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见了鬼一样
“奴婢不知,是大老爷书房那边的小厮来传报的,说完人就走了。”丫鬟急忙答道。
顾雪安冲白若竹歉意的笑笑,说:“看来要麻烦你跑一趟了,这椅子还没做热呢,又的出去了。”
“没事,刚好吃了东西走一走能消食,不会发胖。”白若竹也觉得奇怪,但晚辈去见长辈也是说的过去的。
两人出了顾雪安的院子,朝顾大人的书房走去。
刚到了书房外面,就听到男人爽朗的笑声和谈话声,顾雪安微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对白若竹说:“是白爷爷的声音,他就是绮之的祖父,礼部的侍郎。”
白若竹记得白绮之的爷爷叫白光河,之前在大殿上帮她说过话的,今日刚好能当面道谢了。
这样一想她就明白过来了,怕是白光河和顾雪安的爹爹都想见见她,但白老爷子毕竟是外男,不好带去顾家待嫁的女儿院子,加上老年人腿脚也不便利,就叫她们过来了。
小厮见她们到了急忙给书房的顾大人传报,顾雪安挽着白若竹的胳膊,走进了书房。
白若竹就见里面坐了两人,中年人是顾大人顾源丰不必说,还有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自然就是白光河了。
只是白若竹看过去,那白光河突然就瞪大了眼睛,一瞬间神情十分的扭曲,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没等两人行礼,白光河就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白大人!”好像顾源丰反应不慢,一把扶住了他,否则这一头栽下去没大事也要有大事了。
顾雪安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问:“白爷爷这是怎么了?我去叫人请大夫!”
白若竹还处在震惊之中没回过神来,刚刚她分明看到白光河是见了她才突然变了神情,尤其是晕倒之前那种痛苦和惊讶之色,实在太过明显了,就、就好像见了鬼一样!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那么吓人吗?难道是长的像某个死去的人?
“对了,若竹你不是会医术,你赶快救救白爷爷吧。”顾雪安想起了白若竹在场,急忙说道。
白若竹被顾雪安的话拉回了思绪,急忙上前去检查,很快就确定白光河是年纪大了,心脏有些衰退,经不得过大的情绪波动。
“我先给他下针护住心脉,然后给他开个药方,这个病只能好好养着,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白若竹说道。
“好,好,有劳江夫人了。”顾源丰朝白若竹作揖着说道。
“顾大人客气了。”白若竹说了一句,就从头上的发簪里拿出了银针,开始帮白光河护住了心脉,这样不会对他的心脏造成严重的伤害,免得发生心肌梗塞等问题。
一套针下完,虽然白光河没醒来,但气色却好多了,吸引也平稳了下来。
顾源丰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嘴里嘟囔道:“幸好没事,否则我今后要无言见远山了。”
其实白若竹有办法让白光河现在就醒来,但一想到之前他看她时的反应,决定还是不要让他醒来的好。老人家的心脏受不了再来的刺激了,现在还是别让他看到自己为妙。
可是为什么白光河看到她会那般的激动和惊恐呢?
“我本来可以让白大人现在醒来,但他年事已高,这样昏迷也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休息,还是不要打断的好,等他自然醒来后,喝几副汤药,好好养着身子,切忌不能太激动了。”白若竹说着要了纸笔,给白光河写了药方子。
顾源丰听了白若竹的话再次道谢,又喊了小厮将白光河小心翼翼的抬到了旁边的软榻上休息,顾雪安见状,拉了白若竹的手说:“爹爹,那我们先告退了,免得打扰白爷爷的休息。”
顾源丰有些走神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顾上跟白若竹说什么。
出了顾源丰的书房,顾雪安歉意的对白若竹说:“我爹爹是太担心白爷爷的安危了,都有些神不守舍了,也没能跟你说多几句话。”
“不要紧,以后我经常来你家玩,再拜会你爹也不迟。”白若竹想到顾源丰担忧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歉疚之意,如果不是看到她,白光河也不会突然昏到了。
顾雪安也叹了口气,说:“要是绮之知道白爷爷突然昏倒,不知道要多伤心了,她平日里最是尊敬白爷爷了。”
“白老爷子是年纪大了,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并不是什么大病,好好调养就没事了。”白若竹怕她太担心,又解释了一下。
顾雪安露出不解状,“难道他今天情绪有大的波动?不会是绮之的二叔又气他了吧?”
顾雪安愤愤然的说了白光河二儿子不上进,总是气老爷子的事情,白若竹却听的有些心不在焉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白光河晕倒前的那张脸。
真是的,她还说跟白光河道谢呢,都没机会开口。
午饭白若竹没有留下吃,而顾家还躺了个昏迷未醒的病号,大家也没了心情。
于是顾雪安跟白若竹约好了日子,过两天去白府跟她学习算账后,白若竹就离开了顾府,回了白家。
到家后,林萍儿还有些奇怪的问:“你不是说午饭不回来吃了吗?这是怎么了?”
她见女儿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了起来。
“本来是要留在顾府吃饭的,但顾大人的一位客人突然晕倒了,我给他医治了一下,就觉得不便打扰,提前告辞了。”白若竹说道。
林萍儿这才放心下来,“那刚好咱们一起吃更热闹了。”
如今白家在一起吃饭的人没有以前多了,林萍儿总说人少太冷清了。尤其是中午,白泽沛在御书院读书无法回来吃饭,江奕淳去上早朝后也经常有事务不能回来,张立良也经常有生意在外面跑,所以白若竹要是不回来,午饭就只有白义宏、林萍儿,外加蓉儿娘俩了。
白若竹冲她娘笑笑,“等年底大哥、大嫂就来了,还有个小丫头闹你,到时候肯定热闹。”
林萍儿听了这话立即露出了笑脸,“是啊,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最近天转凉,我得提前给他们把冬衣准备起来。”
白若竹的思绪不知道怎么又跑远了,突然就开口问:“娘,你说我长的像谁啊?”
第1010章 反咬一口,手串失窃
没等林萍儿回答,白义宏立即抢着说:“当然是像我了,都说女儿像爹,你长的这么好,都是随了你爹我了!”
白若竹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是桌上性子最为腼腆的蓉儿娘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林萍儿已经笑的快岔气了,打了白义宏一下,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自信了,改明你借了若竹的西洋镜好好照照你那张老脸,若竹哪里随了你了?肯定是长的像我这个娘,否则怎么会长的这么好看?”
白若竹再次笑喷了,好吧,她爹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脸皮都是一样厚的。
林萍儿说完还对怀里的小蹬蹬说:“看你姥爷脸皮厚的,咱们羞羞。”说着给小蹬蹬做了个动作。
小蹬蹬已经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缝,也学着做了刮脸的动作。
白义宏半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瞪大了眼睛说:“至少若竹的眼睛就像我的很!”
“你敢别把眼睛瞪大吗?”林萍儿切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白若竹觉得肚子要笑痛了,其实她兄妹三人真的很会长,几乎都是集合了爹娘的优点,大哥想对而言长的不是特别好看,但绝对是浓眉大眼阳光型男,否则当初村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给大哥说亲了。
二哥长相偏阴柔一些,正好和他书生的身份相符,整个人都淡着些淡淡的书卷气,仔细想想,二哥其实是长的最像娘的。
白若竹应该说完全是她爹娘脸上优点的结合,她爹倒说得没错,她的眼睛是像她爹,只是比她爹还要大一些,眸子看着有些深邃。
还有她的鼻梁也像她爹的高鼻梁,只是她的鼻头小巧精致,更像她娘一些。
之后的时间,就听到白义宏和林萍儿争执白若竹哪里像他们了,说着说着又扯到了老大、老二身上,林萍儿说老二这也像她,那也像她,而白义宏则骄傲的说老大哪里都像他……
白若竹的心情也因为父母亲的笑闹而好了许多,之后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过了两天,顾雪安到白府跟白若竹学算账,还提到了白光河的情况,说他那日醒来有些魂不守舍的,很快被家人接了回去。
白若竹教顾雪安记账,自己会记了,就能更好的看账本了。
她发现顾雪安是个聪明女孩,教起来并不怎么费劲,桂枝也被喊来跟这一起学,到跟顾雪安熟络了起来。
“过几天是十五了,我们一起去城外的静心庵烧香求签吧?据说那里很灵的,而且后山有大片的枫叶林,景色十分的瑰丽。”顾雪安学完了当日的内容,兴奋的约白若竹和方桂枝一起出去玩。
白若竹一听枫叶林,立即来了兴致,她前一世就被香山的景色所吸引过,不知道静心庵后山的枫叶林如何。
“好啊,来京里我还没出游过呢,不过我得带上我儿子去转转,小家伙也憋的慌了。”白若竹立即答应了下来,“就是你们可别嫌他闹腾啊。”
“不会不会,你儿子看着就乖的很。”顾雪安明显只看到了蹬蹬萌萌的一面,不知道小恶魔闹腾起来的厉害。
方桂枝却开口说:“我就不去了,最近有些不适,估计是水土不服,要适应一阵子了。”
“那你赶快好起来,下次跟我们一起去也好,听说那里求姻缘很灵哦。”顾雪安压低了声音,但她注意到方桂枝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她急忙朝白若竹看去,暗道自己会不会说错话了?
白若竹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说:“那就说定了,十五那天咱们一起去,就坐我家的马车吧,里面有给孩子特别制作的玩具区,到时候我去顾府接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
等送走了顾雪安,白若竹拉了桂枝的手,柔声说:“你还忘不了那个人吗?”
桂枝摇摇头,“已经忘了。”
忘了才怪,如果忘了,刚刚也不会是那样的反应了。
“桂枝,你本来是个开朗的性子,没必要为了一个过去的人让自己过的不好,你有更广阔的天地,该出去玩,出去笑,要过的比他更好,这样才对的起自己。”白若竹心想秦开畅或许还在逃亡之中,祝他穷困潦倒,活的连乞丐都不如,谁让他是个利用感情的渣男呢!
他为了效忠的端王接近白泽沛,欺骗了二哥的友情还不够,又接近桂枝,欺骗少女的感情,如果端王没有那么快倒台,他是不是还要多骗一阵子?
像到秦开畅那张忠厚老实的脸,白若竹就觉得可恶,她竟然也没识穿秦开畅的真面目。
桂枝听了若竹的话点点头,“我会很快调整过来的,就是忙惯了,停下来就会乱想。”
白若竹笑了起来,“人家巴不得老板放大假呢,你这是劳碌命吗?不过你放心,咱们在京里也快开美颜馆了。”
桂枝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那太好了!”
“这次找不到温泉庄子,咱们就在京里找间大些的铺子,只做美容,不泡温泉了。”白若竹心里却有着奇怪打算,没有温泉还能泡药浴啊,反正她还有好多赚钱的法子呢。
两人正说着话,晨风突然闯了进来,有些焦急的说:“夫人,今天早朝杨天华找了证据,说是你收买了杨洪文的妾室做假证,还拿出了你收买人送的首饰,就是太后寿宴上赏的你那串手串。主子叫我来传话,让你赶快看看东西还在不在,恐怕很快宫里要来人传唤你了!”
