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焦急,镇口遇盘查
“白二嫂!”围观的村民里有人叫了一声,林萍儿看过去,是老赵家的赵驴蛋,他家就是来往于附近村子和镇上赶驴车的,老赵头就是靠着驴车过日子,连儿子都起名“驴蛋”了。
“我送你去镇上,中途不拉人,保证快!”赵驴蛋大声说道,他本来早该出车了,这不是出门跟着别人看热闹了吗,结果看不下去了,主动提出帮忙了。
林萍儿感激的吸了吸鼻子,“赵大兄弟,太谢谢了。”
“客气啥,赶紧上车,咱们节约时间。”赵驴蛋已经跳上去驾车了,林萍儿不敢耽搁,冲过去手忙脚乱的爬上了驴车。
驴车一溜烟的跑了,围观的好多人都忍不住称赞赵驴蛋是个热心肠,甚至有人说:“以后去镇上就做老赵家的车,他家为人仗义,从不乱收钱,绝对的好人家哪。”
其他人纷纷附和起来,有人就小声嘟囔了一句:“看看老白家,还书香门第呢,就是咱们庄户人家也没有那偷东西的。”
这话不知道传到白家老宅没有,此刻白家老宅一片安静,不知道是老爷子把人都叫到了屋里训斥,还是他自己都觉得丢人不想发出声音了。
白义宏推车白若竹往家赶,半路就碰到了应出来的白泽浩、白泽沛两兄弟,两人一看白若竹躺车上,爹头上也在流血,都不由露出了愤怒之色。
“爹,我们都听说了,我去找他们算账!”白泽浩低低的吼着,转身就要往老宅冲,却被旁边的白泽沛给拉住了。
“大哥,别冲动,小妹马上要生产,之后还要坐月子,我们没空跟他们计较,有什么以后慢慢算。”白泽沛说话都比平日里快了几分,只是语气更冷了,眼中不时有寒光闪过,完全跟平日里内敛的样子不同,看来是真的动气了。
白泽浩性子沉稳,今个儿是真的被气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了怒火,“二弟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接过了白义宏的推车,往家方向冲去,他体力好,一路上小跑的飞快,车却推的极稳。
“大哥、二哥,我没事,娘去请柳女医了,很快就能回来,你们推我回房间躺着就行了。”白若竹此时的声音没了平时的力气,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已经开始阵痛了。
她知道头胎没有那么快,所以并不着急,反倒因为阵痛的来临让她松了口气,她现在是不怕痛,就怕羊水破了反倒不阵痛,孩子不能尽快出生。
不知道是因为羊水少了,还是孩子知道自己要出生了,在攒着力气,反倒没有平时动的欢腾了,这也让白若竹十分担心,但从脉象来看,孩子暂时没有危险。
白若竹被抬到了自己床上,这时候周得顺也得了消息过来看完白义宏,周得顺的媳妇跟林萍儿交好,此刻代替林萍儿进屋陪着白若竹,让几个大男人都退了出去。
“闺女,不要怕,婶子当年生孩子的时候也痛,但千万不要浪费力气乱叫,要把力气攒到最后。”周得顺的媳妇给白若竹讲起了生产经验,这些白若竹都是知道的,但此刻有人陪着,在旁边跟她絮絮叨叨的说话,她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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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萍儿已经到了镇子口了,赵驴蛋把驴车赶的飞快,林萍儿被颠的七晕八素的,心里却是感激人家,急忙多拿了一些车钱塞给了赵驴蛋,结果赵驴蛋死活只收了本该收的数目,多余的都还给林萍儿了。
“白二嫂,我家赶车不抬价,我知道你好心,但不坏了规矩。”赵驴蛋嘿嘿的笑了两声,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因为皮肤被晒的黝黑,一口牙齿格外的显眼。
“那多些大兄弟了,我赶时间,回头登门道谢。”林萍儿实在不好跟赵驴蛋推让,她道谢就要进镇子,却不想身后又传来赵驴蛋的声音:“白二嫂,我就在这等着,待会送你们过去,免得你不好叫车。”
林萍儿感激涕零,再次道歉,就差没朝赵驴蛋磕头了,赵家人实在太仗义了,这一来一回要耽误人家多少生意呢。
只是没等林萍儿多感慨,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一队官差把镇子大门给堵住了,其中一人高声叫道:“镇上来了细作,现在进出都要盘查,把队都给我排好了!”
林萍儿脸色变的惨白,她反应过来急忙去排队,可是前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她哭丧着脸对前面的人说:“让我排前面吧,我要去请柳女医,我女儿要生了。”
有好心的人给她让位置,可同样也有赶时间进城的人,而官差盘查起来十分仔细,一个人就好好久,这下子林萍儿真的急哭了起来。
赵驴蛋看到情况不对,急忙过去劝她,“你先别急,咱们去给官差大人说说,看看能通融不,你家二郎不是童生吗,多少能说上话的。”
林萍儿眼睛亮了起来,她想到二郎跟县丞大人认识,还称兄道弟过呢,跟官差提一下或许能放她进去了。
她在赵驴蛋的陪同下,找了为首的官差,毕恭毕敬的说:“官差大人,我儿子白泽沛认识李大人,我们绝对是良民绝对不是细作,我女儿要生产得进镇子请女医,求求大人帮忙通融一下吧。”
可惜林萍儿今日穿的是在家干活的衣服,可以说十分破烂,袖口膝盖都打了补丁,官差扫了她一眼,完全不相信她儿子能认识县丞大人,皱起眉头说:“此事重大,我没权力做主,更不好徇私。”
林萍儿一听就急哭了,她怎么出门没带了二郎的拜帖呢?现在空口无凭,怎么说对方都不相信了。
镇门里面,有名身材颀长的男子正站在一旁看着被盘查的百姓,只是他戴了张古怪的木刻面具,谁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我女儿要生产……”一名妇人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他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声音有些耳熟。
他悄悄走到城门口处朝外看去,一眼就看到已经哭肿了眼睛的林萍儿,他记得是那个大肚妇人的娘。
听了林萍儿的话,他朝一边的随从招手,低声说:“放那妇人进镇子,然后让她带女医出镇子,不许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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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形迹可疑
随从看年纪不大,甚至二十岁不到的样子,他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公子,这、这不合适吧?万一漏了细作出去,你跟上面也不好交待啊。”
面具男看不到表情,可目光却冷了下来,“什么时候我做事还要听你指挥了?”他说的很慢,虽然听不出怒气,可语气却十分的冷漠,让随从不由打了个冷颤,暗骂自己真是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忘了。
可是他也是为了主子好啊?这样私自放人,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就算这农妇没问题,她还要带个人出去,万一带的那人就是细作,送了信儿出去呢?
当然,随从只是有些哀怨,却不敢多说什么,走过去让官差放了林萍儿进城,然后看着她一路去了福寿堂。
林萍儿原本以为进不去镇子了,却没想到突然被放行,她以为是县丞大人吩咐的,还一个劲的朝随从致谢,说回头一定上门给县丞大人磕头。
随从吊拉着脸不说话,林萍儿也顾不上多想,很快就找到了柳女医。
“柳女医,我女儿被人推倒破了羊水,里面带了些血,怕是要生了,请你跟我跑一趟吧,诊金我们按规矩加。”林萍儿一看到柳女医就飞快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柳女医微微皱眉,“不要慌,我收拾点东西就陪你去。”
她说完到内间收拾了医药箱和接生用具,然后悄悄唤了名小厮,交待了几句,小厮听完悄悄溜出了福寿堂。
随从十分惊醒,他眼睛微微眯起,心道我说有问题吧,看已经私下去传信了。只是他如今任务是看着农妇,所以他干脆跟紧了林萍儿和柳白霜,不愁发现不了问题!
柳白霜收拾好随林萍儿出门,到了镇子大门才知道今日官府在盘查,她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林萍儿是如何进来的。
随从没放两人离开,而是跑去找江奕淳汇报,“公子,那两人肯定有问题,女医走之前让人出去报信了。”
面具后面江奕淳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他觉得白家肯定没问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庄户人家,白若竹怀孕快生了也是真的,只是柳白霜他就不确定了。
“给什么人报信了?”他沉声问道,语气中已经到了肃杀之意。
“不清楚,小的一直紧跟着她们,所以没能去追送信的人。”随从急忙说道。
江奕淳朝准备出城的两人看去,就见林萍儿又要急哭了,怎么半天又不让她们出去了?
“刘冬,你确定柳白霜形迹可疑吗?”江奕淳问道。
刘冬是随从的名字,他使劲点点头,“肯定的,我看她偷偷摸摸的喊的小厮。”
江奕淳静默了几秒没说话,刘冬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差一点就忍不住开口催问,好在公子终于开口了。
“让她们过去,然后你带几个人跟踪,不要打草惊蛇了。”江奕淳冷哼了一声,“如果真的是她们,也好一网打尽。”
刘冬觉得公子果然聪明过人,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吗?
他领命后让林萍儿二人通过了,然后带了几名官差悄悄跟上了两人乘坐的驴车。
就在林萍儿她们离开不久,有人乘着马车急匆匆的赶来了,马车上赫然写着“杜”字,赶车的正是跟白若竹常接触的小伙计周福。
城门口的盘查让马车停了下来,杜仲书从马车上下来,脸上明显带着焦急之色,原来他早就跟柳白霜打了招呼,如果白若竹要生了,一定派人通知他一声,他好去看看能不能帮点忙,哪知道因为有个重要客人在,他就慢了一步,明显白若竹的娘和柳白霜已经出镇子了,而他现在还出不去。
就在杜仲书朝官差询问的时候,不远处的江奕淳目光冷了一些,看来刘冬是弄错了,柳白霜通知的是杜仲书而已。只是这些瞒了白家人,就显得有些偷偷摸摸的味道了。
到底有什么让杜仲书要瞒着白家呢?他不知道这白若竹还有些能耐,让镇上药铺的少东家这般的担心。
“不得徇私,好好盘查了那边的公子才可放行。”江奕淳对身边的官差吩咐了一声,明显是不想让杜仲书过去了。
他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冷,谁能证明杜家就不是敌国的细作呢?这事可不能大意了。
……
在赵驴蛋拼命往回赶车的时候,村里关于学堂的会议也开始了。
“义宏咋没来?”老村长身体有些不适,咳嗽了几声问道。
汪耆老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别等他了,他家里出事了,肯定来不成了。”
老村长看向其他耆老,又看看自己大儿子,明显众人都是知道情况的,他急忙问王峰,“是咋回事啊,你咋没跟我提过?”
“你早上才喝药,我都没敢跟你提这些揪心事。”王峰叹了口气,说:“白家闺女被他家三郎打了,羊水都破了,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老村长有些吃惊,还完全没消化王峰的话,就听到汪耆老说:“白秀才真是老了,治家也不行了,能让白家三郎偷了他堂姐的定亲信物,还给人家砸了,真是作孽啊。”
“人家觉得孙女能跟孙子比了?白家三郎把他二叔头砸破了,白福也没放个屁,邻居都看到他拿藤条每个人都打了几下,家风不正啊。”
“听说若竹丫头的夫君病在外面,还不知道能痊愈不,那玉佩就是留给她和娃的唯一念想了,怎么能去偷,还给毁了呢?”
