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你的路是什么
皇帝妻女？
陆襄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事情来。
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录像让他说的吗，只是陆襄从未想过皇帝加入窒息空间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而就在陆襄思考的时候，他又听到皇帝在那边说道：
“她们本来可以得救的，但是我去得实在是太晚了，晚到了她们甚至没有来得及见我最后一面。
“那个时候我看着她们两人的尸体，发誓一定要找到复活她们的办法。”
说着，皇帝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录像，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那个时候，巫承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告诉我他有办法能够复活我的妻女，让她们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帮助他找到一个叫做死簿的东西。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你满意了吗，陆襄？”
“巫承允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陆襄摇了摇脑袋，说道，“虽然白雎翎他们也一直在说他们想要复活倒吊人先生，但是我对巫承允能够做到这件事情一直是存疑的。”
“他当然能够做到。”皇帝回答道，“你可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是想要复活已故之人才来到窒息空间的。如果巫承允做不到，那些人又怎么可能加入窒息空间呢？”
“据我所知，您是最早成为窒息空间主播的人。”
“不仅如此，我帮着巫承允做事的时候，还没有窒息空间这个东西。
“毕竟那个时候网络并不发达，还没有兴起直播这个东西来。”
“那么……您知道直播会对观众们造成什么影响吗？”
“我当然知道。”皇帝眯了眯眼睛，“但是就因为这些，你就不去直播了么？你好好想想你那还躺在医院里面的母亲。”
“我这几场直播赚得钱已经足够我母亲治病了。”
“但是你的想法并不止于此，对么？”
皇帝的这句话顿时让陆襄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
是的，陆襄最初确实是为了母亲的治疗费才会选择加入窒息空间的。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缺那个钱了，但是还是留在了窒息空间之中，是因为他已经出现在另外的想法。
人便是这样的，饥饿的时候想要吃东西，有了吃的东西就想要享受更好的吃食，有了更好的吃食就又想要追求精神上的享受。
欲望，是永远没有办法被填平的，只是陆襄想要的，恐怕和其他的主播，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时候，皇帝的表情变得温和了下来，看着陆襄，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陆襄，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作为窒息空间的一名主播，你现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在这里，没有人能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一边说着，皇帝一边将自己兜里面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现在这样的情况，即便是窒息空间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虽然陆襄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既然对方已经这样说了……
陆襄抬起头来，反问道：“张先生，您不觉得，肆意剥夺水友们的性命这件事情，窒息空间做得不对么？”
皇帝轻轻挑了挑眉毛，好像对陆襄的话感到惊讶。
按理来说，窒息空间的主播是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能够在鬼魂的围攻之下生存下来的主播，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至于水友的性命……
对于窒息空间的主播来说，水友只不过是他们赚取积分的渠道而已，谁会去管水友的死活？
但是这个陆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皇帝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身子向后一靠，向陆襄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陆襄摇了摇头，“每一个水友都是活生生的人，只是因为在窒息空间看了几场直播，打赏了一些，便失去自己的性命，而且他们打赏的对象还是我，我……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才在直播的时候拒绝水友们的打赏？”皇帝追问道。
陆襄对此并不意外，面对着皇帝的追问，他也是只点点头，无奈地说道：“是的。我……亲眼见到了一个水友因为窒息空间的缘故纠缠上太多的阴气，死在了自己的家里面。
“我和他有过接触，还帮他驱散过家里面的阴气。
“但是……在不久之后，他就死在了家里面，如果不是我去找他，恐怕要等到他彻底腐烂发臭才会有人找到他。”
毫无疑问的，陈清釉在陆襄的主播生涯中是一个转折点式的人物。
虽然他们之间的交情并没有多么深刻，两人也都只是在直播间中认识的，但是他确实陆襄少有的能够在线下认识的水友。
玉成道人、白雎翎他们不算，这陈清釉就是唯一一个自己认识的水友了。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并且他的死还和自己你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
这对于陆襄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而且那个时候的陆襄也不过才完成了三场直播而已，并没有彻底成为一个合格的窒息空间主播。
那个时候的他受到这件事情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也是因此才造就了他现在的对于这些事情的态度。
白雎翎也曾经对他说过这些事情告诉他作为窒息空间的主播，如果在这些事情上太过善良的话，是很难有所成就的。
这一点陆襄这一次也深有感受。
他不接受水友们的打赏，一次的收益也就是一百积分的样子。
而和他做对比的易岚翕，一次直播的收益却是他的好几倍，这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如果体谅水友们，他就没办法赚到更多的积分，也就没办法去兑换道具提升自己。
但是不去管水友们的死活……却又不是陆襄能做出来的事情。
看着陆襄低头失落的模样，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陆襄，你不应该成为窒息空间的主播的。”
“呵，可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加入窒息空间，我就没钱给我妈治病了。”陆襄摇了摇头，挺直了身子，对皇帝说道，“那么张先生，你还是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面攻我的心了。我会怎么做，我自己非常清楚，不需要别人提醒。”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确实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陆襄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陆襄也确确实实是在按照他设想的走，那么接下来就应该谈一些正事了。
于是他说道：“其实还有件事情，我也是想要与你探讨一下的。
“关于巫承允，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友好的？还是说……敌视？”
陆襄不明白皇帝的意思，皱起眉头，问道：“张先生为何这样问？”
“知道我为什么要拉拢你吗？”皇帝并没有直接回答陆襄这个问题，而是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你绝对不是与巫承允同流合污的人。”皇帝稍稍颔首，似乎是在肯定陆襄的行为，“从你刚才所说的你对你的水友们的态度来看，在你知道了巫承允的恶行之后，你应当会对他产生厌恶的。
“我说得不错吧？这个时候，我想你应当已经知道了巫承允当年对太一派和太玄派所做的事情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陆襄皱眉。
“这很简单。你与玄羽山的玉成道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并且又在使用太一派的降雷符箓，还知道降雷符箓的口诀。
“若说你不知道这些，我才要重新考虑一下你到底是否有资格与我进行交易了。”
“这些事情我确实知道。”陆襄抿了抿嘴，随后继续说道，“但是在我看来，巫承允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
“要说恶举，他确实做过不少，太一派被他灭门，太玄派也差一点灭门。
“但是要说善举，他也做过的。
“张先生，您应当知道上一任倒吊人先生在益州市传统医学医院镇压的那个东西吧？”
“当然知道。”
“那个东西就是巫承允镇压在那里的，而有人不小心解开了那个东西的封印，又是巫承允派上一任倒吊人先生去封印的。
“一方面，他在做着某些事情损害别人的利益，但是一方面他又在保护益州市。
“这样的人，你让我该如何判断他到底是善是恶？”
“看来你还知道的挺多的嘛。”皇帝笑了起来，“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巫承允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将那个东西封印在益州市传统医学医院之下，也绝对不是因为什么保护益州市这样浅显可笑的理由。
“而我，实际上也与巫承允并不对付。”
“你与巫承允不对付？”陆襄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来。
这位可以说是和巫承允关系最紧密的，也是窒息空间之中资历最老的主播，现在却说他与巫承允并不对付？
谁信啊！
看着陆襄的表情，皇帝缓缓开口：“现在没有人偷听，我也不怕告诉你。
“我一直想要找机会杀死巫承允。”
第四百九十六章 和皇帝谈交易
杀死巫承允？
陆襄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皇帝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和巫承允之间又怎么会出现什么仇怨？
最重要的是，皇帝刚才说了，他获得死簿是想要从巫承允那里兑换死簿的那个承诺。
他想要复活她的妻女，想要再次见到她们才会来到窒息空间。
若不是巫承允，皇帝甚至都不会拥有这样的机会的。
但是此时，皇帝却对他说，他其实与巫承允不对付？
陆襄怎么可能相信这些话的？
但是此时皇帝脸上认真的表情，却让他不得不相信皇帝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看着皇帝的脸，看着对方那张饱经沧桑的脸，陆襄轻轻皱起了眉头。
“张先生，你说的事情……”陆襄顿了顿，似乎是在准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这才说道，“我不敢相信是真的。”
“无妨，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的。”皇帝摆了摆手。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概过去了十多秒的时间，皇帝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陆襄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
“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们就换一个话题吧。
“昨天晚上在直播中你已经知道了我去找了玉成道人了，也知道我势必会找上你的。
“那么你是如何想的呢？
“你所设想的，是如何才能从我的手上安然无恙地离开呢？”
陆襄放在桌下面的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想让皇帝看到。
自己的所有安排都被皇帝想到了，甚至对方根本不在意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陆襄的所有安排都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皇帝的势力庞大到陆襄完全想象不到的程度，对方甚至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自己的信息。
甚至现在陆襄都在怀疑，皇帝已经猜到了他要提出什么要求来。
陆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已经平静下来的双手放在了桌上，身子也稍稍向前靠了一些。
“张先生，那么为了这条关于死簿的消息，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关于死簿的线索，这是陆襄最后的底牌。
在皇帝的面前，有了这张底牌，他就可以和皇帝提出条件来。
而现在这样询问皇帝，他也是想要探一探皇帝的底。
只有这样，他才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听了陆襄的问题，皇帝沉吟了片刻，对他说道：“你要知道，林道南的那条消息已经是五年之前的消息了。
“五年的时间，足够很多事情发生改变了。
“五年前值得我亲自前往的事情，现在也不一定还值得我那样去做。
“陆襄，我希望你能懂我的明白。”
陆襄轻轻点了点头，他自然是能听得出来皇帝的意思的。
说白了，皇帝这就是想要压价，为了陆襄的这一则消息，他并不想要付出太多的东西。
但是陆襄手上的，可并不是只有这一则消息的。
于是陆襄说道：“张先生，您调查过我，你应当是知道我现在知道的情况。”
“嗯，我知道的。”皇帝轻轻点了点头，“那么你说的这些事情的想法……
“是想要我帮你安排什么？你的母亲，我可以给你安排到蜀州医院，那里是整个赛诺都能排得上号的医院。
“还有你的妹妹，我记得她的成绩是很不错的——蜀州大学怎么样？那是整个蜀州行省最好的大学，以我在蜀州行省的地位，随随便便的可以给你安排的。”
陆襄深吸了一口气，对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母亲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医院那边说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至于我的妹妹……她的成绩确实很好，以她的成绩，目标就是蜀州大学，而且八九成把握能够考上。
“所以张先生，你所提出来的条件，我似乎根本看不上呢。”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确实不需要我的帮助，不过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你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帮助呢。”
“张先生，其实这条消息我可以告诉你的，在我从愚者先生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愚者先生的意思我其实也能理解，祸水东引，我掌握了那条消息之后，那么你们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我的身上了。
“我没有任何实力可以阻止你对我的行为，索性……我就老老实实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好了。
“只不过……我有一个很小的要求想要张先生答应。”
皇帝轻轻偏了偏脑袋，似乎是因为陆襄的话而露出了笑意来：“哦？愿闻其详。”
“我想要张先生你向我保证，不管以后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都只能将矛头指向我，不能对我的家人出手。”
听着陆襄的话，皇帝稍稍沉吟了片刻，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祸不及家人，这种小事情其实你也不用与我做一个这样的约定的。
“我虽然这些年为了得到死簿的力量而不择手段，但是基本的道义我还是非常遵守的。
“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
“但是说实话张先生，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那么愿意相信你的。”
陆襄所说的事情，是指皇帝当时为了从上一任愚者先生那里得到关于死簿的线索而不惜将上一任愚者先生逼死的事情。
而现在即便陆襄已经在和皇帝做一场交易了，他还是不那么愿意相信皇帝。
而对于陆襄的不信任，皇帝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不过这没有关系，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拿出来一个东西。”
一边说着，皇帝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来，将手机画面点到了窒息空间APP里面，然后打开了兑换商城。
随后，他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那件商品，并将简介点开，推到了陆襄的面前。
陆襄拿起他的手机看向屏幕，发现在屏幕的顶上写着四个字。
“契约之书”。
下面的简介也很有意思。
“西洋之物，双方可以此签订契约，此物可保契约如约实行。
“如有违背契约者，将会受到来自于契约之书的血咒。”
看着这些简介，陆襄也有些奇怪，于是向皇帝问道：“张先生，这个血咒……是什么意思？”
“西洋的东西，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皇帝耸了耸肩，“简而言之，应当就是那种可以以血缘追溯诅咒的东西。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凡是跟鲜血有关的东西，在我们身上还是很有用的。
“这个东西你应当还没有在兑换商城中刷出来，不过它在我们主播之间倒是非常流行，如果能有什么信不过的人，就可以使用这个东西。”
一边说着，皇帝一边将手机从陆襄手中拿了回来，说道：“那么这样的话，我就兑换了，英嘎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可以到了，我会让节制去楼下等着的。”
说完，皇帝便在手机上戳了戳，随后收好手机，看向坐在身侧的节制。
节制点点头，站起身来就朝着审讯室外面走去。
等到节制将门关好，皇帝这才双手合十，对陆襄说道：“好了，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以将那条关于死簿的消息告诉我了。”
