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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隐语者     全世界只有我正常txt下载     全世界只有我正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燃血

    眼前新生的坑洞中,拜伦的残躯已经彻底不成型。

    夏阎真松手退后一步。

    残躯落地,化作一堆碎块。

    夏阎真低头看着双手,又看向周围:“盗天机,基因锁,赛亚人……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

    墓室之外提心吊胆的陶鄂听到夏阎真可称狂妄放肆的笑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事。

    笑过之后,身上伤口的痛楚一块袭来,夏阎真的笑容变成了呲牙咧嘴之色。

    他留下来战斗可不是脑子抽了。

    就是为了打破束缚和枷锁。

    夏阎真不是一出生就“力大无穷”,跟个葫芦娃的大娃似的。

    在他前十二年的人生中,就只是一个普通孩童,直到一次严重的意外事故。

    他在那场事故中活了下来。

    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让那个时候的夏阎真,打破了一些东西。

    夏阎真本人充分运用看“杂书”后的丰富姿势,将其称之为盗天机、基因锁还有赛亚人。

    总之,那次之后,他的力量便开始不断增长,包括自身的反应等方面。

    直到一年前才停止。

    那个时候,夏阎真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达到了瓶颈,有看不见的隔膜横在那里。

    无法突破。

    至于突破的办法,再来一次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而自己故意去作死,想要达到那种游走生死边缘的效果,可遇不可求。

    梦境副本,则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和拜伦干尸的战斗,尽管最后那一剑不是生死存亡,但激烈的生死战斗加上最后的临门一脚,也让夏阎真成功盗天机,达到“基因锁第二阶段”。

    接下来,他的力量、反应,身体素质等方面都会迎来一个增长。

    这次会到怎么样的极限,什么时候再进入到瓶颈,他自己也不清楚。

    夏阎真第三次梦境副本,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任务,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出去后先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失血过多就尴尬了。”夏阎真向墓室外走去。

    刚好,陶鄂也匆忙进来,看到血人一样的夏阎真,立刻上去扶住:“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就是多流了点血。”夏阎真说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那个针是好东西,可以携带的东西!估计是装备,道具!”陶鄂语气透着激动,“我把它刺进手臂里了,已经完全镇压住了兽性。”

    “装备?还有这玩意?”夏阎真问道,“这也是可以在副本中得到的好处吗?”

    “我也是第一次拿到。”陶鄂说道,目光投向插在地上的剑,“那把剑……”

    太明显了,就冲这把剑的造型,多半也是可以带走的装备。

    陶鄂扶着夏阎真走过去。

    夏阎真握住这柄八面汉剑拔出来。

    一道光晕在剑上浮现,形成一段不短的文字——

    剑名燃血,由特殊陨铁打造而成,可以点燃血液。

    少年时期,拜伦·肯尼斯前往东方学习技艺,获得此剑,回归故乡后成为疯兽猎人。

    使用着潇洒飘逸剑术的他,一度被称为“最优雅的疯兽猎人”,但在常年的狩猎中,也难逃被疯兽之血污染,堕落成兽的命运。

    生命的最后几年,他再度前往东方,寻求昔日好友的帮助,渴望一个平静的死亡。

    “有文字说明。”夏阎真说道。

    “对,那根白玉针也是。”陶鄂说道,“说是方士李至诚打造,为了镇压好友的疯兽之血,不过慢了一步。”

    “那就对了。”夏阎真说道,“这把剑上面说,拜伦·肯尼斯为了寻求最后的平静,才会再次来到东方。”

    他把剑递给陶鄂。

    陶鄂接过来,直接没抓住,让剑掉到了地上。

    “好重啊。”他说道,松开夏阎真,两只手才抓住剑柄把剑抬起来。

    “是比一般的剑要重一些。”夏阎真说道。

    这燃血,连他拿在手里,都能感觉到一点分量,比看上去的要重很多。

    费力和燃血较劲的陶鄂说道:“这可不是重一些啊。”

    用这样一柄“重剑”,能够用出那种飘逸灵动,潇洒无比的剑法,拜伦·肯尼斯生前,除开剑道高手外,力量也绝对不俗。

    和夏阎真短暂的碰撞,也能够反应出其力量来。

    真正软弱无力,只靠技巧剑术者,早就被夏阎真给撕碎了。

    陶鄂拿着剑,也看到了那些文字。

    文字持续一会儿便自行消散。

    “这东西,应该能带回去吧?”陶鄂猜测道,两件物品有特殊的文字说明,明显不同于其它之物。

    他几乎可以肯定,玉石针和燃血剑这两件东西可以带出,带进“梦境副本”中。

    这就是任务中自行探索,可以获得的好处了。

    不仅仅只是“灵魂尖啸”这样的能力,也会有燃血这样的装备道具。

    “可能吧。”夏阎真接过陶鄂送回来的剑。

    “万一不成,我就估计要完。”陶鄂说道。

    拜伦·肯尼斯是污染之源,是兽化,变成黑毛怪的源头,但它本身和黑毛怪不是共生关系。

    不是拜伦所化的疯兽死亡,所有的黑毛怪,或者说疯兽血液的污染就会消失。

    陶鄂依然需要玉石针来镇压体内的疯兽之血(力量)。

    要是和以前一样,回归后依然孑然一身,那陶鄂就会慢慢堕落为黑毛怪。

    除非他能自己压下那股疯狂的力量。

    “不至于。”夏阎真安慰了一句。

    两人走过长长的通道,重见天日。

    外面倒是阳光正好,投射到脸上都有些刺眼。

    陶鄂从车上找到医疗箱,给夏阎真伤口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不用担心,待会我们离开这狂人镇,醒来后,再重的伤势都会自动复原。”陶鄂说道。

    哪怕只剩下一口气,都能生龙活虎地活过来。

    “那就好。”夏阎真点点头,他感觉身上的伤口有些发痒。

    “走了,我开车。”

    陶鄂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往来时的方向开去。

    来的时候五十多人,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哦,不对,李原说不定还活着,躲在某个角落。

    不过陶鄂已经懒得去管了,他们两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当下第一要务是离开狂人镇。

    李原躲着就躲着吧。

    两人只是过客,一旦离开就是真正不同世界的人,管他呢。

    经过大坝的时候,“熟悉”的鬼打墙已经消失,意味着更外面的鬼打墙大概率也已经消失。

    陶鄂踩着油门的脚都变得轻快很多。

    鬼打墙没了,道路物理上的阻隔就不再是问题,爬山都能离开狂人镇。

    嗯……还是游泳要快一点?

    陶鄂也不是很肯定,但往前开总没错。

    开了一段路后,陶鄂看到一辆车子横在路上,他放慢车速,赫然看见车内是一只黑毛怪。

    因为智商不够的关系,正在撞着车子想要出去。

    似乎察觉到有人经过,那黑毛怪顿时“激动”起来,几乎把车窗撞碎。

    陶鄂立刻踩下油门,加速离开。

    “好像,所有的黑毛怪都苏醒了。”陶鄂说道。

    是拜伦·肯尼斯这个源头化作的疯兽彻底醒来,导致所有的黑毛怪也苏醒了?

    还是别的什么因素。

    无论是什么原因,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意味着他们要穿行过一个充满黑毛怪的镇子。

    “有点生化危机的样子了。”夏阎真说道。

    陶鄂笑了一下:“也是。”

    兜兜转转,最后回到了“生化危机”系列。

    好在他们开的车子是越野装甲车,来自森罗集团的特制车子,非常坚固。

    在路上开只输一手公交车,泥头车。

    继续往前开,横在路上的车子明显变多,陶鄂懒得理会,一头撞了过去,把那些车子撞倒一边。

    也吸引了不少黑毛怪的注意。

    黑毛怪也追不上高速行驶的车子,被轻松甩开。

    靠近水源镇的“城区”范围,路上能够看见的黑毛怪也越发多了起来。

    水源镇,彻底成为了黑毛怪的巢穴。

    “事实后展现真正的车技了。”老司机陶鄂给自己打了打气,全神贯注开车,展现着自己的车技。

    他自认在地下墓室那基本没什么表现。

    白得一件装备道具,觉得颇为对不起夏阎真,拼死战斗的可是他。

    但也不可能把玉石针拔出来给人。

    只能在这里还有现实中弥补一下了。

    水源镇成为了黑毛怪的天下,对陶鄂、夏阎真的离开,造成的影响倒不是特别大。

    黑毛怪各方面都比丧尸要强,但有同样最大的弱点——没有智商。

    就注定了作为野兽的它们,很难真正拦下一辆疾驰的越野装甲车。

    反倒是路上歪歪斜斜的车子会起到阻拦的作用。

    夏阎真坐在后座,把车窗降下一些,将燃血剑伸出窗外。

    车子驶过,剑刃从一只黑毛怪身上划过,将其斩断的同时,断口处燃烧起烈焰,吞噬黑毛怪。

    “还真可以点燃血液啊。”夏阎真收回燃血剑。

    物品说明中的“点燃血液”对他没用,特地尝试一番,确认不是燃血剑因为长时间深埋地下石棺中,得不到保养而失去了燃血能力。

    “好用吗?”陶鄂问了一句,“这把剑好重啊。”

    “还可以吧,刚好我力气比较大。”夏阎真笑了笑,也为自己拿到一把不错的武器而高兴。

    正如男人很难拒绝一把枪一样,一把帅气的剑,也是心头好。

    乃至,连一根笔直的树枝都可以是神器。

第十七章 恢复了,但没完全恢复

    陶鄂最终选择涉水离开水源镇。

    一路撞得越野车车头都成了红色,玻璃上粘稠的血液难以用雨刮器完全刷干净后,陶鄂开车来到断桥附近。

    周围的黑毛怪三三两两,数量很少,不构成任何威胁。

    陶鄂没有开车上断桥,而是朝着桥下河岸开去。

    停车后,陶鄂问道:“小夏你会游泳吗?”

    “会狗刨。”夏阎真说道,“也算会吧。”

    “会就行,我们游过去吧。”水源镇的河流治理得非常不错。

    这条阻拦他们前路的河看上去挺干净的。

    陶鄂慢慢下水,试探着,确定水流并不湍急。

    “我先游过去看看。”陶鄂说道,很快游过不算很宽的河流,在另一边上岸。

    夏阎真拿上燃血,慢慢涉水下去,然后发现拿着燃血他根本游不起来。

    燃血本身的重量太重了,他拿着它只会一路下沉。

    毕竟夏阎真只会狗刨。

    好在夏阎真也有别的方法,朝着陶鄂挥挥手,示意他让开一点,夏阎真拿起燃血一丢。

    燃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飞到了河对岸。

    夏阎真这才下水,用狗刨式游了过去,姿势虽然难看点,但胜在力气大,频率高,速度比陶鄂还要快。

    游到对岸,夏阎真拿起燃血:“走吧。”

    水源镇,被黑毛怪充斥的小镇里,森罗集团研究所。

    隐秘地下室中。

    一个血色水池里面,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李原缓缓站起来,身上连接着大量的血线。

    随着他站起的动作,那些血线纷纷断裂,和那些傀儡的联系被彻底断开。

    他坐在血池边缘,扶着脑袋,脸上浮现出怒容:“肯尼斯……”

    如果不是肯尼斯疯狂的举动,他已经成功把玉石针送入到其先祖化作的疯兽体内。

    届时兽性被压制,他李原就可以借此掌控对方,多出一具极为强大的傀儡。

    结果肯尼斯那个家伙损人不利己,让他的谋划成为泡影。

    不过……

    “看来要去一趟墓室了,那个人,似乎比曾经的疯兽猎人还要更有价值。”李原站起来。

    ——

    “嗯……”

    睁开双眼,夏阎真发出一阵沉吟之声,身上各处传来麻痒的痛楚之感。

    “回来了啊。”喃喃低语,夏阎真记得,他和陶鄂一路走着,走了一段距离后。

    隐约有种迷糊之感,随后,两人似乎前后睡去。

    再醒来,就回来了。

    精神上,只有一些类似于做梦时候醒来的感觉,所有发生的一切,异常清晰。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格外疲惫,好像又睡了一觉。

    而身体上……

    夏阎真低头看去,身上的伤口犹在,不过没有一开始那么严重。

    包扎处理好的绷带纱布都消失不见。

    恢复了,但没完全恢复。

    “不是说多重的伤势都会复原吗?”夏阎真嘀咕一句,陶鄂不靠谱啊。

    最严重的地方,肋骨附近,鲜血正在流淌而出。

    夏阎真伸手在床上一按,支撑着身子就要下床,他可不想染红被子,还要清洗。

    入手碰到了一片冰凉。

    夏阎真低头看过去,燃血剑就在自己身边,正如陶鄂猜测的那样,被带了回来。

    不同于梦境副本中其它东西的“装备道具”,可以被带出来,同样,大概率也可以带回到梦境副本中。

    没有去管燃血,夏阎真翻找出一个医疗箱来,用纱布和医用棉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成功止血。

    亏得他前两年和自己外公一块生活,被教了一些有的没的。

    家里常备一个医疗箱,可以应付一下。

    “看样子要去一趟医院了。”夏阎真琢磨着。

    身上其它伤口不是大问题,就是肋骨附近那伤口比较严重,需要去医院治疗一下。

    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平时醒来的五点五十分还有三分钟时间。

    现实时间没有过去好几天,就是简简单单,看似正常的一晚上。

    陶鄂说梦境副本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没什么关联,里面无论过去多长时间,外面就是一晚上的时间。

    顺手把闹钟关掉,夏阎真进入到卫生间洗漱。

    出来后,今天没有再继续日常锻炼,夏阎真穿好衣服,离开小区,打车前往医院。

    路上看时间差不多了,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假。

    今天就不去上学了。

    在医院倒是顺利,就是医生护士看夏阎真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似乎在怀疑夏阎真刚和人在街头互砍。

    至于怎么弄的伤口,被夏阎真含糊了过去。

    缝合好伤口后又打了一针,夏阎真中午时分带着一堆药离开医院。

    在外面吃了午饭回到家里,夏阎真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

    内容是——小夏?

    “是我,陶叔?”夏阎真回了过去。

    没一会儿,陶鄂就打电话过来,两人稍微聊了几句。

    夏阎真提到自己的伤势恢复一些,但没完全复原的问题,让陶鄂不得其解。

    他获得灵魂尖啸那次,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后面回归后生龙活虎,还有前一次也是受伤后完全恢复。

    没出过什么问题。

    “下次再看看吧。”陶鄂只能这样说道,“说起来,下次任务我们还会遇到新的队友。”

    “以后每次任务都会遇到吗?”夏阎真问道。

    “嗯,应该是这样。”陶鄂说道,他上次完成任务前,看到冒出来的文字信息是这么说的。

    从下次开始,就会有“队友”。

    大家会一直组队,共同完成同样的目标,直到有人先行死去。

    在梦境副本中死了会怎么样,陶鄂还真不知道——他没死过。

    多半会跟着一块死亡,就算不死,感觉一个植物人恐怕逃不掉的。

    两人又加了通讯软件的好友,方便日常联系。

    夏阎真活动着身子,感觉各处的伤口没有一开始那样的痛感了,相反有些发痒。

    恢复速度倒是相当快。

    从卧室里把燃血拿了出来,夏阎真把它放在电子体重秤上称量了一下。

    发现这剑足有二十四公斤重,四十八近,四舍五入就是五十斤。

    难怪陶鄂一只手根本拿不住。

    想要单手握住一柄五十斤的剑是什么概念?

    一般饮水机的桶装水是三十八斤左右,想象一下用握剑的方式握住桶装水,需要多大的力量。

    而且,夏阎真稍微掂量了一下。

    燃血重的地方还是剑身,剑柄部分要轻一些,这就导致握它的时候会有一些“头重脚轻”,需要用更大的力。

    燃血肯定不是给正常人用的武器。

    也就夏阎真力气足够大,才可以无视这份重量,随意挥舞着。

    一剑挥下,带出了重剑一般沉闷的呼啸破空声。

    接着,夏阎真又测量了一下燃血的各项数据,剑总长110厘米,剑身,准确地说是剑刃部分长80厘米。

    剑柄有25厘米,护手为金色,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烈焰花纹图案。

    剑刃略宽于两指,在三点五厘米左右。

    整体形态展现出和重量并不相符的狭长锐利。

    锋利程度夏阎真早就亲自体验过,不需要做更多的测试。

    鉴于燃血在石棺内埋藏了不知道多久,出土后照样无比锋利,夏阎真估计这把剑也不需要保养。

    把燃血放到一边,夏阎真上网找了一家老牌刀剑店铺。

    把各项数据发过去,定制了三把剑鞘,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有剑了……”夏阎真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去学点剑术、剑法之类的。

    总不能一直用夏姬八砍这一招吧?

