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师徒再回首
杨聪执意将身边所有人给调走，只身来到神医孙思邈的新药馆门口。
这是村口沿街一个不起眼的门面。
还未登门，就听到屋内老头子的呵责之声，“你这个熊猴子，瞧瞧你摆放的草药，乱糟糟的，你把有毒的放在无毒处，是想害死所有人吗？”
杨聪淡淡一笑，看样子糟老头子又收了一个新徒弟。
孙思邈听觉异常灵敏，捕捉到了杨聪的笑声，“我说今天怎么没有病患，原来是灞下郡公大驾光临！”
杨聪进门便一个躬身大礼，“拜见师父！”
孙思邈的嘴都乐开了花，“坐，坐。”
这间药馆和大兴城南街的千金药馆布置差不多，同样是不大的店面，隐蔽的内室。
内室中藏着一个正在辛苦摆放草药的徒弟。
孙思邈给杨聪泡了一碗菊花茶，“小杨聪，你先解解渴，我进去教训教训这小子。”
“认草药太慢了，比你可差太多！”
内室里传来小徒弟的不满之声，“我虽然笨一点，但是我一定能全部记住，我不会输！”
孙思邈突然再次哈哈大笑，“当然了，这不服输的性格也很像你，哈哈哈~”
看到孙思邈过得很开心，杨聪心里很欣慰。
“灞下村，民生质朴，村民各个身强体壮，等着我把这个徒弟教出来，我就回大兴了。”孙思邈忽然又变得忧郁起来，“可这傻徒弟，何时能成才！”
杨聪淡淡一笑，“成不成才无所谓，你可别在给人家下毒药。”
孙思邈一跃而起，“老夫早就入乡随俗了，看招！”
孙思邈要点杨聪的风池穴，被杨聪反点际冲穴。
“哎呦，不错哦，多日不见，灵活了许多。”
孙思邈自行解穴后，再寻杨聪的麻宫穴，杨聪反攻其库房穴。
师徒二人对点几十招以后，纷纷停手。
“看样子，你这段时间，没有放下学医！而且，身体也有所长进。”孙思邈欣慰地缕着胡子。
“千金方，我没事就读，天天带在身上。”杨聪选择开门见山，贴近了孙思邈的耳朵，“而且，我吃了人熊青胆......”
“人熊胆？怪不得......”孙思邈沉思了一会，“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
“但闻其详，师父。”
“我毒王谷的功夫叫做‘药鼎功’，通俗点讲，就是把人用各种珍稀药材给做成活鼎。”
“直到各种灵气在你身上畅通无阻，奇经八脉全部通畅，你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一个高手。”
“你从小体弱，你爹给你服了很多花胶玳瑁汤，以至于你全身经脉里都是药性的残渣，这次吃了人熊青胆，恰好给整合了！妙啊！”
高手？
听到高手这个词，杨聪心中为之一颤。
“那就跟着《千金方》的记载，将增强修为的东西，吃个遍呗？”
孙思邈喝了一口菊花茶，淡淡一笑，“傻小子，若是能轻松找到，天底下便全是大武师了！”
噗，感觉心头的热火瞬间被浇灭了......
师父说的也对，这个人熊还是机缘巧合遇见的，下一个食材还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走一步算一步吧。
孙思邈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打击杨聪了，悄然提醒道：“小杨聪，记没记得当初，你向我求了一款‘嘿嘿哈哈药’的配方？”
杨聪犹如被一道醍醐狠狠灌了顶，
嘿嘿哈哈药的配方是，天山雪莲心？
杨聪疯了一般冲进内室，差点撞倒自己的平平无奇小师弟。
内室满地都铺着草药，按照老变态的要求，是常用、不常用、有毒、无毒的序列。
天山雪莲，不常用，无毒，可通经脉，解温毒。
我真二，天山雪莲的心不就是天山雪莲心啊！
终于，杨聪在最内侧的角落，掏出了仅剩半粒的天山雪莲心。
没想到这种神物，竟然给大奔徐世绩吃了一半，真是暴殄天物。
杨聪摆出打坐的姿势，闭上眼，屏息凝神，将半颗雪莲心吞了下去。
......
好苦，和上次吞食人熊青胆，身上那种干柴烈火般的感觉截然不同。
这一次，可是冰冷刺骨，全身都瑟瑟发抖。
仿佛奇经八脉已经结上了冰，而且冰还极薄，轻轻一点就能稀碎，而你却触摸不得，这种感觉很奇特。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杨聪才恢复了正常，从内室走了出来。
“怎么样？感觉如何啊？”孙思邈细细看着杨聪的面庞。
杨聪舒展了全身的筋骨，原地跳了几下，回道：“也没啥明显的感觉，就觉得喘气换气比以前慢了许多，也能是心里作用。”
“再说，身体素质是否变强，也要看晚上的实战操作。”杨聪淡淡一笑。
中午时分，孙思邈并没有让杨聪走，师徒三人一起喝了几杯。
几杯酒下肚，小猴子师弟早已经脸色泛红，一头扎进内室，打起了呼噜。
杨聪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并不是因为杨聪酒量有多了得，主要是酒度数太低了。
隋朝喝的主要是米酒，还有西域互市换来的葡萄酒，最高度数不超过十度。
因为不管是米酒还是葡萄酒都是发酵而成，并没有提取高度白酒的技术。
皇帝寿诞将近，晋王杨广希望杨聪代做一款寿礼，特意写信提醒自己，隋文帝杨坚喜欢饮酒。
对于杨聪而言，若是能在皇帝大寿期间送上美酒，相当于向全天下做了一个免费广告。
这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杨聪第一目标就是放在高度白酒的开发上。
赵奔的科研团队也研究了很久的高度酒酿制，可每次试验都以失败告终。
而且杨聪也在思考一个问题，一直喝低度酒的大隋，突然开发出高度酒也不一定能世人接受。
所以，工作重心转向第二目标，不以度数取胜，那就以新奇，口感取胜。
杨聪想到了二十一世纪家喻户晓的啤酒。
若是在浓浓夏日，为隋文帝献上一杯冰镇的啤酒，呵呵，想不火都难。
而且啤酒的制造流程也不难，就是大麦熬成汤加上啤酒花发酵。
可这一切的重中之重，便是啤酒花。
啤酒花这种植物，在大隋应该叫什么？
收回思绪，杨聪又干了一杯白酒，问道：“师父，知不知道啤酒花？”
“啤酒花？”
“老夫还真没听说过这种植物，像酒一样的花？”
孙思邈被称为药王，对植物学可是研究极深，他若是不知道，那就真的没戏了。
“若是像酒一样的植物，我还真的知道一种，它的果实，连蛇都能给‘醉倒’了。”
孙思邈一言，引起了杨聪巨大的兴趣，“师父，你说的植物叫啥？”
孙思邈淡淡一笑，说出了三个字。
蛇......麻......草。
第一百零五章 武者的境界
“蛇麻草？”
杨聪大脑思考数秒，脱口而出，“蛇麻草，性阴凉，可抑风寒，止咳化痰。”
孙思邈兴奋地干了一杯酒，称赞道：“厉害，不愧是杨聪，比我那个蠢猴子徒弟可精明太多了！”
杨聪起身进了内室翻找草药，“师父谬赞了，翻千金方可是我现在日常快乐之一！”
受益于孙思邈一段时间的失明练习，杨聪的嗅觉也是优于常人，找到蛇麻草的一刻，便闻到了那股奇特的香味。
名字虽然是蛇麻草，但是品相更像个风干的花骨朵。
杨聪嚼了其中一小部分，稍苦，但是来自味蕾的回馈，真的有点像啤酒的小清新。
味道还是小意思，贴鼻嗅起来，这股味道竟然让杨聪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眼眶中竟然略微有点湿润。
“这味道错不了，这就是啤酒的香！师父，你真的是全天下最牛的师父！”
孙思邈被杨聪赞的一头露水，“小杨聪，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总是一惊一乍的！”
杨聪依然在嚼着蛇麻草，这股味道越来越对味，“实不相瞒，我要做一款惊天地泣鬼神的酒！”
听到酒，孙思邈眼睛瞪得老大，高喊道：“徒弟，那还不快去？”
杨聪将仅剩的二十余朵蛇麻草包入干纸中，匆匆离开，“师父，等我好消息！”
杨聪飞速奔跑在灞下的街巷上，众多村民纷纷让路，并且行躬身大礼。
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皇帝，被人万众敬仰是能上瘾的。
但是对于我来说，创造奇迹才是戒不了的刺激。
“张亮，多日，隔壁老王，快，集合~~~~聚将了~~~~~”因为肾上腺激素刺激，杨聪并没有发现健步如飞的自己，都不怎么需要换气。
灞下郡公府的院子里，集合了所有人，杨聪开始安排任务，“多日，村子里有没有会酿酒的师傅？”
大保长张晶晶不假思索道：“有啊，张瑾啊，曾经在大兴城酒坊里做过，后来亮哥把整个锦瑟茗茶的加工点搬到了村子里，张沁也跟着回村干了！”
杨聪兴奋无边，“快，马上把他整来，快！”
“张亮，你去准备大麦和水，王君可，去整大锅和柴火，速度了，公府集合！”
众人领命，“诺！”
一会的功夫，张晶晶将张瑾拉了过来，“快点拜见灞下郡公杨将军！”
张瑾竟然直接跪下磕头......
“小伙子，别这么生分，本公需要你的酿酒知识，希望你尽心尽力！”
张沁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郡公除瘟，救我全家父母老幼，甭说酿酒，命都可以给郡公！”
“嗯，用出你所有的才学，给我酿一回酒，不过这次不是米酒，而是大麦酒！”
“大麦酒？郡公，大麦发酵后，无香无气，全是泡沫，虽能醉人肠，但无流连忘返之意。”
单凭几句话，杨聪便明白这个张瑾是个酿酒的行家，不得不服高手在民间。
杨聪淡淡一笑，你先熬出适合做酒料的大麦汤，然后再研究其他。
此时，锅，柴火，水都已齐全。
张瑾等人开始操作起来。
浓浓的大麦水被熬了出来，杨聪掏出了所有的蛇麻草，交给张瑾，“把这个和大麦水一起发酵，奇迹就会产生。”
张瑾严格按照定量，在酒材中加入发酵用的酒曲，然后一大锅‘水’，放在通风的避光处。
“郡公，按照鄙人的经验，大约要等四个时辰。”
现在是午时，要等到戌时（晚间八点）左右，杨聪坐在郡公府内的太师椅上，翻着千金方，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杨聪一直不好意思告诉孙思邈，业余时间翻阅千金方，更有益于睡眠。
实际上，并没有到达戌时，大锅里已经冒出了泡沫，并且香味扑鼻。
张瑾将‘啤酒’过滤后，发现这酒晶莹透亮，呈金黄色，雍容华贵，香味扑鼻，让人忍不住想品尝。
军令如山，没有人敢尝试，都在等杨聪的到来。
杨聪小跑赶至酒桶前，狠狠喝了一大杯，“香，这才是原汁原味的啤酒，太香了，大家都尝一尝！”
张亮、张晶晶、王君可、张瑾四人一人倒了一杯酒，四人一饮而尽，纷纷感慨大自然的奇妙。
杨聪给四人各留下三杯量后，只手扛起酒桶，便先行离开，“我去给我师父尝尝鲜。”
众人惊愕，聪哥的力气怎么如此之大！
孙思邈正在医馆里闭目养神，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芬芳，“这种如痴如醉的感觉是啥？”
‘咚~’杨聪大步迈进了医馆内，一把将酒桶按在地上，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颤，目测至少半百斤，“喂，糟老头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妹再去寻！”
“吼吼吼，‘人熊青胆’加上‘天山雪莲’就将你身体催化成近武者之姿，小子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孙思邈已经看出各种端倪。
孙思邈的一句‘武者’，让杨聪想起了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一间琐事。
当初自己六岁，红拂女九岁，宇文成都十岁，三人拜在大都督鱼具罗门下时，鱼具罗就一直在称赞红拂女是个天生的武者。
“师父，武者到底是啥东西？”
孙思邈淡淡一笑，“其实也没啥意义，就是武夫之间流传的一些不成文的说法。”
“一个练武之人，若是日日夜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强化了筋脉，真气畅通无阻，就是武者。”
“武者往上就是武师，武宗，武尊，武圣。”
孙思邈继续喝了两杯啤酒，多说了几句，“跟着你那个鱼具罗的女徒弟，应该是武师的巅峰，你那个堵着灞桥的大师兄，基本上是武宗的巅峰，世间罕见啊！”
“我还以为自己有多牛比了，敢情说还是个渣渣啊！”杨聪泄了一口气，继续一杯酒下肚。
这时，孙思邈的新徒弟小猴子瞪上了眼，插嘴道：“师父，若宇文成都是武宗，那鱼具罗呢，鱼具罗的师兄侯植将军呢？”
孙思邈抡起一个鸡腿就砸向小徒弟，“你这蠢猴子，不好好学医术，静研究这些没用的东西，大都督年轻时候起码是武宗，侯植差一点，应该起步大武师。”
小猴子徒弟轻轻一跳，便用嘴咬住了鸡腿，“哼，人家崇拜英雄不行吗？”
杨聪淡淡一笑，“这个师弟，还有些意思，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别装了，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孙思邈气的喝了两杯啤酒压压惊，“狗屁私生子，这么年轻在外面游手好闲，拾荒度日，我看他身子骨不错，就留下了打个下手。”
“我都说了，我不想做医生，我以后是大将军！”小猴子拍拍胸膛，装作霸气的样子。
“杨聪就是跟老子学医，现在是中郎将，也算迈进了将军的门槛，你小子给老子老实听话！”
在孙思邈一顿痛骂中，师徒三人其乐融融，喝了一个整夜。
......
