮之中。”李添袖说道。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散华魔女美眸睁大，不免有些感慨。
越是深入了解观测，才越能明白李添袖这一来回的功劳。
由于他的介入，天启四大骑士，无序者只吞噬了饥饿，获得的力量大幅减少。否则按照需要八个首席级别的世界难度标准，他们面对全盛难度的无序者，是有很大概率会出现减员的。
如果众神在看的话，他现在的评价应该已经超过了双杀的大帝了吧。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
大帝火急火燎的说道，胸口还缠着两圈绷带。
“等，得先等等。”
李添袖抬起手，轻轻的往下挥了挥，说道：“我很累，至少得休息四个小时。”
大帝他们打了一天一夜，他可是观测了一天两夜，中间连着破了三道混沌壁障，精神消耗巨大。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集中所有的轮回者，并强迫赤焰姬入伙。
他现在这个状态，估计连二阶魔法都放不出来。
“没事，由我们打头阵就好了，你尽管睡。”
赤焰姬面带微笑的抱着胸，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此时外头阳光正好，代表着他们已经休息到了正午，体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不要轻敌，这一战可能会比前面三个天启骑士加起来都要难打，还是稍微稳一稳。”少校思索道。
虽然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身上的伤势可不轻，帮忙治疗的谢潇更是只眯了两个小时。
而无序者那边有恶魔猎人的首领坐镇，到时他们要面对的不仅是比昨晚还要多的高级猎人，更有基地里配备着的机炮和榴弹等重武器，越急反而越容易出事。
“可他也说现在是无序者最虚弱的时候吧，我们这边休息，不就给他时间恢复了吗？”赤焰姬摊手道。
“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谢潇也表示赞同。
“你觉得呢？”
主教看向李添袖。
心理上，他也是倾向于不能拖的，但是现在出发的话，他们会少一个强大的战力。
“我啊……”
李添袖把头往沙发后方一靠，看着天花板说道：“我还是倾向于加快速度，不过当然不是硬闯，你们得好好布置一下。”
“那这样吧，你先去休息吧。”
见李添袖这么说，少校颦起眉头，快速的思考起来，然后说出一个粗略的计划：“因为小李同志刚才说那里头有不少的研究生物，所以我可以先派无人机送一批微型机器人过去，看看是否能黑掉他们的安保。
如果成功，我就可以把些家伙放出来制造混乱，作为我们进攻的节点。
主教，你去和白痕交涉一下，可以透露一些必要的信息，实在不行想办法直接进行洗脑。”
站在上帝视角上看，白痕对他们的敌意和怀疑并不能说有错，不应该落得这个下场。
但时间不等人，他们很难那么短的时间内让本世界的人接受那么骇人听闻的信息，只能使用特殊手段了。
“白痕倒是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昨晚有几个人应该是他们总部那边的人，可能不会给我动手的机会。”主教思索道。
无序者的诞生关乎的不仅仅是轮回者的性命，他也不会被常规的道德所拘泥。
但精神控制类的技能需要较长的时间去诱导，否则无法做到悄无声息，对总部的死忠党使用绝对会被发现。
“这个你交给散华。”
少校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看向散华魔女，说道：“你用昏睡咒应该能把他们放倒吧？之后你想办法问一下，把那些不稳定的角色都挖出来，也给一并解决了。”
“这难度可有点大啊……”
散华魔女抵着下巴沉思，倒是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我呢？负责解决五月雨吗？”赤焰姬问道。
“你和大帝还有谢潇就在这里休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干，等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就出发。”少校否决了她。
“哈？为什么？”
赤焰姬吹起额前的一缕头发，感觉有被轻视到。
“因为你的动静太大了。”少校委婉的说道。
“什么叫动静太大？你就那么确定我们会打起来？我也可以用我的聪明才智和三寸不烂之舌……”
赤焰姬站起来辩驳，但一看众人都皱起眉头，用一副“你心里真的没数吗”的表情看着她，她忽然也觉得这话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只得安静的坐了下来，气鼓鼓的挥手道：“走吧走吧，别说了，你们走吧。”