“所以说家风不正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村长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实在不好评论人家的家世,干咳了两声,说:“咱们还是先把先生的人选讨论出来吧。”
汪耆老听了直接说:“白义博就不用考虑了,今个儿这事足以看出他的人品,我还不放心我孙子被带坏呢。”
汪耆老在村里很有威望,他此话一出口,任谁都不好反驳了。
最后一群人还是选了吴秀才,主要是考虑另外那位不一定供养的起。
等散会以后,汪耆老便朝白家二房放去走去,汪家跟白家是姻亲,他又很欣赏白泽浩这个后生,就想过去安慰几句,哪知道还没到门口,就看到白福带着大房一家子已经在门外了。
第93章 一辈子都是我妹妹
白若竹已经在阵痛了,只是间隔时间很长,痛感也不是格外的剧烈,所以她即便出了点细汗,脑袋却是十分清明的。家里今日起屋子的事情已经停了,因为不太方便,来帮忙的人安慰了白义宏几句,就纷纷告辞了。
只是没多久,她就听到外面周得顺说:“义宏,你爹带了你大哥一家过来了,马上到门口了。”
白若竹皱了皱眉头,老爷子此刻带人过来肯定不是来闹事的,反而是来道歉的。虽然老爷子偏心、糊涂,却是个精明的人,他不能让人说白家的闲话,也不忍心白义博坏了名声,所以这场道歉肯定是做给村里人看的。
她觉得格外的腻味,老爷子怎么也是读了多年圣贤书的人,敢不敢不要这么虚伪?
白家门外,老爷子沉着脸,整个人好像突然老了几岁,他身后的白义博等人也蔫不垃圾的,白义博衣服还破了,灰头土脸的,三郎的额角也青紫了,而王氏披头散发的一直在低声抽泣,一家人看着好不可怜。
四郎也来了,如果白若竹此刻看到他,一定会发现他脸上多了新的伤痕。就在白义宏推了白若竹离开之后,三郎就跳过去揍了四郎,可四郎是个倔脾气,死咬着牙不哼声不喊痛更不求饶,所以邻居都不知道四郎又挨打了,否则就是隔壁的张家婆子也要看不下去的。
白老爷子气的拿藤条抽了三郎,三郎额角的青紫也是他打的,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反倒看到一些人眼里,会觉得白义博跟三郎也被打了,其实也挺惨的。
这是装可怜博同情呢!
老爷子站在门外,顶着看热闹的人投来的包含了各种情绪的目光,大声说:“老二,我带你大哥一家子来给你道歉了。”
他声音很大,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就是二房附近原本没看热闹的邻居也探出了脑袋,想看看白家到底要演哪一出呢。
白福清了清嗓子,继续大声喊道:“三郎小孩子不懂事,想跟他堂姐开个玩笑,哪知道闹成了这样,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错了,专程来认错的。”
老爷子的声音传到了院子里,进了白若竹的耳朵,白若竹忍不住撇了撇嘴,说:“偷东西都成了开玩笑了,我爷还真会给三郎开脱,他怎么没说三郎把我打了?怎么没问我的死活呢?”
旁边周得顺的媳妇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你可千万别动气,不值得。”说完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爷爷是老糊涂了。”只是最后这句她压低了声音,毕竟按辈份白福是长辈,她不好明目张胆的说长辈坏话的。
可是,这长辈有长辈的样子吗?周得顺媳妇暗地里啐了一口。
院子里白义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下意识的朝白若竹的屋子看去,又觉得女儿如今开始痛了,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便把目光落到了二郎的身上。
白泽沛目光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涟漪,却也没有一丝温度,他今天没有白泽浩表现的那么愤怒,只因为他是个会把情绪掩藏在心底的人。
“爹,爷爷是长辈,在外面站着不好,还是先请他进来吧,其他人就算了,说小妹生产不方便。”二郎沉声说道。
白义宏会意,点点头,冲着门外喊道:“爹,你说哪里话啊,你赶紧进屋坐坐,大哥他们就先回去吧,若竹要生产,不太方便。”
白老爷子在门口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肯原谅你大哥啊,我已经狠狠的教训过他和三郎了。”
白若竹在屋里听的不由又来气了,如果不是怕被人安上不孝的罪名,将来影响到她二哥的仕途,她连老爷子一起赶走,老狐狸太无耻了,明明都让他进来了,他还说什么“不肯原谅你大哥”,不是让人觉得她爹心胸狭窄吗?
可是孝字压头,白义宏还真的很无奈。
白若竹眼珠子转了转,她朝周得顺媳妇使了个眼色,就在屋子里尖叫了一声,然后大喊道:“不要让三郎他们进来,他们打我,要害我的孩子,别让他们进来。”她声音带了颤音,“爹,我害怕……”
乡下房子本来就隔音不好,加上秋老虎燥热,白若竹屋子虽然掩了帘子,可门却是敞开一些的,加上窗户是纸糊的,她的声音一下子就传到了门外。
老爷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心里把白若竹给骂死了,嘴里嘟囔道:“这丫头是生娃吓倒了吧,自己亲人怎么会害她,竟往那些没有的事情上想。”
听听,人家这话是呼应了他前面的说法,三郎只是跟白若竹开个玩笑,是白若竹多想了,才觉得是三郎偷走了她的玉佩。
好在他嘟囔的声音传不到白若竹耳朵里,否则白若竹都想跳起来跟他对骂了,当然,羊水破了还是不要动的好。
白泽沛把门打开了,当着所有看热闹的人的面前,毕恭毕敬的给老爷子行了个大礼。晚辈给长辈行大礼很正常,但庄户人家不兴没事行礼,就是逢年过节也少的很,所以白泽沛这个大礼行的就耐人寻味了。
白福见白泽沛动作沉稳,做的一丝不苟,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他就忍不住感叹:这个孙子还真是最像他了。
白若竹是听不到老爷子心里的话,否则她一定会狠狠的翻翻白眼,暗骂:“您老真爱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二哥哪里像你了,你连他脚指头都比不上!”
门外,老爷子愣了愣,问:“二郎你这是做什么?”
白泽沛起身,说:“爷爷进屋说话吧,至于大伯一家就先回去吧,小妹不能再受到惊吓了。”
老爷子变了脸,大房不进门就说明二房不肯原来他们,他有些恼怒的瞪向二郎,说:“女娃迟早是外姓人,你要为了个外姓人不认自己嫡亲的大伯和堂弟吗?”
白泽沛再是好风度,脸也变了,他看向老爷子的目光更加没了温度,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管什么外姓人,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一辈子都是我白泽沛的妹妹!”
第94章 我会活的好好的
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最像自己的孙子”,在他眼里,一个闺女就是外姓人,俗话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必这么在意一个外姓人吗?
他更想不到二郎敢当众跟他叫板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心里的怒火一下子难以控制,扬手就扇了白泽沛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看热闹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白家门口呈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所有人不是微微张大了嘴巴,就是瞪大了眼睛,只是场面静谧的有些诡异。
就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的时候,就见白泽沛再次给老爷子行了个大礼,然后不卑不亢的说:“爷爷教训的是,但我还是那句话,若竹一辈子都是我妹妹。”
老爷子大口的喘着气,指着白泽沛“你、你……”了半天,都没能继续说出话来。
他想骂白泽沛是不肖子孙,可人家一见他就行大礼,被他扇了一耳光也没怨言,又行了大礼还说他教训的是,他还怎么说白泽沛不孝?可是白泽沛护着白若竹,老爷子就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白义博赶紧上前扶住了老爷子,手拍在老爷子背后给他顺气,然后对着白泽沛叫道:“二郎你好歹也读了那么多书了,怎么能这样气你爷爷?要是把你爷爷气去了好歹怎么办?”
“泽沛不明白大伯的意思,我何时忤逆过爷爷?或者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情?”白泽沛语气依旧不急不缓,所有人都以为两方会吵起来,可偏偏人家白泽沛气定神闲,就是一副文人姿态,就是不跟你吹胡子瞪眼睛。
白义博可没有白泽沛那种风度,说话反倒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把你爷爷气成这样还叫没忤逆?你看看你为了白若竹那个赔钱货值得吗?”
“大伯,就是你家也有女儿吧?就是你也有姐妹吧?”白泽沛没有多说,只轻飘飘的抛出了这么两句。
所有人都看向白义博,想听听白义博会不会也像骂白若竹是赔钱货一样骂自己的女儿和姐妹,结果白义博哼了一声,嘟囔道:“那哪能一样了。”只是底气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白泽沛不再理他,再次朝老爷子行礼,说:“爷爷,我本无意惹你生气,家里小妹即将生产,等妹夫回来我们害的给他一个交待,所以容我先回去照顾家里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屋,也没再提让老爷子进门的事情,门虽然没关,却被周得顺给堵住了。
“白叔,不进屋喝杯茶吗?”周得顺笑眯眯的问道,然后又对白义博说:“白大哥,你们声音小些,已经把若竹丫头给吓着了,就别影响人家生娃了。”
这时候有围观的老人叫道:“子嗣延续是大事,你们就让人家好好生娃吧!”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叫起来,谁都看出来白老爷子带着人哪里是来认错的,明显就是来找事的,孩子都不让人家好好生,简直太无耻了。
白福被众人说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他想进屋去好好训训白义宏,又担心大儿子站门口以后要被村里人瞧不起了,最后犹豫之下,他甩了甩袖子,叹了口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了,回去了。”说完他转身就走,白义博跟三郎、王氏急忙跟上,他们压根不想来,巴不得马上离开呢。
他们一散开,众人才看到小小的四郎,只是孩子脸上青肿的厉害,却不哭不闹,就那么站着,眼睛直直的盯着白家二房的院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义宏从门缝里看到了四郎,心不由抽了起来,急忙说:“叫四郎进来吧,待会女医来了也给他看看伤,孩子这么小,可不能伤到了要害。”
周得顺急忙朝四郎招手,把四郎迎进了屋。
以前没人关注过白家四郎这个大家都觉得“有些傻”的孩子,可如今四郎“大义灭亲”的举动让不少人注意到了他,才发现孩子哪里傻了,只是不爱说话罢了。
四郎进了院子也不理其他人,而是去了白若竹屋子,也不管白义宏喊他不好进去,径直进屋去找白若竹了。
“你会死吗?”四郎尽然出现在白若竹视线中,表情木然的问道。
白若竹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不会,我会活的好好的,你也会有个小侄子了。”
这孩子之前谁都不想理,如今也有关心的事情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白若竹心里想到。
“那就好。”四郎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周得顺媳妇看得惊奇,对白若竹说:“这孩子好像跟你很亲呢。”
“他封闭了心灵,而我帮他开了一扇窗户。”白若竹有气无力的说着。
其实一般发动起来后,应该多走动,可以加快开宫口的速度,只是白若竹羊水破了,不能站立,更别提行走了,所以开宫口的速度很慢,她估计还早着呢。
周得顺媳妇看看时辰,说:“我去给你煮碗面吃,免得晚点没了力气。”
白若竹急忙道谢,此时已经不是客气的时候了。
听说要被白若竹煮面,白泽浩急忙去灶房帮忙烧火,白泽沛也去打了水来,一碗面很快就做好了,里面还窝了两个荷包蛋。
白若竹其实没什么胃口,却依旧忍着痛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了一碗面。周得顺媳妇看她不哭不闹,更觉的她懂事了。
等白若竹吃好面,方桂枝得了消息跑来了,只是脸上红了个印子,估计是她娘不准她来白家,她硬逃出来的。
白若竹眼眶红了起来,“傻丫头,你没出嫁不方便进来的,待会就乖乖回家吧。”
方桂枝却死活不肯走,她不放心白若竹。
没一会儿汪彩月的娘汪苏氏也赶来帮忙,只是汪彩月即将跟白泽浩成亲,不方便此刻来白家。不过汪苏氏作为生育过子女的妇人,肯定比汪彩月更能帮手忙了。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赵驴蛋赶车驴车冲到了白家门口,嘴里大喊道:“赶紧让让,女医来了,可别耽误了人家救人!”