白若竹吃了一惊,太后的赏赐是不能随便送人,更不能随便赏给他人的,那手串她怕磕了碰了,平日里不怎么戴的,但她记得前天早上还在首饰盒里看到过的。
“我去看看。”她说了一句,快步朝她的院子走去,回了屋子打开首饰盒一看,果然不见了!
“剑七!安排人查问,前天早上起有谁靠近过我的院子!”白若竹脸色铁青,她的身边竟然出了叛徒,能到她的屋里偷东西,那会不会威胁到她家人的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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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有人跳井
剑七很少见白若竹发这么大的火,立即吩咐了下面的暗卫去查。
白若竹自己也思索起来,家里有不少丫鬟、护卫都是北隅城带来的,到了京里还没顾上再买新的下人,如果出了内奸,那就是以前的老人了。
难道是被利益所诱惑?
她虽然在家里安排了暗卫保护家人,但暗卫的职责是保护,她不在家,暗卫多数会隐藏在正院那边保护她爹娘和蹬蹬,所以根本不会紧盯着她的院子,也只有每处的护卫会把守院子了。
查内奸是一方面,要解开眼前的危机更是重中之重。
丢了太后寿宴上的赏赐,即便太后是个宽和的人,但不能阻止有心之人借此做文章,拿规矩挑她的错处。
桂枝在后面一脸担忧的问:“若竹,会不会有麻烦?”
“没事,你去跟爹娘说一声,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了,叫他们别担心,我有办法处理好。”白若竹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时,有暗卫匆忙赶来,对她行礼,说:“主人,老夫人的院子有人跳井自杀,好在刚刚我们搜查院子,及时救了起来。”
白若竹吃了一惊,给刘氏安排的院子就刘氏和桃仁两人住,前几天刘氏去了薄家非要留下,白若竹也叫桃仁留下照顾她了,所以那院子如今是空着的,怎么会有人去那边跳井了?
“是什么人?”她急忙问道。
“好像说是叫桃仁的丫鬟。”暗卫答道。
白若竹竖起了眉毛,“胡说,桃仁还在薄府呢,我去看看吧。”
她快步朝老太太的院子走去,桂枝也急忙跟了上去。
一进后院,就听到女子抽抽泣泣的哭声,井在院子后面,人被救了上来,护卫也没敢随便带进屋里。
古代人觉得家里有人自杀是晦气,死在人家后屋就算了,要是死在人家屋里,这院子怕没人肯住了。
白若竹快步朝院子后面走去,老太太的院子不大,就一间正屋和两个小耳房,走到后院也用不了多少功夫。
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正在抽泣,她身子一动都不无法动,显然是被护卫点了穴位。
“大小姐,我们怕她寻短见,就点了她的穴道。”崔帆已经赶到了,急忙对白若竹解释道。
白若竹看向那丫鬟,眼中闪着厉色,问:“你为何说自己是桃仁?以为这么说,就能让他人不怀疑你出现在这里吗?”
丫鬟哭的更凶了,她身子不能动弹,嘴唇却在发抖,显然极为害怕。
“是不是啊,冬青?”白若竹声音陡然提高了起来。
这丫鬟算是她第二批买的丫鬟了,也是背景干净,没有什么亲戚拖后腿那种,却不想竟然她是家里的内奸。
“你老老实实的说,为何要背叛我,偷我的东西出去给人?”因为家里的丫鬟她没有管的太死,还给她们一周一次出去玩,休息半天的机会,她记得前天下午就是冬青休息半天的日子。
想来就是前天她偷走了手串,然后借着出去玩的机会交给了杨家。
冬青哭的更凶了,却不肯说话,看向白若竹的眼里带了愧疚之色。
“你以为不开口我就没办法了吗?姑爷以前是通政司的,他可是给过我能让犯人交待实话的药物,你自己说了,也免得受苦。”白若竹冷冷的说着,但其实她心里并没打算用刑。
她虽然痛恨丫鬟背叛了她,但心里还是记得她伺候家里的付出,不想太难为她了。
而且直觉告诉她,冬青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想来是有什么苦衷的。
白若竹等了半天,就在她觉得不得不用药逼供的时候,冬青终于开口了。
“大小姐,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你了你的栽培,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只求你能救救我弟弟,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岁孩子。”冬青哭着说了起来。
“弟弟?”白若竹有些惊讶,当初她在葛牙婆那边买人,都是查的清清楚楚的,冬青是逃难过来的,家里人想相继病逝了,她是卖身埋了她娘的。
难道葛牙婆说谎了?但白若竹觉得葛牙婆虽算不上好人,却是个诚信的生意人。
“我一直也以为我弟弟死了,当初我们逃难的时候,他脸色发青没了呼吸,被我爹埋到了路边,后来我爹娘也相继病死了。但前些日子有人带了我弟弟来见我,虽然他长高也长胖了一些,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而且他身上的胎记也是没错的。”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死了的人怎么会复生?他说是他师父路过发现他没真正的咽气,就救活了他,还教了他一些医术。他一直想找我,后来就跟着他师父找到了京城。”
“你弟弟的师父是什么人?”白若竹觉得奇怪,难道也是什么神医?
“我不知道,他没说名字,后来他又来找我,叫我偷大小姐的手串,否则就杀了我弟弟。”冬青哭的一抽一抽的,“他还给我看了半截血淋淋的小手指,说如果没按他说的做,下次我看到的就不是半根手指,而是弟弟的头了。”
“大小姐,我知道对不起你们,你们一直待我很好,可我不忍心看着弟弟被杀,他是我家里最后的血脉了,如果能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也认了。我实在没脸面再待在白家,也怕被人发现,所以今天就偷偷溜到这院子,打算一死了之。”
冬青说到最后,双眼一片死灰,可以看出是真的报了求死之心,已经对生存不抱期望了。
白若竹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同情冬青,还是该恨她。她也有弟弟,如果小四被人抓住了威胁她,她也可能乖乖就范,所以她能够理解冬青的行为。但她也不能原谅冬青背叛了她,难道她这个主子就那么不值得下面人信赖?不相信她能帮忙救出她弟弟吗?
“你一开始就该跟我讲的,我会想办法救出你弟弟,可你竟然相信了他人而不信我,如今你真以为你做了这些,你弟弟就真的安全了吗?他在一个能随便割掉他手指的师父手里,以后会面对怎么样的生活呢?”
第1012章 给我三天时间
白若竹说着一步步走近冬青,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死了是一了百了了,可你就真的不管你弟弟了吗?”
冬青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他真的不会放过我弟弟吗?他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冬青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前面的他指那位救她弟弟的师父,后面的他才指的她弟弟。
白若竹示意崔帆给她解开穴道,然后对她说:“现在穴道已经解开了,你还执意要死,我不拦着你,如果你想救你弟弟,就得按照我的安排来行事。”
冬青爬着跪在地上给白若竹磕头,说:“大小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
“你已经不相信我一次了,希望这一次你无论如何别被他人煽动,一切按我说的行事。”
冬青使劲点了点头,“我这次一定听大小姐的,如果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就让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受业火灼烧。”
古人相信鬼神,相信死后会下地狱,冬青能发这么重的誓言,应该真的是下定决心了。
“好,你起来吧,擦干眼泪,让自己坚强一些。”白若竹说着看向剑七,“派人去搜寻冬青弟弟的下落,那人应该跟杨家有关,不行就借用商会的势力帮忙。”
然后她又对崔帆说:“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有我的疏忽大意,也有你们的不够小心,今日开始重新安排护卫轮班值岗,一定要保证府里的安全!”
崔帆急忙行礼,“是,属下安排好事务就来领罚。”
白若竹说完又将冬青交给暮雨看护,说:“你留在这个院子保护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崔帆,让人传出去,说有丫鬟在老太太的院子投井自杀了,不许任何人靠近。知道冬青还活着的人要封口,不许传出去半点风声。”白若竹厉声吩咐道。
“是。”崔帆急忙领命退了下去。
“剑七,也叫你下面的人管好嘴巴。”白若竹又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说。”
白若竹又吩咐冬青躲在这边休养,暂时不要出去,需要她的时候自然会让她出来。
随后白若竹去了正院,打算跟她爹娘先通通气,结果外面已经有太监传圣旨叫她进宫了。
白若竹看向一直跟着她的桂枝,说:“你帮忙安抚下爹娘,还有刚刚的事情也一定要保密。”
桂枝点头,“你多小心,实在不行就求太后和公主帮忙。”
白若竹点点头,跟着传令太监离开了。
到了宫里,她才知道皇上说要亲自审案,但早朝已经退朝了,他叫一干人等都在御书房候着。
白若竹进了御书房,就看到江奕淳漆黑的朝她看了过来,原本好像结冰的脸上也有了裂缝,仿佛有温软的阳光射了出来。
他冲她微微一笑,意思让她放心,一切都有他在。
她从未怀疑过他不能好好的保护她,但是她不是喜欢事事躲在男人后面,男人也是人,他们也会累,她也心疼她的阿淳,不想事事都由他一个人担着。
“臣妾白氏参见皇上。”她如今是诰命身份,就不能在自称民妇了。
“白氏,无须多礼,你路上也该问了传令太监吧,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何?”皇上冷冷的开口,那语气似乎很不喜欢白若竹。
既然皇上都说“无须多礼”了,她也不想自称什么“臣妾”,这是丹梁国的宫廷礼仪,但她总觉得十分拗口。
“据说是有人得了我的手串,还说是太后赐给我的那串,我也没来得及回去查看首饰匣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临出门前,听说家里有丫鬟投井自杀了。”
这就好像文字游戏一般,她只说丫鬟投井自杀,也没说丫鬟死了,即便人又活生生的站在皇上面前,也不算她欺君了。
皇上命人拿了手串给她过目,果然是太后送给她的那条。
“白氏,杨大人告你收买杨洪文的妾室,让她们诬告杨洪文,还说你送了这串手串,如果人证物证俱在,你作何解释?”皇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白若竹看了杨天华一眼,就见对方一双眸子里尽是阴毒和得意,好像在说:就你这种小丫头好想跟我斗?
“请皇上明察,我跟随家人刚刚搬到京里,府里进出都有些乱,所以才发生了这种失窃之事,甚至家里还有人投了井,说起来实在是惭愧。但我决计没有收买杨洪文的妾室,试想想女子本来就是以夫为天的,面对敬爱的丈夫,真的会为了一条手串而背叛吗?”
白若竹说着瞥了杨天华一眼,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那些女子真的是杨洪文的妾室,又怎么会轻易为了一点钱财就被她这个外人收买了?
“那可是太后赐的手串,自然会让人眼红了。”杨天华在旁边冷哼了一声说道。
白若竹眼珠闪过讥诮之色,这杨天华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太后寿宴赐给我手串,也只有在场的大臣、命妇知道,试问杨洪文的一名妾室如何知道这是太后所赐之物,如何知道它的珍贵而眼红了呢?”白若竹说着摇头,“如果只是听我说几句就信了,那我为何不拿其他物件冒充,反正她也不认得不是?”