    打开软件,寻找着可以学剑术,类似于武馆、道馆之类的地方。

    夏阎真住的城市叫做汉凌市,是正国海州的一座城市。

    海州乃是沿海之州,经济发达,汉凌市虽然不及州会繁海市那么繁华,但也是标准的繁华都城。

    在整个海州排得上前三。

    夏阎真一搜就搜到了各种道馆、武馆,武术种类国内外都有。

    还有搏击馆之类的。

    “好像都可以学,但没时间啊……”夏阎真想了想。

    他正常还是要上学的,学业方面他不打算丢下。

    关于未来的规划,他还是很明确的,原本高中专心读书,考上一所好大学去当国防生。

    他这个身体素质,去当兵搞不好能混个“兵王”出来,前途无量。

    梦境副本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他的规划。

    但继续学业的想法没变,要是他直接辍学不读了,先不说对不起自己以前读书时候的努力。

    他外公估计要从乡下杀到这里来。

    学业方面,是否继续,等上了大学再做打算。

    当然,现在话说太满也为时尚早,他今年高二,距离高三都尚有几个月的时间。

    一年多几个月的时间才毕业。

    一年多的时间,会发生什么变化,谁也说不清。

    陶鄂说梦境副本,他经历过的最长间隔是一个月,如果按照这个推断。

    等夏阎真毕业,估计也要经历十三四个梦境副本。

    饶是他天赋异禀,盗天机开(自称的)基因锁,也不敢保证一直活下去。

    夏阎真还是决定维持现状,不做脱产干部。

    周末有时间可以去学一些格斗技巧剑术之类的。

    “不过周末,时间也有点不够啊。”夏阎真感叹一句。

    作为一个即将升入高三的高二学生,他的周末基本只有周日一天,有时候多周六半天。

    这还算好的,他是少数的申请不住校的走读生。

    大部分的住校生,周日下午就要回学校开始自习,堪比社畜996,还不赚钱。

    顶多算是为未来赚钱打基基础。

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

    夏阎真因为成绩好,倒是没996那么辛苦。

    像极了那些王牌销售员,会相对自由一点。

    “待会去近一点的地方看看吧。”夏阎真想着,把燃血塞到了床底下。

    完全不管什么叫做“名剑有灵”。

    找了离家里相对近一些的道馆、武馆,夏阎真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参观了解。

    算是对格斗武术相关有了一点基本了解。

    怎么说呢,自认为未必十分适合他。

    以他的力量和速度,很多需要技术的招式,已经没有了太多意义。

    倒是人体什么地方硬,什么地方脆弱之类的,对他颇为有用。

    收下了那几家店的名片,去不去再说。

    今天算是度过了。

    因为受伤的关系,夏阎真比平时早不少时间上床,九点钟的时候就沉沉睡去。

    作息时间可谓非常老年人。

    第二天一早,又检查了一下伤口,愈合的速度要比他想象中还要快很多。

    尝试了一下日常锻炼,这种强度的运动,已经不会崩裂伤口了。

    这次没有负重,做完倒立俯卧撑、深蹲,夏阎真出门慢跑。

    回来进入到早餐店,对老板娘说道:“今天来煎饼果子、咸豆浆、炒面、糯米饭夹油条,都来两份。煎饼果子一点辣都不要。”

    身上有伤口在,要稍微忌一点口。

    “今天吃这么多吗?”老板娘问了一句。

    夏阎真大部分情况下,饭量还是比较正常的,只是比一般人多一些而已。

    比如这个早餐店,大部分人早餐都是炒面加豆浆,或者蛋饼加豆浆之类的。

    夏阎真日常则是会多一样煎饼果子。

    而突破后的一段时间,他的食量会迎来一个高峰期。

    夏阎真清楚地记得,自己那个时候一顿吃的比别人一家子都要多。

    倒是让他外公很欣慰,能吃就是好事,就怕不吃。

    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夏阎真昨天正常吃饭下来,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够了。

    “嗯,最近老是饿。”夏阎真说道,“感觉要成大胃王了。”

    为未来一段时间的狂吃海喝打基础。

    他自己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解决的。

    “能吃好啊,年轻人就应该多吃点。”老板娘笑着说道。

    夏阎真坐定等了一会儿,各种食物被送上。

    “嗯……”刚吃了一会儿,夏阎真在煎饼果子里吃到了一点辣味。

    正想着是不是上错了,眼前光线暗淡下来。

    那位精致无比的壮汉厨师又出现问道:“今天味道怎么样?”

    “辣了,我这两天要忌口,不吃辣。”夏阎真说道。

    “只是辣?”

    “嗯,其它没问题。”夏阎真说道。

    精致的壮汉厨师顿时沉默下来,可以感觉到一股凝重的气氛在蔓延。

    “嗯?”夏阎真有些奇怪,这家伙难道在生气?

    说了不要辣还加了辣,他都没生气呢。

    “真的就只有辣,没有其它任何变化?”厨师在问。

    “没有,你有往里面加了什么特殊调味料吗?”夏阎真反问,有点担心这家伙来一句“荧光粉,我往里面加了荧光粉!”

    好在没有,厨师摇摇头:“太辣的话,我给你重新做。”

    说着,把夏阎真咬了一大口和没吃的煎饼果子都端走了。

    “感觉这人怪怪的。”

    夏阎真盯着厨师暴露在外的手掌,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陶鄂说异常之间会相互吸引,他进入梦境副本前后都遇到了异常之事。

    现在会不会轮到他了?

    心里思索着,夏阎真没有耽搁继续吃,等厨师把新的两份煎饼果子上来,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新上的两份煎饼没有辣味。

    “果然还是有点辣比较好吃。”没有那一丁点辣味,总感觉差点意思。

    但又不能太辣,夏阎真的口味其实也挺难搞的。

    那被夏阎真怀疑有问题的厨师没有再来找他,吃完付钱,回家换好衣服,前往学校。

    一天没在,课桌上面多出了好几张卷子,被一本书压着。

    看见夏阎真回来,他同桌把书拿掉,一脸见了亲人的表情:“真哥,你终于回来了。”

    “滚。”

    夏阎真把凑过来的油腻大脸推开——按着肩膀推开。

    他同桌有个非常拉风的名字,叫做史昂,和圣斗士中的前白羊座,教皇同名。

    可惜人长得磕碜了点,头发还比较稀少,一副英年早衰之相。

    不过聪明程度倒是对得起他稀疏的头发和高中就日渐后移的发型,常年稳定全年级前三,不出什么幺蛾子,也是考入正国名校的主和,夏阎真差不多。

    和夏阎真这种正儿八经认真读书的路线不同。

    史昂属于聪明类型,平时光听听课就成的天才,从不搞题海战术,作业从来都是抄夏阎真的。

    夏阎真一天没来,他就断了粮。

    “真哥快写吧,不然老王杀过来我顶不住。”史昂对夏阎真说道。

    这货成绩好,又不写作业。

    从班主任到年级主任都盯着他,生怕这小子自我放纵把自己给废了。

    用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抄也要把作业抄完!”

    “不想写,有点累。”夏阎真说道。

    “别啊,真哥,今天中午我请。”

    “加晚餐,还有你买饭。”夏阎真提出要求。

    一个全员住校的高中学校,竞争最激烈的是什么?学习成绩?

    不,食堂打饭!

    “成!”史昂答应下来,只要不用写作业,一切都好说。

    拿开本子,打开桌板拿出纸笔,夏阎真开始日常刷题。

    史昂则是高枕无忧地看起了书——倒不是什么闲书,而是课本,他说自己有一套学习方法。

    两人都不早读,班主任过来巡察。

    问了夏阎真身体有没有好点,也不管他们。

    刷了一会儿题,夏阎真明显感觉到一阵疲惫,而且竟然开始发饿。

    “是因为身上伤势在恢复的关系?”夏阎真意识到自己的一些异常。

    昨天还有早上还好一点,现在感觉很明显。

    身体正在释放渴望补充能量的信号。

    “昨天吃的正常,今天吃得多,所以身体判断处在一个‘富足的环境’,需要大量的能量来加速恢复吗?”夏阎真在心里暗道。

    第二阶段的确有点不一样。

    他从兜里拿出饭卡递给史昂。

    “请我吃饭啊,真哥,要是我是女的——”史昂受宠若惊。

    “滚,帮我帮买十个肉松包来,还有水。中午晚上还是你请。”夏阎真说道。

    “现在?”史昂问道。

    “嗯,现在,去吧,发挥你好学生的优势。”夏阎真毫不客气地使唤这小子。

    “不是,小卖部在食堂那,好远的……”

    “我很饿,不吃点感觉要睡着了。”夏阎真打了个哈欠。

    “行,行,我去买。”史昂溜出教室。

    一个上午,夏阎真一堆东西入肚,饥饿感减轻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身上伤口传来的麻痒感觉。

    好在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至于乱抓乱蹭。

    就是苦了史昂,当夏阎真跑腿小弟,一上午的运动量赶得上平时一周。

    不断感叹“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高二一年的作业不是白抄的。

    史昂过的苦逼。

    夏阎真这一天也不是特别舒服,基本没怎么听课,凭借着意志力刷着题。

    好在这个时间,所有需要学习的新知识、新内容都已经结束,已经进入到反复咀嚼的阶段。

    理论上来说,从此不听课其实也没影响。

    下午放学时分,夏阎真和班主任说了一声,打算提前离开,也算放过当了一天跑腿小弟的史昂。

    不用他再请晚饭。

    班主任自然同意,看着夏阎真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还主动提出送他回家或者去医院看下。

    夏阎真的孤儿背景,学校方面相关人员还是知道的。

    再加上优异的成绩,无疑会受到照顾。

    也算是夏阎真打算继续兼顾学业的原因之一。

    要是他是个成绩平平的小透明,那肯定当场退学,高中可不属于义务教育的范畴。

    表示自己已经去过医院的夏阎真婉拒班主任的好意。

    自己在外面胡吃海喝了好几顿,八点十分才回到家里。

    身上的麻痒感觉还有疲惫之感较之白天还要更加明显强烈。

    匆匆洗漱一番后,夏阎真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深夜两点。

    一只手攀上夏阎真家阳台的边缘,把自己拉到了阳台之中。

    夏阎真家的阳台是开放式的,没有用窗子和不锈钢栏杆封掉。

    进到阳台不会有任何阻碍。

    夏阎真十岁的时候,小区这栋楼遭遇过一次失窃,从一楼到六楼都被偷了一遍。

    行窃的小偷像是蜘蛛人一样,从阳台、窗子等地方爬进来。

    失窃事情后,除了夏阎真家,包括往上一层的六楼,阳台以及窗子外都封了栏杆。

    整得和铁窗泪似的。

    那个时候,夏阎真父母还没故去,为其它事情所累,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做这件事情。

    顶多就是有了睡觉门窗全锁的习惯。

    后来,夏阎真回来重新居住,连窗子都不会锁。

    阳台的落地推窗,人在家的时候从来都是开着的——除非有雨水落进来。

    和正国这几年变好的治安关系不大。

    纯粹是因为……

    如果真的有小偷或者入室抢劫的人,摸到了夏阎真家里,那跪在地上哭泣想要报警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而今晚的不速之客,恐怕不是小偷小摸这么简单。

第十九章 惊兽!

    高原,男,四十岁,身高一米九二,壮硕得像是一堵墙。

    职业的话,很早以前是推着小车卖煎饼果子的小商贩,后来成为了通缉犯,现在则是重操旧业。

    和以前不同,现在他挂靠在一家早餐店里合作。

    不用自己推车。

    作为回报,高原打算在离开前,赐予那对夫妇力量。

    而在此之前,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家伙,在吃下他的煎饼果子后,居然没有产生气味,这并不寻常。

    煎饼果子是加了料的,吃下去之后,会产生一股高原才能够闻到的气味。

    这气味本身对人本身没有损害,像是一种标记。

    可以让高原轻易地分辨出那些人,同时觉得心安——周围有着那些气味,仿若呆在他自己的地盘中。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但对高原来说很重要。

    是他保持着相当理智的手段之一。

    而夏阎真却没有产生气味,几次之后乃至今天加料加量后还是如此,那高原不得不来看一看了。

    虽然夏阎真没有产生高原想要的气味,但他本身的味道,肯定是有的。

    高原记住气味,以非常敏锐的嗅觉摸了过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鬼到底有什么秘密藏着。

    阳台的落地推窗开着,方便了高原进入,黑暗对他的视线没有产生影响。

    其双眸在黑暗中时不时闪过诡异的绿光,像是猫科动物的眼睛。

    进入到房子里,赤足的高原悄无声息地走着。

    他的目光很快扫过客厅之类的地方,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夏阎真睡觉的卧室。

    走过去按下门把手,传来了清脆的咯噔声。

    夏阎真房门的门把手不是很好用,按下的时候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也足以惊醒睡觉的夏阎真——正常情况下。

    可今天不是正常情况,因为受伤的关系,夏阎真睡得无比深沉,没有被这声音惊醒。

    高原的动作停顿着,确定刚才的响动没有惊醒里面的人后才进入到卧室中。

    “血腥味……”

    鼻子耸动两下,高原闻到了对他来说非常明显的血腥味。

    不是出自这个高中生,而是来自这个房间。

    这高中生身上的确带着一些血腥味,但很淡,高原早上就闻到过这点血腥味。

    现在房间内的血腥味不一样,并不淡,很浓重。

    这种浓重不是说房间里有着很多新鲜的血液,给高原的感觉,更多的是陈腐感。

    好像某个被盖了几百年的血池终于重见天日散发出来的气味。

    而且,这股血腥味让高原感觉到不太舒服,有些刺激他的嗅觉神经。

    不同于人血的味道——人血的味道对高原来说,是一种香味,接近食物的香味。

    “该死的,怎么又会想到这个。”

    高原的用力晃了一下脑袋。

    被房间内浓重陈腐的血腥味刺激了一下,他的思维有些跑偏,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收敛心思。

    有些东西,带来的不只是力量,还有疯狂。

    要不是如此,高原自认为不会变成通缉犯。

    站在原地足足五秒钟没动,高原确定心神已经稳定后,向前走去。

    他可以闻到,血腥味来自床——的下面。

    床下隐藏着什么?这个高中生又隐藏着什么?

    高原没有立刻弯腰去床下,而是站在床边看着夏阎真,试图从那张平静俊秀的面孔中找出一点端倪来。

    但夏阎真只是安静地睡着,吐息平稳。

    如果这个时候高原突然下杀手,会惊醒夏阎真。

    而高原没有这么做,他可不想再度亡命天涯,所以高原确定夏阎真的确睡得很沉后,把目光移开。

    他身子趴下来,看向床底。

    剑!

    能够在黑暗中视物的高原看到了燃血。

    一把剑,为什么会散发出这样浓重的血腥味?

    带着疑惑,高原伸出手,触碰到了燃血。

    这一瞬间,血腥味变成了潮水,铺天盖地而来,吞噬了高原的世界。

    一同而来的,还有凄厉痛苦的叫声。

    不是人类的叫声,是兽,是非人的怪物在承受痛苦,接近死亡之时发出的怒吼。

    和自己曾经的叫声是那么相似。

    错觉,不对,其实不是错觉,高原感觉自己的确听到了同类的嘶吼。

    于是,理智的弦蹦断了,正如当初一样,高原陷入到疯狂之中。

    而和当年不一样的是,这次的疯狂没有让高原肆意杀戮吞食,本能中名为恐惧的情绪压下杀戮和进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

    如同一只受惊的野狗,高原一下子收回手,趴在地上向后蹿回去。

    动作之大,手脚都在地板踩出了啪嗒的声音。

    高原一下子退后到门口,紧接着转身就跑。

    逃跑的路线倒是和他来的路线一模一样,高原蹿到阳台上,又跳到四楼的空调外机上。

    整个人如同一只灵活的蜘蛛,一路跳到地面,然后依然用四肢着地的方式往外跑去。

    小区的围墙显然不能拦住他。

    出现在外面道路的路灯下,四肢着地急速爬行的高原很快引起了路边少数未关门店铺里的人的注意。

    没等那些人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爬行速度很快的高原把一些骚乱和惊呼带向远方,逐渐消失。

    房间内,夏阎真还在沉睡着。

    燃血在床下,一动不动。

    看似夏阎真避免了一场灾难,很幸运的样子,但真正幸运的人,其实不是他。

    而是高原。

    如果高原更加放肆一些,选择对夏阎真动手。

    迎来的结局大概率是被惊醒的夏阎真,本能地一拳轰碎脑袋——小概率是他躲闪了这一拳,然后很快被第二拳或者第三拳轰碎脑袋。

    现在的话,至少跑了。

    翌日早上。

    夏阎真难得在闹钟的铃声催促下醒来。

    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夏阎真才坐起来,按掉手机的闹钟铃声。

    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夏阎真感觉神清气爽。

    入睡前的疲惫感和身上的麻痒感觉消失不见。

    他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发现已经尽数愈合,一些伤口浅一点的地方连疤痕都找不到。

    又揭开一些贴着的纱布,最严重的地方伤口也已经愈合,缝合线自行掉落。

    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

    夏阎真按了按,没有任何痛感,一天的胡吃海喝再加上深度睡眠,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以后要是受伤,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到可以快一点恢复过来……嗯?”

    夏阎真想着,正要起床的动作一顿。

    他看到卧室地板上,多出了一大堆凌乱,脏兮兮的脚印。

    好像有人曾经在他的卧室中跳了一曲狂乱的舞蹈。

    “异常事件,我也终于遇到了吗?”夏阎真并不慌乱,掀开轻薄的被子,仔细观察起来。

    这脚印很大很宽,比夏阎真的脚要大。

    假定留下脚印者是人,至少是有着正常类人体型的生物,那么肯定也是个大高个。

    夏阎真不免想起早餐店新来的那位厨师。

    “难道是他?”带着疑惑,又仔细看了看,夏阎真还发现了手掌印,“是在爬行吗?”