“嗯，那走吧。”
见众人的意见达成了统一，主教也就跟着散华离开了此处。
少校让机器女仆扛起睡着的李添袖进房里休息，同时也开始了自己工作。
除了黑掉恶魔管理局总部的系统之外，他携带的机器人也在自发的制造弹药，到时候可以用来攻坚。
……
就在轮回者们各自行动的时候，恶魔猎人的总部也才刚结束一场骚乱。
狂魔回到了地下四层的研究室，身上满是血迹，额角上还残留着一个弹孔。
虽然他是众多传奇里最强的一位，但要不是死亡刚觉醒不久，实力没有恢复至巅峰，他们总部怕是得死很多人。
“麦肯，帮我。”
把死亡扔进了培养仓里，狂魔和麦肯一人一边，同时拉下了一道开关，启动了培养皿的融合功能。
于是，一片粘稠的液体从玻璃晶管之中流下，浸满了死亡的尸体，然后从他的口鼻之中渗入，很快就被吸收完毕。
培养仓里，安静了下来。
“我们……失败了吗？”
麦肯紧张的转头看向狂魔。
“再等等。”
狂魔收手紧紧的抓着培养皿的边缘，脸色阴晴不定。
从在上古的化石中发现这蕴含着奇异能量的石头到现在，他们已经研究了足足有二十六年。
好不容易到了结果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这怎么能令人甘心！
就在两人紧张无比的时候，死亡睁开了眼睛！
“有了！”
狂魔和麦肯精神齐齐一震，双眼都绽放出了光芒。
“嗯？”
此时的死亡已经被无序者的意识给占据，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好奇的打量了一阵四周，而后扶着培养仓的两边坐起，看向在场的唯二两个人。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狂魔在方形的培养皿边蹲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可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可不能出差错。
“汪……氵……我……”
虽然在孕育时就给李添袖带来了无数的麻烦，但这位无序者确实是才刚诞下的早产儿。
他只花了两秒的时间就吸收了死亡脑海中的记忆，完成了从狗类语言到人类语言的学习，说出了此生的第一句话：“卧槽？”
狂魔：“？”
麦肯：“？”
这个世界的新意志，怎么一诞生就爆粗口呢？
然而无序者却没有理会两人，看向了他们身后那个被打烂的培养仓。
在刚才，他想起了自己被攻击时那种心悸和害怕的感觉，那一句“卧槽”表达的是一种猝不及防的意外之感。
无序者盯着培养仓看了好几秒，眼神骤然变得凶恶起来：“卧槽！”
李添袖的那一脚，打断了他的发育，让他流失了很多的力量。
所以这一句“卧槽”，表达的是他此时的愤怒之情。
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
倒是麦肯和狂魔面面相觑，都是满头雾水。
新世界意志的母语，难道是C语言吗？
这样下午不会出现问题吧……
就在这时，无序者终于看向了他们。
他花了两秒的时间想起了两人的身份，问道：“那个人……在哪里？”
“谢天谢地，他总算还能说人话。”麦肯吐槽道。
“你说的人……是谁？”
狂魔同样也是松了一口气，但却无法理解无序者的问题。
因为他无法感知到观测状态下的李添袖。
“啊，果然只是一群……蝼蚁罢了……”
无序者失望的扶着额头，丝毫不理会两人听到他的评价后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快速的搜索着脑海中适用的词汇，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说的那个人，是我的……我的……哥哥。”
唉，想到12点前更一万的，但看了看时间应该写不完了。
第二十五章 成长，真是漫长啊
“哥……哥哥？”
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狂魔和麦肯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难道他们的试验……
还诞生出了两个意志？
“算了，忘掉吧，也不能指望你们。”
无序者看向一旁的电梯，脑海中浮现了一条从这里出去的路线。
“请问我们要怎么称呼你呢？”麦肯问道。
“我……”
无序者的思维被打断，回想着这具身体原来的名字，死亡和蒋维克。
其中死亡是原本世界意志的附属品，蒋维克也只是一个普通蝼蚁的性命，他都不想套用。
不过他大概也是一个讨厌起名字的人，稍作思索就做了回答：“你们就叫我维克吧。”
“啊，维克……”
狂魔和麦肯微微张开了嘴。
好正常的名字。
不像是个能改变世界的神。
“那么你的力量呢？应该没受影响吗？”狂魔又追问道。
维克的诞生有些早了，和天启恶魔的结合都没有完成。
要是不能修复这崩坏的规则，那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力量……”
