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再现吸血藤
“吸血藤?”
“是吸血藤!”
林中一众女弟子,有震惊有疑惑不解,却都感觉到了自己身处危险,也与汪敏一样,在自己周身支起灵力屏障,并且使用灵术攻击黑色蔓藤。
众人中也有多属性的修灵者,其中有火属性灵力的,火焰刚召出,便烧了许多黑蔓。
而其它属性灵力的修灵者,多只能自保,很难消毁黑蔓。
“火系修灵者,加强攻击!”
汪敏自然知道吸血蔓只有火系修灵者能治。
见状立马喝道。
她们队伍中有火属性灵力的修灵者有数个,听言皆快速掐诀,使出各色火系灵术。
可吸血藤数量庞大,根本不是她们所能抵挡。
未出一柱香,玉仙宗一众女弟子使伤亡了两三个。
此时,广仁曦与林乐殊才赶到。
看见吸血藤,广仁曦眸光闪烁了一下,心中有了疑惑。
方才她还认为不可能是广仁寿,如今吸血藤的出现,也令她怀疑是不是真遇上了广仁寿。
“啊!”
面前与黑蔓纠缠的玉仙宗弟子中有人发出惨叫,广仁曦迅速回神,伸手,手上立马幻化出了一个硕大的火球。
轻轻向前一掷,火花四散而开,沿着黑蔓直烧向其土里的根茎须。
突然亮起的强烈火光晃着众人的眼睛,一众玉仙宗弟子回头,便看见身后不远处立着两名骑于马背的布衣游侠。
前面一人周身弥漫着浓烈的橙红光晕,赫然是一名火系修灵者。
广仁曦并没有在意一众玉仙宗弟子的打量,眼见密林中还有源源不断的黑蔓涌出,广仁曦在又抛了数个巨型火球后,直接飞身跳入了其中。
林乐殊见状,怕出岔子,也跟了上去。
“嘭嘭嘭!”
远处林间几声巨响过后,火光四射开来。
而原本正与黑蔓搏斗的一众玉仙宗弟子面前,早已没了黑蔓踪影。
一众玉仙宗弟子就这么被救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皆望着林间火光冲天处喃喃。
“这到底是什么人?”
而就在她们有人惊讶庆幸时,她们一帮人中又有人发出惨叫。
“啊!”
众人只见到一白影从眼前飞走。
惨叫声正是从白影口中传出。
“是祁白莲!”
认出那人的玉仙宗弟子叫了一声,众人皆愣住望着那速度消失在荒林中的白影未曾反应过来。
“师姐……”众人看向汪敏,脸上俱是纠结。
她们不知道该不该去救。
同行师姐妹死了数个,方才掳走祁白莲的蔓藤却没有伤祁白莲,只是将祁白莲掳走。
按理说应是能救回来的。
“被吸血藤缠上怎么可能有救!”
“此处平白无故出现这样多的吸血藤。足以证明事出反常,我们这一帮人都不是暗中之人对手。”
“当下之计,是赶快离开此险地,传话宗门派修为高的来援助彻查才是。”
汪敏却极其果断,只瞥了一眼祁白莲消失的方向对众人分析强硬道。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走!”
她们的马兽几乎都被吸血藤吸死亡,此时汪敏一转身,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知道汪敏是真不会去救祁白莲,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影便赶紧跟了上去,快速逃离了荒林。
广仁曦对于自己的灵力属性,在这种情况下已没有心思遮掩。
吸血藤繁衍快杀伤力强,若是她出手慢了,不消多久,整个荒林都会是吸血藤的天下。
不出三天,方圆百里,都会有吸血藤的影子。
若再遭有心人扩散,梦幻大陆上,只怕吸血藤随意便能弄到。
吸血藤属性阴邪,若真如此扩散,定会在梦幻大陆引发大乱。
林乐殊看见广仁曦便用了火系灵术,其灵术更是与龙鳞所使一般无二,除了有一瞬惊讶,后来便没有了其它感觉。
但他心中多少有些惋惜。
像广仁曦这样得了龙鳞相教之人,竟不是纯系属性的修灵者。
毕竟非纯属性灵力的修灵者,进阶比之纯属性灵力的,艰难了不止一点。
尤其是广仁曦如今年少,修为起点已领先众人。
若是往后慢慢不及同龄者,少不了会心存郁闷,阻碍修为。
可人各有命。
林乐殊惋惜也只是一瞬,便专注搜索林中隐藏者。
满天火光映红了光屏内林乐殊化的普通的脸,也映照着他那双充满理智的星眸。
在他身前,立着一名浑身弥漫着橙红光晕的瘦小男子。
男子面容普通,周身无光屏护体,却无一黑蔓能越过雄雄火焰近他身。
烈烈焰火,宛如有灵性般,纷纷清退他周身的杂物,退避而开尽数攻袭着林中狰狞挣扎的妖娆黑蔓。
男子有一双冷漠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眼睛。
尤其是他看着被烈焰燃烧得仿若在凄厉惨叫的黑蔓,眼中透出的厌恶,已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救命!”
而正当黑蔓放火焰烧退包围得无路可退,无处伸展繁植时,一道带着惊恐的女声突然传进了广仁曦与林乐殊耳中。
广仁曦两人闻声望去,却见一白裙女子在火焰中一闪而过,像被什么东西扯住被拖着急速后退。
“祁白莲。”
广仁曦却认出了女子,眉头一皱,直接闪身追了上去。
林乐殊见状顾不得多想有诈无诈,也追了上去。
也不知为何,两人一灵师一有特殊功法的灵者一路追上去,竟然总是与被缠住拖行的祁白莲差一段距离。
广仁曦在追了一段距离后便警觉了起来,放慢了速度拦住了林乐殊。
“对方绝不可能是广仁寿。”
“小心点,可能有大问题。”
若是广仁寿,不可能有逗弄灵师的实力。
林乐殊听言轻皱了下眉,望着远处,见他们停下,拖行祁白莲的速度明显慢下的蔓藤,眸光闪烁了下。
“你是说,对方可能是冲我们来的修灵者。”
若是冲他们来的修灵者,修为不会低于灵师。
昨天九名灵师在他手上吃了亏。
指不定今日他们便故意设下了圈套,引他们去到圈套中。
来个瓮中捉鳖,万无一失的策略。
“还救吗?”
广仁曦侧头看了林乐殊一眼,语带戏谑邪气。
“我玉仙宗弟子,自是要救的。”
林乐殊神色清冷,薄唇微张,语气是不容置疑。
“既是救玉仙宗弟子,我若前去相助,你可算欠我一个人情。”
广仁曦话锋一转,却是趁火打劫。
第二百二十章:中计
“你也是玉仙宗弟子。”
林乐殊却并不上当,瞥了她一眼冷漠道。
“可我是低阶修灵者。”
“你才是高阶修灵者。”
“我这个灵阶,选择自保才是明智之举。”
广仁曦却没打算放过这次机会。
见祁白莲似是昏迷过去了,瞥了眼速度慢下来的蔓藤,不慌不忙的和林乐殊谈判着。
林乐殊听到广仁曦这样的话,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沉默了。
“这人情,欠还是不欠?”
广仁曦直接问道。
“欠。”
冷漠吐出一字,林乐殊提身便向前掠去,似一道残影。
瞬间,绑着祁白莲的蔓藤便“咻咻咻”地继续往后收缩掠去。
广仁曦见状,抿唇,眸色露出几分思索之色,也运行灵力踏着功法迅速追上。
…………
广仁曦以为她和林乐殊会追到某个荒无人烟的荒林野地时遭到暗中之人的埋伏。
却不想,那蔓藤拉着昏迷的祁白莲,竟入了一座豪华的府邸。
依山傍水的灵秀之地,一座近豪华堪比世家大族的府邸突然映入广仁曦和林乐殊的眼中。
府门高约两丈,刷了来红漆的鲜艳大门上,一块,只一“灵”字的牌匾悬挂其上。
令人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是府主姓灵,还是有其它寓意。
“这地方……看着似乎有些诡异。”
“你是灵师,可能看出什么门道?”
暗中之人明显是故意引他们来这。
可广仁曦灵阶低,虽感觉到有经些诡异,却看不出面前府邸有无阵法或其它埋伏。
听到广仁曦的话,林乐殊只凝视着面前显得突兀的府邸,没有出声。
“府前无路却有湖,湖中鱼虾成群,似乎是被精心照料着的。”
“可整个府邸,却感觉不到有活人存在。”
广仁曦闭着眼睛,利用神识去查探底邸状况。
可除了正常的府邸摆件,她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便是连先前卷入的祁白莲,也不见了踪影。
广仁曦猜测,其府邸还有暗房密室,却也不着急。
而事实上,着急,也没什么用。
“要进去吗?”
广仁曦睁眼看向林乐殊。
“我进去,你在此处等着。”
林乐殊沉吟了片刻迟疑道。
广仁曦听言嘴角扯了一扯。
“你是觉得我留外面会更安全?”
“你不会以为对方要杀的人是你吧?”
广仁曦冷笑了一声,直接提身跃至灵府墙头,看也不看林乐殊,跳下了灵府。
“广仁曦!”
林乐殊只来得及叫出广仁曦的名字,便眼睁睁看着广仁曦消失在了自己视线。
当下他也不敢停留,飞身跃上墙头跳了下去。
“广仁曦?”
墙内是一个繁花似锦的花园,花园边上有一条精巧的长廊,长廊另一侧围着一个小湖泊。
风景煞是好看。
园中并无高大林植,根本没有东西可阻挡人的视线。
可林乐殊站在花园中央,却不见广仁曦人影。
当下他便暗暗运行着灵力,警惕着向四周查探。
“广仁曦?”
林乐殊连着叫了两声仍听不到广仁曦的回复。
看着平静至极的四周,林乐殊眉头皱的死紧。
而事实上,广仁曦根本就没有看见林乐殊跟着自己跳进府。
她进府后看见花园与自己神识查探的一样。
见在她进入后也没什么变化,便又一个转身跃上墙头去找林乐殊。
只是当地跃上墙头,却见墙外不远处的草地上,哪里还有林乐殊的身影。
“林乐殊?”