    顺着脚印手印走出卧室,夏阎真看到开着的落地窗。

    果然有人进来了。

    阳台的落地窗他不会关是指不关死,晚上会关到巴掌的宽度。现在被推得更开,另外关着的纱窗也被向两边推开。

    毫无疑问,昨晚有人入室了。

    入室干什么,夏阎真把卧室客厅等位置检查了一遍。

    燃血好端端的躺在床下,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丢失,对方除了一堆脚印手印外,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什么都没有带走。

    夏阎真想了想,拿了拖把把这些印记擦掉。

    今天的日常锻炼,夏阎真加快速度,加大力度,可以感觉许久未动身体齿轮开始咬合运转起来。

    这种感觉全身都在运转,向前开拓之感,是当年曾经出现过,后面又慢慢减弱,最后消失的。

    如果是开车的话,那就是油门踩一踩,没到底,踩一踩又没到底,只要腿够长,就可以一直向下踩。

    几组运动后,夏阎真下楼开始慢跑——这次会比以前快一些。

    结束后他来到早餐店。

    早餐店日常开着,但开放透明的后厨里没有那个高大厨师的身影。

    夏阎真问了一句。

    老板娘说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至于住的地方——他们还真不知道那个厨师住在哪。

    “跑了吗?”心思思索,夏阎真没有多问,点了双份的早餐。

    很快,早餐店开始热闹起来,一些食客的只言片语也传到夏阎真耳朵中。

    昨晚下半夜,这附近发生了一件怪事。

    有人看到有怪物在街上乱跑,具体是什么怪物。不知道,有说虫子的,有说野兽的,也有说是人的。

    后面还引起了一点骚动,有人还报了警。

    真假不知,大家没有放在心上,也就茶余饭后图一乐。

    在夏阎真这里,把事情串联起来,那个厨子,昨晚潜入他家的“人”,还有大家口中的怪物。

    必然有着联,是“三位一体”,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夏阎真思索着,然后有些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追索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直到几天之前,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顶多成绩好一点,长得好看一点,力气大一点的高二学生而已。

    真正意义上经历过一次梦境副本,并不意味着夏阎真一下子脱胎换骨,变得无所不能了。

    除了在附近寻找目击者,不断打听,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办法继续追查此事。

    但他只是一个高中生,突然做这样的事情,显然不合常理。

    这里又不是樱岛国,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社团以及灵异部的作死学生。

    就算找“我对都市传说、灵异事件很感兴趣所以一直在打听”的借口也会很奇怪。

    陶鄂和夏阎真说过,这个世界,绝对远没有表面上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和平。

    这一点不用他强调,经历过梦境副本后,夏阎真自己也清楚。

    那么,在有足够的力量自保前,低调和隐匿是必不可少的。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不仅可以用于争霸天下,也可以用于自身。

第二十章 暂告段落

    放任不管此事,当然也是不行的。

    毕竟别人都摸到自己家里来了,所以夏阎真还有一个不需要自己去追查的办法。

    走出早餐店,回家的路上,他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响铃三十多秒后,对面接起来。

    “方便说话吗,陶叔?”夏阎真问道。

    “嗯,你等一下。”陶鄂的声音带着刚刚醒来的迷糊,一会儿之后才变得坚定而清晰,“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夏阎真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果然也遇到了啊。”陶鄂听完后并不如何意外。

    他坚信异常、超凡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

    陶鄂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没线索,也不好真的去调查。”夏阎真说道,“陶叔,要靠你了。”

    “行,我帮你打听打听。”陶鄂笑着答应下来,又问道,“安全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应该没事,再有问题我就去住校。”夏阎真说道。

    昨晚是特殊情况,为了恢复伤势他才会睡死过去。

    正常情况下,有人进来肯定会惊醒他,如果有人再来一次,夏阎真也不怕。

    要是感觉太危险,他就去住校。

    他就读的高中,所有学生一律住校,其实是不存在走读生和住校生的区别。

    不住校的那些人,包括夏阎真在内,都是开了假条进出的。

    夏阎真也有宿舍床位,被褥和基本的生活用品都丢那,随时可以住回去。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觉得不行就来我这里,这件事情我帮你看着。”陶鄂把事情应承下去。

    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夏阎真就注意到陶鄂是个有身份的人。

    回来后他查了一下,陶鄂身份不俗程度比他想得还要高。

    陶氏集团的创始人,董事长。

    他的陶氏集团在经济发达的海州都算得上前列,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企业家。

    对很多人来说,进入到梦境副本是危险,也是机遇,足以彻底改变人生。

    运气好说不定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但对陶鄂来说,现实中已经很成功的他,压根就不需要梦境副本来改写失意人生。

    还极有可能一个不小心死在梦境副本中,现实中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就挺惨的。

    不得不说,陶鄂的心态调整还是不错的。

    当然,即使对于陶鄂这样已经功成名就之人来说,梦境副本可能带来的好处,也是无比巨大的。

    那是不同于世俗金钱、权力的力量。

    就现在而言,陶鄂能够归于自身的伟力还不强,远不如他在社会上掌握的力量。

    要帮助夏阎真,陶鄂需要用他身外之物的力量。

    事情交给可靠的大人去烦恼,高中生还是要干点高中生该干的事情——上学读书。

    什么,拯救世界?

    那是樱岛高中生的干活,和夏阎真这个正儿八经的正国高中生无关。

    哦,听说了樱岛最近好像出了一项新政策。

    高中生的工作也不局限于拯救世界,开始向樱岛大人的工作方向发展了。

    可喜可贺?

    今天是周六。

    回到家里换上校服的夏阎真依然要去学校,下午什么时候放学就看安排了。

    今天轻松一些,没有到下午,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就直接放学的了。

    校门口车水马龙,夏阎真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选择在学校吃了午饭,把作业写完后再走。

    明天下午史昂回来,看到搞定的作业,估计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夏阎真继续上学,日常风平浪静,家里没有再出现不速之客,除此之外也没有遇到其它任何异常事件。

    周日的时候,夏阎真花了一点时间,又去了几个武馆、搏击馆之类的地方。

    他打算把汉凌市所有类似的地方都走一遍,货比多家后再做决定。

    周三晚上回家,夏阎真从小区的快递寄存柜里拿出了自己先前定下的三把剑鞘。

    用燃血入鞘,试过之后还是比较适合的,没有过宽或者过窄。

    倒转之下也没有脱鞘。

    不过因为燃血的重量和锋利度的关系,剑鞘的使命寿命应该会比正常短很多。

    剑鞘上还附带了带子。

    夏阎真可以选择配剑在身侧,也可以横在腰后,或者背剑在背上。

    然后夏阎真发现那种斜背在身后的方式拔剑颇为吃力,容易拔不出来。

    横在腰后也稍微难拔。

    最顺手的还是在佩剑在身侧的方式,怪不得这种佩剑方式最为常见,果然是由原因的。

    试过之后,夏阎真突然意识到。

    自己不能确定剑鞘是否能带进梦境副本中——剑鞘可不是装备道具。

    剑鞘的作用顿时少了大半。

    日常的话,佩着一把剑出门,可太吸引人注意了。

    陶鄂和夏阎真两人共同制定的“现实方针政策”是“不出格”。

    “难怪还送了我这玩意,还是店家考虑周到。”

    夏阎真拿起狭长的黑色袋子,是类似于棒球袋子或者竹刀袋子之类的玩意。

    燃血入鞘后放进袋子里,日常也可以带出去,不至于引来过多的关注。

    上网确定收货,顺便给了店家好评。

    刚做完这事,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一个“陶”字,是陶鄂。

    夏阎真接起来。

    陶鄂开门见山:“小夏,事情可能解决了。”

    “可能?”夏阎真问道,“什么意思?”

    “我托人打听了一下,有个通缉犯在汉凌市被抓了。”陶鄂说道,“他叫做高原,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根据一些比较内部一些的消息,高原在汉凌市,用早餐店帮厨的身份做掩饰。”

    “那应该就是他。”夏阎真说道。

    大家茶余饭后提到四肢着地,跑得飞快的“怪物”,身份和早餐店的厨子合二为一,就是高原。

    而那天潜入他家的人,尽管没有明确的证据。

    但几乎可以肯定也是高原,不然巧合也太多了。

    现在可以推理出发生的事情。

    首先,厨子高原是一个通缉犯,他以早餐店帮厨的身份潜藏在汉凌市,时间有半年之久,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而后,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高原于某个晚上潜入夏阎真家中。

    随后,他出于某种未知的理由什么都没有做,直接离开,并且暴露了自己的异常。

    最终,以被正国官方抓获收尾。

    “所以,我是不是暴露了?”夏阎真问道。

    高原作为超凡、异常之人,到他家溜了一圈,最后被抓。

    夏阎真没理由觉得自己还能藏在暗处继续不出格。

    “嗯,没有,至少暂时没有。”陶鄂肯定道,“因为抓到高原的时候,他已经疯了。”

    “疯了?”夏阎真一愣。

    随即想到,一个潜藏了半年之久,丝毫没有露出马脚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狂奔在大街上,造成不小骚动?

    疯了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为什么他疯了?”夏阎真很奇怪。

    “我还想问你呢,他是去你家后才疯了的吧?”陶鄂说道。

    夏阎真回忆一下:“好像是这样。不过我那时在睡觉,甚至都没意识到他有进来过。”

    “那到底是为什么?”陶鄂和夏阎真一样,都一头雾水。

    两人都没有往燃血上面去想。

    他们都是握过燃血的人,不觉得燃血和虎魄、天罪一样,是一把碰了会疯,会嗜主的倒霉武器。

    说明里也没写啊!

    事实上,燃血对人来说,顶多就是特别重显得难用。

    但燃血作为一把武器,被拜伦·肯尼思用来狩猎疯兽,多年的杀戮,燃血早已浸透了疯兽的血。

    成为了一把对疯兽来说特攻的凶兵。

    一般来说,这“特攻”的影响不算大,有时候会让疯兽畏惧,有时候会让疯兽更疯狂。

    可偏偏出了高原。

    他掌握——没能完全掌握的力量,和疯兽相似。

    其理智本就是脆弱无比的豆腐渣堤坝,被燃血自带的“疯兽怨魂”冲击后,立刻崩塌决堤。

    于是高原疯了。

    “那个高原最后是被当场击毙的,所以,除非有人可以从死人身上读取记忆,否则的话,没有人知道他之前去过你家。”陶鄂说道。

    “至少算是暂告一段落了。”夏阎真说道。

    后续可能会引起一些变化,会发生什么,也只能慢慢等待了。

    “对了,陶叔,有什么靠谱的地方能学武术,剑法,格斗技巧之类的东西?”夏阎真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嗯,你要学这些吗?”陶鄂问道。

    “是啊,单纯的力量和速度对付人足够了,但是对付怪物和异常就不一定了。”夏阎真说道。

    和拜伦·肯尼斯活化尸体的战斗让夏阎真意识到这一点。

    这还是别人的尸体,要是生前的全盛时期,几个回合自己恐怕就被斩于剑下了。

    学会如何战斗,很重要。

    “行,我帮你找一些有真本事的。”陶鄂继续大包大揽。

    至于他自己,没有想法。

    对他而言,与其期待于现实中的勤学苦练,十几年才有所建树,倒不如寄希望梦境副本的“一步登天”。

    而对夏阎真来说,他强大的身躯如果能够掌握真正有用的技巧,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周日上午。

    夏阎真出现一个农家大院之外,向里面张望:“有人吗?”

    “来了来了!”

    约莫十秒钟后,一个听上去颇为欣喜,乃至有些喜庆的声音响起。

    一个脸颊圆润的中年男子兴冲冲地小跑过来,满脸笑容:“您就是夏先生吧?”

第二十一章 金刚不坏

    “对,是我,聂宗介绍我来的。”夏阎真说道。

    他口中的聂宗是陶鄂的朋友,估计和陶鄂一样,也是一个很有社会地位和能量的人。

    “没错,没错。”男子笑容可掬。

    “我找王动王师傅,他在吗?”夏阎真问道。

    陶鄂为他介绍的人,叫做王动,说是一个很厉害的武术大师。

    具体有多厉害,夏阎真没问,肯定要比他自己到处乱撞,找的那些武馆、道馆的教练靠谱。

    “我就是王动。”中年男子笑道。

    夏阎真内心对于陶鄂的信任没了。

    这位王动就是他要找的武术大师?

    夏阎真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这个王动怎么说呢。

    他和夏阎真常去早餐店,那位老实寡言的老板调换一下,感觉更符合彼此的身份。

    说起早餐店。

    这两天早餐店关门了一天时间,重开后一些老客问煎饼师傅在哪,得到的回答从“不知道”变成了“走了,不回来了”。

    关门的一天,应该是去协助调查了,高原可是在这里窝了有小半年。

    至于为什么不说真相,可能是官方没有告知,也有可能想要隐瞒。

    早餐店出了通缉犯,可是会影响生意的。

    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最后被迫关门都说不定。

    也从侧面反应出,高原事件对夏阎真造成的影响,的确已经隐去。

    言归正传,夏阎真看着王动颇为疑惑。

    这习武之人,为什么会看上去这么圆润啊!

    难不成这王动学的相扑?

    但是作为相扑来说,他又太瘦弱了。

    所以,传说中练武不能减肥是真的?

    疑惑归疑惑,表面上夏阎真自然不会表露,被王动引着到院落的小凉亭中坐下。

    这个农家小院打理得倒是非常不错。

    很符合叶公好龙者心目中对农家院落的幻想。

    “夏先生是想要学武吗?”王动给夏阎真倒了一杯茶问道。

    “嗯,与其说是学武,倒不如我想要学习怎么战斗……”夏阎真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他对学武,学格斗,学搏击都没什么意见,主要能打就行。

    “哦。”王动点点头,“其实就是想要学怎么打是吧?”

    “差不多吧。”夏阎真说道。

    “是这样的。”王动开始为夏阎真讲述。

    在他口中,无论是比较古老传统的正国古武术,现在化的自由搏击,还有其它国家地区流传下来,被包装改进得颇为现代的各种道、流派。

    要学的话,学的是“练法”,还有“打法”。

    前者是基础,练不好,打出来的只是套路、花架子乃至是舞蹈。

    出现那种一套军体拳打下来身上被砍了十八刀这种情况。

    哪怕是纯粹技巧上的东西,没有长年累月的联系积累,同样也只是——眼睛:我知道怎么做了,身子:不,你不知道!

    如同经典的凭空变纸牌魔术。

    说到底就是把纸牌夹在指缝中,再让它回旋到手掌中达成凭空出现的视觉效果。

    看一眼就懂,但要真的会,就不是随便练一练这么简单的事情。

    夏阎真的说法,明显带着门外汉的急功近利。

    “原来是这样。”夏阎真点点头。

    “夏先生想要学什么呢?”王动笑着问道。

    和夏阎真解释后,他没有选择劝退对方,而是问他想要学什么。

    “王师傅会什么?”关于学什么,夏阎真自己也没头绪,毕竟他是真的不懂。

    “我不少都略懂一点,真正所学的话,算是古武吧。”王动说道,“什么内家拳,各路拳法,还有枪剑都懂一些。”

    夏阎真有注意到,王动的手掌有着不同于他圆润体态的宽大,拳面还有手掌关节处,可以看到清晰的老茧。

    “什么厉害学什么。”夏阎真说道。

    再次展现了什么叫做急功近利。

    对于老师父来说,这样的人应该会比较讨厌的学生了。

    不过王动脸上没有半点不满,而是笑着答应下来,然后请夏阎真站起来,要他做一些动作,方便了解,做针对性的教学。

    孤高的武术大师?王动显然不是这个形象。

    然而片刻之后,王动脸上那有些公式化的营业性笑容渐渐消失,看着按照他的要求,做动作的夏阎真,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嗯,不错,你再来和我做几个动作。”

    王动对夏阎真说道,脸色严肃,摆出一个动作。

    夏阎真照做,王动走过来纠正了一些错误,给他继续摆姿势,动作逐渐加大,动作也变得奇怪乃至扭曲起来。

    不过夏阎真除了力量、反应要远超常人外,其柔韧性,在上次的生死战,第二次突破之前,就已经达到了专业舞蹈演员的程度。

    坚硬的钢铁之躯,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变得非常柔软。

    王动要他做的动作,虽然变扭,却不在话下。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让夏阎真维持在一个奇怪的姿势,王动问道。

    “没有,就是一点别扭。”夏阎真说道。

    “那我们再试几个。”王动又指导着夏阎真继续做动作。

    夏阎真一一照做。

    一共做了十来个奇奇怪怪的动作,王动退后一步,示意夏阎真可以停下了。

    夏阎真恢复到正常的站立体态,伸了个懒腰,把刚才做动作的一些别扭感觉驱散。

    有一种浑身上下一松的感觉。

    看着夏阎真,王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问道:“夏先生你力气是不是比较大?”

    “嗯,是挺大的。”夏阎真点头。

    “我从来没想过,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完美的身躯。你,恐怕是天生的‘金刚不坏’吗?”王动语气复杂,流露惊讶、欣喜、感叹还有落寞的情绪。

    “金刚不坏?”夏阎真当然听过这个名词。

    不过王动所说和夏阎真理解上的硬气功之类的想法应该有所不同。

    他的口中,金刚,是指身体的力量、强健程度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不坏,则是指身体的承受力,柔韧度恢复等方面同样很高。

    前者可以通过不断刻苦地锻炼得到,举一个例子,常年练铁砂掌,让手掌达到一定程度上的刀枪不入,轻松捏碎砖块石头之类的东西,也可以算作金刚——局部的。

    不坏就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境界了,要对身体了若指掌,乃至达到玄之又玄那种,通过劲力,气血运转以及外部补充等方式,让所有明伤暗伤通通恢复。

    金刚不坏,是一种武道家追求的超高境界。

    再说得通俗一点,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而最后达成的效果,可以超越普通人认知的水平,算作异常、超凡也毫无问题。

    当然,就王动所知,能够真正达到金刚不坏境界的,只有那些记录在书本、资料中的古人。

    当今世界,有很多武道家都在追求这一境界,但包括王动本人在内,没有人达到。

    太难了。

    难到更像是一种传说。

    而在今天,王动就见到了疑似的金刚不坏,对方仅仅是一个少年,从来没有练过武。

    天生的武道巅峰之躯!