再一次被打断，维克明显皱起了眉头。
他的身上拥有无视规则的力量，同时还有已经吸收完全的饥饿，再来就是……死亡。
占据了死亡的躯体后，他也拥有了见证死亡就能够增加力量的能力。
不同的是，死亡通过这种方式无法超过这个世界的上限。
但他却没有上限。
一个相当方便的能力。
“啊，我想起来了。”
维克抬起头，突出的嘴巴微微张大。
那个把他从培养皿里推出来的人，先一步诞生的哥哥，还会卷土重来。
他还有几个同伴，实力也非常的强悍。
这是他曾经感知到的威胁，所以利用世界意志的力量下了指令，让天启骑士前去伏击。
伏击的失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死去的天启骑士会在回归本源的过程中被他拦截，而轮回者在这个过程中也会受到极大的消耗，可以说一举两得。
这是他在没有意识的时候，本能做出的布置。
因此也出现了一个变数。
那个主动打乱因果，并潜到他身边的李添袖。
现在他的发育没有达到预期，要是真被他们堵住了，很可能会把他扼杀在这。
毕竟那些来自于其他星系的家伙，敌意非常的浓，他在沉眠的时候都能够闻得到。
所以，他可能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了。
“你……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维克的眼神垂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审视着狂魔：“你愿意为这个世界，献出你的生命吗？”
“那当然！”
狂魔表情严肃的挺起了胸膛，正色道：“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不让这个世界走向崩塌。”
“哈哈哈，果然……”
维克突然放声大叫起来，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瘟疫和李添袖决定要献出生命时的那副天真的模样，同时左手毫无征兆的拉伸变长，化作四道漆黑的尖刺贯穿了狂魔的胸口。
“那你可能就要白死了。”
他抵近狂魔的脸，在后者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因为我呀，是来进食的。
你会在摘采了路边的野果之后，在原地等待到来年再度成熟为止吗？”
“果实……”
听到这个冰冷的词语，狂魔只感觉心头一颤，涌上了一股深深的绝望。
不对，他已经没有心了。
撕拉！
维克将手臂从狂魔的胸口拔出，手中握着的心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你……你在干什么……”
麦肯第一时间就想要动手，但身体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根本调用不出一点力量，只能在原地发抖。
“祈祷你下辈子记忆好点吧。”
维克面无表情的挥出一记手刀，平整的削掉了麦肯的头颅，修长的指尖上不见一点鲜血。
随后，他一边看着自己的手臂，一边走向电梯的方向。
随着目光的注视，他身上的毛孔开始变细，皮肤也逐渐白皙。
等到来到电梯口前时，他那毛茸茸的狗头已经完全变化成了狂魔的模样，就连衣装也别无二致。
“力量回流了呢。”
维克进入了电梯，回身正对着室内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这副身体真好用。”
“你……”
看着逐渐关上的电梯门，狂魔艰难的举着一只手，却无法挽回任何的东西。
毕竟无序者这种存在，本就是毁灭的代名词。
从他决定替换旧意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带着悔恨死去。
……
“呼~地上的空气可真不新鲜，充满了生物的臭味。”
从电梯里出来之后，维克扇着鼻梁前的空气，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首领。”
安保主管邓善武带着一名伤员从他的身边路过，对着他行了个礼。
“等等，善武。”
维克很自然的就叫住了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像是在回忆什么的样子，吩咐道：“从线人传回来的消息里，黑木市的管理局的高层已经叛变，预计很快就会对我们开展袭击。
你去把所有能够战斗的人员集结起来，我待会会给你解锁所有的武器权限，你们开着战机出去，务必要把那些外来的入侵者给我歼灭了！”
“战机？”
邓善武惊了。
在天启骑士肆虐时派出战斗飞行车，已经是能够快速摧毁大楼的机器了，连战机都开出去，这得毁掉多少个城区？
“你这是什么表情？”
维克的脸色沉了下来，皱眉道：“他们两天解决了三个本源级别的恶魔，杀了我们四个传奇实力的恶魔猎人，还一个人员都没有折损，你难道还认为他们不值得你认真对待吗？”