深夜，灞下郡公府内。
张晶晶穿着一身淡雅的彩衣，久违的涂上了胭脂，坐在卧房的床边，含苞待放。
蜡烛已经燃了一根又一根。
张晶晶终于忍不住情绪，一把抹去脸上的胭脂，甩门而去。
“杨聪，你和我说今晚不见不散，你这个言而无信的骗子！”
第一百零六章 目标吐谷浑
杨聪、孙思邈师徒二人一夜搞了几十斤啤酒。
在身体素质接近武者以后，别的方面未做测试，酒量涨了好几个档次......
杨聪被孙思邈一脚踹醒，“起床了，这酒如此美味，还不快去给师父整点！”
杨聪睡得云里雾里，打了个哈欠，“没了，就那点蛇麻草熬的，今天我安排人回大兴收蛇麻草。”
孙思邈放下手中的医书，若有所思道：“不用麻烦了，大兴城也没有蛇麻草。”
“蛇麻草本不罕见，边境互市本有大量的原料，这东西药效差，药商收的不多，加上出产地与大隋常有战事，现在反而成了稀缺东西。”孙思邈解释道。
“师父，为何不进点植株，在大隋大批种植？还要去外域进货？”杨聪不解。
孙思邈埋汰道：“小子，是不是没醒酒？种那玩意费劲，也卖不了几个钱，百姓们为什么不去种田？”
“草率了，您分析的对！”杨聪被一语中的。
杨聪掏出千金方，开始查阅，翻到蛇麻草那一页，念叨着，“这蛇麻草是攀援草本，植株高大，喜光照？我的野山椒是矮灌木，喜阴......”
“我靠，这不是狼狈为奸吗？”
孙思邈已经听懵了，“什么狼狈为奸，怎么让你说的如此苟且？”
杨聪解释道：“傻老头，我先种上蛇麻草的树干，让它接受光照，然后在树底种上野山椒，让蛇麻草给它遮阳，是不是狼狈为奸？”
杨聪说了一个更恰当的比喻，“你也可以看成男上女下，前仰后合。”
“你小子怎么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别贫了，理论上没错，但是这蛇麻草的植株也不太好整，刚才和你说了，大隋和它的原产地有些过节。”孙思邈面庞稍显红润。
“东突厥？西突厥？铁勒？高句丽？契丹？吐蕃？”杨聪一口气问了六个外域，竟然都没有猜对。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吐谷浑？”
“回答正确，据我所知，这树就吐谷浑多，而且吐谷浑那里生活习性奇特，与中原难于交流，而且......”
孙思邈还未说完，医馆门口便传来一阵外语，如念经一般，‘噗它，噗它，哇啦呼啦艾拉噗它......’
师徒二人看向门口，来者却是张晶晶。
“我刚才说的是，吐谷浑的一句谚语，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原来张晶晶被杨聪放了鸽子，找上门来了。
杨聪昨日大脑里面全是啤酒的喜悦，根本不容他人酣睡。
张晶晶没想到，竟然听到了有关家乡的事情。
“杨大哥，你是不是想去吐谷浑整植株？我都听到了，别骗我！”张晶晶开门见山道。
杨聪也没做掩饰，爽快答道：“对，经过你的提醒，我已经确定要去了，这酒的材料必须到手！”
“我也去！”张晶晶斩钉截铁道。
“......不行，这不是去旅行的，带着你除了慰安，其他毫无用处。”杨聪斩钉截铁拒绝。
“可我懂得吐谷浑语，我想看看我的故乡！”
杨聪陷入沉思，其实多日说的也没问题，带着她既可以做个翻译，也能慰藉身心......
呸，别胡思乱想，自己人做翻译倒是最起码不会上当。
张晶晶自从做了大保长以后，人都霸道了许多，“不用思考了，何时出发，你甩不掉我的！”
哎，这女人，罢了，反正有用处，带着吧，杨聪点点头。
张晶晶高兴地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张晶晶刚走，医馆又传来了一阵声音，“我也去！”
竟然是孙思邈的小徒弟，小猴子。
“你去干啥？好好学你的医，以后运气好，当个将军！”杨聪埋汰道。
小猴子挺胸收腹，“让我去吧，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以后当了将军，岂能无见识！”
杨聪师徒哭笑不得。
孙思邈竟然佛系了起来，“既然你一心想去，那就是有缘，有缘就去缘生缘灭吧。”
小猴子原地蹦个高，“谢师父，憋死了，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你说什么？”孙思邈一声大喝。
小猴子赶紧解释，“我是说可以出去长长见识了，哈哈。”
说时迟，那时快，杨聪一行人等，开始回大兴准备西游事宜。
灞下村的代理工作，暂时交给了隔壁老王王君可。
在众多乡亲的欢送下，杨聪踏上征程。
来到万达商会，小猴子乐坏了，就像脱离了魔掌一般。
“我说师弟，你怎么这么开心，就像孙师父每天虐待你一般。”杨聪不解。
小猴子开始讲述他的故事，原来这小子，喜欢游山玩水，到处溜达，到了灞下村，被瘟疫堵在村里多日，后来实在饿坏了和孙思邈讨点吃的，孙思邈硬要收他为徒，说他骨骼惊奇。
“哈哈哈~”杨聪仰天大笑，“像是他老人家风格，不走寻常路，你若是主动拜师，他肯定不收。”
“师父是个大好人，虽然对我虽然严厉，但是对我真的很好，比俺爹都好，我真不想走了。”小猴子提到了自己的家人后，突然就闭嘴了。
“是不是师父义诊天下人，把你触动了？”杨聪说完之后，小猴子不再吭声，上蹿下跳，差点撞到阿布。
这小东西，真是精力充沛，而且行动异常迅敏。
收回思绪，距离皇帝大寿还有一个月有余，必须把蛇麻草拿下，大赚一笔。
杨聪开始准备西行大计，以及离开后商会的战略部署。
“锦瑟！我不在，这里都交给你了，照顾好雪姬！”
锦瑟本以为杨聪要带她去旅行，心情刚刚亢奋，瞬间心情失落下来，“遵命，官人。”
“吐谷浑也是多骑射，王八汤你跟我去，让你欢乐欢乐。”
“诺，师父！”王八汤兴高采烈。
“这次是出去做生意，徐世绩你来帮我忽悠！”
“遵命，聪哥。”徐世绩领命。
杨聪若有所思，珉了一口茶，“加上张多日和小猴子，这次吐谷浑之行，感觉特像西游记啊！”
“我是唐僧，小猴子是孙悟空，徐世绩是猪八戒，王八汤是沙僧......”
张晶晶兴高采烈，拉着杨聪的衣衫，“杨大哥，虽然我听不懂，但是很有趣，那我是什么啊？”
杨聪嘴角上扬，露出一股子坏笑，“多日，你是白龙马！”
第一百零七章 人算与天算
调侃了一阵西游记后，杨聪觉得自己有点不地道。
现在是开皇十七年，历史上真实的陈玄奘还没有出生，若是现在将西游记的故事传播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蝴蝶效应，很难想象。
收回思绪，杨聪继续研究吐谷浑一行的相关事宜。
这次的身份就是收蛇麻草的商人，尽量低调。
至于收蛇麻草的原因，对外宣称是制造香料。
吐谷浑本是个游牧的民族，由鲜卑人成立，六年前，即开皇十一年，吐谷浑的领袖‘吕夸’始称可汗，定都在伏俟城，从地图来看，位置大约就在二十一世纪的西宁市附近。
吐谷浑位于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地，西邻高昌，北接东突厥，南靠吐蕃，东临大隋，近百年来，经济富庶，兵力强大。
吕夸可汗死后，他的后继者‘世伏可汗’虽然表面上向大隋称臣，但是野心依旧很大，并且吐谷浑与突厥的启民可汗建立的姻亲关系对大隋而言也是个隐患。
简单的休整后，杨聪五人队伍，架着两辆马车，开启了征途。
从大兴城西门出发，到达伏俟城大约五天的路程，按照三十里为一驿站，大约要经过三十多个驿站。
这一路，基本都是悠悠草原，一马平川，并没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顺利到达了伏俟城。
众人纷纷换上了吐谷浑风格的服装，杨聪从谦谦公子瞬间变成了帅气牧民，“这吐谷浑的衣服，穿起来很合体，比大隋的圆领袍衫穿起来舒服多了。”
张晶晶带着母亲乌尔提曾经穿过的衣服，换上后，气质瞬间爆炸，看的杨聪流连忘返，“多日，你就是被中原的臭皮囊给掩盖了锋芒，穿上胡服这么漂亮。”
“呵呵~”张晶晶一笑而过。
稍作休息后，五人开始准备入城，城门口的卫兵检查着众人的身份铭牌，“李密，从大隋过来干什么的？”
杨聪的铭牌上面的名字已经变成了李密，这也是金吾卫常何给托关系办的，还有王伯当的新铭牌都已经更新完毕。
常何被杨聪在皇帝面前提携，从参军升到了骁卫后，与杨聪一直秘密往来，杨聪有意把常何培养成一条暗线。
“官爷，我们五个，商人，来进点草药。”杨聪向卫兵讲明来历。
卫兵扒开马车发现没有什么可疑，“过去吧，下一个！”
“侯君集，下一个！徐茂，嗯，过去吧，下一个！”边境卫兵继续喊着。
小猴子和徐世绩拿回铭牌，迅速过境。
杨聪一把拿过徐世绩的身份铭牌，“等等，你叫徐茂？”
此刻的杨聪，心中就像万马奔腾，天旋地转。
“徐茂？徐茂公？不会吧？难道你是徐茂公？”
没想到这次吐谷浑之旅会有这等意外收获，杨聪一把按住徐世绩的肩膀，“你叫徐茂，为什么告诉我们，你叫徐世绩？”
看到杨聪如此大的反应，徐世绩傻乎乎应付着，“聪哥，没有人问我本名啊？茂是本道的乳名，本道上山后，师傅便给取道名世绩。”
“徐茂公？聪哥啊，你这么一说，徐茂公也很霸气啊，我以后年纪大点，就叫徐茂公，我才年方二八......”
冥冥中自有天意，没想到电视剧里赛诸葛的徐茂公，竟然是这个小雏子......
这样看来，徐茂公、程咬金包括秦琼，这些隋唐里面，我能记上名字的大人物，已经出现了三位，而且都与我有善缘，那其他人呢？
杨聪开始思索其他的好汉，然后试探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冷面杀手罗成？黑社会老大单雄信？老婆是黑玫瑰白玫瑰的尉迟恭？”
其他四个人听的是云里雾里，纷纷回答，没有。
“好吧，看样子，出场顺序很重要，随缘吧！”想到了缘分，杨聪觉得应该封建迷信一回，“徐世绩，给推一下运势！”
“诺！”徐世绩穿着一身胡服，搓着龟壳，这画面感非常令人不适。
“冲合禄马，玄武当权......聪哥，说的是你这次的奔波有收获，收获很大！大吉！”徐世绩双手抱拳道。
杨聪特别满意，上次在灞下村就多亏了徐世绩的那一卦，才抓住了张晶晶这个罪魁祸首。
小猴子师弟开始不安分了，“徐大师，给我算算，我也想要大吉！”
被人称为大师，徐世绩明显膨胀了，要着小猴子的八字，便开始推卦。
“猴子，小心女人，你会在女人身上吃大亏！”徐世绩似乎有些动容，“而且，可能会连累朋友，聪哥，要不让他在边境等着咱们把！”
小猴子也有点慌，急匆匆答道：“怎么可能，我才不喜欢女人，怎么会惹女人？我以后注定是将军，封刀看海以后，才会考虑女人！”
“我这劫难，该如何解？”小猴子拉着徐世绩的胳膊，不停追问。
“解不了，这是命数！”徐世绩表情严肃说道。
杨聪淡淡一笑，“来，我教你一个办法，你抬头，对着苍天大喊，我该怎么办！”
小猴子竟然二话不说，按照杨聪的指使，扬天长啸。
“师兄，然后呢？”小猴子不解。
“好了，没事了，继续出发！”杨聪安抚道，“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徐世绩：“......”