陆襄微微颔首，随后先向皇帝提出了一个问题，道：“关于余安平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余安平？”皇帝皱起眉头，“我过去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不过在你的直播中，是有这个人的，对吧？”
“没错，也正是因此，我才会找到愚者先生那里去。
“余安平曾经是锦官第一私立中学的一名学生，只是因为他在锦官第一私立中学之中创造出了一个鬼偶，导致他承受不住压力离开了那所学校。
“但是张先生，您觉得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会那么容易创造出一个鬼偶来吗？”
“有可能。”皇帝轻轻点了点头，但是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就就说明他创造出那个鬼偶绝对不是什么偶然，对吧？”
“是的，并非是偶然。”陆襄摇了摇头，“张先生应当听说过极阴体质吧？”
“听说过。”皇帝点点头。
“那个余安平便是在阴年阴月阴时阴刻所生，或许连他自己也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
“阴气缠身，却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也完全不会意识到这件事情。
“所以看似他是偶然间创造出鬼偶的，但是实际上这确实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但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特殊的体质，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我们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档案，就好像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大多数人也会忘记他，只有鬼魂和对他记忆非常深刻的人可以记住。
“不知道张先生想到了什么么？”
皇帝的食指和拇指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叫做余安平的人，是被死簿杀死的？”
“没错，也正是因此，愚者先生才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来！”
第四百九十七章 死簿的能力
时间回到陆襄进入无线列车这个诡境的时候。
他和愚者先生坐在餐车里面，两人相视而坐。
愚者先生的手上端着一杯咖啡——他好像对咖啡情有独钟，不管陆襄什么时候见到他，他总是这个样子的。
“那么……其实当年可以说，余安平几乎是死在了我的面前的。
“我与他相遇只是一个巧合，那个时候我在直播之外见到了他，是他找上的我，并且我也从他那里得知了他在锦官第一私立中学之中遇到的奇怪事情。
“是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锦官第一私立中学是存在着某些问题，也是因此，我开始意识到了余安平这种特殊的体质。
“在询问了他的生日之后，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最后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不错的。”
“可是既然你都已经遇到了余安平了，他为什么会死呢？到底是谁想要害他？”陆襄不解地问道。
实际上陆襄对余安平并不熟悉，甚至他连余安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曾经是锦官第一私立中学的一个学生，并且创造出了一个鬼偶来。
除此之外，陆襄一无所知，毕竟关于余安平的档案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但就是这样的人，又是怎么和愚者先生扯上关系的？
“有些事情你有所不知，在余安平大学毕业之后因为他体质的问题，经常会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陆襄这个时候应和般地点点头，愚者先生有所不知，他其实也遇到过这样的人——陈清釉虽然没有那样奇怪的体质，但确确实实是陆襄遇到的需要帮助的人。
其实有了陈清釉的经历之后，陆襄也基本上可以理解主播们直播之外的生活。
因为他们特有的能力，在这方面是可以很好得帮到别人的。
也是因此，白雎翎才会在益州市的官府之中有着这样的名气。
“我在直播之外是一个私家侦探，专门处理的就是这样的问题，所以最初余安平找上我的时候，我是没有想到那么深的。
“我以为，他这件事情也和过去我处理过的事情一样，仅仅只是一个处理鬼祟的简单任务而已。”
“但是在你深入了解他之后，你就改变了这个看法？”陆襄伸出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做出了思考的模样，“不过也是，他毕竟是有这样特殊的体质，哪怕最初你没有发现他也没有告诉你他的生辰，在你们接触久了之后，你也应该能发现的。
“那么他去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那个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人跟着自己。”愚者先生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就是那种时刻被人注视的感觉，但是根据他说的即便是他身边没有人的时候，他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没有人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陆襄皱起眉头，显然也是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
“这样来看的话，是鬼魂作祟的可能性确实是很大的。”
“没错，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愚者先生稍稍颔首，双眼微眯，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但是当我去到余安平的家里面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并非是这样的。
“他的家里非常干净——我说的并非是环境干净，而是说没有那些鬼祟存在的痕迹。
“我与你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你应当知道，我能看到很多你看不到的东西。
“换句话说，我没有看到有鬼祟存在，那么就代表着他家中确实不存在那些东西。
“但是这就很奇怪了，他的那种感觉并非是幻觉，甚至是我在他家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可偏偏我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陆襄配合地说道，“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死簿。”愚者先生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眼神也变得更加严肃起来，“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被死簿给盯上了。所以他的家中会产生那样奇怪的现象。
“也是因此，我才会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是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还并不知道死簿会造成这样的变化。我并没有找出那些有问题的地方，所以劝余安平那天晚上就不要住在家里面了，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哪可知……当天晚上就出现问题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愚者先生的眼眉低垂起来，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他死了，从十六楼跳下来，直接摔死了。”
“是因为什么跳下来的？”
陆襄当然不会相信余安平是自愿跳楼自杀的。
他一个会因为自己的周围有问题就去找侦探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自杀了？
所以陆襄宁愿相信对方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跳楼的，也不会相信对方是自杀。
“他当然不是自杀，但也和自杀差不多了。”愚者先生摇了摇头，继续低沉地说道，“死簿想要杀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
“不论距离不论时间，只要在死簿之上写下了名字，三日之内必死无疑——如果对这个人的恨意深入骨髓的话，甚至可以让死簿立即生效。
“而根据使用者的能力大小划分，死簿也分为‘即死’和‘间接死亡’之分。
“‘即死’便是指死簿拥有能力直接杀死被写上名字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即便是专员来查，也只会得出一个猝死的结论。
“而‘间接死亡’则是会由死簿控制着被写上名字的人自杀——同样的，专员是找不出任何漏洞的。”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陆襄有些不解，“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会选择‘即死’，这样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确实，‘即死’确实不会导致什么变故发生，但是话又说回来，陆襄，你认为死簿是靠着什么杀人的？”
“靠什么？不是死簿本身存在的……某种神秘的力量吗？”
“当然不是。”愚者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死簿说到底，过去也只是与生簿一样掌司生辰寿命的东西。
“想要在死簿之上写上某些人的名字，是需要很强大的力量的。
“而我所说的这两种杀人的形式，从本质上来说，是有区别的。
“先说‘间接死亡’吧。
“‘间接死亡’本质上是死簿操控着目标去自杀，从而在目标的身上得到它所需要的东西。
“就像是猎人等待着猎物走进陷阱一般，从而猎人可以有一些收获。这是‘间接死亡’的目的。
“而‘即死’，则是让死簿付出这些收获，从而让目标直接死亡。
“我说得比较笼统，你能明白么？”
“可以。”陆襄点点头。
简单来说，使用死簿需要某种力量。
它可以杀死某些人来获取这种力量，但如果想要某些人直接死亡的话，也需要这样的能力。
思考片刻之后，陆襄说道：“那么就是说……余安平……是被掌握了死簿的人杀死了之后，获取死簿所需要的那种力量了？”
“没错。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余安平的体质么？他这样的体质，可以让死簿杀死他之后，得到更多的力量。”
“阴气会影响死簿获得的力量的多少？”陆襄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当然，或者你完全可以理解为，驱动死簿的力量，就是与阴气同源的存在。”
“那么那个杀死余安平的人……得到那么多的力量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杀人了。”愚者先生的身子向后靠了靠，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杀一个，非常有地位的人。”
“谁？”
“张成寿，也就是你所知道的，皇帝。”
陆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
皇帝微微睁大了眼睛，但是还是很快恢复了原样。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似乎是在考虑陆襄所说的这些问题的真实性。
要按他说，陆襄的这些话是绝对不可信的。
毕竟莫名其妙就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巧合？
但是陆襄是要与自己签订契约之书的，在契约之书下，陆襄是不可能撒谎的。
也就是说当年自己真的就是在鬼门关边上走了一圈？
他眯了眯双眼，问道：“那么……是谁想要杀我？他又是怎么得到的死簿？”
“死簿会自己寻找主人，有缘人才能得到，除了愚者。”陆襄耸了耸肩，“这是愚者先生说的，虽然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张先生，看你对我的态度，我是越来越相信这句话了。”
“找到死簿的人是谁？”
“一个恨你恨到深入骨髓的人。”陆襄缓缓说道，“一个叫做丁文瑞的人，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丁文瑞？”皇帝皱眉思索片刻，随后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象。”
“但是你可是害死了他的全家呢。”陆襄此时说着风凉话倒是一点都不腰疼，“他被死簿选中，成为了死簿的拥有者。
“在领悟了死簿的用法之后，他便想要积蓄力量去杀死你。”
“那么你的意思是，现在死簿就在这个叫做丁文瑞的人的身上了？”
“不，丁文瑞已经死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埋藏五年的线索
“丁文瑞已经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又是因为什么死的？”
皇帝的一连串问题问了出来，同时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疑惑的神色。
从最初见到陆襄开始到现在，这是皇帝所表现出来的最夸张的表情了。
很显然，相较于陆襄所说的其他事情，皇帝似乎更加关心现在根本不在这里的丁文瑞。
但是很可惜，陆襄说得也不错，丁文瑞确实早就已经死亡了，甚至早在陆襄成为窒息空间的主播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丁文瑞是那个想要从余安平身上得到死簿的力量的人，但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虽然暂时成为了死簿的主人，但是死簿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当愚者先生找到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不在人世了。”
“那么愚者先生所说的他找的线索又是什么呢？”皇帝皱起眉头，没有想到自己从陆襄得到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
“我没有骗你，当愚者先生找到丁文瑞的时候，对方已经死了，甚至别说头七了，三七都过了。
“而死簿也在丁文瑞死亡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点我没有必要骗你，如果那个时候愚者先生就找到了死簿，他不可能舍得死在你的手下。”
皇帝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喜欢陆襄这样的形容，但是很显然，他现在有更加关注的事情，于是他忽略了陆襄所说的事情。
“那么所以说，你是想要告诉我，这就是林道南找到的关于死簿的线索？”
“当然不是，张先生不要着急。”陆襄摇了摇头，突然笑了起来，“如果我说这就是愚者先生所掌握的关于死簿的线索，您一定会将我碎尸万段的。
“不过您放心，接下来才是我要说的重点。”
说完，陆襄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做好了某种准备一般，快速说道：“愚者先生虽然没有找到死簿，但是他基本上确定了死簿出现的规律。”
在愚者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过死簿出现有什么具体的规律。
纵观死簿消失的历史来看，死簿出现在一些人身上，好像都是随机出现的。
如果非要说一个什么条件的话，那么便是他们身上的元气都远超常人。
丁文瑞是这样，上一任愚者先生找到的其他人是这样，甚至陆襄知道的那些上黎真人也是这样。
但是和鬼魂的执念、怨念不一样的，他们的怨气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怨气，或者说不仅限于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怨气。
丁文瑞是对皇帝的怨念不错，但是其他的掌握了死簿的人，他们怨恨的各有他们的特点，就连陆襄所见到的那个上黎真人，怨恨的也是那个时代的朝廷而非单单的个人。
简而言之，只要有怨气，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死簿的宿主。
皇帝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哼，我还以为林道南找到了什么线索呢，结果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现在这个念头，谁心里面没个怨气的？
“若是林道南的猜测正确，那么岂不是人人都是死簿可以选择的宿主了？”
“我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很可惜的是，死簿自有一套运行的规则。”
陆襄摊开双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根据愚者先生的推断，死簿在认定丁文瑞是宿主之后，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进行‘修整’。
“换句话说，在丁文瑞死亡之后，死簿并不会立刻寻找下一个宿主，而是会停留下来，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开始选择下一个宿主。”
皇帝微微眯起了双眼，推测道：“你的意思是，现在死簿并没有被任何人掌握在手中，而是隐藏在什么地方？”
“没错。”陆襄点点头，“丁文瑞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死簿就已经出现在什么地方——在人死之前，死簿会控制着宿主去到一个地方，并在那里停留下来……”
不等陆襄说完话，皇帝便说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要找到当年丁文瑞临死前去了什么地方，就可以找到死簿了？”
“理论上是这样不错。”陆襄点点头，但是很快又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可是和死簿杀死的人一样，丁文瑞留下来的很多东西都会被死簿所抹去，想要找到他临死前去过什么地方……不，甚至是想要找到这个人的信息都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对于这种“抹去”陆襄倒是深有体会。
当时他和白雎翎寻找余安平的信息的时候就遇到了这样的麻烦。
他可不认为作为死簿的宿主，丁文瑞会比余安平还要好找。
但是对此，皇帝确实摆了摆手，说道：“那只能说是你们的信息渠道太少了，与我而言找到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那么这就是林道南当年找到的线索了？”
“没错。”陆襄点点头。
得到陆襄肯定回答的皇帝此时也是稍稍颔首，说道：“嗯，这些线索确实值得我付出这些东西。那么陆襄，接下来等待节制将契约之书拿回来，我便可以与你签订契约，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好的。”陆襄点点头，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下去。