“你拿去收买人的东西,谁知道你到底打了什么鬼主意?”杨天华说道。
白若竹不再理他,朝皇上行礼,说:“请皇上给我三天时间,查清楚家中首饰失窃之事,也弄清楚是谁想诬陷我!”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这是强词夺理!明明就是你这妇人心肠歹毒,我儿与你多说几句话,你就要置他于死地,枉费他当日只是守礼朝你道谢了。”杨天华指着白若竹的鼻子骂了起来。
白若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在朝为官的个个都是演技派啊,黑的都能让他说成白的,还演的那叫一个投入,好像他儿子是这世上多么心底善良、待人谦恭的孩子一样。
皇上微微皱眉,似乎也很反感杨天华这个样子,当然皇上要是能喜欢杨家人才见鬼了。
“好,既然朕之前给过杨洪文去找证据的机会,也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开口说道。
“皇上,微臣不服!”杨天华叫了起来。
第1013章 没有脉搏
白若竹听到杨天华这样一笑,心里瞬间就乐开花了,只是她表面装作十分担心的样子,头也垂了下去。
皇上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看向杨天华问:“杨爱卿是对朕的决策有意见?”
一直没说话的江奕淳看向杨天华,说:“我夫人只要求三天时间,不像杨大人为杨公子找了那么多天证据,杨大人还有何不服?还是觉得这京城都得你说了算才行?”
“江奕淳,你少给我扣帽子!就是你夫妻俩一起算计我儿,这事我杨天华和你们没完!”杨天华吼了起来。
“大胆!”皇上到底失了耐心,“朕的御书房岂容你大声喧哗?杨爱卿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既然这样,就回家好好休息几日,降降火气,也不用上朝了!”
“皇上……”杨天华不服的叫了一声。
“朕心意已决,尔等退下吧。”皇上说着揉了揉太阳穴,身边的公公立即说:“皇上累了,你们有点眼色快退下吧。”
当然,这话主要是跟杨天华说的。
王顺引了三人离开御书房,杨天华冷哼了一声,扭头对江奕淳说:“想害我儿子,就看你们够不够斤两了!”
他想了想,反正白若竹的丫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且丫鬟的弟弟也在他手里,就是跑也跑不掉,他们还能翻了天了?
江奕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杨大人,有理不在升高,比实力也不是比谁嗓门大的。”
“少跟我贫嘴,我倒要看看你这种被家门赶出来的摇尾狗能笑多久。”杨天华撇下这一句就走了。
王顺嘴角抽了抽,给二人引了另一条路送了二人离开。
等王顺回到御书房,把杨天华在外面的话学给了皇上听,皇上冷哼了一声,“杨家就是颗毒瘤,但也不是朕不敢动他们,他们要老老实实的就罢了,再要自不量力的惹事生非,朕非得拔了这颗毒瘤不可。”
王顺心里一跳,急忙朝四周看去,好在御书房并没有其他人,只有皇上的一些心腹暗卫坐在暗处。
“请皇上三思啊。”王顺毕竟是宦官,不能议论朝政,只能委婉的劝一句。
唐胤没在多说,脑海中却浮现出刚刚杨天华那嚣张表情,甚至他说不服的时候,还带了些威胁和憎恨之色。
这样的臣子不能留啊,只是杨家根基已深,他登基又才几年,还得慢慢筹划,不能有半分的大意。
罢了,这次事件也算是对江奕淳夫妇的考验,看看他们是否值得重用吧。
……
回去的路上,白若竹就把冬青的事情讲给了江奕淳听,两人为此格外小心,冬青将是一个突破口。
回到家之后,白若竹先跟爹娘交待了一下,就回屋跟江奕淳商量计划去了。
随后白若竹叫剑七去找冬青,给她弟弟和那名神秘师父做画像,很快画面就被剑七绘成,呈给了白若竹和江奕淳看。
冬青的弟弟虎子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从冬青的描述来看,比一般十岁的孩子要矮小一些,冬青说是当初家乡闹饥荒,虎子吃不到饭饿的。
至于虎子的师父则看着贼眉鼠眼的,还特别的干瘦,不知道是冬青带了个人憎恨的色彩描述才成了这样,还是本身就长这副德性。
江奕淳立即安排下面的人照画面去查,到了第二天一早,终于有了师徒二人的消息。
消息不是白若竹这边的暗卫传来的,他们把杨家看死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甚至杨家根本没进出过那样的一对师徒。但江奕淳那边却发现两人住在京城花街柳巷之中。
这一比较,白若竹就知道自己的势力跟江奕淳差多少了,她十分郁闷的撅了撅嘴,不过这也说明她男人厉害啊。
“带了个小孩子还去那种地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他怎么就那么巧救了冬青的弟弟呢?杨天华又是怎么找到他的呢?他们又怎么知道咱家丫鬟冬青的往事?”白若竹十分的不解。
“天大地大,有许多我们没接触的东西,杨天华能憋了这么久才找出对策,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了。杨家算是京里的名门望族,有些底蕴是我们不知道的。”江奕淳解释道。
白若竹听了有些受打击,果然她这种草根还是差了许多,以后要奋斗的路还很长啊。
既然知道了虎子的位置,江奕淳便带了人去营救虎子,白若竹本来也想跟去的,结果被江奕淳严厉的拒绝了,说是花街柳巷里不干净,免得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长针眼。
等人都走了,白若竹才回过味来,原来他是怕她看到果男啊,怕那些嫖|客光溜溜的身子脏了她的眼睛。
白若竹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阿淳不知道她在前世经常看到的,什么电视上啊,什么海边啊,否则阿淳非得抓狂不可。
江奕淳带人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也把冬青的弟弟虎子给带了回来。
“没有惊动那个鲁聃,他还在花魁肚皮上睡觉,要发现也会是明天了。”江奕淳说道。
白若竹看了眼虎子,觉得这孩子哪里怪怪的,她不由上前摸了摸他的头,说:“虎子,我是你姐姐冬青的朋友。”
虎子没有任何反应,白若竹看了江奕淳一眼,以为孩子是被吓到了,又或者冬青本名不叫冬青,这样提了他也不知道是谁。
“他一路上都是这样了,没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鲁聃给他用过什么药。”
江奕淳说着有些犹豫,似乎怕吓到白若竹,有些小心的说:“你要不要看看他的脉搏,我摸不到任何动静。”
白若竹还真吓了一跳,活人怎么会没脉搏?
她急忙伸手去探,果然触手有些冰冷,她摸了半天,竟然真的没摸到虎子的脉搏!
这时,虎子的头终于转了转,突然就看向了白若竹,就那么没有任何表现的盯着她,吓的白若竹一个激灵,手一下子从他的脉搏上弹开了。
“我姐姐在哪?”虎子开口问道,声音很干涩,完全没有孩童的活泼劲儿,怎么听都有些怪异。
白若竹想或许是虎子被救活的后遗症吧,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带他去见见冬青吧。
第1014章 拦路找茬
冬青看到虎子的时候格外激动,她一把拉住虎子的手,说:“虎子,你没事吧?你师父没打你吧?”
她着急的拿起虎子的手去看,结果两只手都看了一遍,却发现没有少半根小手指。
一时间冬青是一激动又疑惑,激动自己弟弟的完好无缺,疑惑的是她看到的血淋淋的半根手指又是怎么回事?
白若竹这才注意到虎子的手指,知道冬青被那个鲁聃给骗了,但至少这是好事,虎子没有缺手指头。
可是虎子的脉搏是怎么回事?
虎子看到他姐姐倒有了些生气,有些木木的叫了声:“姐姐。”
冬青也察觉到他弟弟不太对劲,却哭了一起,一边哭一边说:“一定是那儿混|蛋虐待虎子,将他害成了这样。”
哭了一会儿,她突然拉了虎子,说:“来,我们给大小姐磕头,如果不是大小姐,我们姐弟这辈子都无法重聚了。”
结果冬青拉了半天虎子都没动,她只好讪讪的看向白若竹跪下,说:“大小姐,虎子大概是受了刺激,你别怪他。”
说完她又给白若竹磕头,说感谢白若竹救了她弟弟。
“你起来吧,既然你弟弟被救了出来,你该安心的帮我做证人了,把鲁聃威胁你的事情讲给皇上听。”白若竹顿了顿,“对了,鲁聃就是虎子的师父。”
冬青的注意力则放在“皇上”两字上面,她下了一跳,“要见皇上?我、我有点怕。”
这个是时候的人对皇上有一种畏惧,即便没见到,也觉得十分的可怕。
“你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白若竹挑了眉问道。
冬青目光一下子坚定了起来,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之后白若竹留了冬青姐弟在一起,她则和江奕淳回了自己屋子。
“我吩咐了惊雷盯着那个鲁聃,闪电盯着虎子,不过我感觉虎子有很大的问题,特别强调了闪电要小心。”江奕淳说道。
白若竹也觉得虎子这孩子十分的古怪,虽然呆呆的好像之前有自闭症的小四,可却跟小四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似乎有那么一股子的邪气。
可是如果说哪里有邪气吧,她又说不出来,虎子的眼神虽然呆滞,但也很纯净,身上也没有内功。
如果怀疑他被鲁聃控制了,却因为摸不到脉搏而无法查明。
第二天一早,江奕淳去宫里上早朝,白若竹随后起身给蹬蹬吃了早饭,准备收了江奕淳的信儿就送冬青姐弟去宫里。
当然人证还不够,江奕淳还去找物证了,另外还去抓那个鲁聃。
白若竹喂好了儿子,就把孩子交给章嬷嬷送去正院,她自己则去找冬青姐弟。
结果她刚刚走到半路上,闪电匆忙的赶来,说:“夫人,你快去看看,那个虎子很不对劲,竟然要掐死他姐姐!”
白若竹也吃了一惊,急忙加快了脚步,连轻功也用上了,赶去了东边的小院。
“冬青,发生了什么?”白若竹见冬青捂了脖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冬青眼中还带了惊恐之色,“大小姐,虎子刚刚还好着,突然就发疯了一样的掐我脖子,我怎么喊他都没用。”
白若竹看了眼旁边的虎子,就见他被绑在椅子上,却呲着牙拼命的挣扎,看向冬青的目光带着恨意,好像要将冬青生吞活剥了一样。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叫了姐姐的,怎么现在突然就要杀冬青?
“他大概是被那个鲁聃控制了,算算时间,鲁聃应该是发现他不见了。”白若竹说道。
“夫人,我刚刚点虎子的穴道,却对他没用,我只好将他绑了起来。”闪电在旁边说道。
白若竹更加觉得虎子身上藏了什么秘密,以闪电这样的高手,怎么会点不住人的穴道呢?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虎子会不会有事呢?”冬青问道。
白若竹想了想,觉得瞒着冬青不好,便直接告诉她:“虎子没有脉搏,也点不住穴道,他身上很奇怪,不知道他师父对他用了什么邪术,或许他一直都很痛苦,如果不能抓住他师父查清楚,那他就得一直受苦了。”
冬青脸色白的好像一张纸,目光却逐渐坚定了起来,“大小姐,我都听你的,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皇上!”