众人进了伏俟城，城里竟然热闹非凡。
真没想到异域的城市会如此红火。
除了建筑是胡人的风格，其他简直与中原无差。
至少八十米宽的大道，甚至可以媲美朱雀大街，到处都是各国的商贩。
杨聪更好奇伏俟城的青楼，不知道西域的青楼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在张晶晶的一顿拳头教育下，众人才安分下来，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多日，计划有变，这里很多人都会说汉语，你隐藏自己吐谷浑人的身份，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意外的惊喜。”
张晶晶领命后，众人来到最大一家药铺，开始咨询起来。
“店家，我们是大隋来的商人，我们需要蛇麻草，你这里有多少，我都要了。？”
药铺掌柜懂一些汉语，翻开记事簿开始查货，“哦，现在只有十一斤的存货，要就给你，一共是四两银子。”
“不用找了。”杨聪从口袋里掏出五两银子，扣在药铺掌柜的手里，意味深长道：“掌柜的，我做香料需要很多蛇麻草，请问现在哪里比较多？”
拿到银子，掌柜是知无不答，“客官，蛇麻草是小众药材，这个伏俟城里能用到蛇麻草的只有一家，那就是吐浑精油，他们家族是自产自用的。”
第一百零八章 你才是坏人
“吐浑精油？”杨聪燃起浓厚的兴趣，“请问这蛇麻草还可以做精油？”
药铺掌柜也是知无不言，“当然了，安神，利于睡眠，还能求子，每年祭拜大山神的仪式牧民们都会点燃众多精油，祭奠。”
“你们来的刚刚好，今年的祭奠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掌柜补充道。
了解完情况后，简单的拜别，杨聪一行人便开始动身前往精油店。
杨聪在路上琢磨着，安神、助眠倒也正常，求子就扯淡了，这蛇麻草一旦牵扯到‘怪力乱神’，水可就深了。
事实上，根本就不需要打听精油店的位置，杨聪和王八汤这两个狗鼻子便自动锁定了目标。
在伏俟城大街最显眼的位置，硕大的门面，无尽的香味弥漫，店门口还有很多人在排队。
“我特么，这些人买精油就是为了求子？多日，你了不了解这些风俗？”杨聪想起了张晶晶的血统。
“杨大哥，没有听我母亲讲过，再说我母亲离开吐谷浑将近二十年了，时间太久了。”张晶晶解释道。
“嗯，这排队的也有小三十人，轮到咱们天都黑了，徐世绩，想办法清场！”
杨聪一声令下，徐世绩领悟了，独自走到排队的人群中，偷偷撒下一些铜板夹杂着几块碎银子，然后矫情大喊：“别挤了，有人钱撒了一地！”
众多牧民开始左右环顾，纷纷寻觅，“啊，还真有，地上！”
场面乱成一团。
“干得好，果然你最灵活！”杨聪敲了一把徐世绩的头，“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走吧！”
众人趁乱进入吐浑精油店内。
层层金丝镶边的毛纺布围绕在店内四周，众橱柜都是用上品的鸡翅木加工而成，透露着浓浓的富贵游牧民族气息。
杨聪心中暗道，看这富贵程度，就知道这蛇麻草生意是多么一本万利，可惜地区风俗不同，否则我定在大隋搞一个。
掌柜大老远就注意到了杨聪，虽然穿的一身胡服平平无奇，但是完全掩盖不住他大富大贵的气质。
徐世绩大步向前，表明来意，“我们老板，想购一批蛇麻草，听说整个伏俟城只有你们可以采蛇麻草！”
掌柜淡淡一笑，嘴角上充满了不屑，“客官，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精油是供不应求，可以说自产自销的蛇麻草都已经不够了，我们尊贵的老板是不会卖给别人的！”
“咳咳~”内室传来一阵咳嗽声，掌柜便不再吭声。
杨聪心道，这里一切和大隋如此相似，各王子垄断各大行业，只为敛财，壮大军备......这掌柜的话中暴露了很多端倪，这么狂，他们的老板绝壁是皇亲国戚，而且就在这内室之中，只是不方便见人。
杨聪淡淡一笑，试探道：“呵呵，在皇家园区自产自销，你们尊贵的老板身份不简单啊！王子？”
掌柜也察觉自己话说的有点多，赶紧缓和一下口气，“反正，谁来进蛇麻草都没戏，客官请回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搞垄断行业，也就是为了控制市场，谁不是为了钱？”
杨聪一语道破其中门道，“让你们老板出来，鄙人李密两倍价格收草，保证比你们卖精油挣得多，钱不是问题，一手价钱，一手交货。”
掌柜一时无言以对，切沉默了片刻，“看你诚意十足，要不你们隔日再来，我找机会向老板汇报一下？”
“李密，再次谢过！”杨聪也不多言，带着其他四人就走，他知道，没有必要和跑腿的浪费时间。
众人牵着马车来到一家最大的客栈，停下马，订下两间天字号房，便开始吃起了午餐。
吃饭之余，张晶晶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很是好奇，想到什么就去询问客栈的店小二，店小二是一一回答，一点也不嫌弃。
张晶晶很是感动，拉着杨聪的衣襟说道：“杨大哥，我吐谷浑的人民，虽然没有大隋开化，但是民生质朴，单纯，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我甚至都不想回去了，你陪我吧。”
杨聪喝了一口马奶酒，淡淡一笑，“果真质朴，我后面桌子上那个大哥，跟了我们几条街，王八汤你怎么看？”
王八汤不慌不忙，眼神凌冽道：“师父，斜后方还有一个灰衣人，也跟着咱们一路，不会错的。”
张晶晶懵逼了，甚至认为这师徒二人在忽悠自己，“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杨聪和王八汤师徒二人是异常默契，同时指着自己的鼻子。
杨聪提醒道：“都别有反应，不要打草惊蛇，继续吃饭，多日，你注意听好了，看看二人有没有交流。”
杨聪说完后继续喝起马奶酒，“这酒真香，干了！”
张晶晶的心情忐忑，她是多么希望这只是杨聪和王八汤的错觉，可跟踪自己的二人在一刹那碰面了，说了一句简单的话便离开。
‘噗噗他，咕咕及那！’
张晶晶失望了，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今晚动手，速战速决。
......
张晶晶向杨聪等人说明了情况后，闷闷不乐，“他们肯定是谋财，为什么第一天回到家乡，会遇到这种垃圾。”
“多日，自古以来，谋财害命这个词就紧紧连在一起，就像杀人放火。谋财若不害命，你就没有机会享受这个财运，杀人若不放火，你就无法毁尸灭迹，逍遥法外。”
张晶晶的神情已经开始紧张起来，“杨大哥，怎么办，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
徐世绩和王八汤是纹丝不动，等着杨聪的命令，终于杨聪开口了，“计划有变，改变今晚房间布置，听我号令！”
张晶晶开始屏住呼吸，想知道杨聪下一步战略部署。
“王八汤，一本道人，臭猴子你们三个今晚一间房，我和多日一间房，然后各自注意好好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杨聪安排道。
张晶晶嘴里的马奶酒差点一口气给吐了，“杨大哥，明知被人盯上，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为什么......要和你一间房......”
“知道自己今晚被坏人惦记上，不开心吗？”杨聪淡淡一笑，“演就演的像一点，只有咱们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坏人才不会起疑心，我更怕他们不来。”
张晶晶心中五味杂陈，楠楠道：“如此安排，我怎么觉得，你才是坏人......”
第一百零九章 我们并不亏
面对张晶晶的质疑，杨聪也是懒得解释，随口说道：“善恶本就在一念之间......”
张晶晶想起了自己曾经为了报仇，下毒差点害了整个村子，瞬间沉默了。
舟车劳顿，吃完饭后，众人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杨聪端着一盆水，呼啸着，“这一路风尘仆仆，好生疲倦，洗洗吧，娘子。”
看到杨聪歪歪扭扭的演技，张晶晶差点笑出声音，洗了一把脸，“狼君，早点休息吧！”
杨聪上了床斜躺着闭目养神，张晶晶坐在床头上，面色有点淡红，悄悄问道：“杨大哥，你说想害咱们的是谁？”
杨聪伸了个懒腰，“都说胸大无脑，你真对不起这句成语！”
张晶晶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胸前，脸唰的红了，差点喊出声音，想到了现在是演戏，缓解了情绪，“天生的，我乐意。”
杨聪依旧闭目养神，“是吐浑精油的人，我们当时在店里的口气很强硬，两倍收货，估计是让他们见色起意了，哦不，是见财起意。”
杨聪一把将张晶晶拉倒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悄声说道：“演戏演的像点，小心隔房有耳，万一感冒了，哪有力气打鬼子。”
张晶晶并未反抗，心里那种感觉，仿佛真的和自己丈夫在一张床上。
其实前几天的夜晚，张晶晶就独自去了灞下郡公府，幸亏那天杨聪没有回府，若是回了，会发生什么，她自己都不敢想，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自己当时的行为。
其实自己是喜欢杨聪的，非常非常的喜欢，但是，自己曾经犯过大错，是个大恶人，能够苟活于世，已经是万幸，怎敢奢求做杨聪的女人......
女人？张晶晶看了看自己右手小臂上的守宫砂，心道，其实若是杨大哥要求，我也不在乎名分，我也不配有他的名分。
杨大哥？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呼噜声传了过来，杨聪已经进入了梦乡......
虽然知道等会有贼人来袭，但是杨聪睡得这么香，想必是有过人的手段，张晶晶释然了。
看着睡着的杨聪，张晶晶反而不紧张了，低头偷偷给他一个吻，然后伏在杨聪的胸前，随之进入了梦乡。
大约五更时分，伏俟城竟然响起了鸡叫。
杨聪悠悠起床，看到怀里的张晶晶，朦胧间竟有些诱人，刚想偷偷白嫖一下，忽然想起了正事。
杨聪跳下床，趁着初升太阳的依稀光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个熟睡的悍匪。
“呵呵，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老鼠上钩了！”杨聪一个沾沾自喜，直接将张晶晶的被子给拽飞。
张晶晶瞬间惊醒，刚要大吼，却看到了地上躺着两个傻子，情绪瞬间没了，只剩下崇拜之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闹鬼了？”
杨聪轻抚张晶晶的头发，云淡风轻道：“鬼才没有人可怕呢！”
“我在门框上放了‘超速效蒙汗药’这两人推开门后，吸了我的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张晶晶依旧慌张急促，“那我为什么没事，按理说，我也会闻到啊！”
“吃饭时，我在马奶酒里事先放了解药罢了。”杨聪回头瞅了一眼张晶晶，“穿着衣服睡觉，不硌得慌吗？瞧把你吓得，本公子想宠幸你，三秒你就倒了，反抗无用！”
张晶晶苦笑一声，二人将王八汤、徐世绩等人喊来，将两个‘悍匪’五花大绑，嘴里也堵着布条。
杨聪手段之强，徐世绩已经见怪不怪，淡笑道：“这捉贼见双，就有点意思了，接下来可以好好敲诈勒索一笔了。”
杨聪淡淡一笑，心里捉摸着，这‘徐茂公’现在还太嫩，带着他出来是真的正确，让他好好锻炼锻炼，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知我者当属徐小茂，天一亮就去吐浑精油，定敲诈他一个门户大开！”杨聪瞅了瞅窗外的太阳，楠楠道，“现在是五更天，多日，我们再睡会吧！”
张晶晶第一时间拒绝，“不了，杨大哥，我好了。”
王八汤、臭猴子等人开始坏笑起来。
......
