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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刀锋     天才卦师txt下载     天才卦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60章 空箱子

    范剑南一阵无奈道,“可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依然不知道。”

    龙歌想了想道,“我突然在想,会不会是你们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一开始就理解错了?”范剑南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什么叫一开始就错了?“

    龙歌道,“你想啊,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认定了这所谓的‘东西’是某一件特定的物品。就像一般人理解的那样。但也许,这一切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这件东西,也许它本身的名字就叫东西。”

    范剑南愣了愣道,“什么意思?”

    龙歌苦笑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比如以前,我们老家有一个人,他姓张。因为他本身属狗,然后呢,又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他的小名就叫张二狗。大家也叫习惯了,他也从小就听习惯了。

    所以一提到二狗,大家都会知道是他。但是如果把这两个字写在纸上,给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大多数人,都会以为这两个字就是代表了两条狗。而不会想到,这两个字其实是代表了一个人。你懂我的意思都没有?”

    “我好像懂了,不过,又有点不太明白。”范剑南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也许并不是指某件物品,而是东西本身。所以我们一开始,理解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错误。

    但是我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东西本身的意思是指两个方向。既然是方向的话,就不是一件物品,那么怎么又谈得上出借和归还?

    这就好比是说,我把东和西借给你。但是这怎么可能?方向怎么能够出借?”

    龙歌摇着头道,“你还是没有彻底明白我的意思。汉语之中保留了很多古代文化的传承。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的语言之中,会用‘东西’这个明显是方向的词汇,来代其他指物品?”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范剑南无奈道。

    龙歌笑了笑,“这个其实是有着非常古老的文化源流的。就比如我们经常用方圆来形容面积,方圆百里,或者方圆几里。这个词就是来源于我们古代人对于世界的认识,过去我们认为天圆地方。地是四方的,天是圆的,如同穹顶般笼罩在大地上。所以导致了汉语之中用方圆来形容面积。”

    范剑南皱眉道,“那么‘东西’这个词汇呢?是什么来源?”

    “那就和古代方术有点关系了,这个和古代的阴阳五行学说有关。这种学说认为,世界是在阴阳二气作用的推动下孪生、发展和变化。并认为木、火、土、金、水五种最基本的条件是构成世界不可缺少的属性。

    这五种特性相互资生、相互制约,处于不断的运动变化之中。这种学说对后来古代哲学有着深远的影响,如汉族的天文学、气象学、化学、算学、音乐和医学,都是在阴阳五行学说的协助下发展起来的。”龙歌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我们的术法理论最早也是从五行学说之中化生而来。”范剑南点头道。

    “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明白五行的方位。东方属木,南方属火,西方属金,而北方属水,居中的是土。而这‘东西’这个词的来历就是从这其中而来。古人所使用的物品大部分是木器或者金属。事实上直到近代使用的也就是这样最普遍的两种物品。所以古人在汉语之中才会用‘东西’这个词。因为根据五行学说,东是木,西是金。”龙歌解释道。

    “原来这简单的一个词,还有这么大的讲究。”范剑南恍然道。

    “所以说为什么外国人很难学会中国的传统术法,最难的就在于语言,如果不是对中文汉字有着一定的功底,他们根本知道是在讲什么。”龙歌点头道。

    范剑南想了想道,“也许这个借据上提到的‘东西’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是指木头和金属,暗指这件东西的是由木头和金属构成。但是这样的形容未免太牵强了。”

    “其实比这更牵强的都有,你有没有看过道家炼丹的典籍,写得极其隐晦。比如很多词汇,如铅汞,朱砂,金丹,炉鼎。这些都不是具体的物品而是其他的东西。所以很多不明就里的人,拿着这些炼丹的书自己开炉炼丹,结果炼出来的都是有毒的汞化物。不但不能长生不老,反而会中毒。吃了金丹之后一命呜呼的大有人在。”龙歌笑着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东西’只可能是金属和木制品。”范剑南点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范围太……”他的话说到了一半,突然站起身道,“等等!让我想想!金属和木制品。那只箱子!”

    “什么那只箱子?”龙歌被他吓了一跳,皱眉道。

    范剑南猛然抱住龙歌,“龙歌,龙教授,我佩服死你了!”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下跑。

    “这小子……”龙歌有些莫名其妙,“你小子抽什么疯?”