广仁曦跳至草地叫了一声,却不见回应,打量了四周一眼,直接跃上墙头去看周遭远处的林木中有无人影。
而这个时候,就在离广仁曦三步远的墙头上,林乐殊也飞身而上。
可在广仁曦眼中,她周围根本没有人。
而林乐殊,也一样看不见广仁曦。
同一堵墙上立着的两个人,相距不过几步远,却都看不到对存在。
就像有一张无形的结界,将两人完全隔绝开来,令两人虽同处一地,却位于两个世界。
广仁曦立于墙上打量着四周。
她自然不会以为林乐殊是离开了。
她猜测,林乐殊可能是遇到麻烦被困住了。
只是能这般无声无息便将林乐殊一个灵师弄走。
广仁曦很疑惑,那人为何不直接对她出手。
以对方这种实力,她绝无还手之地。
林乐殊的想法和广仁曦一样。
见广仁曦没有回应,他感觉广仁曦是中了埋伏或是机关被人藏起来了。
而能在他面前掳人还不会被他察觉,林乐殊不敢想广仁曦此时是凶是吉。
林乐殊与广仁曦事实上都不是毫无阅历的修灵者。
相反,两人修灵阅历比之一些长者都更为丰富。
可此时此刻,遭遇如此诡异的场景,两人被困,竟都没有想到,自己也是那个中计被困之人。
…………
府邸宽阔奢侈,占地近二十亩。
广仁曦将府邸逛了个遍,也未遇什么危险之事。
这令她很疑惑。
对方的目标到底是不是她。
而同一时间同一府邸的林乐殊,境遇却与广仁曦相差甚远。
为了找广仁曦,林乐殊用神识将灵府搜了个遍,意外发现一处死角。
那是位于府邸后方亭园后的一个桃林,林中有一个看似古老的井。
林乐殊神识数次扫过古井,都觉得这看似普通的古井极其诡异。
灵府前后院相隔甚远。
普通府邸井造于后院已经算远了。
这灵府却整个府邸只一个井,还是建在后院之后的桃林中,似是有意无意在掩盖什么。
可林乐殊来到桃林中的古井旁近距离观望时,却并没有发现古井有何异常。
反倒是自他进入桃林时,四周的桃林皆泛出淡淡粉色尘雾,显得极不正常。
林乐殊察觉到这点便在自己周身亮起了灵力光屏。
可那粉色尘雾不知是何东西,竟轻飘飘便穿透了他的灵力光屏,飘至了他周身。
林乐殊虽是灵师,世间的普通毒物皆伤不了他。
可见到能穿透他光屏的粉雾,警惕立马提到了极致,便想抽身离开。
可平日他一运行灵力便能闪身数千米外,今日他一动身,却只离开原地数百米而已。
连桃林都未曾出去。
林乐殊猜测是粉雾有问题,并未慌乱,只是想着先离开这诡异的桃林,再想办法破了这迷阵。
可他连着提气动身数次,却仍旧未出桃林。
桃林边界看着近在眼前,林乐殊一次次走了有数千米,也未曾走到那边界。
第二百二十一章:花
林乐殊当下便知自己是中了某种阵法。
思索对策时不经意回头,却看见原本距离他数百米远的古井,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后。
林乐殊一惊,心中警铃大响。
提身飞速后退远离古井。
可就在他要落地时,突感不对往脚下一看。
却见那古开已然移至了他脚下,等着他下落。
急速下坠之时。
林乐殊反应及时伸手向古井施了寒冷之术时,却见那古井猛的扩大,犹如一只猛兽被激怒张开了血盆大口。
古井中的水漆黑一片,林乐殊的水系灵术也无法调动冰冻它。
眼看身体直直往古井中掉,林乐殊眼神一凛,快速掐了个诀,漫天淡蓝水珠自天际降临,环绕于他周身形成一条水龙,拉着他向古井外突围。
耳边是飒飒风声,纵使扶摇直上,眼见能摆脱古怪深井,林乐殊却仍未放下戒心。
井口愈来愈近,笼罩在林乐殊周身的淡蓝光晕与黄色光芒映衬得他与水龙流光溢彩。
而就在淡蓝色水龙大半身子出了井口,要将林乐殊带出时。
宛如深渊死水的古井又有了变化。
肉眼可见的波纹自水中央荡开,汇成一圈又一圈的金钱纹,随之而来的是井水波涛四起,一个一个鸭蛋大的气泡连绵不绝的冒起消失。
整片黑漆如墨的水竟是瞬间沸腾起来。
林乐殊当即感觉周身温度变得炎热,而未待他细看。
他的视线便突然暗下。
“叮!”
“哗!”
光芒骤散,寂静的四周,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令林乐殊大脑生出刺痛感。
灵力断开。
庞大水龙解体如散沙落下,也如阵雨坠湖,激荡起大片声响。
面对这古怪的一幕,林乐殊来不及多想,灵力尽数运行,召聚暗中所有水属性灵气,调动水源为自己所用。
一个个水珠自四方合拢成球,又如枝蔓延伸自井壁四方,瞬间凝结成冰,造出一张蜘蛛网令下落的林乐殊有了个落脚点,使他在这突发状况中,未掉入沸腾的黑水中。
立足于冰网之上,林乐殊抿唇看着自己脚下如墨般的井水,又抬头看了眼头顶暗沉一片的虚空,眸色一片沉凝。
他感觉不到在这里有任何修灵者存在,更感觉不到高阶威压。
可他却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胶稠障碍。
林乐殊能肯定自己入了阵法。
而且这阵法非同一般。
囚困灵师如此轻易的阵法,他遇到过不少。
却不是在这陆中,而是在海域外。
不过当下却不是在疑惑阵法为何存在于陆中的时候,而是先琢磨这阵是何阵,如何破解才是。
此时在林乐殊心中。
广仁曦只怕已遭遇了不测。
想到暗中之人能设这种阵法,却非要取广仁曦性命。
林乐殊第一次正视起了广仁曦对他说的话。
“福缘宗。”
抬眸,林乐殊从唇齿间溢出三个字。
那语气,带着一份明显的深究之意。
…………
宅院大而华贵,稀有木料梁为栋,珠宝灵玉为饰,处处精雕细琢,搭配着亭台园林,极尽贵气奢侈。
广仁曦原本还带着戒心查探着宅院,到后来却是闲庭漫步的观麾起了宅院。
直到,她看到宅院的后花园植株,她才收起了无谓心思。
“迷、情、花。”
花园设计精巧,玉石铺设的羊肠小道,四周生长着各色枝干成人高的花朵。
花香浓郁,粉的娇艳,红的热烈,橙的内敛,黄的灿烂,绿的奇异,青的低调,蓝的温柔,紫的高傲,白的无瑕,黑的诡异。
虽非之前所见的单一粉红花朵。
可观共形与叶。
不是迷、情、花是什么。
如果说见到如此多颜色的迷情花令广仁曦感到心情复杂。
那么,当广仁曦看到那铺设在各形花圃中,那一颗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纯色圆球时,她的心情,已不是复杂能形容的了。
“是真正的邪修吗?”
广仁曦皱眉,周身亮起光屏向花园中走去。
粉色花朵下是各种杂色圆球铺设。
红色花朵的枝干下是一颗颗红色圆球。
橙色花朵的枝干下是一串串橙色圆球。
…………
白色花朵枝干下的花圃面上,以白色根、茎串着的一颗颗纯白圆球如白玉球般镶嵌在上。
黑色花朵枝干下的花圃面上,是一颗颗似墨水浸染的黑球。
若非知道这些圆球是何物,广仁曦一定会觉得这花圃设计的真的用心,石头也分颜色铺造。
可这每一颗圆球,并非是石头。
而是一条条性命。
了解实情的广仁曦,看着这姹紫嫣红的花海,看不到半分美感。
可看着这尽数未曾见过的属性丹心,广仁曦心中却也生了疑惑。
这些丹心是何属性。
白色和黑色是最让广仁曦觉得不可思议的丹心。
她体内有白色灵力,却不知其属性,唯一知道的便是白色灵力修复力惊人。
而黑色……至今她也来使用出,根本不敢去尝试。
成人高的迷、情、花至少生长了千年。
而这些丹心,也应是那个时候埋下。
不然养不出这样好的迷、情、花。
抬头打量着花海,广仁曦实在好奇,这灵府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思考中的广仁曦没有注意到的是,花园内弥漫的浓郁花粉,在她步入花园中心时,更加浓郁了些。
…………
“这灵府可是主子求来的极品法宝,里面机关阵法数不胜数。最绝的便是任何灵阶的人进入都会被分开困于一人世界。”
“这林乐殊和广仁曦进去,只有一死。”
“他们绝对想不到,里面,是没有灵气供他们吸收的。”
“待他们应对阵法耗尽了灵力,便是普通的机关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这次,他们插翅也难逃!”
密林之中,数名黑袍人站在灵府大门前数百米处。
见林乐殊与广仁曦进去许久都没动静,等待之中,其中一名黑袍人突然哑声开口道。
说完这些,黑袍人便直接盘膝坐下,似是胸有成足,准备安心等待。
其余黑袍人见状虽未应声,却也尽数成一字分开,盘膝坐下打座。
“林乐殊若真死了,玉仙宗不会追究到底吗?”
众人刚坐下,却有一名黑袍人提出了异议。
第二百二十二章:绝色双骄
“追究到底又如何,也得有证据。”
“入灵府之人,莫说尸骨无存,便是魂魄,也得俱散。”
回应异议的是一声冷笑的肯定之语。
那人声音刚落,林中当下便安静下来,无人再有担忧之声。
恰在这时,数名黑袍人身后却又响起了两道。
“是吗?”
“一众宵小,胆子倒是大,连我玉仙宗的人也敢动。”
这是两道女声,一妩媚中带着漫不经心,一冷傲带讥讽,杀气满满。
数名黑袍人大惊,速度起身向后看去。
却见在他们身后林间,不知何时来了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一红裙一黑裙。
红裙女人身段妖娆,貌若忘川彼岸花,美得惑人心神却令人不敢接近。
黑裙女人衣着严谨中带着一丝野性,与红裙女人一样的容貌,却因冷傲中带着杀气的强势气场,给人以压迫感,令人不敢直视。
当看清两个女人的容貌时,数名黑袍人便感觉到自己周身压力变重,连呼吸都带着压迫之感。
“散开!”
黑袍人中突然响起一女人的尖厉之声。
一众黑袍人不多言,立马分开,脚下灵阶尽显,提身就要分开逃跑。
“镇!”
红裙女人见这帮黑袍人如此果断,眸色一凝,直接向天际抛去一串红铃,当下脚下八道繁复光圈尽是,双手灵力尽数运出供与红铃。
红铃当即闪至数名黑袍人头顶悬住,延伸出无数红色光线组成一结界,困住了一众黑袍人。
与此同时,红铃不停旋转,一阵阵刺耳的铃声便如浪潮般在结界之中的众黑袍人耳中响起。
数名灵师阶的黑袍人围成一个圈,倾尽灵力抵抗着红铃,却仍显余力不足。
见黑袍人负隅顽抗,黑裙女人也没有闲着。
从后腰抽出一通体漆黑的长笛,直接放至唇边便吹了起来。
无形的声波透过红色结界穿刺着数名黑袍人的耳膜。
不到半刻。
数名黑袍人便尽数吐血跪地。
灵力被法宝压制的施展不开。
纵是黑袍人有再多手段,也施展不开。
“拼灵力,我们未必会输。”
“夺命双骄……你们用法宝压制我们,未免胜之不武。”
输赢已定。
他们连逃的机会都被抹杀。
黑袍人心中憋屈不服,其中一人当下出声控诉面前的两个女人。
“用极品法宝诱杀我玉仙宗弟子。”
“跟我们讲公平,把命拿来我便同你们讲!”
红裙女人听言眉稍一挑,红唇轻勾应了一声。
随即便眼神一凛,丝毫没有手软的迹象。
黑裙女人从头到尾看一众黑袍人便似看一帮死人,见状笛声未停继续吹奏。
“啊!”
笛声之中,众黑袍人大脑如有针扎,再运行不得灵术,只得抱头痛嚎拼命忍受。
红铃笼罩下,属于极品法宝的镇压使得收了灵力的他们如笼中鸡。
一众灵师,竟皆不是两个女人的对手。
“万天欢万天笑!你们今日若是放我们一条生路,往后我们便听命于你们!”
“我们好歹是灵师,你们何必为了两个不相干的玉仙宗弟子对我们赶尽杀绝!”
从单膝跪地到倒地吐血只是一瞬。
两个灵师八段且拥有极品法宝的人,对他们这帮处于弱势的修灵者来说,那危机完全是不可逆的。
“呵呵,说出你们主子是谁,我们许能饶你们一命。”
红裙女人听言动作未停,却是冷笑一声慵懒道。
红裙女人声音一出,一众黑袍俱陷入了沉默。
女人见状冷哼一声,眼神一凛,空出一只手运行灵术,直接对被红铃控制的人下了杀手。
橙红光芒闪烁间。
熊熊烈火燃烧着结界中的黑袍人,黑袍人当即顾不得大脑刺痛,吃力的运行灵力亮起灵屏护自己周全。
只见悬空红铃笼罩之下的黑袍人艰难坐地,咬牙运行灵力保命。
而在这时,却听见黑裙女人笛声一转。
“呜呜呜呜呜!呜!”
“噗!”
“噗!”
“噗!”
“噗!”
“噗!”
数名黑袍人,皆不由而同在笛声传出一尖锐之声时喷出一口鲜血。
能数次以笛声扰乱灵师神识且令其受伤的人。
其法宝厉害,人只会更厉害。
福缘宗内门弟子,万天欢万天笑,听闻是龙鳞的正宫修侣。
不仅貌美,其实力更是与龙鳞相差无几。
加之两人性情随心,牵连再大的人,她们若是瞧不过去,以暴力解决是常有的事。
对上她们。
硬碰硬,一众黑袍人只有一个下场。
可就在一众黑袍人没了护身灵屏,在笛声与铃声中,倒地抱头白着脸忍耐痛苦等待时。
异变突起。
“咝~”
“嘣!”