可是虎子这个样子,怎么能带他进宫面见皇上呢?怕是到宫门就要被守卫给拦下来。
这时晨风来报信儿,说江奕淳通知他们进宫面圣。
晨风看到虎子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想了想说:“夫人不如试试金针刺穴,或许对他有用?”
白若竹见冬青紧张弟弟,解释道:“我试试吧,不会伤到虎子,只是让他暂时昏过去,免得他被控制的情绪失控,反倒伤了他自己。”
冬青也只能点头,虎子这样发狂也不是办法。
白若竹拿出银针刺穴,因为虎子拼命的扭动,下手都增加了难度,她瞄了半天,终于下了第一针,果然她发现金针刺穴对虎子有用,虎子行动受影响,她借机又下了几针,终于虎子不能动弹了,却也没像她想象的那样昏睡。
她不由想到江奕淳他们救回虎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睁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虎子已经不是人了,至少不是正常的人,但她也不忍心这样一名十岁的孩童遇害,心里到底存了一丝期望。
因为虎子不能动弹,之后的进宫则非常的顺利,只是往御书房走的时候,突然被一名宫装美女带着侍女给拦住了去路。
“见到我家林才人不知道行礼吗?”侍女拦住了白若竹,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白若竹心道一个才人还这么大的架子,但她是要去御书房,不想横生枝节,便朝林才人福了福身子,说:“臣妾江白氏拜见林才人。”
林才人长的十分的水灵,只是此刻头微微的扬起,显得有些倨傲,破坏了她整体的美感。
“哪里冒出的命妇,我怎么听说过?这礼也行的不好,一点规矩都没有。”林才人不咸不淡的说。
旁边的侍女推了白若竹一把,“重新行礼,行到我们才人满意为止!”
第1015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若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林才人是哪根葱啊,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的吗?
“林才人教训的还真不是时候,我领了皇命要去御书房,可不能耽搁了。”白若竹说着还冲林才人笑了笑,“可不是我不给林才人面子,可你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吧?你敢让皇上候着,我可不敢啊,所以,我先告辞了。”
林才人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她几次咬牙,但都硬忍了下去。
白若竹拿皇上来压她,她还真的说不出反驳的话,否则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对她可大大的不利。
但是,林才人想到那人交待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叫侍女去挡住了白若竹。
“我怎么没听说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命妇了?你莫要信口雌黄,先把规矩学好吧,这宫里菜市场,由不得你那些粗鄙的行径。”林才人说道。
白若竹进宫不能带剑七等外男,但因为她带了冬青和虎子,所以江奕淳安排了两名金吾卫护卫在宫门口等他。丹梁国的金吾卫就是皇上的亲卫军,也就是宫里的守卫。
此刻冬青吓得缩在白若竹身后,两名护卫驾着不能动弹的虎子,其中一人开口说:“林才人,确实是皇上召见江夫人审案,交待了不可耽误时辰。”
这次林才人不好说什么了,冷哼了一声带着侍女走了,那神态更加的倨傲了。
白若竹看了眼她的背影,继续朝御书房走去。
这林才人她与无冤无仇的,突然堵在这里,如果不是真的那种神经病没处发作了,就是有人指使她来的了。
她嘴角微微挑了起来,好啊,有人喜欢暗中动手,那她就好好跟她过过招好了。
之后的路在没有碰到不长眼的人阻拦,很快白若竹他们就被金吾卫带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杨天华、杨洪文都在场,皇上则坐在书案后面,似乎在看奏章,可屋里却没有江奕淳的身影。
白若竹心里突然有些慌,大概是习惯了有他的陪伴,见不到他便觉得少了份安全感。
“白氏参见皇上。”白若竹恭恭敬敬的行礼,冬青见状,也急忙跪下,说:“奴婢冬青拜见皇上。”
杨天华和杨洪文看到冬青和虎子时,果然脸色变了变,两人都没料到冬青还活着。白若竹上次不是说冬青投井自杀了吗?她既然当着皇上的面都敢说谎!
更没料到虎子会落到白若竹手里,那鲁聃人呢?
杨洪文要开口,杨天华瞪了他一眼,他才闭上了嘴巴,他此刻可不能随便说认识白府的丫鬟。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看向白若竹问:“哦?这就是你找的证据?”
“回皇上,冬青是白府的丫鬟,也就是前两天投井自杀的那个。臣妾救了她上来,悉心医治才保住了性命,她悔不当初,主动交待了被人胁迫偷去手串的事情。”白若竹说道。
皇上看向冬青,脸色带着淡淡的威严之色,“冬青,你自己说吧。”
冬青因为紧张身子有些发抖,却一五一十的交待了清楚。
“皇上,这婢子是白家的家仆,谁知道是不是白若竹交待她这么说的?”杨天华瞪了冬青一眼,大声的说道,冬青被他这么一瞪眼,吓的差点跪都跪不稳了。
“是啊,皇上,这样的人证根本没有说服力。”杨洪文也附和道。
白若竹不紧不慢的说:“这就是冬青的弟弟虎子,但他好像被对方控制了,具体还要皇上等等了。”
等江奕淳抓了鲁聃过来,一起就好说了。
“皇上,她这是没证据,在拖延时间,分明就是她收买了我的妾室来冤枉我。”杨洪文急忙说道。
白若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一个两个就算了,可是你好几个妾室都要告你强抢了她们去杨府,你做男人得做到多差劲,才会让自己那么多小媳妇都不满意啊?”
“你……”杨洪文还要吵,却被皇上开口给阻止了。
“都安静点,别吵的朕头痛。”皇上不耐烦的说道。
这时,宦官王顺来通报,说江奕淳带了人犯和物证来了。
“宣江爱卿进来见朕。”皇上皱了皱眉头,如果不是为了打压气焰嚣张的杨家,他才不想亲自审这桩案子,还不够烦的。
江奕淳走了进来,身边跟了金吾卫的守卫,还押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正是剑七帮冬青还原画像中出来的虎子师父,也就是鲁聃。
“微臣参见皇上,此人正是拿虎子性命威胁冬青偷主家手串之人,名为鲁聃,是个邪医师。”江奕淳禀报道。
一提“邪医师”三个字,皇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被称为邪医师的人,并非是用用毒那么简单,还会用邪异的手段对付活人,甚至把活人残忍的制成药人。
冬青只是个小丫鬟,并不知道邪医师的恐怖,只是心里觉得不是好事,看向鲁聃的脸色惨白,也顾不上皇上在场了,冲着鲁聃大声问:“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鲁聃被绑的死死的,还被点穴封了内力,他脸上却没多少恐惧之色,冲着冬青淫|邪的笑了笑,说:“你是说我样的傀儡?他或许已经算不上你弟弟了。”
白若竹心里一跳,什么意思?难道鲁聃挖了虎子的尸体,让他成为傀儡的,所以他没有脉搏?也不能像人一样被点穴?
可是又想不懂,冬青不是说虎子长高长胖了些吗?傀儡能生长吗?
江奕淳一脚踹到了鲁聃的后腰,他闷哼了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皇上,这人就是收了杨大人的钱,偷了我夫人手串的。”江奕淳说道,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旁边的王顺,让他呈给了皇上。
信一拿出来,杨天华的脸色变的铁青,一双眼睛狠狠的瞪向鲁聃,恨不得砍死他一般。
早知道不要传信儿请这个鲁聃帮忙了,没想到这人传说着厉害,还不是个酒囊饭袋,这么容易就被姓江的小子抓了,身上竟然还留着他的密信,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1016章 尸身傀儡
鲁聃被杨天华瞪了也不怕,他淡淡的斜了杨天华一眼,那神情好像说要倒霉的反正不是他,他不过就是受人指使罢了。
皇上厌恶的扫了鲁聃一眼,这样邪医师的身份实在让他没什么好感。
“鲁聃,是否是杨天华指使你威胁冬青帮你偷江夫人手串的?”皇上开口问道。
没等鲁聃开口,杨天华抢着说道:“皇上,这种邪医师的话如何能信?他分明就是江大人找来诬陷我的!”
王顺这时把信呈给了皇上,杨天华脸色有些发白,但他习惯了身居高位,只是紧张了一下,便也罢了,脊背依旧挺的笔直。
“人能说假话,但这封信作何解释呢?朕记得这是杨爱卿的笔迹没错,下面还有杨爱卿的印章,杨爱卿作何解释?”皇上说着声音都提了起来,明显是生气了。
“请皇上明察,这封信绝对是仿造的,据说江湖上有这种能人异士擅长仿造,臣实在是冤枉啊。”杨天华一脸无辜的喊道。
也就杨天华能这样恬不知耻的不认账了,以杨家的地位,他只要咬死不认,皇上还真不能将他怎么样。
“江夫人这边有人证物证证明自己的清白,加上有四名女子一起控告杨洪文,这案子的判决不变,让杨洪文早点去关外吃吃苦吧,或许能改改他身上的烂毛笔。”皇上说着露出鄙夷之色,杨天华真以为他不清楚京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真不知道杨洪文的嗜好?
“鲁聃作为帮凶,先关入大牢,听候发落。”皇上说完挥挥手,“你们都散了吧。”
杨天华不甘心,大喊道:“皇上,犬子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杨洪文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皇上,洪文真的是冤枉的,您是明君,一定要为洪文主持公道啊!”
皇上厌烦的扫了两人一眼,赶快起身一甩袖子,径直离开了御书房。
如果杨洪文是跟他认错,求他开恩,他倒有可能卖杨家个面子。可杨洪文明明做了不少坏事了,还在那边喊“冤枉”,皇上听的都想过去踹他两脚。
等皇上离开了,杨家父子在唱戏也没法给皇上看了,杨天华则眯着眼睛盯着江奕淳,说:“我们走着瞧,杨家想捏死你这种小杂|种轻而易举。”
江奕淳却笑了起来,“杨大人尽管试试,就怕你捏不动。对了,你有几个儿子呢?我记得是四个吧,结果没教出一个像样的,难怪有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金吾卫来押走了鲁聃,鲁聃眼睛却看到虎子身上,眼中泛着狂热的光芒,白若竹看在眼里觉得忍不住打哆嗦,因为那眼神太奇怪了!
仿佛男人看着自己垂涎已久的女人,又仿佛看到了他最感兴趣的东西一样,但只一瞬间,鲁聃就把情绪给藏了起来,又成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了。
白若竹好奇虎子的情况,但有杨家父子在场,显然不是问话的时候。她只好拉了江奕淳离开,也不再理会杨天华的威胁,以及杨洪文那种直勾勾令人作呕的目光。
江奕淳冷冷的扫了杨洪文一眼,敢觊觎他的女人?劳资让他做不了男人!