其实对于皇帝说的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丁文瑞临死前去过什么地方，陆襄是不相信的。
当年上一任愚者在得到了这条线索到被皇帝逼死之间有那么多的时间他都没有找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的时间了，皇帝又怎么可能凭空找到一个人？
不过不管皇帝是怎么想的，陆襄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他就是想要皇帝答应他的要求而已，其他的事情都没有那么重要——至少现在，以他自己的能力来看，这条线索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以他现在的能力，即便是加上白雎翎在官府这边的势力，想要找到丁文瑞的档案都是一件难事，倒不如顺水推舟将这条线索交给皇帝，以此来换回来皇帝的承诺。
毕竟现在对于陆襄来说，他和皇帝作对的后顾之忧就是他的家人。
他自己受到皇帝的迫害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的这些破事而受到牵连。
尤其是他的妹妹，她也不过是刚刚高中毕业而已，未来还有精彩的人生，陆襄绝对不愿意见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毁掉她的人生。
那么现在，这一切也都终于结束了。
皇帝的威胁仍然存在，但是对自己来说已经减少很多了。
“不过陆襄，还有件事情我想我们还要好好谈了一谈。”皇帝突然说道。
陆襄本能地皱起眉头来，下意识问道：“什么事情？”
“想必你已经从林道南那里知道了愚者的命运了。
“那么和我再做一个交易如何？
“以后你只要有什么关于死簿的消息，你都要告诉我。
“为此，我可以向你开放我的兑换商城，你可以在其中任选一样商品作为代价。”
又是这样！
陆襄紧紧皱起眉头，本能地想要拒绝皇帝的条件。
当初皇帝邀请他加入他们的团队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找到关于死簿的线索。
而现在，皇帝给出的这些条件和要求，其实和邀请他进入他们团队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但是陆襄注定是和皇帝不是同一路人的，他是绝对不想要和皇帝有任何更深的联系的。
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还请张先生容我好好考虑考虑。毕竟……张先生过去做过什么事情，你我都非常清楚。”
事情谈到这里，陆襄终于算是将话语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已经没有什么索求了，而皇帝越是想要得到死簿，就越是不可能伤害他，毕竟对方还需要依靠他找到更多的死簿的线索。
也就是说，陆襄现在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上了，皇帝想要做什么都得要考虑陆襄的意见。
而得到了陆襄的回答之后，皇帝也不恼，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陆襄会有这样的回答，于是点点头，说道：
“那好，那这件事情你就好好考虑考虑，我会等待你的回答的。”
陆襄也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同了对方的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窈窕的身影直接闯了进来，同时还说道：“陆襄！我来了！你没有被皇帝……”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因为她也看到了坐在陆襄对面的皇帝此时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来者自然是白雎翎，此时陆襄认识的人中，也只有白雎翎能够在官府之中这样风风火火的。
而见到白雎翎，皇帝“呵呵”笑了一声，又重新看向陆襄，说道：“呵呵，陆襄啊，看来你还是很得月亮小姐的重视啊。”
听到皇帝这样的话，白雎翎立刻警惕地走到了陆襄的身边，双手撑在桌子上，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对皇帝说道：
“皇帝，你和陆襄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皇帝摇摇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待会儿大可询问陆襄便是了。至于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节制回来，就可以让陆襄离开这里了。”
皇帝的话音刚落，节制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审讯室门口。
他的手中拿着一只盒子，脸上带着歉意说道：
“抱歉老板，我没能拦下月亮小姐。”
“没事，将契约之书给我吧，我与陆襄签订契约之书之后，就可以结束这场闹剧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向白雎翎坦白
在节制走过来将那只盒子交给皇帝的空档，白雎翎低头凑到陆襄的耳边，低声向他问道：“陆襄，你刚才和皇帝到底说了什么？他没有伤害你吧？”
“当然没有了，雎翎姐你多虑了。”陆襄笑了起来，此时有个这样关心自己的人其实也很不错的，“等我和皇帝签好了契约之后，我会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
“契约？”白雎翎看向节制手中的盒子，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来，“这么说来，节制在官府大院外面等着，是为了等从兑换商城中兑换来的契约之书了？”
“当然了，毕竟如果不签订契约的话，我可不敢轻易相信皇帝的。”
“你和他有什么要做约定的？”
“待会儿我都会告诉你。”陆襄眯了眯双眼，看着皇帝的时候，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白雎翎见着陆襄这副模样，也不再追问下去。
正好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将盒子打开，将里面垫在鸭绒垫上的羊皮纸取了出来。
白雎翎打断了皇帝的动作，说道：“为了防止你们作假，这个契约之书让我检查一下。”
听着白雎翎这样说，皇帝笑了起来：“月亮小姐，你对我是否有些太过于谨慎了啊？”
虽然皇帝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将契约之书递到了白雎翎的面前，让她随意检查。
“就是对你们不信任所以才要好好检查一下。”白雎翎嘟囔了一句，便将羊皮纸接了过了过来。
很显然，白雎翎也是经常使用契约之书的，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之后，她便点点头，将羊皮纸放在了桌上，说道：“嗯，确实是真货。”
“那就好，我还怕窒息空间给了我假货呢。”皇帝笑了几声，随后从自己的衣兜里面抽出来了一柄小刀来。
他很利索地在自己的拇指上割出了一道伤口，然后就着鲜血在羊皮纸上按了上去。
与此同时，他说道：“今日，我张成寿向陆襄承诺，绝对不会以任何形式伤害他的家人，不会以他的家人作为威胁去逼迫他去做任何事情。
“陆襄须保证自己所说之事皆为真相。
“契约既成，违约者当受血缘诅咒，不死不休。”
说完话，他将手从羊皮纸上拿了起来。
而在他拇指刚刚按住的地方，那些鲜血留下了一个指纹，还有一些鲜血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流向羊皮纸的中央，在羊皮纸上书写出了一些文字。
不过那并非是赛诺的语言，似乎有些像是拉丁文。
做完这些，皇帝便将自己的小刀递到了陆襄的面前，说道：“好了，该你了，你只需要保证你对我说的这些事情是真的就可以。”
“嗯。”陆襄点点头，准备接过皇帝的小刀，不过却被白雎翎给拦下来。
“皇帝，把你的刀收回去，我们不需要你的刀。”白雎翎抓住陆襄的手，随后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抽出来了一柄小刀来，塞到了陆襄的手中。
“天知道你的刀上有没有做什么小动作，还是用我们自己的东西安心一些。”
对于白雎翎的谨慎，皇帝倒是没有意见，笑呵呵地就将自己的刀收了回去。
陆襄抓住白雎翎塞到他手中的刀，学着皇帝的样子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鲜血在他的手指上流淌，他也立刻将拇指按在了羊皮纸上。
随后他说道：“我陆襄，向张成寿承诺，我对他所说的关于死簿的信息都是真实的，绝无作假。
“契约既成，违约者，当受血源诅咒，不死不休！”
陆襄没有注意到的，在他说着这些誓约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白雎翎美眸微微睁大了一些。
她可不知道陆襄和皇帝之间做出的交易是关于死簿的！
陆襄说完这些话，便将手指拿了起来。
他的血液在羊皮纸上也留下了一个指纹，并且还有一些血液也在羊皮纸上组成了剩下的文字。
而就在他拿开手指的一瞬间，羊皮纸从中间分开成了两个部分，陆襄和皇帝的指纹一左一右被直接分开。
皇帝拿走了有陆襄指纹的那半边，对他说道：“剩下半边就由你保管。契约已成，你还没有受到诅咒，那就说明你对我说的事情确实是真的。
“那么……交易愉快。”
“交易愉快。”陆襄回应了一声，随后将剩下的半边羊皮纸拿在了手中。
“既然事情处理完了，那么我就不耽误二位。”皇帝将羊皮纸收好，站起了身来，“我会对青阳区官府这边的专员解释情况的，陆襄你不用担心，事情已经结束了。”
“那就多谢张先生了。”陆襄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之后不用再和青阳区官府这边的专员打交道了。
“我们先行告辞了。”皇帝向陆襄和白雎翎稍稍颔首，随后转身径直离开了审讯室。
等到皇帝和节制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口，白雎翎这才紧紧盯着陆襄，沉声问道：
“陆襄！你刚才说的你给皇帝的关于死簿的线索是怎么回事？”
陆襄没有回答白雎翎的问题，而是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啊雎翎姐，因为我很需要皇帝给我的这个承诺，所以之前都一直瞒着你的。
“不过你放心，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听着陆襄这样说，白雎翎也反应了过来，他们现在还在官府之中呢。
于是她狠狠地瞪了陆襄一眼，随后抓起他的手，说道：“走吧，我们直接走就行了。”
陆襄被她扯了起来，两人直接走向门口。
离开审讯室，陆襄便看见那个李阳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见到白雎翎，李阳便立刻说道：“白小姐，你这助手我可是帮你盯得紧紧的，我们官府这边可绝对没有亏待他的！”
“嗯，多谢李队了。”白雎翎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对对方说道，“待会儿我将陆襄的联系方式也给你，他虽然还是我的助手，但是能力绝对不在我之下。如果之后有什么问题需要找我而我又不在的话，你们可以直接找他。”
听着白雎翎这样说，陆襄也立刻反应过来了，白雎翎这是在为自己之后成为官府的顾问铺路呢！
而李阳听着白雎翎这样说，也是满口答应，一直将陆襄和白雎翎送到大楼门口才算是作罢。
两人直接走到停车场，白雎翎坐上了陆襄的车。
因为事情有些紧急，白雎翎怕路上堵车就没有开车过来，而是坐的地铁。
坐上陆襄的车之后，她便将所有的车窗关闭，然后夺过陆襄准备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关掉了手机。
再将自己的手机关闭，她这才看向陆襄，郑重地说道：“好了，现在肯定没有人偷听我们说话了，你现在可以将你与皇帝说了什么事情告诉我了吧？”
“当然可以。”陆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沉吟了片刻之后，便讲述起了自己刚才和皇帝的对话。
从皇帝进入审讯室开始讲，中间穿插了一些自己前些天的遭遇——就是那天和白雎翎找完卢千燕分开之后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也将自己所掌握的关于死簿的线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雎翎。
白雎翎和皇帝是不一样的，虽然陆襄在从上一任愚者先生那里知道的愚者这个身份代表的含义之后，也能猜到白雎翎最初接近自己也是为了死簿。ωωw..ne
但是白雎翎对自己的态度陆襄是看在眼里的，有这样一个对自己好的前辈，陆襄很乐意将关于死簿的线索无偿地分享给对方。
将这一切事情向白雎翎娓娓道来之后，白雎翎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的脸上也满是思考的表情。
这个时候，陆襄也顺势说道：“抱歉，雎翎姐，之前一直向你瞒着这些事情。为了我的家人，我必须要皇帝给我的那个承诺。”
白雎翎并没有回答陆襄的话，车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陆襄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等待着白雎翎的回应。
五六分钟之后，白雎翎抬起头来看向陆襄，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怪你，毕竟事关你的家人。不过……你不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原因是什么呢？你应该可以相信我的，我不会将这些事情到处去乱说的。”
“我相信你，雎翎姐。”陆襄摇了摇头，“但是我和团队中的其他人接触不多，我还不能相信他们。”
听着陆襄这样说，白雎翎的脸上也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来。
“可以理解。”
这个时候，陆襄启动了车子，缓缓驶出青阳区官府大院，走到了大道上。
“我现在送你回家？”
“好的。”白雎翎下意识点点头，她的脸上仍然挂着思索的表情，“那么我们接下来是要去找一找那个丁文瑞的信息了？”
“当然要找，但是我并不认为能找到多少可靠的信息来。”陆襄摇了摇头，“余安平是什么样我们两人都很清楚，而丁文瑞也几乎可以算作是被死簿杀死的，他的信息被删除了也很正常。”
“总得找找看吧，毕竟这是我们现在唯一掌握的线索。”
“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
“当然。”
第五百章 十年前的吊坠
将白雎翎送回了家，陆襄也直接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打开门，陆襄便听到了从客厅传来的电视的声音。
嗯，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陆槿芊早就已经学完了车，回到了家里面了。
听见陆襄开门的声音，陆槿芊也立刻看向门口的方向，朝陆襄招了招手。
“哥哥你回来了啊——要吃冰糕吗？”一边说着，她一边晃了晃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冰糕。
“不用了。”陆襄摇了摇头，快速换好了拖鞋，和陆槿芊打了一声招呼就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经历了一个晚上的直播，再一直到现在，陆襄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陆襄现在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别说是吃冰糕了，他就是午饭都不想吃。
同时，他也知道现在自己身上有不少的伤口，这些伤口需要尽快处理，若是让陆槿芊发现了，估计她又要不高兴了。
走进自己的卧室之后，陆襄便将房门反锁，随意地丢下背包，这才重重地躺在床上。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也么有多少睡意，就只是想要这样呆呆地躺着而已。
昨天晚上到刚才和皇帝对峙的情况还历历在目，这一次直播结束之后，留给他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了。
首先是他的记忆之中曾遗忘了一件事情。
他在很小的时候是见过上一任愚者先生的，并且似乎那个时候上一任愚者就已经盯上他了。
什么他选择成为了窒息空间的主播，都是扯淡的事情，实际上应当是窒息空间和上一任愚者先生找到了他才对。
只是……那个时候上一任愚者先生交给自己的那个吊坠和那一张纸条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对此陆襄非常感兴趣。
“待会儿收拾好了出去问问槿芊吧。”
在陆襄的记忆中，那个吊坠现在应当是陆槿芊的所有物，说不定那张纸条现在也在陆槿芊那里。
和自己相比，陆槿芊一直都是很有收拾的人，所以陆襄也相信这些东西现在还被陆槿芊好好保存着的。
大概躺了十来分钟的样子，陆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了衣柜前面。
将身上的短袖和短裤脱下，陆襄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然后又走到自己的桌边，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的药箱出来。
这是陆襄之前准备的，毕竟他现在在直播中遇到的情况越来越危险，难免会在直播的时候受什么伤。
若是被陆槿芊看到，这丫头估计又要唠唠叨叨了，所以陆襄干脆自己准备了一个药箱，自己私下来处理就可以了。
先是用酒精简单将伤口擦拭了之后，陆襄便在每一处伤口上贴上了创口贴。
这个时候陆襄才发现，在这次的直播之中，他无意之间受了不少的伤。
这些伤有深有浅，有些伤口甚至是陆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不过好在大多数的伤口都是被盖在了衣服下面，胳膊和腿上被贴上创口贴的地方并没有多少，即便是被陆槿芊看到了他也可以解释是直播中有些磕磕绊绊的很正常。
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上，确认没有什么露馅的地方之后，陆襄打开房门，走到了客厅之中。
此时陆槿芊早已经吃完了冰糕，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剧。
不过听到陆襄从卧室中出来，她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陆襄的身上。
很快，她便看到陆襄手臂和腿上的创口贴。
她皱起眉头，赶紧问道：“哥！你身上这些伤是……”
“没事。”陆襄摆了摆手，“就是直播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蹭破了点皮。”
一边说着，陆襄一边已经走到了沙发边上，直接坐了下来。
陆槿芊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家哥哥，但是看到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撒谎的样子，她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下来。
“你直播的时候怎么那么不注意啊？疼吗？”
“没事的，只是蹭破皮而已，你哥我还是很厉害的好吧。”陆襄伸手在陆槿芊的脑袋上胡乱揉了揉，给她梳好的头发都给弄乱了。