呼啸而过的狂风中,地面翻起破裂,林间草木飞天而起,尽数砸向万天欢与万天笑两人。
狂砸而来的巨木与飞扬的厚土,迫使万天欢万天笑不得不收了灵术飞身躲开。
可就在万天欢万天笑刚躲避袭击物体,那些连自保能力都黑袍人周身却掠过数道黑影。
万天欢万天笑视线一直未离黑袍人,见状眉头便是一皱,飞身之时毫不犹豫将手中法宝向两人丢去。
“镇!”
通体漆黑的长笛发出强烈的黑色光芒,红铃闪烁着红色光芒悬于其上。
瞬间,方圆十里皆被这一黑一红的光芒笼罩,而范围还在其主力的灵力供应下,不断扩大。
“铃铃铃铃……”
“呜呜呜呜呜呜呜……”
无风自转的红铃。
无人吹动的长笛“呜”声不断。
当林木倒地,厚地破裂散开。
四周尘土弥漫又恢复清幽之境。
万天欢万天笑不见黑袍人踪迹,却毫不慌张,只操控着法宝不停的收缩控制范围,放开神识去查探黑袍人躲藏之处。
经由她们的摧残,黑袍人跑不了多远。
只是,不知道来救他们的是什么人,竟有扰乱她们心神的能力。
心有成竹的两人利用神识搜索着林间的每一寸土地。
同时,她们的法宝更是收割了林间无数生灵的性命。
可纵是如此,她们细听之下,也未见人声哀嚎。
“难不成,他们会遁地不成?”
红裙女人,也就是万天欢搜寻半天后,眼珠轻转想到了什么。
“许是真会遁地。”
见寻不到人。
万天笑直接收了法宝,从树上跳下,向不远处的灵府走去。
能在她们这无差别攻击下存活,只有两个原因。
一,对方灵阶比她们高。
二,对方法宝不逊于她们。
第二百二十三章:花海
而不管这两种原因是哪一种。
她们都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因为对方带着残兵不一定打得过她们。
逃却是肯定能逃过的。
红裙女人见她收了法宝,当下也收了法宝跟上。
“这两人进去也有一些时间了,也不知道还有气没气。”
“天笑,你可知这玩意儿如何破解?”
万天欢一跟上万天笑,走近灵府大门方向端详了几眼,便提了下红裙询问道。
万天笑扫了她一眼,直接盘膝坐下,将笛子放于腿上,回了一个字。
“等。”
话音刚落,她腿上的笛子便“咻”的飞身于灵府高空之上,散出一无形的结界将灵府和她们笼罩在内。
万天欢见状素手一挥,也将手中红铃挥于其上,掐了个诀坐下。
…………
万天欢万天笑的到来不是无来由的。
早在那晚遭遇一帮灵师劫杀,林乐殊在脱身后便向宗门传了简询。
万天欢与万天笑,是玉仙宗长老召回,应玉仙宗宗主之令前来支援林乐殊的。
但林乐殊与广仁曦皆被困于极品法宝之中,万天欢万天笑却是未曾预料。
如今,她们也只有等。
“师父,灵府究竟是何物,可有破解之法?”
在一只纤纤玉手不断供应灵力之下,散发着淡淡幽光的精美琉璃镜中,倒映出一张带着邪气的貌美女人脸。
听到问话,女人眼皮一掀,凤眸带着丝凌厉看着握着镜子的女人。
“灵府乃特殊的极品法宝,材质特殊,可变大变小外观是一世家府邸,内里却集迷幻阵法与致命吸灵邪阵法于一体。”
“但凡进入,一人百人,皆会被分困于一人世界,直至灵力耗尽被府邸暗器毒物杀死。”
“除了其主人,没有人能自行逃出。”
“不管他修为到了什么地步,没有例外。”
“这是修灵界的一个大杀器,早在数千年前便消失不见。”
“你们,确定见到的是此“灵府”。”
镜中女人的声音带着思索和迟疑。
握着镜子的女人却从中听出凝重。
“林乐殊与广仁曦已经被困进去了,应是师父你所说的灵府无疑了。”
“师父,真的没有任何办法破解吗?”
看着镜子的女人眉头早已皱起,听完镜中女人的话立马问道。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破解之法。”
镜中女人见她着急,犹豫着出声。
“何法?”
镜前女人追问,她旁边坐着的黑裙女人,见状收回打量四周情况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没有插话。
“一,进入灵府找出其主人杀了。”
“二,毁了它。”
镜中女人说这话时,语气极为平淡。
可镜前的红衣女人听言却是抿了下唇畔。
“进入灵府会被分开困于一人世界,第一个法子定是行不通的。”
“而第二个法子,师父,若是您出手可能毁了它?”
女人试探着抿着红唇询问。
镜中女人听到她的话却是挑了下眉,脸色凝重散开,露出一抹嗤笑:
“傻徒弟,这法宝,乃上古天师锻造,便是宗主亲临也不可能毁掉。”
“林乐殊与广仁曦既已进了灵府,生死便由命了。”
“不过灵府既已再次现世,宗主自不会不重视,你们便先守着灵府,我探探宗门的想法。”
“切记,凡是尽力便可。”
镜中女人对着镜前红裙女人说完话,便手一挥消失不见。
精巧的镜子瞬间与普通镜子无异。
“师、”
红裙女人听着自己师父的话有些不对劲,正想问个明白,却没想她师父手速如此快,话刚说完便切断了联系。
“这下可如何是好?”
将镜子放入怀中,万天欢问向身旁的万天笑。
万天笑没有应声,直接闭上了眼睛。
为今之计,除了等,还有什么办法。
但有一件事万天笑要弄明白。
龙鳞和这个广仁曦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龙鳞愿意自暴身份求她们一定要救下她。
一个小国商户之女。
如今搅得玉仙宗与福缘宗皆不得安生。
更听闻,玉仙宗副宗主因她之事被宗主下了禁足令……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她着实有些好奇。
…………
天际乌云翻滚,脚下的路却消失不见。
弥漫的花粉,摇曳的花枝,在不知不觉间,广仁曦已然被花海包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光屏俨然无法阻挡各色飞扬的粉末进入。
见吸了这么多花粉自己身体也无异样,广仁曦直接收了光屏。
瞧见这无法理解的一幕,她也没有回头找退路,而是径直往前走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
四周的花朵依旧开的烂漫,她仍没有走出去。
广仁曦当下知道,自己入阵了。
方才进花园之知,她看过花园面积。
花园虽然大,却没有到一刻钟走不到尽头这么宽广。
迷,情花易勾起人心底的欲望制造虚假幻镜令人上当。
可迷,情花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广仁曦很好奇,像她这样对迷,情花免疫的人,入阵之后是不是只是会找不到路被困。
“上千年的迷,情花海。”
“若是毁了,只怕怪可惜的。”
瑞凤眼轻眯,广仁曦心中一片平静,脑中念头一闪而过。
衣袂翻飞间,手上已经有了动作。
硕大的火球自她手上燃起,又被她毫不怜惜的丢入火海。
抬手,丢出。
动作行云流水。
一个,两个,三个……
一串串烈火爆裂自前方传来,广仁曦亮出光屏之际,忽然抬起了双手,眼睛平静如死水般看着前方,念出了一个字。
“降!”
她的声音刚落。
天际翻滚的乌云瞬间散发出一阵阵橙红光芒。
于此同时,以广仁曦为中心的天际,强降下无数火红流光,直砸迷,情花海。
“嘣嘣嘣!”
迸裂的花海,炸飞扬起粉雾花瓣,在烈焰冲天而起时,尽数化为黑灰。
烟火冲天,烈焰似要吞噬万物般无限降落砸地,并在以难以描述的速度往四周蔓延。
而立于火海中的广仁曦,只是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这一幕。
从头到尾,她的气息没有变过半分,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改变。
“你不可能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修灵者。”
“能如此快的发现问题并控制自己的情绪解决问题。”
“一个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做到。”
“你,究竟是谁?”
若幽灵般的声音自火海某处传来。
广仁曦眯了下眼,转头朝那处看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白袍男人
只见火海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一袭白袍加身,脸上似乎施了幻术,令人看不清,虚腾于半空向她走来。
只一眼,广仁曦便看出了男人灵阶至少在灵王以上。
就是世人口中说的“仙”。
“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广仁曦看着男人,突然问道。
男人似是迟疑了一秒,后竟是淡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杀你?”
广仁曦不知道男人什么来头,只语气平静分析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府邸应该处处有阵法。”
“而你便是设阵之人。”
“我们从踏上墙入的那一刻,就已经入阵了。”
“我不明白,杀我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而是大费周章搞这些花样。”
天际橙红云团翻滚,四周火光冲天。
火海中的广仁曦看着不远处,只一眼便知其是自己不可抗的人物,语气极为平静的询问着。
“呵呵。”
“我为什么要杀你?”
岂料,面对她的再三询问,男人又是一声轻笑反问。
“你若不想杀我,为何对我们设阵?”
广仁曦却没有轻易被其扰乱心神,再次问道。
“分明是你们自己闯进来的,你们入阵,和我有何关系?”
广仁曦不厌其烦的追问,男人却依旧一副与他无关,是广仁曦与林乐殊自找的回话态度。
广仁曦听到男人这句话,却是没有再追问。
而是扫了一眼四周的火海,平静的说道:“若真与阁下无关,阁下自可离。”
“我入的阵,自会自己突破离开。”
广仁曦的语气可以说是很客气。
可男人听后的反应,却令广仁曦情绪生了波动。
“我这府邸存万物却万物虚无,皆是挖人心底恐惧之物自行设立一个个法阵捉弄人。”
“方才我在外处便看见了,这个园子中的阵法景象。”
“成人高的迷,情花至少上千年的年龄,花下铺设的各色纯色丹心栩栩如生。”
“从一个花园变为一片花海,皆是各色上千年的迷,情花,更同样是铺设着无数丹心供养的场面。”
“而你,毫不犹豫便毁了它。”
“你心中恐惧这千年迷,情花,或是恐惧与迷,情花有关的某个人。”
“你见过这种以丹心供养迷,情花的法子,更见过那个人。”
“以丹养植,定是邪修无异。”
“我且问你,那人是谁?”
男人一字一句分析。
便是看不清男人的脸,广仁曦也知道男人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阁下的想法可真丰富。”
“若如阁下分析,这幻境怎会没出现人影?”
“我只是厌恶这花,哪来的那么多猜测。”
广仁曦感觉男人在套她话,心中警惕,面上却是不显。
男人听到她的话,又笑了一声:“怎会有无缘无故的厌恶。”
“有一件事我得再向你讨教一翻。”
“那七八种铺地的诡异纯色丹心,你在何处见过。”
广仁曦看着他,情绪依旧平静应声:“未曾见过。”
“未曾见过?”