    “人来疯!”范剑南大笑着挥手道,“谢谢了,龙教授!”

    龙歌直摇头,转身又去书房里闷头解决他的专业难题去了。

    范剑南来到了楼下,一把揪住了张胖子,“胖子,那只箱子呢?”

    “什么箱子?”张胖子一愣道。

    “就是上次我顺手拿回来的那只空箱子,大概这么大,这么宽。有点像是那种放首饰的红木小箱子。我们从李小姐家地下室带出来的那只。”范剑南一口气道。

    “你好像随手放储藏室了吧?反正没有给我。”张胖子摇头道,“回来之后,我也真没看见。”

    范剑南想了想道,“不对啊,我当时就放在这里了。没放到储藏室啊。”

    “难道是老板娘?”张胖子道,“这小箱子蛮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个。我们家女孩子出嫁时都有这样小箱子陪嫁,放点乱七八糟的首饰啊,小玩意儿啊。会不会是她拿去玩了?”

    范剑南连忙道,“冯瑗在哪里?”

    “应该在她房间吧?”张胖子耸耸肩道,“我没看到她下楼来。”

    范剑南连忙放开张胖子,跑向冯瑗的房间。

    “喂。老板,你真要喜欢这样的,我认识一个不错的木工师傅。我让他弄点好木料帮你做一只?你要紫檀还是黄梨木……或者你问问老板娘喜欢什么?不就一个小箱子么?”张胖子有点莫名其妙。

    范剑南哪里顾得上跟他多话,连忙敲了敲冯瑗的门。

    冯瑗一开门看到范剑南有些意外道,“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没什么,那只箱子在不在你这里?”范剑南连忙道。

    “哦,你说那只小箱子?不在啊,我看着做工很精致,蛮好玩的。就放在你办公室的博物架上当摆件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老物件,古色古香的,怎么了?”冯瑗有些莫名其妙道。

    “没什么,那只小箱子可能是某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范剑南叹了一口气,和冯瑗一起回到了他的办公室。果然看到那只小箱子就放在一旁的博物架上。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皱眉道,“这是木制品。”

    “当然是木头的,雕花还很细致。”冯瑗点点头道。

    “也用了很多金属。”范剑南低声道。

    冯瑗有些奇怪道,“当然有些地方要用金属,铰链和环扣,好像四个角包裹的也是铜的。做得确实很漂亮,原本很脏看不出来,但是清理过了之后才能看出来。就连四角包裹的铜皮上都有很细致的花纹。”

    范剑南捧着那个盒子,喃喃地道,“这就对了,一定就是它了,一定是它!”

    “剑南,你到底怎么了?”冯瑗看着他有些不太明白。

    “我知道那张借据上写的东西是什么了,就是这个小箱子。这么多年来,地下室从未有人进去过,它也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地下室。不是有人拿走了‘东西’留下了空箱子。而是空箱子本身就是那件‘东西’。”范剑南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越来越糊涂了。”冯瑗无奈道。

    “但是我越来越清晰了。”范剑南盯着手里的这只小箱子道。“我现在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会一只拿着这个箱子,其实在我的潜意识之中,已经察觉到了点什么。只是不敢肯定,所以才会拿着那个箱子不放手,甚至把这个小箱子和庞家杰一起带回来。”

    “这和庞家杰有什么关系?”冯瑗皱眉道。

    “庞家杰的曾祖父庞劲松,和那位李小姐的曾祖父李严普,在一百年之前立下了一张借条。说明了李严普从庞劲松那里借走了一件东西,当时说是一百年之后归还。但是大家都没有想到,那件东西其实就是这个箱子,而不是箱子里的物品。

    所以我们发现了箱子是空的之后,第一反应是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而没有想到这指箱子才是真正的主角!”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

    “这么说,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就这么简单?”冯瑗笑着道。

    “不!一定不可能这么简单。”范剑南想了想道,“至少这个小箱子肯定不简单。”

    “不是吧?我真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这只箱子除了漂亮精致之外,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术力波动。”冯瑗皱眉道。

    范剑南点点头道,“不光是你,我也是如此。我没有从上面感受到任何术力波动。但是,这恰恰是一个非常可疑的问题。”

    “怎么?”冯瑗皱眉道,“没有术力波动反而可疑?”