第95章 反常的面具男
柳白霜下车后,看到白家门外竟然有这么多人围观,不由皱起了眉头,这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八成是有什么事了。不过她本来就是清淡的性子,对这些也不想多管多问,如果不是仲书那小子反复拜托,她也不会麻烦到要给他送信了。
白义宏见柳白霜来了,急忙开了院门,激动的说:“女医,赶快看看我女儿吧。”
柳白霜微微点头,冷着脸径直进了白若竹的屋子,她看到躺在床上的白若竹十分镇定,心道人家产妇都没多紧张,她家人却吓成了那样,还真是奇了。
“听说你摔了才破的水?好好的怎么摔了?”柳白霜给白若竹把脉,随口问了起来。
白若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苦笑着说:“被堂弟推了个跟头,所以把我爹娘吓坏了。”
柳白霜再次皱眉,长幼有序,堂弟怎么能推堂姐,而且还是大了肚子的堂姐。
不过柳白霜不喜欢多事,继续检查起来,然后说:“情况还好,你们处理的不错,孩子没有危险,现在就等你发动了,如果到明天这个时候还不能顺利生产,我只能用药物催生了。”
催生并不安全,但羊水破了太久不能顺利生产同样不安全,所以只能选择催生。白若竹点点头,没有多问,只想着自己放松一些,好让阵痛的间隔时间短一些。
……
后山村里,刘冬带了一些官差潜伏了起来,说事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哪知道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而且他越看越觉得人家真的是来接生的,难道柳白霜自己当诱饵,好让真正的细作逃走?
想到这里刘冬待不住了,他交待了同行的人继续盯着,自己则悄悄离开,出了后山村回了安远镇。
安远镇口,杜仲书急的团团转,他让人去给县丞大人送了拜帖,哪知道平日里关系走动还不错的县丞大人竟然不在衙门,他想出镇子就必须接受盘查,可偏偏办案的好像有些来头,似乎对他的盘查格外仔细,就是不让他出镇子。
刘冬进镇子自然没人拦,他找到了江奕淳,急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江奕淳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完轻笑了一声,“是你想错了,那女医不过是给那人报信,好让他去看人产子。”
刘冬看到了不远处锦衣华服的杜仲书,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问:“难道白家那妇人怀的是他的骨肉?”
“休得胡言!”江奕淳低低的喝斥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十分的严厉。
刘冬吓的一个激灵,公子这是怎么了,突然动这么大的气?他不敢多言,紧张的站在了一边。
“派人去把那些人喊回来吧,别浪费人手了。”江奕淳语气依旧十分冷,似乎对刘冬那句不负责任的话十分反感。
刘冬急忙说是,接着安排人去后山村的机会溜开了。
没一会儿,有人从西市方向策马本来,脸上写满了喜色,大声说:“大人,细作抓到了,还发现了他们的据点。”
江奕淳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县衙的官差实在不好用,这种事情属于机密,这么大声嚷嚷合适吗?
不远处的杜仲书听到了官差的话,立即激动的问拦住他的官差:“既然细作已经抓到了,可以让我出镇子了吧?我真的有急事,已经耽搁太久了。”
江奕淳藏在面具后面的脸十分的冰冷,他不知道为什么实在觉得杜仲书很不顺眼,听他这样说就更加反感了。
刘冬听到动静,过来问江奕淳,“公子,可以放那人出去了吗?”
江奕淳正不爽着呢,扭头狠狠的抄刘冬瞪去,他戴着面具让人看不到表情,可是却能从面具的眼洞里看到两只眼睛,结果被他一瞪,刘冬腿就软了,差点没跪下,他暗道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总惹到公子呢?
最后,江奕淳还是让人给杜仲书放行了,见杜仲书连马车也不坐了,拉了匹马就扬长而去,不由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不屑之色。
“人家生孩子他急个什么劲,为了个寡妇紧张成那样,真是丢北隅杜家的脸面!”江奕淳冷冷的说道。
刘冬愣住了,他有点呆滞的看着公子,不过回过神来他急忙低下了头,免得又被公子责罚。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了,公子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公子为人是冷漠、严厉了一些,但心却是善的,像这样故意不给人家放行的情况很少,除非对方十分可疑。还有,公子明明话不多,怎么今天竟然说起人家为寡妇紧张,难道公子认识那位白家女?
当然,这些也只是刘冬随便想想,打死他都不会去问江奕淳的。
而杜仲书这边骑马奔驰了一会儿,却突然放慢了速度。他之前是得了信儿赶了马车来,就说自己偶然碰到林萍儿,然后主动提出帮忙,送她跟柳白霜去后山村,自己自然也就能过去看看了。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又被拖住了许久,他现在突然去白家,该拿什么当借口?
想了一会儿,杜仲书突然一拍脑袋,他怎么忘了周福打听到的事情了?他就说自己是长生的朋友,长生托他来给白若竹送银子了。
想到这里,他又高兴了起来,扬鞭打马,飞快的朝后山村奔去。
曾经柳白霜问过他,为何对白若竹的事情这么上心,还提醒他别忘了白若竹的身份。他十分坦然的说:“她可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能帮我赚大笔的银子,我能不关心她的安危吗?”
柳白霜似乎并未完全相信,只是不想多管闲事,杜仲书却一直很坦然,他觉得当然是这样了,难道他会对个大肚子的寡妇有非分之想?
当然,到底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有时候人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若竹又吃了一次晚饭,只是这一次她吃的十分艰难,阵痛越来越强烈了,但柳白霜看了,她的宫口还没开到二指,后面还有的熬了。
晚饭后,就在后山村的人纷纷聚在树下唠嗑的时候,一名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冲进了后山村,停在了白家门外,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第96章 或许可以救她
其实对于杜仲书来说,马也算不上好马,并不是他惯用的坐骑,只是着急之下从马车上卸下来的,可在后山村这种养不起马的地方,就怎么看都无比高大了。
所以从杜仲书一进村子,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八卦起来,这人是哪里来的,一看就贵气逼人啊。
他快到白家门口就减慢了速度,免得自己过于孟浪。白家院子门外,他敲门问道:“请白先生在家吗?”
他注意到有人在看热闹了,所以留了个心眼儿,没直接说要找白若竹,免得被人乱嚼舌根子。
此刻,白家的人都没闲着,不方便进屋的就去劈柴、烧水,方便进屋的给柳白霜打下手,林萍儿则把白若竹的屋子布置了一下,以便生产后更好的清理干净,因为白若竹没有地方可以挪,还是要继续在这间屋里坐月子的。
所以杜仲书问完,院子里的人竟然都没听到,他站在门外等了半天,都没人开门,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请问白义宏先生在家吗?”杜仲书再一次高声问道,这一次可真是“高声”,声音一下子大了好几倍。
白义宏听到有些吃惊,应了一声“在”,便前去开门,看到杜仲书的时候不由愣了愣。
“白先生,我是长生的朋友,他托我给白嫂子送点银子过来。”杜仲书怕白家人不让他进门,人家闺女生娃呢,确实不方便接待他一个外男,可如果他代表的是娃他爹就不一样了。
听了他这话白义宏更有些傻了,还是后面二郎发话,白义宏才把人迎了进去。
白若竹此刻已经顾不上外面的动静了,所以她根本没听到杜仲书来了。柳白霜说她快开到二指了,但却一直持续没有进展,让她尽量放松一些,不要太绷着劲,为了减缓她的疼痛,还帮她按摩了几处,只是她羊水已破,好些措施不方便实施,按摩也不敢进行的太多。
白泽浩一看到杜仲书就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他还揪过人家脖领子要打呢。
杜仲书有种好像被人拆穿的感觉,脸上不由烧了起来,还好他很快平静了下来,笑着说:“白大哥,又见面了。是长生托我来给你们送些银子,他病重无法回来,希望以此表达他对若竹和孩子的心意。”
白泽浩一听也傻了,那不是妹妹编出来的说法吗?这人怎么真说是长生托他送银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包括林萍儿也有点发傻,只是如今她可顾不上想别的,她只快速的看了杜仲书一眼,就继续去忙了。
最后还是白泽沛过去招呼了杜仲书,说:“小妹今日生产,家里太忙乱,怠慢了杜公子,抱歉了。”
“无妨无妨,你们去忙就是了。”杜仲书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来添乱的,怎么脑子一热就来了呢?
“那天色已晚,小妹生产也不便见人,不然杜公子先回去,过几日再来做客?”二郎的眼睛十分的亮,说话间眼中有一丝光芒闪过,快的杜仲书都没有完全捕捉到,但杜仲书心里咯噔了一声,怕是这个白泽沛已经识穿他了。
他想了想说:“既然来了,我想看着小侄子出生,左右没什么事情,就是不知道妨碍你们不?另外,我家里是开药铺的,万一有什么需要,我也好提供些帮助。”
没等二郎回话,白若竹屋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了,柳白霜从屋里走出来,脸阴沉的厉害。
“那你去准备颗老参,有备无患。”
她这话一说,院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甚至停下了手边的活。庄户人家不懂医理,但多少知道一些药材的用途,比如老参除了补身子,就是用来吊命的了。
当初白义宏在山里救了重伤昏迷的长生,为什么会花掉了那么多银子给他治病呢?就是因为买了人参吊命,否则长生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那小子也是命背,最后又掉山崖下面了,也不知道死活。
需要老参吊命,那就是非常凶险的情况了,林萍儿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但最终她忍住没哭出来,她如果一哭,女儿就更怕更慌了。
杜仲书看向柳白霜,知道她是认真并非玩笑,点点头说:“我这就取来,马上送到。”
说完他出了白家院子,飞快的翻身上马,朝村外冲去。
白若竹听到了柳白霜要人参的话,这才注意到杜仲书来了,只是没来得及打招呼,人又走了,她心里生出感激之意,不管杜仲书是把她当朋友,还是只为了两人之间的合作赚钱,有这份心就不错了。
……
安远镇内,县衙的官差返回衙门跟大人禀报情况,有一队人今日格外的郁闷,就是被刘冬带走的几人,他们今天光盯着人家生孩子了,哪里有什么细作,这事也太乌龙了。
“对了,我们返回的时候,见杜家药铺的少东家去了白家,但很快又走了,说是去取颗老参,不晓得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名官差不死心,提出了他的发现,如果杜仲书有问题,他也算是立功了。
李大人听了汇报摸了摸下巴,说:“看来是白贤弟的妹子要生了,明日备些礼送去后山村交给白贤弟。”后面的话是给师爷说的。
“是,大人。”师爷应道。
李大人看向身边左的十分随意的面具男,问:“大人,你怎么看?杜家那小子没问题吧?”