当天下午,江奕淳利用职务之便,带着白若竹去见了鲁聃,他在牢里受了刑,看起来没之前那么拽了。
鲁聃此人好女色,否则也不会时常徘徊在烟花柳巷了,他大概在牢里太无聊了,看到白若竹眼里就流露出淫邪之色。
江奕淳手指一动,一枚铜钱劲射了出去,鲁聃闷哼了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找死!”江奕淳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白若竹的脸也冷了下来,她知道这种人不能跟他好好说话,否则就是给他侮辱自己的机会。
她拿了个小瓷瓶递给江奕淳,不用多说,江奕淳拿了药就喂到了鲁聃的嘴里。
很快鲁聃露出痛苦之色,躺在地上打起滚来,他痛苦的想大喊,却发现根本没力气去大喊大叫,那女人到底拿出的是什么鬼药?
“说吧,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奕淳厉声问道。
鲁聃即便这样了,还想硬气的不回答,江奕淳冷哼了一声,突然伸手抓住了鲁聃的右手,就听到咯嘣一声,硬生生的掰断了鲁聃一根小拇指!
即便白若竹决定了严刑逼供的,却还是被吓了一跳,难怪他开玩笑说她不够狠,她还真是差远了。
当然她如果用毒也能毫不留情,但要自己动手,她可做不到。
鲁聃趴在地上惨叫起来,但声音不大,好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
“快点说,否则我数到三,下一个断的就不知道是哪跟指头了。”江奕淳说道。
鲁聃在双重打击下,终于受不了开口。
“你们看到的不是虎子,或者确切的说不算真正的虎子了。”
白若竹听的一个哆嗦,看来虎子是真的死了。
“他只是我练的一具尸身傀儡,但尸身不是虎子的。为了让这具傀儡更像人一些,更有用一些,我要挑选适合的魂魄摄入其中。虎子的魂魄就刚好适合这具傀儡,加上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入土不到一个月,魂魄还为散去,我就将他摄入了傀儡里。”鲁聃因为痛,说的十分吃力,看着这点话却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
白若竹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个鲁聃,虎子一个十岁的孩子没长大就死了已经很可怜了,他竟然连人家的魂魄都不放过!
如果以前她肯定不会相信什么摄取魂魄这样的说法,甚至都不相信魂魄的存在,可她魂魄离体,魂穿成了这个时代的白若竹,还有什么不信的呢?
“那杨天华为何找你帮忙?你又怎么刚好知道从我的丫鬟切入?”白若竹收回思绪问道。
“我那傀儡目前收过三个魂魄,我能感受到他们生前的一些记忆,我为了给自己留点后路,这两年都有关注那三个魂魄家人的动静,因为那具傀儡可以变成三人中任意一人的模样,只是变一次要间隔半个月才行。”
第1017章 鲁聃失踪
1019章鲁聃失踪
鲁聃的这个说法太诡异了,尸身傀儡?白若竹不知道跟自己前世看鬼故事听说的“养小鬼”一样不,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这法子太阴毒了。
想想虎子和另外两个孩子的魂魄被他吞噬,肯定会非常的痛苦。
但看虎子认得冬青,说明魂魄还是有一点意识的,但主要要是听命于鲁聃,甚至可以听鲁聃的去掐死他爱的姐姐。
“本来杨天华找我是想我用邪功对付你们的,但刚好虎子的姐姐是你的丫鬟,我就提议简单一点,免得这时候动手遭人怀疑,我们邪医师也不喜欢到处惹事。”鲁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点讨好的味道,想让江奕淳二人觉得他一开始没对付他们而放他一马。
可惜,他刚刚不该那样看白若竹,如果他不是重犯,江奕淳会直接挖了他的眼睛。
“虎子的魂魄被你抓住了,会不会很痛苦,不能投胎?”白若竹突然开口问道。
“这、这不会了,是我给了他重新活命的机会。”鲁聃虽然这样说着,但眼中闪过惊慌之色,看来白若竹猜的没错!
两个人又问了几句,觉得差不多了,就离开了阴仄仄的地牢,随后出宫返回了白家。
白若竹把问到的情况毫不隐晦的告诉了冬青,冬青当时就昏天黑地的大哭了一场。
“鲁聃这人很阴狠,他一开始给你看小手指,后来你发现虎子没事,这并非是他心软,而是虎子的手指头割下来不会有血,甚至会很快……”白若竹见冬青这样子,心里十分不忍,摇了摇头说:“也不能说是虎子了,那尸身傀儡不是虎子,只是虎子的魂魄被摄入在内了。”
冬青哭了一阵子,最后目光坚定了下来,说:“大小姐,我想好了,虎子这样活着太痛苦了,不如让他得个解脱,魂魄早些去投胎。”
白若竹也是这样想的,但具体怎么做她可不知道,江奕淳见她发愁,拉了她的手说:“放心吧,我明日禀告给皇上,让他请国师帮忙看看。”
“国师?”白若竹倒是第一次听说。
“应该算是皇家供养的客卿吧,从先帝时,他就在占星塔中居住,什么出来见人。”江奕淳解释道。
白若竹听的十分好奇,希望能情动这位国师大人出手。
第二天一早,江奕淳要去上早朝,结果惊雷来报,说鲁聃逃狱了!
“主子,有人说看到你跟夫人去探过监,说是你们放走了人犯。”惊雷在屋外补充道。
江奕淳的眸色冰冷了几分,“看来这宫里有内奸了。”
白若竹也点点头,鲁聃中了她的毒,如果没有解药,不仅会很痛苦,而且连大喊大叫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自己逃走?
想必是有人搭救了他,而那人很可能需要鲁聃做些什么事情……
“放心,我不会有事,我去上早朝了,你再睡一会儿。”江奕淳拍了拍白若竹的头,在她额角轻轻吻了一下。
见他胸有成竹,白若竹也轻松了许多,干脆闭上眼睛继续睡了过去。
果然早朝的时候,有人禀告了此事,并以此为由弹劾江奕淳,江奕淳不急不慢的说:“我是去查案,又不是去劫狱,再说如果是我真要就犯人出去了,会傻到带着夫人去转一圈,生怕你们不知道吗?”
杨天华听了抢着说:“你既然是查案,带什么女,是你夫人有问题吧?”
杨天华因为儿子杨洪文的事情,各外的憎恨白若竹,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儿子有错,反倒觉得是白若竹勾搭的他儿子,是江奕淳想害死他儿子。
江奕淳淡淡扫了杨天华一眼,说:“对方是邪医师,我夫人不出面你来克制他?杨大人该知道我夫人懂医术吧?”
杨天华冷哼了一声,“一名女子能会什么医术,你别给自己夫人脸上贴金了。”
江奕淳没看他,而是对皇上说:“皇上,臣昨日审问出一些内幕,正要启奏皇上。”
“江爱卿请讲。”皇上明显很给江奕淳面子。
江奕淳随即把昨天逼问出鲁聃的内容讲了出来,包括虎子是他做的尸体傀儡,虎子可以变成吸收的三个孩子的样子。
“这等邪术不能在丹梁国出现,否则会令百姓难安,甚至影响到京城的安危。”江奕淳又补充道。
原本这些话他打算私下跟皇上说的,但被人乱给他按了罪名,他也只能隐晦的提一下了,皇上是明白人,自然会想到的。
试想想,像鲁聃这种邪医师会制作虎子这样的孩童傀儡,为其所用,那是不是也可以做什么傀儡,比如模仿宫里的某人,或者杀了宫里的妃子,让傀儡吸了妃子的魂魄,假冒妃子去行刺皇上?
皇上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向杨天华的目光犀利了几分。鲁聃是杨天华找来的,到底之前两人就狼狈为奸的做过什么不得而知,他没直接处置杨天华已经是很隐忍了,却不想鲁聃用的竟是这样的邪术。
还有鲁聃被救走肯定是宫里人所为,到底是鲁聃的势力渗透到了宫力,还是杨天华的势力在宫里隐藏着呢?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一名皇帝可以容忍的,卧榻之侧其容他人安睡?
“杨爱卿,既然你觉得是奕淳放走了鲁聃,那朕就让你来负责捉拿鲁聃归案,这种邪医师不能放任不管,你可莫要让朕失望啊。”皇上笑着说道。
杨天华愣了愣,急忙说:“皇上,微臣毫无头绪,此事不如交给通政司?”
“不用,通政司也不知道鲁聃此人,朕相信杨爱卿能办好此事。”皇上意味深长的说道。
众人都不敢吭声,生怕被安排了此差事,那邪医师能从宫里地牢逃走,还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人呢。加上他会邪术,一般人都不想惹上这种敌人,就怕祸及了家人。
最后杨天华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等白若竹知道此事时,有些担心的问江奕淳:“皇上暗中吩咐你做什么?”
江奕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娘子就是聪明,皇上派我定好杨家。”
第1018章 静心庵之行
白若竹心里偷笑,皇上是对杨家忍无可忍了。△↗頂UU小说,www.uu234.com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到了十五,也就是跟顾雪安约好去静心庵的日子,白若竹带了蹬蹬,又让剑七带人暗中保护,才坐了马车去接顾雪安。
顾雪安一上马车就露出了惊讶之色,她看着车里专门腾出的一块宝宝游戏区,眼睛放光的说:“你想的也太细致了!”
车里不仅分了近一半给蹬蹬做游戏区,靠外面的一边还有木栏门,上面缠了夹棉花的布条,而车厢内壁也垫了柔软的布垫,即便孩子不小心摔倒撞到车厢内壁,也不会受伤。
蹬蹬正坐在里面,玩着各种玩具,看到顾雪安,还抬手朝她笑了笑。
顾雪安凑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对白若竹说:“你儿子真的长的俊,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你也觉得像吧?可是他爹死皮赖脸的非得说像他。”白若竹说道。
顾雪安笑了起来,她也不记得那个有点凶狠的江大人长什么样子。
两人一路上聊了起来,蹬蹬在旁边自己玩玩具,倒也不吵不闹,十分的讨人喜欢。
“绮之给我来信了,不过她还不知道你已经到京城了,我回信里告诉她了,还说咱们一起去静心庵玩,她怕是要郁闷一阵子了。”顾雪安笑着说着,整个人的眉眼都明媚了起来,让她原本有些平常的五官突然鲜活了起来。
白若竹见她这样子,心想大概以前的她就是这样的,林旭飞也是喜欢她做原本的自己。
“你这是要气死绮之吗?也不知道她如今在江南会不会常被欺负。”白若竹想到那个徐盼蕊,十分的担心。
“还好,之前的事情闹的挺大的,皇上还派了钦差过去,江南那边收敛了许多,绮之来信说徐盼蕊也有阵子没出门了,怕是家里怪她到处惹事,过阵子要把她嫁出去了。”顾雪安说道。
白若竹一听提了精神,“她要嫁到哪家?是就在江南本地吗?”
顾雪安摇头,“还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宣朗城一代了,她脾气不好给家里惹了麻烦的事情,宣朗城一代都知道,谁家敢要这样的儿媳妇啊?”