“啊，不是！我马上去安排！”
邓善武浑身一震，告歉连连答应下来，朝着通讯中心的方向走去。
“呵，愚蠢的人类。”
看到他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转过身的维克感觉到一阵好笑。
在杀死了狂魔和麦肯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力量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只要继续杀戮，他的力量就还会攀升。
然而这个杀戮并不需要他亲手进行，所以出动所有的手下进市区发动总攻，不但可以让双方两败俱伤，还能波及到更多的生灵，简直可以说是一石三鸟的完美计策。
“成长，真是漫长啊~”
想到这里，狂魔不由自主的摇晃起了身体，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宽敞的钢铁走廊内，几名在恶魔培养皿旁记录数据的研究员都看见了他，眼里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嗯……好臭……”
虽然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但他们身上的味道却还是驱散了维克的喜悦。
他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然后从摆满了记录表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副呼吸面具，戴在了脸上，心中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这低下的呼吸系统，也是时候该升级一下了。
第二十六章 你们还想活着回来？
“滴！滴！滴！”
“警告！警告！实验体实战演练即将开启，无关人员请马上撤离。”
刺耳的警报突然，惊动了所有的研究人员。
“什么情况？”
“这些培养皿……好像正要打开！”
“谁干的？！”
研究人员们一听，后背的毫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虽然他们研究的试验品拥有寿命短和半身残疾等缺陷，但那也是对标的成熟恶魔。
要是把那么多怪物全部放出来，那将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灾难！
“快把演习指令终止掉！”
邓善武急匆匆的从甬道跑进来。
“哦！”
研究主管如梦初醒，急忙的在键盘上输入终止指令，然而却得到了一个权限不足的提示。
“我……它没反应啊！”他的表情有些惊恐。
“那关掉总电源！”邓善武提醒道。
“好，好……”
研究主管心中惶恐，手忙脚乱继续工作。
“五。”
“四。”
室内的警报已经开始计时，各个培养皿的急冻装置已经开始停工，培养液的高度也在快速下降。
它们就要出来了！
“关掉！关掉！一定要关掉！”
一名研究员焦急的拍着自己所管理的机器操作台的停止按钮，身体已经开始发抖。
他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再不关掉这些网络终端，他们还哪有美好未来？
“准备战斗。”
邓善武给了手下们一个眼色，双手已经握紧了武器。
“好家伙，这动作还挺快的嘛。”
看着乱作一团的研究人员们，维克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就像是人类在他的眼里与蝼蚁无异一样，低级世界的科技在高级世界的轮回者的眼里，简直和玩具无异。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
毕竟，越多的死亡只会让它变得越强大，至于是如何怎么死的，和他没有关系。
“三。”
“二。”
“一。”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所有的培养舱同时开启，那些蕴含着暴虐基因的合成恶魔，也由于解冻而先后苏醒。
“开火！”
趁着恶魔们脑子还没清醒，邓善武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命令。
三十把机枪同时喷射出火光，足以打穿钢铁的特制弹药在一头头恶魔的身体上碰撞，依次撕裂了他们的毛皮、血肉、骨头，将它们打得颤动连连，血肉纷飞。
有的恶魔半个身子都被打没了，但有的却敏捷无比，在中了第一枪的时候就上窜下跳，借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掩体阻挡，狡诈的朝着攻击者摸去。
很快，就有第一个安保队员遭到了攻击！
“别愣着，交叉掩护！”
邓善武打掉了突袭的恶魔，冷静的指挥着。
