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命运的相遇
“啊……啊……”
十字交错的街道之中，不时会出现几个奇怪的人。
他们的皮肤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双目无神，脑袋上散发着不稳定的混沌之息，仿佛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这感觉是……混沌侵蚀？”
从他们的身边路过时，李添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个症状，跟他当初被侵蚀的时候有点相似，新生的意识不时会干扰思想，散发出暴戾的波动。
“没错，这些许久寻求不到突破的家伙，想要获得无序的躯壳却又没那个本事，所以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一道声音从上方响起，众人抬头看，刁灿正倚靠在二楼的一道略微凹陷的沉香木围栏上，打量着他们：“你们是来找我的？”
李添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说去上班吗？怎么穿成这样了？”
此时的刁灿身上的正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颇有着几分朋克风格的外套和衬衫，身上还耷拉着裤带和捆绑式袖带。
“回家只是工作，修炼才是生活，况且……”
刁灿轻描淡写的回答着，然后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你们的出现会给我带来麻烦。”
“我们是来投资的，有没有地方说说话？”
李添袖将卡夹在两指之间，微微挑了挑眉毛。
“投资？多少？”刁灿试探着问道。
“嗯……”
李添袖思考了一阵，回答道：“八千枚上品晶石吧。”
“八千？！”
刁灿眼前一亮，当即换上了一副笑脸，像个服务生一样摆手迎向街道的内部：“老板里面请。”
众人对视一眼，跟着他一同往前，走进了一个大约两个篮球场大小的“U”型院子里，周边一排的二层楼场馆，看起来都是漩涡的聚集地。
“有点廉价。”
这是李添袖的第一印象。
虽然这么一大片楼也算是不便宜了，但比起那高耸入云的昊天神塔，这片楼的造价可能都不够人家的一层。
“嗯？”
院子的空地上有两人在对练，其余都在围观，
看着首领带了四个人进来，都不约而同的投来了目光。
“我们组织的名字叫做漩涡，负责附近三个街区的安全保障工作，旗下还有两个矿产，可以供给成员的日常开销……”
刁灿一边介绍着，一边将几人领到了一间布置着聚灵阵法的修炼室中。
修炼室中央非常空旷，看着像是健身仪器的东西被整齐的摆放在两旁，两名衣着同样摇滚的男人在盘腿修炼。
“怎么看着……就跟小混混一样？”
李添袖奇怪的看向艾妮丝，低声道：“最近看到的事情，好像都有点不符合我对神明的想象。”
“神不过只是比凡人更强大的生物而已，也有自己的喜好和厌恶。
你跟司空觉相处了那么久，难道还没习惯吗？”艾妮丝笑了笑。
“我以为……”
李添袖想了想，他第一次见到司空觉的时候，后者就是穿着普通女孩的打扮出来的。
第二次更是穿着睡衣现身的，除了不怎么喜欢交流之外，倒是也没什么不同。
对了，
他还想起来自己早早就看过了群星之主那奇葩的恋爱史，那些事就不像是个正常人能够干得出来的。
这么一想，凯撒和刁灿这些喜好，好像没什么不同。
真要说出最大的区别的话，大概就是神明偶尔悟道的时候，会花上几十上百年吧。
“老大，这些人是？”
一名留着黑色波浪短发的忧郁男人站了起来，面带疑惑的看着他们。
“有可能是新来的干部。”刁灿说道。
“什么？”
波浪男子有些愕然。
“凭什么？！”
另一个犹如晶石铸成，通体亮银色的高大男人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看向刁灿：“虽然你是头儿，但是他们想要成为干部，还得先过我这一关！”
“他们要向我们投资八千枚上品神晶。”刁灿说道。
“八千？！”
波浪头张大了嘴巴。
亮银色男人的表情更是当场僵住，对几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喊道：“爷，咱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说的都是屁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你们……有这么缺神晶吗？”李添袖讶异道。
这干净利落的前后转变，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年头神晶矿的产量越来越低，谁能不缺啊。”刁灿笑着说道。
虽然他月薪两百，八千枚也就是他三年多一个季度的工资，但可不能忘记一个前提，他的月收入本来就不大正常。
“好吧。”
对方都表示出了好意，李添袖也就不再纠缠，开门见山的说道：“我需要一个能够快速打出名堂的组织，能够被太昊门给注意到。”
波浪男：“漩涡好啊！”
钢铁男：“漩涡妙啊！”
“没错。”
刁灿也自信满满的说道：“虽然我们漩涡建立得晚，但是也有信心在半年后的神选会拿到名次。”
“神选会？”
李添袖扬起眉毛。
“你不知道神选会？”波浪头吃惊道。
“他们是从外面来的，不是很清楚神域的情况。”刁灿解释道。
“哦！”
波浪头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青鹫，这个大个子叫做钻石，是首领的左右手。”
紧接着，他身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片投影。
上面画着的是两个男人全副武装，站在擂台上狞笑着对视的场景，身材妖娆的女郎在一旁举着“终极一战”的牌子，下方的观众们都在兴奋的呐喊。
“神选会是神域里十年举行一次的交易大会，各组织可以推荐修行时间在五千年以内的年轻一辈入场，进行抽签对决。
取得优胜名次的人，可以获得大组织的邀请，而原本的组织将会获得一批不菲的交易费。”
青鹫说着眼神就放出了光，兴奋的指着海报，然后快速的挥舞拳头，说道：“我人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像这样站在擂台之上！所以我才会加入漩涡，夜以继日的修炼……”
“嗯？所以你们这么努力，就是离开自己的组织？”李添袖的表情有些奇怪。
“人往高处走嘛，这很正常。”
刁灿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不仅仅是他们，很多小型组织的首领卖力去经营，不过只是为了准备跳板罢了，最终目的都是冲着加入太昊门和永夜堡这种大型组织去的。”
“不过这也不都是绝对，打出身价之后要是不走，也能够增加组织的知名度，吸引更多的人加入。”钻石插口道。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李添袖面带微笑的看向刁灿。
“当然是为了出人头地啊。”刁灿也笑着回答道。
“我们要听真话。”
超研者附和道：“我们要办的事情不小，所以这八千枚上品神晶，我们也得看你拿不拿得起。”
“嗯？”
刁灿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好一阵，看向了身边的亲信，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啊？”
钻石先是一愣，但看着刁灿那严肃的表情，还是跟着青鹫一同出去了。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刁灿正色道。
“我要单独见到青帝，并且有话要跟他谈。”李添袖说道。
“那么神选会确实是你最佳的露面时间，因为这不仅仅是各大势力吸收新鲜血液的时间，到时他们的首领也会一同会面，用‘和平’的方式去这十年间埋下的种种恩怨……”刁灿说道。
“也许我没说清楚，我说的这个谈谈，也许不会那么的友好。所以你得让我们知道，你接得起吗？”李添袖问道。
“有什么接不起的。”刁灿笑了。
“理由呢？”超研者问道。
“能加钱吗？”刁灿忽然问道。
“你这理由这么值钱？”李添袖问道。
“值。”
刁灿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要是我们觉得不值怎么办？”李添袖问道。
“那你们可能没法这么简单的离开这里了。”刁灿回答。
“那加两千够吗？不过要延迟一点时间给。”李添袖笑了。
会发出这样的威胁，说明刁灿的身上有不能说的秘密。
他喜欢秘密。
“你们确定要听？”
刁灿反倒有些犹豫起来。
“相信我，我们的麻烦不会比你的小。”超研者笑了。
“加油。”
艾妮丝也抓着拳头鼓励道。
刁灿：“……”
在心中斟酌了许久，他最终咬紧了牙关，决定说出一个重大的秘密。
“我的名字不叫刁灿，我其实……”
刁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众人，严阵以待的说道：“姓叶！”
“叶？”
四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你们果然知道吧！”
看着他们的表情，叶灿的心底杀机顿显。
艾妮丝笑了出来，温和的问他：“你知道叶修吗？”
“叶修？”
叶灿回忆了一瞬，说道：“他是我的表叔。”
随后，艾妮丝看向了李添袖，耸肩道：“拿给他看吧。”
“好。”
李添袖也笑了，将九曜阵旗给召唤了出来。
看着阵旗上那燃烧不熄的“修”字，叶灿的瞳孔蓦然睁大。
第十一章 不请自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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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下我们都有对方把柄了。”
超研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那么我感觉，我们的价格是不是得重新谈一下。”
“等等，这个旗帜是我表叔的东西？那要怎么会在你们这里？”叶灿怀疑道。
“这次或许就得从当初刚遇到他的时候说起了……”
艾妮丝接过了话茬，简要的说明了叶修与他们的关系，还有最后战死的事情。
那么问题就来了。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杀了他，然后抢了他的东西？”叶灿皱眉道。
“如果你选择不信的话，那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离开这里了。”
李添袖微笑着，将他的话原样奉还。
作为机械侧的神明，超忍者拥有瞬间制造幻象的能力，哪怕是给出了各种证明，叶灿也有理由怀疑是假的。
更何况他们不打算透露司空觉的存在，方才讲述过程中也有所保留。
“好吧。”
思索了许久，叶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们。
毕竟他们的表现，确实是隐居多年的模样，遭到剧变不得不出来的说法，还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
“那么当初要把叶家斩尽杀绝的，是哪个势力呢？”李添袖问道。
“他没跟你们说？”叶灿皱眉。
“在我们出来之前，还有两位神明先行离去了，所以你认为这种事情可以随便说的吗？”超研者说道。
“好吧。”
叶灿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沉思了好一阵，然后说道：“我组建漩涡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对象是骁龙骑的项家。
他们原本只是我们的家奴，然后在太爷爷进入宇宙漩涡的时候偷袭了他，又联合外人在势力斗争的过程中进行了背叛。
他们杀死了我的父亲、母亲、哥哥，并满世界的追杀着所有叶家的亲人，想要斩草除根。
所以我只能隐姓埋名、蛰伏到现在。
本来是准备把势力做大之后，再回去复仇的。
但在你们来这之前，凤仙向我推荐了你们。”
“哦？”
李添袖微微挑眉。
难怪叶灿会这么轻易的把重要的秘密告知，原来是凤仙那边打点过了。
至于是凯撒枕边风的功劳，还是他俩之间交易出了些许感情，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现在你的意思是，准备要提前对他们动手了？我记得他们还挺厉害的吧？”劳伦斯问道。
在离开凤仙别院之前，他们也对神域的各大势力有了粗略的了解。
这个叫骁龙骑的宗门，在永昼区起码能够排到第六了，可不大好惹啊。
“想要快速成名，那不就得逮着厉害的碰么？”
叶灿说着，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况且我也不是要提前要和他们决战，我从我的线人口中得知，我的妹妹和弟弟被他们囚禁至今，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得去把他们救出来，你们会帮我的吧？”
“无论怎么说，叶修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而死，这个忙我肯定会帮。”李添袖说道。
“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也会施予援手的。”艾妮丝也说道。
“谢谢你们。”
叶灿的眼神亮了起来，随后又有些犹豫的问道：“那这些神晶……”
“神晶不是问题，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们只留下我们半年需要的部分就好了。”李添袖说道。
“谢谢了，这段时间的情报收集交给我们，预计会在下个月内的行动。”
叶灿说着，看着几人沉思的模样，似乎又怕安排的太仓促，接着解释道：“其实也不是我想安排得这么急，主要是太昊门你们知道吧？
青帝前阵子似乎招揽了一名预知天赋的大能，将宗门里的内奸都给清理了一遍。
项剑君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向太昊门提出了联姻。
若是这段关系促成，恐怕我们再动手就会被斩草除根了。”
“你说什么？！”
听到联姻两个字，李添袖的表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可那名谋士对青帝的作用那么大，他应该不会舍得交给别人吧？”艾妮丝当即问道。
“青帝和永夜堡的恩怨，同样也是杀父之仇。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种感受了。
只要是为了报仇，他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叶灿郑重的说道。
众人闻言，眼里都不由得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或许现在司空觉的用处很大，还不一定会舍得放手。
可万一哪天，他认为她的价值已经不如骁龙骑了呢？
李添袖的表情阴沉如水。
……
“你不用这么担心，这只是叶灿的猜测而已。”
从漩涡的地盘里出来，劳伦斯赶紧安慰李添袖。
这家伙是个恋爱脑，万一他想不通，问题可就麻烦了。
“别打扰我，我真的只是在思考。”
李添袖双手平举，表示自己很冷静。
虽然他偶尔也会急，但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他必须要求自己保持冷静。
可太昊门他现在又不能去，看来只能去骁龙骑那边踩点了。
就在众人心事重重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就躲在一栋住宅的围墙背后，正偷偷的观察着他们。
“他们看起来杀气腾腾的，我要是过去的话……不会被打吧？”
塞西莉亚一边担忧着，一边捂着自己的屁股。
那被李添袖踢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但随着几人的走远，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从藏身处追了上去。
毕竟这是母亲少有的让她独行的机会，她可不能搞砸了。
“站住！”
远远的，塞西莉亚就喊住了他们。
后者回头一看，顿时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是她？”
“永夜堡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吗？”
“都小心点！”
众人严阵以待，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虽然没能发现任何敌对的气息，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个……我是自己来的，我妈妈让我来把你们偷我的手镯拿回来。”
塞西莉雅远远的停在几人的十米之外，对李添袖伸出了手。
“哈？”
看着塞西莉亚这副天经地义的样子，李添袖原本就想反问她几个问题。
比如：
凭什么说是我偷的？
我们互为敌对，为什么要把东西还给你？
之类的。
但回想起当初她并没有对自己动手，也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也让李添袖不禁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个女人……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傻白甜？
“为什么要给你呢？”
李添袖还是问出了他的疑问，只是目的不再一样了。
“因为……这是妈妈给我的礼物。”
塞西莉亚坚定的说，然后变出了一张晶卡，说道：“反正你们也用不了，这里头有一万五的上品神晶，我们交换怎么样？”
“交换？”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都有几分不可思议。
开玩笑吧？
上次双方都打成这样了，你讨东西不带着人过来讨，还要来送钱？
这不是败家吗？
“怎，怎样？”
看着他们奇怪的表情，塞西莉亚也有些心虚，但还是故作强硬的说道：“我知道这很奇怪，但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要是我没法把东西拿回去，明天可能就是我妈妈来了。
她什么知道，你们没有地方逃的。”
“想交易可以，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李添袖回复道。
虽然他们对永夜堡的感官极差，但绯红皇后的名声在外，现在交恶属实不智。
而且凭她对塞西莉亚的溺爱，估计也不会让她一个人来面对这么多个凶神恶煞的敌人。
要是表现出拒绝甚至是要动手的意思，他们可能就活不过今晚了。
“你问吧。”
塞西莉亚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能够推算出我的未来？”李添袖皱眉道。
司空恋的无意识能力，是他能够依赖的最强的特性。
要是这个能力也失效，他们后面的行动可能就要保守许多了。
“看不到，但是我可以计算他们的，然后就能够找到你了。”塞西莉亚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
李添袖点点头，略微有些放心了，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应该是永夜堡的人吧？那天和我们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要是使用那个手镯的话，恐怕我也不能那么简单的离开吧。”
“那时候啊……”
塞西莉亚回忆了一阵，然后说道：“你们不是因为我们而受了伤嘛，我感觉你们是好人，不应该死在尼根叔叔的手上。”
“啊？”
超研者摸了摸胡子，问道：“可你不是永夜堡的人吗？居然还会拥有善意？”
塞西莉亚：“我……”
“淤泥之中也是会长出莲花的嘛~”
艾妮丝忽然开口，为她解围道：“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善良，可是发自内心的哟~”
“啊！是这样的！”
见有人帮自己说话，塞西莉亚的表情顿时变得开心起来，对艾妮丝说道：“谢谢你，牙疼也要保持微笑的漂亮姐姐。”
“啊哈……”
艾妮丝的表情忽然僵住，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好吧。”
李添袖将手镯从空间中拿出，若有所思的放在手中转了转，说道：“既然你对我们没有恶意，那我拿你东西确实不对。
按照往常，不应该连你的钱也不会收，但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们确实需要这一笔钱。”
“没关系的，你就拿去吧。”
塞西莉亚说着，就主动将神晶卡给送了出去。
将飘到自己身前的神晶卡接住，李添袖也把东西送了过去，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把这看作是一个委托，你有什么特别烦恼的事情吗？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不用不……”
塞西莉亚本想拒绝，但回想起之前萌生过的想法，又改变了主意，说道：“那好，你们能带我也一起去旅行吗？”
“这个恐怕不行，因为我们最近都会待在这里。”李添袖拒绝道。
“这样啊……”
塞西莉亚的表情当即变得失落。
“以你的身份，应该想去哪就去哪吧？找我们干什么呀？”劳伦斯不解道。
“是啊，我当然去过很多地方。
只是像你们这样的旅行，我……诶？”
话才说到一半，塞西莉亚就变得疑惑了起来。
对啊，
记忆里，她好像去过很多个星球。
为什么还会渴望去星间旅行呢？
李添袖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思索着问道：“有没有别的什么的理想？比如说……寻求突破之类的。”
“啊！对！”
塞西莉亚的眼神亮了起来，问道：“我已经卡在下位神的关卡超过三十年了，你没有办法能帮助我突破吗？”
“也许有吧，但可能会比较辛苦一些。”李添袖笑道。
“原来你……”
听了这个回答，众人顿时恍然。
李添袖这家伙是想拉永夜堡的小姑娘上他们的贼船？！
这也太玩火了吧！
“好的，我不怕吃苦的！”塞西莉亚兴奋道。
“好，那就跟我来吧，我先看看你现在的情况吧。”
李添袖说着就调转了方向，朝着漩涡的领地走去。
身为两名神王的后代，塞西莉亚的基因不可能会差，也不可能会缺乏突破的天材地宝。
所以，她到现在还是下位神这个情况，就显得非常的不合理了。
但这个不合理的现象，配合起她不合理的性格，就不难推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塞西莉亚生错了地方，更受错了教育。
若是和永夜堡的无序者一同堕落，她说不定都已经成为上位神了。
可是她没有。
塞西莉亚在那个环境里，依旧保持着诡异的纯洁，无法认同自己身边人的所作所为。
那么从中所获得的感悟，也都是否定的，突破起来自然是举步维艰。
“你们怎么回来……”
再度看到李添袖的时候，叶灿正想要询问，然后就看到了他身边的塞西莉亚，顿时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是，你怎么把她也带回来了？”
永夜堡的公主，混势力的谁人不知？
但谁要是动她，第二天所有有关系的人怕不是都得被连根拔起。
“你猜？”
李添袖微微一笑，然后指着劳伦斯，对塞西莉亚说道：“你上去和他对练一下，尽管使出全力。”
“哦。”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遭到了修炼室的中央。
“我吗？”
劳伦斯感到有些棘手。
“别动真格了。”
李添袖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或者无奈的上场，两人各自摆出了架势，开始了对战练习。
两分钟后……
“啊疼疼疼……”
塞西莉亚的肩膀被反扣，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啊这……你不会只是想要欺负她一下吧？可不好玩啊……”叶灿担忧的说道。