白若竹听的挺开心的,笑着说:“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静心庵,一路上顾雪安也介绍了,说静心庵是京里女眷喜欢来的地方,但也有更多人喜欢去寺庙,所以静心庵倒也清净,不会太过的吵闹。
白若竹抱了蹬蹬下车,小家伙见到了新的地方,十分的好奇,非得自己走,白若竹只好放了他下来,小心的牵了他一直小手。
顾雪安看着蹬蹬粉嫩嫩的小爪子格外的喜欢,很想去拉着,可惜蹬蹬就是不肯拉她的手,他一只手被他娘抓着已经很没自由了好不好?
白若竹见顾雪安的样子,就知道她很喜欢小孩子,便打趣她说:“等你和林旭飞完婚后,就赶快生个自己的孩子玩吧。”
顾雪安的脸红的好像火烧云,她气的直说白若竹欺负人,却忽略了白若竹说“生孩子来玩”的论调。
静心庵的师太这时迎了出来,两人才不再说笑了。
“贫尼静远,恭迎两位女施主大驾光临,两位这边请吧。”静远师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若竹和顾雪安也点头行礼,跟着一起进了庵里。
白若竹是第一次到静心庵,不由多看了几眼,此处不算太大,但干净、雅致,朴素中带了些禅意,简单中又不是风雅,也难怪京中一些女眷喜欢来这里了。
当然,顾雪安也说了,她更喜欢的是静心庵后山的枫叶,只是在庵里歇歇,吃吃素斋也不错。
两人跟着静远师太去菩萨跟前烧香跪拜,又给了静远一些香油钱,白若竹一直都跟着顾雪安做的,见她给多少香油钱也给多少,并没有增减,静远也好像习惯了这样,无悲无喜的站在旁边,看起来确实像个出尘脱俗的出家人。
这时有小尼姑过来传信,说:“师太,又有客人到了,你要去迎迎吗?”
这静远没什么架子,虽然身为师太,来客人都要亲自去迎接的。
她朝顾雪安和白若竹歉意的笑笑,说:“今日人多,贫尼要出去迎迎,就先怠慢了。”
顾雪安急忙说:“师太尽管去忙,我们自己转转就好。”
静远感激的冲顾雪安笑笑,然后吩咐来报信的小尼姑说:“明悟,你引客人去后面看看需要房间或者斋饭不,不可怠慢了。”
”是,师父。”明悟朝静远行礼,静远又朝顾雪安和白若竹点头致意,然后转身去了大门。
明悟带了两人去后院,顾雪安说待会累了肯定要休息,就是蹬蹬也得睡午觉了,就干脆要了两间小屋,还说斋饭也要在庵里用的,明悟都一一记下了。
虽然后顾雪安随意的问又来的是什么人,不知道她是不是她认识的人家。
“是景平侯薄家的大夫人和二小姐,不知道顾小姐熟悉不?”明悟没有静远那般像出家人,反倒像个活泼的小女孩。
顾雪安摇头,“没怎么来往,就不去打扰人家了。”她说完又觉得不妥,急忙问白若竹:“若竹你认识薄家吗?”
白若竹刚还在吃惊,竟然能碰到薄家的大夫人,也太巧了吧?
不过她有些不想跟薄家沾亲带故,尤其是那天老太爷当众说了他们,说他什么一家人,不能不顾念亲情不救白义博什么的,即便薄老太爷是被白福给误导了,可他也不好好了解清楚事情就轻信了白福,还对白福十分的宠爱,让白若竹对他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也难怪薄老太爷一辈子都没奋斗出个名堂,别说给薄家平反了,就是家里日子都不怎样,也多亏他有个好儿子,十几岁就去了军营一点点的奋斗了起来。
白若竹虽然没见过薄群,但对他印象反倒比老太爷好。
“我也不熟,不用跟她们说我们在这里。”白若竹交待道。
明悟是个聪明孩子,心里琢磨起来,既然不熟,为什么还不让她提呢?估计是这位夫人不想见薄家人吧?不是有什么恩怨吧?那她待会可得提醒师太一声,可别闹出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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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师太的风韵事
等明悟走了,白若竹就把她跟薄家的渊源告诉了顾雪安,但因为隔的比较远了,她不想去凑的太近,免得生出什么误会来。○
顾雪安明显觉得白若竹跟薄家不亲,觉得肯定有些缘故的,但她见白若竹没说,她也就没再问了。
两人带了蹬蹬去了后山,很快就看到了满山的红叶。
“这季节看红叶最好了,怎么样,若竹你喜欢吗?”顾雪安很兴奋,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时间正好是枫叶最火红的季节,静心庵后山的枫林覆盖了几个山头,一眼望过去果然有“枫叶红于二月花”的味道,而比白若竹前世看到的香山红叶更多了分自然韵味。
“走,咱们走上去点看看,也捡点红叶回去风干了做书签。”白若竹突然来了雅兴,笑着对顾雪安说道。
“好啊。”
于是两人朝山上走去,还找了些特别红的落叶,仔细的捡了一些。
蹬蹬也格外的开心,他在地势平坦的地方下来玩了一会儿,还捡了些红叶给了他娘,最后也给了顾雪安一片,可把顾雪安高兴坏了。白若竹心里偷笑,她分明看到蹬蹬觉得那片叶子太小,也不够红,才有些嫌弃的送给了顾雪安。
这臭小子!
玩一会儿,三人都有些累了,就原路返回,到庵里吃了些素斋。
正吃饭的时候,蹬蹬嗯嗯的叫了起来,白若竹立即站起来,说:“他是要方便了,你继续吃,我抱他去去就回来。”
顾雪安捂嘴偷笑,她听说小孩子最喜欢在大人吃饭的时候拉粑粑了,果然是这样,不过好在蹬蹬聪明,知道提前说一下,不会直接拉出来。
“我跟你以前去吧,也能帮帮你。”顾雪安提议。
“不用了,很臭的。”白若竹笑着皱了皱鼻子。
她抱了蹬蹬快步朝茅厕方向走去,剑七他们也暗中跟了过去。
去了茅厕蹬蹬果然顺利的撇了一条香蕉出来,白若竹给他擦了小屁屁,然后抱了他往回走,走了几步,她才发现原来茅厕要绕过后面尼姑住的屋子,只是眼前的屋子是谁的却不清楚。
突然,她听到旁边屋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作为一个孩子都生了的过来人,她怎么会听不出是什么情况?
她急忙朝蹬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蹬蹬眉眼带了笑,却不出声,他平时最喜欢跟他爹玩这个,谁最先出声就输了。
剑七从后面出现,用传音入密对白若竹说:“主子,不好在这种污秽之地久留。”
白若竹点点头,放轻了脚步朝前走,结果就听到屋里女人忘情的说:“小心肝,不要停!”
她一阵恶寒,但也听出那个声音了,不正是刚刚才迎接过她们的静远师太吗?
果然看人不能表面,表面那么像出尘脱俗、无欲无求的出家人,背地里竟然这边的放荡,简直太出乎白若竹的意料了。
等她回去跟顾雪安汇合,都有些回过神来,之后的斋饭也吃的没什么滋味了。
她不由想到前世听过的一些故事,说有那种求子很灵的寺庙,但其实藏了许多淫|僧,趁妇人去求子的适合非礼她们。但古代女人一旦发现不贞,不是被浸猪笼,就是被夫家给休弃了,受欺负的女人也不敢声张,倒是之后有一些怀了子嗣,于是那寺庙的更被传的灵验了。
但那种寺庙能不轻易被揭发,也是他们懂得看人下菜的。
而今天静远屋里藏了男人,这庵里会不会还有别的男人呢?会不会像那种寺庙一样,也是个不正经的尼姑庵?
白若竹想到薄家母女还在这里,暗中吩咐了剑七一声,让他派个人去保护一下薄家母女,也让剑七查查那静远和奸|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午后顾雪安回了给她安排的小屋休息,白若竹也抱了蹬蹬回屋睡觉,她突然想到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比如用迷烟弄晕顾雪安,然后从房间的暗门里出来男子……
想到这里,她还是不放心,干脆叫剑七派人从房梁上看着,反正一般午睡也不会脱衣服,都是和衣躺一下的。
只是不管如何也不能让顾雪安知道。
好在一场午觉睡下来,并没有意外发生,而薄家母女那边也没什么意外,两人小睡了一会儿就下山了。
剑七那边悄悄跟白若竹汇报,说:“主子,查到了,那男人是城门卫一名队长,名叫邹赋,好像跟静远一起好几年了。其他倒没其他男人了,那邹赋也不敢轻薄女客,都是悄悄来,悄悄走的。你看我们要不要揭发出来?”
“暂时不管,待会就离开了,以后也不用来了。”白若竹很看不惯静远的行为,却不想多管这个闲事。
等顾雪安醒来,白若竹就提出要回城了,顾雪安以为她是累了,立即答应了下来。
白若竹先送了顾雪安回家,然后约好了下次学算账目的时间,就告辞离开了。
当晚,白若竹就把意外碰到的静远的事情告诉了江奕淳,江奕淳皱起了眉头,“以后不许去了。”
白若竹白了他一眼,“还用你说吗?”
他突然就扑了过去,一口咬住了她粉嫩的嘴唇,把她要说的话堵了回去,然后狠狠的吮吸啃咬起来。
半晌,他才放过了她那双被蹂躏的肿起来的嘴唇,凶巴巴的说:“没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白若竹反应过来,他是吃醋,以为她看到那个邹赋的身体了,她瞬间大囧,气的直扭他腰侧的肉,说:“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听到动静,人都没看到,哪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还怕长针眼呢!”
江奕淳这才满意起来,他突然一低头,就要轻舔她的唇。可白若竹心里还生闷气呢,直接偏头躲开了,还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他低低的坏笑了一声,一只手一把扣进她的发丝里,扣住她的头,吻再次火热的落下,屋内温度升高,一场翻天覆地的“打架”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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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肉有点点汤吧,最近查的好严,男女主都不能夜|生活了……
第1020章 魂被勾了
第二天一早,江奕淳对白若竹说:“皇上已经跟国师说过了,他也同意看看虎子的情况,你今天领人去趟占星塔吧,我还有差事在身,就不过去了。≧UU小说,www.uu234.com”
白若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国师了,心中有些好奇,也有些期待,她听说国师什么的不都是少见的能人异士吗?
“好,我带虎子和冬青去吧。”白若竹说道。
“应该没问题,就是暗卫不能进塔,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免得惹来不必要的误会。”江奕淳说道。
白若竹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等江奕淳去上朝,白若竹估摸着时间,叫了冬青,然后让人扶了虎子去了占星塔。
虎子这几天倒没有再发狂过了,但他也静的可怕,真是印证了傀儡这个身份。而且白若竹还发现一点,他身上原本有点药味,本来好像身体不好,常年喝药养着的那种味道。可是这几日下来,虎子身上药味散的差不多了,就有淡淡的腐臭味传出。
白若竹猜想尸体傀儡怎么说也是尸体,大概是鲁聃通过什么药物保持尸体不**,但因为虎子已经离开了鲁聃,味道就慢慢泛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虎子要逐渐在人前烂掉一样,比当初看到尤甚死后,脑袋里还有蛊虫钻出来还有些渗人,因为虎子能说话能动,太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冬青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天天以泪洗面,只是她不敢奢求什么,只想着弟弟能早些解脱。
三人到了占星塔门口,在外面通传,很快有小童引了他们进去,白若竹按江奕淳交待的,让剑七他们留在了外面。
小童悄悄看了一眼,眼中带了些满意之色,白若竹看在眼里,就知道做对了,怕是她要带护卫进去,小童一定会开口斥责她,甚至语气非常的不好。
没了护卫,只能冬青扶着虎子,走的有些吃力。好在占星塔也不大,小童走的也慢,很快就看到了一袭穿青衫的背影。
“上师,人到了。”小童说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青衫男子转过身来,白若竹看的不由一愣,这国师怎么这么年轻?不是说先帝时候就在占星塔内了吗?这都不少年了吧?难道有驻颜之术?