    范剑南点点头道,“我对术力的感应比一般人强很多。但是就连我也没有感觉到,这只小箱子有任何的不妥。这说明着小箱子没有任何术力波动。”

    冯瑗点点头。

    “但是事实上,我在李小姐家的地下室发现了庞家杰和这只小箱子之后,曾经多次尝试用术力感知这只箱子残留的术力波动。但是什么都没有,现在依然如此。那么我之前对这只箱子使用过术力,难道会一点残余的术力都没有留下?”范剑南反问道。

    “这……”冯瑗呆了一呆,她对此也做不出任何其他的解释。

    “我使用过,总应该留下我的印迹吧。”范剑南缓缓地道,“这就好比是一片沙滩,我为了追寻前人留下的足迹,把这一片沙滩走了一个遍。结论是没有脚印,没有人走过。但是当我转过身之后,发现自己身后走过的地方居然也没有任何的脚印。这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了。”

    冯瑗愣了半天,点点头道,“这个好像……好像是有一点古怪。”

    “任何古怪,必有其原因。”范剑南沉吟道,“民国时期的那两位术者前辈,也不会毫无理由地写下那张欠条。其中一定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不过,好在我们已经抓到了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个小箱子。”

    “那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庞家杰了没有?”冯瑗看着范剑南道。

    “我也是刚想到这一点。”范剑南手里拿着那个小箱子,转身对冯瑗道,“我这就去找他,看看他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冯瑗点了点头。

    范剑南转身走到庞家杰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声音。“难道他已经睡了?”范剑南皱眉道。

    “有可能吧,毕竟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然你明天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好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冯瑗无奈地道。

    范剑南低头一看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也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刚才确实对这件事有些太入迷了,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只能耸耸肩,对冯瑗笑着道,“我都忘了时间了。”

    冯瑗笑着道,“你这人就是这样。行了,你今天也忙了一整天。早点休息吧。”说完她抱了范剑南一下,“晚安。”

    “晚安。”范剑南笑了笑,但是冯瑗走后,他却始终沉不下心来。他突然有些意识到,自己可能又陷入了自己古怪的命局之中。只是,这一次是因为一只空箱子。

第1561章 紫金雕花八宝箱

    第二天范剑南向庞家杰问起了这个小箱子的事情,庞家杰还觉得很奇怪,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小箱子和他要寻找的‘东西’有什么关联。

    范剑南就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又问他,在他们家祖上对这件东西的描述里面,有没有和这个小箱子有关的?

    庞家杰想了想之后,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个真的很抱歉,我没有一点印象。我们家族之中,对于这件东西的描述几乎是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只言片语提到什么箱子的问题。”

    “但是这只箱子确实相当的古怪。我不止做了一次试验,任何形式的术力都很难在箱子上留下痕迹。换句话说,任何术力残留在上面,都会很快的消失。没有一点痕迹留下来。”范剑南皱眉道。

    “这确实是相当的奇怪,不过这可能和制作箱子的木材有关。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材料对于术力作用并不敏感。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材料的特殊,才使得它被做成箱子。用来装某些具有术力波动的东西,而能起到很好的隔绝作用。”庞家杰有些皱眉道,“这并不能证明,我主要寻找的东西就是这只箱子。”

    范剑南也有些无奈,因为庞家杰说得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他依然认为自己原先的判断是正确的。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打扰需要休养的庞家杰,而是拿着这个小箱子转身出了房间。

    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之后,范剑南反复摆弄这只盒子,却依然一无所获。最后他无奈之下只能再找张胖子帮忙。“胖子,你过来一下。”范剑南对张胖子道。

    “好咧,老板有什么事?”张胖子应了一声,走过来道。

    “我记得你昨天跟我说过,你认识一个很不错的木匠?”范剑南皱眉道。

    张胖子点头道,“是啊,我认识一位陈老爷子,那可是在龙顺成做过木工师傅的。知道龙顺成么?那可是百年老字号,当年故宫里的木器都是龙顺成做的。不是跟你吹,要不是我交际广,这位老爷子一般人可请不动。”

    “这么说,这个人是木器专家?”范剑南皱眉道。“那么他能够看出家具用的是什么木料么?”