“真是说谎也不带眨眼。”
男人似乎对这件事颇为在意,见广仁曦油盐不进,语气已然冷了下来。
“呵呵。”
“你就不怕我搜你魂魄记忆。”
男人顿了下,突然冷声说道。
“我已被人搜过魂,还缺失了部分记忆。”
“若是真记得,我也不会在记忆深处,恐惧这么一种植株。”
“我恐惧的,早该是某个人了。”
广仁曦瞥了男人一眼。
她并不相信男人和福缘宗出来的那帮人没有关系。
相反,她感觉这个男人是弄清她身份的个中关键。
或者说,男人是幕后之人中的一个。
而至于男人为什么不亲手杀了她,她心中也费解。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广仁曦见男人不说话,扫了四周火海一眼冷漠问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你只需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府邸东侧有座藏书阁,如果想弄明白你为什么会经历这些,便去那里。”
广仁曦的问话声刚落,男人便应声了。
只是待广仁曦想问个究竟时,男人的身影却瞬间虚化于无,消失不见。
“虚影如亲临,还能为虚影下幻术。”
“至少是蓝阶灵祖……”
竟是修为与玉仙宗宗主玉无瑕差不多的灵祖。
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广仁曦抿了下唇。
她突然感觉,真正的幕后之人,她如今便是找到,只怕也敌不过。
不过。
按男人所说,心中所惧便成幻相。
那么,她心中所推测的幕后之人所在绝没有错。
搜过她的魂,抹过她的记忆,上千年花龄的迷,情花。
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些。
还符合条件的,在她的认知只有一人。
玉流光。
她执意要拜的师父。
在她的记忆中。
她还是龙鳞时,在宗门内的玉流光对他的态度便令他感觉不对劲。
只是,兜兜转转到现在,她仍没有得到与玉流光共处的时间。
不然,她早应了解到玉流光为何对兄长亲徒态度奇怪,又为何会布下那天罗地网让“龙鳞”死无葬身之地。
肢体被围攻分解的痛,广仁曦现在仍感恍如咋日。
她遭受的痛苦。
龙鳞遭受的痛苦。
原因,实情,她通通得知道。
广仁曦闭了下眼睛。
周身火海瞬间虚化于无,漫天飞扬的黑灰也在倾刻恢复原样。
天空变得湛蓝,花园已恢复真正模样。
广仁曦睁眼扫了一眼普通的花园,抬腿往花园拱门走去。
府邸东倒,须穿过花园。
她便看看男人所说的藏书阁中,有什么她想知道的事物。
…………
但凡是修灵者,没有人不了解梦幻大陆的修灵属性及基本运用法则。
可若是有一天,有人从某些书籍中翻阅到了与梦幻大陆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修灵属性及运用。
那该如何是好。
“丹心属性,现已发现的有:金木水火土雷光暗,其中不乏双属性多属性。”
“金属性丹心为金色,吸收天地间金属性灵气可转换为金系灵力,金系灵术皆偏于金系灵术及功法,与土系功法却也有相辅相成之效。”
“木属性丹心为绿色,吸收天地木属性灵气可转换为木系灵力,灵术以木属性灵术及功法为主,与水属性灵术土属性灵术有相存相依之相,可以参考。”
第二百二十五章:突然的命令
“水属性丹心为蓝色……与木土金灵术功法可相辅。”
“火属性丹心为红色……与木属性相伴。”
“土属性丹心为棕色……与金木水灵术可共同运行。”
“雷属性丹心为紫色……与八系灵术可共行运用,可毁生灵万物。”
“光属性丹心为白色……与八系属性共生,主治愈。”
“暗属性丹心为黑色……伴生于万物,其灵力运动及功法较为复杂,有部分功法灵术可勾起人心阴暗面,腐蚀灵魂。因其特殊性,此属性在某些偏远大陆上已被抹尽……”
修长的指尖划过一页页棕色纸书,广仁曦的眸色愈加深邃。
她体内的所有修灵属性,这里都有注解。
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对了解了自己体内灵力属性,广仁曦心中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可对于指点她来藏书阁的男人,广仁曦却仍旧存警惕之心。
仅凭幻像便知道她心中所想及疑虑……或者说那人从始至终便清楚她的底细……
这种被人知根知底的感觉。
极为令人不爽且烦躁。
脚边是一堆堆上古功法,其中各种属性的功法皆齐。
广仁曦扫到脚边与旁边一排排书架的各色书籍,轻抿了下唇。
那男人,究竟是敌是友……
………………
似沼泽般的黑色井水就要完全漫过嘴巴浸至鼻尖。
四肢及身躯被黑水中极大的吸力缠住,林乐殊散乱着头发看着周遭冒着气泡的黑水,眼中一片寂静。
灵力耗尽,却无灵气吸收入体。
他林乐殊就这样败在了这么一个狭小普通的诡异空间陷阱。
想到空间,林乐殊眼神微闪。
莫非他中的是空间陷阱……也就是说,是幻境。
世上根本没有不能破解的陷阱。
除非能力不够。
闭上眼睛,任黑水漫过嘴唇涌至鼻尖,林乐殊眉心舒展,未在费力挣扎。
对付幻境唯一的办法,便是改变自己内心所惧。
…………
“若是广仁曦能平安从中出来。”
“她就是你们未来的主子。”
一袭白袍的男人位于林间,扫了一直守在灵府外的万天欢与万天笑一眼,看向身后之人。
“主上,这决定未免太草率了……白莲少主不会有意见吗?”
“况且,您不是一直要杀了广仁曦吗?”
只见原先从万天欢万天笑手下逃出的黑袍男人皆立于白袍男人身后,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不远处的万天欢万天笑发现。
其中一名黑袍人的疑问声刚出,他旁边的数名黑袍人便心中一惊直接跪下。
“主上,昆常口无遮拦妄猜您的心思乃无心之为,还请主上宽恕。”
说话的黑袍人,也就是名叫昆常的男人,一见同伴反应,脸皮一抖惊慌跪地:
“主上恕罪,昆常知错,还请主上责罚!”
白袍男人看见他们的样子,眼神平静,并无动怒责怪的迹象。
“待广仁曦出来,我便不再是你们主上,若想活得长久,你们便祈盼广仁曦安然无恙走出。”
白袍男人幻化成一道虚影,留下这么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便直接消失了。
一众跪地的黑袍人听声抬头,却早已看不见他人。
“主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才说错话的昆常见男人走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看向身旁同伴。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旁边同伴白了他一眼起身。
“广仁曦是那位的女儿。”
“那位性格古怪容不下亲生女儿,可并不代表主上容不下。”
“懂什么叫爱屋及乌吗?”
昆常听言似懂非懂看向他:“可白莲少主不也是那位的女儿吗?”
“少主已定,现在直接来一个主上,且不说以我们的身份如何面见广仁曦,白莲少主那边……不会出问题吗?”
没想到昆常向来聪明,却在这一件事上如此想不通。
那同伴叹了一口气,无语凝视着仍旧跪地的他:“白莲少主终究天性纯真,不知宗门险恶,暂时担不得重担。”
“那广仁曦不仅胆大,还聪明冷静的可怕……”
“在我们第一次没得手取了他性命时,我便已有所感,事情定会有变。”
“如今……果然。”
“索性以广仁曦现在的灵阶,而我们又从始至终未露面,她不可能在这数次追杀中看清我们的面貌。”
“便是往后她真为主,我们的日子也会与往常无异。”
他的声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一道女声。
“麟羽峰十二护法,广仁曦知道的一清二楚。”
“连哪些与峰主亲近,哪些意见相左的都知道。”
“她现在便是没有进入福缘宗,只怕对你我的身份一清二楚。”
“我们的障眼法,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主上突发奇想下了这样一个“禅让”的命令,遭罪的,里外不是人的,仍会是我们。”
女人声音清柔,却句句带着嘲讽的意味。
也不知是在嘲讽两个同伴的心态过于好,还是在嘲讽自己一行人的感受在自己主上的想法前不值一提。
“你们现在在争论这个。”
“倒不如好好瞧瞧里面那位出不出的来。”
又一女声传出,数名黑袍人瞬间尽数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灵府上。
有灵祖的结界,便是离万天欢万天笑也不会引起她们的察觉。
“你为何还跪着?”
一以黑袍人早已起身,唯独方才说错话的昆常还跪中,当下有人疑惑问他。
“腿发软……”
昆常掀开黑袍帽檐,露出一张弥勒佛般的圆脸,一脸无奈。
众黑袍人:……
“你也是胆大,敢直面猜测主上的想法。”
“主上的性格,你没有亲历过,难道听的还少吗?”
依旧是那清柔的女声,怼得昆常脸色又是一变。
“我这不是一向和主子相处习惯了,对主上说话一时没过大脑脱口而出了吗?”
“况且,主上也没说什么。倒是你们齐齐的那一跪,吓我一激,灵。”
昆常心有余悸。
想到平常听自己主子王凤舞形容的主上性格,感觉自己方才是鬼门关走了一趟。
“还跟我们嘴硬。”
“方才若不是我们跪的快,只怕你现在已经是一堆黄土了。”
“你以为主上一袭白袍,手上从不沾血,便取不了你一个小小灵师的性命吗。”
昆常……“好姐姐,不提这岔了行不行?”
黑袍女人一听扭头白了他一眼:“一百多岁的老头子,叫谁姐姐。”
“说话注意点,小心下次你说错话我们也不提醒你。”
昆常一脸欲哭无泪,“姑奶奶……”
第二百二十六章:曜
“书中有山海,书中有大道,聚世间经验,集万世功法,悟之可化为己用。”
“万事成果必有因,灵力、灵术、灵气,皆不例外。”
“悟大道,得神通,可造世,亦可成神……”
“紫阶以下,皆为凡胎之骨。”
“紫之上,方为仙尊,不老不死,逍遥为道……”
“仙尊之上有神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神之名,福佑苍生……”
“幻境之中,洐生万魔,魔附万物,法高性邪,不可亲近……”
“修灵之道,修灵属性无贵贱之分,精益求精得道者,方可以实力说话。”
看完了一本本完全颠覆现世人思想的书籍,广仁曦敛息凝神,将其所有于脑中过滤了一遍,便接着看下一本。
她有过目不忘之能,要把这些书册看完,于她而言并不算难。
先记忆后领悟,这是广仁曦一向的习惯。
这是广仁曦向来处于危险之地养成的谨慎所致的习惯。
位于危险不明之地,不将性命交于运气。
可这到底只是广仁曦的习惯,并不代表墨色字迹入眼入心,以她的悟性不会顺其自然悟出些什么。
事实上,每过滤一本书籍的言论心得及对世界的描述。
广仁曦的心便静一分。
看到最后,她已然沉浸在了那书册描述的大千世界,以及仙神之尊弹指间可灭世可造世的恐怖实力。
在那一刻,她看见了自己位于洪荒之中,亲眼目睹了那弹指间灭一蛮夷乱世,转眼间却又造出一太平盛世的“神”。
更看见了神尊一言不和的交战,以掌劈大地山崩地裂绵延万万里,以指点河海分出一澎湃海浪包围的一线笔直分割大道。
平山移海,无所不能,百无禁忌。
“这是,神……”
“神力吗?”
与普通灵术完全不一样的神力。
眼神所至,心念所及,神力可触之广,所拥之力,怕是百个灵祖也比不得。
广仁曦正极力想看清那神的面貌间,却见那人回眸,金光闪过。
眼睛传来刺痛感。
再次睁眼之时,脑中却再无那神的踪迹。
“他人描述之像竟也不能窥真容……有点意思。”
瑞凤眼打量着手中翻着的纸书,广仁曦抿了下唇无奈一笑。
到底是自己实力低微,抗不住那溢于书面的神之威压。
不然怎会见不到其人真貌。
广仁曦虽然想到了是自己的实力问题。
但她却不知道,若是真正的普通修灵者,早已在妄图窥视神貌之时,便会被认为冒犯了神,遭以威压反杀。
在这一点上,广仁曦何止是胆大不知所谓,根本就是不知道,若不是她的灵魂属于强者之列,她根本躲不过这一劫。
位于神位的修灵者,早与超出了普通修灵者的认知的范围。
世人所念之神,其神心中会有所感应。
若是普通的念与幻想尚不为患。
可若是充满敌意冒犯,带着恶意的念想,神必降罪。
不过在这梦幻大陆,关于“神”这一说,世人皆将其于修灵者并列。
在世人眼中,修灵者便是仙,便是神。
是以关于“神”之言论,对神的认知,世人脑中是无印象的。
是以生不了冒犯“神”之一说。
便是广仁曦,若不是中计来了这灵府,也对神所知基于无。
有一点认知,还是因为她自己来处特殊,在她的浅意识里,便感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千本描世,万册功法。
基于记忆超强,广仁曦也不信贪多嚼不烂这话,耐心的一本一本看着,尽数记入脑中。
以她的想法,便是她用不上,指不定她身边的人用的上。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正静心记下各种功法的广仁曦,并不知道,在千万万里的云海之外,亦或者说是另一个天地。
有一个身着金甲的男人,睁开了双眼。
男人俊美异常,生得一双黄金瞳,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瞧了一眼广仁曦所在的方向,然后看向了身前一座庞然大物。
那物远看似乎是一座山,上有绿植,下有烟物缭绕。
近看才能发现它不过是由不知明金属拼接而成的一个巨型物体。
似是因为存放时间久,蒙尘生灰,表面已覆不少青苔,更生长着些许杂草。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沉寂已久,仿佛已经化为了一座山的巨型物体,今日竟发出了金色光芒,并且一下一下的闪烁着。
“异铁,那是你主所在?”