“江夫人怕是误会了,在下宁誉,是国师的弟子,师父身体微恙,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了。”青衫男人瞧出了白若竹的疑惑,笑着解释了几句。
白若竹急忙朝他行礼,国师的徒弟也不是一般人,自然得以礼相待了。
“那就有劳宁先生了。”白若竹躬身行礼,客气的说道。
宁誉看样子可能都不到二十,他被白若竹这样客客气气的喊了“宁先生”,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倒是个容易害羞的人。
冬青也急忙朝宁誉行礼,虎子依旧是木木呆呆的,宁誉看向虎子,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
“那邪医师鲁聃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没想到他竟然制作这么阴损的傀儡,还是用这样的幼童……”宁誉说的格外气愤,只是他看着文静,也说不出太难听的话来,倒显得没什么气势。
冬青噗通一声跪下了,“宁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就算不能活着,也希望他早点得到解脱,能够重新投胎做人。”
宁誉急忙让冬青起来,有些不忍的说:“还好你发现的及时,如果你弟弟的魂魄被吞噬超过三年,就永远无法得到解脱了,而是被这傀儡真正的化为己有,等于是死了鬼再死一次,实在是太过残忍。”
冬青想到虎子死了也不到两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们且退开,让我施法度化里面的灵魂,然后毁了这具尸身吧。”宁誉说道。
白若竹急忙拉了冬青一把,退到了旁边。
很快宁誉念咒施法,看起来好像是道家的法术,白若竹觉得稀奇,便顺了耳朵去听,结果不知不觉就听了进去,还觉得那法咒听着格外的舒服,让她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结果等白若竹睁开眼睛仔细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她人竟然站在半空中,而她下面正是念咒的宁誉,还有一脸紧张的冬青,以及……
那人站着一动不动,穿的正是她近日穿的玄色郑重些的衣衫,那不就是她的身体吗?
意识到自己的现在是游魂状态,她立即看向宁誉,难道是这个看着青涩的少年要害她?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回身体里,至少不能等宁誉忙完了再来对付她。
她在空中使劲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很难移动,身子有一股力气在拉扯她一样,而她的身体里仿佛也有一股力气在拉扯她,所以她还悬浮在半空中,只是眼看着要离身体越来越远了。
想到这里,她好像游泳一样划动手脚朝自己身体游去,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才终于近了一分,但这已经让她看到希望了。
“急急如日令,送亡魂速去投胎!”宁誉突然声音提到了几分,手中凭空多了几张符纸,他扬手抛到半空中,符纸自己着火,在空中烧成了灰烬。
一时间那傀儡里有三个模糊的影子被扯了出来,分别别烧成青烟的符箓给吸了过去,虽然他们挣扎的厉害,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而白若竹突然觉得一股巨力拉扯她,瞬间被拉的和尸体更远了,而且要看着她也要被拉去投胎了!
不行,她不能走,她有家人,有丈夫有儿子,她如果现在投胎,身体就会死掉,阿淳和家里人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了。她也不能让蹬蹬那么小就没了娘,没娘疼的孩子最可怜了!
白若竹急的泪流满面,但她如今是魂魄体,眼泪根本就不会真的流下来,甚至她已经不管不顾的大喊了,可是不管是冬青还是宁誉都没朝她看一眼!
他们听不到她的声音!
白若竹快绝望了,她真的要去投胎了吗?就这样死了吗?早知道会被勾了魂,她就不该一同进来,她更不该去听那些该死的法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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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而明早飞机团里要求4点半起床,还能睡三个半小时,我也是醉了……
第1021章 太后问话
就在这时,宁誉突然转身,一下子看到了被扯到天上的白若竹。
对,没错,白若竹绝对相信他能看到自己,因为他吓了一跳,嘴里下意识的说:“怎么会这样?”
她也想问怎么会这样啊!
宁誉急忙朝白若竹施了个法术,还又点了张符纸,白若竹就觉得拉扯自己身体的力量逐渐变小,她慢慢又被吸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宁誉不敢有所分心,立即送了三个受害的孩童魂魄离开。
白若竹则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被惊到了一样。
“好了,虎子和另外两个孩子的魂魄已经被送走了,也不用再被人挟制了,只可惜这个原本做傀儡的孩子,却已经救不回魂了。
白若竹也觉得可惜,但能帮一个就帮一个,至少他们救了虎子三人。
宁誉看向白若竹,一脸歉意的说:“在下没想到江夫人魂魄虚弱,还差点害了江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
“无妨,我就是觉得有些头晕,就先告辞了。”白若竹也不好跟宁誉多算账,生怕宁誉觉得奇怪多询问什么。
冬青跪下砰砰砰的给宁誉咳了三个响头,磕的额头一片青紫。
“宁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弟弟,冬青一辈子感念你的恩德!”
宁誉急忙去虚扶她,说:“要是感恩就别磕头了,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白若竹朝冬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听宁誉的不要勉强,冬青这才哭着爬了起来。
宁誉这时拿重新念咒,拿了符纸抛向还留下的那具傀儡,轻飘飘的符纸好像长了眼睛一样,都朝傀儡冲去,然后贴上去就剧烈燃烧了起来。
很快,那具傀儡被烧的一干二净,甚至一点味道都没留下。
白若竹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这要是烧活人不得一样厉害啊?她心里已经把国师师徒划为非常厉害,不能招惹的那一类去了。
“一切都干净了,你们无事就回吧。”宁誉礼貌的朝两人点头致意。
“谢过宁先生,那我们先告辞了。”白若竹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就在她跟冬青走出占星塔的时间,她听到身后传来宁誉自言自语的声音:“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勾了魂儿去?难道魂魄和身体不契合?那也不应该啊,看着也不像是借尸还魂啊……”
白若竹不由打了个激灵,后面的话却再也听不清楚了。
冬青自然是听不到宁誉的话的,她也不知道白若竹之前被勾了魂,还以为白若竹因为胆小被吓到了,心里十分的内疚,更加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小姐了。
白若竹却没注意冬青的反应,她心里一时间有些乱糟糟的,如果今天是国师本人再,怕是能看出她的真实身份了,他会怎么对她呢?
而宁誉一看就是年纪轻,又常年待在占星塔里不与外面接触,所以才有些单纯,甚至自言自语的说出了那番话。
他或许不会跟国师多说?
想到这里,白若竹觉得自己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只是以后一定一定要避免跟国师师徒再接触了。
回到白家,之前手串被盗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白若竹看向哭的双眼红肿的冬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丫鬟了。
到底她身世坎坷,实在令人同情,白若竹也不忍心处分她。可是她毕竟犯了错,偷了家里的东西通敌,她如果还留她在白家,实在难以服众,甚至以后下人要有样学样了。
“冬青,白家是留不得你了。”白若竹想清楚了,开口说道。
冬青身子一抖,噗嗤一声跪到了地上,“是奴婢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白家,大小姐怎么处置奴婢毫无怨言。”
白若竹叹了口气,“你到底做错了,但我也念你是被他们胁迫,不想严处了。想来你家乡灾荒早已过去,或许回去也能找到些族亲,这五十两银子你拿着,回老家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嫁了吧,然后买点地或者做点小买卖,好好过日子吧。”
冬青已经哭成了泪人,“我对不起大小姐,怎么还能要大小姐的钱啊。”
“好了,不要废话,没钱你一个女子能去哪里?”白若竹叹了口气,把银票塞给冬青便转身离开了。
林萍儿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过去挽了若竹的胳膊,说:“傻丫头,娘知道你容易心软,以后这种事情让娘来做,再说你做的没错,不治她偷窃的罪,还送她银子让她离开,已经是很仁慈了。”
白若竹笑了笑没说话,她也只是有些感慨,断然不会再留下冬青的。
就在母女俩说话的时候,外面丫鬟来传报,说宫里下了太后的懿旨,请大小姐进宫去见太后呢。
白若竹看看时间,苦笑着说:“怕是午膳要在宫里吃了,娘你们不用等我了。”
“嗯嗯,你快去吧,别让太后久等了。”林萍儿催到。
白若竹跟着传旨的太监离开,很快就进了宫,到了太后住的慈宁宫。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玉鬓公主也在场,只是大殿上没其他的宫婢,只留了太后的心腹嬷嬷和大宫女在旁边。
可见太后和玉鬓公主都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玉鬓公主的头发依旧雪白,脸色则更苍白了几分,甚至带了些暮气,就好像迟暮老人身上的那股子气息,完全不该出现在一名十八岁的姑娘身上。
白若竹急忙福了福身子,“白氏见过太后、玉鬓公主。”
“也没外人,就别拘着那些礼数了。”太后声音有些发哑,白若竹这时才细细去看她,只觉得她一下子也憔悴了许多,那双原本总是带笑的眼睛也黯淡了下来,眼底有些浮肿,眼角的皱纹都深刻了起来。
这才多久没见,太后就好像老了十岁!
之前回京之后,太后和皇上都没提玉鬓公主的事情,玉鬓公主回宫就没了消息,时间一长白若竹都有些忐忑,猜想太后不会怪上她吧?
就连玉瑶都问了几次,说想玉鬓姐姐了。
如今看到太后的样子,白若竹才明白太后不是恼了她,而是知道了玉鬓公主的情况,好一阵子都接受不了,没心情见客罢了。
“若竹啊,我听说玉鬓可能是中了诅咒,你觉得呢?”太后突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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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咔平安到家了,但是身体、精神方面都十分疲惫,总结一下:以后再也不想自己带孩子出远门了,孩子太兴奋根本没法管,好多事情并不像我原本想象的那么乐观……
第1022章 他们不是白家人!
江奕淳那边跟皇上透露了一点信息,但说的十分的隐晦,毕竟可能涉及到先皇,还是要给皇家留些面子的。
“我也只是猜测,因为公主没中毒,也不像是什么怪病。”白若竹谨慎的答道。
太后叹了口气,说:“这可怎么是好啊,国师一直抱病不能给玉鬓看看,不然我也能放心一些了。”
玉鬓在旁边急忙拉了太后的手,说:“母后别烦恼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前国师不是帮我看过面相吗?说我是福寿安康之相,所以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冲白若竹笑笑,说:“我母后就是太担心我了,所以回来这么久一直拘着我,不许我出宫,不然早就去找你跟小瑶玩了。”
白若竹也冲她笑了笑,心里却觉得十分心疼,这么好年华的少女白了头发,人变的苍老了许多,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忍。
她又陪太后和玉鬓说了会儿话,太后还说感谢白若竹一路对玉鬓的照顾,还赏赐了她不少东西,倒让白若竹十分的惭愧,太后是不知道玉鬓为何要找白若竹,可白若竹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离开皇宫,白若竹又去商会催问了一下找寻懂接触巫咒之术的人,就是国师不便出手,她不信找不到别人了。
而白府里,林萍儿和白义宏又开始了新的忙碌,因为小蹬蹬要满周岁啦!