塞西莉亚的神力倒是没问题，只是运用得太粗糙了，打得室内的防御结界一直乱颤，却都伤不到劳伦斯分毫。
“当然不是。”
李添袖说着，拿出了红莲大剑，径直的走进了场内，示意劳伦斯下场。
“这应该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了……”
后者摇着头走了。
塞西莉亚也沮丧的看着他，说道：“我打不过他。”
“你现在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无论去到哪里，你的妈妈都不可能会放心。”李添袖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记得以前好像会一些挺厉害的招式，可现在太久不用，又忘了。”塞西莉亚挠头道。
“不要紧，塞西莉亚。”
李添袖把大剑扛在肩上，勾手指示意她站起来，说道：“来，这次变身成上位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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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准亲亲
“变身？”
“这这这这不好吧？”
听了李添袖的要求，塞西莉娅顿时犹豫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自己很弱，但力大砖飞这个道理，她同样也是明白的。
要是打中的话……
“你不是见过我跟千手尼根战斗的情况了吗？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李添袖笑道。
虽然只修炼了不是很久，但现在的他已经比几天前强多了，在实力上很有信心。
“什么？你还和尼根交手过？你是隐藏了实力的上位神吗？”
这下轮到叶灿不淡定了。
千手尼根可是永夜堡里的八大干将之一，地位仅次于永夜暴君和四亲王。
李添袖居然……
能在他的手下存活下来？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李添袖面不改色的对塞西莉娅招了招手：“开始吧。”
“好……”
塞西莉娅深吸了一口气，在手镯的中心摁了一下，双手平直张开，保持着一字型旋转至上下方向，随后结了个反合十的印，说道：“变身！”
嗖！
风声凛冽，炽热的剑锋凝结着冰冷的杀意横扫而来，斩向了她的脖颈。
“哈！”
塞西莉娅心脏猛的一跳，随后便看到剑锋发烫的红莲大剑已经抵在自己的脖颈外一寸的位置，那气势压得她不敢呼吸。
“变身前摇太长了，出现突发事件的时候根本赶不上，这手镯是来搞笑的吗？”李添袖皱眉道。
“对不起……”
塞西莉娅低着头，脸颊已经红得像颗苹果，声音也变得细小如蚊：“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看……”
“有一说一，确实。”叶灿挑眉道。
此时的她已经变身完毕，白色的衣装变成了黑红交融的紧身盛装，下半的裙身宽大，黑底红边，纹路曲折，如同一朵燃烧着的变色火焰，上身收紧，完美的贴住了玲珑的身形，并在胸前留下了大片的镂空，平增了不少妖娆。
“实战吧，别搞得跟来玩一样。”
李添袖却没心思欣赏，将神识给放了出去。
刚才的那一剑，是他故意的。
哪怕真的砍中，塞西莉娅身上也有类似于护身符的防护道具，受伤都不会至于，但他还是在大剑即将停下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凌冽的杀意。
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当然，这也不奇怪。
以塞西莉娅的身份，别说是永夜堡了，是个正常的势力都不会让她独自去和刚发生过矛盾的团体接触。
如今那名窥视者李添袖没有办法查探到，说明实力远在他之上。
而前者能这么淡定的看着塞西莉娅败家，要不就是特别溺爱她，要不就是准备等着她走再秋后算账，要不就是两者都有。
“呵，发现了么？”
察觉到李添袖的窥探行为，绯红皇后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冷色。
原本听说神域出现了一个她无法预知的存在，她还心有怀疑，如今看来，塞西莉娅的话并没有夸大的成分。
她无法计算出关于李添袖的因果，甚至有在看他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眼花的感觉，就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不存在的虚拟角色。
这样的变数绯红皇后无法容忍，必须得趁着他还没有找到靠山的时候杀死。
更别说现在，李添袖居然还起了利用塞西莉娅的心思。
这是他的取死之道！
“使劲！”
“别只看着眼前，要预判！”
“你的力量太分散了！集中起来！”
训练场里，变身后的塞西莉娅手握黑红色的雷电长鞭，朝着李添袖的方向抽打。
可后者早已看透了她的所有动作，一次次的突破她的防线，将剑点在她的鼻尖之上。
“呃……还真是温室里的花朵呢……”
场下，叶灿和其他的神明看得是眉头紧皱。
塞西莉娅在变身之后，力量是有了，但技巧还是那么的差。
而再强的攻击打不中人都是没用的，只要是战斗经验充足一些的中位神，估计都能够越级打败她。
“你妈妈就这么教你的吗？认真点！带着杀死我的决心！”
李添袖突然怒吼出声，螺旋之眼终于分析出了塞西莉娅的精神漏洞，狂气领域随之发动。
也就在同一时间，塞西莉娅的心头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让她的双目顿时变得凶狠了起来。
“不准你说我的妈妈！”
她大吼着，双手朝着李添袖的方向一握，引得空间一顿震荡，产生了一股疯狂的吸力。
“这是……”
这骤然爆发的力量，让台下的叶灿都不由得一惊。
如果是普通的能量扫击，李添袖这样的中位神还能够通过预判躲避，但面对类似引力法球这种大范围的空间拉扯法术，他就没有办法了。
一旦身体失去了自由移动的能力，正面吃下上位神愤怒的一击，再强的中位神也得废掉半条命。
然而李添袖的身体虽然在向前移动，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的停顿。
只见他的剑锋在震荡的虚空中连点，抵消了一部分的元素凝聚，降低了吸力的强度，随后唤出一柄九曜阵旗朝着身前奋力一插。
轰！
无形的气浪朝着周遭席卷而去，仿佛有八道披甲军士的身影在周遭的阵点中举剑下沉，组成了一道八方剑阵，从结构上震散了法球的吸力。
下一秒，绯红的长鞭如同巨龙一般呼啸而至，那铺天盖地的威势，让保护的阵法都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呼……”
李添袖深吸一口气，身边的军士与其动作合一，剑芒暴涨五米之长，带着燎原的气势和那绯红的长鞭斩在了一块。
八方燎原斩！
轰！
伴随着一声恐怖的爆炸，大片的火焰席卷了大半个修炼室，让法阵之外的众人都感到了几分炽热。
随后火焰很快消散，李添袖的剑锋再度横到了塞西莉娅的脖颈前。
“正面挡下了？”叶灿惊愕道。
虽然绯红闪电的伤害可能还不如他，但那也是上位神的攻击啊！
李添袖就这么给破了？
“他又变强了。”
“毕竟吸收了那么多的神晶。”
永曜的众神也不禁感叹。
比起和尼根的那一次，李添袖的力量和技巧明显都提升了不少。
“干得不错。”
修炼室的中央，李添袖的表情缓和下来，拍了拍塞西莉娅的肩膀，说道：“先休息一下。”
虽然是虐菜，但他在神域的战斗次数不多，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巩固实力的机会。
“真的吗？”
塞西莉娅回过神来，有些惊喜的反问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法突破吗？”李添袖忽然问道。
“不知道。”
塞西莉娅摇头道。
“你缺少决心、缺少信念，缺少需要保护的东西。”
李添袖向她解释道：“我刚才激发了你的愤怒，你的气势明显就不一样了，使出来的攻击比你乱挥的时候强了快一倍。
不过这个只是暂时的，等你找到你变强的目的的时候，你才能够真正的掌握这股力量。”
“变强的目的是什么？”塞西莉娅思索道。
“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这几天先教你战斗技巧，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带你去实战。”李添袖说道。
“哦。”
塞西莉娅答应下来，两人很快就开启了第二轮实战。
“好像没我们什么事了。”艾妮丝耸肩道。
“修炼去吧。”
超研者也同意了她的说法。
于是几人便离开了此处，到隔间找了地方修炼。
……
“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把最基本的气息判断记熟，然后是拆招与反击的理念。”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李添袖也完成了今天的授课。
“嗯！”
塞西莉娅兴奋的回答道。
她的天赋本就不差，经过一下午的训练，基本的神级战斗技巧她已经基本了然于胸。
这种实打实的提升，让她感觉很充实。
“回去吧，我估计你家里人也不会放心你出来太久。”李添袖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
塞西莉娅点头，跑着离开了修炼室。
她今天很开心，感觉像是找到了真正可以交流的群体。
“喂……”
在塞西莉娅走后，叶灿心事重重的走了进来，问道：“你不会是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吧？虽然她很好骗，但你要是想利用她，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瞎说什么呢？”
李添袖笑了，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收钱办事也是我的人生信条，她的力量其实已经饱和了，突破就差临门一脚，不会浪费我们多少时间的。”
“你认真的吗……”
叶灿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的看着他。
而在远处的浮空岛上，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冷哼一声，消失在了光明之中。
……
一段时间过后，永夜堡之中，塞西莉娅兴高采烈的跑回了绯红皇后的寝宫。
“妈妈，你看！”
她展示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炫耀着说道：“我成功的把东西拿回来了。”
“你做得很棒，塞西莉娅。”
绯红皇后侧躺在床榻之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问道：“不过为什么去了那么久？遇到麻烦了吗？”
“那个……”
塞西莉娅的语气不由得一滞，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你先说。”
绯红皇后平静的看着她。
“我今天是和永昼区的人一起度过的，他们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感觉很开心……”
塞西莉娅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将和李添袖的交易全盘托出。
她说的事情，绯红皇后心里早就有数，只是平静的反问了道：“突破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有没有骗你？”
“因为我理解了他说的话，也感觉自己变强了。
而且这么多年没有突破，我也很着急，如果按照他的方法来真的能够做到的话，以后出去就不用妈妈你一直担心了。”塞西莉娅眼神澄澈的看着她，不含一丝的杂质。
绯红皇后只是板着脸沉思。
诚然，她是很想把李添袖给干掉。
但也不得不承认，塞西莉娅在对方一下午的教导之下，实战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
而在教导时一直提到的“为了妈妈”这个说法，也深深的印在了塞西莉娅的脑海中，就像是专门为了讨好她一样，充满了心机。
所以她也在考虑，到底能不能让塞西莉娅先去试试，然后再动手杀人。
“可以吗？”
见她似乎不大满意，塞西莉娅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绯红皇后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每天都要按时回来，不能和那个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什么是太过亲密的接触？”塞西莉娅问道。
“你……”
绯红皇后正想要说她装傻，但想想她或许真的不知道，便直白的告诉她：“你不能和他牵手，不能和他拥抱，更不能和他亲吻，知道了吗？”
“啊啊啊……啊？为什么……会……亲吻啊？”
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但对于一些少女的恋爱情感，塞西莉娅也还是有些懵懂的了解的。
被妈妈这么直白的点出来，她顿时羞红了脸。
“你记住不可以就是了，他已经有爱人了。”绯红皇后严肃道。
虽然她没法计算李添袖，但通过对其他人的计算，她知道他们是来这里找人的。
而那个人，
或许就是太昊门的那个神秘的预知者！
“哦哦哦……”
塞西莉娅连忙直起腰杆，表示自己不会犯错。
“就这样吧，我今天有些累了。”
绯红皇后叹了一口气，决定要多测算一些，最好能够查出来那个神秘预知者的具体能力。
“好的。”
塞西莉娅退出了寝房，行走在凄冷的青石走廊之上，抬头看向天空中的皎洁月亮，不禁有些疑惑。
“真是奇怪。”
“妈妈为什么会担心这个呢？”
……
得到了绯红皇后的许可之后，塞西莉娅每天都往漩涡的领地跑，接受李添袖的训练。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她学会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渐渐有了在和李添袖的切磋中取得上风的能力。
这样的进度，让叶灿等人都咋舌不已。
多好的一个苗子，怎么就卡在中位神的突破上了呢？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一直紧盯着骁龙骑动向的叶灿，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项剑君带着宗门的高层进入渊狱之底争夺宝地了，我们今晚就出动。”
“好。”
得知消息之后，李添袖去到了隔壁的修炼室，对着正和钻石对练的塞西莉娅说道：“塞西莉娅，时候到了。我们今晚有个危险的任务，你跟我们一起去。”
“好啊！”
塞西莉娅闻言，当即兴奋起来，差点正面吃了钻石的一拳。
这段时间她感觉自己进步很大，离突破就差临门一脚了。
所以，她现在也很相信李添袖。
只要他说可以突破，那多半就是可以。
“什么？！”
听了这话，叶灿顿时被吓了一跳，抓着李添袖的领口问道：“你疯了吗！这是我们的事情，怎么可能让永夜堡的人参与其中！”
虽然这段时间他和塞西莉娅已经算是熟悉了，但对付骁龙骑的计划事关重大，不可能让一个外人参与进来。
“怕什么？”
李添袖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抠了下来，说道：“永夜堡的名头就让你退缩了吗？”
他花那么多的时间栽培塞西莉娅，自然不是突然间的善心大发。
在突袭骁龙骑之后，后者肯定会恼羞成怒的来找人报仇，如果叶灿没有其他的底牌，到时就需要一面能够顶下灾祸的挡箭牌。
绯红皇后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跟在塞西莉娅的屁股后面，这其中的溺爱可想而知。
要是塞西莉娅在这个过程中突破了，她肯定不愿意看着漩涡覆灭，绯红皇后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李添袖现在有一种预感。
也许……
超研者当初算得并没有错。
和塞西莉娅的那场接触，正是他们此行的转折点！
第十三章 抱歉，我冷静不下来了
“这次行动，我们要救两个人。”
在骁龙骑的大本营之外，叶灿将骁龙骑的虚拟地图、房间的位置还有照片都发送给了众人，同时说道：“这是我的妹妹叶飞燕，被关在红龙宫深处，这是我的弟弟叶伦，被囚禁在黑水地牢里。
两处地点不在同一个方向，所以我们这次得兵分两路。
我和你、艾妮丝还有塞西莉娅去红龙宫；钻石、青鹫、超研者还有凯撒，你们去地牢；其他人在外面负责接应，要是有人被发现了，就在外面制造混乱。”
“等等。”
就在叶灿想要出发的时候，李添袖忽然看向塞西莉娅，问道：“用你的能力帮我们预知一下路线和结果。”
“好……”
塞西莉娅闻言开始进行预知，眼角的泪状纹路也亮起了点点荧光。
这是他遗传自母亲的特殊能力，比一般神明的预知推算要准确的多。
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她的表情很快就变得不舒服起来，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
“怎么了？”
这样的表情，让叶灿不禁紧张起来。
“呃……”
塞西莉亚睁开眼睛，慌张的看向李添袖。
李添袖也只是平静的看着她，问道：“我们这次行动，会顺利吗？有人会死吗？”
“有……”
塞西莉亚脸色不妙的说道。
“谁死了？”
“能够改变吗？”
叶灿和李添袖同时发问。
塞西莉亚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能。
无论怎么改变路线，我们到最后都会被发现的。”
“好。”
李添袖闻言，对叶灿说道：“那么，做决定吧。”
“好。”
见塞西莉娅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叶灿也懒得对这个外人追问什么，下令道：“出发！”
骁龙骑的领地被建造成了宫殿的模样，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一条巨大的骨龙出现在正中央，它的尾部垂落于正宫的前门，一直延伸到主殿之上，身体顺着建筑的外沿盘旋而上，似要张开大口咬碎下方的蝼蚁，却被立于顶部的巨人雕像一剑刺穿了头颅。
从外面来看，这建筑模样宏伟大气，充满了王霸之气。
然而在叶家人的眼里，这却是一个枚在灵魂里的耻辱标志。
因为，
这是叶家老祖的尸体！
“动作要快，要是被发现就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两个小队在正殿门前分开，叶灿和李添袖等人顺着龙尾而上，小心的避开沿途的监视。
凯撒等人则向西方走，往地牢的方向去了。
……
“唔！”
黑水地牢中，一个巡逻的狱卒后脑爆出了一阵电光，随后脖子被一个钢铁钳子拧断，身体快速的瘫软下去。
也就在同一时间，其余的人员也潜行到各自的目标身后，发动了干净利落的袭击。
“东区搞定。”
“西区搞定。”
“南区搞定。”
“我这边也好了，通往底层的钥匙也拿到了。”
超研者从狱卒的腰间拿起一枚飞龙圆盘，然后扫描了附近的环境，很快就找到了机关所在处，将圆盘嵌进了中央的十字岔路的飞龙雕像之中。
伴随着“咔”的一声轻响，中央的地面朝着两侧打开，出现了一条向下的通道。
“走吧。”
超研者接管了监狱的系统，带着众人一路向下，来到了一个漆黑恶臭的地下监牢。
这里和人间的牢房没有太大的不同，两侧都是特制的牢房，每间楼房前各有一道小小的排水沟，各种带着瘟疫的鼠类和虫类在其间穿行，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叶伦被关在了哪里？”
凯撒皱起眉头，目光穿过了那噬人的黑暗，看到了那些蜷缩在角落的犯人。
不像那些恶霸遍布，看到来人就兴奋的，像是见到了猎物的野兽一般的监狱。
这里的犯人根本没有一丝生气，在察觉到有人进入之后，也只是躲在角落颤抖而已。
“线人可没法进到这里来，一个个找吧。”青鹫皱眉道。
“那你们管左，我们管右。”
超研者将钥匙扔给钻石，开启了装载机甲的柔光灯，让周遭变得明亮。
他们一路朝里行走，不断的比对着画像和DNA，终于在牢房的中部找到了目标。
“是他的，DNA结果和叶家特有的功法波动都符合。”
超研者说着便看向了锁孔，义眼快速的扫描着力量波动，并将对应的钥匙复制了出来。
吱呀……
“啊……啊……”
推开牢房的大门，角落中一道瘦小的黑影当即护住了头，发出了恐惧的叫声。
“这家伙……”
凯撒看着眼前这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后背就像是靶子一样，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受到的折磨远非常人能够想象。
于是他来到叶伦的面前，简明扼要的说道：“我凯他超，你跟我走，嘛事没有。”
“这也太简明扼要了吧？这么说谁听得懂啊？”
超越者无奈地吐槽了一句，正想要解释，却见叶伦惊恐万分地摇着头，口中一边喊着“不”，一边向后方的笼子里爬去，用力的拉紧了一条生锈的铁链。
随后，黑水地牢的警报声便响了起来。
“哈？”
听着铁链后方传来的机械运转声，超研者不可置信的看着不断颤抖的叶伦。
他……
居然自己拉响了警报？！
“妈的！”
凯撒不由得暗骂了一声，上前直接将将人给打晕放进维生舱里，然后放进了空间腰带之中，回头看向超研者。
“我们走！”
……
另一边，李添袖利用无意识的特性畅通无阻的在前暗杀开路，顺利的带着众人登上了大殿的十二层。
这里原本就是叶家嫡系居住的地方，而把一个女性的嫡系关在这里，这其中的意味可以说是不言而喻了。
“飞燕！”
快速穿过沾染着血迹的地毯，叶灿火急火燎的踹开了门，一眼便看到一个被铁链穿刺着拴在床上的女人。
“不不不，不……”
看着女人此时的样子，叶灿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快步的跑到她的身边想要斩断身上的铁链，但费劲的劈了两剑，却只能斩出一道浅显的纹路。
“啊……嗷！”
察觉到有人的接近，女人无神的双眼突然变得凶恶起来，本能朝着叶灿的喉咙一口咬去。
然而叶灿的身上穿着防具，女人还没有牙齿，这个举动只让她落得了一嘴的血。
“哈！”
看着这样的场景，身后的塞西莉娅被吓得捂住了嘴巴。
一直崇尚着爱与善意的艾妮丝，也流露出了于心不忍的神情。
眼前的女人已经几乎分辨不出是一个女性了，她的头皮满是疮疤，只有残余的几处地方还生长着白发，她的身体满是被烙铁烫过的疮疤，胸部和大腿都向里凹陷下去，哪怕还残存着淡淡的神力，也已经无法再度生长。
会造成这种效果，显然是有人在她还拥有力量的时候，被无数次割掉了血肉。
若不是从血脉在还有着微弱的感应，或许叶灿也不一定能够将她认出来。
“飞燕，吃下这个，哥哥带你离开这里。”
叶灿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一包药液，眼神里满是痛苦之色。
可就是这样，叶飞燕的身体还在虚弱的用力着，双眼无神的盯着他。
“等等，她这副身体，也许承受不了这份药力了。”
李添袖突然抓住了叶灿的手，说道：“让我来，我在生命法则上有一定的研究。”
“快快快……”
叶灿本来正崩溃得想要吼叫出来，听了这话赶紧让出来个位置。
“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李添袖蹲在叶飞燕的身前，缓缓抬起了手，温和的延伸逐渐多了几分凝重。
螺旋之眼拥有能够操控意识波长的能力，在面对同阶位时能够起到很强的诱导效果。
然而在他试图安抚叶飞燕的情绪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撕扯之力在截断他的精神，将双方的意识都给绞成碎片。
但好在李添袖力量更强，叶飞燕的情绪最终还是被安抚了下来，不再伤害自己。
于是李添袖的手掌接触到了她腐烂的脖子，向她输送着精纯的生命力。
“这是……”
随着力量进入叶飞燕的体内，李添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经过四千年的折磨，叶飞燕的身体早就应该死亡了。