    拥有者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门外汉。

    王动内心之复杂,可想而知。

    “这么玄乎吗?”听完王动的话,夏阎真说道。

    “谁知道呢,毕竟我也没见过真正的金刚不坏,你是我见过最为接近的。”王动说道。

    光是见自然无法判断,刚才王动上手,可以隐约感觉到夏阎真身躯下隐藏着的恐怖力量。

    “呼……夏先生,我现在要重新问一遍,你真的想要和我学武吗?”王动眼神都变得郑重起来。

    “是的,要拜师吗?”

    “啊?”王动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用,只要你肯学,我就教。”

    去他大爷的三年学徒五年外门(弟子)八年亲传,那些都是老黄历了。

    现在很多地方交钱就能学。

    只不过一些东西,不是交了钱随便学学就能学到的。

    还有那种不秘之传,很多时候说白了还是和魔术手法一回事,光简单的言传学不会。

    需要长年的言传身教才行。

    王动没想过和夏阎真玩旧社会师父弟子那一套。

    只要夏阎真愿意学,他就毫无保留地教。

    原因有二,一,夏阎真是聂宗介绍过来的人,聂宗很有能量不说,给钱也是非常大方(其实是陶鄂给的钱),王动是一个非常需要钱的人。

    第二点,就凭夏阎真的“金刚不坏之躯”,哪怕不收钱,只要不让王动自己贴钱,他都愿意教。

    他是想要看看真正达到金刚不坏境界的武者是什么样子,能做到何种程度。

    而王动不知道的是,夏阎真的身躯可不只是他想象中的金刚不坏那么简单。

    “那我当然要学。不过我还在上学,一周可能只能来一次,或者晚上来。”夏阎真说道。

    “……”王动有些无语。

    哪怕他现在窝在这个农家大院中,要是真的放出风声自己要收徒,肯定也会吸引很多人上门。

    只是,王动的精气神已经被磨得差不多,没有那个精力,更没有那一股气支撑着他去开门收徒。

    如果不是夏阎真的金刚不坏,哪怕是聂先生介绍来的人。

    王动也只会教一些实用的格斗技巧,不会比那些正规、合格的搏击馆、武馆道馆高出太多。

    也不是说刻意藏私,而是其它东西太耗费精力了。

    王动现在愿意耗费精力,结果夏阎真没太多的时间。

    一周一次,你搁这养生呢?

第二十二章 睁眼,陌生的天花板

    王动没有说出粗鄙之语,他说道:“夏先生你是高中生吧?”

    “叫我小夏就好。”夏阎真点点头,“为什么知道我是高中生?”

    他长相自然是少年人的长相,不过大学生和高中生,乃至刚出社会者的界限原本就不怎么分明。

    汉凌市也不是没有大学,为什么不认为他是个大学生?

    夏阎真有些好奇。

    “因为大学生没这么忙。”王动说道。

    “呃,也是哦。”夏阎真没体验过大学生活,但也道听途说过大学生活是多么的快乐——只要不追求升学考研的话。

    当然,也有说法是大学生活,每个学期前面一段时间像是泡脚,最后两星期就是喝下自己泡的洗脚水。

    扯远了,回归正题,对于夏阎真说他一周只能来一次,顶多晚上再来几次。

    王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行按下此事,开始教授起夏阎真来。

    最开始,是一些架势动作。

    虽说基本分为练法和打法两种,但真正开始学的时候,这两者其实都要涉及,难以完全分开。

    打法要融入到练法当众。

    动作一定要融会贯通。

    不过练的时候,不会要求真正发力,形似即可。

    按照王动的说法,练法还可以强身健体,打法就是纯粹的伤身了,是为了杀伤的招式技巧。

    肯定也会伤到自己。

    平时练的时候不需要真正按照要求发力——或许夏阎真可以试试。

    但他现在只是初学,把架势、动作学会才是主要任务。

    王动一边指点着夏阎真动作,一边解释道:“这些招式,动作,在我看来,也有三重境界。”

    第一重就是要把它们学会,也就是套路、舞术。

    达到一套军体拳虎虎生威这种水平,所谓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第二重,就要不拘泥于这些套路了,再不是这个动作之后一定接另外一个动作,更注重的是发力和技巧。

    招式什么的,在这个阶段会变得面目全非,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第三重境界,就会回归招式是招式,山是山,水是水了。

    但这种招式,是可以在实战中真正用出来,千锤百炼,信手拈来。

    王动自不用说,肯定是第三重境界的高手。

    夏阎真一边学着动作、招式,一边问道:“王师傅,你教我的这些,有什么名字没?”

    王动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我学过很多流派的古武术,洪拳、八卦、谭腿、文圣拳、劈挂、鹰爪擒拿等等。武器方面,剑枪都有所涉猎。”

    “嗯?”夏阎真疑惑。

    “这些不可能都一一教给你,你想要学的是如何战斗的话,那么我可以教你的是……”王动停顿一下,双眼闪过凌厉的精芒,“剑枪七势!”

    说罢,王动右臂一抬,五指并拢,向前一戳。

    看似简单的动作,呼啸生风,隐约有炸雷之响,夏阎真感觉到这不是一条手臂,而是一杆大枪直刺!

    “这是七势之一,枪刺。”

    王动说完,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紧接着是一阵苍白,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你把七势学会,也就差不多了。”

    听上去就七招,好像挺简单的。

    实际上,剑枪七势是他一生武道,所有的精华理解所在,足以开山立宗。

    一般人王动想要教都学不会,夏阎真除外。

    “哦,好。”夏阎真点点头,“那剑呢,我还想练剑。”

    “剑枪七势里,就有以手代枪,以手代剑。你真的学会了,自然也会用剑了。”王动说道,“好了,收心,好好练。”

    夏阎真继续练着王动教给的架势、姿势。

    下午到晚上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除了晚饭休息了一阵,夏阎真一直在练,到晚上九点才停下。

    他练了一天神采奕奕,不见什么疲惫,倒是王动看上去很累了。

    “今天先这样吧……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来前给我电话。”王动说道。

    “好。”夏阎真点点头,这个时间段还能赶上末班车。

    没有的话就只能打车回去了。

    夏阎真到不缺钱。

    他父母以前做生意很成功,如果不是家里遭了几次变故,现在估计也是一个陶氏集团。

    他们故去后给夏阎真留下了三百多万的遗产。

    足够他正常花销十几年或者更久。

    和王动学武,费用方便不用夏阎真操心,陶鄂一手包办了。

    夏阎真和没有和陶鄂过多客气,彼此互相帮助,记在心里就好。

    周一,又是日常平静的一天。

    夏阎真刷题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有所增加,原本的他就算得上耳聪目明,思维敏捷。

    如今这方面还在慢慢提升,带来最显著的效果,就是他可以用更少的时间来学习刷题,来保持甚至提升成绩。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尽量在晚上匀出更多的时间。

    下午放学后,写完作业的夏阎真没有继续留在学校,收拾一下就直接离开了。

    在外面又吃了几大顿,和王动通了电话后前往他那边继续习武。

    除了一些动作招式外,王动也开始教夏阎真关于人体的知识。

    人什么地方脆弱,什么地方坚硬,打击什么位置可以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还有关节的运动,做一些姿势前可以看到的征兆等等。

    这些和武术直接的关系不大,和打架、战斗有关。

    虽说将来面对的敌人有很大可能不是人类,但技多不压身,反正夏阎真也有余力,学起来并不吃力,一股脑全部包容兼收。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大半个月。

    来到了四月末,天气也开始变得炎热起来。

    “你这身体,羡慕啊。”王动看着在小院里面不断移动,身形看上去飘忽不定的夏阎真说道,“真的不觉得脚有什么不适,痛感吗?”

    “没有影响。”夏阎真说道。

    在王动这里练了一段时间后,根据夏阎真的身体情况,王动尝试着让夏阎真只练“打法”。

    这样原本对身体损伤太大,可夏阎真无所谓。

    打法对身体的损伤,他可以完全无视,反而能更好地掌握各种发力状态。

    甚至已经摸到了“劲”的门槛。

    何谓“劲”?就是劲力,分为出招炸响,劲通筋骨,劲贯全身这些境界。

    也可以叫做“明(劲)、暗、化”三重境。

    反正夏阎真听得似懂非懂,但身体多少可以感觉到一股力在涌动。

    经典不用脑子,用身体去学习。

    这样其实反而更好,本来要的就是把战斗化作本能,生死搏杀,哪有时间去思索?

    要的就是本能地反应。

    “真好,连药钱都省了。”王动再次感叹。

    练武到一定程度会伤身,需要用药等方式来弥补,花费不在少数。

    穷文富武是有道理的。

    夏阎真同样不需要这些,哪怕今天真的因为练得狠或者失误了有所损伤,多吃点,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暗伤?什么暗伤,不存在的。

    “啪!”

    练完身法步法,夏阎真并指如剑,用的是剑枪七势里面的枪刺招式,发出脆响。

    王动微微挑眉,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脆响,并且越来越响亮,到后面隐约有炸雷之势。

    “停停。”王动不得不叫停夏阎真,“你这样真的没觉得手发酸发痛吗?”

    枪刺乃是杀招,何为杀招?

    就是用出来之后要结束战斗的,哪怕是全盛时期的王动,来个三五下后也会手臂也会酸软发麻,难以继续用力用劲。

    夏阎真能够打出声响,证明枪刺基本得其三昧,不是光有形,没有神。

    结果用起来和不要钱似的,炸响连连。

    王动表示不能接受。

    “没有啊。”夏阎真说道,“王老师,你在武道界混,难道就没有遇见过什么天赋异禀之人?”

    “……”王动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没听过,但起起落落,很快就销声匿迹了。真正站稳脚跟的天才,不多。”

    武道界这半木三分地,不是能打就可以混下去的。

    看了一下时间,王动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教你剑斩。”

    “枪刺我算掌握了?”夏阎真问道。

    “给你摆好姿势,打木桩没问题了,真正实战运用,多的还是靠你自己。”王动叹息一声。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给夏阎真喂招。

    “好,那我自己回去试试。”夏阎真问道。

    “只要不伤到自己就好。”对夏阎真这样天神金刚不坏之躯,天赋异禀的学生,王动教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哪怕激进,乱来一些,也不担心夏阎真把自己弄伤,留下后遗症。

    “那王老师我先走了。”夏阎真走出小院,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踏板电动车。

    因为夏阎真可以匀出时间常来这里,骑个小电动车会比坐公交方便很多。

    当然,最快最方便的其实还是夏阎真自己跑。

    只可惜,他不能跑那么快,只有在一些没人的地方可以扛起电动车狂奔一阵。

    骑上并不心爱的小摩托,戴好比脑壳脆弱的头盔,夏阎真拧着油门蹿了出去。

    入夜,夏阎真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又是平静——

    “嗯?”

    闭着眼睛的夏阎真突然感觉到不对。

    睁眼,陌生的天花板。

第二十三章 就叫我吴彦祖吧

    进入到梦境副本之前,是没有任何提示的,难以确定下一次梦境副本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想要通过不睡觉的方式来延迟梦境副本,无疑是不现实的。

    夏阎真和陶鄂说过一个颇为有意思的想法。

    就是尝试把两人睡觉的时间完全错开,保证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另外一个人醒着。

    这种尝试卡BUG的行为会对进入到梦境副本产生什么影响?

    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现有条件并不支持夏阎真和陶鄂进行这种尝试。

    现在还是每天晚上睡觉前,把该放在身边的东西放好才是正途。

    有了剑鞘后,夏阎真每天睡觉前,都会把燃血入鞘放在身边,包括一些方便行动的衣物,也会放在床边。

    当他睁眼的时候,一反应就是伸手摸向旁边。

    触碰到了燃血的剑柄,再往下是剑鞘。

    剑鞘居然被带进来,倒是意外之喜。

    夏阎真迅速坐起,这是一个略显昏暗的房间,说不上是客厅还是卧室,有沙发、几张狭窄的钢丝床,老旧的大屁股电视。

    墙面大片的斑驳,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颇为凌乱。

    夏阎真躺在其中一张钢丝床上,另一边陶鄂也刚好醒来。

    另外还有一人,躺在沙发上。

    “三个人吗?”陶鄂看向那人,“多了一个队友。”

    这个时候,沙发上睡着的男子醒来,和陶鄂、夏阎真的警觉不同。

    此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着懒腰起来的,然后坐在沙发上,双眼发直,好一会儿才聚焦。

    清醒速度很慢。

    放在普通人身上很正常,可放在进入梦境副本,需要完成任务的人身上,就有些不合格了。

    没等男子彻底清醒,旁边一个虚掩着的门被打开,一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探出脑袋:“你们,是队友吗?”

    “入睡,梦境,需要完成任务。”陶鄂言简意赅地总结,表明身份。

    “哈哈,都自己人!”沙发上的男子彻底清醒了,突然站起来说道。

    他的年纪应该不大,不会超过三十,顶着一头黄毛,头发留得有些长,看上去很凌乱,只穿着一条短裤,可以看到他手臂上,胸膛上都有纹身。

    “嗯……”

    夏阎真三人随意应了一声。

    陶鄂和夏阎真没找到提前准备好的衣服,不过身边倒是有合身的衣服可以穿。

    两人穿着衣服。

    那个黄毛则是在四处张望,暂时没有穿上衣服的打算。

    张望了几秒钟,他说道:“他-娘-的!任务呢!”

    话音刚落,房间内突然刮起一阵妖风来,桌子上一个黑皮本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得响。

    引得五个人的目光看过去。

    是的,五个人。

    眼镜男旁边还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

    两人靠在一起,应该和夏阎真、陶鄂一样,是旧识——看亲密程度,是情侣?

    黑色封皮的本子被风吹得乱翻,突然弥漫出一片血色来,这些血色凝结成自,在半空中形成他们这次的任务——解决五起异常事件。

    紧接着,又是一行字:已安排身份,见此本子。

    给任务的方式特效拉满,排面十足,只可惜是恐怖片的特效和牌面。

    血字消失后,陶鄂主动过去,把那个黑皮本子拿过来翻开。

    其他人都凑过来看了起来。

    里面以日记的口吻说明了众人的身份。

    夏阎真、陶鄂、还有那对从房间里出来的男女,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来这个名为“香岛”的地方打工——身份不是很好,典型的偷渡黑户。

    那个黄毛是日记主人,早些年来香岛混,混的社团,暂时接纳了四个老乡。

    香岛则是一个岛屿,重要的港口之地,经济发达的同时也鱼龙混杂,社团帮派、过江龙坐地虎、捞偏门者层出不穷。

    时间线要从现实往前推个几十年,科技没那么发达,物价倒是和经济一样膨胀得飞起。

    “看来这次任务我们会呆上一段时间。”

    看完基本情况,陶鄂说道。

    这次任务非但给他们安排了身份,连所处的地方,基本背景也有较为详细的介绍。

    毫无疑问,不是那种逃出某某地方,或者活着几小时就可以完成的任务。

    “艹他娘-的!”那黄毛骂骂咧咧,“让我当古惑仔小混混?当老子是吃干饭的啊!”

    “这个也没办法……”陶鄂打算宽慰几句。

    古惑仔,是真的没前途,但没办法。

    不料黄毛话锋一转:“以老子的水平,怎么说也是个双棍……不对,那个叫什么来着,红花,红棍?”

    “……”

    感情不是嫌弃混混身份,是嫌弃在混混中的身份不够高。

    要是给他安排了坐馆身份,估计能乐开花

    非常朴素的一个人,很好骗的样子。

    “双花红棍吧?”戴着眼镜的男子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黄毛一拍手,“我知道的,就想说这个。”

    “不如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陶鄂适时道,“说说都擅长些什么。名字的话,我的建议是起一个假名,以后我们都用这个名字相互称呼交流,如非必要,也不用知道彼此真名。”

    三人没什么意见。

    陶鄂介绍自己叫做陶大,会灵魂尖啸,可以杀人于无形有声之间。

    夏阎真接着开口:“夏十一,是个剑客。”

    他指了指床上的剑。

    给自己起的名字很有古龙风,听着就给人一种此人很难除的感觉。

    接下来是那个模样清秀的年轻女子:“叫我小佳就好了,姓的话,姓李。”

    她随便起了一个极为常见的正国姓氏。

    介绍自己的有阴阳眼,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脏东西,倒是让陶鄂多看了一眼。

    小佳旁边的眼镜男说道:“叫我飞鹏好了,我可以发射骨头子弹。”

    “天蓬?哈哈哈!”那黄毛听完后立刻嘲笑,“你怎么不叫猪八戒?”