陆槿芊赶紧双手抱头，一把拍开陆襄捣乱的手。
趁着这个时候，陆襄也问道：“对了槿芊啊，我记得你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吊坠啊？嗯……我记得是一个水晶吊坠来着，紫色的。”
“水晶吊坠？还是紫色的？”陆槿芊皱起眉头也微微撅起了小嘴，顿时陷入了思考之中。
陆襄没有说话，耐心地等待着陆槿芊回忆。
那个东西在陆襄的印象中也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陆槿芊都还只是一个小学生，还是得要好好回忆一下的。
不过很快，陆槿芊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对陆襄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条紫水晶项链呢。我记得妈妈说那条项链还是你给我的呢。”
“你现在还能找到那条项链吗？”
陆襄没有去纠结陆槿芊说的项链是他送出去的，毕竟当时是上一任愚者先生将吊坠送给他的，如果之后吊坠出现在了陆槿芊那里，也只有可能是陆襄给的。
而且那个时候，陆槿芊应该也就是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别忘了，那个时候陆襄也都还在小学呢！
而听着陆襄的询问，陆槿芊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她虽然向来很有收拾，但是那么多年之前的东西了，即便是她一直好好收着的，也不太可能一下子就能想起来。
不过很快，她的眉头便再次舒展开来，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对陆襄说道：“我想起在什么地方了！哥哥你等一等我哦！”
丢下这句话，陆槿芊便小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陆襄没有跟上去，就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那个吊坠……其实他也不记得当时上一任愚者先生给他的到底是只有吊坠还是包括链子在内的一整条项链。
反正在诡境里面，那些“污染”创造出的及异常场景之中，陆襄看到的上一任愚者先生给小时候的自己就是一个水晶吊坠而已。
也有可能是后来自己为了送给妹妹，自作主张加了一条。
不过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上一任愚者先生交给自己的那张纸条，他现在非常好奇那张纸条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就在陆襄在思考的时候，陆槿芊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此时她的手中果然抓着一条项链，另一手的指尖则是捻着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纸条。
走到陆襄的面前，她将两只手中的东西都递到了陆襄的面前，随后说道：“喏，这就是你之前给我的东西，还有一张纸条，老妈也帮你一起保管着，后来我长大了才给我的。
“不过这个纸条上不知道画的是什么，说是图画不像图画，说是文字也不像是文字——是不是哥哥你小时候随便画的东西呀？”
两样东西被递到自己的面前，陆襄赶紧接了过来。
那个水晶吊坠就和自己在那个记忆中的场景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豌豆大小的紫水晶非常小巧，但是在灯光的照耀下却看起来非常耀眼。
吊坠上面用来固定紫水晶的金属箍看上去和链子并不是同一种材质，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条链子是后来加上去的了。
至于那张纸条……
陆襄打开纸条之后，入眼的便是一些仿佛鬼画符一样的红色笔画。
一时间，陆襄也看不出这张纸条上画的是什么。
但是在打开这张纸条的一瞬间，陆襄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朱砂，这张纸条上面的红色线条是用朱砂绘制出来的。
快速地检查之后，陆襄便将这两样东西好好收在自己的包里面，然后对陆槿芊说道：“抱歉啊槿芊，我最近有些需要这两样东西。”
“嗷，没关系的。”陆槿芊坐在陆襄的身边，看着电视剧，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本来就是哥哥你送给我的，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的，反正我也好长时间没有戴过了。
“不过……哥哥能给我说一下你拿这个东西来有什么用吗？”
“这个……”陆襄突然有些语塞。
他好像确实还没有找好应付陆槿芊的借口来着，总不可能实话实说这个吊坠其实是上一任愚者告诉自己的吧？
那不能够啊！
等等……朱砂！
陆襄心里顿时灵光一闪，对陆槿芊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突然想起我过去好像是给过你这张纸条。
“这张纸条上的笔画是用朱砂写出来的，正好我认识一些这方面的行家，想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解开这些笔画的内容。
“不过你还真是厉害呢，没想到十多年前的东西你都还在好好保管着呢。”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陆襄在撇开话题了，不过陆槿芊倒也是很吃这套的样子。
她抿了抿嘴唇，然后点点头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呢！而且这可是你送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好好保存的。”
“嗯，这个东西我先借走了，如果之后有什么特殊情况没办法换回来的话，我会给你重新买一条项链的。”
“好哦！”
第五百零一章 破梦
在拿到了项链和纸条之后，陆襄和陆槿芊打了一个招呼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陆襄也没有忘了锁上房门，以防在自己研究得入迷的时候陆槿芊突然走进来。
现在他的房间里面倒是有不少绝对不能让陆槿芊知道的东西，所以还是小心为好。
坐在自己的桌子边上，陆襄打开了桌子上的台灯。
在台灯灯光的照耀下，那个紫水晶吊坠反射出了斑斓的色彩，投射到桌面上，看上去有些绚丽。
但是陆襄此时可没有时间去管这个东西是不是绚丽的。
他将吊坠从链子上取了下来，然后凑近台灯。
斑斓的光芒更广泛地投射在桌面上。
这些斑斓的光芒看上去给陆襄一种教堂的彩色玻璃投射出彩色光芒的感觉。
但是这分明只是一个紫水晶吊坠而已，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变化？
还是说……其实在这吊坠之中隐藏着某种密码，需要用那纸条上的笔画才能分析出来？
陆襄将纸条打开，也放在桌上。
但是看着纸条上错综复杂的线条，他又觉得这张纸条与吊坠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等等……说不定这张纸条上的线条并不能用寻常的视线来观察呢！”
陆襄立刻想到了凌晨的时候和易岚翕在诡境中见到的那两间满是线条的房间。
当然，现在易岚翕并不在这里，陆襄还可以先试试自己的窥灵感知。
而且不仅是窥灵感知。
陆襄还将裤兜中的长命锁也一并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并且对小锁说道：“小锁，你和我一起对这个吊坠和纸条进行探查看看。”
得到了小锁肯定的回应之后，陆襄也直接闭上了眼睛，屏蔽了自己的五感，直接展开窥灵感知。
他的房间一瞬间变得黑暗了下来，但是在这漆黑的空间中，他却能看到一条条如同蛛网一般的阴气丝线。
因为他总是将带着阴气的东西带回来家，所以此时他的房间中已经聚满了阴气。
而又因为他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了太上真一五雷盟威宝箓，所以那些阴气也没有被驱散的样子。
倒是在他的卧室外面，有那么一团仿佛太阳一般的光芒，在排斥着这些阴气。
那应当是陆槿芊的位置，她身上还有一张降雷符箓来着。
转回心思，陆襄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桌子上的紫水晶吊坠和纸条上面。
但是很奇怪的是，不管是紫水晶吊坠还是纸条，它们的上面都没有任何阴气散发出来。
但是偏偏，在窥灵感知的“视线”中，陆襄还能看见这两样东西。
要知道，窥灵感知的“视线”可不是什么寻常的视线，一般情况下如果陆襄屏蔽了视觉再展开窥灵感知的话，那么他看见的这个世界就是一片黑暗，只能看见那些散发出阴气的东西。
而那些没有散发出阴气的东西，在他的窥灵感知的“视线”中，就是完全漆黑的。
但是现在，放在桌上的紫水晶吊坠和纸条分明没有散发出任何的阴气丝线，但是陆襄却能够在窥灵感知的“视线”中看到。
这种奇怪的事情还是陆襄掌握了窥灵感知之后第一次遇到。
只不过不管陆襄是用窥灵感知怎么观察这两样东西，都与他是用眼睛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
明明是有奇怪诡异的地方，但是偏偏又那么正常。
于是陆襄关闭了窥灵感知，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手按住了桌子上的长命锁，此时也没想着心说了，直接问道：“小锁，你有看到什么吗？”
“这两样东西都很寻常啊。”小锁的语气中也透露着那么一些疑惑。
小锁是跟着陆襄一同完成了直播的，他也见到了那些“污染”构建出来的陆襄的记忆。
所以他也是知道这只紫水晶吊坠和纸条有多么重要。
可是偏偏他不管怎么观察这两样东西，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跟寻常的东西一模一样。
陆襄想了想，又将自己看到的模样告诉了小锁。
随后他接着说道：“你看到那两样东西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用窥灵感知是与我眼睛的视线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换而言之，这两样东西除了无法散发出阴气来，哪儿哪儿都透露着一点诡异。”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我感觉凭我们两个好像都不太能解开这玩意儿的秘密啊。”
“嗯，我准备问问岚翕。”一边说着，陆襄一边掏出手机，将放在桌子上的两样东西照了下来。
易岚翕拥有一双看破虚妄的眼睛，如果就连她都没办法解开这两样物品之中的秘密，那么陆襄还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寻找这些东西了。
利用企鹅通讯发送给了易岚翕的账号，陆襄又将吊坠捻起来仔细端详起来。
不得不说，这东西虽然很小，但是看上去还是很精致的。
紫水晶的每一个斜面都非常规整，看上去甚至都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反而像是现代工业的蝉翅品。
但是由不得陆襄不相信这个东西之中蕴藏着某种秘密啊！
这玩意儿可是上一任愚者先生给他的，对方不可能专门找到他就为了给他一个假东西吧！
其实，要不是之前见过上一任愚者先生之后对方直接下了逐客令，不允许他以后再去找他，陆襄都想要现在就开车前往益州西站。
说起来那愚者先生也真是狠心呢！
教会了他《诡术秘箓》阴体境界的能力之后，就不管他了，给他赶出了那个诡境，还不让他以后在进入那里。
摇了摇头，陆襄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这个想法有些问题，总不能一直都依靠那些前辈吧。
“愚者先生也好，雎翎姐也好，我不可能永远都依靠他们。ωωw..ne
“小锁，你说是吧？”
“……”小锁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但是你总会遇到你不会的东西。”
“那就只能寻求别人的帮助了。”陆襄摊开双手，满脸都是无奈，“要是自己认识的人还好，要是不认识的人，还不知道得要用多少代价才能换回来呢。
“我现在也非常庆幸，当时和岚翕联合直播了，否则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找谁。”
一边说着，陆襄一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企鹅通讯上面还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易岚翕看没看到他发送过去的图片。
……
太阳歪斜，照射进朝西的窗户，照在了孙娅的眼帘上。
似乎是因为光线的变化，孙娅的眉毛颤了颤，随即她的双眼缓缓睁开了。
“唔……现在几点了？”
孙娅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打开了手机屏幕。
三点五十的数字映入她的眼帘。
她的双眼顿时瞪大了，整个人“腾”得一下就坐了起来。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
我特么旷工了！
孙娅的精神恍惚了一阵，但是很快她便回想了起来，自己今天好像是休假来着。
嘶……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着？自己昨天专门和领导请了一天的假，是为了……
孙娅挠了挠头发，刚刚睡醒的她一时间精神恍惚，脑子里面乱乱的，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
“喵~”
一声猫叫打断了孙娅的思考，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地上跳到了床上，然后扑到了孙娅的面前。
“是香香啊。”孙娅伸手挠着香香的脑袋，看着这只小可爱在自己的怀里舒服得伸着懒腰，一时间好像睡眠时间过长的疲劳也被消除了。
不过……
“香香……陆襄……”
孙娅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后她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起来，嘴巴微微张开。
她的眼前好像又浮现出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那个场景。
“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个人挽住了“自己”的手臂，想要与“自己”白头偕老。
不……不对！
那个自己挽住的人不是“自己”！
孙娅抓住头发，努力地思考着自己大脑中的片段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而没有被挠着脑袋，香香的大眼睛里也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它用爪子轻轻刨着孙娅的大腿，还在用那软软的“喵喵”声呼唤着孙娅。
但是此时孙娅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香香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全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球里因为睡眠质量极差而布满了血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手机的时间跳到了下午四点整的时候，孙娅猛地吸了一口气。
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那个陌生的自己挽住的人是拍摄视频的人，是……陆襄！
“陆襄怎么会出现在那个视频里面？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得那些视频？
“威慑呢么视频中会出现另一个我？为什么另一个我要挽住陆襄的手？
“还有……还有那个出现在陆襄身边的小女孩是谁？
“陆襄……到底在做什么？”
一连串的低声喃喃似乎是吓着了香香，这只小可爱轻轻地“喵”了一声，赶紧从孙娅的身上跑开，打开了孙娅的卧室门，跑了出去。
而此时孙娅却抄起了手机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了陆襄的电话。
拨过去，“嘟嘟”的忙音响了两三声，对面直接接通了。
不等对面说话，孙娅便抢先说道：
“喂，陆襄，我是孙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两个见一面？就我们两个！”
第五百零二章 十二面体
“喂，陆襄，我是孙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两个见一面？就我们两个！”
陆襄：“？？？”
听着孙娅的声音，陆襄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来。
不是，孙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说要见面了？还是两人独处？你这是怕被什么人给打扰了吗？
不过吧……
听着孙娅这样说，陆襄还是有些微的激动的。
毕竟对方可是孙娅呢。
不过他还是能听出孙娅那着急的声音的，想来应当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需要和自己联络。
于是陆襄看了看时间，对孙娅说道：“明天你有空吗？要不我们明天下午见一面？说起来，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见我？”
然而孙娅完全没有在意陆襄说的后面那句话，在听到了陆襄定了时间之后，她便立刻点点头说道：“好！那就明天下午！到时候我联系你。”
说完了这些话，孙娅直接就将电话挂断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陆襄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是，孙娅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风风火火的了？这不是她的性子啊？
还是说她真的遇到了什么亟待解决的问题？那自己和她约定明天下午见面会不会太晚了？
但是她也答应了，应该……不是那么紧急的事情吧？
陆襄坐在椅子上认真思考了片刻，随后果断决定先将这件事情放在后面。
毕竟他已经与孙娅约好了明天下午见面，有什么事情对方明天下午自己会说的。
只是……
“孙娅……”
陆襄低声喃喃着孙娅的名字，眼中不知不觉间闪过了一丝恍惚。
好像就是从自己成为了窒息空间的主播开始，自己和孙娅的距离就逐渐疏远了起来。
不，应当说自从他成为了窒息空间的主播之后，他就开始主动疏远起孙娅了。
是因为自己认为，他现在所处的世界不是孙娅应该接触的？
还是说……打心底陆襄就不想要伤害孙娅？
可是……
如果陆襄没有记错的话，孙娅也在他的直播间之中，并且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她。
紧紧地攥紧了拳头，然后又无力地松开，陆襄缓缓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面。
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处理的，甚至自己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该怎么将孙娅从这个泥潭中拉出来。
毫无疑问的，陆襄是绝对不愿意看到孙娅因为窒息空间而失去生命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襄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这是企鹅通讯的消息提醒。
陆襄立刻拿起手机，发现果然是易岚翕给他发送了信息过来。