两个时辰后，天彻底亮了。
杨聪特意吩咐店小二，房间内有休息的朋友，切忌不要打扰，店小二欣然同意。
交代完后，五人众简单吃了点早餐便去了吐浑精油商铺。
这次杨聪可没有昨天那么客气，进店后直接坐在胡凳上，翘着二郎腿，并且用眼神暗示徐世绩。
“掌柜，看到我们来了，很惊讶吧！”徐世绩大步向前，开门见山道：“我家主公子想问清楚，杀人夺货却是为何？”
精油店掌柜竟然慌乱了，“什、什么越货，你们可不要血口喷人！”
杨聪心中暗道，这人心理素质不行啊。
“行了，别演了，你没有天赋，让你幕后的皇亲国戚出来说话，否则，这事定会上升过国家层面，我说的！”杨聪一声怒吼，霸气外露，在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大隋果然是藏龙卧虎，英雄出少年啊！本汗佩服至极！”精油店掌柜后方的小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妆容富贵，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杨聪来吐谷浑之前，可是做好了功课，这人自称本汗，看气场肯定不是吐谷浑的世伏可汗，那肯定就是世伏的弟弟，二可汗伏允。
杨聪双手抱拳道：“原来是吐谷浑的二可汗伏允，外臣李密，拜见殿下。”
同行四人开始纷纷效仿杨聪行礼。
精油店老板暗示掌柜关门，然后默默一笑，“李密好眼力，本汗正是伏允，只不过自从大哥即位后，本汗便不再为政，专心做这精油的生意。”
杨聪嗤之以鼻，这个可汗可真能装，想必是个有故事的人。
“贵国的政事本人并不感兴趣，本公子只想询问一下可汗，为何要派人下杀手？这就是吐谷浑的待客之道？”
“杀手们都已经招了，没想到堂堂吐谷浑的二可汗，竟然见财见色起意，作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徐世绩顺势说道。
伏允可汗沉稳的一批，语气中充满着心狠手辣，“这里可是吐谷浑，你们几个若是落了个尸骨无存，恐怕也是无人能怪到本汗头上，当然，各位的勇气本汗心中是敬佩有加。”
杨聪淡淡一笑，掏出自己的府军右领中郎将的铭牌，自报身份，“实不相瞒，本人是大隋尚书令齐国公高熲的门下侍从，直属于太子管辖，是太子殿下看上了蛇麻草的生意。”
二可汗明显表情为之一颤，杨聪继续忽悠道：“我以派人提前赶回大隋告知发生的一切，若是我们五人离奇失踪，太子殿下必定会大军压境，到时候，给我陪葬的多得是，本人不亏！”
第一百一十章 你有纵云梯
当两人谈到战争的时候，二可汗伏允的情绪明显紧张了起来。
杨聪的听觉惊人，隐约感觉到伏允的心跳加速的声音。
没想到用太子做幌子，效果这么好，其实这一切都要归于大隋的国富民强，像吐谷浑这种弹丸小国，虽然狼子野心，可实力是不允许他们浪的。
二可汗伏允开始用手不停按捏右侧小腹，杨聪观察细致，二可汗伏允的右手缺了两根手指，想必是战争的创伤。
过了许久，伏允打破了僵局，再次淡定起来，“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我这些牧民野性未除，虽然做起生意，可心中仍是推崇着掠夺，以后定会严加教育。”
二可汗伏允明显是认怂了，若是因为谋财引起了战争，那将得不偿失，“听掌柜说，你们昨日要以两倍价钱收蛇麻草，既然大隋太子殿下有需求，吐谷浑定当有求必应，更何况大可汗的妻子正是大隋的公主。”
这二可汗竟然开始打感情牌，不过他说的也不错，自从前几年吐谷浑向大隋俯首称臣，隋文帝杨坚便将自己的长乐公主送来和亲。
杨聪淡淡一笑，并不想卖伏允这个面子，“尊敬的可汗，昨天是两倍的价钱，公平交易，今天可不比昨天，我们受到如此大的伤害，只能回归市场价，并且你还要送我们几棵植株，太子想养在东宫！”
“哈哈哈，不愧是大隋太子的重臣，颇有大将之风，本可汗同意了！”
杨聪伏允二人互相搂住对方肩膀，行了牧民最尊贵的礼仪。
杨聪与伏允坐下，拟订了契约，支付了黄金后，精油店的伙计们便将杨聪一行人的两家马车，拉至皇家园林区取蛇麻草和植株。
杨聪五人的马车，是经过改良的，由两批上好的壮马拉乘，经测试拉个一千斤的货物如履平地。
以杨聪在灞下村酿制啤酒的经验来看，一千斤啤酒大约需要一斤蛇麻草，按照这个比例，本次运回一千斤的原料，能用到天荒地老，足够支持到植株的普及。
事毕，二可汗伏允示意道：“估计下午才能装完货，诸位可以在城里转转，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我回皇宫有点事，先行告辞。”
杨聪五人被礼貌送客，好在本次旅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时间可以无压力玩耍。
伏俟城的集市上，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杨聪提醒中人，“最好不要走散，如果走散了，中午去精油店集合，带好货，趁早离开！”
“诺！”众人领命。
这里与大隋有点不一样的是街上有大量的卖艺之人，什么胸口碎大石，铁枪扎喉咙的江湖杂耍应有尽有。
可就是没有青楼，让杨聪有点失望。
小猴子师弟，左手糖果右手橘甘，玩的不亦乐乎，一行人唯独王八汤依旧谨慎小心，与旁人格格不入。
“聪哥，你看呐，前方有个大树，长满了蛇麻草。”徐世绩招呼着众人。
还是徐世绩机灵，这还是杨聪第一次见到蛇麻草的植株，心道，这树长得真奇葩，开满了花向葡萄一般，看样子产量是杠杠的。
仔细看来，蛇麻草树的旁边是一座独立的小屋，充满了浓郁的游牧风格，这一树一屋出现在大街中央，让人觉得很突兀，外域就是外域，行为让人理解不了。
小屋子周围，摆放着诸多的坐垫，坐垫上一些牧民在低着头，似乎在焚烧着什么东西。
杨聪大脑里隐隐约约回忆起什么东西，却被小猴子打断了思绪，“聪哥，听没听到有个女孩在哭？而且哭的很悲伤......”
被小猴子这么一提醒，好像确实有那么一股哭声，“对，我想起来了，这就是药店掌柜说起的，吐谷浑人焚香祭奠大山神的仪式，只是个民俗而已。”
可杨聪说完话后，小猴子早已经没影，杨聪顿时感到一丝不妙，“多日，这哭树，是什么习俗？”
张晶晶也是云里雾里，表示母亲并没有告诉过她。
徐世绩马上打听周围的牧民，终于一个懂得汉语的热心人向众人告知了祭祀的情况。
原来这个祭祀山神的仪式，就是将吐谷浑的圣女嫁给山神。
圣女要为山神贞洁一生，每年春末，都会举行连续三天的祭奠仪式，圣女在房间里面思念夫君山神，哭的令万物动容，然后山神感知到妻子的哭泣，就会令蛇麻草树落叶，代表与圣女妻子交合，并且祝福吐谷浑的一方牧民健康幸福，喜得贵子。
杨聪是最讨厌封建迷信，听到这些第一时间就想给他砸了，并且朝张晶晶淡淡一笑：“幸亏不是在大隋，否则本公子替山神让圣女哭。”
“杨大哥，你快别贫嘴了，牧民的信仰是很执着的，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晶晶在一旁叮嘱着。
就在杨聪自娱自乐之时，前方祭祀小屋却出现了了混乱，大家最疼爱的小猴子师弟，被几个牧民卫兵逼到了一个角落，后方一个打扮尊贵的女人带着面具，大声呵斥道：“他侮辱我，快点给我抓起来！”
张晶晶马上就慌了，手舞足蹈，“杨大哥，那个女人那个打扮，恐怕就是圣女，小猴子这么小，怎么可能侮辱女人？”
王八汤也进入了战备模式，抽出手中弓箭，准备进攻要挟小猴子的卫兵。
杨聪伸手阻拦，“莫起争端，我方双拳不敌四手，先过去调停，查明情况，以德服人！”
杨聪快步向前冲去，又发现了惊人的一幕，小猴子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就像在蓄力，然后轻轻一跃，飞了......
整个大街上数百牧民，甚至开始有人怀疑小猴子就是山神，开始纷纷膜拜。
圣女被众人护送离开，杨聪隐约能听到圣女的骂街声，那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杨聪心中在吐槽着，别人家的圣女都是温柔体贴，吞吞吐吐，小家碧玉，怎么这个圣女，跟个泼妇没什么差别，这严重降低我对吐谷浑的印象。
杨聪示意王八汤、徐世绩以及张晶晶停住动作，“算了，既然小猴子跑了，我们没必要上去解释，下午拿着货，偷偷带着猴子跑就行了。”
这突如起来的变化，众人纷纷表示不解。
在场估计只有杨聪看出了其中端倪。
没错的，小猴子这套起飞的动作，就是我师父大都督鱼具罗的独门绝迹。
纵云梯......
第111章 多日的身世
没想到，小猴子竟然能使得一手‘纵云梯’，这点令杨聪非常吃惊。
这是杨聪见过至今为止除了鱼俱罗、宇文成都、红拂女的第四人，而且小猴子的纵云梯，比之三人都要轻盈。
看样子这小猴子可不是一般的拾荒户，我师父被他给忽悠瘸了。
既然小子能‘飞’，相信一般牧民很难抓到他，暂时不必为他担心，杨聪更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圣女和随从已经离开，杨聪依旧走进祭司小屋内一探究竟，屋内一切很简单，除了一个水杯，那就是落在地上的毛笔，显然事发突然，毛笔被惊落在地。
杨聪捡起笔，却被笔杆上的朱砂颜料粘了一手，心生疑惑。
奇了怪，有笔没纸，而且还是红笔，这圣女给我一种小学班主任批卷子的直视感......
此刻，张晶晶也进了祭司小屋，“杨大哥，小猴子不会是偷看了圣女换衣服吧？”
杨聪淡淡一笑，“你以为小猴子和我一个爱好？再说了，谁能在万众瞩目之下换衣服，傻吗？”
“徐世绩你算的可真准，小猴子这混蛋真的惹上红颜劫了......”
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杨聪四人只能回到吐珲精油店，等待装好货后，集合离开此地，避免夜长梦多。
二可汗并不在精油店内，马车也没有回来，在知晓了杨聪大隋重臣的身份后，精油店掌柜对杨聪等人也是热情的多，招呼四人在精油店里休息。
杨聪一直沉默不语，思考着祭司小屋里发生的一切，时间慢慢过去了，忽然，杨聪身子触动一下，“糟了！”
徐世绩还是缺乏江湖惊讶，询问着杨聪，“聪哥，为何反应如此巨大？”
“你仔细听听外面的声音，这店里的顾客不应该如此冷清，疏忽了，我们被瓮中捉鳖了！”在杨聪的示意下，众人才发现了端倪。
杨聪在沉思，疏忽了，没想到我们的身份撒播的如此之快，可见在这吐谷浑，圣女所代表的的宗教与王权联系密切。
现在周围应该是布满了兵马，还不动手，就是为了等小猴子回来一网打尽。
小猴子能用出纵云梯，肯定是五人中最出色的一位，我和王八汤身体也算是不错，但是徐世绩和张多日就是青铜，两个白银带着两个青铜冲出重围是没戏了，不能让他们得逞。
“对，出去！”杨聪起身就闯出精油店。
果不其然，杨聪的风吹草动，诱惑出成群的士兵，杨聪将手背在背后，作出摇手的姿势，暗示躲在远方的小猴子不要冲动露面。
杨聪也是云淡风轻，以我大隋臣子身份，想必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实在不行，我可以求见和亲吐谷浑的长乐公主，直接挑明身份。
成群的胡兵中，让出了一条路，走出一个身穿兽皮，头戴虎皮花纹毡帽的男子，气场非凡，长相和二可汗类似，杨聪顿时觉得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外臣，李密，参见世伏可汗，可汗千岁！”杨聪行了一个躬身大礼，毕竟这可是吐谷浑的头号人物。
世伏可汗的后面，站着一个铁面人，身上插满了羽毛，地位也极其尊崇，铁面人身后就是泼妇圣女。
世伏可汗面露凶光，“大胆，在这重要的节日，侮辱圣女，欺瞒天神，就是对我的大不敬！来人，抓起来，祭神！”
杨聪也不甘示弱，“可汗，事情还没探查清楚，就给我们定个侮辱天神之罪，是否有点过分，我乃大隋之臣，岂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地斩杀？”
铁面人拉着可汗的衣襟，说着一口吐谷浑语言，张晶晶在杨聪一侧，翻译着，“杨大哥，那个男人自称国师，说还是详查为好，这好不容易才和平的边境，为了这点事撕破脸有点因小失大。”
杨聪淡淡一笑，“看样子，这个国师是个识大体的人，有这么个人伴君侧，也是吐谷浑的福气。”
杨聪还没感慨完，张晶晶竟然掏出了匕首，做好了防身的动作，“杨大哥，这个可汗说要杀了你们，让我做，做那种女人!”