江奕淳冷哼了一声,所有人都以为这代表杜仲书有大问题呢,没想到江奕淳半晌开口说:“没问题,都是百姓私事。”
李大人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人家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保证比他们查半天的有效。
只是江奕淳面具后面的眉间皱在了一起,他心里嘀咕起来,老参?这是要吊命了?难道十分凶险?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他突然站起来,也不管李大人怎么说,径直离开了县衙。李大人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脸上半点变化都没有。
江奕淳借着夜色悄悄出了镇子,骑马朝后山村冲去,多少是个命苦又可怜的女人,他懂些医术,或许可以救她和那个遗腹子一命吧,他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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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来的晚了些,某咔拉肚子了,555
第97章 婴儿的啼哭声
不过江奕淳可比杜仲书小心多了,他骑马到了后山村外不远就停了下来,把马藏进了林子里,自己运起轻功悄无声息的进了后山村,然后好像一只燕子一样,无声无息的落到了白家的后院。
他往日执行任务监视目标时,多数是藏在房檐上,悄悄掀起瓦片,甚至房子更大的时候,他还藏到过屋内的房梁上,可白家的泥房子又矮又不结实,只适合藏后院了,好在庄户人家并没有护卫,也不容易暴露。
要是让刘冬知道他偷偷摸摸跑到乡下百姓家里偷窥,非得再次惊掉下巴不可。
江奕淳很快就找到了白若竹的房间,他脚下却不由顿住了,因为房间里发出压抑而痛苦的闷哼声。白若竹咬着东西没让自己叫出来,是怕最后没了力气生孩子,可江奕淳随懂些医术,但毕竟对生孩子不算了解,所以听到他耳朵里,便觉得是白若竹倔强而坚强,疼也要咬牙忍着不乱叫。
比他想象中那些呱噪的女人好多了,江奕淳不由对白若竹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如果他的想法让白若竹听到,白若竹一定会大骂:“呱噪你妹,你生过孩子吗?你知道多疼吗?不知道就少放|屁!”
白若竹这会儿真的是疼惨了,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外冒,她嘴里咬了块厚厚的帕子,怕痛的时候咬伤了牙齿。
“已经开到一半了,后面会快很多,你放松一些或许开的更快。”柳白霜此刻的语气也没了平日的冰冷,更多的是轻柔和安慰。
“不然你闭上眼睛眯一会儿,也会好一些。”柳白霜又说道。
白若竹痛的想哭,呜呜呜她知道生孩子疼死人,可是她天生乐观,就连阵痛初期她都觉得还好、还好,她一定能挺过去,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太过乐观了,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因为真的痛的人想死啊!
甚至她曾想哀求柳白霜打晕她,让她能好受一些,好在她还有些理智,这个痛法就是晕了也能再醒过来……
大概又过了快一个时辰,柳白霜给白若竹喝了些汤药,白若竹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管是什么汤药了,倒是柳白霜轻声解释道:“羊水怕是有些脏了,得喝点药保证孩子安全,也给你提提劲。”
白若竹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因为她又要迎接下一波阵痛了。
等到她宫|口全开,可以顺利生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了。也就是说,她就这么疼了近一天一夜!
院子里的人都急死了,汪苏氏和周得顺夫妻都回家了,毕竟他们家里还有老的小的要伺候,院子里只有白家二房人、小四、杜仲书了,当然,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江奕淳。
说起来小孩子渴睡,可小四硬是不理睬林萍儿等人的劝说,也跟着守了一晚上。看得林萍儿等人十分感动,加上小四脸上还因为指认三郎被打的伤,一家人对他是既感激又十分的心疼。
“那边人的心都黑了,也就小四是好的。”白泽浩心里紧张,不由找了点话说。
林萍儿跟白义宏都点头,当时的情况他们两人最清楚了,如果不是小四帮忙,老爷子又偏袒三郎,这事肯定说不清楚了。
“我都怀疑小四到底是不是大伯娘亲生的,他们走的时候,我听到大伯娘小声骂小四,骂的真是、真是太难听了。”白泽浩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能把话学出来,因为他都不好意思再学一遍。
“别乱说,你大伯娘怀小四的时候,我可是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然后生出了小四,怎么会不是她亲骨肉?你大伯娘大概跟那伙子碎嘴妇人学的骂话吧。”林萍儿真的是亲眼看着王氏怀孕、产子,否则她也忍不住怀疑小四是否是王氏亲生的了,以为王氏对小四实在太不上心了。
不,不是不上心,而是完全不在乎,孩子被他奶奶差点打死了,悄悄给她塞点银子,她就让事情过去了,也没说请大夫给孩子看看,有这么狠心的亲娘吗?
白义宏看了看小四瘦弱的背影,低声说:“这孩子以后怎么办啊,因为帮着若竹,可是把老宅那边得罪完了,本来说不该跟个小娃子计较的,但我看……”他都说不下去了,孩子肯定挨打了。
“就怕他以后还会挨打受虐待。”林萍儿替他说了出来。
一家人都担心了起来,就连一直没说话的二郎也说:“如果是以前,我去找爷爷说两句或许有用,如今怕是完全没用了。”
是啊,他可把老爷子给得罪了,但是他不后悔,这件事上他不能表面上竖着老爷子的意思,半点都不行,否则在那些人眼里,更是低看了他小妹,欺负到她头上了。
他的妹妹绝对值得任何人高看,她有这种实力!
一家人都叹气,谁也不好更不想去评价老爷子的做法,简单一句话就是越老越糊涂了。
可惜杜仲书一个人在院子另一边,人家都没空理他,请了他几次,他也没肯走。他是被老参吊命给吓着了,就是走了也不放心,不如干脆留着看孩子出生吧。
希望白若竹母子平安啊,杜仲书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柳白霜的声音:“已经可以了,吸气吸气,然后使劲,我已经看到孩子头发了,长的可真好,你再加把劲就能生出来了!”
柳白霜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照顾产妇,也是累的不行,声音都有些哑了。
一家人急忙凑到了白若竹屋门外,这、这是要生了吗?
林萍儿和白义宏的手握在了一起,两人都有些激动,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了!
突然,柳白霜探头出来,对着杜仲书喊:“切三片参片来,要快!”
即便白若竹一直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浪费体力,但因为时间过久,加上之前被人推倒伤到了身子,此刻有些力竭,不能完全使上力气了,可是时间不等人,不能再拖了!
杜仲书拿出老参,又飞快的拿出了早已备好的切参刀,飞快的切了三片老参,递到了柳白霜手里。这种老参要现切的效果才好,否则他一早就准备好了。
柳白霜没多言,再次转身进屋,时间变的凝滞起来,一院子的人都不敢大口出气,仿佛生怕漏过了任何细节,就在朝阳升起的时候,屋内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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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终于生出来了,某咔都急死了,话说某咔生宝宝是过了预产期,然后用了催生药的,痛死老娘了,嘤嘤嘤,想起来都痛……咱们女人不容易啊~
第98章 产后血崩
“生了,生了!”白义宏激动的叫了起来,紧紧的捏着若竹她娘的手,林萍儿也紧紧的抓着他,两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以及对方的失态,也是事后才发现都把彼此胳膊捏青了,还为这事笑了许久。
白若竹在屋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然她此刻很虚弱,手都不想动一下,可突然消失的阵痛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了,尤其是肚子松快了一截子,让她又好受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很有怨气,就是觉得自己这罪受的,痛的死去活来的,命都差点没了,还好她的孩子不是跟男人姓,否则她还真要怄这口气了。
“是个男孩,白白胖胖的长的很好。”柳白霜大声说道,这次语气中带了笑意。
只是白若竹对孩子也有了点小怨气,这孩子跟她一点都不贴心啊,她都痛成这样了,他也不急着出来。还有,什么白白胖胖,明明是皱巴巴红红的,柳白霜也喜欢说瞎话了。
还好,孩子哭的声音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吵,大概也是她困极了吧。
柳白霜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喊了林萍儿进去帮忙,她好给孩子剪脐带。白若竹看到孩子背对着她在哭,下面还有个扭曲着的脐带连系在两人之间,突然觉得十分神奇。
就在这时,小家伙突然挣扎着扭过脖子朝白若竹的方向看去,一只眼睛微微睁开,似乎真的看了白若竹一眼一样。
这下子白若竹激动起来了,说:“看,他还睁了一只眼睛看我呢!”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心里的怨气竟然全部消散,一点渣滓都没留下。
柳白霜一边给孩子擦拭,一边笑着说:“这孩子了不得,好多孩子刚出生三天都睁不开眼睛呢,他一出来就知道看娘了,以后肯定是个孝顺孩子。”
白若竹心里突然美美的,连精神都好了起来,甚至还有些小兴奋。
“女儿,你先歇一歇,这边有柳女医看着呢。”林萍儿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女儿,摸了摸白若竹的额头,心疼的说道。
白若竹微微点头,“好,我眯一会儿。”
不是说孩子一出生柳白霜就走的,因为就是顺利生产之后,也会有许多变化,比如孩子羊水早破,会不会有什么无法进食的情况,甚至羊水早破可能导致孩子吸入羊水得吸入性肺炎,产妇也会在分娩时被感染。
白若竹兴奋了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她觉得浑身酸痛,好像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柳白霜跟林萍儿把孩子包好,带出去给众人看,又打了热水给孩子擦洗。
一家人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都十分高兴,不方便去看白若竹就在堂屋里看孩子,还一个劲的说孩子长的像白若竹小时候。
“跟小妹一个模子里刻得,将来肯定是个美男子。”白泽浩高兴的夸道,他也是做舅舅的人了。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哪知道小四不知道怎么钻了过去,冷冷的说:“不好看,跟晒红了似得。”
一屋子人都大笑起来,小四是老宅最小的孩子,之后没看过小孩子出生,哪里知道新生儿都是这样?