    飞鹏脸上闪过厌恶的表情:“是飞鹏,飞天的飞,大鹏鸟的鹏,姓氏就赵吧。”直接取了百家姓中最前面的。

    黄毛嘟囔着:“还不如叫天蓬呢。我的话……哈,想到了,就叫我吴彦祖吧!”说着,自己乐了起来,很是得意。

    “不行,你已经有名字了。”陶鄂对黄毛说道。

    “怎么我就有名字了?”黄毛一愣,不悦地看向陶鄂。

    陶鄂很淡定:“刚才的信息你应该没仔细看,你的‘身份’在香岛混了好几年,有一定的人际关系,绰号扑街强,名叫高强。”

    “什么破名字!”黄毛说道。

    “没办法,既然给了我们身份,肯定是有用的。不到必要的时候,我不建议放弃,你觉得呢?”陶鄂征求着黄毛的意见。

    黄毛刚要说什么,陶鄂又说道:“下次吧,下次任务开始,我们叫你吴彦祖了。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不要太在意。”

    本名不详,想要自称吴彦祖但只能叫高强的黄毛骂骂咧咧几句后妥协道:“好吧。”

    “好的,小强,我们——”

    “等等,怎么就小强了?那不是蟑螂吗?”黄毛高强又不满了。

    “那就叫小高。”陶鄂笑容温和,“我们这样称呼,会显得更亲切,也更加符合被安排的身份,我们是同乡。”

    在给出来的信息中,五个人都是同乡。

    “同乡我就小高了?”黄毛高强表示一生不弱于人,岂能低服做小?

    “但我是你表叔啊。”陶鄂有些无奈,“你带我们来,也和外人介绍过。还是那句话,在非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要抛弃安排好的身份,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没问题,陶叔说得对。”夏阎真率先响应。

    他看得出来,陶鄂已经在逐步确立在这个团队的领导地位。

    这很好,一群陌生人总不会一见面就自发的变成一个真正的团队了。

    需要有人,有一个声音,尽量将大家拧成一股绳。

    黄毛高强性格飞扬跳脱,和脱缰的哈士奇似的。

    那两位顶多比夏阎真大几岁,多半是大学生的情侣肯定镇不住。

    夏阎真倒是应该可以镇住·物理,但又没什么用。

    唯有陶鄂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靠又熟悉,而且经验丰富的陶鄂想要成为队长之类的角色,夏阎真自然赞成。

    “嗯。”小佳点点头。

    “对,陶叔年纪也不小,叫声叔没什么吃亏的。”飞鹏跟着赞同。

    “你们这些人……算了,小高就小高吧。”高强无奈答应下来。

    看上去倒是没有意识到其它更多的。

    陶鄂笑了笑,没有乘胜追击讲几点,而是跳过这个话题打算说正事。

    这个时候,房间的木板门被人敲得震天响。

    “扑街强!三点了!你在干什么!在里面扑街啊!”门外有人大骂出声,几乎把并不厚实的木门砸开。

    “妈-的!”

    高强那能是受气的人吗?

    骂了一句立刻上前开门,就要破口大骂。

    陶鄂上前一步,卡住高强的话头,用焦急的声音引过来人注意:“怎么了,怎么了?”

    来者看了陶鄂一眼:“你是扑街强的那个表叔……”

    “你TM才扑街呢!”高强骂道。

    来人比高强更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昨天真的撞坏脑子了?敢跟你大佬这么讲话,死扑街!”

    陶鄂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腕:“你就是小高的大佬吧。小高昨天撞到头,连自己是谁都记不住了,吵吵了好半天。”

    另一边高强则是被夏阎真按住肩膀,想要来一下的动作没能成功,扭头诧异地看向夏阎真。

    “冷静。”

    夏阎真笑了一下,用嘴型无声道。

第二十四章 接人

    高强在这个梦境副本中的身份是个混混,现实中也差不多。

    很会打架,在梦境副本获得好处后,力气变大,更会打了,随随便便一打七。

    去参加什么UFC轻松拿冠军的那种。

    却不想,被人按住动弹不得——感觉好像能动,可以当高强尝试的时候,肩膀上的手便犹如一座大山压下来。

    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高强不再看夏阎真,安静下来。

    前面一点,大头发被陶鄂抓住,一时也觉得挣脱不开。

    见此人没有再动手的意思,陶鄂立刻放开了手,可以看见大头发手腕上红印子正在消退。

    上个任务中,陶鄂因祸得福。

    玉石针镇压了疯兽的“疯”,却没有镇压疯兽的“力”,陶鄂的力量速度反应方面在提升。

    假以时日,说不定可以做到通道中黑毛怪躲子弹的同款操作。

    “你真把脑子撞坏了?”大头发看着高强疑惑道。

    被挡了一下,态度顿时温和很多。

    “是啊,大头哥,他老半天才想起来我们。”陶鄂说道。

    高强的身份是帮派福兴义的四九仔。

    四九仔就是帮派社团里面的小弟,属于最基础的基础成员,大底。

    他跟的人,或者说带着他走上帮派道路的引路人叫做大头发。

    那本日记上有给出信息,还非常贴心地说明高强刚撞了脑袋,给了个“失忆”的借口。

    眼前的男子脑袋的确不小,陶鄂盲猜这人就是大头发。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有台阶下,大头发语气缓和下来。

    “应该不用,可能就是迷糊了。”陶鄂说道。

    “你们是……”大头发看向夏阎真等人,“扑街,小强的老乡对吧?”

    “对,过来讨个生活,我是小高的表叔,我叫陶大。”陶鄂简单介绍了一下大家的身份。

    按照日记给出的信息,几个人刚过来没两天,和这个大头发有过远远的一面之缘。

    现在才算认识。

    “哦。”大头发应了一声,看着陶鄂说道,“你力气挺大啊。”

    “土里刨食的,力气有点。”陶鄂露出“憨厚”的笑容。

    大头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眼珠子转了转:“既然没事的话,你们要不要一块来?”

    “什么?”高强问道,“去干什么?”

    “你个扑街,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怎么不直接去死啊!”大头发又骂了起来。

    讲话风格倒是和黄毛高强如出一辙。

    一旦习惯,那些词就是语气助词,也不是真的在骂人。陌生人见面这么说,遇到脾气火爆的,是要动手的。

    难怪古惑仔没事老打架。

    “什么事情?”陶鄂立刻接过话头,防止两个混混又吵起来。

    因为夏阎真就站在旁边,高强也没二次起跳。

    “大佬的兄弟要出来了,我们要一块去接,壮壮声势。”大头发说道,“前两天和你说过的,这都忘了。小心大佬真的让你扑街啊。”

    大头发虽然是带高强入福兴义的,说是他大哥。

    但如果真的从帮派成员等级上来说,他和高强一样,都是最底层的四九仔。

    自己其实也是小弟。

    他直接跟的人则是草鞋,比四九仔高一档,以前负责各种奔走联络的职位,现在的话,没那么严格划分。

    主要还是表明此人是真的在帮派里“登堂入室”,是兄弟了。

    而大头发口中的大佬,则是福兴义的红棍,高级职员,帮派里最能打的一个。

    真正混出名堂的人。

    以前一个帮派、社团,要当坐馆(老大),必须是当过红棍的人才行。

    现在就没那么讲究了,谁能带社团发展,赚钱,能不能打也无所谓。

    有句话说的好,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古惑仔。

    而对高强、大头发这种四九仔来说,红棍就是高山仰止的大人物了,吩咐下来要他们办事,自然屁颠屁颠的。

    高强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去,不由自主地看向陶鄂。

    “你们一起来,给你们二十块。”大头发也注意到他的小弟扑街强听他表叔的,开口说道。

    他跟的草鞋,手下也没几个人。

    要是他能拉上五六个人一起去,多威风,说不定就入红棍南哥的眼了。

    到时候不是起飞?

    “一人二十?”陶鄂问道。

    “所有人二十。”大头发没好气道。

    一人二十,四个人就是八十,那是多大的钱啊。

    以目前的物价水平,二十块足够一个人下一天的馆子了。

    “去。”陶鄂答应下来,他在意的不是钱,而是对这个地方的了解。

    包括小佳在内,一群人就这么出发了。

    众人一路留心周围的情况,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低端不失热闹。

    人声鼎沸。

    各种矮矮的楼房林立,道路曲折,多拐几个弯,就有迷路的风险。

    大头发在前面带路,然后带着一群人上了公交车。

    是的,作为一个底层四九仔,大头发混得很一般,没有车子可以代步。

    现在要去比较偏远的郊外监狱,就只能坐公交了。

    大头发跟着的草鞋倒是有车,可加起来十人也坐不下。

    只能到监狱外再汇合。

    一路换乘好几次,搞得黄毛高强嘟嘟囔囔,心气全无。

    他是谁?

    穿梭于梦境副本,完成各种不可能的任务。

    一把西瓜刀,从南街砍到北街,南天门砍到蓬莱东路,浴血奋战不眨眼,旁人看了就瑟瑟发抖。

    结果现在在这里挤公交?

    好不容易有了个座位能坐下,旁边一老头还有个死盯着自己,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天条似的。

    逼格都被公交车挤没了!

    到站下车的时候,高强一副要死的表情,头发都耸拉在那,跟个打输的斗鸡似的。

    “要死了!你来哭丧的吗!”大头发见了骂道。

    “我哭丧——”高强顿时来了精神。

    不过尼玛两字还没说出口,几辆车子飞驰而来停下。

    最前面是一辆非常张扬的红色敞篷跑车,驾驶座上坐着染红发的男子,戴着墨镜。

    哪怕遮住了大半的脸,也可以感受到他那嚣张放肆的表情。

    “南哥!”

    大头发一脸见了亲爹的表情迎上去给红发男子开门。

    此人就是福兴义的红棍,林南。

    “你是……”林南摘下墨镜,看了大头发两眼,“哦,大头发是吧。”

    “南哥您还记得我啊!”大头发脸上笑开了花。

    “当然了,你是我的小弟嘛。”林南拍了拍大头发的肩膀,拍得大头发身子都酥了几分,“还带了不少人,有心了。”

    他扫了夏阎真五人,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还有个女人,不过无所谓了。

    “南哥你吩咐了,上刀山下火海啊!”大头发目的达到,笑得合不拢嘴。

    后面的车子上也下来不少人。

    一群人在监狱门口不远处聚集,让狱警直皱眉头。

    很快,有一个男子拿着一个袋子,慢悠悠从监狱里走了出来。

    此人年纪不大,身材消瘦,脸颊凹陷,眼眶还很深陷,活像是一个大烟鬼。

    似乎不太适应外面的阳光,他眯着眼睛。

    “贵哥!”

    林南张开双臂,大笑着迎了上去。

    孔通贵看向林南,露出一个有些渗人的笑容,张开双臂和林南抱在一起。

    “南哥!”

    两人互相叫哥,带着一丝调侃。

    “终于出来了!好兄弟!”林南拍了两下孔通贵的后背才放开。

    “看起来你混出头了。”孔通贵看着林南说道。

    “现在是红棍!”

    林南不介意在自己的兄弟面前炫耀,紧接着对周围的一群人吩咐道,“我兄弟!叫贵哥!”

    “贵哥!”

    以大头发叫的最为响亮,一群人齐齐出声,喊声震天。

    小佳看着孔通贵,眉头皱起,往飞鹏身边多走了一步。

    飞鹏注意到女友的异常,低声问道:“怎么了?”

    “这个人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小佳低声说道。

    “什么不对劲?”黄毛高强兴冲冲,“他有问题?是不是我们的——”

    “咳咳。”

    陶鄂咳嗽一声,打断高强的话。

    有些话不能在外面乱说,暴露他们的身份可不好。

    “阿贵。”林南揽着孔通贵说道,“你刚出来,身边肯定要用人,这里人随便你挑。”

    “这么大方啊,南哥。”孔通贵笑道。

    “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在哪埋着呢。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林南说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这段时间,我们跟和群英摩擦不小,我这里会比较麻烦。”

    “需要我帮忙吗?”孔通贵问道,“虽然是个四九仔,但我也是福兴义的一份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不用,你刚出来,先好好享受生活,等事情过去了,想要做什么和我说。”林南说道,“我给你安排。”

    “好。”孔通贵答应下来,“那我挑几个人跟我一下,十年,我连卖鱼丸汤那个小店往哪个方向开都忘记了。”

    林南拍了拍孔通贵的肩膀:“那店关了。”

    “关了啊,那老板娘呢?”

    “嗯,别想了,那个老板娘都不知道去哪了。”林南笑了一下。

    “艹,那可是我的初恋啊,就这么没了。”孔通贵说着,把目光投向林南带来的一群人身上。

    然后,他指了指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小佳说道:“就让那个小丫头跟着我吧。”

第二十五章 各怀心思

    “嗯?”林南看过去,对小佳等人很陌生。

    这些人是大头发带来的,他并不认识。

    “行。”林南答应下来,虽然不认识,但他也不在乎,直接大包大揽。

    福兴义红棍,和手下小弟要个小太妹,多大点事?

    “先给你接风洗尘。”林南让孔通贵先上跑车,拉过旁边一人低声说了几句。

    之后他跳上跑车,绝尘而去。

    小弟们也上车跟着。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走了,刚才被林南拉过来低语的那个人和另外一人留了下来。

    那人朝着大头发招招手。

    大头发立刻冲了过去:“昆哥,什么吩咐?”

    这个人叫做庞昆,和大头发跟过的那个老大一样,扎职的都是草鞋。

    而草鞋之间,亦有差距。

    庞昆是林南的左膀右臂,几个电话能叫来上百个人,如果不是跟着林南,去其它比福兴义差一些的社团,也能当个红棍。

    不对,应该说,不是出了个林南,庞昆也不是不能当福兴义的红棍。

    “那几个是你收的小弟?没入帮吧?”庞昆问道。

    “咳,没有。”大头发说道。

    他总不能说这些人连蓝灯笼都算不上,是他误打误撞花了20块钱请来壮声势的。

    “贵哥刚出来,南哥要安排一些人陪他。”庞昆说道,“贵哥看上那个小丫头了。”

    “……啊。”大头发一脸茫然。

    庞昆示意旁边人拿出一叠钱,直接塞给大头发:“别自己吞,把贵哥伺候好了,南哥安排他们真的入帮。”

    他看得出来,夏阎真他们是一伙的。

    虽然组合有些奇怪,不太符合往常那种三五个愣头青小鬼组合。

    不过谁在乎呢,庞昆刚才塞的钱,有足足五千块。

    还不是最后的报酬。

    见了这些钱,还不是屁颠屁颠耳朵。

    “行了,搞定之后联系我。”庞昆拍了拍大头发的肩膀后离开。

    大头发死死捏着庞昆给的钱,招呼夏阎真他们回去。

    又是一路换乘。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大头发非常大方地请了夏阎真他们一块吃饭。

    吃完后又说一群人挤在高强那个小地方不方便,给他们找地方住。

    充分发挥地头蛇的优势,他还真给夏阎真他们找到了一个住处,可以让四个人(没算高强)两人一间住下,还带一个小客厅、厨卫。

    对于偷渡来香岛打黑工,想要赚点钱的人来说,这样的居住环境可谓天堂了。

    帮着做了事,大头发说话声音大了不少:“老陶啊,你们来香岛是想要赚钱吧?”

    陶鄂点点头。

    “那想好做什么了吗?现在香岛,像你们这样打黑工的人,老子现在往外面丢一块板砖,都能砸到三四个。”大头发语气倨傲。

    “还没有。”陶鄂说道。

    “那要不要跟我干,你们……是不是练过武啊?”大头发突然真的来了兴趣。

    “嗯?”

    陶鄂有点不明白大头发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啊,背着一把剑对吧。”大头发指着夏阎真说道。

    夏阎真出去肯定不会把燃血丢下,就用一块黑布把燃血整个包了起来背着带走。

    在给自己起名夏十一后,他也有意无意地在扮演一个冷酷剑客的形象。

    如果去演电视剧,就是往那一站,双手抱胸然后半个小时不说话,等导演喊“卡”的那种。

    看上去很唬人。

    现在被大头发指着,也没说话,只是笑了一声,介于轻笑和冷笑之间。

    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

    过于年轻的外表没什么影响,发展良好,能打的社团帮派,中坚力量都是年轻人。

    像林南,今年二十多岁,不也是大名鼎鼎的红棍?

    大头发是合理推测。

    “嗯,会一点点。”陶鄂故意装出谦虚的样子。

    为以后可能表现出一些易于常人的地方打好基础。

    别人问起来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武功,我用了武功!”

    “会武术好啊,我们社团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大头发说道。“老陶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赚大钱的?你看南哥,出门前呼后拥几百个人,那跑车,酷毙了!”

    他自己也实名羡慕。

    “这个,社团是正经生意吗?”陶鄂故作迟疑。

    “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大头发说道,“能赚钱的就是正经生意,你看霍先生、李先生,那些大亨,你以为他们很干净吗?

    “当年沙湾那块开发,什么天都大厦,进去好几个死了好几个。对吧,那些人不是照样干干净净。

    “这年头,有钱人就是正经人,越有钱越正经,给发太平绅士的,你说正不正经?”

    大头发一口气说下来,自己也感同身受。

    “加入社团就有钱赚?”陶鄂问道。

    大头发摇头:“你加入了有身份,然后才能做事嘛,做事才有钱。还有啊,你们偷渡过来的,什么都没有。遇到条子躲都没地方躲。”

    “不是说很多和我们这样的人。”

    “是啊,所以看条子心情,走在街上,说查你就查你。不能指望你们一直运气都这么好吧?这么好的运气,去当赌神啦。”大头发抖着腿说道。

    陶鄂深以为然地点头,好像已经被大头发彻底说服了:“那我们加入吧。”

    “想什么呢?”大头发说道,“你以为是去菜市场买菜啊,想入帮就入帮?”