    “那还用说吗?人家是老师傅,十几岁就在厂里干学徒,一辈子就跟木头打交道了。什么家具用的是什么木料,他甚至用鼻子都能闻出来。”张胖子连忙道,“不过他现在已经退休了,你要是真想让他做什么家具,估计也不行了。不过他有徒弟啊,你就说你想做什么吧,我保证能让他帮你做出来。”

    “你怎么会认识他的?”范剑南皱眉道。

    “当年龙虎山天师府修缮,就是这位老爷子从北京出差去做的,就住我们家隔壁。”张胖子一脸得意,“我们挺聊得来,上次还通过电话。说是现在退休了,有空也来旅游的。”

    “好,你试试能不能帮我把这位老先生请来,我想让他帮我看看这个箱子。”范剑南道。

    “啊?看箱子?”张胖子一脸愕然,“你让人大老远从北京赶到这儿来,帮你看这只箱子,这合适么?”

    范剑南有些无奈道,“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不过,我现在不是没办法么?我昨天研究到现在了,实在是没有看出这个箱子有任何的特别之处。所以才想让你帮忙,请个专家来鉴别一下。这个箱子。”

    “老大,你还真把这个小箱子当宝贝啦?”张胖子无奈道,“你这让我怎么开口呢?总不能让我说:陈老爷子,我这有个箱子,你赶紧过来给我看一下。人家能答应么?”

    “你这样,你不是跟这位陈老爷子很熟么?”范剑南想了想道,“就以你的名义邀请他过来玩。反正所有的一切开销费用全部算是我的。等这位老爷子吃好喝好,玩高兴了,在跟他提这件事,他好意思拒绝么?”

    “这倒也是,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张胖子搔搔头道,“那我试试?老板,你真的报销费用?”

    “你这不是废话么!”范剑南无奈道。“再说你个死胖子上次赚了这么多,你自己出点血难道不行么?”

    “话不能这么说,这毕竟是帮你办事。”张胖子嘟囔道。“再说这老爷子来,总需要我全程陪同,我的费用也要报销。另外老爷子喜欢喝点小酒,我怎么着也得带他逛逛夜店,领略一下当地风情什么的。这个都能报销?”

    范剑南有种想踹人的冲动,“赶紧办去!”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张胖子趁着范剑南还没踹人,一溜烟跑了。

    张胖子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他很快的就请到了那位老师傅,而且真的带着这位老人家游山玩水,吃香喝辣。几天之后才提出了这个要求。

    那位陈老师傅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场就应下了。张胖子这才带着陈老师傅****。

    这位陈老师傅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一头白发剪的很短,整个人看着很有精神。那一手老茧,却是最能说明他工匠身份的。

    范剑南连忙迎上去打招呼,“陈先生,你好。早就听胖子提起过您,知道您是木器行里的大家,所以想请你帮帮忙,鉴别一件东西。”

    陈老师傅一笑,“范先生不必客气,这次我是承蒙款待,哪有不帮忙的道理。再说还有小胖子的面子,哈哈哈……”这位老师傅一口的京腔,听得出是地道的老北京。

    范剑南把让进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拿出了那只箱子,请老师傅鉴别。

    这位老师傅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随即戴上了自己的老花眼镜,仔细观察着这个箱子上的雕工和配饰,然后又打开了盒子看了看内部,沉吟不语。

    范剑南和张胖子不明所以,都在旁边看着,等这位老师傅发话。最终这位老师傅放下了手中这只精致的小箱子。不动声色地微笑道,“范先生,你知道这是一件什么东西么?”

    “箱子吧,我觉得应该是一种放首饰的小箱子。而且这东西的木料有些怪异。”范剑南想了想道,“至于其余的,我真是一窍不通了。”

    “范先生好眼力啊。”陈老师傅点点头,“这只箱子是一件古物。”

    “古董?”张胖子一愣道。

    “也可以这么说。”陈老先生点头道,“这箱子做得非常考究,可以说是当时的一流名家所做。用的材料也极为名贵。别看这小小的一个箱子,竟然用了多种木料拼接制作。而且不是因为木料不够的无奈之举,而是有意为之。”

    “陈老先生,您是说这只箱子是由多种木料拼接起来的?”范剑南皱眉道。

    “是的。原本做着这种小活儿,讲究的就是一个精细,精工细作。因为你们也看到了这个箱子并不大,所以根本没有必要采用这么复杂的手法来做。”陈老先生指着箱子道,“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木料拼接,而且至今没有产生一点裂隙。

    这种手法虽然谈不上是失传的绝活儿,但是现在会的人已经不多了。说句脸红的话,我都没有这个本事,能做出历经这么多年却丝毫没有走样变形的活计。”

    范剑南皱眉道,“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材料不够?”