白若竹的屋内弥漫着血腥味,她睡的不太安稳,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只是她太累了,并不知道自己的出血量突然增多了。
“咦?是血崩?”后院躲了一晚上刚打算要走的江奕淳脚下顿住了,心道这妇人运气还真不好,看着顺利生产了,怎么就突然血崩了?还恰巧女医也没在屋里。
他有法子制止血崩,可是……
江奕淳犹豫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活命绝对比那些名节什么的重要,而且她在昏迷之中,又不知道他救了她,就不存在什么男女大防的问题了。
他一向不拘小节,不墨守成规,这也是上峰器重他的原因之一。
他从后窗户翻了进去,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边飞快的对白若竹下针止血,好在柳白霜没有太快返回,他一套针下完,白若竹的血崩已经止住了。
他又飞快的拔针,不敢多看不该看的,然后一溜烟的逃走了……
白若竹嘤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觉得好像刚刚有人来过,屋里除了血腥味,似乎还有种不同的味道,就好像……
她想了想,突然想到,好像那个画中仙身上的味道!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笑了,她也太能yy了吧,画中仙怎么会来这里?她微微动了下,继续闭上眼睛睡着了。
没多久柳白霜抱了孩子进屋,孩子也睡着了,她并没有发现白若竹之前血崩过,以为母子情况都很好,还大大的松了口气。
白若竹没睡多久又醒了,被柳白霜叫起来喝水,之后没多久白若竹顺利的小便,柳白霜才终于完全放心下来,她也累坏了。
“如今母子平安,我就先回去了。”柳白霜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她这样熬一晚上也挺费神的。
林萍儿急忙道谢,又给了柳白霜五两银子,柳白霜微微愣了愣,不由朝另一边的杜仲书看去。
她原本收过二两定银的,如今给三两就够了,白家多给是客气,可是因为杜仲书这边的关系,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收了。
杜仲书朝她微微点头,他知道如今白家不会因为二两银子就生活拮据。他也知道是不可能见到白若竹了,便留下了十两银子,说:“这是长生托我送来的,之前忙乱也忘了拿出来。”
白义宏一把把银子推了回去,说:“你拿了颗老参帮我们,这都不老少钱了,这银子我们不能收!”
杜仲书苦笑,说:“若竹帮我赚了不少银子,就是买十颗老山参都够了。”
林萍儿听罢有些吃惊,若竹不是交待过杜家要帮忙保密合作的事情吗?这杜仲书怎么当着柳白霜的面说了?
没等她多想,就听到杜仲书对柳白霜说:“小姨,我送你回去吧。”
柳白霜嗔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这小子拜托她,她需要这么费精神吗?
“走吧,回头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柳白霜语气随意的说了一句,然后朝外走去。
等两人离开,白家人才有些回过味来,白义宏露出感激之色说:“看样子是杜家公子帮了咱们大忙啊。”
第99章 名字带来的误会
白若竹没睡多久,就开始了她人生第二件痛苦之事:开|奶。当然第一件是生孩子了,只是她完全没想到喂奶会这么的痛!
都说最好的开奶师其实是小宝宝,白若竹侧躺着让孩子在吸奶,结果很快她就叫了起来,这孩子是吃奶吗?明明就是咬人!
“别叫,当心吓到孩子,一开始都会痛的,尤其男孩子力气大。”林萍儿急忙在旁边劝了起来。
白若竹撅起嘴来,她怎么这么命苦啊,恋爱都没谈过,一穿过来就大了肚子,每天挺着包袱好不容易卸货了,又痛死痛活一天一夜,可算生出来了,喂奶又这么痛,这叫什么事啊?
好在白若竹身子调理的不错,当天就已经有初乳出来了,大概因为比较少,孩子吸的格外使劲,两边各喂了一刻钟之后,白若竹再一看,差点又哭了。
好了,都破了一点皮了,呜呜呜,这孩子真的跟她不贴心吗?
林萍儿叹了口气,说:“咱们女人就是命苦,后面还得厉害呢,我刚生你大哥那会,天天都是流着眼泪喂奶的。”
白若竹想到大哥那样子如果听到这话,非得脸红到耳朵根后面不可,这么一打岔,她心情又回转了一些。
孩子应该是没吃饱,又哭了起来,林萍儿起身去灶房拿了点米汤来喂孩子。这时候没有奶粉,庄户人家也请不起奶娘,娘奶水不够的话,孩子就得先喝米汤了。
果然孩子喝了点米汤就睡着了,刚生下来的孩子倒是比较怪,吃饱就睡,支持拉了尿了不舒服才哭闹。
白若竹可算能安静一会儿了,她一只手撑着头,侧着身子看着身边的这个小生命,一天过去了,孩子皮肤也没有刚刚出生那么红了,如今看起来可好看多了。
“这孩子长的可真好,一生出来头发就这么好。”林萍儿在旁边轻声夸赞起来。
白若竹悄悄摸了摸孩子头上细软的黑发,还不是她孕期营养好,否则孩子哪有这么好的头发?
她看着孩子熟睡的容颜,觉得他的眼缝很长,以后肯定是个大眼睛帅哥,小鼻子如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形状很好,看着就很秀气的感觉。
她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耳垂,耳朵长的真好,都说耳朵好的人有福气,她前一世就是耳朵太小了,曾经有长辈说会看相,说她耳朵长的没福气,以后会很劳碌,果不其然,她不仅劳碌了二十几年,还一不小心就挂了。
可是孩子长的像谁呢?会像他爹吗?她以后会不会从孩子身上看到他爹的影子?
白若竹胡思乱想着有些犯困,最后她还是觉得孩子应该像她,不是说男孩像娘吗?
“孩子还没起名,不然你先给起个小名?”林萍儿突然说话,白若竹的瞌睡却没有跑,便迷迷糊糊的说:“叫蹬蹬吧。”
哼,在肚子里就总是蹬她,十足的小坏蛋!
“等等?”林萍儿显然听错了,也怪白若竹困了,声音有些发飘。
只可惜白若竹已经睡着了,没听清她娘问什么,林萍儿也没好再吵女儿,轻手轻脚的走了。
一进堂屋,她的眼眶就红了,白义宏吓了一跳,急忙问:“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林萍儿吸了吸鼻子,却没吸住,直接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若竹,到这会儿还想着长生呢,你知道她给孩子起的小名是什么吗?”
“是什么?”白义宏听的心里也揪了起来,一方面心疼女儿,另一方面也心疼外孙出生就见不到父亲。
“她说叫等等。”林萍儿说完哭的更凶了。
“等等?”白义宏眼眶也红了,两人唉声叹气了半天。
直到白若竹睡了一觉醒来,都不知道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林萍儿给她送饭也没敢多提,只是眼睛有些肿。
白若竹没多想,以为她娘是照看她和孩子累的,只劝她娘今晚好好睡觉,她自己会看着孩子的,万一需要帮忙,她就在屋里喊他们。
林萍儿点点头没说什么。
刚好孩子醒了,倒也没哭,睁开了眼睛在看白若竹,只是那双眼明显乌黑黑没焦距的。白若竹才想起来,小婴儿刚刚出生的视力发育不全,哪里能看到人啊,亏她产后还觉得儿子在回头看她呢。
她逗了逗孩子,又觉得十分好玩,就笑着说:“小蹬蹬,以后你可得乖一点儿,不许像在娘肚子里一样调皮,总是蹬娘,娘给你起这个小名,就是为了时刻提醒你以前怎么欺负娘的。”
她说者无心,听者却傻眼了。林萍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声问:“是蹬人的人?”
白若竹点头,“是啊,叫他总蹬我。”
林萍儿泪奔了,心道闺女你说清楚啊,老娘白哭了一场了,太折腾人了。
趁白若竹逗孩子的功夫,林萍儿跑出去把蹬蹬的事情讲给了白义宏听,白义宏也傻掉了,半晌才说:“这叫什么名字,还不如之前那个呢。”
林萍儿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我宁肯他乱蹬,也不想她娘俩光等那么个没音讯的人!”
白义宏被说的哑口无言,最后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之后的几天里,白家起屋子的事情暂时停了,怕影响到白若竹和孩子休息,一家人商量了一下,打算过个十来天再继续,倒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而乡试的日子也一天天逼近,白泽沛更是钻在屋里不出门了,有时候饭都是在屋里吃的,只不过时常要抽出时间去抱抱小蹬蹬,对于这个小宝宝,全家人都喜欢的很。
没几天白若竹的奶|水就够了,小蹬蹬也开始向白胖转变,越来越喜人了。
村里关系好的几家人都来看过,也给孩子送了些礼,任谁看到孩子都夸长的好看,说白家得了这么个宝贝孙,真是太有福气了。
周得顺媳妇私下里问了孩子的名字,得知孩子小名叫蹬蹬,然后压低了声音问林萍儿:“那大名呢?是得让你公爹给起吗?”
林萍儿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是打心里觉得老爷子不配,可是规矩是这样,如果他们无视老爷子,就算不在乎旁人说闲话,可孩子入族谱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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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买地的好机会
为了不影响白若竹坐月子的心情,这些事情谁也没在她面前提过,当然不代表白若竹想不到,只是她暂时不想多想,天大地大都没有她的身体大,她可不想落下月子病,到时候受苦的可是她自己。
转眼十来天过去,小家伙越来越可爱了,睡觉特别喜欢跟白若竹窝在一起,别人抱还不乐意,一看就是个黏人的小家伙。
庄户人家的孩子没有太宠着,全家人虽然都喜欢,但也没有轮流抱在怀里不松手的,所以白若竹也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孩子被家里人宠的太厉害,必须抱着才肯睡。
期间林萍儿推了推车还给了张家,还带了些谢礼过去,不管张家婆子怎么推让,都死活留下了。张家婆子当日的举动相当于雪中送炭,事情虽小,但恩情白若竹一家绝不会忘。
谢了张家,自然也不会忘了那日帮忙的赶车的赵驴蛋,以及上门来帮忙的几家人,白若竹先让爹娘去送了些谢礼,打算自己出了月子再抱了孩子登门道谢。
还有镇上的柳白霜、杜仲书,她也打算好好谢谢的。
白若竹恢复的不错,她自己本身就会调理,又是科学的月子方法,所以十来天过去,精神就已经完全好起来了。她每天会适当的下地走走,说什么月子不能下床,那完全不可能,就是去厕所也得下床吧?
只可惜林萍儿是打死也不让她出屋子的,还有洗澡就更没门了,害白若竹虽然精神好了,却总觉得身上痒痒,满身的不自在。
到了她产后十二天,她就叫家里人继续给大哥起屋子了,大哥屋子的位置离她屋子最远,也没人会路过她屋门口,最多有点吵罢了,但这屋子都起了一半了,哪能放着一个月再盖?
其实白义宏的意思是多等等的,白若竹直说没事,本来就是白天起屋子,不管吃饭还是休息时间也会停下来,对她坐月子真的没什么影响。
再不济她还有秘密武器不是?