    “不会要交钱吧?”陶鄂顿时“警惕”起来。

    把贪财的一面顿时展现出来。

    大头发撇撇嘴:“就算要钱,你们几个穷光蛋能有钱?有件事情要你们去做。”

    “您说。”陶鄂说道。

    “今天出狱的贵哥,是南哥的兄弟,南哥的威风你们也看到了。朱砂街,旺角道……”大头发一口气报了好几个地名,“都归他管。现在贵哥刚出来呢,很多情况都不了解,南哥要安排几个小弟跟他,你们去吧。”

    “我们也不了解。”

    “没事,扑街强知道。”大头发想了想,凑近陶鄂说道,“来,我们去里面说。”

    两人走进一个卧室,关上门说悄悄话了。

    “那个什么贵,有什么问题?”听两人没了声音,高强立刻问小佳。

    下午的时候,小佳就说孔通贵不对劲。

    “他脸黑。”小佳说道。

    “脸黑?什么玩意,非洲人吗?”

    “不是。”飞鹏代替女朋友解释,“小佳她有阴阳眼,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脏东西。”

    “是的,有些时候,一个人快死了,就会脸上笼罩黑色的死气,脸黑。”小佳接口道。

    “这个就是印堂发黑?你能预知死亡?”高强惊讶。

    “不是预知死亡,就是能看到死气。死气浓郁的人,大概率是被恶鬼之类的脏东西缠上了。”小佳说道。

    “那个孔通贵也是?”

    “有一些,但后来又消失了。”小佳不是百分百确定。

    还要说什么,大头发和陶鄂走了出来。

    没有继续留下,大头发走到门口,对陶鄂说道:“好好考虑,明天早上一定要给我一个答复。”

    “知道了。”陶鄂点点头,送出门几步后回来关门。

    “孔通贵有什么问题?”他问出高强一样的问题。

    小佳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陶鄂皱起眉头,随即舒展开:“有点意思,那个孔通贵点名要你。”

    “要我?”

    “是的,大头发和我明说了,是孔通贵想要你作陪。让我劝劝你。”陶鄂说道,他们几个人只是添头。

    比较标准的拉人下海。

    因为有扑街强的一层关系,大头发也没强迫。

    而且威逼利诱也勉强算是技术活,不是一股脑撞上去就行。

    “他做梦!”小佳还没说什么,飞鹏立刻说道。

    “当然是在做梦。”陶鄂说道,“但这事有点古怪。小佳看出孔通贵不太对劲,他就点名要小佳作陪。我问过大头发,孔通贵是个什么人。

    “大头发说没孔通贵进去前是林南的好兄弟,没听说这人有好色之名。”

    如果说是刚从监狱出来憋坏了,那应该当场想要带走小佳才对。

    既然没有那么即刻,难不成还是一见钟情?

    小佳看出了孔通贵不正常的死气,孔通贵也看出了小佳的阴阳眼?

    “我没做什么,阴阳眼也没什么特殊外在变化。”小佳说道,“但是——如果我真的看到了灵体,它们其实也会有一定的感应。”

    就好像人会对他人的目光有所感觉一样。

    灵体,鬼魂之类的,感知还要敏锐很多,很容易就会“视线相对”。

    然后,你猜猜我晚上会是在你家被窝还是马桶?

    “所以,这个孔通贵会不会就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之一?”陶鄂提出合情合理的猜想,“我们要接近他。”

    “不行。”飞鹏说道。

    “别激动。”陶鄂说道,“大头发他们的意思是想要我们一块跟,不会让小佳单独去的。”

    这样倒是可以接受,飞鹏没有意见,看向小佳。

    “任务当然要做。”小佳说道,答应下来。

    “行,那我们就接触一下这个孔通贵。”陶鄂一锤定音,“小夏,小高,我们走,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陶鄂他们出去打听情报,飞鹏他们先留守。

    三人离开,高强要充分发挥他“帮派人”的优势。

    大头发说了要他们跟孔通贵,提前了解老大性格、喜好合情合理,不怕别人说什么。

第二十六章 跟随保护?

    在夏阎真他们去了解孔通贵的同时。

    香岛某个颇为高级的风月场所里,一个安静的休息室,烟雾缭绕。

    林南抽着烟,身边还跟着五个小弟。

    吃饱喝足,他自然要带好兄弟来好好发泄、释放一番。

    晚上必是扶着墙出。

    不过他自己就不一起了。

    正如他所说的,最近的确跟和群英摩擦不少,他这个红棍要小心一点。

    可不想自己腿软的时候给人偷了家。

    让一些人跟着孔通贵也是为了保护他,和群英说不定会对孔通贵出手。

    别忘记,孔通贵也是福兴义中的一员。

    只是这些年新进的人未必知道他罢了。

    过了一会儿,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本该是风情万种的女人面带寒霜走进来:“南哥,你带过来的兄弟,不讲规矩啊!”

    “嗯?”林南看过去,“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这位妈妈桑没好气道。

    林南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这地方还是有背景的,要是不占理,他这个红棍也不好大声说话。

    来到“阿贵快乐房”,门虚掩着,林南推门进去,一股血腥味传来。

    房间内不少地方都有血迹,还不少。

    孔通贵躺在床上,大烟鬼一样的身子暴露着,脸上一副舒爽的表情。

    见到林南过来,露出一个笑容:“阿南。”

    林南点点头,转身出去把门重新虚掩上。

    “两个人都送医院去了。”妈妈桑没好气道,“南哥,知道你带兄弟来,我可是安排了玫瑰她们来伺候的。”

    “对唔住。”林南不含糊,立刻示意旁边小弟从皮包里掏出一大叠钱,“这是赔偿,后面玫瑰她们的汤药费,都由我来。”

    “哟,我就是说说,南哥你这就太见外了。”妈妈桑立刻眉开眼笑,把钱接了过去,“要不要给南哥你的兄弟再安排几个?”

    “不用。”林南说道。

    那位妈妈桑心满意足地离开。

    林南回到房间,本来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孔通贵毒虫似的消瘦身躯,叹息一声后露出笑容:“怎么说?要不要去下一家,包你爽!”

    “……”孔通贵愣了一下,脸上挂着的笑容反而消失,有些意兴阑珊,“不用,累了送我回家吧,原来的家。”

    “成!”林南笑道。

    翌日早上。

    大头发敲开夏阎真他们的门:“走,走,走。我们去见贵哥。”

    昨晚陶鄂、夏阎真他们找到离开没多久的大头发。

    说明愿意跟着孔通贵,大头发不胜欣喜,要是成了,他这个“媒婆”也是有好处的。

    对于陶鄂提出的想要多了解孔通贵的情况,自然也双手双脚赞成。

    陶鄂他们把孔通贵伺候好了,孔通贵高兴,孔通贵高兴,林南就高兴。

    林南一高兴,他大头发不就抖起来了?

    大头发加入到福兴义的时候,孔通贵已经不在了,还要找在帮里超过十年以上的老人。

    说实话,那些混了十年没死也没上位的老四九,都混得挺惨的。

    有些人都是边缘人物了。

    好在大头发混得时间也够,能找到人打听。

    从那些人口中,夏阎真他们得知孔通贵以前和林南是好兄弟,两个人还没入帮的时候就混一起了。

    入帮后,孔通贵还救过林南,真正的过命交情。

    后来孔通贵似乎为了帮里的大佬顶罪进去了,原本说好顶多三年就出来。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没操作好,判了好像有十几年。

    对于孔通贵突然出来,那一两个老四九也有惊讶。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信息了,比方性格方面、人物背景什么的。

    小混混的性格都差不多,张扬跳脱。

    什么时候被人砍死在街头,或者往上爬了才会改变。

    而且,孔通贵蹲了十年,性格难道还会和没进去前一样?

    真要进一步了解,要去监狱了。

    大头发可没有这个本事,能带着夏阎真他们去监狱走访调查。

    信息方面,只能算是有所收获。

    大头发来之前,已经和林南联系过,直接带着夏阎真他们前往孔通贵的家里。

    孔通贵的家,是一个比棚户区好一点的地方。

    他进去前只是一个底层混混,住不了什么太好的地方。

    林南留下两个机灵的小弟守着,再加上夏阎真五人,到时候七个人跟着孔通贵,可谓排面十足。

    把夏阎真他们送到后,大头发美滋滋地离开了。

    因为他办事得力,庞昆让大头发跟着他,可谓“平步青云”。

    “来了啊。”

    昏暗,还狭窄的房间内,孔通贵摊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夏阎真等人,“怎么这么多人?”

    “贵哥,南哥让我们好好跟你,听你吩咐。”陶鄂笑道。

    能屈能伸,一点不介意给孔通贵赔笑脸。

    飞鹏和小佳就很难有笑脸,高强也没什么好脸色——他从来都是天老大他老二的。

    夏阎真扮演他的“冷漠剑客”,不说话装高手。

    “跟什么跟,我哪有闲钱养你们?”孔通贵不耐烦,他指着小佳,“你留下,其他人走吧。”

    “那可不行啊,贵哥。”陶鄂说道,“南哥吩咐我们一定要跟着你,保护好你。”

    “保护我?就你们?”孔通贵不屑冷笑,“老子拿刀砍人的时候,你们不知道在哪吃屎呢!”

    陶鄂双眼眯了眯,不为所动。

    高强原本想要跳,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似乎有千钧重,跃跃欲试的心顿时放下。

    不着急不着急。

    等确定了这个孔通贵就是他们的任务目标之一,有他好受的。

    “行。”见陶鄂等人的反应,孔通贵摸出手机打电话,“我说话不好使,找个好使的人。”

    只见他拨打了一个号码:“喂,阿南,怎么回事啊……”

    说着说着,孔通贵脸色越发难看,站起来往房间里走。

    老半天才出来,脸色阴郁道:“行,要跟就跟着,不过现在我要睡觉,滚出去。”

    陶鄂笑了一下,率先离开。

    几人刚走出房门,陶鄂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是大头发特别给他的,说是方便联系。

    “喂。”陶鄂接起来。

    “陶大是吗?”那边传来声音。

    “是我,你是……”

    “林南,昨天我们见过。”林南说道。

    “南哥,久仰大名啊。”陶鄂笑着说道。

    “嗯……”林南随意应了一下,“阿贵脾气有点不好。你们耐心点,好好保护他,要寸步不离,我怕有人对他不利。”

    “南哥他说要睡觉,把我们赶出来了。”陶鄂如实汇报。

    “那就守门口吧。”林南说道,“绝对不能让阿贵出事,做好了有奖励的。”

    “那我们要二十四小时跟着?”陶鄂问道。

    “你们不是五六个人吗?”林南说道,“轮着来,钱少不了你们的,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打这个电话知道吗?”

    “好的,南哥。”一听到钱,陶鄂的声音都变得高昂起来。

    “嗯。”林南挂断了电话。

    门口的两个小弟见有人来换班了,说自己有事,一溜烟跑没影了。

    陶鄂等人稍微走远了几步,看向紧闭的门。

    “怎么样,这次看出了什么来?”陶鄂问小佳。

    小佳摇摇头:“这次我倒是没看到黑气,不过这人有点印堂发黑。”

    “这我也看得到啊。”高强说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我们要解决的异常事件之一?”

    “先赚点钱吧。”陶鄂说道,“双管齐下,就算这个人没问题我们也不亏。”

    大家要在这个香岛呆上一段时间,肯定要钱。

    和上个狂人镇那个彻底混乱的背景不同,香岛只是鱼龙混杂,基本的秩序还是在的,稳定的文明社会。

    陶鄂可不希望为了生存去抢劫,然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多时,房门内传来了一阵响亮的鼾声。

    夏阎真走过去,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勉强看到孔通贵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感觉怪怪的。”他走回来说道。

    “是啊。”陶鄂也在思索,“真的需要我们保护他?”

    他们跟着孔通贵,表面上的说辞,是福兴义跟和群英有摩擦,害怕孔通贵被和群英的人干了。

    可孔通贵真的这么重要吗?

    他的身份无非是林南的好兄弟,难道和群英会玩绑架孔通贵逼林南就范这一套?

    真是这样,为什么会安排他们这些外人来,找自己人不是更好?

    没有足够的信息,也推测不出什么来。

    几个人无聊地站了一两个小时,孔通贵还在呼呼大睡,夏阎真干脆地练起武来。

    昨天他也没断过日常练习。

    高强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名堂,说自己要到附近转转。

    又过了一会儿,刚才离开的一个小弟回来,给陶鄂塞了一笔钱,说是南哥给的。

    还给了两把钥匙,就是孔通贵住处旁边的钥匙。

    陶鄂他们晚上可以住,务必要24小时保护好他。

    陶鄂应承下来。

    这一天孔通贵都没有出门,甚至连饭都没吃,从早睡到晚。

    陶鄂等人轻松的同时,也无事发生。

    第二天早上孔通贵才慢悠悠地出门吃早饭,夏阎真他们跟上。

    孔通贵不满地看了两眼,也没多说什么——吃完饭后还不给钱,还是陶鄂给的。

    好在林南提前给了大家钱,好像已经料到了这一点。

    孔通贵吃完早餐后就回去了,往沙发上一躺,又要睡觉。

    陶鄂和夏阎真他们说了一下,打算回去补觉。

    昨晚是他在守夜,累倒是不累,现在有空闲,稍微眯一会也好。

    没等陶鄂进去休息,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陶鄂接起来,那边是林南怒气冲冲的声音:“阿贵在哪!”

第二十七章 黑枪

    “在家睡觉。”陶鄂一边回答一边走到窗子前。

    可以看到孔通贵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一直在家睡觉?”林南问道。

    “对,一整天都没出去过,晚上我们也没睡,轮流……保护他。”陶鄂说道。

    孔通贵住的地方,不是那种居民楼,而是类似于某些教学楼的三层小楼。

    唯一的楼梯在旁边。

    从楼梯上去,每层是一道走廊,一个个几十平的房间在走廊的一边,每层五个。

    走廊同时也承担了阳台的功能。

    所有房间只有和走廊相连的一道门作为正常出入口。

    门旁边还有一扇窗子。

    基本的架构如此,在走廊上完全可以看到这一层所有房间门的情况。

    孔通贵住的房间在二楼最边上,和楼梯最远。

    林南给的两个房间,就在孔通贵房间边上。

    白天的时候,夏阎真他们都是守在走廊上,反正这楼住户不多。

    他们在的位置也属于角落。

    不会影响什么。

    昨晚陶鄂守夜,直接把房门打开,搬了个小凳子坐门口盯着。

    确定孔通贵没有离开,除非孔通贵有什么特殊的隐身穿墙技巧。

    听完陶鄂肯定的回答,那边的林南安静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陶鄂问道。

    “没事。”林南说道,“你们继续保护好阿贵,钱不够就打我这个电话。”

    “等下,南哥。”陶鄂说道,“保护是没问题,但总要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吧,这不明不白的。”

    林南没有告知:“有人要对阿贵不利,你们保护好他就对了,还有,阿贵有什么异动联系我。”

    林南不说,还有其他人。

    结束通话,陶鄂立刻给大头发打了一个。

    “喂。”大头发那边颇为嘈杂。

    “是不是出事了?”陶鄂开门见山,“刚才南哥给我打电话,急急忙忙就挂断了。”

    “是啊。”大头发没什么心机,回答道,“有个叔父被杀了,现在搞很大,估计要和和群英全面开战了!”

    叔父就是帮派里面的元老,有一些是二路元帅之类的职位。

    这些人基本上已经不管事,但帮派成员扎职,选人之类的事情,都需要他们出面。

    如果看过电影《黑社会》,就是类似于邓伯之类的角色。

    这些人对帮派当下的发展没什么用,却是帮派非常重要一环。

    帮派分子通常都会尊重这些叔父,因为他们老了之后也想要成为这样的叔父。

    相当于交养老金了。

    “是和群英的人做的?”

    “不是他们还有谁!”大头发说道,“妈-的!这次要出人头地了!”

    他幻想着自己从新角砍到旺界,再从旺界砍到十龙,一跃成为福兴义最猛新星。

    陶鄂没有陪大头发幻想,挂断电话后向大家说明情况。

    几个人进入到房间。

    “林南好像怀疑事情和孔通贵有关。”陶鄂说道。

    福兴义死了个“叔父”,林南却第一时间把电话打过来询问孔通贵的位置。

    这对兄弟有些表面啊。

    “他昨晚没出去啊。”飞鹏说道。

    “是不是用了别的什么办法?”高强接口。

    几个人看向小佳。

    作为阴阳眼之人,她昨晚有看到,或者察觉到什么吗?

    可惜小佳摇头,她就是第一次见面看到了孔通贵脸上的黑气,后面就看不到什么了。

    唯有一点印堂发黑而已。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有人赶到,夏阎真他们出去一看,是林南的小弟,昨天那两个。

    他们被吩咐一块保护孔通贵,因为和群英和福兴义极有可能要全面开战了。

    看来林南还是很关心这个兄弟的。

    外界的纷纷扰扰,和孔通贵似乎没什么关系,他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起来去外面吃午饭。

    身后跟着五个人,前面还有两个开道。

    威风到了极点,高强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吃完后,孔通贵难得没有回去睡觉,而是开始逛大街,到处游荡起来。

    标准的街溜子。

    但对小混混来说,这也是他们的日常“工作”了。

    看见谁不爽去挑衅两下,说不定还能有一点额外收入。

    走在街上,孔通贵一脸嚣张放肆。

    除了高强也觉得威风八面外,陶鄂他们都不太适应这种张扬的“溜达”。

    走着走着,夏阎真突然停下脚步,近乎本能地往后一退,看向四周。

    “怎么了?”陶鄂立刻问道。

    “不知道,突然感觉有点——”夏阎真话音未落。

    前面领先他两步的孔通贵身上暴出一蓬血花,倒了下去,众人听到了一声不算响亮的枪响。

    “……”

    夏阎真转头,看向斜上方,那边楼房顶层,有人影晃动,随后消失无踪。

    “死了?”