然而就在这分神的空挡，他却看到自己的首领正悠哉的倚靠在实验室的墙边看戏，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他在干什么？”
邓善武的心中升起了疑惑。
按照以往的狂魔，组织反抗的事情应该轮不到他来做。
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
“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残暴了些？”
坐在前往总部的飞行车上，白痕对少校的计划感到了不适。
地下研究所里也有很多无辜的人，这场灾难他们绝对要误杀很多好人。
“他们都要出动战机群了，你难道还想用嘴说服他们？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毁灭的残酷啊。”
赤焰姬给他逗乐了，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主教的说服最终还是没能起太大的作用，白痕虽然来了，但也只提供了两辆战斗飞行车，还有头狼和一队高级恶魔猎人。
这充分说明了，他们对灭世这个概念，还只存在于二次元的构想中。
而他们，已经经过很多次了。
“你看，你们的首领显然已经不是本人了。”
主教指着少校监管的监控的一个画面，维克仿佛也发现了他们在观察他，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挥着手背身离去了。
他根本就没想着要隐瞒！
“这……”
白痕等人见状，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这个存在才刚诞生，就能够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一点，再给他一些时间，他的成长绝对会超乎你们的想象。”主教面色平静的说道。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眼见为实，狂魔可是七大传奇恶魔猎人里最强的一位，连他都栽在了这个叫做无序者的怪物身上，白痕也不得不相信他们的话了。
他有些后悔没有多带一些人来。
“我们到了，准备降落。”
看着在视野尽头出现的变电站，少校打开了飞行车的舱门。
“请等等，我们正要发动攻击！”飞行员有些紧张的提醒道。
“这可是最高级别的防空洞，你这点攻击最多也就是堵门。”少校不以为然。
“我们难道要去地下战斗吗？”白痕惊讶道。
这么大的地下设施，他们冲进去岂不是放弃了现在的优势？
“不然呢？他们在地下二十米的位置，你们用炮是想要炸多久？”少校反问道。
“可要是战斗动静太大，我们被埋在里面怎么办？”头狼皱起眉头。
地下研究所的位置太深了，要是战斗强度高了，他们可能都会被活埋在下面。
“啊？你们难道还想活着上来吗？”
赤焰姬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们一眼，伸出脑袋往下方张望。
“什么？”
她让所有恶魔猎人的心中齐齐一颤。
什么叫做还想活着上来？
谁特么是来送死的？
“呵~”
赤焰姬见状，嘲讽的摇了摇头，第一个跳了下去。
“OK，趁小李子还没醒过来，我们快速解决战斗吧。”
大帝紧随其后，哈哈大笑的跳了下去。
其余的轮回者也纷纷起身，毫不犹豫的接连落下。
“头儿，我们……”
飞行员为难的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呼……”
白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咬着牙穿好了飞行服，走到了舱门的旁边，回头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们的局长了，我先前的命令作废。
你们要是谁心里还想着家人的，就开着飞行车回去。”
说完，他便跟着轮回者一同跳了下去。
“去他妈的！都被人这么看不起了，你们还想当孬种吗？”
头狼的眼角疯狂抽动，对着自己的手下呵斥道：“恶魔都快要把我们打绝了，而根源就在下面。这场战斗不赢，还有什么资格谈以后？你们够种的就跟我上！”
赤焰姬的话虽然难听，但说的也是事实。
要是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他们下去也没有意义。
“妈的，干了！”
“谁说我不去了的？”
“那些外人都下去了，我们躲在这里岂不是被人笑话一辈子？”
猎人们接二连三的站起，眼里都充满了斗志。
头狼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带着队员们从飞行车上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