白若竹偷偷挑了挑眉毛,嘿嘿,她私下里有了新的发现,就是她可以抱着儿子一起进空间之中哦,小家伙看到那片池塘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能感觉到他十分兴奋,就是正在大哭也会停下来,然后很快安静的睡了。
她已经悄悄用这法子多次哄孩子睡觉了,真的是百试不爽啊。
起屋子再次动工,白家也热闹了起来,不过来的人都很注意,尽量不大声说话,怕吵到了小蹬蹬。只是没想到再次动工的第二天,就来了不速之客。
“若竹姐,你这气色真好,就好像已经出了月子一样。”周桃花性子直爽,一进屋就笑着说道,然后看向小蹬蹬,说:“是叫蹬蹬吧?长的可真漂亮!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娃。”
白若竹倒不讨厌周桃花,但总归知道她的心思,而白泽沛又半点意思都没有,白若竹是实在不想跟周桃花来往过密。
“桃花妹子怎么过来了,我这屋子不通风,气味不好闻,等我出了月子再找你玩啊。”白若竹脸上带笑,也瞧不出疏远,却已经跟周桃花拉开了距离。
“好啊,你出了月子可一定要来找我玩。”周桃花显然没察觉到白若竹的排斥。
说完她又压低了声音,凑到白若竹跟前说:“其实今天是我爹让我来的,之前你托他那事刚有眉目,你就生了,他也不方便来找你,想着等你出了月子再说,哪知道如今倒有个好机会,错过了怕是可惜呢。”
“哦?可真的谢谢周叔了。”白若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人家真是来找她说正事的,就显得她小人之心了。
“谢,什么,我爹说这事早该给你办好了,否则他都不好意思。”周桃花又压低了声音,说:“临江村有个老汉叫王老馍,就是他要卖地,一共五亩好地,只要三十五两银子。”
据说好地卖到十两也不奇怪呢,白若竹挑了挑眉毛,问:“这价挺低啊,他急卖?”
周桃花点头,“可不是吗?否则也不会低卖了,说是他儿子在外面做大生意定居到城里了,要接他过去给他养老。”
“那也不用急卖吧,不行把地赁出去也好吧?”白若竹有些不解的问道。
周桃花给了她一个“果然聪明”的眼神,神神秘秘的说:“所以我爹听说事情不是他讲的那么简单,好像是他儿子在外面做生意赔了,需要银子救急,哪里是接他去享福啊。”
白若竹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虽然感慨,但她也不会因此不买王老馍的地了,否则人家筹不到银子更急了。
“我跟我爹娘商量一下,然后让我爹去找周叔看看地,可以的话就签下来。”她爹去看看地最稳妥了,家里就属她爹去土地最有感情,也最有经验了。
“好,我把话带给我爹,不过得快,不然王老馍就寻别人卖了。”周桃花交待道。
“好,我晓得了。”
说完这些,白若竹以为周桃花会告辞,哪知道她却依然没起身,拉着她问了些照顾孩子的事情,似乎对小孩子格外的喜欢。
终于,周桃花话锋一转,带到了白泽沛身上。
“若竹姐,我听说进考场要准备不少东西呢,泽沛哥准备好了吗?有啥需要我帮忙不?”周桃花小脸微微泛红,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开口的。
白若竹倒真没注意这事,被周桃花一提醒,她也觉得该准备一些,至少笔是不可少的,还得有些干粮,以及万一不舒服能直接吃的药丸等等。只是这种东西能让周桃花帮忙吗?真要帮忙了,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二哥一向细心,怕是准备的差不多了。”白若竹脸上带笑,嘴角却有点抽抽,看来她一开始的防人之心还是对的。
周桃花显然有些失望,但依旧说:“这样啊,要是差什么跟我讲,我跟镇上的文具店老板熟,可以帮你们打折。”
“那我回头问问二哥啊,先谢谢你了。”白若竹硬着头皮说道。
周桃花这才起身了,却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去看看泽沛哥。”
第101章 挖掘出财迷本质
白若竹一听傻眼了,她二哥都这么忙了,怎么还要去烦她二哥啊?她看着周桃花已经欢快离开的身影,揉揉额角无奈的摇了摇头,叫是叫不住了,只能让二哥自己闹心去了。
不知道白泽沛是怎么对付周桃花的,反正周桃花很快就走了,只是脸色没有之前那么好,甚至眼睛还有些发红。
白若竹八卦起来,难道二哥直接回绝人家姑娘了?她好想去问问二哥,可无奈坐月子不好乱跑,否则她娘又要碎碎念了。
没过一会儿,她娘进屋给她送醪糟,说起来她喝醪糟就能下奶,倒是好养,当然每日鱼汤也没少过。
“若竹,我怎么瞧着桃花去找你二哥了?”林萍儿面带喜色,双眼发亮,就好像撞破了儿子的风流韵事一样。
白若竹叹了口气说:“娘,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我瞧着我二哥可不乐意,别到时候惹毛了他。”
林萍儿顿时失望了下来,嘴里还嘟囔起来,“要是你儿子有心上人,到时候来个双喜临门多好啊。”
“娘,你没听二哥说要先考取功名吗?我觉得以二哥的性子,一般姑娘他可看不上,将来他走了仕途,该是娶个真正书香世家的小姐的,跟他也好有共同语言。”白若竹劝道,这种事急的来吗?虽然老人都很想孩子早早成亲,然后早早抱孙子。
“共同语言?”林萍儿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就比如你跟我爹会讨论庄稼今年的收成,会聊聊家里猪养的怎么样了,可是二哥大概更喜欢跟妻子聊书本上的东西,你说呢?”白若竹一点点的解释起来。
林萍儿眼珠子转转,心道还真是这个道理,要是周桃花跟他聊怎么养鸡,怎么养猪,他也没心思听吧?倒也不是二郎瞧不上这些农活,只是他心里更多是诗书。
林萍儿想通后点点头,说:“你说的对,那还是不能急,说不定以后能找到更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方桂枝欢快的声音,“若竹,我来看你家小蹬蹬了!”
白若竹撅了撅嘴,对林萍儿说:“你悄悄我这好姐妹,现在心里完全没我了,都是来看这臭小子的。”
林萍儿大笑起来,轻拍了她一下,说:“你还跟自己儿子吃醋啊?”
说话间方桂枝已经走进了屋,手里还拿了件小衣服,“白二婶你在正好,快帮我看看这小衣服做的合适不?哪里还需要改改?”
说着都顾不上白若竹了,笑眯眯的拿了小衣服在孩子身上比划起来。
“你们俩捣鼓出来这小衣服样子还蛮好的,倒是一衣多用了。”林萍儿笑着把衣服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嘴里就夸了起来。
方桂枝做的是蝴蝶衣,前两天就跟白若竹商量出来的,法子自然是白若竹想的,她觉得稀奇的不行,就按白若竹画的图样做了一件。
蝴蝶衣是白若竹前世的记忆,衣服有点像蝴蝶形状,小宝宝可以当哈衣穿,等长大一点哈衣不好穿了,下面带子不系上,也能当上衣穿,倒也实用。
“若竹,我瞧着这衣服样子真好,不然咱们多做点去外面卖钱?”以为尝到做买卖的甜头了,方桂枝如今也有了生意头脑。
白若竹笑着摇头,“算了吧,这东西咱们自己做着玩玩就行,卖钱不是不可以,就是太费神了。还有,你没发现小宝宝衣服一般都是自己亲手做的,不放心在外面买吗?”
方桂枝不好意思的笑了,“还真是这样,我这算不算掉钱眼儿里了?”
白若竹和她娘都大笑起来,一起说:“算!”
之后林萍儿出去烧饭,方桂枝陪着白若竹聊天,白若竹看没人了,就悄悄拿了二十片鱼干给她,说:“有空再去帮我卖了啊。”
方桂枝看到鱼干眼睛又直了,“哇,你又进货了?咦,不对啊,你不是一直在坐月子吗?怎么去进的货?”
“我不出门,别人还不能上门了,是人家帮我捎来的。”白若竹故意没提确切的人,免得以后露馅,还好方桂枝并不多问。
“那你咋不多进点啊,一次多卖点就能多赚点不好吗?”方桂枝不解的问道。
其实白若竹空间池塘的鱼不会减少,她观察许久了,就是她一次做一百张鱼干,池塘的鱼也会没两天就恢复了,只是她觉得物以稀为贵,一下子拿了太多出去反倒东西就不值钱了。
另外,她也担心方桂枝拿了太多去卖,被人盯上找麻烦。
“多了也得能进到啊,这东西精贵的很,做的又细致,哪里能一次来好多啊?”她冲方桂枝眨眨眼睛,“而且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你去卖的时候,人家问你,你也要说进货难,量少的很。”
方桂枝大概明白了,使劲点点头说:“我记下了,都按你说的做。”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方桂枝爆发了无比的热情,连小蹬蹬也不多看了,拿了小包袱就往外走,说:“刚好我娘今天不在家,我这就去镇上一趟。”
“你小心些,千万别被熟人看到了。”白若竹交待道。
方桂枝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激动,急忙把包袱藏了藏,说:“好,我一定小心。”
看着方桂枝离开,白若竹笑着摇头,女人大概都有财迷的本质,方桂枝财迷的一面是让她给挖掘出来了。不过方桂枝谈生意还不错,她以后可以带着她做做生意,也让好友过的好一些。
等吃午饭的时候,白若竹就把周桃花带来的信儿告诉她娘了,然后说:“我想爹跟周得海走一趟,去临江村看看地,如果觉得地不错,值这个价钱,咱们就把地买下。”
“好啊,我这就去跟你爹讲,待会叫他过来,你再交待他几句。”林萍儿性子急,说着就起身去叫白义宏了。
其实看地白若竹并不在行,所以也没什么好交待的,主要是叫白义宏祝福周得海嘴严一些,以及卖地那家人也不能到处宣扬地卖给谁了,免得以后老宅生事。
当天下午,白义宏就去找了周得海,两人去了一趟临江村。
第102章 娘也有地了
白义宏当天下午就急匆匆的回家了,有些兴奋的说:“那地我看不错,比咱家地都肥沃,那王老馍是个地道的庄稼人,会伺候田地。”
白若竹听了十分高兴,立即说:“那爹觉得好就定下吧,那人应该口风严实吧?”
“看着是个老实人,我提醒他了,他保证不会乱说,还说急着去找他儿子,以后也不回来,让我们大可放心。”白义宏说的时候很高兴,可是说完心里也有点不是味了,作为儿子这样防着自己爹娘真的很难受。
可是……银子是女儿赚来的,他有啥资格哪去冲大方?
白义宏拉回跑远的思绪,继续说:“就是他毕竟急,说要买就明天一早去办手续,我跟得海去打听了一下,这过户地契挂谁名下还得本人亲自去办,若竹还没出月子,怕是去不了啊。”
林萍儿在旁边听着皱起了眉头,然后看向白若竹,带着商量的语气问:“不然先挂你爹名下?回头你出了月子转给你?”