他们在京里的亲戚朋友不算多,所以也干脆不请客办什么周岁酒宴了,但抓周礼是一定要好好办办的。
白若竹小时候也抓过周,她自己当然不记得了,只是大了以后,她爷爷曾十分感慨的说她抓了书,将来一个是读书的材料。再后来她去了国外读书,还读到了硕士,在亲戚里还真的算读书很好的孩子了。
不知道她家小蹬蹬会抓什么呢?
林萍儿和白义宏左右思量了一下,觉得蹬蹬过周岁不叫老爷子也不合适,而且族长也在京里,就是不请老爷子也得请他的,当初要不是族长帮忙,蹬蹬还上不了族谱呢。
于是两人找白若竹商量,说想给薄家送个信儿,请老爷子和族长、白义孝过来吃顿酒宴。
“估计不请薄家的人也不合适,就意思意思提一下,看看他们谁来吧。”林萍儿想了想说道。
“蹬蹬是白家的子孙,不知道薄老太爷愿意来不。”白义宏说了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问白若竹:“若竹,奕淳有没有提过蹬蹬要改姓的事情?”
说实话白家人还是想蹬蹬是姓白,是白氏子孙的,但江奕淳毕竟是个大男人,也不是真的入赘白家,哪能让人家孩子不跟他的姓的?
白若竹也没跟江奕淳商量过这个问题,蹬蹬还小,平日里也都是一直喊小名的。
“蹬蹬还小,我跟阿淳还没商量这事,以后再看吧。”她说道。
当天,白家就给薄府递了帖子,白若竹还亲自跑了一趟,她的孩子过周岁请客,她得把礼数做足的。
没想到薄大夫人很高兴,笑着说:“那我可要去看看热闹,小孩子抓周最有意思了。”
“好啊,绝对欢迎!”白若竹笑着说道。
而薄大夫人带了她去老太爷的院子,说明了她的来意后,白禄和白义孝立即说当天一定准时到,却不想白福在旁边淡淡的说:“我最近身子不适,就不来回跑了,孩子小,也不要弄的太铺张,免得折了孩子的福。”
古代人确实有这种说法,说给孩子从小太过铺张,会折了他的福分。可是这话老爷子说出来,语气听着怪怪的,让白若竹非常的不舒服。
刘氏一听,也跟着说:“那我也不去了,你爷身体不好,我得在旁边伺候着呢。”
好家伙,小蹬蹬过周岁,他太爷爷和太奶奶都不肯来,这可真是给面子。
薄老太爷眉头微皱,却没有说什么。
白若竹也没生气,笑了笑说:“爷爷奶奶的身体最重要,蹬蹬是晚辈,也没什么讲究的,你们把自己身体养好了才是关键。”
她已经很客套了,可是刘氏还是斜了斜眼睛,嘟囔道:“少假惺惺了,不让我们救老大,我们心里憋着事情,身体能好才怪呢,这就是想活活气死我们嘛。”
好家伙,老太太又重提救白义博之事了,旁边白福看了她一眼,却没开口阻拦,明显也是迫不及待的想救白义博回来了。
白若竹心里的反感又多了几分,想着干脆一次说清楚,断了他们的念想,也免得薄老太爷被说动了。
“爷爷、奶奶,你们心疼大伯我能理解,但孩子不是惯出来的,再说大伯年纪不小了,孙子都抱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你们如果真心为他好,就对他严格要求一些,而不是一味的惯着宠着。”
她见白福露出恼怒之色,就知道他不喜欢旁人说他大儿子半点不是。
她不理会,继续说道:“至于他被流放的事情,那场舞弊案黄上非常的重视,也十分的愤怒,特意派了钦差来调查,既然钦差大人都判案了,就不是我们能随便插手的,如果硬要营救犯案不轻的大伯,惹恼了皇上怎么办?”
“你少吓唬人了,皇上是什么人,哪有功夫管义博?你就是还记恨你大伯一家,不想他回来,不想我们一家人团圆!”刘氏气愤的叫了起来。
我们一家人……
白若竹暗中撇嘴,瞧瞧,老太太都不把二房当一家人了,这偏心可偏大了!
老爷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抬头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示意她别说了,自己开口说:“长辈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救不救你大伯以后再说。”
白福不过是想打发了白若竹,不想跟她争辩要不要营救白义博,他怕白若竹把白义博以往的事情都抖出来,那岂不是要影响了白义博在薄老爷子心目中的印象了?
可是刘氏不是白福肚里的蛔虫,一听这话就急了,冲着白福大叫:“那是你亲儿子,你不急着救了?非得让那帮子外人害死自己亲儿子你才满意?”
白福脸上大变,“你胡说什么,进屋待着去!”
刘氏却插了腰不走,气愤的说:“他们本来就不是咱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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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3章 白福藏起的秘密
“胡说什么,他们不姓白姓什么?”白福突然发了好大的火,吼的声音格外的高,把一院子人都给镇住了,就是薄老太爷也打了个哆嗦,薄大夫人更是露出了狐疑之色。
白若竹的心跳也不由加快,难道她要发现什么新密秘了吗?
听老太太的意思她一家不是白家人,是说她爹不是老爷子跟老太太亲生的?
曾经白若竹也怀疑过这个可能,因为老爷子和老太太实在太偏心了,可是她暗中打听了又觉得不可能,算过她大伯跟她爹、小姑之间的年龄差,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甚至她还按照问过周得顺媳妇,也说在村里见过老太太大着肚子出门,后来就生下的白义宏。
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老太太被老爷子一吼,浑身一个激灵,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
白若竹心里暗叫糟糕,想了想笑着说:“奶奶火气太大了,哪有人这样说自己亲儿子的,可别让舅太爷他们笑话了。”
刘氏的火头刚刚被压了下来,听了白若竹这话,火气蹭的一下有蹿了起来,她指着白若竹说:“就是你心眼儿最坏,你们确实是姓白没错,但根本不是我们家人,也不是婆婆的后代,根本就跟薄家扯不上关系!”
白福脸色气的铁青,快步冲过去,一个打耳光抽到了刘氏脸上。
“闭嘴!”白福厉声喝道。
一院子的人再次傻掉了,白福竟然当众动手打了刘氏,可见这怒火有多大了。
刘氏愣了一秒钟,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她到底是乡里的妇人,一哭就坐到地上撒泼打滚起来,躲在一旁的桃仁也不好不管,只好凑过去扶她,还被她发脾气推了一把,摔了个屁股墩。
“大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禄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开口问了起来。
白福大口的吸着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胸口的怒火,“什么怎么回事?她是发疯了,不想认老二这个儿子,可孩子再有错也是自己的孩子,哪有爹娘不认自己孩子的?”
他说着还叹了口气,“就像老大也是我儿子,即便犯了错,我这个做爹得也不会真的不原谅他,也得给他悔改的机会啊。”
这话说得薄老太爷有些动容,微微点头说:“你说的对,孩子到底是孩子,是该给义博个改过的机会了。”
白若竹还在琢磨老太太的那席话,还有老爷子到底隐瞒了什么,所以根本没去注意薄老太爷说的话,等回过神来也没再开口阻止了,如今更重要的是搞清楚那个秘密,她相信白福肯定隐瞒了什么,而且非常非常的重要。
白义孝张了张嘴,却被白禄给拉住了,父子俩都觉得这事十分的蹊跷,但薄老太爷已经发话了,他们再多说反倒惹人厌了。
白若竹送了请柬就告辞离开,走之前偷偷叫了桃仁到一旁说话,给桃仁塞了些碎银子,吩咐她好好伺候老太太,顺便套套老太太的话。桃仁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否则当初白若竹也不会把她安排到老太太身边了,相信她不会让白若竹失望的。
但她离开薄府之后,又急忙吩咐剑七派人去监督老爷子那边的动静,或者能偷听到他跟老太太的对话。
……
午后,薄老太爷去午睡,刘氏依旧哭哭啼啼的,还总拿眼珠子去剜白福,嘴里嘟囔道:“老不死的,你怎么下的了这么狠的手?我牙都松了!”
白福瞪了她一眼,对旁边的桃仁说:“去泡两杯茶来。”
桃仁知道老爷子是要支开她,却只能没办法的退了出去。
白福见桃仁走远了,才瞪向刘氏说:“你以后再敢乱说,就别怪我到老了还休妻!”
刘氏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我怎么乱说了?你怕什么?他们都把咱们义博害成那样了,你怎么还不醒悟?你怕什么?难道怕他们算那笔钱?”
白福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又狠狠的瞪了刘氏一眼,可惜如今的刘氏并没有以前那么畏惧他了。
“你不要多提此事,否则你就跟我滚回后山村去。”他说着冷哼了一声。
“你就是担心那笔钱,还不许我问了?就冲着如今老太爷对你的喜爱,你跟他好好提提,他那么有钱,还不能帮你还上了?再说也未必要还,他欠咱们的,孝敬咱们也是应该的。”刘氏说着撇了撇嘴,似乎很不屑白福此刻的退缩。
“你这是妇人之见,切不可在老太爷跟前多讲,让他知道了怎么想我?”白福说着叹了口气,他也是没办法啊,要不是家里穷,这些年又得供着老大考秀才,他也不想被人看轻了。
刘氏还想说什么,白福看到桃仁端了茶水返回,朝她使眼色让她闭嘴,刘氏只好悻悻的把话咽了回去。
很快两人的对话就报到了白若竹跟前,那暗卫擅长监视,自然学的是一字不落,白若竹听了若有所思,老爷子不肯把秘密说出来,是因为一笔钱?
当晚,白若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办了差回来的江奕淳,看看他那边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你爹今年都四十了,四十年前的事情可不好查,就算你爹不是他们亲生的,但他们一直很谨慎,连村里人都没发现破绽,如今就更不好查了,除非……”江奕淳拉长了声音。
白若竹看他的表情,立即就明白了,“除非是给老太太用药,让她全部交待出来?”
江奕淳点点头,“虽然这样有些大逆不道,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想知道是假的,但老太太他们如今人在薄府,薄群是军旅出身,还是得小心为上。
“我们先想办法查查,不行了只好用那一招了,到时候再看吧。”白若竹说着叹了口气,“你说要是我爹知道他不是亲生的,会怎么样?心里会难过吗?”
江奕淳撇了撇嘴,“或许爹反倒觉得轻松了,至少知道爹娘不讲道理的偏心是因为什么了。”
白若竹点点头,也应该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