    陶鄂立刻上前,翻过面朝地面的孔通贵。

    孔通贵身子抽搐着,胸膛一片血迹不断晕染开,双眼瞪大着,渐渐失去了神采。

    周围的人群看到尸体,一阵惊叫声爆发。

    “好重的死气。”

    小佳说道,她看到孔通贵的脸彻底被黑色的气息所覆盖,连脸庞都看不清了。

    走在孔通贵面前的两个小弟也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们虽然是混社团的,可社团帮派打架,除了极少数的某些时刻,都不会动枪。

    不是搞不到枪,而是动枪的性质和动刀砍不同。

    他们也没经历过“枪战”。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哨声,有巡警被惊动,朝着这边跑来。

    “我们先走。”陶鄂果断放下已经没有呼吸的孔通贵,他们是黑户,不好留在这里。

    一群人在巡警赶到之前迅速离开。

    留下两个小弟处理后面的事情。

    五个人走得飞快,离开现场,陶鄂一边给林南打电话。

    “喂。”那边林南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出事了,孔通贵死了。”陶鄂说道。

    “什么!”林南的声音大的连夏阎真他们都能听到,“不是叫你们保护好他的吗?”

    “有人在楼上开枪,我们也没办法。”陶鄂说道。

    如果有人来砍孔通贵,他们当然能挡下。

    可是躲在角落放冷枪,别说保护孔通贵,就算他们自身也难保。

    如果刚才目标不是孔通贵,除了突然本能有所警觉的夏阎真,其他人都要中弹。

    “那人呢?”

    “在找,有巡警过来了,我们就先离开了,还有两人在现场。”陶鄂说道。

    “去查谁干的,我的钱没那么好拿。”林南的话隐含威胁。

    “放心,我们会查的。”陶鄂挂断电话。

    “这算什么,我们完成任务了?”高强说道,人还没有百分百肯定是他们的任务目标,结果给一枪崩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他们直接动手呢。

    “不是我们动的手,应该不算。”陶鄂说道。

    解决处理异常事件的完成条件,绝对不会这么轻松。

    “吗的!”高强骂了一句。

    锁定好的猎物给人抢先了。

    “小夏,刚才你注意到是什么地方开的枪吗?”陶鄂问道。

    “应该是那栋,那个时候我注意到有人影晃动。”夏阎真说道。

    “那去看看。”

    从孔通贵中弹到现在,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

    几个人一起快速赶往。

    刚刚靠近刚才的楼房,夏阎真他们就看见一个男子背着一个黑色的高尔夫袋子,从他们面前走过。

    此人也注意到夏阎真一行人,特别是看到夏阎真愣了一下,之后拔腿就跑。

    “运气真好啊。”夏阎真站在原地笑了起来。

    因为角度和距离的关系,他只是看到一个人影晃动一下,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这人只是高尔夫袋子有点显眼,要不是自己心虚跑了,夏阎真他们还未必会注意到。

    “还不追!”

    高强立刻前冲。

    没跑两步,就觉得身侧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只见“夏十一”眨眼间已经追上那人,伸手一按,轻松把人按在地上。

    不急不缓自然是有原因的。

    “你做什么!”那个男子被夏阎真按在地上,挣扎着大喊,“救命啊——”

    刚喊了半句,就被夏阎真抓着脑袋,往地面一砸,顿时鲜血横流。

    “安静点,你也不希望引来那边的巡警吧?”夏阎真说道。

    男子顿时沉默下去。

    “来,我们走。”把男子提起来,众人迅速离开。

    一路快速回到孔通贵的住处,进到房间,男子被丢到地上,背上的高尔夫袋子落到陶鄂手中。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把步枪。

    “我们直接一点,你为什么要杀孔通贵?”陶鄂问道。

    “说了能放我走?”男子反问。

    “先说吧,看你回答。”陶鄂说道。

    “我只是个枪手,收钱办事。”男子说道,“不认识那个孔通贵,他只是我的目标。”

    “谁让你杀的?”

    “不知道,我办事从来不管是谁让我杀的,要我杀谁。只在乎钱管不管够。”枪手很硬气,很嚣张。

    “行。”陶鄂也不多问,准备林南。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枪手顿时有点慌张,这是要把他交给谁,社团的人?

    肯定不会是香岛警方。

    “我们是收了钱负责保护孔通贵,现在人没了,总要给人林南一个交代。”陶鄂说道。

    “林南?”枪手似乎知晓林南。

    “是啊。”陶鄂点点头。

    “不是,他怎么会让你们保护孔通贵?”

    这位枪手不禁低语一句,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表情。

第二十八章 消失的尸体

    “算了,别问了,直接把人交出去就行了。”

    没等枪手想明白,旁边的夏阎真说道。

    “嗯,交人吗?”陶鄂看向夏阎真。

    夏阎真点点头。

    “行,那待会把他交给林南。”陶鄂也不管夏阎真是不是故意这样说,一口答应下来。

    交给林南也没关系,反正他们的任务是解决处理异常事件。

    不是调查孔通贵之死的真相。

    谁在乎呢?

    就算这事可能引发剧“剧情支线”,能获得好处,陶鄂也要尊重夏阎真的意见。

    上次任务后,陶鄂就没有把夏阎真当做新人、小辈来对待了。

    而是完全平等、信任,乃至以他为主的同伴。

    “啊,不问了?”高强疑惑道,他还好奇到底是谁要杀孔通贵呢?

    飞鹏和小佳没说什么。

    高强虽然咋咋呼呼,但其实和陶鄂、夏阎真相处起来,要稍微亲近一点。

    反倒是飞鹏小佳这一对小情侣,是略微有些游离于外,平时话也不多。

    “没影响。”陶鄂说道,“交给林南算了,林南出手大方,还能赚点钱。”

    “等等,等等!”那枪手忍不住说道,“你们不要乱搞啊!”

    被交给社团的人,他特定完蛋。

    “赚钱啊,算什么乱搞。”陶鄂说道。

    “这事情有问题!”枪手语气急切,“我是被套进去了,你们乱插手估计也要倒霉,下场不会比我好!”

    “有问题你就说。”

    “说了能放我走?”

    “不说算了,谁在乎呢?”陶鄂往沙发上一坐,“估计待会林南就来了,你等着吧。”

    “你们不是福兴义的人吧!我劝你们最好现在就走,不然后面怎么死都不知道!”枪手再度强调。

    然而夏阎真五个人充耳不闻。

    时间一点点过去。

    枪手坐在冰冷的地上,额头上逐渐冒出汗来,想逃却又不敢。

    他略有畏惧地看了夏阎真一眼,开枪前他把这个家伙的脑袋扣进瞄准镜里,结果这人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后退。

    力气也大的惊人,这人有鬼!搞不过!

    枪手自觉反抗不得,看到夏阎真等人是真的不在乎。

    终于扛不住:“好了,好了,我说,要我杀孔通贵的,是福兴义的揸数!”

    揸数,社团大总管、军师。

    如果说社团老大坐馆是皇帝的话,揸数就是文臣之首(也极有可能是唯一文臣),红棍则是武将之首。

    其重要程度,不在红棍之下,一般会由用脑的白纸扇担任。

    夏阎真他们这两天混下来,也知道了一点社团帮会的“黑话”,知道枪手说的是什么意思。

    “内斗吗?”听到这个答案,陶鄂感觉古怪的地方一下子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林南会让他们这几个外人,再加上两个小弟保护孔通贵。

    原来是福兴义内部有人要杀孔通贵。

    另外,林南要求他们的保护过于“到位”,还有孔通贵抗拒,未尝没有监视的意思。

    那么林南本身想要杀孔通贵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他要的是监视性的保护。

    想要杀孔通贵的,另有其人。

    林南是夹在了好兄弟和福兴义之间了。

    “现在你们懂了吧,这事就是福兴义的内斗,我被整了。你们乱掺和也要倒霉。”枪手哼了两声,“现在就走还来得及,说不定就被灭口了。”

    “灭口,也要他们有这个本事啊!”高强万分嚣张。

    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会害怕什么福兴义吧?

    和林南保持合作,纯粹是因为对他们有利而已。

    “你知道为什么福兴义要杀孔通贵吗?”陶鄂问道,“他自己就是福兴义的人。”

    “我怎么知道。我早上才知道这个人叫孔通贵,长什么样子,会在什么地方活动。”枪手丧着脸,“你们不说我都不知道他是福兴义的人。”

    他原本以为这次是简单任务,因为对方把所有的信息都提供,就差送他到目的地了。

    而且给的钱也很多。

    他都打算这次干完就金盆洗手,没想到出问题了。

    “早上找的你?”

    “嗯,而且很急,一定要我今天动手。”枪手咬牙切齿,“不是这样,我怎么会被你们发现!”

    他可是在街上打的黑枪,已经很“光明正大”了。

    要不是给的钱多催得急,也打算这次干完就退休,这枪手也不会仓促动手。

    现在好了,人是杀了,却也被抓了。

    “会不会和那个什么叔父的死有关?”陶鄂猜测道。

    早上发现福兴义的叔父死了,中午就有枪手放冷枪,福兴义这边很着急。

    “难道是孔通贵杀了个什么叔父?”高强接口。

    陶鄂想到什么,正要问小佳,又把目光投向这个枪手。

    接下来的话,可不好让外人听到。

    “干什么,说好放过我的!”枪手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从外套内抽出一把匕首,“来啊!一起死啊!”

    要拼了!大不了拖一两个下水!

    夏阎真走过去,随意闪过枪手刺出的匕首,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没等枪手挣扎反击,就将其掐晕了过去。

    这是王动教给他的,脖子有位置按压住,十秒内就可以让人晕厥过去。

    夏阎真第一次用,结果还不错——这个枪手没他被掐死,只是晕了,还有呼吸。

    是的,还不错是指夏阎真没掐死人,只是掐晕了。

    以夏阎真的力气,问题只会是用力太猛而不是力气不够。

    “小佳,你说有些人被恶鬼之类的脏东西缠上了,所以会有死气对吧?”陶鄂看向小佳问道。

    小佳点点头。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人被恶鬼缠上了,而是人缠上了恶鬼。”陶鄂已经理解了所有的事情。

    孔通贵替福兴义的大佬顶罪但没有得到该有的东西,出来后进行报复。

    福兴义这边也希望孔通贵死。

    林南在兄弟和帮派之间夹着,左右为难。

    最后福兴义死了一个叔父,孔通贵被人打黑枪身亡。

    “养鬼吗?”小佳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她的阴阳眼并非天生,而是在梦境副本中获得的。那次任务,恶鬼横行,也有人能够驱使恶鬼。

    孔通贵有这样的能力也不奇怪。

    这个梦境副本,大家暂时将其认为是“鬼片世界”,看似平和的大环境下,有魑魅魍魉的存在。

    那是魑魅魍魉也就是任务中大家要处理的异常事件。

    可是没想到,给人截胡了。

    “早知道我们就应该直接动手。”高强说道。

    “没事,香岛虽然不大,但各种风水先生混得风生水起,鬼怪故事,都市传说不在少数。”陶鄂倒是不慌。

    这地方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他怎么办?”飞鹏指着昏迷过去的枪手问道。

    “找时间直接给林南?刚好让他帮我们找一找有哪些异常事件。”陶鄂见夏阎真没反对的意思,直接定了下来。

    帮派三教九流,别的不说,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现在不急着找林南。

    让他处理完孔通贵的后事吧。

    时间到了晚上,期间枪手醒来好几次,都被夏阎真重新掐晕,他动手是越来越熟练。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晚上,陶鄂给林南打了个电话:“人我们找到了,就在孔通贵住处,见面详谈吧。”

    “……好。”林南答应下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林南就带着几个小弟赶到。

    不过他的小弟没有上楼,只是守在楼梯口,直接把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为数不多的住户挡在外面。

    “就是他。”陶鄂指着昏迷不醒的枪手说道。

    “好。”林南脸色阴郁,原本的红发好像也暗淡很多。

    他正打算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南不耐烦地接起来:“喂,什么事!”

    今天对他来说可谓焦头烂额,现在一听到手机铃声就觉得头疼。

    “你说什么!”几秒钟后,林南大声咆哮,“那就去找啊!在这里废话做什么!扑街啊!”

    说完后,林南强忍着摔手机的冲动,长出一口气把电话挂断。

    迎着几个人好奇的目光,林南说道:“阿贵的尸体不见了。”

    “哦。”

    然后林南就看见这几个人双眼一亮,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高兴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见。”林南说道,“要不你们去查一查?有报酬。”

    一下午就能抓到枪手,这些人的确像大头发说的那样有点本事。

    不是大头发在乱吹(其实就是大头发在乱吹)。

    “尸体在哪没的?”

    “殡仪馆。”林南说道。

    孔通贵被枪杀,事情本身需要重视,但他本人不会被重视,在简单尸检后就没有人管这尸体了。

    被林南安排人送到殡仪馆先放着。

    孔通贵和林南一样,家人早逝,不会有人为他哭灵。

    林南就让两小弟守一下,结果尸体不见了!

    “走,我们去殡仪馆。”高强兴冲冲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连尸体都突然消失了,还说你不是异常?

    这次抓住了直接打死!

    “不用去殡仪馆。”夏阎真出言。

    “不去殡仪馆?”高强奇怪道,“不查他到哪去了吗?”

    “不需要。”

    夏阎真看向林南,“孔通贵替谁顶罪?出狱后福兴义是谁要杀他?找到那个人,就找到孔通贵了。”

    追踪?不,守株待兔!

    “你在说什么?”林南皱着眉头说道。

    “这枪手说,雇佣他的人是你们福兴义的揸数。”陶鄂说道。

    林南的眼睛不自觉瞪大,不过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他没有纠缠此事,而是直接转化话题说道:“我是说,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尸体难道还自己长脚跑了?”

    “除开有人恨孔通贵恨到连尸体都不放过这个可能。”

    夏阎真说道,“剩下的,尸体不但自己跑了,他还会继续复仇杀人。”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他的声音、语气骤然变化,带上了一丝倨傲,冷漠与疏离。

    “茅山道门,左慈一脉白眉真人门下弟子,夏十一,他们是我的师兄师姐。除妖抓鬼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真正擅长的事情。”

    特意停顿,夏阎真看了高强一眼。

    “哦,要除了这位因为不上进,到处惹是生非早年被逐出门墙的弃徒。”

第二十九章 发生什么事了?

    高强欲言又止。

    凭什么你们是高徒,我就是不学无术,被逐出门墙的弃徒?

    但是没办法,他被安排的身份不太对,总不能说他自己是扮猪吃老虎好几年一直当扑街强唾面自干吧?

    也不是这种性格啊。

    夏阎真一番话,让林南目光灼灼盯着他。

    什么风水、鬼怪之说,林南其实是不信的,他一路摸爬滚打当上红棍,身上人命不下十条,要真有什么鬼,为什么不来找他?

    但风水、抓鬼大师在香岛也一直是比较吃香的职业,市场不“大”,赚的不少。

    达官贵人们将那些人奉为座上宾,总不能所有人全部都被骗了。

    另外,林南的确也听过一些事情的发生。

    所以,能信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林南觉得还是要眼见为实。

    夏阎真解下背着的燃血,把黑布扯开,递给林南。

    林南不明所以地接过,夏阎真松手的瞬间,他感觉一股“巨力”拉着他的手往下扯。

    猛地伸手,另一只手抓住剑鞘末端,林南才把燃血拿住。

    这份重量,不是拿着一把剑,而是在抬杠铃。

    光是双手拿着就觉得相当重,更别说握住剑柄将其挥动起来了。

    林南看着夏阎真的眼神骤然变化。

    夏阎真拿回燃血,出鞘,黑色的剑刃黯淡无光,刃口却隐约有寒光乍现。

    “要试试吗?”夏阎真看向林南说道。

    “不了。”

    林南是非常能打的人,但他不觉得自己能够抗住这么重的剑砍——砸过来。

    轻轻挨上一下,估计就要去半条命。

    夏阎真收剑入鞘,动作举重若轻,不见任何吃力。

    他问道:“这个证明足够吗?”

    林南点点头:“好吧,你们肯定阿贵他没死吗?”

    “死没死我们不知道,要是没死,他肯定会复仇,你不也是担心这个才让我们跟着他的吗?”夏阎真把燃血放到一旁。

    高强好奇地去拿,一只手基本拿不起来,握住中间才十分勉强。

    想要以正常的姿势握剑平行于地面,对握力、手腕的考验极大。

    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第一天没有和这夏十一硬顶,这力气,这家伙是怪物吗?

    “这就是装备道具吗?不知道这次任务我能不能搞到一个。”

    高强内心火热,关于燃血是装备、道具的事情,夏阎真和陶鄂没有隐瞒。

    另外三人没有得到过,没有过多注意,现在看林南的表现才意识到其不凡。

    飞鹏也想要去试试,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人设,不应该对燃血表现出过多的好奇。

    高强没关系,他是早年就被丢出去的弃徒,不知燃血特殊也正常。

    林南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如果真的是阿贵做的,你们要怎么做?”

    “你觉得呢?”夏阎真反问,“你不会认为恶鬼也会有监狱吧?”