俊美男人思索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眸光闪烁了一下疑惑道。
可那庞然大物并不会说话,男人之言,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那处过于偏远落后,有神之羁绊,我们去不得。”
“若是你主未曾忘了你,他自会寻来。”
男人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黄金瞳。
而在他不远处的庞然大物却依旧不停闪烁着,只是通过云雾去看,会发现它的光芒愈来愈暗……愈来愈暗。
时光凝固,目光漂洋过海,绕过群山百川落回梦幻大陆的一个树林中。
府邸之中的广仁曦不知为何眉心一皱,睁眼将视线转向某个方向。
“是你吗?”
“曜……”
这个感觉不会错。
是曜在呼唤她。
是那个方向。
“待我找到你的能量晶源,定会来寻你。”
广仁曦闭了下眼睛,再看向那个方向时,眼神平静了许多。
她非这个世界的人。
乃是与曜一起误入这世界的异魂。
她附身龙鳞之身时,便一直在找曜。
可一直没有找到。
也就是在死之前,她才得到一点曜的能量晶源出现在苍穹国的消息。
以为曜出现在了苍穹国。
才抛下林乐殊从炙炎沙漠跑到苍穹国……却未曾想中了他人的计,直接丢了性命。
想到自己的往事,广仁曦的眼神变得极冷,那种浸入骨子里溢出的杀气,只流露出一丝,便令人不寒而栗。
她素来不喜与人多亲近。
若说被她分割了利益资源的嫉恨她无可厚非,左右他们也敌不过她。
可走到今日,她便是个傻子也知道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因为要杀她“龙鳞”的人,不仅要杀她。
而是要毁了她之后至她于死地。
搜她记忆,消除了她部分记忆……以及陷害,剖丹,令宗门去她名字毁她声誉。
便是同阶联合起来,也不可能做到这点。
而那被她记忆极力封锁起来的迷,情花,和脑海浅意识里直指玉仙宗内某人的感觉。
都在提醒着广仁曦。
这个世界比他想的更阴暗,他仍旧不够谨慎。
第二百二十七章:祸乱起
广仁曦心中对玉仙宗的幕后之人有清晰定论时。
玉仙宗却也因为得到某处海间幻域突然涌出大量魔兽的消息而肃静一片。
“宗主,数个方位的海间幻域反常的涌出大量魔兽,我等已经召集弟子将其围杀于海域间。”
“可那魔兽源源不断涌出,便是我等昼夜不停的围杀,仍旧逃脱了不少。”
“那魔兽吞食万物生灵,繁衍更是极快,如今数国沿海地区的百姓已遭受其害。”
“再这样下去,没有有效的法子消灭这些魔兽,世间很快便会乱成一团槽。”
玉仙宗洁白无瑕散发着阵阵光芒的议事大殿。
数百名弟子一脸焦虑的盯着殿上宝座端坐着的银发男人。
只是他们的话刚落地,还未待宝座上的男人说话,又涌入一伙风尘仆仆的玉仙宗弟子。
“宗主!我等在遮天国发现了邪修交易地,顺着那交易地找出了大量邪修窝藏点。”
“只是那窝藏点有不少高阶邪修,我等敌不过,现求助宗门,请宗主为我等增派高阶灵修,将一众邪修捉拿归案!”
这一伙玉仙宗弟子的话刚出口,玉仙宗议事大殿便响起了阵阵议论之声。
“邪修,怎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邪修。”
“只怕这帮邪修是有备而来。海间幻域魔兽潮突然来袭梦幻大陆,邪修立马随之现身……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邪修若现天下必乱!”
“宗主,我等请求清剿邪修!”
殿下一阵一阵的报消息声与请求声令玉无瑕长眉轻皱。
与此同,又有数名玉仙宗弟子从偏殿快速走进大殿,停于殿中看向玉无瑕道:
“宗主,苍穹国王城周边突然冒出大量魔兽,苍穹国摄政王怀疑有他国修灵者从中作祟,搬运魔兽至苍穹国,妄图趁机危害苍穹国。”
“现向玉仙宗求救,请宗主派弟子前去彻查与剿杀魔兽,严惩幕后黑手保苍穹国百姓性命。”
偏殿走出的弟子声音刚落,又从大殿门口奔进一人。
“宗主!”
“乱了乱了全乱了!”
“不止苍穹国,各,国王城皆冒出大量魔兽,并向其它城池蔓延。现各,国尽数封城锁国,举兵保护城池斩杀攻城魔兽。”
“数国皆有城池兵马不足,亦无修灵者守护而死伤无数之处。”
“其它宗门闻声已分派其宗门大量弟子前往各,国剿杀魔兽。”
“可魔兽无休止的冒出并增加,如此的防卫仍旧阻挡不住魔兽的破坏速度,现梦幻大陆各,国百姓皆人心惶惶。”
“纷纷祈求宗主您出面将魔兽源毁了,还梦幻大陆太平之日!”
玉无瑕银眸扫了殿中弟子一眼,修长食指蜷曲轻击了下座抚:
“十二长老听令。”
坐于殿上旁坐的十二名长老听到玉无瑕的话,皆转头看向他。
“老大与老二在东侧海间幻域兽源涌出处阻止魔兽涌入。”
“老三老四在南面幻域兽源涌出处阻止魔兽增加。”
“老五,老六与老七去西侧。”
“老八老九去北侧安排弟子巡查与阻止魔兽继续增加。”
“老十与十一去其它宗门召集人手。”
“十二去各,国查邪修一事,要人手便发消息,将那帮还分散在外历练的弟子召回。”
玉无瑕说到这顿了一下望向还目光灼灼盯着他的一众弟子。
“幻域乃天地自然形成,更是一特殊空间,没有人能将其毁灭,除非其自己关闭。”
“这是天灾。”
“邪修出世为人祸。”
“两者勿混为一谈。任人支配思想,供人笑话非玉仙宗弟子可犯之错。”
玉无瑕说完,殿中弟子皆低下了头,紧闭着嘴巴不敢说话。
十二名坐着的长老却在这时站起,看了玉无瑕一眼,向殿外走去。
“玉仙宗弟子,是修灵一道的指引者,引导者。需明是非,镇定处事,而不是似凡俗之人蒙了双目,行事横冲直撞没有章序。”
“你们今日所为,实为宗门不幸。”
“待事态平静,皆去你们师父那领罚。”
玉无瑕说到道,银眸轻敛,冷声道了句:“通通退下。”
“是。”一众弟子听出宗主玉无瑕语气责问之意甚明,听到他说退下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应声如潮流般迅速退下。
唯恐再说错什么话。
只一瞬间,偌大的殿堂,只剩宝座上的玉无瑕一人。
而玉无瑕也没有留多久。
在宝座上闭目养神了几息,他便起身离开了。
玉流光收到魔兽潮从海间幻域涌出与邪修出世祸乱世间的消息比玉无瑕早一点。
玉流光的反应与玉仙宗上下不一样。
与她哥哥玉无瑕的反应倒是差不多。
她不相信真正的邪修会蠢到现世。
如今现世的,只怕是一些普通的修灵败类,引不起她的兴趣,她并不关心。
她现在如果说有关心的事物的话,也只有她那新收的徒弟广仁曦了。
有魔兽潮和邪修这些乱子做掩体,她那徒弟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这个,才是玉流光这个师父,最“担心”的。
玉流光流连于百花之中,望着湛蓝的天际,美目流转间带着若有所思。
而就在她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时。
一白袍男人飘然而至,停在了她面前。
在男人出现的那一瞬,玉流光眼神便变了。
她的眼神在男人出现的那一瞬便冷到了极到,更是迅速染起了点点杀意。
周身无风自动卷起冲天气流,掀翻百花叶瓣扶摇直上。
及踝长发飘扬于身后,美到令人不敢直视的面容布满杀气。
裙摆随风翻飞飒飒而起,腰身银铃疯狂甩动发出剧烈的银铃声。
便是她颈间的水晶都在倾刻充斥着嗜血血色。
此时的玉流光,哪有半点仙气。
便是说她是魔是妖也不为过。
“你是来这找死的吗?”
“我说过。”
“不要让世人知晓你的存在。”
“永远不要踏入玉仙宗。”
“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男人一身飘逸白袍,面上覆着一银色面具。
哪怕看见了玉流光狂暴化杀气溢于言表,他也没有后退一步。
“光儿,我看见她了。”
男人静静凝视着玉流光的脸,语气极其温柔。
玉流光听言愣了下,反应过来却是眸光一凝眉头紧皱:
“她在哪?”
“你杀了她?”
玉流光的问话令人摸不着头脑,站于她身前的男人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迟早会走到你面前。”
“我不会杀她。”
“因为她属于我们,是我们相爱的结晶。”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一字一句对玉流光说着。
只是他的话却令玉流光极为厌恶,他的话刚出口,玉流光便死死盯着他暴怒出声:
“闭嘴!”
第二百二十八章:玉流光的不解与迷茫
“你算什么东西,跟我谈爱!”
“你不过是我玉流光的奴隶,是我的一个玩物!”
“莫说当初你不过是一灵师,你现在便是灵祖灵尊,也不配妄想与我谈情说爱。”
“马上离开玉仙宗,否则我必要你性命!”
玉流光脸上怒色尽显。
但若是细瞧她的眼睛,会发现她眼睛深处带着恐惧与害怕。
“光儿,你在害怕什么?”
男人轻笑了一声。
男人对玉流光的情绪捕捉的细致,哪怕只是玉流光一个有些不一样的眼神,他也不会错过。
男人根本不担心玉流光会对他动手。
因为在玉仙宗内,玉流光绝不会动他。
玉流光怕惊动她哥哥,怕让她哥哥知晓她的另一面。
玉流光哪怕在暗中无惧无畏行事嚣张,可在她哥哥面前却永远都是乖巧懂事的单纯女孩。
这点男人很清楚。
而男人所想确实没错。
玉流光的确极为顾忌哥哥玉无瑕,根本不会在玉仙宗内动手惊动玉无瑕。
可男人这副有恃无恐的态度,却着实令玉流光恼火异常。
“我让你滚出玉仙宗,你听到没有。”
见男人站着纹丝不动,玉流光怒声冷道,双手迅速抬起,扬起数道流光击向男人。
见玉流光生气到真动手,男人轻松闪身躲过玉流光的攻击,突然倾身闪向了玉流光面前,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将唇凑近她耳畔。
“你费尽心思在你那哥哥面前维持你单纯乖巧的一面。”
“可若是你那一心维护苍生和平运转的哥哥,知道他妹妹对他的心思……”
男人说到这顿了下,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对着她的耳,洞哈了口气继续轻柔道:
“若是他知道,可还会让你留在玉仙宗?”
玉流光在听到男人的话时表情便变得十分可怖。
哥哥玉无瑕是玉流光的逆鳞。
旁人触之必死。
当听到男人以她哥哥威胁她时,玉流光的瞳孔在猛烈收缩之后便极速扩大。
“你是在找死。”
玉流光的忍耐在倾刻到了极致,话未说完,她的眸色便再次一变。
瞬间在男人身后生长出了一朵颜色鲜艳的花朵,那花刚生长出来使花瓣尽掉,显露出其中宛如利刃的枝干,毫不停留的,插,向男人心脏部位。
偏男人还无所觉,仍旧在对玉流光说着话,仿佛在倾诉衷肠。
“唔!”
枝干猛,插,而入,男人的白袍瞬间血染一片。
而至此玉流光犹觉不够,几乎是男人痛苦之声溢出,她被男人强制环住垂于两侧的手便是一握。
男人身后花海瞬间迸裂,漫天花瓣凝聚成无数根带着流光的利刃直射男人后背。
“咻咻咻!”