白若竹直接摇了摇头,把怀里已经睡着了的孩子放回了床上,说:“转来转去都要给衙门交手续费的,没必要浪费那个钱。明天娘你跟着跑一趟,地就挂你名下吧。”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她爹的神色,果然他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作为一家之主,名下有几亩地是正常的,只是白义宏的情况特殊,白若竹不得不防。
当然她防的不是她爹,而是他爹背后那些所谓的血亲。只是看着她爹这个样子,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她叹了口气,说:“爹,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将来被老宅那边生事,到时候我爷我奶发话,你是给还是不给呢?我也不想你夹在中间难做,最后还落个不孝的名声。”
林萍儿却不放心,问:“那他们知道地是我的,一样要怎么办?你不知道在你奶眼里,我的嫁妆都是白家的呢,以前没少从我这边抠东西走。”
“其实最好的选择是二哥,但如今离乡试只有六天时间了,我可不打算耽误二哥的宝贵时间,所以只能辛苦娘了,如果真要到了那一天,你就说从娘家借的钱,如果他们能帮你还上银子,地就白给他们。”白若竹咬牙说道。
林萍儿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白义宏还有些闷闷不乐,但他也明白女儿说的道理,如果他夹在中间更加难做。
第二天一早,林萍儿喊了周得顺媳妇来帮忙,自己跟白义宏出门去找周得海,然后跟王老馍碰头,一起去衙门办了过户手续。
回家之后,林萍儿把地契拿给白若竹看,脸上的兴奋之色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她一边笑一边说:“娘这辈子都没想到,娘也是有地的人了,哈哈。”
“咱们不是原本就有地吗?爹的不就是你的吗?”白若竹见她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萍儿斜了在一旁傻笑的白义宏一眼,说:“那是你爹分家分的地,说到底是白家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义宏有了新的田地,也把之前的堵心事抛到了脑后,此刻笑呵呵的说:“现在你女儿帮你买地了,开心了吧?”
“开心,我当然开心了。”林萍儿是真的开心极了。
白若竹也在旁边笑,“将来你还有儿媳妇孝敬你,还有你儿子让你做上官家老太太呢,开心的事情更多呢。”
吉利话谁不爱听,林萍儿笑的眼角皱纹的加深了。
午饭时,林萍儿破例让白若竹去了堂屋吃饭,只是差点没把她包成个粽子,说是不能受了风。
一家人聚了一桌,把地契拿出来没人传阅了一下,所有人脸上都挂上了幸福的笑容,就是最近一直埋头苦读的白泽沛脸上也带了笑意。
地契被传阅完之后,林萍儿把地契交到了白若竹手里,说:“闺女,买地的钱是你赚来的,这地契你收着。”
“娘,我上次都被三郎摸了东西,放我那里不安全。”白若竹听了立即摇头。
一提这事,全家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白若竹就有些后悔,她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那是咱们大意没看好门,如果他再有心来偷东西,就是放我屋里也照样藏不住。”林萍儿把地契依旧推到了白若竹手里。
白若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而且外人不知道她帮家里赚钱了,只知道她有块玉佩,或许下次都不光顾她屋里了。这样一想,她就把地契小心的收了起来。
“娘,中人的钱给了吗?”白若竹问道。
“别提了,你得海叔死活不收,说大家这么熟,收银子就是瞧不起他。”林萍儿有些苦恼的说。
这种话都说了,那还真是不好强给银子了,白若竹也有些发愁,人家帮他们办事来来回回跑腿耽误时间不说,车马费总是自己掏的腰包,拿好一文钱都不给人家啊?
“不然等你出了月子,咱们整桌酒席请他们来吃一顿?”白义宏提议道。
“这法子好,我记得得海叔很喜欢吃我做的菜呢。”白若竹笑嘻嘻的说。
林萍儿嗔了白义宏一眼,说:“那又得咱若竹辛苦了。”
“辛苦什么,我这身子养的好的很,就是闲的快生锈了。”白若竹笑着说,“另外,我觉得光吃饭不过,咱再送得海叔家点尺头吧。”
本来她出面送人家女儿最好不过了,但因为周桃花对白泽沛有想法,她可不敢乱送东西,万一让人误会了怎么办?还以为她要跟未来二嫂搞好关系呢。
一家人都赞同,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白若竹吃了几口饭,就被林萍儿赶着回房间,她十分郁闷的不想动弹,怎么她都成犯人一样了,好苦逼啊!
白泽沛也起身,说:“我也吃好了,先回房看书了,忙过这几日就好了。”
白若竹眼睛亮了起来,急忙跟上了二哥,一脸八卦的问:“二哥,我那天可是看到你把人家小姑娘快说哭了哦。”
白泽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她说你让她来看看我,我直接说我妹子生了孩子脑子生坏掉了吧。”
他说完就回了房间,只留下白若竹站在原地风中凌乱了……
第103章 又来讨打
白泽沛好狠啊,一句话打了周桃花的脸,也顺带嘲讽了来打听消息的白若竹,白若竹回过神来,冲着她二哥做了个大鬼脸,二哥也是个毒舌男!
也……
白若竹不由又想到了那个清冷的画中仙,她摇了摇头,抛开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如果没考虑毒舌的因素,那家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呢。
第二天,方桂枝兴高采烈的跑来找白若竹,鱼干再次卖出去了,还是上次那家酒楼的老板,价格照旧。
白若竹再次分给了方桂枝二两银子,方桂枝激动死了,说:“我都有六两银子了,我都有六两银子了。”
白若竹急忙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再叫全村都知道了,财不露白,懂不?还有,你要把我儿子吵醒了。”说着她还瞪了方桂枝一眼。
方桂枝讪笑了两声,把声音压低了下来,“我就是太激动了些。”
白若竹又不会真的跟她生气,只不过是逗逗她而已,两人又聊了起来。快到中午方桂枝才离开,白若竹心想如今方桂枝的娘转变很大啊,也不怎么拘着她,或者没命的叫她干活了,难道是开窍了?
到了下午,白若竹喂了奶后陪着孩子小睡了半个时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吵闹声,她有些不悦的睁开了眼睛。
虽然家里还在起屋子,可来往的人都不大声喧哗,只有孩子醒着,被林萍儿抱出去看热闹的时候,他们才会笑着逗逗孩子。能发出这么大声,肯定不是一般事。
白若竹竖起了耳朵,果然让她猜中了。
院子门口传来白义博的声音,“老二,我带三郎过来给你们帮忙还不好了?都是自己亲人,哪有隔夜愁的?三郎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当叔的还能恨他一辈子啊?”
别看白义博读书是半吊子,人家说话还是很讲究艺术的,他这话说的白义宏如果不让他们进门,就是跟晚辈计较,跟亲哥、亲侄子记仇。可如果白义宏放他们进门,怕是要被全家批斗了。
当然,白义博带着三郎上门也是有目的的,主要是做样子给村里人看的。
前几日白若竹已经听说了,原本村里学堂确定了让树海村的吴秀才坐馆的,哪知道吴秀才病了,好像还挺厉害的,李大夫给看了,说是估摸着得一两个月才能好。
可学堂不能一直等着吴秀才吧?于是这先生的人选就要换了,所以白义博又活络了起来。
他原本是看不上教村里那些泥洼子的,可这不是没有别的出路了吗?加上前阵子又跟二房闹的厉害,他在村里的名声受了影响,就连以前有的人家请客吃酒会喊上他,如今也不喊他了,他好些日子没进荤腥,哪里还沉得住气啊?
至少他做了村里学堂的先生,那些送了孩子跟着他读书的人家不得隔三差五请他吃顿饭吗?
“大哥说哪里去了,你是读书人,这种活怎么能你来干?三郎年纪小,也不好累着耽误了长身子。而且屋子快起好了,真的不用你们帮忙了。”白义宏如今也学聪明了,没有跟白义博直接吵架,说了几句好听的给回绝了。
白义博眼睛珠子转了转,朝干活的人那边瞅了瞅,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请人帮忙不得给工钱?你自家事情又多,二郎马上要乡试了,你们就多操心他的事情一些,就让大哥帮忙看着他们,给你做监工咋样?”
白义宏脸直接掉了下来,“大哥说什么呢?都是跟我关系好的兄弟朋友,哪里需要监工了?你可别说这种得罪人的话了。”他是真的生气了,也没顾上跟白义博玩心眼儿,声音也没顾上压下来,一下子让不少人都听到了。
那些人看向白义博的目光都有些不屑,甚至有人还冷哼了一声,这人还没考上秀才呢,就当自己是大老爷,还做什么监工,他不是埋汰人吗?
“好啊老二,几天没见你学会给大哥下套了,你这是想害我在村里身败名裂啊?你怎么不再大点声嚷嚷?”白义博以为白义宏是故意的,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他身后的三郎还撸起了袖子,说:“爹,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上次还把我往死里打呢!”
白义宏被他大哥说的脸都红了,结果听到三郎的话差点又气背过去,还好林萍儿过来拉了他一把,说:“别跟他们吵,若竹还在坐月子不能受气,让他们回去吧,以后不要乱开门。”
林萍儿说完转身就走,她真的不想跟白义博吵架,甚至看都不想看他们。
屋里白若竹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劲的告诫自己不能生气,绝对犯不着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人家就是故意上门给她添堵呢,她可不能做那种自己上套的蠢货。
结果外面白义博还死活不走了,他手伸在门缝里,让白义宏不好关门,然后叫了起来:“老二你现在怎么被女儿牵着鼻子走了?我过来想帮帮你不行了?你就非得闹到咱们兄弟翻脸不可?”
白若竹觉得她爹基本应付不了了,比耍赖皮,她爹完全不是白义博的对手。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蹬蹬突然大哭了起来,哭声那叫一个响亮啊,把白若竹都吓了一跳。
蹬蹬这孩子如今还在嗜睡的阶段,平日里也不怎么爱哭,只有饿了或者拉了尿了才哭两声,可声音都不吵人,所以大家才特别喜欢他。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哭这么响?
白若竹急忙把孩子抱了起来,一边哄一边问是不是饿了,哪知道孩子挥着小手依旧哭的很凶,似乎在说:让他走,让他走!
林萍儿也吓了一跳,就往屋子方向赶,结果听到白若竹大喊道:“娘,叫他们赶紧走,都吓到孩子了,孩子没出生就害的我们万分惊险,如今又跑来吓唬孩子,我倒要问问亲大伯就是这样对侄女的吗?”
“若竹,你可别动气,我马上叫他们走。”林萍儿眼睛都气红了,扭头从墙角抓起了一把大扫帚,嗷的叫了一声,就朝大门外的白义博冲去。
第104章 坏人摸进门
白义博带着三郎走的时候,两人还一直在叫,说白义宏娶了个悍妇,挑拨的他们兄弟不和睦。
说来也奇怪,两人一走,蹬蹬就不哭了,还特别的明显,就有人小声嘟囔起来,“奇了,这娃还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呢。知道害过他,听到声音就哭的那么响呢。”
也有人附和起来,说害了人家母子不说,连人家月子都不让好好坐,实在太缺德了。只是谁也没点名说是白义博父子,可大家却都知道说的是谁。
因为白义博这么一闹,一家人心情都有些不太好,但为了不影响白若竹的心情,又一个个打起了精神。
可是之后几天,白义博上弟弟家赔罪,结果被弟媳妇打了出来的事情还是在村里传遍了,不知道大房使了什么手段,村里竟然传的是白家二房不把大哥放在眼里,林氏是个搅事精,让人家兄弟不睦。
只是这些话都没有传到白若竹耳朵里,就是方桂枝来家里坐,林萍儿也早早交待了,不让她跟白若竹多说,免得白若竹跟着生气。
期间蓉儿娘带着蓉儿来了一趟,原本白若竹产后第三天,她们娘俩在镇上听过往的后山村人说八卦,才知道白若竹生了,就急着赶去看了一下,之后张立良去跑生意了没在家,娘俩也不好总出门,所以到乡试前又来了一趟,还送了白泽沛一只笔和一方砚台。
“这、这也太客气了,我们受之有愧啊。”林萍儿不好意思的推让起来,别小看这些笔墨,可都不便宜,否则为什么说养个文人花销大呢?