但也不知道行刑者是用了什么方法，令她的体内充满了混沌的力量，愣是让这满身老化得随时要坏死的细胞，强行维持着分化，怎么也无法死亡。
“哈……哈……”
随着生命能量的滋养，大脑中的混沌力量被清除了一部分，叶飞燕的双眼也恢复了一些神采，勉强能够看到眼前的景象了。
“先这样吧。”
李添袖长舒了一口气，给叶灿让开了位置。
再抬起手时，他的手掌已经被变得青紫一片，似乎正被某种毒素侵蚀着。
“你没事吧？”
艾妮丝担忧的走到他的身旁。
“问题……有些大……”
李添袖收回了手，不忍的看向叶飞燕的方向。
“飞燕！飞燕！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叶灿，是哥哥呀！”
叶灿坐在叶飞燕的面前，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脸颊。
“疼……”
叶飞燕轻呼了一声，痛苦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叶灿赶紧松开了手。
“真的是……哥哥吗？”苍老的叶飞燕问道。
她的记忆已经丢失得差不多了，根本没法认出眼前的人来。
“是我，是我，是哥哥没用，直到现在才来救你……”
看着她这虚弱的样子，叶灿痛苦的咬着牙关，指甲深深的扣进了掌心之中。
四千年啊！
要是他的实力不这么弱小……
要是他能来得再早一点……
要是他……
“杀了我吧，哥哥。”叶飞燕轻轻的说道。
“什么？”
叶灿瞬间从自责中清醒过来，强笑着摇头道：“不，我要带你出去，治好你身上所有的伤，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以后你再也不用再受这样的罪，我们都能够重新开始……”
“我很痛苦……每活着一秒钟都很痛苦……”
叶飞燕看着身下脏乱的床铺，双眼无神的说道：“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一秒都不想痛苦下去了……一秒也不……一秒也不……你能帮我吗……”
“不……”
叶灿的表情完全僵硬，机械的摇着头，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要让叶飞燕重获自由，但此时她的身心都已经绝望到了极点，这时再要求她坚强，怕是只会让她更痛苦。
“哥哥……”
叶飞燕见状，主动抱住了他，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求求你了……”
叶灿的身体猛地一颤，如遭雷击。
“我们先出去吧，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李添袖见状，面无表情回过了身。
在他的身后，塞西莉娅正目瞪口呆的在原地看着，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李添袖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给拉了出去，并将大门给关上。
“你……能救救她吗？”
房门被关上之后，塞西莉娅魂不守舍的问他。
“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她的结果了吗？”
李添袖靠着门口，搓捻着尚未褪色的手指，轻轻的叹道：“她的无序之毒已经病入骨髓，必须要通过吞噬神明才能缓解痛苦，发病的频率也很高。
要是意识被扭曲了还好，至少可以毫无负担的去作恶，但她既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死，那就说明她就算能够活着出去，生活也不可能回到原样了。
如果是为了她好，那只能……”
“……”
塞西莉娅低着头，不再言语。
李添袖看了她一眼，抬头看向走廊的深处。
少顷，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波动，那虚弱的生命气息也快速的消弭于无形。
感受到这份变化时，塞西莉娅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一道道强悍的气息从宫殿的各处出现，朝着黑水地牢的方向涌去。
咔！
几人身后的大门被用力的打开，叶灿杀气腾腾的从里头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柄银色的大剑。
“抱歉了各位！”
叶灿面无表情的从几人的身边走过，声音沙哑的说道：“我冷静不下来了！”
第十四章 变强的理由
“大伙们，有老鼠进来了！”
数十道身披紫色鳞甲的身影飞上天空，看向骁龙骑的正门方向。
那里，察觉到内部的动静的其他漩涡干部正对门前的守卫发动袭击。
“好家伙，惹到我们骁龙骑身上来了。”
“还真会选时间啊，刚好挑在族长他们去抢夺至宝的时候。”
“哈哈哈，刚好前阵子的玩具已经玩腻了，他们这些人的组织叫做……漩涡？”
三名项家的族人在正门之前停下，脸上流露出戏谑的神色。
项家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光是上位神就有三十余位。就算项家家主带着大部分精锐出去了，留守的也还有六名上位神，还都是神域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足以将漩涡这种小鱼小虾连根拔起了。
就在他们准备出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股滔天的杀意，惊得几人同时回头，第一时间拿起武器防御。
叶灿的剑，如同黄泉中抽出的断魂之水，快得在空气中找不到痕迹，却又阴冷得能冻结灵魂。
“小心！”
一名头上长角的项家族人浑身泛起了冰晶，奋力挥舞着半月大刀与其硬碰，当场就被巨大的力量给砸落下去三十米。
“这个气息……是叶家？”
一个拥有十字瞳孔的项家人闪烁上前，凌厉的双刀和叶灿在空中对撞出数十道火花，强行将其摁停下来，狞笑道：“还记得我吗？当初的叶家的枪乐双绝都是死在我的手里。”
“化成灰我都认得！”
叶灿暴怒的将其推开，狂暴的气势在铠甲之上升腾。
眼前这人叫做项英，是项家的四大长老之一。
他口中的枪乐双绝是叶灿的姑姑和姑父，当初因为身中剧毒被此人暗算致死，如今却当作是辉煌的战绩来炫耀……
这让他如何不怒！
“啊！！！”
暴怒的叶灿双眼迸射出蓝色的寒光，身后升起一头巨龙的身影，对着迎面而来的项英喷出了一口寒冷的火焰！
这是叶家嫡系血脉才能领悟的绝技——真龙吐息！
“哦？”
这熟悉而霸道的招式，让项英的嘴角微微扬起，双刀交叉摩擦出火花，斩出一道巨大的旋转十字刀芒。
那凌厉的气势，仿佛能够轻易撕碎那无影的火焰劈向空中的叶灿，就像是当年他杀死叶灿的姑姑那样！
然而下一秒，刀芒与龙焰相碰，那冷冽到极点的力量直接冰封了前者，然后轻易的将其碾成了碎块。
“怎么回事？！”
恐怖的龙焰呼啸，让项英的心中震撼不已。
这小辈当年逃跑的时候可还只是一个名字都难记的下位神，怎么才几千年过去，他就变得比他的姑姑都厉害了？
这火又为什么能冷到连神力都能够冻结？
“呵……”
骄阳之下，远处一座东方风格的高楼上，凤仙正叼着一根烟袋，倚靠在微微弯曲的房檐之上，凝视着远方的战斗。
或许在从那个家里逃出来之前，叶灿在家族之中确实算不得最拔尖的一批小辈。
但这些年来，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尊严和名声都能够抛之脑后，激发的潜力自然也是无限的。
这不单单是体现在修炼速度之上，叶灿的龙焰从原本的极热变为极寒，也是因为她的身体有病，所练的双修之法在吸收阳气的同时还会给对方输出寒毒。
随着寒毒的积累，承受者会越来越难排出，遭致不小的害处。
可这个小家伙愣是能够在祛除毒素的过程中顿悟，将其与自身的功法结合，完美的处理掉了寒毒。
这也是为什么凤仙会选择叶灿作为合法的丈夫，他是个天才，身体很棒，性格她也很喜欢。
虽然平时在生活中她会表现出各玩各的样子，但若是叶灿在报仇的过程中出了差错，她还是愿意去保他一手的。
……
“我要去帮他，你可以留在这，或者离开。”
在叶灿拿着武器冲出宫殿的时候，李添袖也拔出了剑，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
“等等……”
塞西莉娅往前追了两步，犹豫不决的说道：“可他这么做的话，会让更多的朋友死去的，不是吗？为什么我们……不直接离开呢？”
“你不是早就预见到了吗？”
李添袖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回去吧，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
艾妮丝和她挥了挥手，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
看着他们坚定的背影，塞西莉娅想要跟上去，但是又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想明白。
叶灿为什么冲出去？
答案是项家让他不得不亲手杀掉亲人的愤怒，他的目的要复仇。
而李添袖呢？
他和漩涡有合作，可以理解为为了利益或是情谊出手相助。
这种事情在神域每天都有发生，而她很讨厌这种剥夺生命的打打杀杀。
所以在看到李添袖也要出手的时候，塞西莉娅便已经对他失去好感，认为他和其他的神域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可……
这里头究竟是有什么不对呢？
想到这，塞西莉娅转过身体，看向叶飞燕的寝房。
由于不想让尸体也遭到项家的侮辱，叶灿已经把叶飞燕的尸骨带走了，这里头只剩下一张满是霉味和蛆虫的床铺，还有在阴冷的光线之下若隐若现的，用于折磨人的恐怖刑具。
这样的场景让塞西莉娅感到毛骨耸然，她难以想象，要是自己也被项家这样的人抓起来的话，究竟要承受多可怕的痛苦……
“要是我也……”
脑海中的画面，塞西莉娅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李添袖曾说过的一句话——“你缺少决心、缺少信念，缺少需要保护的东西。”
于是，她立刻就想明白了李添袖出手的真正原因。
叶飞燕的遭遇不会落到她的身上，因为她有一个强大的妈妈。
但其他在底层求生的人可没有。
少了一个叶飞燕，还会有其他的人会被抓到这里来，以满足这些怪胎变态的兽欲。
李添袖和叶灿都不够强大，但也都有其他在意的人在世界上活着。
为了让那些人不会重蹈覆辙，他们才拥有了变得强大的信念。
所以叶灿在复仇之前，想着先把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救出来么？
这不仅仅是复仇。
还是为了拯救亲人于水火。
“我明白了。”
塞西莉娅的表情变得严肃，终于想通了。
从前的她讨厌永夜堡的其他人，而永昼的人也都因为她的出身，还有那何不食肉糜一般的“天真”性情而憎恶着她。
除了母亲之外，她没有其他在意的对象。
而她的母亲强大无比，也不需要她去保护什么。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变强的意义是什么，从来都没有过变强的信念，每一次顿悟都无比艰难。
现在，
她终于想明白了。
“咔！”
随着塞西莉娅的念头通达，埋藏在她意识深处的瓶颈仿佛也出现了片片裂纹，正在被强烈的觉醒意志冲破。
修为在最后一步停滞了三十年的她，终于要突破了！
啪嗒。
就在塞西莉娅突破的时候，一道黑影悄然在廊道的尽头降下。
“哟，让我看看是谁躲在这。”
来人轻挑的捏着自己的上唇上的小胡子，远远的低头，看着绯红魔女状态下的塞西莉娅，眼神突然亮起：“嗯？还挺俊？”
他是项家的客卿，曾在神域名人堂排到过186位，实力可以说是非同一般。
他生性好色，酷爱折磨，地牢里的囚犯们没少遭到他的毒手。
看着入侵者里竟然有这么一个火辣可人的小姑娘，小胡子顿时就充满了兴致，右手幻化出一道涂满了神经毒素的荆棘长鞭。
此时塞西莉娅正在全神贯注的突破，也因为没有经验，根本意识不到外部的危险。
“等等！这不是……永夜堡的那个小蠢货公主吗？”
神的记忆力都是很好的，又多看了两眼之后，小胡子还是把塞西莉娅的身份给认出来了，躁动的心顿时被浇凉了七分。
但在认出来之后，他的表情又变得疑惑起来。
在神域里，只要是加入势力的人，几乎都会被告诫，不要去动塞西莉娅。
因为她是永夜暴君尤里乌斯的女儿，一个不被他喜欢的女儿。
既然不被喜欢，就算抓了也威胁不了什么，所以大家也懒得去给自己招惹麻烦。
“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小胡子想得龇牙咧嘴。
塞西莉娅此时是变身的形态，散发出来的也是上位神的气势。
但他是知道塞西莉娅只有下位神的水准的，用这副姿态和漩涡的袭击者来到这深宫之中，那岂不是说……她也参与了其中？
“这不对吧？”
小胡子的眼角微微跳动。
以往塞西莉娅人畜无害，大家才会给永夜堡一个面子，但你现在打到我们的地盘来是什么意思？
要是在永夜地区也就算了，这里可是永昼啊！
你女儿都打到家里来了，事后又不可能会给我们任何赔偿，总不能不让我正当防卫吧？
“他奶奶的！不管了！”
想到这，小胡子掏了掏自己的裤子，嘴角的笑意早已按捺不住。
摧毁强大的女人会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爽快感，尤其是那些从小被骄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最符合他的口味。
虽然后果可能会有那么一点严重，但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
反正项家就快要和太昊门结成联盟了，他今天就要尝尝永夜堡的小……
啪！
正思索的时候，小胡子的四肢突然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抓住，粗暴的碾成了粉末。
“唔！！！”
小胡子额头上的青筋猛然暴起，想要抬头痛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随后一道红色的幽光降临，他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远处那若隐若现的红色影子，正在海葵一般的触手簇拥之下，体态慵懒侧躺着，幽幽的盯着他。
那正是永夜堡的神王——绯红皇后！
“啊啊啊！！！”
巨大的痛苦夹杂着此刻的恐惧，让小胡子竭斯底里的惨嚎起来。
卷曲的触手抓住了他的四肢，将他拖入无法视物的深远力，他用额头疯狂的磕着地面，疯一般的辩解着：“女皇！女皇！你听我说，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是无辜的！”
“你不要……”
烦人的声音很快消失，外界感受不到一丝波动。
绯红皇后颦眉沉思了一会，似乎自己养的“小家伙”也有不少折磨人的方法，要定一个刑期的话，那就四千年好了。
轻描淡写的处理完这只虫子，她看向了外边的塞西莉娅。
虽然在不久前她的计算里突然多出了这个结果，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难免感到欣喜的。
为了让塞西莉娅突破，她也不是没让她看到过残忍的场面。
但由于都是附属于永夜堡的神明都不敢反抗，那麻木的求死态度，给不了她太大的触动。
而让人假扮类似于好人的角色去引导，也会被她的预知能力看穿，无法成功实施。
虽然李添袖一直都带着利用的目的，但在相处的过程中肯真正的接纳塞西莉娅，也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这让绯红皇后都不禁有些佩服起来了。
想到这，她便将意识投向李添袖，却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他的存在。
“居然连战斗的时候也……”
绯红皇后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
“可真是狼狈啊……”
看着被叶灿喷得浑身着火的项英，一名长发客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叶灿的身后，手中的短刀如同毒蛇一般咬向后者的喉咙。
“你敢！”
一声暴喝突然在他身边响起，将他吓得精神剧震，竟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缓过神来时，他便发现一个陌生却俊美的男人双眼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挥着大剑斩在了他的喉咙之上。
“恋恋。”
李添袖在心中默念，一股极致的毁灭法则便顺着心意来到了手腕上，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
他的左手猛然用力，竟是凭空抓住了长发客卿的右臂，并扭断了他！
“怎么会……”
这恐怖的力量，让长发客卿感到震惊不已。
然而还没等他从恐惧中反应过来，后者又再度抬起了手，对准了他的头部。
“啊！！！”
这异样的触感，让长发客卿瞬间变得惊骇万分。
然而他的实力尚且不如伊格纳兹一半分身的力量，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司空恋的绞杀？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长发客卿的头部像是西瓜一般爆开，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冲上了天际。
“不能让姐姐跟他们在一起！”
意识的深处，司空恋也表现出了极强的杀意。
“嗯。”
李添袖并不打算压制她，眼神冰冷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已经活得太久了……”
有点事情，请个假
有位朋友的精神状态有点差，正在开导……
本来想说端午回家那天请假的，今天先存个存稿好了。
第十五章 过河拆桥
愤怒，
能够激发人的潜力。
在目睹了项家人的暴行之后，李添袖和司空恋的攻击也没有任何的留手，将一名意欲偷袭的客卿给碾成了碎片。
“怎么会……”
被叶灿逼退的项英还没落地，就看到了上面的场景，心中不禁一沉。
虽然死掉的客卿在上位神中算不得拔尖，虽然那个陌生的年轻人也是占据了偷袭的优势，但是……
那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上位神啊！
漩涡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实力这么强悍的家伙了？
“霜龙破！”
刺骨的风压由上方袭来，将项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抬头看，叶灿的剑势已在空中凝聚成型，化作一条环绕周身的霜龙，正朝着他的方向劈下。
“混蛋！”
项英双脚点地，后背张开一双暗青色的翅膀，握紧手中的双刀，悍然的朝着叶灿冲了上去。
轰！
猛烈的冲击从两人的碰撞之处爆发，那逸散的霜寒之力，让平滑的地面都凝上了一层白霜。
“喝！”
与此同时，在天空之上，一名带着牛头头盔的壮汉挥舞着一柄宽大的鬼面开山斧，对着杀完人的李添袖拦腰斩去。
然而他的攻击还没到，李添袖就像是幽灵一般消失，让他的斧子也扫在了空处。
“小心！那人很擅长隐匿！”
一个身穿红色皮衣的妖娆女子从远处赶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洞天至宝是极为珍贵的修炼资源，所以骁龙骑把大部分的精锐都派出去了，却没想到真的有人不怕报复，敢来他们的地盘撒野。
如今留守的六名上位神一个去了地牢，一个被压着打，一个死了，还有一个还联系不上，要是再死一个，他们恐怕就会陷入劣势之中。
嗖！
就在她飞到半路的时候，李添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左侧，挥舞着大剑朝着她砍来。
“出现了！”
两名上位神的反应极快，在同一时间发现了他。
皮衣女人双手冒火，对着李添袖的方向射出两道螺旋的火焰长枪；牛头壮汉也凝聚了全身的神力，鬼面巨斧在风中发出骇人的尖啸，势要将李添袖一斧两断。
然而就在两人出招的时候，真正的李添袖也出现在了女人的身后，对着她的后腰用力的踹去。
“什么？！”
女人心惊不已，身体不受控制的被踢飞了出去。
他想要向牛头壮汉的方向喊叫，但李添袖的时机卡得刚刚好，她的声音刚出来左肩就挨了一下狠的，身体如同棒球一般下落。
然而这还没有完，她在中招的时候就看到了李添袖在她原本的位置站着，将红莲大剑扛在肩膀之上，如同一个蓄势待发的棒球手，正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糟了，我成球了！”
女人的心中刚升起这个想法，李添袖的剑便动了。
他挥出了一道蕴含着毁灭法则的剑气，准确的命中了她的右肩。
作为一名上位神，原本她的身上拥有神力护体，如果不是像长发客卿那样被控制了精神，仅凭这一剑的威力是没有办法破防的。
然而牛头壮汉同样也是上位神，力量还比她要强的多。那攒满怒气的一斧结结实实的劈在了她的身上，当场就撕破了她的防御，将她的肩膀和脑袋都劈成了弹弓的形状。
而在这个情况下，她根本没有余力去防御李添袖的剑招！
“啊！！！”
女人的右肩爆开一片血花，身体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溅起了大量的碎石。
抬头看，空中的李添袖本来想要追击，却被紧随而来的牛头壮汉给缠住，一时间无法脱身。
“该死……”
女人紧咬着牙关，趴在地上喘气。
这两下把她的脖子两侧都快砍对称了，她的双肩因为重力向着两边开叉，脑袋则虚弱的垂下来，整个人就像个三叉戟似的杵在地上。
但好在她已是上位神，身体素质还算强悍，要是换作实力低微一点点神，她早就被一分为三了。
女人试图站起来，升空加入战局。
可是血啊，飙进双眼，看不清李添袖的路线……
“好弱的神啊。”
天空中，李添袖在牛头壮汉的乱斧之中左右闪躲，脸上挂着丝丝的冷笑。
此前他遇到的上位神，一个是尼根，永夜堡的八大战将，另一个是伊格纳兹，一个二流势力的首领，同样也有着八大战将级别的实力。
和他们对比起来，这几个上位客卿带来的压力，简直就和玩似的。
“给我死！”
面对李添袖的嘲讽，牛头壮汉暴怒无比，手中的巨斧都抡出了残影，半月形的气刃交错着掠过苍空，将远处的建筑斩得千疮百孔，怎么也没法砍中敌人。
这让他越打越急，也越打越心惊。
从李添袖的攻击威力来看，他可能都没有迈过上位神的那道坎，就算命中了他也只能让他疼一下，没法直接削减战斗力。
可问题就是……
自己完全锁定不到对方的气息，甚至连覆盖性的精神威压都仿佛刻意避开了对方一样，根本起不到一点效果。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惶恐，就像是在和影子玩拳击八，根本看不到一点赢的希望。
要是一直找不到突破之法的话，他怕是今晚就要被凌迟在此！
“我来帮你！”
就在这时，三叉戟女人强行镇压了伤势，从地面赶上来支援。
然而还没等她飞近，两道暗红色的匹练突然从侧面伸出，抓住了她凸起的双肩，朝着两侧奋力撕扯。
“啊疼疼疼疼！！！”
女人表情痛苦的惨叫着，努力的运转神力抵抗，以维持身体的完整。
然后等她顺着这力量的来源，看到发动攻击的人的脸庞时，顿时被吓得连痛苦都忘记了，只剩下了惊恐。
她看到了谁？
衣着暴露性感，比起以往的装扮，简直可以说是恶堕了的永夜堡小公主！
这让她和牛头壮汉都忍不住想。
难道袭击骁龙骑的计划，是永夜堡定的？！
“他妈的！”
最终还是牛头壮汉率先反应了过来，直接放弃了骁龙骑的宫殿，朝着城外跑去。
虽然在这时候逃跑，以后就别想再回骁龙骑了，但这事要是真的跟永夜堡，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活的。
“结束了。”
看到这一场景，在远处观望的凤仙微微扬起了嘴角。
“查一查这两个年轻的神灵来历，让张博明天派人去接触一下。”
在正对面的一栋摩天楼的楼顶，一名太昊门的干部。
但双方交战的动静那么大，观战的人自然也不止这两家。
枯木集团、星海阁、天雷塔，永昼区附近大部分有头有脸的集团，都有闲得没事的干部在附近，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而表现出彩的李添袖和叶灿，自然就成为了他们关注的重心。