男人刚从玉流光脖颈处抬起头,便又被万刃穿心。
可他覆于银色面具下的眼神,凝视着玉流光时却依旧温柔,甚至于连一丝怒气怨气也无。
他甚至没有任何反击,只是艰难伸手,将覆于面上的银色面具摘了下来。
“光儿,如果我死了,能够在你心中占一席之地。”
“我死也甘愿。”
凝视着玉流光绝色的玉脸,男人深邃眼眸一片柔情。
玉流光在看见男人那张脸后周身怒气便瞬间消散。
可这仍无法抹去玉流光对男人的伤害,几乎在摘下面具那一刻说出那两句话,男人便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跪倒在了玉流光面前。
玉流光的实力在男人之上,她对男人使用灵术攻击,男人未做任何防护,这一点是最致命的。
“你为何不躲?”
“蠢货!你为何不躲!”
见男人毫无声息跪地,玉流光不知为何竟觉得害怕,直接跪下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以往玉流光再怎么攻击男人,男人虽不会还手,却会躲避保自己性命。
玉流光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不躲。
她不相信男人不知道她会下杀手。
以男人的实力分明可以躲的,可他为什么不躲?
玉流光无法理解,更不相信男人真就这样死在了她面前。
“乐三清,你不能死。”
“你是我的奴隶,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
真正的感知不到男人的任何生息。
红着眼将男人身体摆正,玉流光毫不犹豫将体内灵力尽数输送……
可是不管她怎么输送灵力,她面前的男人始终没有睁开眼。
乐三清潜入玉仙宗,来到她面前故意激她,分明就是有意寻死。
一个想死之人怎么可能救的活。
彼时,玉流光,才真正的后悔了。
可她仍旧想不明白,乐三清为什么会突然来到玉仙宗寻死……
明明他已是灵祖,寿长且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多少人终生达不到的。
他什么都有了。
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玉流光心中有疑惑与不解。
可她的这些疑惑不解刚冒出,她的心底便有一个声音在不停提醒她:是因为你。
是你害死了他。
玉流光当下便想到乐三清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光儿,如果我死了,能够在你心中占一席之地。”
“我死也甘愿。”
这似乎已经表明了乐三清的想法。
他在怨她心中无他,怨她不爱他,更怨她拿他当替代品。
想到这些,玉流光低头凝视着怀中男人的脸。
看着他那张与自己哥哥玉无瑕一模一样的脸……再忍不住呜咽哭出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伤心乐三清死了。
还是伤心一个像哥哥玉无瑕的代替品死了……
………………
要说玉流光与乐三清的爱恨纠葛,那却是由来已久。
事情发生在数百年前。
玉流光与乐三清巧合相遇。
那时的乐三清是一个无势无名的散修。
因为容貌与玉无瑕相似,一次便入了外出散心的玉流光之眼。
在玉流光的有意结识之下,两人相识相遇。
乐三清是玉流光一手培养起来的。
大到修灵选择,小到喜好吃食,玉流光对乐三清好的不像话。
玉流光曾经愿意给乐三清所有他需要的资源,助他发展自己的势力及关系网,更甚至愿意以伴侣的身份陪同。
可在乐三清发现她真正的身份之前,玉流光从未对乐三清亲口说出过她的真实身份。
而玉流光对乐三清态度的转变,却是在十几年前乐三清发现玉流光真实身份及想法,使计令不想怀孕的玉流光怀孕所致。
自那之后,两人的每次见面皆剑拨弩张,玉流光更是性情大变,数次对乐三清狠下杀手。
但好在乐三清羽毛已丰,从未令其得逞。
只是今天……
两人终是如了愿。
第二百二十九章:魔兽
乐三清活了数百年从未有寻死之为。
玉流光不明白乐三清为何今日会如此想不通。
毕竟她除了不爱他,未曾做过任何逼迫他去死的事情。
难不成。
真是因为她的不爱?
可他明明早就知道啊……
…………
玉流光不懂乐三清为何如此执着,亦如乐三清不懂玉流光为何对玉无瑕如此执着。
几百年了。
他乐三清,终是如了她玉流光的意,未曾令世人知晓,带着他与玉流光所有的秘密,消亡在了这个他牵挂的女人身边。
…………
而就在乐三清死亡之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广仁曦所在的灵府,也生了变故。
原本摆放光洁整齐的各排书籍架子剧烈摇晃,响声震天将书籍册子震掉于地。
而在其外的房屋表皮也开始尽数剥落,支架在不停的迸裂破散。
整个灵府都似要散架般摇晃着尘烟四起。
在察觉到这一变故之时,广仁曦便立刻起身离开了藏书阁。
广仁曦刚走出。
便看见藏书阁顶上的天色诡秘阴暗。
似有一双猩红之眼匿于其后盯视着她。
而就在她望向天际的那一瞬,阴暗天幕突然裂出了一道剧烈的金光,直直向她射来。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自她身后传来。
“广仁曦,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广仁曦回头,却见林乐殊不知从哪狼狈冒出,正奔至她身旁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还未弄清状况,便被林乐殊抓起直向那天际金光跃去。
视线由暗至明。
双脚落地,广仁曦一睁眼便看见了林地,与林地间站着的两个女人。
“这……”
她方才在领悟一功法,这转眼之间却似乎出了灵府……
广仁曦有些不明所以。
“竟真出来了?”
万天欢见广仁曦与林乐殊同时从灵府中出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走到两人面前。
看见万天欢以及她自后不动的万天笑,广仁曦的面色很平静。
“先离开这。”
林乐殊转头看了眼身后正在快速崩塌的灵府,说看便拉上广仁曦快速往一方向跃去。
万天欢万天笑没有多言,直接跟了上去。
隐于结界中的数名黑袍人在广仁曦真出来时便脸色大变离去。
此时万天欢万天笑两人一离开。
一座华丽府邸在众人离开后直接崩塌化为尘土。
而在尘土之中,却有一个小东西飞射而出,不知飞向了何方。
没有人知道,从在这一刻开始。
梦幻大陆将会开始真正的“祸乱”。
…………
“吼!”
“吼!”
“吼!”
墙倒屋破之处,数只高大凶猛巨兽在争夺着食物。
而他们口中争抢的食物,赫然是死亡化了兽身的兽人。
鲜血淌了满地,阴暗处哀嚎阵阵。
一入有人迹之处,广仁曦一行人便看见了这一情景。
“魔兽。”
广仁曦轻皱了下眉,不明白海间幻域中的魔兽怎会出现在陆地上伤害百姓。
林乐殊万天欢万天笑见状直接闪身而上将魔兽屠尽,并立马廷伸神识去查探周边有无活人。
仔细查找之下,他们分别在屋子后面的地窖及石缸找到了两个小孩。
“这里还有人吗?”
这只是一个小村庄,总共也就五六幢木屋。
找到两个小孩后,万天欢便开始询问村中有无活人。
可小孩明显被吓到了,只惊惧缩成一团哭着,根本不会回答万天欢。
“林乐殊,你的伤势重不重?”
见问不出什么,万天欢扭头问向林乐殊。
“不碍事。”
林乐殊明白万天欢的意思。
万天欢明显想去其它地方查探下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便带上广仁曦,跟上我们。”
同入灵府,身为灵师的林乐殊狼狈不堪,万天欢自觉得广仁曦只怕也受了伤,是以对广仁曦的不言语和无所行动有极大的包容性。
广仁曦倒也没说什么。
见万天欢万天笑各带上了一小孩提身向前跃去,广仁曦便婉拒了林乐殊的搀扶跟了上去。
在周边场地寻了一圈,万天欢万天笑等人每隔一处便能看见一头两头四处捕食的魔兽。
毫不犹豫将其抹杀。
他们便带着两个小孩往城池方向奔去。
只是,离他们最近的敬天城城池情况。
比他们所见的村落状况根本好不到哪里去。
上百只数丈高的魔兽被护卫兵与修灵者拼死堵于城门之外。
魔兽性凶体高大,突出的利齿堪比上好的兵器,张合间便能轻易毁坏阻挡之物。
加之魔兽皮厚似铁皮,低阶修灵者的灵术对其只有牵绊并无多少杀伤力。
广仁曦几人到达时,看见的便是敬天城城墙倒了数处,城墙隔缝皆为修灵者使的灵求堵住,与原先墙色格格不如。
延伸蔓藤铺满城门与半空,厚度与高度堪比数堵城墙。
可依旧有魔兽毁出一条属于它们的过道,更多魔兽嘴巴一张一合便将面前的障碍物咬了个粉碎。
城中隐隐传来呜咽惊恐声,更传出无数求救祈祷声。
城外地上铺有一层薄薄的残骸渣。
令广仁曦与万天欢一行人明白城内之人的各种声音为何发出。
“这里交给我,你们进去将百姓安抚好与联络宗门之人,了解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天欢看见这种场景,也没有怠慢,将手臂下别着的孩童放下,便起身丢出手中红铃,一个飞身悬于半空。
林乐殊见状拉着她放下的小孩,对广仁曦说了句:“入城。”便飞身跃上魔兽头顶,踩着一众魔兽的头直踏入敬天城。
广仁曦只迟疑了一瞬,便被着黑裙的万天笑往怀里塞了个人。
小孩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瞪着一双大眼睛害怕的盯着广仁曦看。
广仁曦低头看了他一眼,皱眉看向万天笑。
却见万天笑头也不回的飞身跃上魔兽头顶,甩出一根黑笛抛于天际。
黑红结界瞬间自天际散开降临,将敬天城门外的上百只魔兽包围在内。
“吼!”
“吼!”
“吼吼吼!”
没一会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出不了结界的一众魔兽便嘶吼出声,一阵一阵撞击着结界壁。
被隔离在结界之外的广仁曦看着万天欢万天笑跳入结界内,从后腰抽出剑与刀,便静静站在原地看着。
拥极强实战经验的高阶灵师,身体素质与功法皆是一流。
那些于普通修灵者而言控制不住的魔兽,于她们而言只是基本练手的一个物体。
没一会儿黑红的血液似溪流般淌了一地。
敬天城门外的嘶吼声也消失于无了。
第二百三十章:回玉仙宗
万天欢万天笑的屠魔兽行为惊了一众高墙之上的护卫兵。
也惊了其中的普通修灵者。
最后一只魔兽被屠的那一瞬,整个敬天城高墙上的护卫兵与修灵者都欢呼了起来。
“仙宗降临!敬天城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在一众人的欢呼庆幸声中,只见一人从墙上飞至屠杀魔兽的万天欢与万天笑面前。
“我已得到讯息。”
“玉仙宗的弟子马上便会赶到这里。”
“海间幻域涌出大量魔兽,守护在那些入口的玉仙宗弟子已召集了宗门长老前去抵御消减魔兽。”
“宗门中人说因人为,有人暗中故意运送大量魔兽在各国主城池,加之邪修显身,如今梦幻大陆已乱成了一锅粥。”
“宗主如今坐守宗门指派弟子,我想我们应该马上赶回去,将广仁曦带回宗门后出来平乱。”
林乐殊衣着狼狈,脸色更是有一些苍白,可他对万天欢万天笑说的话,条理依旧清晰。
“那便先赶回宗门。”
万天欢万天笑冲林乐殊点了下头,转身朝身后不远处的广仁曦走去。
广仁曦抱着小孩,见状也向她走近。
“将孩子放下吧,呆会儿自会有人安排他。”
“现在我们先带你回玉仙宗,有什么话,到宗门后,你对你师父和宗主讲清楚吧。”
万天欢万天笑对广仁曦面无表情说完话便齐齐拽住了广仁曦的手臂。
广仁曦怀中的小孩见状一下缩回广仁曦怀里,直往里拱,显然被这突发状况吓到了。
“从灵府出来走的匆忙,我忘了告诉你们,玉仙宗弟子祁白莲比我们先困入灵府,若是她出事了,玉仙宗好知道她的去处。”
对于祁白莲,广仁曦没有太大的感觉。
林乐殊听到广仁曦的话皱了下眉,他才想起自己是因何进入灵府。
也才知道那女弟子叫祁白莲。
“未免生波折,祁白莲一事容后再探。”
“放下孩子,我们走。”
林乐殊对广仁曦说着,转头扫了一眼城门处快要奔出来的护卫兵与百姓。
广仁曦听言将小孩放下。
小孩拽着广仁曦的衣角,怯懦站于一边。
“呆会儿有人会来找你,你得和他们在一起,我们要去斩杀魔兽不能带你,你没有了家人,需自己坚强。”
广仁曦低头拍了拍小孩脑袋,走到了林乐殊身旁。
“走!”