抬眼看到第一句便是易岚翕发送过来的“抱歉呀陆哥刚刚在睡觉”，紧接着就是一张图片。
图片里面是一幅画在作业本上的图画，内容有些复杂。
更重要的是，这幅图画陆襄还是没办法看出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易岚翕发送了一条语音条过来。
陆襄点开语音条，易岚翕的声音便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陆哥呀，你发给我的那个纸条和吊坠我用了我的眼睛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不过可能需要你那边将我画下来的东西临摹下来，然后自己组装一下。
“我看到的这个东西是一个立体的十二面体，像是一个十二面的骰子，你可以自己试着弄一下。
“还有就是需要你用那个吊坠放在这个十二面体里面——因为吊坠也不在我这里，所以我也没办法解读更多的东西出来了。”
听着易岚翕这样说，陆襄回了一句“好的，谢谢”之后，便将那张图片打开。
经易岚翕这么一说陆襄也才发现，她所绘制出来的图画好像确确实实是可以分为十二个部分。
陆襄闭上眼睛大概模拟了一下，将这十二个部分折叠起来形成一个十二面骰子，好像很多地方确实是能够连在一起的。
但是……
这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是说这些东西连在一起之后就会出现什么神奇的东西？可以召唤神龙？
那不能够啊！
不过陆襄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得要将这个东西给做出来。
毕竟这个东西是上一任愚者先生交给他的，那个时候上一任愚者可能就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愚者，所以他将这个东西交给自己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说搞就搞。
陆襄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了一张足够大的白纸出来，然后照着手机上的图片画了起来。
中途易岚翕又给他发送了好几条消息，不过陆襄都没有来得及去管，而是认认真真地将图片上的东西给画了出来。
不过说实在的，陆襄的绘画功底并不强，这些东西他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
当他画好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
画好之后，他拿出剪刀，将这些东西沿着十二面的边缘剪裁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陆槿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哥，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晚上是出去吃还是自己做？”
陆襄将手中的裁剪到一半的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随后走到门口打开了卧室门。
陆槿芊站在门口，手里面抓着手机，看上去好像是已经做好了点外卖的准备了。
于是陆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点外卖吧——我再给你转点零用钱吧。”
“不用啦，我这边还够用的。”陆槿芊摆了摆手，随后眼神越过陆襄的肩膀，看到了陆襄放在桌子上的白纸。
她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些，脸上出现了一些惊奇的表情来，大抵是没想到陆襄一个人猫在卧室里面在做这种事情。
于是她笑眯眯地拍了拍陆襄的肩膀，对他笑道：“没想到哥哥你这么有闲心呀？多大了还在搞手工作业？”
陆襄顿时满头黑线，伸手在陆槿芊的脑袋上轻轻敲了敲，没好气地说：“什么手工作业！这是正事儿！”
“嘿嘿。”陆槿芊捂着脑袋猫起了身子，躲开了陆襄的下一次攻击。
随后她后撤了一步，然后笑嘿嘿地对陆襄说道：“那好啦，那我就去弄点外卖吃了——我先说好嗷，我肯定是点我喜欢吃的，你只能作陪哦。”
“没事没事。”陆襄摆摆手。
放走了陆槿芊，陆襄也再次将房门关上，上了锁。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弄明白纸条和吊坠到底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是这种和上一任愚者先生有关的东西，陆襄还是尽量少让陆槿芊接触。
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陆襄继续裁剪起这幅图画来。
说实在的，即便是他刚才又照着易岚翕给出的图画临摹了一遍，他也还是没办法理解这幅图画之中到底蕴藏着什么东西。
他没办法像易岚翕那样直接看到这东西背后隐藏的秘密，只能用这种本办法。
剪裁好了之后，拿出胶棒，像是小时候做手工一样开始组装起这个十二面体来。
因为预留了粘贴的区域，所以组装过程也并不复杂，几分钟后陆襄便将这个十二面体捧在了手心上。
这个时候，陆襄也才发现，根据易岚翕所画的那些图案，放在了这个十二面体上面之后，果然很多戛然而止的线条变得流畅了起来，整个十二面体几乎都是封闭的图案，没有单一存在的线条。
只是这些突然陆襄还是不太分辨得清楚呢。
不过没有关系，他还有易岚翕这个场外援助呢！
于是他将这个十二面体拍摄了下来，发给了易岚翕。
这个时间里面易岚翕应当也没有再去休息了，所以这一次她回复得很快。
依然是一条语音条甩了过来，陆襄直接点开了。
“好的，陆哥你接下来只需要端着这个十二面体的上下任意一个顶点，然后将吊坠从这个顶点放进去。
“我的建议是你可以用缝衣服的线吊着这个吊坠，将其挂在这个十二面体的中央。
“最后你需要拿一个手电筒从另一个顶点自下而上照射。”
听完易岚翕的语音条，陆襄点了点头。
操作并不麻烦，陆襄直接开始操作了起来。
缝衣服的线他房间里面的针线盒中就有，随便抽出来一根就将吊坠穿了过去。
随后他轻轻撕开一个顶点空白的部分，将吊坠塞了进去。
至于手电筒的光源，就直接用手机的电筒来搞就好了。
他将手机背面朝上，打开电筒，随后一只手抓住针线，另一只手托着这个十二面体。
手机的光芒自下而上打在白纸上面，将整张白纸都给照得透亮。
还有一些光芒穿透了白纸，照耀在了十二面体正中央的吊坠上面。
紫色的光芒自吊坠上面照射出来，打在了周围的白纸上面。
紫色的圆形光斑印在白纸上面，不管是哪一个面，都正好是在空白的位置上面。
不，应当是每一面的那个固定的位置上，都是空白。
就好像这些图案在绘制的过程中就预留了光斑出现的空间一般！
而这个时候，陆襄也终于看懂了这个十二面体上面的图案到底是绘制的什么东西了！
这分明是一副仿佛壁画一般的东西图案！
第五百零三章 吊坠中的故事
遵照着易岚翕给出的提示，这吊坠中隐藏的秘密也终于展现在了陆襄的面前。
此时的十二面体被手电筒的光芒照耀，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
光斑映照在白纸上面，仿佛壁画中的太阳一般，将一个故事展现在陆襄的面前。
隐约之间，陆襄好像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将一个古老的故事向他娓娓道来。
生与死的界限在很早很早之前并不明确。
生人会死，死人也可再生。
生者也能与死者共度余生。
这一切都是这样混乱无序但是每一个人却又都在遵守着冥冥之中的某种规矩。
直到生簿与死簿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没有人知道生簿与死簿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为什么出现，被什么所创造出来的。
生簿与死簿的出现一直是一个谜题。
但是自从生簿与死簿出现了以后，生与死的界限终于明确了起来。
生者便是生者，死者便是死者，生者无法再见到死者，死者死了也就是死了，进入轮回，重获新生。
世间形成了一道铁律。
生者无法见到死者，死者自有归处，无法暂留世间。
世间一切都在这条铁律之下运转，不论过去多少纷扰，也都没有打破过这条铁律。
直到生簿与死簿遗失的那一刻。
世间的规则再一次变得混乱无序，生与死变得不再那么明确。
就像是没有人知道生簿和死簿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谁创造出来的一样，这一次生簿与死簿遗失，也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
生簿与死簿的遗失就好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一般，甚至是包括它们的出现、它们的运转、它们的遗失，都是一种仪式。
但是没人能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人们只是在享受过了生簿与死簿订立下的铁律之后，没办法再回到过去生死没有界限的时代。
于是有能力的人开始寻找起生簿与死簿的踪迹。
后来生簿被找回来了，规则再一次运转了起来。
可因为找回来的只有生簿，所以这一条铁律并不完善。
生与死之间虽然重新出现了界限，但是这个界限却并不明显。
生者仍然可以见到死者，只是死了就是死了，即便是存在着鬼魂，也大概不可能成为活人。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阴气、阳气的平衡开始在世间盛行起来。
不管是什么地方，阴气阳气的平衡都是维持这个世界的基础。
过去死簿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而每一次死簿都造成了难以预估的灾难。
死簿好像存在着某种意识或者是规则，它会自己寻找着它的宿主，将自己的力量赋予宿主。
自从死簿消失以来，到死簿选中的最近的人，死簿一共寻找到了七十一任宿主，平均每十年会找到一个宿主。
被死簿选中的人，可以从死簿之中得到死簿传授出来的力量。
那是超越了阴气、阳气的独属于活人的力量。
阴气与阳气在宿主的身体中形成某种平衡，将一切都并入身体之中。
于是死簿的宿主，也并非没有达到那传说中的仙人之境的人。.五
但是死簿到底为什么会选中这些人，死簿流窜在世间又是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是自从死簿消失之后……
“笃笃笃”
“哥！外卖到了嗷，快点出来趁热吃了！”
陆槿芊的敲门声将陆襄从那种奇妙的环境中拖了
出来。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面前的十二面体，刚才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完全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不……
那些声音是来自于十二面体中的那个吊坠的！
下一刻，陆襄的双眼恢复了光彩，同时他放下十二面体，直接抄起桌子上的手机，给易岚翕发送了一条语音条过去。
“岚翕！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吊坠中的东西了！你……你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吗？”
语音发送过去，很快易岚翕便回复了一条语音。
“我不知道啊，我不是给你说了因为没有吊坠，我只能看到这个纸条上真实的图案，至于使用了吊坠之后能看到什么，我也不知道。”
发送完了这条语音条之后，易岚翕好像觉得自己说得好像还有些不太够，于是直接给陆襄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陆襄接通电话，易岚翕在那边直接问道：“所以陆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陆襄一愣，随后摇摇头，说道，“看到什么不是重要的。我在照着你说的方式点亮了吊坠之后，这个吊坠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有一个声音？你听到了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关于死簿的过去。”
“死簿的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陆襄说完，沉吟了片刻，随后才继续说道，“就是讲故事一般，给我讲述了生簿和死簿出现之前这个世界怎么样的，生簿死簿出现之后世界是什么样的，并且还有这两个东西遗失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重要的是，我还听到了关于死簿的宿主的信息。”
当下，陆襄又将自己听到的关于死簿的宿主的事情给易岚翕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易岚翕在电话那头认认真真地听着，是不是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很认真地听陆襄讲述。
等到陆襄讲完，易岚翕便接话说道：“我没想到你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东西。
“说实话，我以为那个吊坠中隐藏的有可能是上一任愚者先生要对你说的话。
“毕竟从我们两人看到的你失去的记忆，他应当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你会成为下一个愚者。
“但是这些事情……说实话，并不值得这样保密记下来，你只需要随便去问问一些了解死簿的人，都可以得到这些信息。”
“比如巫承允？”陆襄问道。
“嗯，他知道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可是他说的不一定是实话，他对我们说过很多东西，但也实际上在向我们隐瞒很多东西不是么？”
“这个问题我们暂且不谈。”
易岚翕打住了这个话题，陆襄也立刻闭上了嘴。
他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窒息空间app就在他的手机里面，指不定他们两人的兑换就在被窒息空间的管理人员偷听。
紧接着易岚翕又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陆哥你需要弄清楚。
“为什么你会忘记那个时候的记忆？是因为有什么人抹去了你的记忆？还是说是这个吊坠的影响？”
听着易岚翕这样问，陆襄也紧皱起了眉头来。
易岚翕说得不错，这也是一个需要搞明白的问题。
还有就是，他的失忆是否与这个吊坠有关系？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吗？这个吊坠过去被我送给了我妹妹。”
“当然记得——这么说来这纸条是你从你妹妹那里找到的了？”
“嗯，好在她比我有收拾多了，换做是我的话恐怕早就找不到了
”陆襄随意扯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她之前是是用过这个吊坠的，但是却并没有遗失关于这个吊坠的记忆，我想很有可能我的失忆并不是因为吊坠。”
“是有这样的可能。”易岚翕点点头，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陆哥，你不是知道上一任愚者先生的诡境在什么地方吗？我们在这里瞎猜，倒不如你去找当事人问问？”
听着易岚翕的话，陆襄也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我要是能去找他，我现在就已经动身了。我上一次与他见过面，从他那里得到了倒吊人先生的折刀之后，他的诡境就向我关闭了，即便是我用他的鬼物愚者面具也没办法打开。”
“等等，你说什么？他的鬼物？”
“是啊。”陆襄突然有点蒙，“正是因为我手上有他的鬼物，我才能在那个地方打开诡境，重新见到他啊。”
“不对啊。”易岚翕的语气也变得古怪了起来，“鬼物能打开诡境确实不错，但是诡境是独立于现实世界，是可以跟随着鬼物随意移动。
“而且如果你的面具真的是鬼物的话，你也应该随时都可以将上一任愚者先生叫出来才对。
“你难道都没有尝试过感受一下愚者面具里面是否存在着上一任愚者的鬼魂吗？”
听着易岚翕这么说，陆襄也回过味来了。
虽然他直播不多，对鬼魂的了解并不多，但是易岚翕所说的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之前被上一任愚者牵着鼻子走搞错了原委，现在被易岚翕这样提醒才想起来。
于是他立刻展开了自己的窥灵感知，向自己放在背包中的愚者面具探过去。
鬼物，陆襄的身边也有不少，小锁的长命锁，阮芸的钢笔，这些鬼物都有一些共通的地方。
但是此时陆襄所感觉的愚者面具不一样。
其中所蕴含的阴气并非是面具中自然而然产生的，反倒是与面具有些格格不入。
就好像这面具中的阴气是被别人强行灌输进去的，与面具自己的阴气并不同源。
只是这种差异非常小，若不是经易岚翕这么提醒陆襄仔细观察，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发现。
换而言之，这愚者面具根本不是什么鬼物！
第五百零四章 并非鬼物
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愚者面具竟然不是上一任愚者先生的鬼物，而仅仅只是一个用来开启诡境的“信物”。
听到这里，陆襄也忍不住愣了愣。
这样说来，好像确确实实就是这个样子。
按照陆襄对鬼物的了解，现在这只愚者面具就不是鬼物该有的样子。
这只愚者面具里面甚至都没有保存有上一任愚者先生的鬼魂。
在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陆襄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当时愚者先生告诉我这个愚者面具就是他的鬼物，因为我对鬼物这个东西还不是非常了解，所以一直都非常信任他。
“只是没想到，他在这件事情上面也要骗我——可我却完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听着陆襄这样说，易岚翕也低下了头来，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而且现在看样子，那位愚者先生也不会邀请你前去他的诡境之中了。”
“肯定是这样的。”陆襄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只能之后再找其他的线索了。”
“而且你喜爱真乃实际上也没有将这个十二面体是什么搞明白呢。”易岚翕又提醒道。
陆襄抿起嘴沉吟了片刻，随后对易岚翕说道：“如果是关于死簿的事情的话，我倒是可以询问一下我认识的道门中人——就是直播间中那个id叫做“玉成道人”的人。
“我和他现在算是合作关系，如果我有什么问题的话，都是可以去找他的。”
“那倒是也不错呢。”易岚翕微微颔首，随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昨天晚上说你和皇帝之间要有一次交锋——你做好准备了吗？”
听着易岚翕这样问，陆襄也才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将今天上午遇到的事情告诉易岚翕。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啊这件事情忘了给你说了。
“其实在今天上午我送完你准备回家的时候我就被青阳区官府的专员找到了。
“在官府那边，他们认为我与倒吊人先生的死有些关系，所以将我视作嫌疑人带了回去。
“但是实际上还是皇帝利用了青阳区官府，想要将我带去那边。”
“这么说，今天上午你就已经和皇帝对峙了？”
“嗯，所幸没有出什么问题，安然出来了。”
“那么你之前说的你和他的交易……”
“虽然还是向他妥协了一些事情，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按照我的设想和他达成了交易。
“关于死簿的信息，我们之后见面的时候可以告诉你。”
“那就周末吧，反正也没有多少天了，我正好将那柄折刀还给你。”
“行，那就周末，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接你。”