因为他们都年轻，未来的潜力无可限量，要是骁龙骑事后去找麻烦的话，他们可以选择性卖个人情。
要是他们能够自己解决麻烦的话，那可就太棒了。
嗖嗖嗖！
轰！
就在上方胜负已分的时候，黑水监狱的下方，凯撒才和一位佝偻的身影互相分开。
后者才落在向外的楼梯口上，便被一道蓝色的光命中了胸口，将坚固的神力屏障都融出了一个口子。
“去！”
佝偻的老者劈开了激光炮，将超研者的火力暂时压制了下去。
然后看着正对他咧嘴笑的凯撒，也不由得感到心惊。
这家伙的力量和恢复力都极强，自己一时间竟拿不下他。
还有那个满手改造机械的，火力之猛让他也有些吃不消。
好在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在收到信号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过来支援。
“等等。”
佝偻老头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骁龙骑的人呢？”
“你在找我吗？”
一位美丽阳光的女孩突然出现，将他给吓得一个激灵。
他刚想要动手反击，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早已被尖锐的丝线缠住，勒得他神力堵塞，难以使用出力量来。
“糟糕！”
佝偻老头大喊不妙，但下一秒凯撒已经狞笑着出现在他的身前，右拳上鼓荡着浑厚的猩红之力。
在一阵地动山摇的颤动之后，佝偻老头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渐渐的失去了生息。
“呼……”
干完了这一切的凯撒，捂着腹部的伤口靠着墙坐下，对着艾妮丝吐槽道：“还好你来了，不然真不知道要被他堵在这里多久呢。”
越级挑战的事情可不好干，他现在已经要累得不行了。
“里面的人呢？你没把他们一起放出来抵抗守卫吗？”艾妮丝探头看向了深处。
“啊，这些人……”
凯撒闻言扶住了额，摇头道：“这些人可能都被训怕了，除了没被抓来多久的新犯人，其他的根本就不敢动。
还好来得人少，不然我们可能就顶不住了。”
“emmmmm……”
艾妮丝沉思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看后头的出口：“那我们清理完这里，就先离开吧。”
“好。”
三人重回被毁得千疮百孔的地牢，将青鹫和钻石给救了出来，一同离开了地牢。
几人才刚走出地牢，便看到一具散发着寒霜的冰雕从天上落下，“啪”的一下摔成了碎片。
但从那残余的半张脸的碎片之上，还能依稀认出那是项英的脸。
抬头看向尸体掉落的方向，一头青色的真龙正盘旋着飞在空中，对着密密麻麻的骁龙护卫喷吐着冰霜。
那一瞬，他们忽然知道为什么前往地下监牢的守卫这么少了。
事已至此，今夜的胜负已然毫无悬念。
在李添袖和叶灿的有意追杀之下，骁龙骑的六名上位神全部身死，那些忠心不二的死士们也死伤大半。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负责吸引正面火力的漩涡成员可没有那么强大的战力，在交战的过程中同样也死伤惨重。
在叶灿醒悟过来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兄弟们的处境，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带队撤离。
……
“今晚……多谢你们了……”
回到漩涡的领地之后，叶灿神情落寞的对他们表示了感谢。
虽然李添袖他们人少，但今晚骁龙骑的六名上位神，有五个都是他们干掉的。
要是没有他们的加入，救人的计划可能还要上百年后才能够实施。
“你还好吗？”
看着嘴唇发白的叶灿，塞西莉娅不禁担忧的问道。
显现真身在增加战斗力的同时，也增大了受击的面积。
所以叶灿在众多骁龙骑的围攻之下，身体出现了多处贯穿伤，此时的气息十分虚弱。
但比起身上的痛楚，恐怕他现在最痛苦的还是那难以修复的心灵吧。
“我还好，休养几天就可以恢复过来。”
叶灿勉强的笑了笑，像是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似的。
“那你……”
“那你好好休息吧，早日振作起来。”
塞西莉娅正想要说话，却被李添袖给打断了。
叶灿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躺在地上不再言语。
几人见状，便也知趣的离开了漩涡。
“不需要再开导一下他了吗？”
塞西莉娅忍不住回头张望。
“他从那时候坚持到现在，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
而且比起我们，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另外的人。”李添袖解释道。
“哦……”
塞西莉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突破了，对吧？”李添袖忽然问道。
“啊，对！”
闻言，塞西莉娅眼前一亮，说道：“我领悟你的意思了，我明白了战斗的意义，以后也不会再迷茫了。”
“哈哈哈，现在谈以后还太早了，可不要把修炼看得太简单了。”李添袖笑道。
“唔……”
塞西莉娅抿起嘴唇，似乎还有一些不服气，但意识到时间很晚了，当即转头朝着永夜宝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啊，我得先回去了，明天再见！”
“嗯，去吧。”
李添袖挥了挥手，示意已经没有事了。
塞西莉娅离开后，凯撒也拍了拍李添袖的肩膀，笑道：“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睡一觉，然后看看明天的神域新闻究竟有多炸裂！”
“你们先回去吧。”
不同于凯撒的兴奋，李添袖却还有些顾虑，说道：“我需要见一个人，你们最好不要在场。”
“见一个人？”
超研者狐疑的看着他。
“走啦，给人留一点隐私嘛。”艾妮丝插腰道。
“好吧，你自己注意一点。”
见李添袖有自己的打算，凯撒几人不好去干涉了。
在和他们分别之后，李添袖来到了一家豪华的茶馆里，订了一个单独的包间，坐在椅子上独自等待。
没出多久，一个穿着华贵的红色礼服，表情高贵冷艳，眼神宛若能够洞穿一切的女人，出现在了他的对面。
毫无疑问，她便是跺一跺脚都能让神域中人心惊胆战的绯红皇后。
如今塞西莉娅已经突破，她也该来给自己清理麻烦了。
永夜堡的人一向心狠手辣，李添袖早已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面色平静的抬起了头。
“初次见面，绯红……希娅？”
在看清对方的面目时，李添袖表情顿时大吃一惊，就连语气也难以掩饰。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过，这传说中的绯红皇后，原来他早就见过了。
她居然就是失去了故土后，被无序者掳走，最后连灵魂也一同堕入深渊的……
全知的她！
第十六章 故知
“希……你？”
听到这个几乎被她遗忘的名字，绯红皇后的神情不禁一愣，修长的眉毛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你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
“居然真的是你。”
李添袖的心情渐渐平复，回答道：“我去过你的故乡，也大概了解过那里的历史。”
他仔细的看着希娅，如今的她已经没了当初的那份青涩，眉宇之间写满了冷漠与狠厉。
就像是她的身份一样，处于混乱和黑暗的最深处。
在看到她脖子上残留的淡淡的侵蚀纹路时，李添袖似乎想明白了一切。
希娅和叶飞燕一样，都中了侵蚀的毒。
不同的是，希娅顺应诱惑，堕落沉沦了下去，杀死了那个招致她落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并利用自己的优势，爬到了如今的地步。
这也不难理解，为何塞西莉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希娅已经无法回头，所以想要把她渴望的那份纯洁全部寄托于自己的女儿身上，哪怕她会因此被他人视为异类，甚至是白痴。
“你去我的世界做什么？”
希娅眯起了眼，情绪重新变得稳定，但也变得更危险了。
“我们在路过那个世界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正在崩坏，就顺手拉了一把。”李添袖坦然的解释道。
“证据呢？你会安有好心？”希娅冷冷道。
“你回去一趟不就知道了，那里现在还流传着我的传说。”李添袖丝毫不惧的看着他。
虽然他们的轮回带有一定的私心，但要是被那些变种造物复活了那个已经失去的理智的假的希娅，那个世界的文明就真的要被毁了。
“……”
希娅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语。
“你不会自由了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看过一次吧？”李添袖眯起了眼。
“你放肆！”
被李添袖一语刺到了痛处，希娅愤怒的钳住了他的喉咙，红色长发也随之漂浮了起来。
是的，曾经能说得上朋友的人，都已经被她杀死了。
她实在是想不到回去的意义。
李添袖沉默着掰了掰她的手，纹丝不动。
司空恋正想要出手帮忙，却被劝阻了下来。
“恋恋，别冲动。
你就记住，万一她真的要下杀手的话，你就自己离开吧，我们离姐姐已经很近了。”李添袖心道。
虽然司空恋的破坏力极其强大，配合起他的计算和控制能力，已经足以打败许多中上游的上位神了。
但希娅可是神王，比一般的上位神要强上百倍。
他再怎么能越级战斗，也不可能越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要走？”
司空恋不愿意。
虽然和李添袖的相处时间不算长，但他一直站在司空家的角度办事，早就被她当做家庭的一员了。
她不想要再看到同伴死去了。
“只是万一，要是她真想动手我早就死了，反正你千万不要冲动。”李添袖解释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司空恋的不可预知特性，还有对太昊门的接近态度，对于绯红皇后这个身份来说是个威胁。
所以在察觉到她的窥视之后，他是准备从塞西莉娅的未来做切入点，去打感情牌的。
但在认出来希娅这层身份之后，他的死亡率可以说已经降到最低了。
然而混沌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为了防止她真的精神错乱，李添袖只好跟司空恋再强调一遍。
“怎么？都不准备反抗了？”希娅阴翳看着他。
李添袖直视着她的眼睛，平静的说道：“这次可没有人逼你了，杀不杀全凭你的个人心意。”
希娅：“……”
这一句话，再度扎到了希娅的心脏里，让她的瞳孔明灭不断，脖子上的侵蚀痕迹都上延伸了半寸，颜色也变得更深了。
但最终，她还是放开了手，阴沉着脸说道：“我当初没有其他的选择！”
关于当初的抉择，希娅反复思索了很久，这也找不到其他的解法。
那时候的她们太弱了，按照永曜的轮回等级算，最多也就是个第五难度的水准，连标准下位神都还算不上。
遇到黑球那样的中位神，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时间，确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东西。”李添袖深有同感。
他们都是修炼天赋极为出众的存在，然而灾难却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成长时间。
否则，他也不需要从永曜一路追寻到这里来了。
见李添袖发出了类似的感慨，再回想起刚才的冷嘲热讽，希娅反问道：“换做是你处于我当时的境地，你会怎么做？”
“我可没你那么博爱。”
李添袖低头想了想，说道：“换做是我，我可能会选择离母星越远越好吧。
之后是生是死的，那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哦？”
希娅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几分冰冷的杀意：“也就是说，就算你的亲人朋友都存活在你的世界，你也会就是着他们的安危不管，选择独自离去？”
这是一个送命题，因为这和她期盼的完美答案相悖。
更重要的是，李添袖算是塞西莉娅现在很看重的人。
如果他敢承认自己会在关键时刻抛弃朋友，那他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你看到叶家的情况了吗？”李添袖面色不变的说道。
“他们几乎都被屠杀殆尽了，若是当时我离去，我的子民就会遭受一样的下场。”希娅不悦的说道。
“不，你没看到重点。”
李添袖摇了摇手指，说道：“叶家被屠杀的是嫡系和支系的血脉，那些关系交好又不重要的，或者血脉关系已经相当稀薄的，骁龙骑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处理。
因为他们很弱小，而且不重要。
对于无序者来说，你们当初的世界就像是没长熟的涩果，看到了都懒得去咬上一口。”
“……”
希娅沉默不语，但脸上依旧写满了不认同。
“当然，这都是马后炮，当时的你可能没算出来这些。”
李添袖又说道：“但你当时已经算出来，你这个存在就是他的目标。
所以选择离开并藏匿起来，反而能够为你的子民吸引注意力。
而你在出逃的过程中，是可以调查敌人的信息的。
知道的越多，你反杀的概率就越大。
就算最后不幸被抓到了，也可以根据已有的信息找出谈判点，以提高你的价值。
总之，不能表露出对你的子民的在乎。
变态的人最喜欢针对弱点来折磨人。
所以你越是在乎，他们遭殃的可能性反而会更大。”
“要是他们找不到我，以此为要挟，最后恼羞成怒毁掉了星球，那又怎么办？”希娅攥紧了拳头。
“既然是计划，那肯定得承担风险，否则也不能说是绝境了。
总之，我是不会把希望寄托于敌人的仁慈之上的。”李添袖说道。
希娅闻言，瞳孔的深处微微荡漾。
她将李添袖的方案反推了一遍，随后陷入了沉思。
人是容易受感情抉择影响的动物，而因为今日的地位，她也时常会说服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否则她的星球早就灭亡了。
然而跳出来旁观者的视角再看，当初的决定……
“不过，那边现在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啊？”
“那边的老一辈神祇应该都离去了，偏激的旧时代残党也几乎被清理完毕，目前的国家领导者也还算是英明。
人类依旧歌颂着众神当初做出的贡献，但也没有沉溺于过去。
他们继承了旧神的遗产，由规划地向前发展。
再过不久，就能诞生出一个稳定的文明了。”李添袖忽然说道。
“这样啊……”
希娅的眼神再度变得深邃，思绪渐渐飘向了远方。
人生在世，最令人高兴的事情，莫过于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渐渐的，她的表情竟少有的变得温柔起来。
“如果不是遇上了我的话，你应该会在塞西莉娅的身上做文章吧？”她忽然抬眼问道。
“对，永夜堡的环境不适合它生存，而我的存在，也能够给她更大的好处。”李添袖说道。
“你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希娅评价道。
“没有办法，我也有在乎的人和事，不得不让自己变得狡猾一点。”李添袖笑了笑。
“好了，算你过关了。”
看着李添袖瞻前顾后，精神时刻紧绷着的样子，希娅似乎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要是在倾尽全力对抗的时候失败了，没能保护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那么就算未来能够复仇，踩着敌人的尸体走上顶峰，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希娅便心软了下来。
甚至产生了一种，希望李添袖能够成功的念头。
不过李添袖毕竟是个外人，这副软弱的模样希娅不想展示太多。
于是她站起了身，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用宣判一般的语气说道：“我不会杀你，还会帮你拦下骁龙骑的高层。
但要是被我发现你让塞西莉娅不开心，你就死定了！”
“明白。”
李添袖面无表情的点头，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虽然希娅就是绯红皇后的事在他的预料之外，但计划也远比他想象中的成功。
而解决了骁龙骑的后果之忧后，他就要准备应付青帝的筹码了。
目送着希娅消失不见，李添袖随即也结了账，准备走着回旅馆，在路上寻求解决下一个难题的灵感。
在这烈日高悬的炙烤下，一个头发脏乱的老头正颓坐在长椅子上，远远的看着从餐馆中出来的李添袖，目视着他的走近，然后离开。
“妙啊，妙啊！”
不知道是从中看到了什么，他忽然眉开眼笑起来。
“谁？”
李添袖感觉到不对，回头张望，却已失了那人的踪迹。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了不安，连忙站在原地推演。
随后，他就得到了一个一帆风顺的大吉之相。
“吉？”
李添袖陷入了沉思。
按照以往的经验，在得到那片刻的灵感或者危机之后，他的因果推演会得到一个时间或是地点。
而这个大吉的预感……
就像是有人在催促他放手去干一般，反而让他警惕起来。
未来真的会有那么一帆风顺吗？
抱着这样的疑惑，李添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漩涡领地的附近。
他本想去看看叶灿的情况，但还隔着半条街，他就能听到凤仙那像是被杀死一样的叫声。
“身体真好啊……”
李添袖摇了摇头，离开了此处。
几个小时后，叶灿那简陋的家里，凤仙正懒散的靠坐在床头，嘴里叼着一根香烟。
在她的身边，叶灿正趴在枕头上，大口的喘着气。
“需要我帮你扫尾吗？”
浏览一阵神域新闻之后，凤仙忽然看向叶灿。
虽然她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但却是上层圈子的中间人，运作起来能量也是挺大的。
“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没必要掺和到这种事来。”
叶灿翻了个身，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他挣的钱很多，但住的地方也只是普通神明的水平，甚至都隔绝不了神音。
可就算如此，他经营起来的帮会，却还是没能真正的把弟弟和妹妹拯救出来。
这样他感到非常难过，复仇的火焰也越发旺盛了。
“没必要和我把关系拉得这么清，我又不会吃了你。”凤仙不开心的说道。
“你不都吃了我老半天了嘛。”叶灿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他m……”
凤仙语气一滞，竟破天荒地有些脸红，生气的问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只是一个提款姬？”
“不是。”
叶灿皱起眉头，握住了凤仙垂下的小手，说道：“就是没把你当外人，我才不想你掺和进来。
现在的人情可不便宜，你想解决就得卖出去好几个，不利于未来的发展。
而且现在我的身价已经打起来了，可以自己去跟他们谈。
倒时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影响不到你。”
“哼。”
凤仙冷哼一声，表情也渐渐舒缓下来。
而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钻石尴尬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大嫂，星海阁那边来人要见灿哥。”
“嗯哼，说来就来了。”凤仙低头看向叶灿。
“跟老婆睡觉呢，让他们晚上再来。”
叶灿闭着眼睛，顺手揽住了凤仙的腰，将她给拖到身边抱着。
虽然他们只是契约的夫妻，说好了不动感情。
但他们一个人身负血海深仇，做梦都没法得到安宁；另一个被迫修炼了魔功，发起病来生不如死，不去缓解还会导致修为倒退。
两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也能互相理解。
这一千多年下来，又怎么可能像契约那样死板呢？
“唉。”
感受到丈夫的心结已解开，凤仙伸手熄灭了烟头，安静的闭上眼睛。
“未来，管他的呢……”
第十七章 威逼！骁龙骑的低头！
“一千年来最胆大包天的帮会！叶家罗刹卷土重来，一夜连杀六位上位神！”
“越级斩杀！神域再度出现超级天才！”
“天阶名人堂发生巨大变动！叶家后人叶灿跻身进入192名，排位179名的李添袖竟然是中位神！”
经过一夜的发酵，神域的各大媒体都用极其夸张的字体，描述了昨夜发生的事件。
而在一众到达了瓶颈，无事可干的吃瓜群众的挖掘下，当时的交战录像也被曝光出了一部分。
“两位大能一直战到二仙桥的边荒，成华大道都磨灭了……”
“呀！”
看着屏幕里牛头壮汉被李添袖杀死的画面，项无极愤怒的摔烂了手中的光屏。
他没想到！
他没想到啊！
他只是带着家族的精锐出去了七天，他们的家就被人偷了。
而且留守六名上位神还被杀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余地！
“怎么会变成这样……就连项英都……”
一名扎着辫子的项家长老不可置信的看着千疮百孔的宫殿。
项英在家族里的地位与他同级，实力也相差无几。
这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恩诺靠他的万古不破阴魔身杀到了名人堂146位，就算站着不动让我打，我都很难伤他，结果却被一个还未突破上位的小子给干掉了。”
“那家伙……不会是下一个青帝吧？”
几名客卿议论纷纷，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越级击杀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他杀的是什么人。
那个牛头壮汉在骁龙骑客卿的实力中都能排到第十了，结果居然被一个中位神破防，并活活剐死了。
惹上这么一个大敌，这谁能不担心？
“哼！”
项剑君闻言，但是感觉有一股气直冲胸膛，憋在喉咙喘不出来。
青帝，一个只用不到五千年就成为神王的超级天才，如今更是成为了神域中最强大的几个存在，让每个人都感到恐惧和向往。
而他项剑君，骁龙骑首座、宗主长子，自小天赋异禀，也曾以青帝作为竞争的对象。
虽然从结果来看，他早已被青帝远远的甩在身后。
但就整个神域而言，他7000岁就已经摸到了神王的门槛，同样是百万年难出的超级天才。
现在随便蹦出来一个跳梁小丑，都能被叫作第二个青帝，那把他置于何地？
想到这，他看向了项无极：“父亲，此人不除，必有大患，我们直接杀过去吧。”
“先去青龙堂，这事得先好好商议一遍。”项无极面色凝重的说道。
骁龙骑能够在永昼区排进第六大的势力，靠的就是两名神王还有三十四名上位神坐镇。
一下子死了六个，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元气大伤。
但问题是，他们才在别的势力手下抢夺到了一个洞天宝地，留下了一名神王和不少族人镇守。
所以现在他是这里唯一的神王了，一同回来的上位神只有二十位。
再者神选会就要到了，各方势力见到这么好的苗子，很大概率会插手此事。
所以这点人手就有些紧张了。
更何况……
永夜堡的小公主不知为何也参与了其中。
这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徒弟呢？！”
众人正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头发散乱，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男人从外头跑了进来，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杨丰？”