未待嘈杂的人声接近,广仁曦一行人飞身跃上城门,往玉仙宗方向赶去。
而这一路,再没有伏击阻挡之人。
…………
到达玉仙宗是在三日后。
比广仁曦一行人更先到达玉仙宗的是广仁曦的哥哥一行人。
玉仙宗宗主似乎对广家一事极为重视,所有关于广家一事皆由他亲自问话。
广仁曦的一众哥哥因此也暂歇玉仙宗内。
广仁曦一到玉仙宗,还未与自己一众哥哥见面,便被玉仙宗宗主玉无瑕传唤而去。
听到玉无瑕直接传唤自己,广仁曦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她刚成为玉仙宗内门弟子,广家便出了这种事,听到她回宗门,第一个问罪她的应该是她现在的师父玉流光。
不过广仁曦转念一想,可能她师父玉流光也在,何况林乐殊也是玉无瑕派出来的,便也没有多意外了。
玉仙宗的偏殿与大殿一样,洁白纯粹且无瑕。
冰冷玉石铺设的殿中心,银袍银发的男人背对广仁曦,似乎一直在等她的到来。
万天欢万天笑以及林乐殊一回来便领了任务离开。
被两名不认识的玉仙宗弟子领入偏殿中。
没想到只玉无瑕一人在。
待弟子退下,广仁曦便敛眸低头,盯着地面恭敬叫了一声:“广仁曦见过宗主,宗主圣安。”
“你认识龙鳞?”
清冷的声音突然自殿中响起,广仁曦心中微惊,抬了下头。
“回宗主,弟子只听过龙鳞的名字,并不认识他。”
广仁曦知道玉无瑕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
她一个遮天国来的人族修灵者,如今才十七龄岁,怎么可能认识龙鳞。
除非……龙小鳞那边做了什么或者林乐殊说了什么,惹玉无瑕怀疑她了。
“你是水系修灵者?”
玉无瑕的声音依旧清冷,还莫名给人一种沉重压力。
“是。”
广仁曦听到玉无瑕问起灵修属性,心中猜测她是杂系灵修的事估计已经被玉无瑕这些人知道了。
回了一个“是”后等着玉无瑕的问话。
而就在广仁曦静待其观之时,玉无瑕却缓缓转身向她看来。
而就在玉无瑕转身的那一刻。
漫天的威压突然自四周猛的挤向广仁曦身体。
感觉五脏六腑移了位,呼吸都在一瞬间变得困难,广仁曦脸色苍白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转过身的男人,腿骨发颤硬撑着没有跪下。
“言有无尽不实之处。”
“你是要用你的性命欺瞒于我吗?”
“我再问你。”
“龙鳞在哪?”
清辉圣洁的银色长袍轻微摆动,玉无瑕那双似含着山水百川的银眸,散发着淡淡清幽之光扫向殿中的广仁曦。
纵使玉无瑕谪仙般的白皙脸庞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出。
广仁曦也感觉到了他的那一眼,其中蕴含的杀气和威胁有多强烈。
“宗主是在威胁我吗?”
事已至此,广仁曦此时若是不知道玉无瑕已经肯定了她和龙鳞有关系,便是愚蠢至极了。
见广仁曦竟然没有在他的威压下跪下,玉无瑕银眸轻眯。
“龙鳞就在玉仙宗,宗主不会不知。”
广仁曦一直盯着玉无瑕的脸,未错过他的任何情绪表露。
广仁曦很明显的感觉到,她这句话刚说出,压在她身上的威压又沉重了一分。
“龙小鳞便是龙鳞,宗主心知肚明,何须再三问我。”
广仁曦承受着来自玉无瑕有意的施压,盯着玉无瑕的脸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
她在试探。
她在试探玉无瑕到底对她和龙鳞之间的关系了解到何种程度。
现在知道她和龙鳞有关系的,唯有林乐殊和龙小鳞。
林乐殊只知道她是龙鳞“义妹”。
龙小鳞不仅知道她是龙鳞“义妹”,更知道她是另一个“龙鳞”的人。
她不清楚玉无瑕为什么会知道她与龙鳞的关系。
所以她必须清楚知道玉无瑕知晓的到底有多少,才能判断推测出关于她与“龙鳞”的关系,究竟是自谁传到玉无瑕耳中的。
方能想出对策。
广仁曦心中猜测是林乐殊说的。
毕竟玉无瑕曾派林乐殊特地来救她回玉仙宗,少不了和这事有点牵连。
第二百三十一章:验
“我说的,是另一个“龙鳞”。”
“广仁曦,你对另一个龙鳞知晓多少,告诉我。”
玉无瑕怎会不知广仁曦是在探他的底。
可这次他却奇怪的没有动怒,而是一字一句的问着广仁曦。
如果广仁曦足够细心,她一定能够发现,当玉无瑕说出这句话时,玉无瑕的眸色尽是晦涩难懂。
“宗主竟已知晓这么多吗?”
广仁曦听言,便清楚玉无瑕已经知道龙鳞一体双魂的事情。
可她还是想弄清楚,玉无瑕是从谁口中得知的。
“我可以将事情真相告诉宗主你,但我有一个请求,望宗主答应。”
瑞凤眼直视着玉无瑕的眼睛,广仁曦的态度极其坚决。
“何事?”玉无瑕眉头轻皱。
“关于另一个龙鳞的存在,宗主你是如何知晓的?”
广仁曦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不准备放过他的任何情绪流露。
广仁曦的问话声刚落,玉无瑕的眸中便不自觉得闪过一道幽寒冷芒。
广仁曦见状面色不变,心中却感觉有什么事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
“龙鳞乃是我的徒弟,我怎会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玉无瑕的话乍一听没什么。
可广仁曦却直觉得不对。
若真是如此,龙小鳞为何没有对她说过玉无瑕已经知晓了他一体双魂的事?
玉无瑕在说谎。
广仁曦不明白这种简单的问题,玉无瑕为何要对她说谎。
可她虽觉不对,玉无瑕却已经回答了她,她便是知道答案不是这个也不可能继续追问。
玉无瑕是她曾经的师父。
可广仁曦却并没有完全信任他。
不是说玉无瑕做了什么寒她心的事或者说对她不够好。
相反,玉无瑕待她是真正的尽心尽力,都说恩师如父,玉无瑕于她,生父只怕也比不上其百分之一。
她对玉无瑕的不完全信任。
无非本性如此。
便是龙小鳞,若不是主体,又是十分信任他的人,他也不会信。
“宗主,龙鳞乃我义兄。”
“关于他的事,我得遵守与他的承诺,不能完全告诉你。”
广仁曦明显感觉到她这话一出口,殿中温度降了下来。
可这还不算完。
广仁曦说出这句话时还似什么也没感觉到一般继续道:
“我义兄乃是受人陷害含冤死过一回的人,在真相没有查出来之前,他不会现世。”
殿中冰寒了意在广仁曦的一句“我义兄乃是受人陷害含冤而死过一回的人”中消散殆尽。
在广仁曦目光平静盯着玉无瑕说出这句话时,玉无瑕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
“你便是为了帮他查清真相才想方设法进入玉仙宗?”
玉无瑕薄唇轻启,终是没有追问龙鳞的下落。
“并不全是。”
“玉仙宗亲待弟子,我一直便想拜入玉仙宗,可之前年龄未至。”
“未曾想我义兄会出事……义兄一事,只是刚好有所托。”
在林乐殊那,在龙小鳞那,广仁曦都是以龙鳞义妹自称。
广仁曦的这一番话,玉无瑕根本找不到破绽。
“宗主乃是义兄亲师,义兄常言宗主待其如亲生。”
“义兄一事,还请宗主允许仁曦查明,还义兄一个清白。”
敛眸,低头,广仁曦弯腰对玉无瑕行了一礼,态度恭敬至极。
看见他的动作,玉无瑕不知为何心头一震,总感觉这个动作,像极了某个人。
“你……果真是他义妹?”
未曾多思,玉无瑕脱口问道。
广仁曦不知道玉无瑕又看出了什么,眸光轻闪,抿唇应声:
“宗主若不信我,尽可询问宗内的“龙小鳞””
不想与玉无瑕纠结于身份一事,广仁曦突然抬头看向玉无瑕:
“宗主,关于我狐族广家尽是邪修一事,破绽百出,还请宗主明察。”
说到广家是邪修一事,玉无瑕的注意终于被转移。
“唤十名弟子进来。”
玉无瑕转身向宝座走去。
殿中只广仁曦一人,可玉无瑕说这句话时,广仁曦却没有动。
静静立于殿中等着半柱香,广仁曦与已至宝座的玉无瑕相对无言,殿中寂静一片,却无任何尴尬之感。
数瞬之后,大殿门外走入十个身着白袍的玉仙宗女弟子。
“验。”
玉无瑕看着殿中的广仁曦,只说了一个字。
当即有两名女弟子为广仁曦宽衣,广仁曦也识趣的将指间黑戒摘下。
上挑的魅人狐狸眼,幽暗深沉的瞳孔,巴掌大的小巧瓜子脸,拉立的琼鼻,绯色的诱人丰唇。
当她一头墨染的黑发倾泄至腰间,立于她周身的女弟子皆屏住了呼吸,连为她宽衣的动作都轻柔了许多。
便是玉无瑕,对上殿中广仁曦幽沉平静的眼睛时,也有一瞬失神。
有女弟子搬来屏风遮挡住了玉无瑕的视线。
不一会儿,屏风之内便传来女弟子清冷严肃的声音。
“肢体无痕。”
“腹上无痕。”
“颈上无痕。”
“非邪功修炼者。”
没一会儿,屏风内便投射出数人为一女子穿衣的动作。
玉无瑕银眸轻敛,皱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待屏风撤去,殿中弟子,包括广仁曦皆站列整齐。
“回宗主,广仁曦非邪修。”
弟子恭敬道。
“告知各宗门。”
“退下。”
玉无瑕其实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宗主,我兄长他们还未曾验身,应该等他们一起验明后,才能还我狐族广家清白。”
广仁曦没想到只验了自己一个,玉无瑕便要告知各宗门,怕有人抓着这件事不放,连忙皱眉提醒。
“你的兄长,早已验明身份了。”
旁边女弟子见广仁曦不知道,提醒了一句。
“下去。”
玉无瑕似乎对广仁曦突然的插话不满,皱眉令殿中女弟子退下。
“是。”
一众弟子退下,殿中又只剩广仁曦与玉无瑕两人。
“你说要查明真相,龙鳞才会现世。”
“告诉我,你要怎么查?”
玉无瑕平静的声音自大殿响起。
广仁曦却再次弯下了腰。
“弟子只希望宗主,装做对此事毫不知情,并在某些特殊时刻对弟子施以援手。”
“不出一年,弟子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还龙鳞一个清白。”
“给宗主一个交待。”
“望宗主允许。”
只要回到玉仙宗,她没理由查不出真相。
何况,对幕后之人,她心中已有了一个形。
第二百三十二章:真正的乱
魔兽引发的暴乱,超出所有人想象。
你能想象一个小小的魔兽祸乱,能引发各国兵戎相见,宗门互相抵触,修灵者自相残杀吗?
此时距广仁曦回到玉仙宗已过了三日。
哪怕有各宗门的人外出支援,可魔兽在整个梦幻大陆肆意横行和繁衍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制止,反而因此引发了各种问题,愈来愈乱……
“我道邪修怎么次次都能从计划中脱逃!”