    “绝对不是。这里面的每一种材料都是非常昂贵的。小叶紫檀,黄花梨木,最考究的是这个,这是金丝楠木。把几种名贵木材拼接制作首饰箱,这种手法我还是第一次见。一般情况下采用木料拼接的方式,肯定是用料不够。

    但这个绝对不是,因为所有的这些木材拼接,全是采用契合的方式。要做到这种精密完美的程度,肯定不能一次完成,至少要报废掉一批。做十件也未必能出一件这样的,考虑到用料的浪费程度,这个箱子可以用奢侈来形容了。”陈老师傅苦笑道,“能用这个东西的,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富商巨贾。”

    “那么,陈老先生你能不能判断出,这个箱子大概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范剑南问道。

    “肯定不是现在,就这个箱子的造型来看应该是明代。还有一点比较有意思。”陈老师傅指着箱子四角包裹的铜饰道,“这种铜也很特别,这东西在古代叫做紫金。”

    “紫金?”张胖子吃惊道,“老爷子,你是说这东西是金的,你确定?”

    “我说的紫金,并不是说真的金。而是一种铜,这种铜是一种天然铜,主要成分是红铜和黄金,所以其颜色呈紫红色。这是一种装饰性的铜,经常用在一些箱子上包角或者环扣的上面。我对这方面也有些了解,依据现在制作k金的比例推测,古代紫金的黄金含量在三成五,到五成之间。”陈老师傅笑了笑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真的是金子做的。”张胖子摇摇头道。

    “所以这个箱子应该是明代初期的东西,因为这上面的雕工内容也很别致。应该是道教故事,这样的内容用在首饰盒上一般很少见。”陈老师傅缓缓地道。

    “这是道教故事?”范剑南皱眉道,“我是没有看出来。”

    “当然,这是讲的道家求仙的故事。不过一般在首饰盒上不多见,只有在一些道教建筑木雕之中能够看到。”陈老师傅笑了笑道,“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东西,制作这个的人,似乎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技艺精湛。这东西恐怕价值不菲。”

    “所以说这就是一个首饰箱子?”范剑南有些不太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也不能这么说,这类箱子一般民间是用来放首饰和贵重物品的,但也不能不能用做其他方面。毕竟这就是一件器物。放什么东西全凭主人的意愿不是么?”陈老先生笑着道,“以我看,这个箱子应该叫紫金雕花八宝箱。”

    “紫金雕花八宝箱?”范剑南皱眉道。

    “紫金是指上面的紫金饰物,雕花是指整体的雕刻工艺,八宝指的是由八种名贵木材拼接。”陈老先生道。“是一件好东西,现在真的已经很难见到这样的东西了。我们传统的手工艺正在逐渐消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的人,几乎都缺乏真正的工匠精神,很难耐下性子来做东西了。”

    范剑南点点头。

    在告别了陈老先生之后,范剑南重新考虑了一遍这个老人所说的话。突然灵机一动,八宝,八种木材?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玄机?

    他再次仔细观察这些木材的拼接痕迹,试图从中找到什么,但是令他遗憾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抓到了某些比较重要的东西。似乎只要再更进一步就能解开这个箱子的秘密了。

    他喃喃自语道,“天地**,而这箱子有六个面。八种木材,是不是隐藏着八卦的意味?不对这似乎太牵强了点。可是正如刚才陈师傅所讲的,这个制作箱子的人是有意用木材拼接制作,而不是材料不足。他为什么不能用整块木材,而非要采用这么复杂的手法来做呢?这岂不是有些自找麻烦的意思?”

    张胖子送走了陈老师傅,回来,看范剑南站在那里有些出神,忍不住道,“也许就是这么一个箱子,没有什么特殊的。”

    “不!”范剑南猛然转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为什么了?!”