项剑君认出这人，是一名普通势力的散修，也是那三叉戟女人的师傅。
他的实力不错，最高的时候排在名人堂的132名。
以前骁龙骑也曾招揽过他，但本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原则，杨丰选择了个二流帮会当太上长老去了。
由于多年没有参与斗争，他现在的排名也渐渐滑了下去。
“给我看看我徒弟的尸体，我要以牙还牙！将她受过的伤，千百倍的返还给他们！”杨丰咬牙切齿的说道。
项无极略微思索，随后便点头道：“那你一起跟我们去青龙殿吧。”
杨丰和三叉戟女人不仅仅是师徒，还有过更进一步的关系。
这让他想到了一个方案。
他可以把与死者亲近的人召集过来当打手，这样引发的冲突就可以归咎于个人恩怨，可以避免和其他势力发生大规模冲突。
现在的他们，可真的伤不起了。
众人移步，来到了日常议事的青龙大殿。
前几日阵亡的同僚的尸体，已在族人的安排下提前摆放在了大殿上。
其中小胡子客卿生死未知；被凯撒打死的客卿头部被锤成了肉酱，跟被司空恋捏爆脑袋的长发客卿死法相似。
项英被寒毒冻到生机断绝，摔成了一地的碎片；名为诺恩的牛头壮汉身上受到多处剑伤，心脏部位更是被捅成了筛子，最后烧成了焦炭。
至于那被打成三叉戟的女士，刺客已经变成了手撕鸡……
“啊啊啊！徒弟啊！你们怎么死的这么惨啊！！！”
杨丰见状，顿时服在那一片片尸块之前，嚎得悲痛欲绝。
其余的长老与客卿见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非得不死不休不可。
项无极面色铁青，正准备开口商讨，却听见通讯频道里传来一声提示。
联系人，叶灿！
“叶灿！”
项无极的眼神中流露出杀机，毫不迟疑的点开了同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的胆子挺大呀，叶家的余孽！”
“呵，余孽？”
叶灿闻言，眼角的肌肉猛的一颤，漆黑的瞳孔也骤然收缩起来，流露出暴戾的杀意：“你这条白眼狼，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老子竟然敢爆出自己的姓氏，就是要告诉你这个老东西！
我们叶家……”
“叶灿！！！”
两人正争论的时候，杨丰突然情绪激动的跑了上来，眼睛和鼻孔都瞪得像铜铃，指着叶灿骂道：“你就是歌姬吧！”
项无极：“……”
叶灿皱眉：“你特么谁啊？”
“我告诉你，老子叫杨丰！”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杨丰怒不可遏的咆哮道：“你杀了我徒弟，我跟你没完，你等着我~（破音）”
叶灿：“……”
项无极：“……”
突如其来的搅局，打乱了两人交流的节奏。
呆愣了一瞬之后，叶灿忽然笑了出来，摇头说道：“看着骁龙骑有那么多蠢货，我就放心了。
来日方长，你们都洗干净脖子等着好了。”
说完，叶灿便切断了通讯画面。
再打回去时，得到的提示已是查无此人。
“好你个叶家！”
这骂完就拉黑的操作，让项无极气得笑了出来。
“父亲，这段录像他们一定会保存传播出去。
如果我们没有一点反应，必然会被各大势力看扁，我们动手吧！”项剑君再度劝道。
“好好好。”
项无极一连说了三个好，大手一挥，对着一众长老与客卿说道：“等下去恢复神力，一个时辰后就出发！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谁敢拦我！”
前几日的偷袭虽然丢失了不少见面，他也还可以说是漩涡处心积虑，趁人之危。
但叶灿现在都骑到脸上来了，骁龙骑再没有反应，在神域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经济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所以，他不得不打！
“好！”
杨丰第一个跳起来支持。
“让这些小崽子尝尝痛苦！”
“杀得他们一个不留！”
“这次我们谁的面子都不给，谁敢阻拦就杀谁！”
客卿们早就压抑了许久，如今得到了号令，顿时就一呼百应，杀气溢满了整个大殿。
然后就在他们摩拳擦掌，想要离开大殿的时候，一张长满胡子的人脸投影，突兀的出现在大殿之中。
那是星海阁的总管事段无常。
“老项，给我个面子，别去找漩涡麻烦。”
对方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无极的眼睛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这是阁主的意思，如果你执意出手，那我们的龙髓晶的交易合作，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段无常说道。
“什么？！”
项无极心头一惊。
龙髓晶石是他们骁龙骑的特产资源，也是他们最大的一条贸易来源，占据了每年利润的45%。
要是少了星海阁这条商业链，这个收益至少得砍掉20%。
“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段无常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考虑个球！”
项无极怒火中烧，眼神冰冷的看着段无常：“不想交易就别交易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好。”
段无常的脸色也不好看，直接挂掉了通话。
“岂有此理！”
这20%的年利润，让项无极的心头仿佛在滴血！
可还没等他从肉痛中缓过神来，第二视频通话又自动打开了。
这一次，是天音阁的管事。
“项宗主，我们天音阁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放过漩涡。”对方同样是开门见山。
“不然呢？”
项无极眯起了眼。
“不然我们可能会取消骁龙骑人员进入天音阁的资格。”对方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项无极，众高层的脸色都在那一瞬间变得煞白。
和星海阁不同，天音阁是一个能够提供各种灵感，大幅增加突破概率的一处珍奇秘境。
若是没有天音阁，神域的上位神也许得锐减30%，这资格对修行者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结果他们居然为了一个漩涡，来这么对付他们？！
项无极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但考虑到他们若是忍气吞声，势力排名可能得从第六下降到第十，失去得更多。
他也只能紧咬着牙关，颤抖的说道：“给我滚！”
“好。”
天音阁没有废话，直接挂断了通讯。
这一刻，所有人的神情呆若木鸡，如丧考妣。
项无极走回宫殿的王座，正头疼着未来的计划。
一个从未预想到的女人，却突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她身穿纹路深邃地流动着的拖地礼服，完美的身材被勾勒得婀娜有致。
她的表情高傲，眼角旁画有形似泪痕的印记。
凄冷眼神扫视失过的方向，众神都会不由自主的后退，不发一言，生怕被她记在心中。
她便是永夜堡里，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绯红皇后！
“你来这里干什么？”
项无极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来，是为了警告你们别动！”希娅面无表情的说道。
“凭什么？！”
这一个又接着一个的霸道警告，让项剑君怒火攻心，质问道：“你一个永夜区的人，也要管到我们骁龙骑身上来，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点？”
希娅目光微移，一言不发的凝视着他。
在被看到的那一刻，项剑君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缠上，正在快速的抽走自己的体温。
一秒。
两秒。
三秒。
项剑君的脸色越来越白，被这种莫名的压迫给逼得沉不住气，召唤出了自己的武器。
“住手！”
这举动可把项无极吓得不轻，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把外涌的神力也给逼了下去，然后皱眉看向希娅道：“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
你的女儿都杀了我们的一位客卿，难道我们还不能还击了？”
“你的儿子，刚才也对我拔剑了。”
希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道：“我现在也在思考，要不要追究呢。”
“你！”
项无极语气一滞，但却不敢继续反驳。
在神域，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绯红女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就算被打碎了牙齿，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
“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对漩涡出手。
但也请你管好你的女儿，这么做迟早会引起公愤的。”项无极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挺识趣。”
绯红皇后不屑的笑了笑，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了一道戏谑的声音：“我很满意。”
“宗主……”
“宗主……”
“我们不能……真的就这么忍了吧？”
希娅走后，骁龙骑的众人一个个才如梦初醒，焦急的看向项无极。
虽然动手的代价很大，但今天要是忍了，他们的脸可就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刚才绯红皇后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吱声？”
项无极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愤懑的说道：“解散，都给我修炼去！
六个打三个被全歼，还他妈整天吹自己名人堂多少多少名，真是脸都不要了。”
也不知道这漩涡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有这么多势力站出来护他。
而宗主都选择了低头，客卿和长老们面面相觑，也只能抱着失望与屈辱离开了。
只有杨丰还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指着地上的尸块，说道：“这屁股，我可以带回去吗？”
“滚！都给我滚！”
项无极拔出了剑，一副作势要劈的样子。
吓得杨丰拔腿就跑，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大堂之外。
项剑君面色难看的站起，也一言不发的朝外面走去。
“你留下。”
项无极走到他的身边，将他的衣服往下一扯，最后边看到他后背那如同被巨蟒缠绕的勒痕。
那个阴毒的女人杀人于无形，若是刚才他不答应，项剑君甚至可能会被咒杀当场！
“我不甘心！”
感受到后背的刺痛，项剑君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在心中想到了一万种折磨希娅的画面，额头的青筋都鼓胀了起来：“总有一天，我要……”
“你不要命啦！”
项无极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用传音秘术对他说道：“不管怎么说，永夜堡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惹得起的。
不过太昊门不是在拉拢我们吗？
你明早就去找青帝，降低合作的价码，加入他的联盟。
这个仇，我们迟早能报的！”
“好！”
项剑君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眼里满是怨毒的神色。
任何敢忤逆他的人，他都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
与此同时，在太昊门里，青帝又再度来到了司空觉的住处。
关于李添袖的事迹，他的属下已经汇报了上来。
面对这样的人才，青帝自然是起了招揽的心思。
所以，他来找司空觉。
因为她的能力实在是太好用了。
然而还没有等他走近，一名侍女便走了上来，战战兢兢的挡在他的前面：“青帝……司空小姐正在闭关，她说暂不见人。”
“闭关？她这是要突破了吗？”青帝有些意外。
根据对灵魂的波动来看，他估计司空觉的年纪应该是九千岁左右。
这个年龄才突破上位神，天赋算不得是出众。
但考虑到司空觉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资源贫瘠的下界，修为被同龄人甩开，也还真不能说是天赋的问题。
“好吧，那就让她好好闭关吧。
之后谁来你都得拦着，就说是我的旨意。”
青帝说着，扔给了侍女一枚令牌。
作为一名出色的领袖，他自然不会去断掉属下的机缘。
更别说司空觉的能力会大脑被计算量所局限，突破到上位之后也能接收更多的信息。
不过在临走前，他仔细的想了想，又回身提醒道：“但你记得去提醒她，神选会的时候，她必须要出席。”
“好的，但……”
侍女点头应下，随后身体不安的扭动着，表情奇怪的说道：“觉小姐还让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
青帝皱起眉头，一副仔细倾听的样子。
“她说……”
侍女面色铁青，支支吾吾的说道：“你真是……让她感到恶心……”
“嘶……”
青帝倒吸一口凉气，周超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十七八度。
“不是！这真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传达的，真不关我事啊！”
小侍女急得声音发颤，泪花在眼眶里只打转。
“我知道了。”
青帝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高塔。
果然，世界上所有的代餐，还是没有真情实感的原味来得好吃啊。
第十八章 出关！
“关于漩涡袭击骁龙骑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八天。
骁龙骑宗主项无极在今天早上发布讲话，对这种不道德的偷家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哈哈哈，那些怂蛋还真就不敢来了。”
在据点里等了好几天，结果等来了一个强烈谴责声明，差点没把钻石的鼻子都给乐塌了。
虽然他跟骁龙骑没有叶灿那么深的仇怨，但看着平日里那么嚣张的一个势力，成为了自己出名的垫脚石，这种畅快的感觉，让他今天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
“别搁那傻乐了，神选会就要到了，还不抓紧时间提升自己？”
或许是被凯撒等人的战斗力给打击到了，青鹫只穿着一件小马褂，正踩着神明专用的超级跑步机，双腿都跑出了火星。
而他们首领叶灿正站于二楼的窗台，眼神复杂的看向远方。
根据内应透露出来的信息，他已经知晓了骁龙骑里发生的一切。
除了星海阁与天音阁之外，一共有八个大势力对他下达了通牒。
最后的结果，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骁龙骑势力排名从第六顺位暴跌至十一位，各项交易都被大幅压价，差点没把项无极给气死。
只是这样，这次凤仙卖出的人情，可真是有点多了……
“叶帮主。”
正思索着的时候，李添袖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
“有什么事吗？”
叶灿的身体飘起，缓缓的飞了下去。
在昨日的对峙里，绯红皇后的出现，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这和李添袖拉拢塞西莉娅的想法脱不开关系，也让叶灿看到了歼灭项家的希望。
所以他对李添袖颇为尊重。
“我想要一些青帝的战斗留影，你这边能弄到吗？”李添袖问道。
打压骁龙骑耗费了不少的能量，这段时间已经不适合再激化矛盾了。
接下来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神选会中拿到话语权。
但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先前和牛头壮汉的战斗中，他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虽说那牛头壮汉练的是听说很厉害的锻体功法，就连上位神对上了也会无从下手，但对于李添袖来说，那都是借口。
因为那家伙才是上位神级别名人堂的一百四十名，前面有的是高手。
而且这个榜单都是“年轻人”，里面不包含活了超过十万年的老东西。
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这榜单会因为人的死亡或重伤随时轮换，所以这个榜单只有常年维持不动的前三十名才有含金量。
再加上有不少人会选择低调，闷声发大财，这所谓的一百五十名有多少水份，李添袖不得而知。
他知道的是，他目前的力量有八成都来自于司空恋。
如果不使用那强悍的无意识特性，他或许还不如叶灿厉害。
而在这剩下的半年里，李添袖和司空恋合力也没有办法突破到上位神。
所以想要提升攻击力，就得从绝世的剑招上入手了。
刚好青帝的剑术是神域中的顶峰，又是他的敌人，需要深入的去了解。
选择他的战斗录像进行参悟，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不难，我去搜集一批给你。”
参悟青帝奥秘的事情很常见，叶灿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他找漩涡的管事交代一阵，下午便送来了几个记录法球，并承诺之后还有更多。
李添袖拿到东西之后，就准备找地方闭关。
试图拉拢他的星海阁知道了，当即就提供了一间上等的修炼秘境。
李添袖本想要拒绝，但进入了秘境之后，发现那里有山有海、自成一界，神力浓度极高，非常适合感悟修炼，于是便买了这个人情。
将星海阁的干部打发走后，他使用了一块留影水晶，眼前便出现了青帝傲立于星海之上的场面。
这是青帝突破神王前的一战。
彼时太昊门前宗主谢晨宇被尤里乌斯所杀，他被宗门长老护卫出逃，被埋伏于断隙之海。
“残存亦末路，兵败如山倒。”
面对那铺天盖地的敌人，青帝的表情却平静如水，眼神坚定而澄澈。
在他的身前，翻滚的海水之中满是破裂的孔隙，宛若埋藏着罪恶的巢穴。
一头巨大的百首蛇妖在无数眷族的簇拥中现身，绿色的眼眸如同一颗颗褪色的星辰，将青帝的身影映衬得无比的渺小。
蛇妖名为堕首，永夜堡除了暴君与皇后之外的五大神王之一，霸道残忍，吞噬过亿万生灵，跺一跺脚便能让神域震颤，无数神明夜不能寐。
然而青帝的面色却依旧如常，用修长的双指并拢着抚过剑身，顺势指向那千疮百孔的海洋，轻吟道：“来吧，吾敌！”
“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李添袖只感觉那星海变得沸腾活跃了起来，像是得到了号令的士兵一般，正在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下一秒，双方的人马疾速突进，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使得星海剧烈震荡，化作漆黑的混沌之雨到处飘洒。
要说这神明的战斗，其实和第二难度世界的国战没太大区别。
虽说他们都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但在近身后就不会动辄使用敌我不分的大规模杀伤攻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们的力量控制更加精纯，有时会将所有的能量凝聚于一点，以便确保击杀强敌；有时又会一剑三千里，在避开友方的同时，清理掉能够秒杀的杂鱼，并给对方大将造成一些预料之外的麻烦。
青帝身为宗主之子，却冲锋于战场的第一线。
他的神剑赫然横扫，快得令人难以捕捉。
随后光芒一闪，海洋分断，嘈杂的雨声都因此而停歇。
被剑芒锁定的敌人神力崩解，被斩断当场，化作漫天的鲜血，和那散落的混沌之雨融为一体！
“我要学这个！”
李添袖眼前一亮。
“我也要学这个！”
司空恋也非常感兴趣。
青帝不愧是号称神域有史以来最为惊艳的天才，他的剑技精妙到能够压制对方的神力流转，让敌人有力使不出来不说，甚至能够轻易的破开防御。
若是李添袖在突袭骁龙骑的时候学会了这个，那个牛头壮汉恐怕都跑不出宫殿外头。
于是他沉下心来，认真的观摩着青帝横扫千军；仗剑战堕首，并在战斗中突破神王；最后大败永夜堡的传奇影像。
整个过程看得他热血沸腾，但也光是热血沸腾了。
他什么都没能看懂。
“就剩五个月了，必须得抓紧了……”
李添袖长舒一口气，排除掉心中无用的杂念，进入了观测状态。
有道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修炼也是如此。
成了神后的李添袖基本不怎么需要摄入食物，在日夜的参悟与练习之下，五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而他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的得到了真知。
“踏风。”
穿行在葱郁的秘境丛林里，李添袖踩在风里，顿时引起了元素的欢愉，让四面八方都吹拂起了强风。
乌云退散，古树摇摆。
在这风元素的推动之下，李添袖的移动速度暴涨了一倍，无意识特性也能够得到掩护，更难被发现。
“惊雷！”
伴随着法诀的念诵，九道紫雷间隔着排成一条直线从天而降，击碎了地面的碎石。
李添袖踏着碎石走出，所踏之处还残留着跳跃的电蛇。
而方才那些雷霆，只是他触发瞬移引发的异象，他将这个身法称为惊雷。
不同于踏风单纯增加的速度，运用惊雷身法时，他可以大幅缩短瞬移的间隔，以达成最完美的暗杀。
“止水！”
李添袖走到了一面瀑布前，随手挥出了一剑。
这一剑朴实无华，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剑光横断于水面之中，截断了瀑布的水流。
乍一看上去，这样的剑招未成神时就可以使出来。
要是将目光拉近，仔细观察剑光与水的断面，就可以发现水流在触碰到剑芒时没有一丝的迸溅，就像是被抹杀了一般，消弭于接触面之间，没有一丝的波动。
这不是青帝赖以成名的天玄剑诀，那玩意李添袖没学会，感觉相性也不大合适。
但他一向擅长举一反三。
他结合起自己和元素亲和度极高的特性，还有青帝出剑时那万物仿佛都听从自己号令的霸道感，创造出了这三个招式。
虽然时间仓促，这些创造出来的招式没有天玄剑诀那般完善，但单论意境，那运用到极致的毁灭法则的止水剑意，已不比青帝当年那万军之中的惊鸿一剑差！
所以在这五个月的时间里，虽然李添袖的修为没有多大提升，但领悟这神王级别的止水剑意，能将他的输出给翻三倍。
再加上速度和身法的质变，对付起当初那个让他难以下手的牛头壮汉，估计都用不到三剑。
如此可怕的领悟速度，恐怕是被称为神域第一天才的青帝来了，也要自叹不如吧。
“是时候了。”
感受着身上力量的涌动，李添袖满意的扬起了嘴角，对着心中的司空恋说道：“我们走吧，恋恋。”
“是时候去见你的姐姐了。”
要说这时间，距离那十年一度的神选会，也只剩下一天了。
而此时，太昊高塔之中，司空觉也睁开了眼睛，完成了突破。
从秘境之中走出，来到一片空中花园里。
她伸手感知周围的世界，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掌控力翻了有五倍之多！
这就是上位神的力量。
而要是在这个档口继续修炼，然后将力量稳固下来，她的力量还会在短时间内暴增一次。
“这份力量……”