张晶晶刚说完，两个胡兵竟然上前拖张晶晶，杨聪心中一股怒火马上就燃起来，用尽全身之力，点了其中一个胡兵脖子背侧的风池穴，胡兵当场喷血而亡。
“敢动本公子的女人，放肆！”杨聪一声怒吼，虽然服下了人熊青胆和天山雪莲，但是自己并没有到达武者的境界，只是属于正常人的巅峰罢了，没想到力量已经如此强大。
另外一个胡兵被张晶晶轧瞎了眼睛，被王八汤一脚踹了出去。
四人围成一团，向后默默后退，张晶晶手握着匕首，伸向自己的脖子，“杨大哥，多日一辈子只做你的女人，今天打不了死在这里！”
“好！你放心，多日，我这辈子只可能死在女人的床上，想杀我？哈哈！”
杨聪的霸气侧漏完全惹怒了大可汗世伏，“快上，杀了他们，敢瞧不起本大汗，都要死！”
众多胡兵即将涌上前的一刹那，头戴铁面的国师，竟然拦下了众人，用一股极其扭曲的声音嘶喊着，“陛下，你看这女子的匕首，这是，这是允兰的匕首！”
铁面人向前迈一步，试探道：“女人，你和允兰是什么关系，你从何而来这匕首？”
张晶晶也不加示弱，“我不认识什么允兰，这匕首是我母亲乌尔提之物，我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吐谷浑女人！”
国师的身躯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你母亲现在何在？有没有向你提起，你、你的外公吕夸......”
张晶晶依旧手持匕首，目不转睛盯着国师，然后从身子内侧掏出了一封信，“我母亲已经去世了，给我留下这封信，让我有生之年回到吐谷浑寻找一个叫做屠吕的人。”
国师低头看完了信，身体在抽搐着，“屠吕就是前任的国师，已经去世了，我是他的继承者，你的母亲，就是前任圣女允兰啊！孩子，回来就好！”
国师转向大可汗，“陛下，她，她是允兰的女儿，快二十年了，没想到还能看到允兰的后代，真是天神保佑！”
大可汗竟然没有一丝放松，“哼！当初父汗给允兰联姻北朝的王侯，允兰竟然任性自己离开了吐谷浑，她是吐谷浑的耻辱，我们没有这种妹妹！”
“都给我抓起来，我要在天神面前审判这些恶徒！”大可汗转身而去。
第112章 没利用价值
杨聪万万没想到，吐谷浑的大可汗竟然是张晶晶的亲舅舅，而且她这个舅舅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尼玛，开局就要审判二十年未见的外甥女，事态的走向与我联想的完全不一样，杨聪暗道。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伏允可汗就是个暴君，而且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敢任意迫害大隋子民......
怪不得边境连年不太平，这个可汗就是个主战派，根本不忌惮大隋。
收回思绪，杨聪看到张晶晶坚毅的小表情，甚是可爱，而且在刚才的冲突中，袖子都被拉扯破了，露出洁白的小臂。
杨聪咽下一口口水，淡淡一笑，“从我到大隋第一天开始，一直被审判，从未被超越，走吧，就如了可汗的意！”
国师明显在偏袒张晶晶，杨聪四人有恃无恐，一路来到圣女的祭祀小屋。
杨聪的右手放在背后，一直在摆手，暗示着小猴子不要出现，要稳住。
圣女已经提前进入了祭祀小屋，很快，一股恶心的哭声弥漫在杨聪众人耳边。
“呜呜呜，天神丈夫，隋人李密，指使他的下属侮辱我，毁我清白，请天神丈夫给我一个交代！”
国师终于忍不住了，出面调停道：“陛下，圣女，这是允兰的孩子，也算是自己人，天神一定会原谅她们的！”
没想到国师出面调停后，圣女哭的却更加厉害，嘶吼道：“天神丈夫，无限青山的尊严，就这样被诋毁，从此无人敬你，吐谷浑的世间将会一片疮痍，侮辱我的那个人，必须祭给苍天！”
大可汗世伏也附和起来，脸上青筋凸起，一幅要吃人的样子，“伏允定不负天神所托，杀死侮辱您妻子之人，愿天神保佑吐谷浑。”
祭祀小屋周围胡人越来越多，逐渐有几千人围观，漫天都是蛇麻草精油的味道。
气氛如此凝重，杨聪却是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看样子，大可汗和圣女如此想杀了我们，尤其想杀了小猴子，那我只能来来撕破你们虚伪的面具了......”
“哈哈哈哈哈哈~~~”杨聪仰天长啸，然后对天狂吼，“天神啊，你可走点心吧，看你带个大绿帽子，李密于心不忍啊！”
周围的数千胡人并不懂绿帽子的含义，只觉得杨聪是被吓傻了。
杨聪面向国师，作了个揖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全场只有你是个正常人，明事理，至于你们的大汗，呵呵，粗鄙。”
大可汗世伏已经狂怒，张着血盆大口，“放肆，你犯此大罪，本汗定会要把你献祭给‘神鸟’，以平天神的怒火！”
“我们又没有罪，有罪的是你们自己！”杨聪伸手做出拒绝的姿势，“我本想息事宁人，你们却咄咄相逼，没办法，丢人现眼，可是你们自己要求的！”
杨聪伸手指向小屋内的圣女，仰天长啸，“为什么你们的圣女想要追杀我们？因为我的朋友不小心发现了她的秘密！”
“堵住这个恶人的嘴，莫让他胡说八道，侮辱天神！”屋内的圣女明显慌了，也进一步确认了杨聪的猜测。
圣女的身形已经开始颤抖，杨聪啐了一口道：“还把自己嫁给了天神，一生贞洁，放你码的狗屁，这圣女根本就不是个雏子！！！”
杨聪一把拉过张晶晶的胳膊，露出了她的守宫砂，舔了一口唾沫，一顿揉，守宫砂反而越来越红。
杨聪淡淡一笑，“看到没，这是如假包换的守宫砂，圣女，敢不敢让李密试验一下？”
杨聪一步一步向前走向祭司小屋，圣女吓得已经哭出了泪，狠狠将手臂藏在背后。
杨聪的眼神尖锐的和刀子一般，大声喊道：“我本想放你一马，可你这个毒妇太狠毒，小猴子在屋外正是看到你用红色胭脂点自己的守宫砂，我说的可对？”
“想把我们赶尽杀绝，你配？让我李密亲自试试你的守宫砂，若是冤枉于你，我自当撞死在这树下！”杨聪的步步紧逼，圣女已经无路可退。
周围数千胡民，开始有节奏的怒吼起来，“阿卡通，阿卡通！”
张晶晶在杨聪一旁楠楠道：“杨大哥，他们再喊，亮出来，亮出来，你太厉害了，圣女已经完了，太可怜了。”
“多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女人善了既被人欺，也被人骑！”杨聪嗤之以鼻，“事到如今，你还可怜她，她今天躲不过大劫了！”
周围事态已经发酵，全部的矛盾从杨聪身上转到圣女，杨聪一伙完全变成了路人。
国师虽然带着铁面具，但是全身气的颤抖，杨聪发现国师的右手竟然时不时按住自己小腹，并且手上带着一双皮质大手套。
杨聪淡淡一笑，原来是他啊。
大隋的国师焦子顺杨聪也不是没有怼过，相比之下，他对这个吐谷浑的国师很有好感，这个国师识大体，懂进退，在乎亲情，与他的可汗大哥完全不是一类人。
没错，国师的真实身份就是二可汗伏允，他的动作细节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手上的皮手套也是为了掩饰自己残缺的右手。
国师竟然闯进祭司小屋，一把扯过圣女的手，拽出守宫砂，然后一声叹息，“是......假......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侮辱了神灵，然后用神灵为自己的恶行撑腰，你，你怎么对得起养大你尊敬你的吐谷浑！”
透过国师的铁面具，杨聪都能感受到满满的愤怒，在胡人的眼里，这种信仰崇拜可是高于生命，高于一切。
国师离开了祭祀小屋，向杨聪等人做了个抱拳礼，“我作为吐谷浑的国师，向各位赔礼，圣女的不洁之事，定会有个交代！”
杨聪现在寄人篱下，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他悄声暗示道：“老板也切莫急火攻心，你的右小腹微痛是阑尾发炎，只需将三钱金银花、三钱银翘煮水喝即可，我等拿到蛇麻草后，会速速离开，此事就此作罢！”
国师愣了一下，拍了拍杨聪的胳膊，摊牌了，“大隋果真藏龙卧虎，伏允佩服万分。”
杨聪与国师正英雄相惜之时，祭司小屋内竟然传来了一阵女人的惨叫声。
吐谷浑的大可汗世伏从小屋内迈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把镶满宝石的金色弯刀，弯刀上沾满了血渍。
国师伏允整个人都僵了，吱吱呜呜道：“大、大哥，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就算祭天，也要看‘神鸟’的意愿。”
大可汗边走边骂骂咧咧道：“这天杀的东西，失了贞洁，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要她还有何用？能死在本汗手上，那也是大山神赐给她的福气。”
第113 盛情的款待
‘没有利用价值......’
虽然圣女死了对杨聪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是这吐谷浑的大可汗能说出这种话，让人听着心里很恶心。
杨聪甚至在怀疑，顺走圣女贞洁的就是大可汗，杀了圣女只不过是不想被人落下口舌。
圣女已经永远死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离开吐谷浑可是重中之重。
杨聪向各位作了个揖，“陛下，国师，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李密和众随从便要回大隋了，不能让太子殿下久等，暂时别过了，后会有期！”
国师心道，这李密，慷慨大气，沉着冷静，他日必是大隋栋梁之臣，以后对两国的外交与和平会带来重大影响。
国师伏允双手抱拳，打算结交杨聪，“招待不周，错怪了各位，那几车蛇麻草就当做给李兄弟的见面礼，以后礼尚往来，相互照应。”
二人也算是英雄相惜，对视许久。
大可汗世伏突然表了态，“国师，这就是你的疏忽了，大隋乃吐谷浑的邦国，大隋来了重臣，岂能招待不周？”
“来人呐，请李将军，还有我的亲外甥女，去本汗的大汗之宫，一起载歌载舞，岂不快哉！”大可汗世伏下令后，也不管众人同意与否，转身便回宫。
大可汗走后，皇宫的卫队长匆匆催促杨聪等人去皇宫，杨聪心中有所忌惮，这有点软禁的意思，杨聪只能跟随前行，并且右手贴在后背上，依旧摆手，暗示小猴子伺机而动。
伏俟城的皇宫就在城市东方的城堡中，杨聪等人进了宫，受到了贵宾的待遇，肉、酒和女人永远是大草原上代表权力和地位的三件套。
杨聪与国师伏允在一旁对饮，畅聊着各地的风土人情，并且眼睛寸步不离张晶晶。
杨聪心中总有一些不安，世伏这个变态可汗长了一幅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样子，不能不提防。
张晶晶三杯酒下肚，和国师聊起了聊起了自己的母亲。
听到乌尔提，也就是允兰是服了神鸟鸩羽而死，二可汗带着面具都掩盖不住悲伤的神情，张晶晶也随之留下热泪。
“晶晶，等会我带你去看看，你母亲曾经的房间！”二可汗声情并茂道。
此刻，大可汗世伏从皇宫内室缓缓走出，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虽然身着胡人的华服，头上依然带着凤钗，杨聪一眼便知，这就是大隋和亲公主长乐。
杨聪向大汉和公主行礼，长乐公主很高兴，满脸都是一股他乡遇故知的样子。
长乐公主长相没的说，像极了独孤皇后，独孤皇后曾经可是誉满天下的美人。
长乐公主与杨聪交谈许久，问候了自己的父王、母后、弟弟妹妹们，以及大兴城各个王公贵族的近况，然后暗自唏嘘。
作为帝王家的女儿，政治联姻就是她的归宿，而且嫁给如此一个暴君，杨聪看着长乐公主脸上的皱纹，知道她没过几天好日子。
所谓大隋的公主，对于吐谷浑的大汗，就是一种摆设罢了，若是大隋与吐谷浑正式开展，公主马上就会烟消玉陨......