“陈广!你这次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只见不大的房间中,数十名身着白袍的玉仙宗弟子,围着两名与他们相同衣着的男子。
而在两名男子身后的床上,赫然躺着一名腹部染血的白衣人。
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邪修刚换丹不久运功才会出现的状况。
“他不是邪修,只是被人陷害才如此!”
陈广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但他能肯定自己被陷害了。
躺在他身后的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弟弟陈天。
魔兽在大陆横行,连通天国都遭了殃。
他不放心家里,让陈天去家中探视母亲,确保母亲的安危,自己接了宗门任务与玉仙宗弟子跑来遮天国查捕邪修。
却没想到陈天不过出去两日,找寻到这便是这副模样。
他还未曾来的及询问陈天什么,同门弟子便闯了进来,信口雌黄的说他是邪修……
如此巧合的事,说不是陷害他自己都不信。
站在陈天旁边的是柳泽源。
看见玉仙宗弟子来的这么迅速,他也感觉到了不对。
“不要再狡辩了!”
“邪修就是邪修!”
“你敢说床上那人不是你亲弟?”
为首的玉仙宗弟子似乎对邪修极为厌恶,见陈广两兄弟有可能是邪修,语气不是一般的冲。
“你若怀疑我是邪修我也没办法!”
“这事我会回宗门向宗主解释,现在陈天受伤,你们若是敢动他,休怪我不念同门情谊。”
剑眉竖起,陈广没有与面前同门多解释。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解释,对方根本不会听。
“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
“协助邪修逃亡,还想见宗主,你配吗?”
“玉仙宗弟子听令!”
“将面前邪修及同伙绑了,带回去审问!”
为首的玉仙宗弟子根本就是认识陈广,似乎还与陈广有过结。
听到陈广的话,直接命身后的玉仙宗弟子将面前陈广与柳泽源陈天团团围住。
陈广也看出了对方没有顾念同门情谊的意思,见状后退了半步,侧头对身旁的柳泽源低声道:
“柳泽源,帮我将陈天带走,我拦住他们。”
如今局势正乱,对方对陈广明显有敌意,若是押了陈天故意拖延时间不给救,到那个时候,陈天出了事再申冤便什么都晚了。
柳泽源轻点了下头,知道陈广这是为了救陈天的无奈之举,悄悄后退应了声:
“你小心一点。”
柳泽源声音刚落,玉仙宗的弟子的脚下便齐齐显露出了灵阶,灵气四溢间,五光十色的灵术便在屋内闪现。
“走!”
陈广见状,剑眉冷竖喝了声“走”,便运行灵力使出武技,闪身冲到玉仙宗弟子面前,挥剑打断了他们。
灵术使用时被打断,一众玉仙宗弟子连忙闪身后退预防受伤害。
柳泽源抓住机会,使用木系灵术一举击破身后的墙壁。
“嘭!”
墙壁四分五裂之下。
柳泽源捞起裂墙之下床上的陈天便闪身冲了出去。
为首玉仙宗弟子见状瞪大了眼,大喝一声:“别让邪修跑了!那是证据!”
陈广听言拦身回以冷笑:“想追他们,先过劳资这一关吧!”
他与柳泽源柳玫同时拜入玉仙宗,虽不是内门弟子,在同师门中却少有敌手。
单单缠住这一帮玉仙宗弟子,他还是能做到的。
陈广本就不像玉仙宗弟子。
玉仙宗男弟子多肤白体长,玉树临风,文质彬彬。
偏陈广因万窟冢历练晒的皮肤棕黄色,加之剑眉带煞,说话直中带冲,多像一个匪徒。
玉仙宗弟子会与其不对付,也不是没有道理。
“陈广!你与柳泽源助纣为虐助邪修逃跑!还敢说你与邪修没关系!”
“玉仙宗弟子听着!”
“陈广乃邪修同党,不必手下留情,尽力抓住,不必惧怕伤之!”
漫天藤蔓包围住了被击房屋,层层巨石更是将其包裹得便其暗不见天。
幸而一屋修灵者,皆夜能视物,根本不惧。
“陈广,好歹是同门。事已至此,你最好快快束手就擒!”
除了一众玉仙宗弟子入门方向,屋内门窗及破裂墙壁皆密不透风。
陈广被堵其中,根本不可能逃出。
陈广也知自己难逃,可他并不害怕。
如今宗门国家皆乱,连玉仙宗弟子行事都凭私心。
他便是以暴制暴保自己,心中也无内疚之感。
现在这个当口,活下来的人才有时间申冤。
要知道,被突然发现是邪修的宗门弟子被追捕抓住审判的,可不止他一个。
却没想到,今日便轮到他了。
他道怎么在这个当口突然有这么宗门弟子是邪修同党。
他现在经历的,只怕那些被判邪修同党,被人抓个正着的,都经历过。
有人想宗门自相残杀。
或者说,有邪修想宗门自相残杀……而宗门有私心者,在暗中助纣为虐,顺水推舟。
梦幻大陆。
是真的乱了。
熊熊烈火在四周燃起。
烟雾遮了人眼。
剑眉一挑,脚下灵阶尽显。
陈广眼里溢出的是杀意。
………………
梦幻大陆乱成了一锅粥的事,被限制于玉仙宗的广仁曦时有听闻。
但这些事有梦幻大陆的各宗门与其弟子携各国权贵派兵共同维持秩序。
还轮不到广仁曦操心。
毕竟,她现在还是一个有疑在身的人,而且还是个刚入玉仙宗什么也不懂的新弟子。
广仁曦自回到玉仙宗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却始终没有见到过听玉仙宗弟子说已经到过玉仙宗的几个兄长。
好在玉无瑕亲口说过她的一众兄长无事,还派万天欢万天笑去救她那被广仁寿劫走的长兄,她暂时不用为这些事担忧。
只要专心在一事上便可。
那便是,安抚好她现在的师父。
玉流光的心情。
第二百三十三章:隐情
听宗主玉无瑕所说。
她师父玉流光自她出事后便心绪不佳,日日将自己困于宫殿。
而前两日,她师父玉流光殿周养育了百年的万种花植突然尽数死亡凋谢,更是使她师父心情不畅。
是以在知道她这唯一的徒弟回来时,她师父玉流光也没有多少心思理会她。
玉流光生的纯洁貌似天仙,加之面相显龄小。
原本是很能得广仁曦喜欢的相貌。
不知为何,换了个身份再度回到玉仙宗,广仁曦却觉得玉流光没有她印象中的那么单纯。
但玉流光任性这一点,广仁曦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感觉错。
“听说你又去那边找龙鳞之子了?”
“自回来你便一直在找他,你是看上他了?”
凋残的花枝枯海中,一袭白裙的玉流光侧躺其中。
闭目养神间,广仁曦轻缓向其走近,她睁眼看了广仁曦一眼突然说道。
“师父。”
广仁曦在其身前不远盘膝坐下。
“听说龙小鳞与其父龙鳞一模一样。”
“我只听过龙鳞名号,未曾见过,心生好奇,索性居于宗内无所事事,便想见一见。”
“师父,龙鳞天资过人,又得宗主亲待。他的儿子却体弱多病,时常见不得人……这个血脉传承,似乎偏了哎。”
广仁曦是真的无所事事。
她现在就住在玉流光宫殿旁的一处别院中。
没有宗主玉无瑕的允许,她每天除了在玉仙宗闲逛,根本没有其它事情可做。
而她师父玉流光就更闲了。
每天不是散步浇花,便是躺在花丛中养神,还美曰其名“悟道”。
对她这个徒弟。
不要说功法口诀,便是关于真正修灵的事,也从未停过。
倒是偶有情绪时,会评一评她的衣着妆容……
如此闲散的师父,广仁曦终于明白当初她要拜入玉流光门下时,玉仙宗内一众长老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你很仰慕龙鳞?”
听到广仁曦的话,玉流光睁眼看着她,眸色清冷问道。
“倒非仰慕,而是好奇。”
“毕竟能及得上您徒弟天资的,也许只有他了。”
广仁曦像是未感觉到什么,狐狸眼闪烁着光芒对玉流光轻笑道。
广仁曦在玉仙宗一直以本来面目示人,着的也是玉流光为她准备的各色衣裙。
玉仙宗男女弟子多仙气飘飘仙风道骨,出了广仁曦这么一个貌绝而又色绝且媚惑妖娆的人族,很是能吸引他人目光。
便是玉流光,也常常对着广仁曦的脸失神发愣。
也不知玉流光是通过广仁曦的脸想到了谁,还是单纯的为广仁曦的颜失神。
左右不是一两回,广仁曦也未曾在意。
“我当时收你为徒,可未曾想过你是一油嘴滑舌之辈。”
“广仁曦,切记,高傲自负非好事,过于聪明,也非好事。”
“否则,你便是第二个“龙鳞”。”
玉流光说话时闭上了眼睛。
广仁曦却依旧能从她的言语中,听出她对龙鳞的不喜。
“成为第二个龙鳞不好吗?”
广仁曦眨了下眼睛,盯着在她话刚出口便睁开了眼睛的玉流光笑吟吟说道。
“有师父你,还有玉仙宗撑腰,我便是多遭些磨难。”
“只要不死,总是能成功达到普通修灵者难以启及的灵阶。”
“到那个时候,我还怕收拾不了那些与我为敌的人吗?”
广仁曦继续道。
像是没看见玉流光刚睁眼时露出的一瞬杀意。
“你怎知我会护你?”
“又怎知玉仙宗会站你那边?”
玉流光缓缓坐起。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自己徒弟口中听到自以为是的疯言疯语了。
现在的广仁曦天赋再佳,也受不住她的一击。
她是不知道广仁曦为何敢次次在她面前展现她那自作聪明的一面。
“你是我师父,不站徒弟我这边站哪一边?”
“龙鳞遇事遭师父除名,师父你总不该与龙鳞师父一样吧。”
“若是那样,未免太心狠了。”
广仁曦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姑娘。
岂料她这话一出口,玉流光的眼神便变了。
“龙鳞一事乃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你若是做出与他一样的事,下场只会和他一样。”
玉流光看着广仁曦,眼中带着怒气与厌恶。
广仁曦迟疑了一会儿。
笑容收敛了一瞬,想到什么又冲其淡笑出声:“师父,我父亲死了。”
“只怕我想做也做不了与他一样的事。”
“放心吧。我不会和那龙鳞一个下场的。”
广仁曦的话中含着深意,可玉流光并没有听出。
听到广仁曦完全不知内情的话,玉流光只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冷声道了句:“出去。”
广仁曦知道她是心烦了。
也没有故意久留,朝她行了一礼便缓缓退下。
待广仁曦走后,玉流光看着她走的方向,清冷的眸中,露出的纠结情绪令人难懂。
“她若死了……世上便真的再无你的痕迹了……”
“可日日看着她……我便会想起我犯的过错……”
“若是有朝一日被我哥哥知晓……不可以……不可以……”
玉流光低喃捂头,神情癫狂恍惚似着了魔。
与她以往清冷不似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相比,现在的她,活脱脱是一个疯子。
广仁曦几乎可以肯定她身为龙鳞时的死亡,与玉流光脱不了干系了。
不止是因为她在玉流光凋零花海中见到的迷,情花残留。
更因为哪怕现在,玉流光在言语神情当中都透露着“龙鳞”死得其所的态度,和她对“龙鳞”隐隐显露的厌恶仇视。
以前广仁曦从未重视玉流光的这些情绪,只当她天性清冷,本是如此性格,加之与他性格不合才对他不是很喜欢。
现在看来,只怕没哪么简单。
只是她身为“龙鳞”之时,得罪的人不少,有也未曾得过玉流光。
广仁曦实在想不通,若玉流光真是布下陷阱陷害“龙鳞”的幕后之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广仁曦这几日时不时提龙鳞的名字来刺激玉流光,意图从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目前来说有些收获,却依旧不能完全解释玉流光的动机。
因为玉无瑕已经允许广仁曦在玉仙宗随意通行。
广仁曦一直想找龙小鳞了解一些事情。
可照顾龙小鳞的人一直对广仁曦说,龙小鳞旧疾复发,情绪不能激动更不能见人。
以此为由阻止广仁曦见龙小鳞。
这一点令广仁曦颇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