“好哦。”
说完这句话，陆襄听见电话那头好像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易岚翕有些着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陆哥！我爸妈回家了，先不和你聊了嗷！我到时候周末的时候和你联系！”
说完话，她也没等陆襄回话，她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忙音，陆襄顿时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丫头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好像也就只有她爸妈能治得了她了。
而且……
从陆襄认识易岚翕以来，他看到的这些信息来看，易岚翕的父母好像是不知道易岚翕到底在做什么事情的。
之前易岚翕也对陆襄说过，她的父母经常出差办事不在家里面，而且平时她也是在学校住宿。
所以即便她一个晚上没有出现在家里面也基本上不会被她的父母怀疑。
应该说，自从她成为了窒息空间的主播之后，这几年来她的父母可都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的！
不知为什么，陆襄突然有些羡慕起易岚翕来。
要是他的家里人也能像是易岚翕的家里人一样对自己在做什么事情毫不知情就好了。
就光是应付陆槿芊这方面，陆襄都能轻松好多。
这个时候，仿佛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陆襄正在想着陆槿芊，后者便再次走到了他的房门前，重重地敲起了门来。
“哥！你是不是想不吃饭当神仙啊！都凉了要！”
听着陆槿芊这样喊，陆襄也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和易岚翕打电话而忘记了刚才陆槿芊叫自己吃饭的事情。
于是他赶紧应了一声，然后小跑到门口，打开了卧室门。
陆槿芊站在门口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陆襄，眼神还时不时地往他的房间里面瞟。
不过此时陆襄就将那个十二面体放在桌子上陆槿芊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权当是陆襄在做什么手工一般。
没有什么收获之后，陆槿芊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道：“要我叫你多少遍你才会听到我说的话啊？饭菜都要凉了啊！”
面对着陆槿芊气呼呼的样子，陆襄也是尴尬地挠着脑袋，笑道：“抱歉抱歉啊，刚才在和朋友打电话，一下子没顾得上。那什么……东西你放在哪儿的？”
陆槿芊侧了侧身，然后伸手指向饭厅，说道：“我放在餐桌上的。”
“谢谢了。”陆襄向陆槿芊点了点头，随后径直走到客厅。
走到客厅他才发现，陆槿芊点的外卖是一盒饺子。
这也算是他们两个为数不多的都喜欢的吃食了。
这丫头……
口口声声说什么点得都是她自己喜欢的东西，结果最后点得还是他们两个都喜欢的东西。
口是心非的丫头……
默默笑了笑，陆襄坐在餐桌旁开始享用起自己的晚餐来。
陆槿芊这个时候也主动关上了陆襄的卧室门，然后走到了餐桌边上，坐在了陆襄的身边。
她用手肘撑在桌上，两只手托着腮，默默地看着陆襄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吃着饺子。
不过陆襄也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被她盯得时间久了，陆襄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于是放下筷子，向她问道：“你盯着我吃饭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陆槿芊抿了抿嘴，眼眉低垂，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说。
陆襄看出了她这副模样，于是直接说道：“你有什么事情想问的？直接问吧，我又不会瞒你。”
“那个……我回来的时候听到门口的保安说，你今天上午回来了一趟，不过中途跟着官府专员走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
陆襄的脸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这一点陆襄之前也是想到了，那两个开着配车的官府专员专门在小区里面等他，肯定是有不少邻居注意到了的。
这也是他要求要自己开着跟着那两位官府专员去青阳区的原因之一。
至少自己开着车体面一些，也比较好向那些不知情的人解释。
比如现在，陆襄就完全可以这样和陆槿芊解释。
“你还记得那个白雎翎姐姐吧？我之前不是给你说我现在平时在她的身边跟着她做官府的顾问嘛。
“今天上午是因为青阳区那边出了点问题，官府那边不太好处理，雎翎姐又有些事情没办法过去，他们就过来找我了。”
陆槿芊歪歪脑袋，好像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你哥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可能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的啦。”
“好像也是。”陆槿芊点点头，认同了陆襄的话。
对于自己这个哥哥，陆槿芊确实是非常担心他做什么傻事，但是对于他说的话，她也基本上是无条件信任的。
这个时候，陆襄也将主动权拿了过啦，朝陆槿芊挤眉弄眼道：“我亲爱的妹妹不会是担心我了吧？担心我又犯什么事，被官府专员抓过去了？”
“肯定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官府专员找上门来了。”陆槿芊嘟了嘟嘴，满脸都写着“爷很不高兴”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瓜一天到晚都不着家的，让我每天都要担心他的安危。”
“嘿嘿，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高兴了。”陆襄的脸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对陆槿芊说的“傻瓜”倒是毫不在意，“不过你哥我现在也是很厉害的了，都能被官府那边认真对待了，很多情况都能应付得了的。”
说着，陆襄伸手在陆槿芊的脑袋上揉了揉，笑道：“你呀，等到你的科三科四考完，你就趁着还没有开学，好好去玩一玩，家里有我，不用担心。”
“唔……到时候再说吧。”陆槿芊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喜欢出门的——要不是要学车，我感觉我这个暑假都会一直待在家里面呢。”
“还是多运动得好，你高中体育一直不错，但是现在嘛，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这怎么可能！”一说起体育这方面，陆槿芊就立刻双手叉腰，完全一副丝毫不让的模样，“哥哥你可不要忘了，从小到大你的身体素质都没有超过我的！”
“那都是老黄历了。”陆襄笑眯眯地说道，却也没有要详细解释的意思。
毕竟看着陆槿芊这副争强好胜的模样也挺有趣的——是不是逗一逗自己的妹妹还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呢！
第五百零五章 感谢你的馈赠
吃完晚餐，将桌子收拾了一下，陆襄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那个十二面体被他放在了书桌的一角，暂时不准备再去研究了。
毕竟这个东西不管他看多少次，他看到的也都是那些东西。
说不定请易岚翕过来看一眼，都要比他自己看要有更多的收获呢。
而关于死簿，陆襄绝对不会忘记的就是玉成道人了。
玉成道人背后的太玄派曾经与生簿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并且玉成道人也非常博学，说不定他就知道这个十二面体到底是什么的。
不过至于什么时候和玉成道人见面，陆襄还没有想好，而且这个还得要看一看玉成道人的时间。
说起来，其实这一次直播结束之后的休息时间里面，陆襄要做的事情也不少呢。
明天就已经和孙娅约好了好见上一面，陆襄也不知道她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次是陆襄想要去窒息空间位于冬攘路138号的办公室与巫承允见上一面。
算下来，自从之前在益州市传统医学医院直播结束之后，他就再没有见过巫承允了，也要将近有二十来天了。
关于死簿，他还可以找对方询问。
毕竟巫承允不管怎么说，也都是自己身边最了解死簿的。
还有一点，关于陆襄当时在益州市传统医学医院见到的黄衣之王到底是什么东西，巫承允也一定是非常清楚的。
自己和易岚翕这一次直播会去到“锦尚嘉年”，估计就是为了清除掉那些由黄衣之王留下来的“污染”。
换而言之，巫承允早就知道黄衣之王的力量延伸到了那里，但是却一直保密着，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陆襄有理由怀疑，自己的益州市传统医学医院直播，还有这次“锦尚嘉年”的直播，都是巫承允想让自己专门针对那个黄衣之王。
但是那个东西实在是太过奇诡了，陆襄现在一想到那个出现在益州市传统医学医院的身影，就是一阵恶寒。
更不要说那个出现在“锦尚嘉年”中夏欣的诡境里面的东西了。
如果是陆襄自己的猜测的话，其实他愿意相信，这个黄衣之王和死簿之间是有联系的。
毕竟现在陆襄也已经知道了，他身为愚者，其实是有宿命在身的。
愚者是能够得到死簿的线索的，也是能够找到死簿的。
愚者在塔罗牌中的序号是“0”，代表着开始，也代表着结束。
当上一任愚者林道南先生得到愚者这个身份的时候，他们那一代的主播就已经开始寻找起死簿了，而死簿的线索也会越来越多。
但是直到上一任愚者先生死亡，死簿的寻找告一段落，直到陆襄的出现，这个希望才被重新唤起。
虽然陆襄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像什么宿命之类的东西他向来是不相信的。
可是现在上一任愚者先生对他所说的一切，还有他见到的一切，都容不得他不相信这个“愚者的宿命”。
但毫无疑问的，陆襄现在就算是不相信这个宿命，也是依靠着“愚者的宿命”才能在那样强大的皇帝面前语气平等地交易的。
他就是谅皇帝没有办法对他出手，对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到下一个愚者了。
天知道如果陆襄死了之后，下一个愚者会什么时候出现。
所以现在，皇帝不仅不能杀死陆襄，反而还要重视陆襄的安危，不能让陆襄随随便便就死了。
所以，不论如何这一次陆襄都要见到巫承允，他必须要从巫承允的嘴巴里面撬出一点有用的线索来。
而在巫承允之后，就是得要见一见玉成道人了，这也是陆襄一个关于死簿的信息来源。
除此之外，陆襄也需要抽时间去和易岚翕会合。
一来是自己的那柄折刀现在还在易岚翕的手中——没错，在和皇帝达成交易之后，他已经心安理得地将那柄折刀当成是自己的东西了。
二来是之前陆襄也答应过易岚翕的，虽然她对争抢死簿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还是想要听一听陆襄那关于死簿的消息。
除此之外的话……好像就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了。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好好查一查丁文瑞的信息——不过陆襄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当年上一任愚者先生调查了多长时间都没有调查出个所以然来，自己现在也只能是依靠着白雎翎，鬼知道能不能查出来。
毕竟很有可能丁文瑞就是因为死簿而死的，换而言之他现在的很多信息可能都已经被死簿给“抹除”了。
就像是他和白雎翎当时寻找余安平一样。
“这些事情可以从长计议，皇帝那边即便是知道了丁文瑞这个人，多半短时间内也查不到什么的，我并不担心。
“现在先是确定一下巫承允那边的情况吧。”
自言自语地说着，陆襄拿起手机，翻到了星星小姐的手机号码，给拨了过去。
星星小姐的手机号是之前他们团队见面的时候陆襄保存下来的，没想到现在就正好用上了。
星星小姐和命运之轮先生两人就住在冬攘路138号，巫承允有什么动静，他基本上都可以找他们两人确定。
电话拨过去，星星小姐很快便接通了。
“愚者先生？”
听她的语气，好像对陆襄打电话过来很是惊讶的样子。
“嗯，是我。”陆襄点点头，直接便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星星小姐，“星星小姐，我过两天准备去办公室那边拜访一下巫承允先生，你知道巫承允最近在办公室那边吗？或者说，可以麻烦你们帮我和巫承允先生说一声吗？”
“你要过来啊。”星星小姐恍然地点点头，“当然可以啦，我明天就去和巫承允先生说一声。
“不过你准备什么时候过来？我也好跟他约时间。”
“嗯……后天下午可以吗？如果不行的话，后天上午或者大后天都行，具体时间他来定也可以。”
“行，我明天就去跟他说一声。”星星小姐答应了陆襄的请求，随后语气突然变得怪怪的起来，“呃……愚者先生呀，我听雎翎姐那边说，你和恶魔小姐进行联合直播了？”
“嗯。”
陆襄没有隐瞒，毕竟这种事情即便是想隐瞒，只要对方看一看自己的直播就会被戳穿，倒不如实诚一点。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嘛。”星星小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恶魔小姐我也见过不少次了，不过打过得交道不多，光是看样子的话……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
“可爱么？”陆襄想了想自己和易岚翕相处的时候，于是轻轻点点头，说道，“那我们的审美好像还挺接近的。”
“嘿嘿。”星星小姐继续不怀好意地笑着，“不过……恶魔小姐知道你已经加入了我们的团队了吗？”
“知道了，不过她并不在意。”陆襄似乎是猜到了星星小姐想要问什么，于是说道，“好像对于她来说，团队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的话，我会尽量不让她成为我们团队的对手的。”
“哈哈，愚者先生说的话，那我当然会放心啦。”
“嗯。时候不早了，要多多麻烦星星小姐帮我传达消息了。”
“没事没事，到时候我问过巫承允先生之后给你打电话哦！”
“好的。”
“那拜拜啦~”
“再见。”
……
雨依然在下，或者说好像也只有这个地方在下着雨。
雨水落在车厢顶上，落在车厢侧面的玻璃上，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不过随着雨越来越大，玻璃上便满是巨大的水珠滑落。
若是此时有人在这附近的话便可以看见，在这两节车厢周围，隐隐约约间好像出现了一道道单薄的人影。
他们身穿着西装，背影看上去并不魁梧，但是人数众多。
只是奇怪的是，随着雨水滑落在他们的身上，他的身子好像是支撑不起水珠的重量一般，正在摇摇欲坠。
当然，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的，即便是过来调查案情的青阳区官府的专员也不会在这样的大雨中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纸人们忠诚地守卫在车厢周围，坚决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这两节车厢。
而在车厢之中，那些不断蠕动的血肉也覆盖满了所有的车厢。
数不清的指骨在这些车厢之中窜动，仿佛是巡逻一般，保卫着无尽列车中的安静。
在无尽列车的最深处，在那原本的血肉之花的位置上。
一朵新的血肉之花不知什么时候生长了出来。
一个人影被血肉之花厚实的肉瓣包裹在其中，只露出了一个满是伤口的脑袋。
这个认识肖旭尧，失踪的现任倒吊人先生。
一个人影从前面的车厢走到了这一届车厢，停在了这朵新生的血肉之花面前。
愚者先生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满意地看着血肉之花生长的触手。
鲜血在他的脚边流淌，他却毫不在意，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朵血肉之花。
“《羽化诀》……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得到这个东西，但是……
“得之我幸啊，倒吊人先生。
“感谢你的馈赠。”
第五百零六章 我见到了我
这天，陆襄都还在躺在床上休息着。
这一次直播虽然没有耗费太多的心神，但是说到底还是熬了个大夜，再加上十四号一天陆襄又是与皇帝对峙，又是与在家里面研究那个十二面体，他也没有休息。
所以这一天早上，他果不其然地起床了。
本来他是睡得好好的，但是却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迷迷糊糊之间，陆襄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微抬双眼看了一眼到底是谁给自己打电话过来。
而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孙娅”两个字之后，他顿时瞪大了双眼，睡意全无。
卧槽！一觉睡过头了，忘了和孙娅约好的今天见面了！
陆襄立刻接通手机，抢先一步说道：“喂？孙娅啊？”
“你还没有起床吗？”孙娅的语气倒没有多少不耐烦的样子，只是对于陆襄这么久才接自己的电话感到有些好奇。
“没有没有，刚刚在客厅吃点东西，手机放在卧室里面的。”陆襄笑着打了一个哈哈，随后将话题朝着另一个方向带去，“那我们待会儿见面？你想好在什么地方见面了吗？”
“嗯……暂时还没有想好。你有什么建议吗？”
“要不我们约个地方？益州东站附近有家茶楼，距离你家那边也比较近，我们就约在那里见面？
“可以的话我马上把定位发给你。”
“可以。”
“好，那我现在就出门了，你大概过个一二十分钟再出门就行。”
“嗯。”
和陆襄挂断电话，孙娅缓缓放下手机，脸上有些怅然若失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即将就要见到陆襄了，她的心里还有很多问题堵在心口，想要询问陆襄。
但是这些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个后问哪个。
当然，她心里面也是清楚的，不管自己有多少问题，都得要先见到陆襄之后才能问出来。
所以为了防止陆襄故意避着不愿意见她，她并没有告诉陆襄自己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之，现在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接下来只要见到了陆襄，就什么都好说了。
“不过……我应该穿什么衣服好呢？”
和孙娅挂断电话之后，陆襄便“腾”得一下坐了起来。
刚才和孙娅打了一通电话，他现在是睡意全无。
虽然对孙娅这么着急得想要见自己感到一些惊讶，但是陆襄还是准备去见一见孙娅。
如果说孙娅不是因为她遇到的事情而找上自己，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窒息空间的事情了。
陆襄已经知道了孙娅在自己的直播间中，否则她是不会知道沈龙就是死在自己的眼前的。
陆襄一直是想要让孙娅远离窒息空间，但是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直播间中的哪一个人，陆襄也不好轻举妄动。
如果这一次孙娅真的是因为窒息空间的事情找上自己，那么自己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可以探一探孙娅那边的底。
想好了这些，陆襄快速下床，换衣服、洗漱。
他也不需要怎么收拾打扮，毕竟自己不管是什么样子孙娅都是见过的，他们两人都不讲究这些事情。
于是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陆襄就出了家门，开着自家那辆车驶出了小区。