收起自己的手掌，司空觉握拳稳固力量，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要是当初她有这么强的话，就有能力正面对抗伊格纳兹了，叶修和瑟瑞拉也不会死了。
这让她不禁有些后悔。
或许她应该早一些走出永曜的，那样就不用每天为了司空恋的安危提心吊胆了。
“恭喜你，成功晋级了。”
正思索着的时候，青帝负着双手从花园的另一头走来。
“嗯，是的。”
他的到来，让司空觉缓过神来，后悔的情绪也顿时烟消云散。
诚然，她的突破得这么快，效果这么好，和太昊门提供的天材地宝还有修炼秘境关系甚大。
而拿了别人这么多东西，想要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推翻了永夜堡后，青帝大概也不会放她离开。
如果有得选的话，司空觉还是希望什么都不要，就呆在她的一亩三分地里，和朋友们过着平静安稳、与世无争的生活。
“呵呵……”
看着她颦眉思索的样子，青帝忍不住微笑起来。
在这个人人为了权力而斗争的世界，司空觉显得相当的特别。
她为人安静低调、做事认真周到，设计出的轮回计划，虽然有些幼稚，但也很有想象力。
她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凡人出山，将自己置于险境。
这种奉献的品质，和果敢的勇气都是值得肯定的。
而且，在她尴尬的时候，也是非常的可爱。
“哈？”
司空觉警觉起来，皱眉道：“你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类似的情况，就曾在李添袖的身上发生过。
所以青帝这个样子，这让她隐隐感到有几分不安。
“由衷的赞赏罢了。”
青帝当然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反而因为她那充满鄙夷的眼神，而感到了愉悦值+1。
司空觉：“……”
“既然你出来了，就好好准备一下吧。”
青帝看着远处的神域，云淡风轻地谈回了正事：“后天晚上就是神选会了，到时候你要公开出场，跟我去见一些人。”
“嗯。”
司空觉抿起了嘴。
神选会在神域，可比永曜的九神首席争夺战要重要得多。
到时候各个势力的大人物都会到场，刚好是让她去探听敌情，调查盟友是否有二心的好机会。
她急急忙忙的去闭关，也是为了办好这件事。
否则大量去读高阶存在的心，会让她经不住负荷，流露出破绽。
到时绯红皇后算出了她的小动作，恐怕会演变成严重的“外交”危机。
而现在，也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还有项家的那个小子，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去看一下他呗？”青帝忽然提到了项家。
当初被绯红皇后警告之后，项家明显老实了许多。
现在骁龙骑已经愿意对他们称臣，只为让太昊门帮他们出面，缓和与各大势力的关系。
而事后，项剑君提出了想要追求司空觉的请求，也不知道安着什么心。
想了想那家伙总不敢在他面前犯浑，司空觉的能力也不怕阴谋诡计，青帝也就觉得没什么不通融的必要。
反而还有些有趣。
“我对那家伙没有兴趣。”司空觉冷着脸说道。
别人可能不知道叶家的恩怨，但她可清楚得很。
项家就是一群残忍的白眼狼，她没暗中安排他们就不错了，还想扯上什么关系？
“逢场作戏而已，提前给你提个醒。
骁龙骑毕竟宣誓效忠于我们了，到时候不要闹得那么难看。”
青帝不以为意，笑着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而且项家的那个小子天赋也挺高的，做事也果决敢当，兴许你会喜欢上他呢？”
“我知道了。”
虽然心中有百般不愿，但毕竟寄人篱下，司空觉也不能表现出来。
逢场作戏而已，她还办得到。
第十九章 不再迷茫的女孩
神选会。
是神域中少有的让诸多势力共同聚集的活动。
如果阻止此盛事的，不是高端战力最多的太昊门和永夜堡，而是商业做得最优秀的星海阁。
会场布置在一个叫做逍遥天的浮空群岛上。
这里一共由九座岛屿组成，分东西南北四道门，其中以东边为正，门庭高大宏伟，两侧各站着一尊三十米高的巨像，给人以一种庄严而不可侵犯的安全感。
“漩涡的贵客们，往这边请。”
刚来到正门前，星海阁就派出了专门的接待人员来迎接李添袖等人。
“你们这里，设计得还挺气派的啊。”
李添袖看向四周，这里的建筑风格古朴美观，贩卖各种功法宝具的店铺外墙上都有精致的异兽雕纹，不时还能看到这些造型奇特的宠物。
“呵呵……”
接待的干部是一名打扮知性的短发美女，曾自我介绍叫做姜婷。
听了李添袖的夸赞，她保持了极佳的待客素养，将几人领到了一艘观光飞行梭上，边走边介绍道：“我们星海阁在一百六十万年前就已经建立，期间诞生过无数的传奇人物。
不说在神域实力能不能够排第一吧，但财力和底蕴还是遥遥领先于其他势力的。
我可以这么说，各位要是加入我们星海阁，肯定不会再为资源方面发愁。
以叶先生和李先生的天赋，说不定在千年之内就能够晋升到神王了……”
“嗯，好熟悉的感觉……”
李添袖笑了笑，想起了当年刚进永曜的时候，九神信徒们一个劲给他推销教会的样子。
神域的势力倒是没有九神教那么严重的信仰束缚，但其中的明争暗斗也比永曜要凶险得多。
更何况，他这次就是冲着太昊门来的，星海阁的人情战术多半是要落空了。
“贵阁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现在这神选会还没开始呢，我们还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走吧。”李添袖委婉道。
“那是自然。”姜婷笑道。
作为主办方就是有这个好处，他们可以提前和热门选手打好关系，拉一波好感度。
虽然的热门新秀不可能全都加入他们麾下，但无论在哪里，人脉都是很重要的。
招揽不成，交个朋友，日后说不定就有用得上的地方。
星海阁财大气粗，也乐得去做这些投资。
随着话题的中断，观光梭也加快了运行速度。
他们很快就跨越了纵向距离十公里的外岛，来到下一个检查点。
正前方的岛屿，就是竞技场所在的位置。
这里是逍遥天中最大的一座岛，面积是东外岛的三倍。
两座岛间隔只有百米，中间用一座座半透明的拱桥连结，可以在其中穿行的游客以一种漫步云端的舒适感，谓之逍遥。
东内岛的中间，设有神域闻名的星海竞技场。
这里是常年的赛事举办地，包括但不限于生死对战、力量微操、炼丹对决等。
模式多样，内容精彩，每一处场地可容纳百万人。
而在另外三个方向的内岛，分别是悟道修炼、古籍阅览、还有声色犬马的享乐之地。
由于与神选会关系不大，便不再赘述。
但需要提及的是，在进行神选会战斗之前，各大势力的高层要在逍遥天的中心岛商谈。
作为太昊门的头号间谍，司空觉今晚一定会出席。
“青鹫、钻石还有劳伦斯先生，你的目的地到了。”
正思索着，飞梭突然在竞技场之外。
“我们不能一起吗？”叶灿问道。
“逍遥阁的宴会需要邀请函，如果排位没有达到，就需要等下一届了。”
姜婷的语气顿了顿，随后说道：“当然，如果你对认识上流势力的人不感兴趣的话，也可以选择跟他们一起留下。”
“不用管我们的老大，为了这事我已经准备好久了，一定能够拿到名额的。”青鹫自信的说道。
在竞技场下车，不代表他们一直要待在这里。
只要他们能在200位候选者中完成两轮比赛，就可以进入中心岛的逍遥阁，同时享有高位挑战权。
要是能够打赢有名势力现役的干部，就能抬高自己的身价。
“在这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李添袖有些不放心。
“这个你不用太担心，往届的交流竞技都是点到为止，闹出人命的概率不足1%。
要是有人在神选会期间斗殴闹事，我们会派人将其驱离的。”姜婷说道。
“驱离？驱离一个还是两个？”李添袖问道。
“那就得看他们是正当防卫，还是互殴了。”姜婷回答道。
李添袖：“……”
以神域中人的暴脾气来看，那多半只剩下斗殴了。
“没想到才几年过去，我居然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一位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劳伦斯摇头苦笑。
“放心吧，你并不孤单。”
李添袖笑了笑，回头道：“还会有其他人这么觉得的。”
劳伦斯：“……”
告别了几人，众人重新动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中心的岛屿。
艳阳下的逍遥阁，如同有仙气氤氲，光是身临其境，就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仙境里的空气，果然格外的香甜啊~”
从飞梭中走下来，叶灿的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
“嗯……”
李添袖本想吐槽些什么，但想了想别说是空气质量了，他们连成分也是一闻就能够分析出来，可不是什么心理作用，便附和道：“确实。”
“这边请。”
姜婷伸手邀请着他们前进。
众人刚要动身，便看到一艘设计成飞龙样式的仙舟在不远处降下，大小是他们乘坐的客用观光飞梭的三倍。
“嗯？”
看到仙舟侧面刻着的“骁龙骑”三个大字，李添袖停下了脚步。
“啊，是骁龙骑！”
“项宗主来得可真早啊。”
“这次神选会，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的吗？”
随着仙舟大门的打开，一些中等势力的头头都迎了上来，显得尤为的热烈。
“你们会看到的。”
项无极一脸神秘的回应着。
在他的身后，项剑君则春风得意，脸上已经写满了自信。
“呵，居然让他们给挺过来了！”
看着项家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叶灿的眼里流露出愤懑之色。
诚然，他们的行动给骁龙骑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和声望损失。
但比起叶家人的遭遇，这还远远不够！
“打肿脸充胖子呢，花费了多大的代价，他们自己心里有数。
而且想起他们到处宣传少宗主正在热烈追求觉小姐，我就觉得有意思。”
艾妮丝忍俊不禁的看向李添袖。
“呵，区区舔狗罢了。”李添袖笑了笑。
最开始的时候，他可能还会因为某些“政治”因素而有点危机感。
现在想想，有叶修这层关系在，司空觉就算真的被逼着去联姻，也不可能会选项剑君。
“你说什么？！”
几人议论的声音虽小，但在神明的耳中，简直就跟拿着大喇叭在耳边嘶吼没什么区别。
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项剑君顿时充满了怒意。
“他们是……”
“啊！是漩涡！他们居然有那么多人拿到邀请函了吗？”
“说话的不是被誉为下一个青帝的李添袖吗？”
“两个仇家碰在一起了，大新闻啊！”
“那长头发的女神真漂亮，晚点一定要去认识一下。”
听见众人的议论，一些势力受邀的精英们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而李添袖也不孚众望，表情惊讶的项剑君，问道：“你耳聋吗？”
“哈哈哈！”
“噗！”
凯撒毫不顾忌的笑了出来。
而在他的感染下，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精英也没绷住。
“你这……”
这肆无忌惮的笑，无疑是一种挑衅，让项剑君眼神都变得凌厉了几分。
就在这时，项无极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剑君，别冲动。”
“我知道。”
项剑君冷静的回答，然后微笑着看向李添袖：“虽然你的身后站着绯红皇后，但作为你的前辈，我还是给你一条忠告。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了。”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李添袖反问道。
“什么？绯红皇后？”
“漩涡原来和永夜堡有关吗？”
“那可不，那个傻……小公主可跟着漩涡一同行动呢，绯红皇后怎么可能不出头？！”
众人议论纷纷，同时也恍然大悟。
遭到诸多势力的压迫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这种事一般双方都会互相留一点面子，所以外界基本不知道前因后果。
如今爆出来是绯红皇后插手，那那场事故不敢追究就不算丢人了。
毕竟那可是险些灭掉太昊门的永夜堡啊！
“呵~”
看着众人的反应，项剑君冷冷一笑，满意的向前走去了。
虽然他容易被激怒，但做事也都是过脑子的。
如今叶灿身后有凤仙的人脉罩着，李添袖又掐着塞西莉亚这块挡箭牌，他肯定是不能在这种场合起冲突的。
但作为永昼区的势力，漩涡和永夜堡绯红皇后一同合作，那是犯了忌讳的。
所以这事情爆出来，会让各大势力对漩涡的风评大幅下降。
而李添袖想要进入太昊门，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起来，我们好像被他摆了一道。”
超研者一眼就看穿了项剑君的想法，心中直呼阴险。
“没关系，风评这东西要是有用，项家这种白眼狼都能够存活至今了。”
李添袖不在意的笑了笑，挥手道：“我们也进去吧。”
在神域这个地方，只有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走走走走这边……”
见李添袖似乎要凑上去的样子，姜婷连忙将他们拉往别的方向。
虽说在场下斗争可以驱离，但作为主办方，他们肯定不希望发生这么不符合规矩的事情。
所以为了避免赛下，逍遥阁设计了很多个门，就像是列车进站口一样，没有主次之分。
在进入的时候，也就不会显得尊卑有别了。
所以，在星海阁的安排之下，冲突最终还是被压下去了。
“芜~可真热闹啊。”
坐在了预定好的卡座上，凯撒起身依靠着琉璃制成的透明围栏，目光从下方与会者的脸上一一扫过。
逍遥阁的内部依旧是东方风格的装饰，雕梁画栋，珠帘微卷，显得华贵大气，却又不过于古老。
礼堂的前方，请了专业的仙子在上边表演，身段与舞姿都异常的养眼。
而到场的贵宾们，则像他们一样被安排在二楼和三楼，每人的桌子上都摆放着佳肴，与隔壁仅仅用屏风隔开。
在增加些许距离感的同时，也方便交流与走访。
“待会看到觉，你可不要太激动了，现在还没到相认的时候。”
见李添袖一直在向外张望，艾妮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
李添袖回答道。
前阵子实名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司空觉应该能懂他们的意思。
“永夜堡来了。”
忽然，人群中有人私语了一句。
众人向外看，便瞧见一个肤色苍白的三米巨汉从门外走了进来，裸露的肌肉遒劲有力，灰色的双眸没有任何的感情。
希娅则穿着比上次多了几层花边的礼服，落后他半个身位，整个人就如同能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涡，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再后面，则是其他凶名赫赫的无序神王。
他们穿行了小半个会场，最终化作黑光消失在了传送门里，看样子是往三楼的贵宾区去了。
“你们在哪里？”
很快，几人就收到了塞西利亚的消息。
别看这里的卡座是露天的，但在构造法术的隔绝之下，精神力并不那么好窥探。
“2楼18号。”
随手回复了讯息，然后边有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从三楼跑了出来，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来到了漩涡的位置。
“添袖哥哥！”
才来到卡座之外，塞西莉娅便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这段时间的闭关，让她几乎没有机会和李添袖接触，索性也就修炼去了。
而由于困扰了多年的心结被解开，她这一练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又不是希娅叫醒她，恐怕还能顿悟个一两年。
“……”
不过这么一叫，也让李添袖感到了一阵尴尬。
因为放在他原本的世界，塞西莉娅的年龄都可以被写进历史教材的第一页了。
这一声哥哥实在是有些折煞人了。
“你好像变强了很多呢！”
塞西莉娅才不会在意这些，兴奋的坐在了凯撒的旁边。
虽然，
她很想挤进去就是了。
“你也是，进步很大。”李添袖也夸赞道。
一个人的气质能够说明一切。
如果说半年前的塞西莉娅还是个谁都能欺负的傻白甜，那么现在，她已经拥有战斗信念的傻白甜了。
“嘿嘿，毕竟人家有好好的努力了嘛~”
塞西莉娅骄傲的抬起头，双手交叉，拇指在掌心不断的打着旋。
虽然她贵为永夜堡的公主，无忧无虑，无人敢欺，自由得就像是没有天敌的小小鸟。
她拥有着许多神域中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获得的财富。
哪怕想要天上的星星，她的母亲也能够为她摘下。
但她的人生缺少一种东西。
一种名为真实的东西。
真实的疼痛，真实的感动。
真实的让人忍不住落泪的美好，真实的想要不顾一切去为了某种目标而努力的冲动。
她都感受不到，但悲伤却潜藏在她的基因之中，伴随着她那光鲜亮丽的生活，在灵魂地底处凝结成瘤，逐渐演变成一种名为绝望的病症。
直到……
一个冒失的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一个会嫌弃自己的出身，偶尔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睿智与决心的男人。
是他，让自己看到了一种叫做目标的东西。
是他，为自己驱散了前方的迷雾。
点亮了她灵魂深处的，那个仅剩下自己的空无一人的世界。
她从未想过，在自己突破了桎梏之后，居然还会获得一种叫做成就感的东西。
她也从未想过，在看到她一点点的强大起来之后，自己那一直将哀伤埋藏于心底的母亲，居然会露出如此美丽的笑容。
所以，她第一次开始幻想。
自己会不会真的是那被写在故事里的公主，会不会真的敢对那个在自己的人生中创造了奇迹的人说：
我希望你能在自己不断前进的未来之中，因为我的存在而稍作停留。
每天，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
我就跟在远方看着你，希望能够在我疲惫眨眼的时候，你会突然变得离我更近一些。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每每因为疲惫而停下来的时候，就突然会想到李添袖那严厉却真诚的眼神，还有那似乎不会因为人生的不公而屈服的，永远坚毅的嘴角。
“呃……”
感受到少女炽热的眼神，艾妮丝和凯撒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就在这时，下方忽然传来了一阵躁动，想来是备受瞩目的太昊门也已然抵达此处。
李添袖偏过头，将塞西莉娅凝滞的目光也随之唤醒。
她依旧下意识的看向了他。
但他，
却已将目光投向了期盼已久的远处。
抱歉，卡文太严重了。
第二十章 不可调和的矛盾
“青帝来了！”
“大家都让开点！”
远远就看到了太昊门的标志，一楼的宾客们连忙站作两排，在保证不挡路的同时，也想要尽量混个脸熟。
如同往日一般，青帝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双肩垂落两道青色的龙纹挂饰，显得儒雅而有风度。
在他的身后，司空觉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晚礼服，双腿被层次交叠的纱裙覆盖，收腰处别着一排同样颜色的蔷薇花朵，上围紧紧的覆盖着胸口，凸显出她光滑的香肩。
“青帝的后面是……那个叫做觉的小姐！”
“就是她吗？那个号称能抗衡绯红皇后的女人。”
“是她，否则也没人能够出现在这个位置了。”
“她好美啊……”
“就像是永夜的圆月一样，皎洁无暇”
“那可不，骁龙骑的项剑君都已经公开在太昊门向青帝提亲了。”
“真的？”
“那肯定是真的，听说他们都交往了快半年了。”
司空觉：“？”
“何止成了，你消息闭塞了吧？我听说他们孩子都有了。”
“何止有了，我听说都三个了。”
“何止三个，我听说那几个孩子还都是青帝的……”
司空觉：“……”
作为近期的焦点，今晚会成为主要话题倒也是意料之中。
但这些八卦的弱智程度，比起凡人的市井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用传音秘法交流的闲人们，得感谢一下司空觉的能力需要保密。
否则就这段路嚼的舌根，已经足够青帝把他们碎尸万段了。
“她好像没看到我们？”
也就在同一时间，二楼上的永曜众神，也在使用传音秘术暗中交流。
“不会是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吧？”
“要喊个名字吸引她注意吗？”
“还是不了吧，万一往我们这边看了，那做什么都很显眼了。”
“也对。”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暂且不出风头，一切以程序为主。
而由于司空觉的能力是读心，不是大范围的搜查记忆，他们这些笼统的对话也没有被察觉。
于是她和永夜堡的人一样，走进了太昊门的包间里。
“我们今年就要加入太昊门吗？”
看着几人目不转睛的样子，叶灿欲言又止。
“不一定，我们和青帝有些事情要谈，加入了反而会陷入被动。”李添袖回答道。
“原来如此……”
叶灿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说太昊门的招人要求很严格，但凭李添袖这样的天赋，带人进去都是绰绰有余。
而他要是一走，漩涡的影响力必将大幅下降。
“那你呢？要往更高处跳吗？”李添袖看向他。
“我啊……大概和凤仙是一样的选择吧。”
叶灿低头思考了一下，笑道：“她总是说，大丈夫生乎天地间，岂能郁郁居于人下。
所以独自带领漩涡，至少也活得更自在一些。”
李添袖：“……”
这话都说出来了，那直接认青帝为干爹，感觉能起飞得更快吧？
两人的对话出现一瞬间的停滞，而随着舞台上最后一个表演者的退场，塞西莉娅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满是期待的看向李添袖：“添袖哥哥，之后要开始跳舞了，你要跟我一起吗？”
她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很多东西都不会。
所以在来逍遥天之前，她特意找妈妈练了一下舞蹈动作，就为了这一刻的勇敢。
“塞西莉娅，有些事情我得等神选会结束之后再跟你解释。
而今天，我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办，不适合被人盯着。”李添袖皱眉道。
新闻的时效总是过得很快的，虽然他们的事情闹得挺大，但和这里的诸多名人相比，他也只是一个将要崛起的小喽啰而已，所受的关注不算多。
利用司空恋的特性，他可能可以装作不经意的路过，去探一探骁龙骑的情报。
至于塞西莉娅的情况，他大概是察觉到了。
天真懵懂的小公主，遇到了为他撕破黑暗的骑士，于是产生了难以收拾的情愫。
这样的故事很正常，但遗憾的是，他不可能给她肯定的回应。
“好吧。”
见李添袖一副认真的样子，塞西莉娅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郁闷的拿着饮料，这只透明的吸管落寞的吹着泡泡。
而就在李添袖准备动身的时候，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杨丰，也烦躁的扔下了筷子。
“特马的，这炒粉怎么还放鸡精的？”
一口干掉了半瓶仙酿，杨丰目光坚毅的站了起来，朝着漩涡所在的隔间走去。
神明的寿命漫长无比，这世间的诸多乐趣，他们大都已经享受过了，所以会去追求更极致的东西。
道侣的死亡，让杨丰的念头不通达。
众势力的逼得骁龙骑不能反抗，更是让他感觉被人在脸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若是无法把这口气争回来，这可能会成为他一个心结，让他在之后的突破变得无比困难。
所以，在骁龙骑的百般暗示之下，他决定要在今天动手。
当然，李添袖通过塞西莉娅的关系搭上了绯红皇后的关系，他也没法真的杀掉他。