    林南眉头紧锁。

    “你可以慢慢考虑,就是不知道你的兄弟孔通贵会不会慢慢考虑。”夏阎真说道。

    “好吧,跟我来。”林南决定先带夏阎真他们去看看。

    一群人坐上林南的黑色商务车,那个枪手由林南的小弟先看着,待会有人会开车过来带走。

    夏阎真这边,就林南和一个开车的司机。

    那个司机是庞昆,林南的左膀右臂。

    上车后,高强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们福兴义会和孔通贵会闹翻?”

    “你也是福兴义的人。”副驾的林南转过头来说道。

    “是,是,那为什么会闹翻?”高强应付一句继续追问。

    林南沉默少许时间才说道:“这件事,是福兴义对不住阿贵。”

    事情不是夏阎真他们打听到那样,孔通贵替福兴义的某个大佬顶罪。

    他真正替顶罪的对象,其实是如今福兴义坐馆孟仲达的儿子。

    当年孟仲达的儿子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犯下一桩案子,是相当严重的杀人案。

    恰逢那个时候,孔通贵的奶奶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

    孔通贵就和那当时还是红棍的“仲达哥”做了交易,顶上去换了那笔手术费。

    但是后来的操作出了问题,孔通贵最后判的比说好的严重很多。

    “所以就担心他出来之后报复?”陶鄂说道。

    林南点点头,他也有些担心孔通贵出来之后偏激做些什么,所以派人跟着他。

    又担心如今已经是坐馆的孟仲达防患于未然,于是只能用外人。

    最后林南的担心成真了。

    孔通贵出来就开始报复,孟仲达也无愧于自己黑帮老大的身份,直接雇人打黑枪。

    虽说是揸数买凶,但背后是谁指使的,不言而喻。

    “孔通贵不是一般人的事。”陶鄂问道,“你怎么没有和我们说。”

    “我不知道啊,我们小时候就混一起,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个神棍!”林南烦躁道。

    孔通贵可不是什么能人异士,连在打架上面也不如林南。

    “难道是在牢里学会的?”高强说道,“果然坐牢才是香岛年轻人唯一的出路。”

    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林南一阵无语,如果扑街强还是原来的扑街强,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笑个屁。

    但他这话对帮派分子来说,其实是成立的。

    对于帮派分子,坐牢不是耻辱,反而是一种荣誉和勋章,特别是为帮派蹲几年,出来就是资历,上位都会简单很多。

    “既然是你们的坐馆叫人顶罪,死的为什么会是什么叔父?”陶鄂问道。

    “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是那个叔父在做这件事情。”林南说道。

    替人顶罪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大张旗鼓。

    孟仲达也没有亲自出面,请了人在暗中,小范围接触帮派里的一些小年轻。

    那个中间人就是死掉的叔父。

    孔通贵的报复不局限于一个人。

    “到底是什么事情,没按照说好的来判?”陶鄂多问了一句。

    林南说道:“就一个杀人案,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

    听到陶鄂诧异的语气,林南有些烦躁:“那个时候我们才十五岁,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哪会管那么多,而且我开始根本不知道阿贵他去顶罪了,后来才知道的。”

    “你后来没去了解过吗?”

    “我问过,阿贵说反正都这样了,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林南说道,“而且我也很忙。”

    算是隐晦承认了两人的表面兄弟。

    陶鄂没有再问。

    开始的时候少不更事,后面就是倦了。

    时间可以冲淡感情。

    孔通贵坐牢十年的情况下,林南还能把这段兄弟情维护在两人年少时那么纯粹真挚,才是天方夜谭。

    没能从林南这边挖出更多关于孔通贵的信息,大家安静下来。

    车子远离这几天夏阎真他们一直混的“贫民区”,来到了一处别墅外面停下。

    “就是这里了。”林南说道,“仲达哥的住处。”

    “走,走。”高强迫不及待地率先下车。

    这栋别墅自带花园,一道开合铁门挡住去路,门旁有一个对讲门铃。

    高强走过去按了几下,没有回应。

    “没人?”高强问道。

    看这别墅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的灯亮起,没有人在的样子。

    “我打电话问问。”林南拍了两下脑门。

    他走到一边打电话,过了一会儿才回来:“没有人接。”

    庞昆大喊几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那个坐馆,平时这个时间会在什么地方呆着?”陶鄂问道。

    “不知道,但不在这里,可能会在总部吧。”林南一脸烦躁,“应该不会乱跑。”

    跟和群英的摩擦冲突是真的。

    “不能肯定吗?”陶鄂问道。

    林南没好气道:“他是坐馆,才是福兴义的真正大佬,难道还要向我这个红棍汇报自己的动向吗?”

    联系不上,这里又没人,那就只能到孟仲达可能会在地方碰运气。

    福兴义的总部是一栋看上去颇为老旧,临河的三层小楼。

    距离孟仲达住处别墅不算近,一路过来,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

    周围都是差不多的老旧建筑,附近也没有任何路灯在。

    小楼在黑夜中隐藏得很深。

    如果不是林南带路,就算给夏阎真他们详细的地点,在白天过来,恐怕也要找上很长一段时间。

    “好重的死气!”

    刚靠近小楼,就听见小佳开口,声音带着不自觉地颤抖。

    “看来就在这里了!”高强不惊反喜。

    小佳已经贴到飞鹏身边,露出不安的神色。

    “很严重?”陶鄂问道。

    小佳点点头。

    哪怕在黑夜中,那黑色的死气对她来说也非常清晰,如同聚散的冤魂在这小楼内外穿梭着。

    将这栋小楼变成了地狱在人间的租界。

    让小佳本能地感觉到一阵阵恐惧之感袭来。

    “别怕,我在你身边。”飞鹏搂紧小佳。

    “你们行不行啊!”旁边的林南问道。

    “怎么会不行!”高强勇得很,一马当先,走向小楼,一脚踹向小楼的铁门。

    那铁门被踹得震天响,但纹丝不动。

    “给,钥匙。门用拉的,不是向里面开的。”林南把钥匙给旁边的夏阎真,自己退后,示意抓鬼这种事情,交给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他不掺和。

    哪怕这鬼是他兄弟。

    “艹,你刚才怎么不给我!”高强骂骂咧咧地回来,从夏阎真手中接过钥匙开门。

    当他打开门的瞬间。

    在场众人感觉到一股寒风从门内传出,如同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

    让人有一种血液都被冻僵的错觉,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住。

    “怎么了?”

    唯有夏阎真毫无感觉,看到大家突然僵硬,奇怪道,“发生什么事了?”

    突出一个格格不入。

第三十章 剑斩!

    “有一股寒意,现在好了。”

    陶鄂说道,大家都打了个寒颤,一点都不舒服的那种。

    “哦,哦。”夏阎真应了两声,主动上前,高强非常从心地跟在夏阎真后面。

    算了,情况不明,还是不要冲太猛吧。

    走进黑漆漆的小楼,夏阎真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一下,找到一个开关按下。

    天花板上的灯被打开,照亮内部。

    一具尸体躺在地上,鲜血拖曳出长长的痕迹。

    “我艹。”高强低骂一句。

    眼前的尸体极为凄惨,手脚扭曲,上衣裤子被撕得破破烂烂,暴露在外的皮肤,应该被重物疯狂打击过。

    青紫、红肿、溃烂,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脑袋凹陷下去一半,彻底面目全非。

    夏阎真上次任务经过尸山血海的洗礼,如今倒是差不多可以等闲视之。

    他跨过尸体,看到地上的血痕,一直蔓延到楼梯口。

    “咚……”

    后面的高强听到某种沉闷的敲击声,似乎是从尸体上传来。

    “尸体上有恶鬼!”

    刚刚进来的小佳见到尸体,立刻提醒。

    随着她的话,那具生前遭到巨大折磨,残破不堪的尸体上隐约有个人形凝聚。

    扑向高强。

    高强身子一歪,左臂骤然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与此同时,他转头猛地张口,吐出一口口水。

    陶鄂他们看到,有一个脸色惨白,死鱼双眼瞪大突出,没有眼皮,手持粗树干木棍的少年显现被高墙的口水吐中。

    一阵白烟从接触的地方冒出来。

    那少年眼珠子疯狂抽动着,去抓被吐中的地方,直接撕下了大块的血肉。

    不过这些血肉随着少年丢弃,便消失无踪。

    那少年形象的恶鬼也因此忌惮高强,打算扑向夏阎真。

    “这就是恶鬼吗?”陶鄂没有半点犹豫,使出灵魂尖啸。

    没有顾忌夏阎真。

    灵魂尖啸把他和恶鬼一同笼罩进去,两者同时被灵魂尖啸击中。

    夏阎真毫无反应,那恶鬼却像是遭到了千刀万剐,血肉消失剥离出白骨来。

    随后这白骨也散落在地,很快消失无踪。

    让高强的报复一脚踩了个空,只踩在了地板上。

    “没事吧?”陶鄂走过来问道。

    “没事,只是骨头断了,很快就能痊愈。”高强说道。

    他有着高速恢复的能力,不会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伤势对他来说不严重。

    “你怎么了?”陶鄂点点头,走到夏阎真身边低声问道。

    以夏阎真的实力,那恶鬼近到身边,应该可以做出反击或者闪避才对。

    “我没看见。”

    “嗯?”

    “那个恶鬼,你们能看到吗?”夏阎真说道,“我没看见。”

    “开始不能,不过它真正做出攻击的时候就显形了。”陶鄂说道。

    一开始除了小佳阴阳眼可以锁定恶鬼外,他们也看不见,倒是听到了尸体附近传出来的沉闷敲击声。

    “我从头到尾都没看见。”夏阎真说道。

    “啊!”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嘶哑的惨叫。

    “上面!”顾不得继续讨论问题,陶鄂一马当先上前冲去。

    几个人紧随其后。

    小楼外,林南站在车子旁边抽着烟,整张脸笼罩在黑暗中,唯有烟头忽明忽暗。

    突然间,他说道:“阿昆,你说要是这样都死掉,是不是一件好事?”

    “啊?”庞昆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也挺好的。”

    夏阎真他们一路来到三楼,途中还看见好几具尸体。

    都是第一具那种情况,遭到了严重的外力打击,扭曲得不成样子。

    到了三楼。

    这里没有分隔出房间,整个打通成一个宽敞的厅堂。

    随着陶鄂开灯变得亮堂一片。

    靠近楼梯口这里摆着一张大茶桌,椅子。

    往里面一点用屏风稍微隔了一下。

    越过屏风,可以看两排红木椅子相对摆放着,尽头是一张红木太师椅。

    太师椅后面供奉着关二爷。

    有两根红烛燃烧着,散发着幽幽红光。

    这里就是福兴义帮派各种重要人物议事的地方。

    尽头那张太师椅,是属于坐馆的位置。

    而现在,孔通贵穿着白色的寿衣或者是连体的病号服,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

    只是那深陷的眼眶、凹陷脸颊还有惨白中带着铁青的皮肤。

    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具尸体。

    在他面前不远处,躺着一个奄奄一息之人。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福兴义的坐馆孟仲达了。

    而孟仲达身边,陶鄂他们看见了四只恶鬼手持木棍,石块这些“钝器”,正在打砸着他。

    这次不是只有阴阳眼的小佳能看清。

    那些恶鬼都是少年人的面容,最大的估计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其中一个,是陶鄂他们在一楼用灵魂尖啸杀掉的。

    却重新出现在这里。

    四只恶鬼相貌不同,但特征如出一辙,没有眼皮的眼球凸出,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仔细看去,会发现它们手脚的长度也比正常人更长,也更细。

    嘻嘻哈哈的笑声,“天真无邪”的笑容以及它们在做的恶事,构成了一幅让人生理不适,毛骨悚然的画面。

    “林南,果然要搞我是吧!”

    见到陶鄂他们出现,孔通贵并不如何意外,他咬着牙说道,怨气冲天。

    随着他的话。

    那四只恶鬼也停止折磨孟仲达,看向夏阎真他们,脸上笑容不减。

    “啊,有女人。”

    “我要她,我先来!我先上!”

    “滚,我先上!”

    “先把这些男人打死都打死,慢慢打!”

    “我要把酒瓶插进她xxxxx!”

    一连串的话语蹦出来,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有欲望在驱使,全部都是“感情”。

    还相当强烈。

    作为男友角色的飞鹏立刻抬起手。

    其余人也进入到临战状态,唯有夏阎真没什么反应——你们到底看到听到了什么啊!为什么我就看到一个真·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孔通贵。

    还有即将爬进棺材的孟仲达。

    恶鬼呢?

    真没有啊!

    “林南为什么不来见我?”孔通贵抬起手,四只恶鬼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骤然闭嘴,“心虚吗?”

    “林南在外面。”陶鄂慢慢向前走去,“你要见他的话不是不行,要不我们去把他叫上来?”

    “不用了,等我杀了——”孔通贵话音未落。

    陶鄂张口,一声直入灵魂的尖叫声响起。

    灵魂尖啸!

    他上前几步,已经把孔通贵连同四鬼在内,纳入到了灵魂尖啸的范围内。

    孔通贵显然没有料到陶鄂会突然动手,连话都没有讲完,不讲武德!

    四鬼被灵魂尖啸击中,如楼下那样消融。

    孔通贵也是身子一抖,耳朵、鼻子、双眼中都有黑色的浓稠血液流出。

    但他并未死去,反而张口一吐。

    黑红色的血液从他口中不断涌出,如同爆裂的水管。

    空气中顿时弥漫一股恶臭,陶鄂等人稍微闻到一点就觉得头晕目眩,差点站立不住。

    灵魂尖啸自然也停止。

    “死!”

    孔通贵大叫,撕开单薄的上衣。

    四张扭曲痛苦的面孔从他干瘪的胸膛上浮现,疯狂挣扎着,四鬼从他体内重新钻出,扑向陶鄂等人。

    最前面的陶鄂首当其冲。

    刚站稳,便有一恶鬼拿着木棍抽中陶鄂。

    陶鄂几乎被砸得双脚离地,重重摔在地上。

    第二棍紧随其后,已被强化过陶鄂展现出超过常人之处,猛地弹起避开这一击。

    恶鬼追击着陶鄂。

    另一边高强强忍眩晕先发制人,一口唾沫喷出去,落到恶鬼脸上。

    恶鬼脸被唾沫腐蚀,伸手去抓,直接挖空了自己半个脑袋。

    高强可以让自己的唾液变得具有极强的腐蚀性。

    足以侵蚀钢铁,也可以用来对付这灵体、恶鬼。

    剩下的两只恶鬼和飞鹏这对情侣对上。

    小佳的双眼变成了一片白色,眼角周围布满红色的脉络纹路,朝着恶鬼厉声呵斥:“定!”

    两只恶鬼攻击的动作停住。

    飞鹏努力瞄准两只不动的恶鬼,脸色狰狞,双手小指的部分,猛地爆出一个血洞来。

    白色的指骨被飞鹏发射出去,和子弹无异,几乎掀翻了两只恶鬼的头盖骨。

    唯有夏阎真没有受到恶鬼攻击,只是他本人也看不到恶鬼,一时间不好动手。

    “呕!”

    孔通贵张开着嘴巴,剧烈干呕起来,仿若要呕出他的灵魂。

    四只恶鬼骤然消失。

    一张扭曲无比的面孔从孔通贵嘴巴里面钻出来,接着是身子。

    那身子拉长着,由四个人的身躯胡乱拼接搓揉而成。

    八手八脚不是从身上长出来的,而是强行插到身躯中,身形如同蜈蚣。

    四手四脚趴在地上,支撑着身躯同时,还有四手四脚朝天,朝前,超前后挥动着。

    “哈!”

    孔通贵发出短促的笑声。

    扭曲的恶鬼猛地向扑去,首个目标赫然便是走向孔通贵的夏阎真。

    “小心!”

    小佳剑夏阎真不躲不闪,提醒的同时,想要定住那恶鬼。

    只是却感觉自己想要控制的是癫狂的巨兽,脑袋仿若被重锤砸了一下,鼻子中流出两道鲜血,已遭反噬。

    “呵——”高强在酝酿一口“盐汽水”,但要慢一步。

    飞鹏发射指骨的角度还没找好。

    孔通贵笑容越发扭曲。

    眼见组合而成的恶鬼要和夏阎真碰撞。

    夏阎真却就这么走了过去,径直穿过恶鬼,好像那是根本不存在的幻影一般。

    恶鬼的挥击落空,“眼睁睁”看着夏阎真从自己的身躯中穿过,来到孔通贵面前。

    “你……”

    孔通贵扭曲的笑容凝滞了一下。

    夏阎真右手抓住腰间燃血剑柄,拔剑,顺势一斩!

    燃血破空而过,发出尖锐的呼啸,黑色残影寒光乍现!

    斩出一剑,夏阎真退后一步。

    倾斜着自下而上的伤口从孔通贵的身躯上浮现,扩大,鲜血没有流出,伤口显现的同时,火光迸发。

    把孔通贵连同后面被斩成两截的太师椅点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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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4962/ 第一时间欣赏全世界只有我正常最新章节! 作者:隐语者所写的《全世界只有我正常》为转载作品,全世界只有我正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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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在生长,疯狂在低语,不断穿梭未知之地。
危险如阴影般潜藏蔓延于世间。
有人坚守,有人绝望,有人疯狂,而有人……
“什么,我早上吃的煎饼果子里有疯兽的血液?”
“这本书隐藏着扭曲的知识?”
“晚上的那些是真的,不是梦?”
“那什么,不是不相信,是我想要开开眼界。你们能再表演一下那些吗?”夏阎真稍加思索,觉得自己读书不少,别人骗不了他。全世界只有我正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全世界只有我正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全世界只有我正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