说起来，还有不到十天的样子陆槿芊就要考科目三了，陆襄还希望她能够在考完科三之后一起将科四给考了。
这样一来，她也就很快可以得到驾照了。
之后她再需要去医院，或者是将父母从医院里面接回来，若是陆襄没有时间
，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这也是当时陆襄坚持让陆槿芊去学车的原因之一。
车子行驶在道路上，现在是周五上午十点过，路上的车流量并不高，陆襄路上也基本上没有遇到堵车，因此仅仅只用了三十多分钟不到四十分钟，陆襄就已经来到了那家茶楼。
说起来，陆襄也算是这家茶楼的常客了。
之前不管是和玉成道人见面还是和白雎翎见面，他们如果要约见面的地方，那基本上都是这家茶楼。
这家茶楼一般是没什么人的，而且又有雅间，安静而隐蔽，很适合谈话。
当陆襄到的时候，孙娅已经在一间雅间里面等着他了。
似乎也是考虑到接下来他们要说的事情比较隐秘，所以孙娅在来的时候，果断要了一个雅间。
陆襄跟随着服务生走进了雅间，抬眼便看到孙娅坐在一张椅子上面。
见到陆襄走进来，孙娅也立刻站起来迎接他。
今天的孙娅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看上去非常符合夏天的清凉。
她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不过脸上都是沉重的表情。
站起来之后，她一言不发，直接走到了陆襄的身边，顺手关上了门，然后拉着陆襄的胳膊走到了另一张椅子前面。
伸手将陆襄按在椅子上之后，她又将放在桌子上的柠檬茶端到了陆襄的面前。
做完了这些之后，她才重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陆襄茫然地跟随着孙娅的动作，等看到孙娅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这才抢先问道：“孙娅，你这是……怎么了？”
孙娅刚想说话，却被陆襄给堵了回去，已经准备好的情绪顿时就被打断了。
她抿了抿嘴，还是决定先回答陆襄的问题。
于是她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今天想和你聊聊。
“我记得你是喜欢喝柠檬茶的吧？我只给你加了一点冰糖，你若是觉得甜度不够的话可以自己再加。”
“这倒是没关系。”陆襄摆摆手，打断了孙娅的客气话，随后翘起了二郎腿，身子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我很好奇，你那么着急得想要见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是他们两人今天会见面的原因，陆襄对于孙娅突然找上自己的原因也比较感兴趣。
最重要的是，陆襄在路上开车的时候想到，反正自己今天都出门了，干脆在和孙娅见完面之后，他就开车前往清城山，去见见玉成道人去。
因此，他也将这一次见玉成道人所必要的东西都给带上了，尤其是那个十二面体和那个吊坠。
听着陆襄的询问，孙娅微微低下了头，眼眉低垂，好像还在思考着应当如何跟陆襄提起这件事情。
看着她的样子，陆襄也没有着急，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片刻之后，孙娅这才抬起头来，望向陆襄，眼神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丝担忧的神色来。
“陆襄……我……你还记得之前我去参加沈龙的葬礼之后你送我回去的时候说的那个事情吗？”
“当然记得。”
陆襄怎么可能忘了那件事情嘛！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孙娅说出了在直播间中见到的事情，陆襄又怎么可能判断出孙娅就在自己的直播间里面的？
但是说实在的，即便是知道了孙娅就在自己的直播间里面，陆襄也没办法判断孙娅到底是使用的哪一个id。
“嗯，那个时候我给你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那个梦实在是很频繁，就好像……真实存在的一般，并且那些梦都是连贯的
，就好像……
“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夜晚深入那些危险的地方，还有……见到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可梦就是梦啊。”陆襄无奈地摊开双手，开始引导起孙娅的话题来，“我还记得你给我说过的那些事情，难道你认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人杀死了沈龙，并且将其伪造成了猝死？
“可是法医的坚定已经出来了，沈龙就是单纯的猝死，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这个我知道，但是……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孙娅双眼死死地盯着陆襄，表情略显倔强，“你说过你现在已经算是半个那方面的人士了，你应该知道，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都是真实的。”
陆襄张了张嘴，不过却并未说话。
他微微眯了眯双眼，想要从孙娅的话中读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可惜，孙娅话里的意思陆襄也早就已经知晓了，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于是他说道：“我们这行的事情……很多内幕是你无法想象的。我很不愿意你牵扯进来，毕竟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可是会丢掉小命的。”
“你就不怕了吗？”孙娅的注意力果然被陆襄的话吸引过来，她将手按在胸口，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在我的梦中看到的那些事情……很危险。”
“我的法力还算是高强。”陆襄笑了笑，“这一点不用你担心。而我之前不愿意告诉你这些，其实主要就是担心你为我担心——毕竟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的这些事情确实是像是在钢丝上跳舞。”
“但是看你的样子你并不担心这些问题。”
“艺高人胆大嘛。”陆襄摊开双手，“好了，那么你在你的梦中见到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让你这样担心。”
“我……”孙娅突然顿住，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找陆襄来的事情，于是再一次死死地盯住了陆襄。
“陆襄，我……我在我的梦中见到了我自己。”
第五百零七章 我做的事情并不危险
“我在我的梦里面，梦到了自己。”
梦到了自己？
陆襄的眉头轻轻一皱，但是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他好像隐隐约约间记得，在自己的直播过程中自己是看到了孙娅的。
没错，就是当时与那个化身为黄衣之王的“污染”最后对决的时候，纳西“污染”幻化出了孙娅的模样。
“污染”想要做的，陆襄也非常清楚。
无非就是想要通过变化为陆襄最想要的东西，迷惑陆襄的双眼，最后彻底将陆襄变作它的奴隶。
其实当时“污染”做的事情，和陆襄在益州市传统医学医院之中被黄衣之王亲手所做的行为是一模一样的。
当时黄衣之王将自己的家人创造出来，让他们厌恶自己，让他们对自己施以指责。
而那个时候，陆襄也正是最担心自己的家人如何看待自己的时候。
或者说，应当是黄衣之王洞察到了陆襄当时最害怕的事情，所以故意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展现在他的面前。
随后那黄衣之王便在他最无辜、痛苦的时候降临，仿佛一个救世主一般。
而这一次直播，为了阻止陆襄，那些“污染”却直接幻化出了孙娅来。
好在后来那些“污染”的想法被易岚翕打断，这才让陆襄能够专心致志地与其对抗。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从孙娅的口中说出来，陆襄也意识到了事情的症结所在。
过去孙娅只是认为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她在梦中见到的那个“愚者先生”只不过是和陆襄比较相似而已。
但是因为陆襄在直播中始终没有路过脸，所以即便她有所疑惑也没有细想，权当是一场梦罢了。
但是这一次直播，她在直播中看到了自己。
这可就不一样了。
因为出现了自己，那个“愚者先生”又有着自己非常熟悉的身影。
再加上孙娅自始至终都觉得这场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所以她便想到了要找到陆襄将这些事情说清楚。
而此时，陆襄也是紧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按理来说，窒息空间做事是不会留有什么破绽的。
窒息空间让水友们在梦中观看直播，那么除了那些有本事的人之外，其他人是不可能会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的。
就像是当时陆襄和陈清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自己明明找到了他，但是陈清釉却完全不认识自己。
一般来说，窒息空间的水友们都应当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看直播是看直播，但是直播看完，也就什么都忘记了。
可是偏偏现在孙娅就已经出现了不一样的情况了！
孙娅还能够回忆起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一切，能够认出陆襄那熟悉的身影，甚至还能将梦中见到的事情与现实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之前她一直都没有告诉陆襄，后者完全不知道她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在进来这个雅间之前，陆襄甚至都还以为孙娅仅仅只是会想起梦中所遇到的片段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有点大条了。
此时，孙娅又接着说道：
“陆襄，那个人就是你吧？我在我的梦中见到的那个人……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梦中梦到那些，但是……那些其实不是我的梦吧？
“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还有之前沈龙的死……也和你有关吧？”
孙娅一下子提出了很多问题，但是根本上，她都只是在向陆襄确认一件事情。
她所梦到的那一切，都不是一场梦吧？
陆襄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下来，不去回答孙娅。
陆襄来这里之前，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陆襄很相信窒息空间的能力，即便知道了孙娅就在直播间中，陆襄也没有想过孙娅会意识到那些梦都是真实的。
一般来说，普通的水友甚至连梦的记忆都不会有的。
可偏偏孙娅就不是那么普通的人。
而且她不仅能够记得住那些梦中看到的直播，还能够将自己的身份推测出来。
这已经完全超过了陆襄所能处理的范畴了。
于是陆襄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孙娅说道：“孙娅，别再问下去了，这些事情……不是你能接触得了的。”
孙娅的神色一怔，随后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我猜的没错啊。”
陆襄并没有揭露太多事情，但是却又将所有事情都给揭露了出来。
陆襄的话，基本上是侧面肯定了孙娅的那些问题。
有些事情是陆襄绝对不能说出来的，比如窒息空间的存在，即便孙娅已经进入了他的直播间成为了他的水友。
孙娅和玉成道人不一样，后者乃是道门高人，而孙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甚至就连陆襄知道了孙娅已经进入了他的直播间，他所想的也是如何将孙娅从直播间中救出去。
而现在，实际上孙娅已经不需要陆襄回答什么了。
哪怕之前有再多的问题，放在现在，陆襄的沉默也已经将所有问题都给回答了。
孙娅沉默了片刻，随后对陆襄说道：“陆襄……你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
“我有我要做的理由。”陆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你还是少问为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还有你的那些梦，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解决的。”
“解决？你要解决什么？”
“我会让你不再做那些梦的。”陆襄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突然郑重了起来，“那些事情对于你来说没什么好事，既然我现在知道了你已经接触到了这些东西，那么我就不能不管。
“接下来你只需要等我消息就好了，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做这样的梦了。”
此时，陆襄已经下定了决定，接下来不管是找谁，哪怕是巫承允他都会愿意。
只要不要让孙娅再继续接触窒息空间的直播，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再说了，陆襄现在手上还有一条从上一任愚者那里得来的关于死簿的线索。
将这个线索与巫承允做交易，换取让孙娅原理窒息空间的条件，也不是不行。
孙娅这个样子，陆襄不能保证未来自己还会遇到什么。
不是陆襄不相信孙娅，而是真的担心孙娅在看到自己“杀了人”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要知道，陆襄现在的直播中，可不只是会遇到鬼魂，活人也是有可能见到的。
陆襄现在也很担心未来什么时候窒息空间会给自己下达杀死一个活人的任务。
而且最重要的是，孙娅已经见到了沈龙的死亡原因了！
这一点孙娅一定是有疑惑的，但是却被陆襄现在转移话题让她暂时忽略了这个问题。
可当她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陆襄该如何解释？
因为陆襄真的不愿意去救沈龙？
陆襄肯定不能这样回答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孙娅向他问道：“你要怎么做？为什么……你不希望让我继续做那样的梦？”
“因为你会因此手上。”陆襄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具体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你会折寿的就好了。”
“折寿？！”孙娅瞪大了眼睛，这个词汇对于一个赛诺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严重了。
“嗯，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继续在与这些东西纠缠了。”陆襄看向孙娅，声音严肃，“孙娅，之后不管是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这件事情咱们就直接翻过去了，你也不要多问，不要多管。
“这些事情不是你能触碰的。”
“……陆襄，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已经变了，也必须做出改变。”陆襄叹了一口气，“孙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还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
“相信我的选择，也相信我对你的真诚。
“你是我除了家人之外最重视的人，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听着陆襄这样的表露，孙娅脸上再次出现了茫然的表情。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襄。
如果自己今天不要求见一见陆襄的话，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自己只不过是想要证明自己在“梦中”见到的那一切都是陆襄而已，却没想到会引发陆襄这样的反应。
但也正是因为陆襄这样的反应，也证实了孙娅心中的一个猜想。
“陆襄……你和我说实话好吗？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事情？你做的事情很危险吗？
“陆襄，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我真不希望见到你受伤。”
“这些事情不能告诉你。”陆襄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我也不希望你担心，所以你要知道，不管你如何问我，我的回答都是不危险。
“而且对我现在来说，确实不是危险的。
“孙娅，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样了。”
陆襄不希望自己欺骗孙娅，但是为了对方的安危，他宁愿欺骗对方。
窒息空间的直播不危险？
恐怕得是要达到了皇帝的那个境界之后才能大胆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但是在孙娅的面前，陆襄毫不犹豫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是任何撒谎的表情都没有。
让孙娅安心，之后才是陆襄要去做的正事。
他要将孙娅彻底剔除出窒息空间之中！
第五百零八章 师妹来啦
陆襄绝对不会愿意孙娅继续待在窒息空间之中的，所以此时陆襄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是与巫承允做交换也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能让孙娅远离窒息空间就好。
而在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陆襄对孙娅的其他问题并没有回答的想法。
毕竟对于陆襄来说，孙娅开始对窒息空间感兴趣就已经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更别说对方还想要深入了解窒息空间。
陆襄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将孙娅与陆槿芊一样，排除在窒息空间之外。
于是在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陆襄对孙娅说道：“孙娅，这件事情之后你就不要再管了，我会尽力让你远离这些事情的。”
“陆襄……”孙娅看了陆襄一眼，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是却在陆襄的目光之下放弃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说道：“那就……靠你了。”
“嗯。”陆襄点点头，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时间。
他和孙娅并没有聊多长的时间，到现在也还没有到十二点钟。
于是陆襄对她说道：“走吧，我们找个地方把午饭解决了，我下午去找找有没有办法能够将你带出来的办法。”