但这里可是神选会，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
要是李添袖敢还手，那他就会被判定为互殴，一起被星海阁给请出去。
失去了这次证明身价的机会，他要不就得再等十年，要不就得接受势力更低的出价，前途被打了个折扣。
要是他知道规矩，不肯还手，平白被自己给揍一顿，那丢人的模样被人看去，同样也会大减印象分，影响到各势力的评价。
事后杨丰当然也会受到损失，但骁龙骑答应了会双倍赔偿。
至于前途？
他只是一个中型帮会的太上长老而已，早就在享福了，也不需要考虑这些。
怎么想都会是自己赢，杨丰的嘴角不禁得意的扬起，脚步变得异常的坚定。
……
“呼……”
另一边，在太昊门的休息室里，司空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浅浅的走了一路，但她已经听到了永夜堡探子最近传回来的他们新发现的神晶矿，其实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现在，她才刚刚汇报完情况。
“怎么了？很难受吗？”
青帝站在房间的中央，背负着双手，看向前方的大屏幕。
他的身后，太昊门一众神王也在激烈的讨论着计划。
毕竟在最近的半年里，他们配合星河盗贼，截获了永夜地区的不少资源。
现在就算是永夜堡设局，他们也想思考出一个反套路的可能。
“没什么。”
司空觉摇摇头，打开传送门走了出去。
哗！！！
重新回到大厅里，与会者们的声音便如排山倒海一般倾泻而来。
而少了房间的隔绝，司空觉脑海中的声音也变得更大了。
“我该怎么把他忽悠进我们的宗门里呢？”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
“魔女的滋味真不错呀。”
“第一次见朋友家的狗，不闻它的屁股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嗯……”
大量的心声涌入脑海，让司空觉感到了吵闹。
然后在她现在已经突破至上位，否则还真会感觉到有些吃力。
“就是她了，你算出点什么了吗？”
尤尼乌斯也站在三楼的独间里，神情严肃的看着大堂里的司空觉。
“嗯……”
希娅眯着眼，眼神没有从司空觉的身上离开过。
虽然青帝把她保护得很好，但论实力，司空觉远远比不上她，在计谋的对比上只有做防守的份。
如今经过了半年的时间，期间还和永曜的众神接触过，她早就把期间的因果给测算了出来，当然也算出了司空觉的能力。
如今塞西莉娅不可避免的对李添袖产生了好感，而李添袖和司空觉才是恋人。
如果司空觉死了，塞西莉娅就有机会上位了。
但李添袖能够为了司空觉，从那么一个贫瘠之地，义无反顾的杀到这里来。
如果司空觉真的因她而死的话，为了报仇，他多半也会跟塞西莉娅划清界限的吧……
“青帝给了她干扰预知的至宝，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思索了许久，希娅还是决定不这么早的公布答案。
虽然这个决定可能会让永夜堡陷入被动，但比起塞西莉娅，这种事情她也无所谓。
“这样吗……”
尤利乌斯瞥了希娅一眼，眼神深处的混沌翻腾流转。
比起夫妻这层成分，他们其实是永夜的利益共同体，永夜堡衰弱，那么她的权力和地位就会下降。
所以对于希娅的话，他并没有什么怀疑。
而那个叫做觉的女人，真要是拥有堪比希娅的能力的话，那她就必须得死了！
第二十一章 嗨，想我了吗？
“觉小姐，在下张锡纯，艳照门门主，你眼熟一下。”
“觉小姐，你这裙子是在哪订做的？很符合你的气质，真漂亮呀。”
“多亏你的出现，我们终于不用怕被永夜堡给压上一头了。”
哪怕是在一众的神女之中，司空觉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这不仅仅是取决于她倾国倾城的外貌，那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温和善良的气质，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超然之感，能让那些沉迷于奢靡生活的神明们产生一种自惭形愧的自卑。
所以，司空觉才单独出现，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瞩目的焦点。
前来搭讪的男女络绎不绝。
他们有的是为了巴结；有的是别有用心要上来试探；还有的则是单纯好色，前来碰碰运气。
司空觉自己清楚，她的能力比起身为神王的绯红皇后还有不小的距离，但青帝想要提高其他势力对永夜堡的信心，所以她只能演下去，塑造出一副胜券在握的人设。
“觉小姐，好久不见。”
忽然，旁边响起了一道略带磁性的气泡音。
项剑君的手中拿着两杯仙酿，将其中一杯放到桌子上，脸上挂着一副自信的笑容。
“额……是你……”
司空觉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后便听到了周遭人群的议论。
“项剑君来了！”
“难道传言是真的吗？”
“那当然，觉小姐已经是我们内定的少夫人了。”
“看来青帝是真的想要把项家扶起来了……”
“毕竟项剑君可是永昼区自青帝之后，最有天赋的人才啊。”
听着周围的附和声，项剑君微微一笑，对司空觉说道：“觉小姐不用在意这些流言，我只是惊艳于你之前的谈吐和智计，因而心生仰慕。
并无借势逼迫之意，还请不要怪罪。”
这场面话是说得很好，但司空觉仔细一听，便摸清了他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青帝之后？
几千年过去了，这些不长眼的玩意还要一直给我叫青帝之后！”
若是棋差一招而失败，感到不服气那也是人之常情。
可青帝只用五千年就突破神王，现在已经是能和尤里乌斯那种老怪物抗衡的存在了。
这家伙还卡在神王的门槛上，硬要和他比，是不是自不量力了点？
“唉……”
司空觉在心中微微叹气，却不着痕迹的换上微笑，点头道：“没事，我不在意。”
她不喜欢这个人。
但青帝想要他。
她听说骁龙骑前阵子遭逢变故，地位一落千丈，所以要依靠太昊门的关系重新上位。
这似是而非的绯闻，其实就是有意的炒作，急切的想要表现出他们后面站着太昊门的样子。
虽然青帝保证不强求她去联姻，但他没有出来否认此事，就是一种默认支持骁龙骑的态度。
这一点，从旁人的心声就能够听出来。
他们重新觉得骁龙骑前途一片光明。
而星海阁的负责人，也已经准备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了。
“那自是极好的。”
见司空觉没有拒绝，项剑君也眉开眼笑，对她伸出了手：“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接触的，自从今天开始，改善一下曾经的关系吧。”
“不……我的剑君……”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是我先来的……”
再怎么说，自青帝之后的第一这个称谓，也是对修行者的极高赞誉了。
所以项剑君的手才伸出来，旁边就传来一些女性羡慕嫉妒恨的声音。
这让他的心中一阵暗爽，目光都不经意间抬高了45度角，流露出忧郁且带有深度的眼神。
这是他很满意的一个动作，曾借此俘获了不少女人的芳心。
“……”
司空觉不自觉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也只能伸出手去，从旁边侍从的餐盘上取下了一杯酒，抬手道：“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额……”
项剑君的表情微微一僵。
司空觉没有和他握手，拿的还不是他送过来的酒，这其中的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但他的反应也很快，随手拿起了一旁的酒，和她碰了碰，面带微笑的颔首，随后一口饮尽。
“这臭婊子！
不过是靠爬青帝的床上的位，还给我装起来了！”
下意识的，项剑君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司空觉面不改色，轻轻的抿了一口酒，找了张椅子坐一下。
诸如此类的诋毁与恶念，她已经见得太多，项剑君这还算是讲文明的了，因此她也没有任何感觉。
真正让她感到无奈的，还是自身的修为问题。
现在太昊门收拢的势力越多，青帝的战争就会越早发动。
而她过去过得太安逸了，以至于现在才突破到上位神。
要是青帝败了，或者是她死了，那永曜……
可能就不安全了。
所以司空觉不时会思考，是不是得背着青帝暗中留下一点后手什么的。
但她被盯得比较紧，也一直没有找到可以信任的人……
“觉小姐似乎对我颇有防备呢。”
项剑君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司空觉的分神。
转过头，他脸上的神情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心里从未有过不满的样子，笑着坐在了与她相邻的位置，手指轻轻的敲击着酒杯的外壁，笑道：“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像觉小姐这样的仙子，受到万人瞩目天经地义。
不过项某来此，只是为了增进双方的合作，也不该闹得如此之僵是不是？”
“意思就是说我普信女呗。”司空觉腹诽道。
她突然觉得，或许比起培植势力，还是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实力更现实一点。
要是她也是个神王，项剑君就不敢这么放肆了。
青帝也不会把她看作一颗随时都可能抛弃的棋子了。
不过现实很残酷，她才刚突破不久，想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估计也得千年起步了。
想到这，司空觉便不由得惆怅起来，脸上的笑容也不那么自然了。
“啊？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这个表情，让项剑君心头一惊，也再度让司空觉回过神来。
她又抿了一口果酒，轻声说道：“是你太敏感了，我刚才和其他人说话，也是这个样子的，我对你没有什么意见。”
或许，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擅长逢场作戏。
“啊……”
话被说的如此直白，项剑君一时也不怎么好接话。
恰逢这时，大堂内的音乐变得柔和起来，宣告着舞会也由此开始。
神仙眷侣们携手而入，想在这个难得的日子里浪漫一回。
一些抱有特殊目的的存在，也会对特定的重要人物发出邀请，在耳边厮磨的同时，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合作。
项剑君见状，一时也来了兴致，对司空觉发出了邀请：“不知道觉小姐，今日可有舞伴？”
虽然司空觉的言语中，带着一种不愿意和任何人扯上关系的距离感，但他既是项家的少主，容貌与气质绝佳，实力又位列名人堂的第一。
所以，对于追求司空觉这件事，他还是拥有着相当的自信的。
只要能给他多接触几次的机会，
让她去深入了解自己。
他就能够一点点的……
撬开她的心防！
“他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很可以吧？”司空觉甚至有些无语。
她可太了解这家伙了。
他为人残暴，忘恩负义，心胸也不怎么宽广。
可以说除了实力之外，一无是处。
要是没有青帝这层关系在，她被迫跟了项剑君的话。
最好的下场，就是在玩腻之后，被打入冷宫吧。
至于最坏的……
“抱歉，我今晚有任务在身，不准备跟任何人跳舞。”司空觉拒绝了他。
“什么？”
“她拒绝了？”
听了司空觉的回答，项剑君和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虽然她是青帝手下的红人，但不过也只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上位神而已。
而项剑君可是下一位神王，就算只是合作的附庸，未来在青帝面前的分量未必不会比她大。
如此的不给面子，这傲气是否太重了一些？
“这个该死的……婊子！”
和司空觉想的一样，项剑君当场就在心里骂了出来。
“你们等着吧！都给我等着！”
“等到我突破神王，等到我爬上神域最高的位置。
觉！
还有绯红皇后！
你们会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连绯红皇后都惦记上了？”司空觉不禁莞尔。
看来项剑君的胆子，比流传出来的消息要大得多。
“然后就是星海阁，你们在骁龙骑拿走的一切，迟早得给我百倍吐出来！”
“星海阁会知道这个的。”司空觉不动声色。
“还有叶家的余孽！”
“叶家？”
司空觉微微侧目。
他所说的，难道是叶修的族人吗？
为了不影响青帝的计划，她还一直抽不出身去追查这事。
“还有……那个叫做李添袖的家伙！”
“哈？！”
司空觉猛然转头看向项剑君。
后者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吗，觉小姐？”
“没什么。”
司空觉调整了情绪，重新看向前方，目光在大堂的周遭巡睃着。
按理说……
这是不可能的事呀。
如果说艾妮丝或是其他人来找她，她都还能够理解。
但李添袖现在应该都还没资格迈进神的门槛，又怎么能出现在神域之中？
更别说……
让项剑君这样的人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我……”
司空觉想要起身，但又把这个想法给压了下去。
她很乱。
如果只是同名还好，但这要是真的，对她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为了拖延她能力暴露的时间，青帝已经杀死了战争之主和真理之主。
要是李添袖的存在也被知道，下场同样讨不了好。
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看看在她闭关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她又不能做太反常的行动。
她只能忍！
“我不想忍耐了。”
站在二楼的窗台边，李添袖感到烦躁不已。
司空觉现在的处境，他可太熟悉了。
当初他拒绝永恒之火的时候所面临的，不正是这样的境地么？
由于提前接受了恩惠，对方提出了一个模棱两可，不知道代价为几何的条件。
他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也没有任何的朋友可以帮助他。
而那掌管一切的神明，也从不展露他的态度。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无牵无挂，可以轰轰烈烈的，选择去化作一只扑火的飞蛾。
但是司空觉却没得选。
“不要冲动。”
艾妮丝看出了他的焦虑，上前摁住了他的肩膀。
以他们现在的名气，还不足以与司空觉相认。
一切，
还是得等到在神选会中拿到名次后再说。
“我明白。”
李添袖坐了下来。
他很担心司空觉的处境，但在这种时候，他更要冷静。
“你们在说什么？”
塞西莉娅奇怪的看着两人，也想起身看看楼下。
而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了卡座的外头。
“你是……”
叶灿还以为是前来结识他们的，正想要起身询问，但来人的身上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将他给震到了一旁。
等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唤出了银蛇弯刀，凌厉的朝着李添袖杀去！
“血债血偿吧，混蛋！”
来人正是杨丰，他本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而来，动手时毫无保留。
“小心！”
李添袖瞬间就分辨出了这上位神的气息。
于是他推开了身边的艾妮丝，下意识的想要召唤佩剑。
但在动手的那一刻，他也突然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
这个家伙……
想要把他给拖下水！
哗啦！
伴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两道身影先后撞破了结界，朝着大堂掉落下来。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神选会中触犯规则了，所以这强烈的神力波动在爆发的那一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在众人正想瞧瞧是哪个愣头青这么大胆的时候，看清了那掉落身影的司空觉，已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红色的瞳孔都似乎在颤抖。
是他！
李添袖竟然……真的来了！
“受死！”
落地后的杨丰立即起身追击，接连斩出了三道银蛇刀气。
事情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全力一击砍在李添袖的身上，后者却毫发无伤。
这让杨丰的感到震撼无比。
从上一次的留影来看，李添袖还只是个敏捷有余，而力量不足的中位神，体质自然也强不到哪里去。
而他刚才的那一刀，已足以将一名中位神连人带甲砍成两半了，李添袖是怎么扛下的？
“不错。”
与之相对的，李添袖却对自己的止水剑意有了充足的信心。
袭击者的攻击，已有狼头壮汉七成的威力。
而刚才他没有拔剑，仅凭剑指就化解了那足以致命的一击。
如果用于攻击的话，或许也不是砍不烂项剑君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也就在这一刻，李添袖对自己的脱身之法有了大概的计划。
嗖嗖嗖！！！
李添袖的脚下生风，幻化出三道模糊的虚影，轻易就躲开了杨丰挥来的刀气。
可他这么一躲，身后的人群可就遭殃了。
“啊啊啊！！！”
“这谁啊！”
“你找死是吧！”
伴随这一阵鸡飞狗跳的叫喊，找到波及的宾客纷纷出手，想要挡下那凌厉的刀气。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这样的能力，在场很快就有人受了伤。
“妈的！”
心知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杨丰也不敢再使用远程的攻击，脚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想要与其近身作战。
李添袖见状顿时一乐，竟是主动逼了上去。
“你还敢来？”
杨丰心中一喜，手中的剑也快了三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李添袖身若鬼魅，气机全无，就像一个捉摸不到的幽灵。
让他也像是醉酒了一样，在空气中胡劈乱砍，显得狼狈无比。
“注意脚步。”
杨丰的速度并不难躲，李添袖始终未还一击，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茂密的刀影中穿行，然后抓住了机会，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什么？！”
杨丰从未料到他有如此精准的动作，旋即便感觉意识一阵恍惚，手臂便被一股巧力拉扯得向前踉跄，失去了重心。
李添袖抡起右手，让前者的身体在自己的手下转了一圈，随后朝前垫脚，将其绊倒在地。
“舞姿不行啊你。”
对着地上的杨丰摇了摇头，李添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随后他转过了身，与一双美丽、惊疑、担忧、充满了无限美好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第二十二章 世纪之吻
命运，是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
宇宙中每件能够被记载下来的大事，从后往前推，其发展的因果都有迹可循。
而在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情，强大的神明也往往能够通过各种方法推算出来。
有的是通过宇宙的能量排布进行分析计算；有的是根据因果追寻灵感；有的甚至只需要做一个梦，就能够看到自己的未来。
司空觉就从不做梦。
对于她来说，那些可以预见到的糟糕所谓命运，只能通过计划和双手去改变。
所以，她不会把能量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幻想之中。
然而在看到舞池中央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司空觉也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她今天……
是不是睡得太沉了？
“你好。”
李添袖抬手对她打了个招呼，像是初次见面一样。
看戏的众人闻言，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想要看看那个表情永远古井无波，礼貌中却一直保持着十足距离感的美丽女神，会怎样去拒绝这个打破了规则的家伙。
只是后者却毫无反应，颦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就在这时，倒地的杨丰恼羞成怒的撑地而起，诡谲的银剑在灯光下发出如同鬼哭一般的尖啸。
他很急！
先前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并没能造成实质意义上的伤害。
李添袖把他绊倒的动作，更是没法做成还击判定。
他的时间不多了！
星海阁的执法者正在朝这个方向赶来，如果没法拖李添袖下水，骁龙七的报酬就没法拿到，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小心！”
看到杨丰的动作后，司空觉、塞西莉娅和凯撒都第一时间出言提醒。
“晚了！”
杨丰的心中却在狞笑，因为他看到李添袖无动于衷，就算是接到提醒也来不及了。
于是在一片哗然之中，凌厉的寒芒一闪而过，强劲的气流吹动了李添袖的头发。
而那剑，却像是喝醉了一般，偏出去五公分之远。
“精神类天赋？”
三楼之上，青帝注意到了这边的波动，眼神里若有所思。
“居然又突破了吗？”
希娅也在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泛起了些许波澜。
李添袖的能力，她在突袭骁龙骑的那一夜就已经见识过了。
那时的他，对意识的掌控能力或许都不足现在的一半。
“你认识这个人？”
尤利乌斯低下头，希娅在他的身边只有腰部那么高。
“你难道没注意到塞西莉娅？居然问这种问题。”希娅瞪了他一眼。
“呵。”
尤利乌斯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虽然塞西莉娅也是他的孩子，但身上却没有一点无序者的样子，他都懒得去管她的死活。
“哼！”
希娅不满的偏过头，眼神危险的打量着司空觉。
“废物！这是怎么能刺空的？！”
也就在同一时间，大堂中的项剑君快要在心中把杨丰骂死了。
这一通操作下来，人没伤到不说，李添袖甚至都没出招，那岂不是给他做嫁衣了？
想到这时，他忽然发现司空觉像是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
另一头，李添袖抓住了杨丰递上来的手腕，身形鬼魅的绕到一侧。
此时杨丰还没意识到自己中了精神控制，李添袖的动作并不显杀意，也没触发潜意识里的危机感应。
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推到了执法队的面前。
“不好！”
察觉到场景的变化，杨丰的心头猛的一跳。
他想要回头，却被一只大手抓住领子。
“还不停手？”
一位两鬓斑白的神明正怒视着他，厉声道：“你想要被就地处决吗？！”
“他！不，不敢……”
杨丰见状，连忙认怂。
神选会的执法队都是星海格的精锐，大部分都二十万年以上的老东西，随便一个都不是名人堂排位靠后的“新秀”能比的，更别说一队了。
于是，杨丰被他们压了下去。
白鬓神明转头看向李添袖，正想要跟他谈一下这事的处理结果，却发现后者根本没管他们，径直地朝着司空觉走去了。