大可汗世伏只顾着坐在王座上搂着美女作乐，丝毫不顾及长乐公主的感受，长乐黯然神伤，独自流泪，二可汗递出丝帕，“可敦，切莫伤心难过。”
这一细节被徐世绩给捕捉到，徐世绩走到杨聪耳边悄悄嘀咕着，“聪哥，这长乐公主天生克夫之相，却长了一张母仪天下的尊荣，你说奇怪不？”
杨聪没有发表意见，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吃的酒足饭饱之际，大可汗起身敬词，说了密密麻麻的废话，杨聪对之完全不感兴趣，只有最后那几句话听得明明白白。
“晶晶母亲允兰是我的亲妹妹，也是前任的圣女，且国不可一日无圣女，天神不可一日不敬，李兄弟，你带着你要的蛇麻草回大隋交给太子，张晶晶给我留下，做我吐谷浑的镇国圣女！”
杨聪第一时间反对，“不瞒陛下，晶晶是我的红颜知己，我本就相挑找个良辰吉日娶她，陛下的好意，李密心领了！”
张晶晶也起身向大汉谢绝。
大可汗竟然面露不快。“李兄弟，你喜欢女人，我给你挑十个草原的女人带回去，晶晶我看了，守宫砂依旧，我相信，就算我休书一封，送至大隋，你们的杨坚大帝也会将这圣女送还与我，这是我吐谷浑的血脉，不归你们大隋管！”
大可汗的无理取闹，引起了长乐公主的不满，“大汉啊，这女孩多年未归，性格习俗均像个中原人士，继续做圣女也不合适，还不如成人之美......”
长乐公主话还没说完，大可汗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你这女人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这可是吐谷浑，不是你的大隋，尊敬的公主，给我滚蛋！”
大可汗的态度太恶劣，当着杨聪一众大隋子民，非常不给长乐公主面子，长乐公主再次留下了眼泪，独自回了内殿。
杨聪心道，这大可汗对大隋怨念极深，只不过现在兵力不够，一旦兵强马壮，必定会挑起战争。
“来人，将圣女晶晶，带到允兰的房间，好生看管，将李密等人送至客房，美酒美女不能停，国师，明天你就安排人送李密众人回大隋。”
国师竟然主动反抗了一次大可汗的命令，“大汗，我觉得此事不妥，为何要强迫晶晶做她不喜欢的事，当年的允兰不就是为了自由而离开吐谷浑？我们，我们。”
国师并未说完心中所想，便被大可汗从中打断，“放肆，国师你竟然忤逆本汗的命令，反了，都反了！别以为你和公主眉来眼去，本汗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连我这汗位都想上来坐一坐？”
“晶晶就是我吐谷浑的种，本汗说的就算了，若是你敢反抗，本汗就杀了所有人！”大可汗世伏一声令下，皇宫卫士将杨聪一行人给团团围住。
杨聪淡淡一笑，“你以为本公子是吓大的？杀了我，大隋定当大军压境，我看以贵国的军力，想赢大隋那也是白日做梦！”
大可汗脸已经红的像个猴屁股，掏出腰间弯刀，放声怒吼，“你这个小杂碎，你以为我怕你们大隋？我告诉你，我和东突厥，契丹那已是同盟，总有一天，瓜分了你大隋，我现在先拿你们来祭刀！”
国师慌张搂住大可汗的腰，“大哥，别说了，再说就覆水难收了，这和平是咱们父汗一手拼回来的！”
大可汗一脚踹开国师，摇摇晃晃道：“来人，把这些忤逆我的奸人，给我拖出去扒皮抽筋！”
此刻，张晶晶独自站了起来，抽来腰间纹满神鸟花纹的匕首，架在胸前，放声喊道：“都住手，放了他们三人，我就留下给你们做圣女，若是你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我就死在这里！！！！”
第114章 新圣女登坛
张晶晶手握匕首，已经扎进了脖颈分毫，隐约能看到一丝血印。
“多日，谁也不可能把你留下，我今天就要带你走！”杨聪眼睛布满了血丝，鲜血已经充满了大脑，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不在乎了，用尽全力一拳，将身旁拉扯他的宫廷卫兵的天灵盖给击碎。
国师伏允出面调停，“李兄弟，晶晶是自己想要留下的，你莫冲动，留在吐谷浑做个圣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尔等回大隋，想见晶晶，可以再回来嘛，莫伤了和气！”
国师伏允这就是赤裸裸的向杨聪等人暗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张晶晶第一时间也听出了端倪，呼喊道：“你们都住手，我要留在这里，我心意已决！”
杨聪逐渐冷静下来，并且暗自自省。
刚才太冲动了，幸亏国师的调停，事情一定还有转机，要想办法破局！
“都住手，尊重多日的选择！”杨聪一声令下，王八汤将怀中几乎勒死的护卫一把扔在地上。
大可汗世伏看到杨聪‘认怂’了，心情大好，征服欲终于被满足了，“哇哈哈哈，来人，带圣女去允兰的房间，好生伺候，准备明日的新圣女祭天神大典，我要告知天下，真正的圣女回来了，天佑吐谷浑！”
堂下众人，纷纷附和，天佑吐谷浑。
大可汗搂着多位美女离开了宴席，杨聪等人被侍卫‘护送’到各自的房间。
张晶晶也被安全送进自己母亲曾经的闺房。
允兰的房间富丽堂皇，可对于张晶晶来说，就是一个金丝鸟笼。
张晶晶躺在母亲曾经睡过的床上，大声哭诉，“母亲，救救我，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做了本汗的女人，我再告诉你怎么办！”门口竟然传来了大可汗世伏的声音。
世伏已经喝的酩酊大醉，满面红光，乱入了张晶晶的房间。
张晶晶瞬间掏出匕首，“大汗，我可是你的外甥女，你竟然能说出这种扭曲人伦的胡话！”
大可汗世伏酒后真言不断，“娃哈哈，你不打听打听，哪个圣女不是我的女人？本汗一生之痛，就是让允兰跑了，当时父汗活着，我无法动手，现在可好，允兰的女儿送上门来，真是天神助我一臂之力，助我完成夙愿！”
张晶晶向后退了几步，人已经迷茫了，“这吐谷浑，会出现你这种败类可汗，我，我做了圣女，我就是天神的妻子，你岂敢对我无理，你就是个悖人伦的畜生！”
“狗屁天神，天神能睡圣女吗？不能！但是本汗能，本汗认定自己就是这大草原大山之神！哈哈哈哈！”
“你，你这个败类，你亲手杀了圣女，她可是你的女人！你......”张晶晶已经无语了，
“哼，没有利用价值，留着有何用？这整个草原，哪个不是本汗的羊肉，只有本汗才能持刀！”
“你别过来，你往前迈一步，我马上就去死，到时候，我家公子血洗吐谷浑，都是你自己找的！”
张晶晶与大可汗的矛盾逐渐激化，这一切，全部被躲在门口的国师听到耳朵里。
国师的心跳，快如马蹄在狂奔，这就是他用尽一声爱戴的大哥......
国师心中回想起，大哥刚登基时的一幕。
世伏、伏允二人亲密无间，整个吐谷浑在二人的打理下，逐步强盛。
大可汗告诉自己，国家的权利不能分散，从此以后，收了自己的军权，但是会让自己，成为这吐谷浑的国师，受到高于对大可汗的爱戴。
大可汗一生的梦想就是征服大隋，占领者富硕的土地。
为此，国师二可汗穷极一生，敛财，发展军备，曾经的自己，以大哥为荣，以自己是这大草原的国师为荣。
虽然自己放弃了二可汗的权利，但是作为国师备受爱戴，他是自豪的。
可是，可是这带上铁面具的国师？
伏允现在懂了，自己就是个棋子，带上这铁面具的自己就是个小丑，在大可汗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鱼肉，只有他自己是刀俎，当初连最疼爱的妹妹允兰都想占有，这种人怎么会有兄弟之情......
国师伏允深吸一口气，重重敲打着允兰房间门，这次，他要反抗大哥，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被这个畜生欺负，“大哥，臣弟有事要议！”
大可汗被国师打断了节奏，强忍着怒气，走出了房间，“本汗来看看晶晶还习惯不，怎么，有什么事？”
国师伏允随口扯了一些各地区的商业收入，军备的整顿等琐碎问题，大可汗听得头都大了，昏昏欲睡。
“本汗有点乏了，明日再议！侍卫都守好了，保证圣女的安全！”大可汗终于离开了。
国师伏允望着满面泪痕的张晶晶，心里五味杂陈，“你，你和允兰真的很像，只是脸上没有吐谷浑的刺青罢了。”
“谢谢你，国师。”张晶晶的心瞬间放松了，眼前这个国师并不像个坏人，“我小时候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你额头上有一个小鸟的刺青，我也想要......”
国师神情望着张晶晶，“你母亲，怎么说的？”
张晶晶再次流下眼泪，“母亲说，这是吐谷浑神鸟的图腾，女儿啊，娘不给你刺，刺了这图腾，你的一生也会被套上枷锁......”
国师终于摘下了自己的铁面具，露出了自己原本那种深邃的脸庞。
“你，你是精油店的老板，你......”
张晶晶质疑之时，国师终于自报了身份，“晶晶，我是二可汗伏允，允兰的二哥，你的亲舅舅！”
舅舅外甥女二人抱头痛哭，在这一刻，伏允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枷锁，张晶晶也是见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
翌日的正午时分，伏俟城主大街的天神祭祀小屋旁，可谓是人山人海。
整座城市的胡人，几乎全部到来，迎接即将发生的一切。
城中宣传着一件大事，圣女多德不忠，被大可汗手刃。
天神愤怒之余，前圣女，先可汗之女允兰的独生贞女晶晶，从天边赶回，继承这真血圣女的衣钵。
天神很高兴，今天与晶晶圣女喜结连理，从此天继续佑吐谷浑，所有牧民安居乐业。
在万人欢呼之中，圣女张晶晶跟随在国师伏允的身后，从祭祀小屋里走了出来。
晶晶伸出双手，拥抱蓝天，所有胡人全部跪拜，包括大可汗世伏也屈膝半跪。
众多胡民纷纷响应，“天佑吐谷浑，天神圣女喜结连理！”
张晶晶当着万千胡民的面，挽下了自己右手胳膊的衣袖，并且仰天长啸，“天神啊，对不起了，我的贞操早已献给了别人！”
第115章 祭神的高楼
“杀了她！杀了圣女和她的奸夫！”
“天神啊，求您不要责罚吐谷浑！”
“造孽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圣女一个又一个沉沦！”
场下成千上万的人群已经沸腾，杨聪感到每个人的眼睛都是血红色，这支种族已经疯狂了，没有救了！
大可汗伏允也是愤怒到了极点，接二连三的圣女失贞事件，一次又一次让民众失望，传出去后定会动摇自己的统治地位。
对于大可汗本身而言，张晶晶的贞洁没了，这完全摧毁了自己的占用欲和征服欲！
伏允拔出了腰间的大刀，一步步逼近了张晶晶，眼神中冒着浓浓的杀意，“说，是谁夺走了你的贞洁，我要将他扒皮抽筋喂草原狼！”
张晶晶眼神中丝毫没有恐惧，更加刺激了伏允的心，此刻，杨聪推开所有的侍卫，挤上了小屋前的祭坛。
杨聪爽快喊道：“我想可汗有什么误会，我们两个真心相爱，为什么称为‘夺’？”
周围万千胡人马上开始咒骂杨聪，语气非常难听，刺耳。
杨聪面对千万胡人，依旧淡定自若，“哪个神灵规定的，男女相爱就是亵渎？那个神灵规定的，圣女就必须一生一世为神守寡？神灵自己都不敢露面，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你这个野种！”杨聪的巧舌如簧完全激怒了大可汗，“来人，拔了他的皮！快啊！”
“且慢！”一向性格温和的二可汗国师伏允竟然也陷入了暴怒，“大可汗，这狗男女太可恶了，侮辱天神，必须用来祭神，否则天神的怒气无法平复！”
台下万人开始纷纷高呼，“祭神！祭神！祭神！”
杨聪紧紧握着张晶晶的手，从容道：“看看你的族人，一个个没有一点人性，像不像曾经的灞下村？”
张晶晶抱住了杨聪的腰，柔弱且动人，悄声说道：“他们只是可怜，没有遇到你这个救世主......”