“嗯。”
……
“呼……”
玉成道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
前天晚上和皇帝的一战，虽然两人都未使用全力，但是说到底玉成道人还是败在了对方的手下。
精神上面的消耗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
就前天晚上的那一战，他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恢复了过来，甚至都还没有恢复到他的巅峰状态。
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房间外面，紧接着房门被敲响。
玉成道人再次长舒一口气，随后说道：“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一道倩影径直走进了房间之中。
玉成道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便已经向他做了一个道揖，说道：“师兄，你现在怎么样了？”
玉成道人一愣，随后抬起头来，发现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他的师妹，玉静道人。
只是此时玉静道人和上次他们分别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了。
玉静道人那张冷冽的漂亮脸蛋上隐隐约约多出了几分阴郁出来，还有她的那双眸子，即便是在面对着玉成道人，也依然凶气外露。
玉成道人稍稍有些惊讶，实在是没想到玉静道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并且现在的玉静道人和他印象中的，有着很大的不一样。
他松开盘着的双腿，走下床来。
一边穿着鞋，他一边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和师兄说一声？”
“这不是怕你操心嘛。”玉静道人上前一步扶住了玉成道人，将穿好鞋的他从床上扶了起来。
“陪我出去走走？”玉成道人问道。
“好的，师兄想去什么地方？”
“随便走走就是了。”玉成道人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说道，“倒是好长时间都没有和你一同散过步了——师兄有不少事情想要问问你呢。”
玉静道人抿了抿嘴，浅浅一笑：“师兄想问什么呢？”
“我听师兄说起了，你在回去的路上遇到的事情。”
“是扬州行省的那些主播的事情？”玉静道人倒是不意外，玉心道人和玉成道人两人之间的联系向来是如此紧密的。
“嗯。”玉成道人轻轻点头，随后看向玉静道人的脸，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玉静啊，做得很不错。我和师兄当年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还是师兄和大师兄教得好。”玉静道人低垂眼眉，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且师兄，大师兄已经传授我踏墟了。”
听着玉静道人这样说，玉成道人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来。
“哦，我说为什么这一次见到你总感觉到你的气质发生了改变，原来是因此啊——很好，你做得很好。”
“还是多亏了师兄和大师兄了。”
“入了踏墟，并非是达到了终点，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玉成道人轻轻说道，“切记戒骄戒躁。”
“师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不是会自傲的人呢。”
“哈哈，也是。”
听说了玉静道人如今的成就，玉成道人此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笑声也狂放了不少。
而这个时候，玉静道人突然问道：“师兄，我听空天子道兄说，你前些日子和蜀州行省这边的一个叫做皇帝的主播交手了？”
“嗯，为兄输了。”玉成道人的缓缓点头，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过去是我小瞧了这蜀州行省的主播了。
“细细想来，这蜀州行省应当是那巫承允早就开始布局的地方，这里出现一些实力强劲的主播，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为兄确确实实没有想到，那皇帝的实力……竟然那样恐怖。”
“师兄若是施展全力……”
“若是除去同归于尽的可能，为兄亦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若是是大师兄来的话，那皇帝应当不在话下。”
“那是。”玉静道人轻轻点头，“大师兄现在已经迈入了不死不灭的境界了。”
“嗯，理应如此。”玉成道人缓缓点头，“大师兄几十年前就已经停在那个门槛之前了。现在得到了《诡术秘箓》，想要迈过也是易如反掌。”
“那下次如果那个皇帝又来找师兄的麻烦，师兄便请大师兄出面？”
“这倒是不用。那皇帝已经知道你们在玄羽山做的事情了，应当是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注意力，可不会放在我们的身上。”
“那是放在谁身上？”
“你见过的，陆襄，也就是蜀州行省的愚者。”
“他身上有什么值得皇帝注意的？”
“很多呢。”玉成道人双眼微眯，突然笑了起来，“玉静啊，你当时从窥灵境界迈入阴体，用了多长时间？”
“窥灵到阴体？”玉静道人皱起眉头，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玉成道人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三年时间。我在窥灵境界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
“嗯，我也记得你当时在窥灵境界的时候，总是摸不着头脑，所以时间有些长。
“不过即便是为兄，当年也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呢。”
“师兄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愚者现在已经迈入了阴体境界了？”
“没错，他已经成功迈入阴体境界了。”
“他这才修炼《诡术秘箓》多长时间？”
“不超过一个月。”玉成道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来，“并且因为一些原因，他在窥灵境界是直接掌握了窥灵境界的能力——窥灵境界直接圆满。”
“但从窥灵境界直接迈入阴体也太……”玉静道人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随后悠悠说道，“有人在帮他？”
“没错。”
“是什么人？”
“不知道。”玉成道人摇摇头，“不过这蜀州行省中能有能力帮他的人，并不多。”
一边说着，玉成道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中有震动的感觉。
将放在袖中的手机拿出来，抬眼便看见屏幕上出现了陆襄的名字。
随即，他指着手机对玉静道人笑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玉静道人回以笑容，随后玉成道人接通了电话。
很快，陆襄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喂？玉成道长，我是陆襄。”
“嗯，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现在准备往清城山去一趟，想要和您见上一面。不知道您现在有时间吗？”
“当然有时间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过来吧。”玉成道人回复道。
“嗯，多谢道长，我这尽快赶过去。”
“好好，不用着急，我今天一天都在清城山上。”
“嗯，那道长待会儿见。”
“嗯。”
挂断电话，玉静道人立刻就问道：“愚者找你做什么？”
“不清楚。”玉成道人摇了摇头，“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是有些着急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师兄你会如此看中那个愚者？”
“哦？”
“你对他的帮助，似乎已经远远不止于你们当时的约定了吧？
“和皇帝对决什么的，这可不是师兄以前的作风呢。”
“呵呵，人都是会变的嘛。”玉成阿动人停下自己的脚步，站在山道边上，望着山间的云气，悠悠说道，“再说，为兄我啊，其实也是看着愚者有值得培养的地方，所以才会这样帮助他。”
“嗯，你这么说，《诡术秘箓》能修行如此快的人，确实不多。”
“在加上，这愚者很有可能是能够找到死簿的人，为兄也就更应该帮他了。
“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敌人，都是巫承允才对。”
“师兄说得对。”
玉成道人沉默了下来。
他的双眼望着山间云气，心突然沉静了下来。
玉静道人站在他的身边呆呆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玉成道人……
他好像是看到了那一线成功的机会。
第五百零九章 上山
挂断玉成道人的电话，陆襄随手将手机丢到了中控台的隔间里面。
随后他无力地靠在驾驶座的靠背上，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这实在是太磨人了，尽管陆襄现在确确实实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路线可以走，但是一想到各种各样难办的事情，他就一阵心累。
他和皇帝这一次也算是彻底说清楚了，他绝对不会加入皇帝的阵营，而皇帝也不会再去逼迫他什么。
可是偏偏陆襄接下来不论如何都要正面面对皇帝。
皇帝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因为想要招揽他而对他放水了。
全力施为的皇帝，即便是玉成道人都不是对手，自己又怎么可能与他为敌？
“果然还是得要尽快提升实力啊。”陆襄叹了一口气，随后想到了自己在诡境之中遇到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刚刚施展完太上真一五雷盟威宝箓，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中好像有一股暖流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暖流好像是浩然正气一般，但是却又与他在太上真一五雷盟威宝箓之中感受到的浩然正气有些不太一样。
最重要的是，当陆襄想要通过阴体的能力控制这股暖流的时候，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控制这个东西。
这就很有意思了，要知道，陆襄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阴体境界了，不论是阴气、阳气、浩然正气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气，他都是能够控制的，只是视他的能力而定能够控制多少的问题。
但是现在，他身体中的这股暖流却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这就奇了怪了。
因为是施展了太上真一五雷盟威宝箓之后才出现这样的问题的，所以陆襄是想要打算问问巫承允的。
不过既然现在约了玉成道人，陆襄也不介意先去问问玉成道人。
睁开双眼，陆襄双手握住了方向盘。
“还是尽快将事情做完吧，我应该就是太累了。”
摇了摇头，陆襄驾驶着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导航定位清城山，便朝着那边径直开过去。
……
当陆襄抵达清城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在加上爬山的过程，他站在清城观外面的时候，几乎已经是三点半了。
而似乎是预料到了陆襄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清云子已经在清城观的外面等待着了。
见到陆襄从山下爬上来，清云子立刻迎了上来。
“襄阳道兄！好久不见了！”
因为之前在上黎村陆襄救了清云子一命的缘故，在这清城山上，几乎就是清云子和陆襄的关系是最好的。
不过因为清云子的修为有限，反倒是清天子师兄和陆襄打的交道要多一些。
听到清天子的声音，陆襄也停下了脚步，向对方作了一个道揖，笑道：“清云，好久不见。”
“襄阳道兄快快进来吧，玉成道长已经在内院等着你了。”
“好嘞。”陆襄加快了脚步，跟着清云子走进了清城观之中。
走在路上，清云子随意地问道：“襄阳道兄平日在做些什么呢？这几周都没有听到道兄的消息了。”
“呵呵，近些日子事情有些多，比较忙，所以就没有来清城山上拜访。”陆襄笑了笑，解释道，“半个多月前的事情可要多谢清天子师兄了，若不是清天子师兄赶去帮我，我都不知道应当怎么回家了。”
“那件事情我听师兄说起过，是益州市传统医学医院那边的事情？”
“嗯，那边的问题有些严重，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陆襄摇摇头，转移了话题说道，“清天子师兄和空天子道长最近如何？”
清云子不疑有他，完全没有想过陆襄这是在转移话题，于是回答道：“都挺好的，除了前两天那个叫做皇帝的人来到了山上之外。”
“嗯，我便是为了此时上山来的。”陆襄沉吟了片刻，随后又问道，“清云，若是以你的眼光来看，那个皇帝……如何？”
清云子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思考片刻之后，他说道：“很强，甚至可能比师父都还要强。”
“嗯……果然如此。”陆襄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其实我已经听玉成道长说起过了，但是说真的，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皇帝竟然拥有这样深不可测的实力。”
“襄阳道兄，那个皇帝……到底是什么人？益州市之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强者了？”
“这个……”陆襄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这些事情和我们太一派、玉成道长的太玄派有些关系。
“你们清城派倒是可以放心，那个皇帝倒是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清云子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想说，那个皇帝那么强大，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听着清云子这么说，陆襄也是一愣。
他也没想到清云子情绪低落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没办法帮上自己的忙。
说到底，他和清云子之间的联系也就是那样，虽说是救命之恩，但是清城山也给了他很多帮助，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要求清城山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清云子可不是这么想的。
陆襄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尽管清城山这边给了他不少帮助，但那都不算是自己亲自回报的。
所以清云子也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报答陆襄。
可是偏偏陆襄现在因为越来越深入窒息空间的事情了，清云子能帮到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
再者就是，陆襄现在也不愿意将跟窒息空间毫无关系的清城派众人牵扯进来。
窒息空间这里的水很深，没有必要将清城派拉下水。
只有玉成道人，他们的目标大致是一致的，所以陆襄也不介意与玉成道人走得更近一些。
尤其是在知道了玉成道人他们修炼的也是《诡术秘箓》之后，这种想法也更加强烈了。
和清云子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走进了清城观的内院，陆襄也注意到了有些狼藉的院子。
看到陆襄将视线放在院子中，清云子也立刻明白了陆襄关注的事情，于是解释道：
“这就是前天晚上那个皇帝和玉成道长比试的地方。”
陆襄微微点点头，随后默默地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他一眼就能看见有一块地面的石砖都被踩碎，留下了两个脚印。
这脚印看上去并不像是玉成道人会穿的布鞋，倒像是皮鞋。
如果是皮鞋的话，陆襄也就知道之前是谁站在了这里了。
这院子中被砸碎的花盆不算是什么，地面上各种各样的裂痕倒是让陆襄也忍不住心惊起来。
这些石砖虽然并不是什么坚硬的东西，但是能在打斗中破坏掉不少石砖，也确确实实是两人的本事。
并且在这院子之中，陆襄甚至还能够感受到浓郁的阴气残留。
玉成道人修炼的也是《诡术秘箓》，这里有阴气残留也很正常。
不过陆襄有些气息，自己才疏学浅，还没有达到玉成道人那样的境界，光是看着这院子里面的狼藉，一时间也想象不到当时的战斗是什么样子的。
只不过……
陆襄突然发现，在院子中的一块地面上有一些烧焦的痕迹。
他指着那片烧焦的地方，向清云子询问道：“清云，那天玉成道长施展了雷法的？”
“嗯。”清云子点点头，说道，“就是你给我师父的那张……降雷符箓，当时玉成道长借去使用了一番。”
听着清云子这么说，陆襄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使用了降雷符箓的事情，玉成道长可完全没有告诉过他。
陆襄不知道《诡术秘箓》的踏墟境界有多么强大，所以一时间也没办法判断皇帝的实力。
但是这降雷符箓他可是亲自使用过的！
那五道天雷可是能够将仙人遗蜕都给劈得魂飞魄散的！
但是自己昨天见到的皇帝……
别说是被雷劈的样子了，就是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的！
陆襄的脸色从未有这样难看过。
降雷符箓的威力他清清楚楚，而能够在降雷符箓的五道天雷之下安然无恙，尽管自己已经尽量地高估皇帝了，却还是低估了他。
这个皇帝……恐怕真的不是仅仅凭借自己一个人就能对付的。
更何况除了皇帝之外，他的团队中还有很多实力强劲的主播。
教皇、女祭司、节制，还有那位游离于任何团队之外却与皇帝交往密切的女皇。
这还仅仅只是陆襄知道的主播，还有其他的主播录像甚至连他们的实力如何都不清楚。
这不来清城山一趟，还不知道自己的压力竟然有这么大啊。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陆襄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清云子。
“清云，带我去见一见玉成道长吧，我现在……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
“嗯，好的，这边请。”
跟着清云子继续深入内院，很快他们两人便来到了一个院子之中。
刚刚进入院子，陆襄便看见玉成道人坐在院子中的亭子里面，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水。
而坐在他身边的，也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玉静道人。
陆襄上前一步，朝两人做了一个道揖，说道：
“晚辈襄阳，拜见玉成道长、玉静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