“感谢觉小姐刚才的出言提醒。”
李添袖站在司空觉的面前，脸上挂着绅士般优雅的微笑。
“我……”
司空觉听不到他的心声，正感觉有些疑惑，李添袖便毫无征兆的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低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两个人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一块，司空觉的所有眼睛蓦然睁大，肩膀也猛然一震。
紧接着，那如陶瓷一般晶莹的脸蛋，也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
全场一片哗然。
“啊这……”
“他怎么敢的？！”
“项剑君还在旁边呢，这小子难道不怕死吗？”
在场的宾客全都流露出了震撼的表情，一旁的项剑君是感到天旋地转，当场就想要拔剑把李添袖给斩了。
可是在神选会他并不能动手，于是便朝着白鬓神明看去，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拿下啊！”
司空觉可是青帝手下的重臣，如此放肆的轻薄，也算是破坏了规矩。
白鬓神明闻言，就想要上前制止这场闹剧。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看到司空觉那无处安放的双手，竟主动的抱了上去！
于是，人群中再次响起了轰然的讨论声。
“还真是羡慕啊。”
二楼之上，艾妮丝双手交握，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慨。
随后，她好奇的看向塞西莉娅，想知道这个已经坠入爱河的女孩，是否会因此流露出嫉妒之意。
塞西莉娅此刻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却是没有多少嫉妒之意。
因为李添袖在亲吻之前说过，这是对出言提醒他有危险的感谢。
那么按照这个说法，她是否也能够被以同样的方式来感谢呢？
“糟了！”
凯撒的心头不由得一惊。
提醒危险的人里，他也有份。
如果这就是李添袖的报答方式，那他是不是也……
“咦？？？？？”
三楼之上，青帝的神情同样是诧异的。
在他的印象中，司空觉是一个擅长保护自己的人。
而她此刻反抱回去的双手，就显得非常反常了。
“唔……”
司空觉也知道这样很反常，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她这四年来所有的思念与回忆都在这一刻涌现出来，占据了大脑的每一处，没有办法考虑后果了。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离开永曜很久了。
而当初的不辞而别，一定会让不少人伤心很久。
这个吻，是她欠李添袖的。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梦，那不如就让她沉沦在这里，一睡不醒吧……
“姐姐！”
“噗！”
司空恋兴奋的插了一嘴，让司空觉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惊恐的将李添袖给推了出去。
然后，她猛然抬起头，表情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她懂了。
她什么都懂了。
如果是和司空恋结合在一起，那李添袖是有可能跨过这三阶之高的差距，来到亿万里之外的这里。
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听不到李添袖的心声。
但这也岂不是说，她刚才当着自己妹妹的面……
“啊！！！！！！”
司空觉想要尖叫，美丽的脸庞更是红得要滴出水来，将周遭的人都给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每一句话都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神……
居然被一个登徒浪子给弄到害羞了？
“恋恋啊！”
李添袖无奈的在心中吐槽，埋怨司空恋坏了他的好事。
“干嘛啊？”
司空恋不满的反问，仿佛能够想象出她嘟着嘴的委屈模样。
为了找姐姐，她听话的等了这么久，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忍得住。
“你找死！”
就在两人在心中争执的时候，项剑君暴怒的走了上来。
他无法接受！
为了司空觉，他多次登临太昊门，花了无数的代价，让青帝都同意了帮他做媒。
如今他还放下尊严，亲自来讨好她，结果都被拒绝了。
结果到头来却告诉他，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散修，靠着强上的手段就把人给征服了？！
他不能接受！！！
尤其是这人还是李添袖，一个无论是样貌、家世还是实力，都被他碾压一头的家伙！
他凭什么？！
“唉，麻烦来了。”
李添袖无奈的看了司空觉一眼，跳跃着转过身去，对项剑君说道：“怎么，你想跟我斗殴？”
项剑君讨厌他，他也一样。
以这家伙狭隘的心胸，现在估计应在心底把司空觉骂了很多遍了。
这个理由，已足够项剑君死一百遍了。
“住手！”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白鬓神明先一步插在了他们的中间，语气低沉的警告道：“你们要是有恩怨，那就到擂台上打！”
“你让开！”
项剑君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如刀锋一般剜在后者的脸上。
白鬓神明表情不变，没有退让。
“我知道规矩，请你让开。”项剑君补充道。
后者闻言，这才点头，让开了位置。
“哈哈哈。”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李添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有气急败坏的理由的，长得没我帅，智商没我高，也没有我会讨女神欢心，也就只能跟我比一比年纪了。”
“你这无耻之徒，也难怪会做出如此流氓行径！”项剑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就是，觉小姐可是项少主内定的未婚妻，你公然轻薄于她，是没把人放在眼里吗？”
“我劝你，还是尽早下跪道歉的好。”
人群中也有人出言声讨。
毕竟那个是骁龙骑。
就算李添袖曾经挫败过他们，那也只是趁主力不在而搞的偷袭而已。
就漩涡这个小体量，没有凤仙和绯红皇后出马，他们早被踏平一百次了。
所以不少人都站在项剑君那一边。
“内定的未婚妻？”
李添袖挑起眉毛，向司空觉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司空觉心头一跳，将目光移到了一侧去。
她的CPU已经烧了，想不出要怎么跟青帝解释。
而且，她也怕李添袖为了在言语上取得优势，提出跟她再来一次那种请求。
但这样的举动，也让旁观者顿时感觉一切都说的通了。
在他们的眼中，司空觉是一位未经人事纯洁的女神，遇到这种事情难免慌乱，也没往往两人之间的关系上想。
“好吧。”
李添袖抬起头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是……”
司空觉转过头，正想说以你李添袖的智商，总不会连旁人是乱说的都看不出来吧？
却见李添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你在说我是流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强行掳去，却因为反抗或者表现的不好，在被你凌辱之后，丢入黑水监狱，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女人们呢？
你可还记得，她们之中，有的可曾是你的妃子呢？
就你这人模狗样的玩意，也有脸指责我刷流氓。”
“一派胡言！”
项剑君目光一凛，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们黑水监牢里关着的，只有死囚！”
项家的所作所为，他知道，外人也知道。
但也从来没有人在乎。
拳头大就是道理，这是神域不成文的铁律。
他们靠威名震慑的宵小，以谋取更大的利益。
这种事大家都知道，也都不在乎，若不是司空觉看起来可能会不喜欢，他甚至都懒得去否认。
但李添袖在乎！
他忘不了伤痕累累的叶飞燕，在清醒后，苦苦哀求的叶灿杀了自己的样子。
也忘不了叶伦被救回去之后，那一看到光就会惊恐的蜷缩求饶的惨状。
而像这样的囚犯，黑水监狱里还关押着上万名！
那惨无人道的手段，让李添袖心中充满愤怒。
于是他将叶修的阵旗插在地上，毫不畏惧的迎着项剑君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项剑君，敢不敢签死斗状？我们不死不休！”
“什么？”
司空觉被吓了一跳。
再怎么说，项剑君可是名人堂的第一人，已经有半只脚迈进了神王的境界。
就算是她拥有能听到敌人所有攻击意向的能力，在战斗中能处处占据先机，对上他的胜算都不到一成。
司空恋的力量比他还弱，李添袖怎么可能打得赢他？
旁边的白鬓神明，还有周遭的其他宾客，此时也是同样的神情。
以中位挑战上位，那不是妥妥的找死行为吗？
“哈哈哈！！！”
项剑君倒是乐得哈哈大笑，仿佛在看着天下间最大的笑话，点头道：“好好好，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你也不要我觉得我欺负你，我会尽量把我的神力压制到中位境界。
你要是输了，我也不要你死，你只要在项府呆满三千年，我就给你活着出去的机会，如何？”
“好牛呀，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怪卡在神王门槛两千年了都没有寸进。”
李添袖面不改色的讥讽着，说得后者面色抽搐。
随后他看向白鬓神明，说道：“星海阁可愿意给我们公正？”
后者脸上的震惊还未散，闻言才晃过神来，点头道：“可。”
第二十三章 孩子的名字叫什么？（感谢真miaokou的盟主！）
“契约已成，现拟订的擂台规则为死斗，期间若有人违反，将会由星海阁出手进行处决。”
在众人的见证之下，李添袖和项剑君献上了一缕精神源质，签订了死斗的契约。
“这小子还真敢啊……”
“他也没得选啊，这事就不可能善了。”
这预料之外的变故，让在场的宾客议论不止。
契约是在天道规则的限制下设置的，若是中间有人使用遁法逃离，不用星海阁出手，契约的规则就会率先反噬，违反者不死也残。
所以在他们看来，李添袖的宣战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他为什么要签这个契约啊……”
漩涡的包间里，塞西莉娅正不可置信的看着下方。
她不理解，本来针对杨丰的袭击，李添袖的处理就已经很好了，正常情况下项剑君也拉不下脸去挑战排位靠后的人，怎么他就一头撞上去了呢？
“他是认真的吗？”
叶灿也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李添袖有过越级击杀的辉煌战绩，但那时的他甚至还比自己要弱一些，和名人堂五十名以内的强者没有可比性。
而神域的突破都是以千年的单位来计算的，现在才过去了半年，李添袖也没有突破到上位神境界，现在去挑战项剑君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应该吧……”
凯撒思索着回答道。
以常理而言，李添袖习惯了谋定而后动，既然是他主动发起的挑战，那肯定有一定的把握在里面。
但那家伙脾气上来的时候，可是硬刚过永恒之火，甚至敢以凡人的身躯直面伊格纳兹。
所以……
他也不是很确定。
“以中位挑战半步神王么？”
对此，青帝倒是起了兴趣。
越级挑战对庸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当初他以上位神挑战老牌神王，跨越的鸿沟可比这要大得多。
所以，他对擂台的结果很感兴趣。
若是项剑君赢了，那么骁龙骑的威信就会被炒作起来。
而要是李添袖赢了，那就证明他的潜力比项剑君要高得多，也更有招揽的价值。
“呵，我等着你，小子。”
项剑君自然是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了的，他戏谑的看着李添袖，一瞬间在心中划过的邪念，让司空觉看了都不禁眉头大皱。
只是李添袖却没有理他，签完了契约后便走向了司空觉，笑着伸出了手：“抱歉让觉小姐看到了这场可笑的闹剧，不知道是否还有荣幸，能够与小姐共舞一曲呢？”
“你……”
这番明目张胆的无视，让项剑君的怒气值持续上涨。
而司空觉也丝毫不给他面子，抓住了他递过来的手，配合着回应道：“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共舞一曲也不无不可。”
“哇……”
这话一出，宾客们又是一阵哄然，眼神中既有诧异又有羡慕。
而是高下立判的待遇，也让不少人充满同情的看向项剑君。
他仿佛变得更像个小丑了。
“你们给我等着！”
项剑君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也难以忍受这样的屈辱，火爆三丈的离开了此处。
李添袖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回头说道：“看来觉小姐还是很有眼光的，如此没有强者心性的小人，确实不足以托付终身。”
“你至于这么急吗……”
司空觉闻言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传音质问。
她能够理解这种重逢的激动，但从双方的实力来看，李添袖就算有司空恋的帮助，实力也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怎么就跟去项剑君签生死状了呢？
“有恩必报，是我的做人原则。永恒之主为了永曜战死，我自然得帮他们的后人做些什么。”
李添袖拉着她，走到了人群中央。
“那也不用非得打生死擂啊，以我现在的身份，肯定能保住你的。”司空觉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觉，这不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
李添袖思索了一阵，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战争和真理之主的死亡，应该出自青帝的手笔吧。
他派遣人去保护永曜，必然会发现我们出走的事实，要是被发现，估计也是一个被灭口的下场。
所以我在半年前才会想办法去和绯红皇后搭上线，并在骁龙骑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以证明自己的……”
“你跟绯红皇后接触过了？！”
司空觉再度被他疯狂的行为给吓到了。
那女人是神域最危险的几个人之一，那强大的预知能力，甚至能让她操控命运。
跟她接触，此时怕不是被种下了某种因果。
“我知道。”
李添袖并没有透露希娅的来历，继续说道：“但现在半年过去了，青帝肯定摸清了我们的底细。
想真正的安全，名人堂前百的份量不够，要打就打第一位。”
“可为什么非得……”
“我想带你回家。”
“……”
司空觉沉默下来。
回家。
这个简单的像是每天都说的词语，不知何时，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奢侈。
或许随着地位的提升，青帝会让她回永曜一阵，但她的能力在好用的同时，也是一种威胁。
她知道得太多了。
她的结局要不就是身死，要不就得一辈子留在太昊门。
所以李添袖的这句话，让她顿时没有了抱怨的立场，心中只剩下了表达不出来的感动。
她并不喜欢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
她也想回归平静的生活。
“你有把握吗？”
思索了片刻后，司空觉选择相信他。
“你真的可以放心，这世界还有比一个普通人追到一个女神更难的事情吗？
而且，我们现在可是两个人呢。”李添袖笑道。
虽然他生于平凡的世界，但他第一次接触符文就感悟到神的存在，天赋绝不会比项剑君低。
而司空恋是司空觉的妹妹，姐姐能够快速坐到这个位置，妹妹的战斗力也不会差。
两者的力量合二为一，李添袖自信能够打赢项剑君。
“对啊，两个人。”司空恋也附和道。
“你们这……强词夺理……”
司空觉忍俊不禁，但也不免有些好奇：“不过，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形态呢？”
虽然在临走前发现了他们的共生，但因为无法道别，她也没再去考虑这事。
现在想来，他们的力量能够融合在一块，实在是有违常理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的精神和肉体都同步在一块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司空恋回忆道。
“也许这就是我的特性呢。”李添袖也说道。
“好吧。”
三人聊了那么多，司空觉沉重的心情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毕竟李添袖的天赋本就不凡，他所缺少的，也只是时间而已。
她相信他能够创造奇迹。
“怎么一直不说话呢，觉小姐？”李添袖提醒道。
他们已经这么搂着跳了好一阵，这暗中交流的样子，难免惹人生疑。
司空觉无奈，只好配合着他进行表演，装作是第一次认识的样子，说道：“我的话一向不多。”
“或许只是缺少一个能够撬开你心房的男人。”李添袖说道。
“你平时对其他女孩，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司空觉挑眉道。
“这倒不是，向来都是她们对我这么说的。”李添袖笑着回答。
或许是很少和他进行这样不提前倾听的对话，司空觉忽然看到一些新奇，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笑得就像是第一次认识李添袖一样，仿佛她未曾将自己封闭在那间大房子里，也仿佛未曾来过这片压抑的土地。
“她恋爱了。”
在那一刻，那些在暗中观察着她们的宾客，心中都升起了同样的想法。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仿佛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高冷女神，竟然能纯洁的像个女孩。
所以他们也忍不住想，要是他们当初也鼓起勇气，利用自己数千年积攒的泡妞经验去和这位传说中的觉小姐接触，是否就能够离开现在的位置，登上云端？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这么干的李添袖，已经签下了生死契约。
此时他们所看到的甜蜜，也许只是一碗看着很美味的断头饭罢了，爱谁吃谁吃。
“唉，这下我真不知道要该怎么解释了。”
听到旁人的心中所想，司空觉也忍不住苦恼起来。
等到舞会环节结束之后，青帝肯定会找她去问话，要是给出的解释他不满意，恐怕两人都得遭殃。
“不要想那么扫兴的东西了，享受这重逢的一刻不好吗？”
李添袖搂着司空觉纤细的腰肢，两人脚步交错、十指相叠，若无旁人的跳完了第一支舞。
随后是第二支、第三支……
宾客们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也打消了上前碰运气的念头。
只有项剑君坐在三楼的包间里，看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项无极见状，神情严肃的提醒道：“剑君，别失了剑心。
要着眼大局，等你赢了这场战斗，什么都是你的。”
哪怕司空觉的身份再高，青帝也不会放任他为所欲为。
要是李添袖死了，她这个站错立场的选择，丢的也是太昊门的脸，一定会受到惩罚。
而他们的威望会提高，此消彼长之下，第位一定能更上一层。
“我知道！”
项剑君阴沉着脸。
他虽然愤怒，但也不会失了方寸，否则就不会忍到现在还不动手了。
等到战斗结束，他终究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
……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首乐曲很快奏完，中央的投影上出现了竞技场的画面。
看来，第一轮的选拔已经完成了。
“我得回去了。”
李添袖放开了手。
现在，还不是他见青帝的时候。
“嗯。”
司空觉轻声应下，也松开了手。
得知永曜的老友们都来支持她，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
她和李添袖分开，离开了交际大厅。
走进太昊门的包间，在场的神王都齐齐移过了目光，眼神中都带着一些惊愕。
“很少见啊，觉。”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吧？”
“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由于前后的反差太大，众人都忍不住出言发问。
“有。”
司空觉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一句，就想要走向自己的位置。
可还没等她坐下，脑海中就传来了青帝的声音。
“觉，你过来我这。”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司空觉在心中暗叹了一句，走向旁边的房间里。
青帝正独站在那，面对着单向透视的玻璃，眼睛盯着李添袖所在的方向。
“青帝。”
司空觉问候道。
“关于我撮合你和项剑君的事，你很不满意？”
青帝背着手，没有回头。
司空觉呼吸一顿，回答道：“当然不满意！”
“你是对联姻这件事很抵触吗？”青帝又问道。
“还没见过多少面，项剑君就满脑子在想，得到我之后要怎么凌辱我了。
跟这种人联姻，我是嫌自己过得太舒服了吗？”
司空觉气不打一处来，想起了青帝的唯利益论，也就顺势反驳道：“你也别跟我说什么用手段架空他，然后可以顺势掌控骁龙骑的事，我来这……”
“那么跟李添袖联姻呢？”青帝突然话风一转。
“啊？”
司空觉的道理戛然而止。
“我是说，谁赢嫁谁，你认为这个折中的方案如何？”青帝继续问道。
司空觉沉默不语。
“回答我。”
青帝命令道。
“哦。”
后者应了一声。
这让青帝有些不耐烦，转过身去，发现司空觉眼里的焦距已经变得涣散，已然是陷入了沉思。
青帝眯起了眼，沉声道：“你敢违逆我？！”
司空觉：“嗯。”
青帝：“……”
他思考了片刻，又问道：“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
司空觉：“哦。”
青帝：“你从哪里来？”
司空觉：“嗯。”
青帝：“衬衫的价格是？”
司空觉：“嗯。”
青帝：“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司空觉：“司空卉。”
青帝挑眉道：“为什么是跟你姓？”
“因为……”
司空觉忽然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他：“嗯？我们不是在谈论是否愿意嫁给胜者的事吗？”
“哦，意思说你还知道啊？”青帝简直想给她一个大拇哥。
“啊……抱歉，我有些分神了。”
司空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却没有以往被拆穿时的害羞，而是认真的给出了回答：“我不愿意。”
“为什么？”
“我既不是物品也不是道具，把自己当成他人的赌注，是对我人格的一种作践。”司空觉毫不退让的说道。
若是时机到了，李添袖想要成婚，她可以答应。
但无论是她还是李添袖，都不会愿意在他人的逼迫之下完成这个仪式。
这是一种亵渎！
“我知道了。”
青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中也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