在万千胡人民众的怂恿下，国师伏允带着众多信徒，将杨聪和张晶晶带到了一座高楼之下。
这座高楼完全是用木头搭成，目测二十米以上的高度，木墙上刻满了神鸟的雕饰。
国师跪拜在地，祭奠天地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片五彩缤纷的羽毛，将其泡入水杯中。
杨聪心中一惊，暗示道；“多日，这是剧毒的神鸟鸩羽，看样子，我们两个命不久矣！”
张晶晶丝毫不为所动，“死在你的怀里，我值了。”
国师伏允扬天大喊，“伟大的神鸟鸩从不吃无毒之物，从不杀无恶之人！吐谷浑向天神献祭两条恶魂，神啊，请福泽吐谷浑！”
众多信徒纷纷感慨，“神啊，请福泽吐谷浑！”
国师的仆从，将杨聪和张晶晶的嘴掰开，强行倒入神鸟鸩羽泡的水。
大可汗世伏在一旁仰天大笑，怀中的长乐公主满眼都是泪。
高大木楼的门被推开，国师以及众多侍从押送杨聪二人进楼。
木楼内部是一个漆黑且腥臭味极浓厚的空间，高不见顶，而且仿佛能听到一阵挥动翅膀的声音。
此刻杨聪的认知都被震慑了，难道世间真的有那种奇怪的鸟？
木头的中央是一个宽大的祭坛，国师点燃了祭坛上的火把，并且仰天大喊，“伟大的神鸟鸩，恶魂献祭至此，请您审判吧！”
说罢，国师带着仆从，匆匆离开了木楼，并且将大门重重锁住。
杨聪和张晶晶二人被封锁在这阴森恐怖的木楼之中。
杨聪紧紧抱着张晶晶，“害怕吗？”
张晶晶沉溺在杨聪的怀抱之中，此时已经完全忘却了生死，刚想回答不怕，却被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抢了先机。
“师兄，我当然不怕了，当年爷爷教我习武，都是在悬崖峭壁上，可比这里危机百倍！”
“谁，谁在这里说话？”张晶晶吓得瑟瑟发抖。
就在张晶晶的惊愕之时，木楼的门口，探出一个穿着一身国师仆从衣服的小鬼，正是许久未见的臭猴子。
杨聪淡淡一笑，“国师伏允果然办事，人齐了，准备准备工作了！”
原来，这都是杨聪与国师伏允定好的一场戏，一场用生命做筹码的戏。
......
前一天傍晚，国师伏允和张晶晶在允兰的房间中抱着痛哭。
张晶晶告诉国师伏允，灞下村发生的所有事，包括自己在灞下村下毒引起瘟疫，杨聪不畏生死去灞下村治瘟，发现张晶晶是凶手，却赐予张晶晶新生。
国师伏允对这一切目瞪口呆，心中对杨聪震惊无比，后生可畏这个词说了几十遍。
张晶晶泪流满面，“舅舅，公子这人性格坚硬，永远不会低头，不会认输，我想再见公子一面，让他不要为我牺牲，让他乖乖回大隋，做他的公侯，做他的郡主驸马，能不能帮帮我，我此生就这么一个愿望。”
此时的国师伏允，不再是曾经那个冰冷的工具人，心中燃起满满的热血，“放心，晶晶，我哪怕不做这个国师，我也会帮你见到李兄弟！”
就这样，国师让他的女随从，和张晶晶互换衣服，冒险带着张晶晶来到了杨聪的房间。
国师嘱咐道，“大可汗是个心机很重的人，肯定会派人检查，他不会相信我，不会相信任何人，你和李兄弟有什么话，就速度交代吧！”
“谢谢舅舅！”张晶晶毅然敲门，杨聪开门发现晶晶来了，心里是惊讶的，“你，多日，你怎么，你？”
张晶晶一把将杨聪推进房间，反手关门，打断了杨聪的发言。
张晶晶穿着一身侍从的长袍，脸上满满都是泪痕，让喝了无数马奶酒的杨聪，血脉膨胀。
谁知，张晶晶一把将身上的长袍掀开，长袍滑落在地.....
张晶晶身上竟然一丝不挂，真空上阵。
娇嫩少女的身躯就像是一幅画，张晶晶虽然体格较小，可画卷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动人。
高耸的山峰，柔美的曲线，那一股红润的腮红就像初生的太阳。
杨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进退两难，张晶晶竟然狠狠抱住杨聪，给了他一个长久的热吻。
这一吻，犹如手榴弹拔了引线，令杨聪一发不可收拾，抱着张晶晶便倒在床榻之上。
杨聪已经犹如一头长久未进食的饿狼，满脑子就是杀死怀中的猎物。
张晶晶任由饿狼撕咬，进攻，蚕食着自己的身躯。
眼中含着热泪，自始至终都在重复喊着那句藏在心中的话，“杨大哥，多日，一生一世，只做你的女人！”
第116章 唯一的机会
“啊~~~”两人持续了很长时间的对战，终于在杨聪和张晶晶的一声怒吼声中结束。
杨聪躺在床榻上，望着张晶晶褪去的守宫砂，许久未说话，心中在无限沉思。
多日将身体给了我，世伏这个暴君肯定会杀了她，不妙，多日就是想在我离开吐谷浑后，寻死。
张晶晶站了起来，被摧残之后全身摇摇欲坠，重新披上了斗篷，望着杨聪，心愿已了，从容说道：“杨大哥，这是我自愿的，从今以后你......”
杨聪打断了张晶晶的话，“对！从今往后，我们在灞下就幸福的生活，你被本公子禁足灞下这个惩罚，永远不会被取消！”
“你献身有功，本公子还要封你为灞下村正，多日！我会带你走！”
杨聪这一顿肺腑之言，竟然让生离死别的张晶晶露出了笑容，她本来是想告诉杨聪，你们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了，但是她做不到。
张晶晶心里咒骂自己无数次软弱、无能，但是依旧说出了一句，“我相信你......”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是国师伏允，“晶晶，来不及了，准备离开！”
张晶晶面色红润，依依不舍的随着仆从离开。
杨聪披上了睡袍，遮住了裸露的身体，“难不成，二可汗就在门口一直在听我们那个？”
“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想和李兄弟聊聊。”国师伏允此时扔给杨聪一桶马奶酒，“一起喝两杯？”
“那真的是求之不得啊！”杨聪邀请国师进去了房间。
国师伏允关上门，终于摘下了铁面具，露出了自己那种深邃迷茫的脸。
杨聪淡淡一笑，“二可汗，怎么如此干脆就摊牌了？”
杨聪心中知道，二可汗伏允摘下的不光是面具，而是心中的枷锁。
伏允喝了几口马奶酒，豪迈大笑，“带着面具做人，连酒都喝不了，有什么意思？”
“哈哈哈~在隐忍这方面，本公子定要和二可汗学习！”杨聪的话中充满了讽刺，“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竟然不敢真面目见人，也就是吐谷浑能干出来了。”
“哈哈~二可汗的地位，在大隋，那就是忠孝王伍建章，靠山王杨林般的人物！我怎么没见过这两个傻老头，带着面具，夹着尾巴做人？”杨聪继续豪迈大笑。
伏允长久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喝酒，然后留下一行热泪，“李兄弟耻笑的对，我就是窝囊，以前没有救下允兰，现在，现在还要看着允兰的孩子去死......”
“吐谷浑处于大隋与西域之间，交通便利，土地肥沃，牛羊健硕，子民质朴，为什么发展如此平庸？”杨聪质疑道。
伏允的内心彻底被破了防，他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是杨聪依旧要杀人诛心，“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拿大隋杨坚大帝和吐谷浑的世伏可汗来比较，甭说大隋国力远强于吐谷浑，哪怕双方持平，就凭借统治者的能力和素质，吐谷浑就是为奴的命运！”
“为奴？李兄弟为何要如此咒骂吐谷浑？”二可汗伏允若有不满。
“哈哈哈，为奴都是给足你们面子，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
杨聪一跃而起，开启灵魂三连问：
“纸包不住火，你以为吐谷浑一直在敛财，购军备，意图发起战争，大隋的皇帝难道会不知道？”
“吐谷浑名义上归顺大隋，又和东突厥联姻，你以为大隋的皇帝会不知道？”
“你们的大汉对和亲公主的态度如同下贱的奴隶，你以为大隋的皇帝会不知道？那可是独孤伽罗皇后的亲生女儿！！”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杨聪的情绪也跟着平静下来。
二可汗伏允已经瑟瑟发抖，满脸都是冷汗，他是冷静的，杨聪说的一切并没有夸大其词。
“李兄弟，你、你是说，师出无名？”
“二可汗，你能对我摘下面具，我也会对你掏出心窝子，实不相瞒，我并不是李密！”杨聪终于摊牌了，“鄙人官职微小，不值一提，大隋灞下郡公、右领府军中郎将，杨聪是也！”
杨聪这一下自报身份，对于二可汗伏允，犹如晴天霹雳，直击灵魂深处。
“生、生子如杨聪，家产去、去无踪，你是杨聪杨玄感！！！”
杨聪的官职确实不值一提，大隋的公侯有小百人，可是，杨聪的父亲，越国公、內史令、御史大夫杨素，杨聪的准岳父，忠孝王、军权在手的太师伍建章......
“师出无名？哈哈哈哈~~~~”伏允终于惨笑起来。
神特么的师出无名，杀了杨玄感绝壁就是一场大战，杨聪的身份，足足够够让整个吐谷浑陷入地狱。
可，可是我的大哥，大可汗世伏，按照他的性格，一旦发现圣女被夺去贞洁，他怎么会放过杨聪？他就是个野兽，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到底应该怎么办？天神啊，难道你真的要惩罚吐谷浑？
杨聪已经看出伏允的内心已经崩了，开始打感情牌，“舅舅，晶晶是我的女人，我不可能看着她被大可汗杀死！”
“在我和晶晶的心里，只有你才是我们唯一的舅舅，你懂我的意思！”杨聪做最后的暗示，“事情就这么简单，我若留下战死，吐谷浑陪葬，我若带着晶晶离开，吐谷浑可以多活今天，你怎么选！”
被杨聪称为舅舅，二可汗伏允内心为之一颤，但是他的回答也给杨聪一次灵魂打击，“若我想说，我想让吐谷浑一直活下去，应该如何？”
“给我个能和大可汗独处的机会，哪怕只有一秒，我会想办法，擒贼先擒王，到时候，你指挥兵马，放我和晶晶出城，吐谷浑就是你的了！”
杨聪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冒着火，这哪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能说出的话，在伏允的眼中，杨聪更加像一个帝王！
伏允唯唯诺诺半生，竟然被杨聪一句话给点燃了心中之火。
父汗吕夸在世时，就很喜欢自己，觉得自己有治国之才，甚至连大隋的长乐公主，都是父汗为自己求得联姻。
这是伏允一生唯一一次站在大隋的土地上，见到了那个让她一生难忘的女人，长乐公主。
可是，父汗回到吐谷浑后，身体突然垮了，大哥世伏背后势力强大，父汗自觉无力回天，为了吐谷浑的和平，将汗位传给了世伏。
伏允永远忘不了老可汗离世前握着他的手，说了三遍，“国家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就为了这一句国家稳定，大哥伏允抢走了长乐公主，伏允忍了。
为了这一句国家稳定，伏允被夺走所有权利，带上铁面具，成为一个赚钱和管理人民的工具，伏允也忍了。
可是大哥的所作所为，迟早会让吐谷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躲过了一个杨聪，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杨聪出现。
伏允终于深吸一口气，释怀了，“祭天，只有将罪人推入神鸟塔，神鸟杀了罪人后，大可汗就会独自进塔刨出罪人的心脏，献给天神，到时候，只要你活着，你就可以制服世伏！”
“神鸟塔里，饲养着吐谷浑的神物神鸟‘鸩’，如果你能在鸩的爪牙下活下来，我就承认你是吐谷浑的救世主，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第117章 愤怒的小鸟
“这么简单？”听到‘唯一的机会’后，杨聪兴奋无比。
“简单？”杨聪的随意态度引起了二可汗伏允的不满，“肤浅！你不知道神鸟鸩的可怕，那可是比天上最大的雄鹰还要大数倍的神物，而且浑身都是剧毒，它战无不胜！”
杨聪淡淡一笑，“鸟就是鸟，永远都是个低等生物，你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整天给鸟磕头，这次，我要让你们看看，人定胜天！”
杨聪霸气表态后，口气突然又婉转了下来，“当然，舅舅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将我的朋友小猴子带进祭祀塔，然后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杨聪交代一番后，二可汗便离开了房间。
......