蓉儿娘把东西推到了林萍儿怀里,说:“这是我当家的走前交待好的,你可别让我难做,他回来可是要骂我的。”
白若竹在旁边偷笑,蓉儿娘虽然性格内敛,但她能看出来,人家情商很高,张立良对她十分重视,夫妻感情那么好,怎么会骂她呢?
最后,林萍儿就在东西都收下了,又留了蓉儿娘吃饭,只可惜饭菜不是白若竹做的,即便林萍儿手艺提高了,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又过了几日就到了乡试前一天,因为考试是一大早,当天早上去镇上恐怕会来不及,甚至起太早赶路也会精神疲惫,甚至影响发挥,所以白家觉得提前一天送白泽沛去镇上,然后找家酒楼让他住下,让白泽浩陪着他待一晚上,第二天送他进考场。
白泽沛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不用这么紧张,我自己去就行了,如今家里忙,大哥事情也多着呢。”
白若竹想了想说:“不行,咱们还是小心为上,任何变故都要防备。”
白泽沛见她表情凝重,有些想笑,但细一想,也不由严肃了起来。是啊,苦读十几载,不能到跟前掉了链子。
“那我留家里陪若竹吧。”林萍儿不太放心女儿,怕她一个人照顾孩子累着。
“娘,你就陪着去吧,等二哥下榻的地方安排好,你再回来,否则你晚上都睡不着觉。”白若竹说着就笑了起来,明明她娘满脸的担忧,特别的不放心,不让她去能行吗?
“而且蹬蹬乖的很,我也累不着。”白若竹看了眼吃饱了继续睡的小人儿,脸上笑的格外温柔。
最后,林萍儿才放心下来,一家人跟着白泽沛朝镇上进发。
白泽沛出门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无奈的表情,他这么大人了,需要一家人都跟着吗?不过他却没说什么,因为他跟白若竹一样知道,这是家人对他的关心。
等一家人都走了,白若竹叹了口气,坐月子真的好无聊啊,就是想玩手机都木有,只能看着孩子发呆,不然就是看着屋顶发呆,好无聊……
无聊之下,她就去玩小蹬蹬的小肉手,这孩子能吃能睡,长的格外的好,小手已经胖嘟嘟的像藕节了,格外的可爱。白若竹忍不住把他的小手放到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哇的一声,蹬蹬突然就哭了起来,白若竹吓了一跳,急忙去看孩子手,她真的没使劲啊,难道小孩子太娇嫩了?这一看才发现孩子手指上一点印子都没有,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是跟她使坏吗?明明印子都没有,哭什么哭?
可是孩子还是哭的很委屈,白若竹只好查看起来,原来小家伙拉了,他爱干净的很,尿布脏一点就不高兴呢。白若竹急忙给他换了尿布,把小屁屁擦洗干净,然后重新穿好了衣服。
哪知道孩子还是委屈的哭,她就搞不懂了,之前吃过奶不久啊,这是怎么了?难道哪里不舒服了?一想到孩子会不会生病了,她就担心的不行,但因为孩子太小了,她的把脉本领还不到家,根本摸不好他的脉象,哪里知道生没生病啊。
就在这时,白若竹听到院子里有动静,那声音绝对不是猪圈方向传来的,好像是什么人走路的声音。她不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对孩子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哪知道孩子竟然还真停下来了。
她哪有时间去想孩子怎么这么聪明,因为爹娘出门的时候,特意把院门从外面锁了起来,还叫她从里面插了门,怎么会有人进来了呢?看看时辰也不该是家里人返回,就算返回了,也该喊她从里面把门插拔掉的。
白若竹抱紧了孩子,心里害怕起来,如今家里就她和孩子,真要碰上坏人怎么办?可是大白天哪里来的坏人?这村里治安不是一像很好吗?
她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身影,是三郎!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果然她透过窗户缝,看到三郎蹑手蹑脚的朝她屋子方向走来。
白若竹要紧了牙齿,一个劲的劝自己不要生气,跟只疯狗生气值得吗?
三郎的目的很明确,如果不是想趁着白家没人来报复她,就是想到白家在偷摸些东西了。她听说有人偷过一次东西就会忍不住偷第二次,因为来的太容易了,就等于不劳而获,而三郎显然就是这种人。
白若竹着急起来,她跟孩子必须躲一躲,她对付不了三郎这样的半大小子,何况她还得分心护着孩子。
第105章 贼心不改,倒打一耙
想到这里,白若竹抱着孩子就要进空间里躲躲,突然她想起屋里藏的地契和银子,心里又急了起来,她躲起来,东西被三郎搜刮出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很快,她暗中骂了自己一句,怎么生了孩子变笨了,如果她能带蹬蹬进空间里,也一样能带银子和地契进去啊?
她快速收拾了银子地契进木匣子里,然后一只手抱着蹬蹬,一只手拿着木匣子摸了摸那个鱼形胎记,然后意念一动,她就进了空间之中。
这时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如果说以前,她是绝对不怕三郎的,大不了跟他拼命,可自从有了孩子,顾忌也多了,她更担心孩子的安危。
就在她进入空间不久,三郎推开她的屋门闯了进去。
“白若竹,你怎么躲起来了?不是挺牛气的吗?”三郎一进门发现屋内一个人影也没有,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不屑之色,语气嘲讽的说道,只是他还顾忌着周围的邻居,声音压的很低。
白若竹在空间里不由直起了身子,呦吼,她还能听到外面三郎说什么呢,这还是她之前没注意到的,如果能看到外面三郎在干什么就更好了,她心里这么想着,没想到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好像数码电视一样方框,里面赫然播放着她屋里的情况。
白若竹兴奋了起来,她摇着小蹬蹬的小肉手说:“快看快看,看看坏人是怎么做坏事的,以后你长大了可得防着点。”
小蹬蹬还小,眼睛看到的距离有限,看过去很快就没了兴趣,然后打起了瞌睡。
白若竹则一边看一边对自己说:“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白跑一趟,找不到我麻烦,又偷不到一文钱,该是他生气才对。”
没办法,谁让她在月子里,生气可是会落下毛病的。
换个角度想想,三郎在人家月子里来找麻烦,心肠真是黑到家了。白若竹虽然劝自己不生气,可却是对三郎下了杀心了,她不是个喜欢喊打喊杀的人,可三郎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她于死地了,她不是圣母,不会因为那可笑的血缘关系而心软。
三郎在屋里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发现白若竹跟孩子真的不在屋里,还伸手摸了摸褥子,嘀咕道:“炕都是热的,人能跑哪去了呢?”
他怕白若竹去找邻居求援,急忙冲出了屋子,又在其他几个屋子,以及院子里找了一圈,可惜连白若竹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又重新回了白若竹屋里,“难道已经跑了?”他不敢耽搁,立即在白若竹屋里翻找起来,他就不信白若竹没点私房钱了,她生孩子那天,村子好些人看到一名公子上门,说是替长生送银子来的,那银子肯定被白若竹收着呢。
可惜他翻遍了白若竹屋里任何一个地方,只找到了十几文钱,那还是白若竹没放在眼里,懒得去收的。他一把将铜钱都抓进了怀里,愤愤的骂了句:“穷鬼!”然后奔白义宏他们的屋子去了。
白若竹倒不担心他能翻到什么,林萍儿那边的银子都用在购置聘礼、起新屋子,外加这次买地上面了,几乎没剩什么,今天跟着去镇上,更是随身带了银子的,加上地契给了她,她的红利也拿在自己手里,所以三郎去她爹娘房里也偷不到什么。
果然,三郎很快灰头土脸的出来了,嘴里还骂道:“一家子的穷鬼!”
然后奔了大郎和二郎那屋去了,白若竹不放心,悄悄从空间里出来,探了头去看,结果还没看到什么,就听到三郎噼里啪啦扔书的声音,她这下子心疼了,二哥最是爱惜她那些书了,要是叫三郎毁了,还不知道多心疼呢!
可是,她不能冲出去,为了自己为了孩子都不行,书没了可以再想办法买,人有事就什么都没了。
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放着三郎这么好过,她悄悄出了自己屋子,绕到靠近邻居的墙边,突然大声喊道:“救命啊,白泽洪跑我家偷东西打人啦!”
她喊完立即一溜烟的回到了空间里,躺在地上的小蹬蹬看向她,似乎很好奇她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白若竹脸上带着坏笑,她那一嗓子保证邻居都听到了,一定会有人出来看热闹的。她拿了片鱼干吃了起来,然后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看起了好戏。
外面三郎听到白若竹的声音,瞪着眼睛从二郎屋里冲了出来,那样子就好像要吃人一般。他顺着声音冲到了墙边,却没看到白若竹,想打人却找不到目标,让他更加恼怒了,甚至连基本的理智都丧失了。
“白若竹,你少血口喷人,给我滚出来!”三郎气的叫了起来,本来他赶紧从后院翻墙逃走,或许没人看到他,还以为白若竹乱喊呢,可是他这么一喊,邻居都听到了,还有胆大的娃子已经爬到墙头看热闹了。
“哎呀,白家送二郎去考秀才,门从外面锁了,这三郎是怎么进去的?”院墙那边一个老太太叫了起来。
白家东边的邻居姓李,家里老太太人称李奶奶,说话的正是这位李奶奶,她也是个爱八卦的主儿,白若竹生孩子发生什么事,主要都是她八卦出去的。不过这人有一点好,虽然喜欢看热闹,但不会乱说一气,把黑的说成白的,所以跟白若竹一家关系还不错。
“我瞧着是偷东西习惯了吧,真是贼心不改!”李家三媳妇是个直性子,直接就骂了起来,她也是生过娃的人,自己也有女儿已经出嫁外村,如今也是大了肚子快生产了,所以格外同情白若竹的遭遇,更看不起三郎的举动了。
三郎这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妙,他想了想大声说:“是白若竹叫人喊我过来,说有事求我帮忙,我怕她出事才翻进来的,没想到是给我下套,你们别被她给骗了!”
白若竹此刻不想出去跟他对峙,邻居都在墙那边看热闹,就算有心帮她也来不及,她出去面对三郎那个疯子,万一再受点伤怎么办?孩子还的靠她喂奶呢。
三郎的说辞似乎唬住了旁人,他见有戏,立即冷哼了一声说:“不信让她自己出来跟我对峙,是不是她喊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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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风景、lv孄、梦、如雪蕾、幸?福?一?輩?子?的打赏,估计有些书友的名字有特殊符号,网站显示的是这样,我也只能这样感谢了,所以说声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