就这样，杨聪和张晶晶‘顺利’进入了祭祀神鸟鸩的高楼。
二可汗伏允前一天深夜，便按照杨聪的指示，在吐浑精油店的周围，高喊，“臭猴子，你师兄召唤你。”
这暗号很质朴，也很实用，因为在吐谷浑，没有人知道小猴子是杨聪的师弟。
果不其然，小猴子从天而降，听了原因后二话不说，便听令于杨聪的计划。
第二天，小猴子穿着一身国师仆从的长袍，七个仆从押送杨聪进了神鸟鸩的高楼，出去的只有六个，没有人会注意这种细节。
实际紧迫，杨聪开始准备作战计划，“臭猴子，我先不问你从哪学的纵云梯，你有速度优势，想要战胜这个毒鸟，主要靠你！”
小猴子点点头，将准备好的红布递给杨聪，“师兄，这事都因我而起，我拼了命也要打残这支毒鸟！”
“拼你妹，按照计划行事，争取一击必杀！”
杨聪说罢，开始放声嚎叫，吸引楼顶神鸟鸩的注意。
果然，那巨大划动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天空中，就像出现了一头巨大的翼龙一般。
鸩身上的羽毛五彩缤纷，挥动着双翼，光先夺目。
只不过那两只血红的鸟眼，着实吓人，将这几分富贵气全部给掩盖了。
“你这畜生到底吃了多少人，才会长成这般模样，我今天就代表月亮灭了你！”杨聪嘴上霸气侧漏，动作却是转身就跑......
在动物界，猎物逃窜往往都会激怒狩猎者，神鸟鸩也不例外，张开双翼便冲向杨聪。
杨聪使出昨晚吃奶的劲，冲向高楼的最深处，就在神鸟鸩即将抓到杨聪的一刻，杨聪用力甩出小猴子提前准备好的红布。
鸟类的基因里对大红色很敏感，因为红色是危险的信号，杨聪已经用尽了全力，放声高喊：“我相信动物世界的赵爷爷不会骗我！”
神鸟鸩，在天空中一个急停，受到本能的刺激，转头便要飞走，就在此刻，小猴子驱动着‘纵云梯’，用尽全力撞向神鸟鸩的鸟腰。
小猴子马上被撞得失去了意识，但是神鸟鸩也受到了一定的冲击，瞬间丧失了飞翔能力。
杨聪右手掏向腋下，抠出自己的超级大绝招，“超速效蒙汗药！”
漫天的灰色药尘，弥漫在神鸟鸩的四周，神鸟挥动着翅膀，一下，二下，三下。
‘咚’！
神鸟鸩整个摊到在地。
杨聪从地上爬起来，猛踹神鸟鸩的鸟头，“这回栽了吧，本公子知道你不怕毒，可本公子下的是药！甭说一只怪鸟，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能让他躺着回去！”
小猴子此时，恢复了一些意识，“师兄，搞定了？”
杨聪淡淡一笑，“多亏了你，臭猴子，不过事情还没结束，我和多日都中了神鸟鸩的剧毒！”
小猴子有点慌，“咱师父不在，那可如何解毒啊？”
杨聪从张晶晶的怀里，掏出了那把神鸟图腾的匕首，二话不说，就扎向鸩的胸腔。
顿时鲜血四溢，张晶晶闭上了双眼，“杨大哥，你要做什么，你，你杀了代表忠贞的爱情鸟！”
“哼，这只鸟害死了多少人！这该死的信仰害死了多少人！醒醒吧~~~”
可怜的神鸟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杨聪开膛破肚。
杨聪一顿神操作，从神鸟鸩的胸腔中，掏出一大块黑色的肉块。
然后跑到祭坛前，用祭坛燃烧的火把烤了起来，并且招呼着张晶晶，“多日，过来，尝尝相公的手艺。”
张晶晶胆都快被杨聪吓破了，“杨大哥，你到底在搞什么？这鸟这么毒，你，你。”
杨聪淡淡一笑，“可惜没有油，没有盐，否则我给你做一个法式香煎神鸟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首先有所反应的是小猴子，“师兄，好香啊，我也想吃！好吃就行，管它从哪出的！”
“你不能吃，你吃了会出事的！”杨聪提出了自己的设想，“为什么这神鸟，百毒不侵，我怀疑它的肝脏有极强的排毒能力！”
“所以，我和多日两个中毒之人，吃这神鸟肝，刚好是以毒攻毒，来吧多日，大不了一起死，去阴曹地府接着造小孩！”杨聪嚼了一大口神鸟肝，然后将另外一大块强行塞在张晶晶的嘴里。
死马当作活马医，杨聪服下后，便摆出了打坐的姿势。
喝过神鸟鸩羽之水后，小腹的那股疼痛感，逐渐消逝，而且，杨聪发现自己的全身竟然麻痹了。
杨聪闭上眼睛，用心来感受自己身体的异样，这种感觉，就如一股子毒气，在自己的奇经八脉里到处窜。
一路上所有的养分，药渣都被这股毒气给融化了，而且全身麻到了极点。
杨聪想起神医孙思邈说过的话，自己从小服用百年花胶玳瑁汤长大，体内残留着大量的药性残渣。
服用人熊青胆后，身体出现了被火烧的感觉，烧化了很多药渣，这就是五行中的火。
服用天山雪莲后，身体出现了被冰封的感觉，冻碎了很多药渣，这就是五行中的水。
而这次，服下了神鸟肝，肝属木，而一切毒性都是木的衍生物，这就是五行中的木。
顺着这条思绪，继续探索，果然整个身体就像在向杨聪呼唤，‘给我金，给我土’，这种饥渴的感觉，无法言说。
杨聪心中兴奋无比，毒王谷的绝技人形药鼎功，自己已经完成了五分之三。
完全消化后，杨聪睁开双眼，可能是心理作用，或者是眼睛的经脉疏通了，杨聪感觉双目看的又清楚又远。
一旁的小猴子也从猛烈撞击中恢复了过来，杨聪开始打扫现场，将神鸟鸩的尸体，拖到了大厅的最远方，然后将地上的尸骨，扑在神鸟的尸体上掩人耳目。
杨聪感觉力气果然大了许多，几百斤的大鸟，拖起来都不费劲。
小猴子也躲在尸骨堆里，伺机待发，准备擒贼先擒王！
“啊~~~~~”杨聪朝着门外悲惨嘶吼一声，然后就躺平在地上，眯着眼，等待大可汗世伏进来取自己炙热的心......
第118章 擒贼先擒王
时间一点点流逝，神鸟楼的大门仍然没有一丝动静。
躺平的杨聪心中在埋汰着，这个大可汗果然够谨慎，要等自己死透才敢进来。
终于，大门出现了挪动的迹象，世伏踏着小碎步进入了神鸟楼。
杨聪眯着眼观察着世伏，他手中端着一张大银盘，动作很迟缓，与平时嚣张跋扈的性格安全不符，显然是怂了。
杨聪屏住呼吸，等待猎物上钩。
大可汗挪到了杨聪的跟前，瞅着脚下这个死透的男人，“哼，逆我者亡，你们最终都不懂这个道理！”
说罢，世伏竟然绕过了杨聪，走进高楼的伸处，张晶晶的尸身处，并且猥琐呢喃道：“可以趁热......”
杨聪心中怒火已经燃到了嗓子眼，我特发克，这个挨千刀的混蛋。
张晶晶也没给大可汗面子，一匕首扎在他的脚尖上，顿时鲜血直冒。
“你竟然没死！本汗定当让你被万人凌辱！”大可汗哪受过这种委屈，伸手便要挥拳攻击张晶晶的脸。
杨聪已经冲至大可汗面前，狠狠地攥住了世伏的拳头。
世伏已经瑟瑟发抖，神鸟鸩可是从来没有失过手，“你们为什么没死，神鸟为什么会放过猎物？”
‘咔’！
杨聪一个用力，将大可汗的右手整个掰断，“还想打我的女人？我要告诉你，我们才是猎人！”
“啊~~~啊！疼啊！！！”大可汗世伏痛得歇斯底里。
“没出息的东西！”杨聪提着世伏的脖子将他甩在半空之中，被从天而降的小猴子一击野蛮冲撞，撞瘫在地上。
大可汗瞬间丧失了战斗力，此刻的杨聪要控制住自己的力度，实用了神鸟鸩肝后，果然身体各方面都强化了一波。
神鸟楼外的胡人守卫，听到了大可汗的嘶吼声后，纷纷冲进了楼内，却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杨聪正用脚踩着大可汗的头，大可汗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张晶晶和小猴子则是在整理身上的灰烬。
国师伏允，从守卫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口不择言，“你，你们，陛下在哪？神鸟在哪？”
杨聪低头，想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大可汗从地上提了起来，此时的大可汗已经从刚才的距离冲击中恢复了一些。
“这就是你们的可汗，只不过被本少爷摧残了一番，气质还没跟上。”杨聪指了指后方死人堆里的一具巨大鸟尸，“那是你们的神鸟，肝让本公子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你，你放开我们大汉！”众多守卫已经慌了，在场群龙无首，眼看就要乱成一团。
杨聪提着大可汗向前走一步，众人就往楼外退一步，很快杨聪等人便出了神鸟楼。
终于，国师伏允一声大吼，“都别乱，听我的命令！”
说罢，国师在万众人前，摘下了自己的铁面具，露出了自己的脸。
众人再次慌张，纷纷向其致礼，“原来尊敬的国师，就是吐谷浑的二可汗，大家别乱，听从二可汗的命令！”
大可汗世伏放声怒吼，“伏允，你竟敢当着本汗的面，摘下面具，你是何企图？”
杨聪朝着大可汗的脸上就是一耳光，“还以为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大可汗？给我老实点！”
二可汗伏允的眼睛都已经布满了血丝，连吐谷浑传说中的神鸟鸩都被杨聪给生吃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二可汗向前迈出了一大步，装模作样道：“李密，只要放了大可汗，我什么都答应你！”
“快点，我要辆马车，只要我离开了边界，就放了这个狗大汗，若是发现有人跟着我们，这就是下场！”
杨聪竟然将大可汗另外一支胳膊也给扭断了，世伏也不顾自己的帝王气节，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嚎嚎大哭，“快点派车，本汗的命要紧，快！本汗要是发生什么事，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二可汗伏允指挥着众人，“全体退后，运来马车，谁也不准跟在马车后面，大可汗的性命要紧！”
说时迟，那时快。
侍卫们火速送来一辆宽大的马车，在杨聪的示意下，小猴子去驾车，张晶晶进入车厢后，杨聪掐着大可汗的脖子随即进入马车。
“驾！”小猴子挥舞着鞭子，马车逐渐动了起来。
成百上千的胡人卫兵，跟在马车的后面，杨聪将大可汗的头颅伸出车外，用力一捏脖子，“本公子刚才怎么吩咐的？”
大可汗世伏疼的眼泪直流，冲着后方的卫兵狂野怒吼，“都给我滚远点，想让我死啊？等本汗回来，祭了你们！”
大可汗说话如此让人寒心，众多卫兵果真停下了脚步。
杨聪一把将世伏扔回车厢内，淡然说道：“作为一个君王，首先要爱民如子，这一点，你的弟弟伏允就比你强了百倍！”
大可汗哪敢反驳，只能默默点头，“对，对，李公子说的是，本汗以后定会做个善良的大汗！”
杨聪并没有回答世伏的话，令世伏心中很焦虑。
终于，马车来到了伏俟城的边境处，小猴子一声吼，“师兄，前方是徐大哥和王大哥！”
原来，徐世绩和王伯当，早就驾好马车，带着蛇麻草与植株，在边境等待着，这都是二可汗伏允的功劳。
边境过境处，守境卫兵刚要检查马车内的情况，杨聪便把大可汗的头伸了出去，卫兵们看到大可汗的脑子，纷纷愣了。
“开关，快点，本汗出去有特殊要务，谁敢不从，扒了他的皮！”大可汗一声怒吼，无人敢多言，马车就这样有恃无恐离开了边境。
杨聪朝着大可汗的脑门狠狠拍了一手，“说你多少遍了，要爱民如子，你这和部下说话的口气，非死即残，谁会真心服你？”
大可汗求胜心切，再次强忍笑脸道：“是，是，李大哥，你说的是，本汗以后会注意的！”
杨聪依旧没有说任何放世伏离开的话语，大可汗内心更加焦虑。
一切尘埃落定，杨聪终于开始好奇小猴子的身世，“猴子，我只知道你的铭牌上叫做侯君集，你还会一手纵云梯，你到底是何人？”
小猴子也不加掩饰，“我爷爷是大都督鱼俱罗的师兄，北周骠骑大将军侯值，家人逼我入仕，我就偷偷跑了！”
“哈哈哈~~”杨聪豪迈大笑，“入仕做书呆子？跑得好！”
杨聪探了探后方，发现没有追兵，心情放松了许多。
“多日，我们这番如此蹂躏吐谷浑的大可汗，一旦掀起了战争，我杨聪，岂不成了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