    张胖子奇怪地道,“你知道什么了?这么起劲。”

    “我知道这只箱子为什么可以隔绝术力,并且不留下任何术力痕迹的原因了。因为里面的这些板,全都是用不同的木料进行拼接,而这些木料的外面又覆盖了整块的木料,雕刻成花。也就是说这个箱子里面和外面是两层木料的。”范剑南兴奋地道。

    “是啊,那又怎么样,我们也检查过了,这两层木料之间也没夹层。完全是贴合在一起的。你就算是知道了是双层木料,又能怎么样?”张胖子莫名其妙地道。

    “没有夹层,但是却可以在中间的一层绘制出一个小型阵图,使之隔绝术力。再加上八种不同的木材,在性质上有轻微的不同,这会导致术力传导会因为彼此相克,而大量衰减。”范剑南连声道。“这就是这个箱子这么特殊的原因。”

第1562章 第四个人

    c_t;“你是说木头的夹层里面有玄机?等等,老板你不是想把这东西给拆了吧!?”张胖子一脸紧张地道,“陈师傅说这东西可能很值钱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新好快。拆了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当然不能拆了。”范剑南摇头道,“这东西毕竟不是我们的。再说,拆了里面的东西可能就毁掉了。这是关系到庞家几代人的东西,我们当然没有权利拆掉它。不过即使不拆除它,我也有办法使得里面的东西现出原形。”

    张胖子奇怪道,“你有什么办法?”

    “其实方法很简单,但是之前我一直没有想到。”范剑南笑着道,“这东西‘性’质奇特,能够快速的消解术力。只要我设法把术力灌输进去,那么过一段时间之后术力就会逐渐衰减,而这种衰减并不是没有规律的。”

    “这还有规律。”张胖子皱眉道,“什么规律?”

    “亏你还自称是个道士。难道没有读过道德经么?万物皆有其道。这个道,指的就是规律。就比方说我们在一个水池子里蓄满水,然后再放掉。那么水流的规律就会是固定的,它会在池底出水口的地方形成涡流,而带动整个池子的水向下流动。只要我们循着这种规律去探索,就能找到出水口。”范剑南解释道。

    张胖子有些茫然地点点头,“这个,好像是这样的。”

    “其实放到这个箱子上,道理也差不了多少。”范剑南道。

    “那你的意思是?”张胖子想了想道,“通过术力的消减总结出规律。你觉得这样能行?”

    范剑南点点头,“我敢肯定,这个方式绝对是管用的。走,我们找庞家杰去。”

    张胖子抱着那个小箱子点点头。

    两人转身去找庞家杰,想把范剑南的这个想法跟他说。

    只是他们推开庞家杰的房间‘门’,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咦,人呢?”张胖子吃惊地道,“庞家杰去哪儿了?”

    “他走了?”范剑南吃惊地道,“不对啊,以他的伤势,他应该走不了才对。”

    张胖子哎呦一声,连忙转身走到窗户边,探头探脑向下看。“这家伙别是担心自己以后残疾了,所以想不开,跳楼了吧?这不是坑爹么!真要摔死了。我们好心救他,反倒要摊上人命官司了。”

    “胡说八道。龙大胆已经说过他的脚伤可以复原的,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跳楼?”范剑南吃惊地道。

    “还好,下面没人。”张胖子回过头道,“不过我一直在楼下,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啊。根本没见他下去。”

    范剑南伸手,一掐手指,微微皱眉道,“天机馆的阵法被破掉了两处,是从外面向内的。庞家杰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带走的。”

    “不是吧?你布下的阵法也能被破掉?”张胖子骇然道。

    “我的阵法也不是万无一失。”范剑南沉下脸道,“破解天机馆阵法的人经验非常老到。(广告)只是破坏了两个关键点并没有导致整个阵法彻底崩溃,所以就连我也没能及时察觉。”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强行闯进来,抓走了庞家杰,而我们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谁会这么厉害?”张胖子心有余悸地道,“难道是第一理事?”

    “不是他。并不是说他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以第一理事的傲气,他应该不屑做这样的事情。”范剑南摇头道。

    “那会是谁?”张胖子吃惊地道,“这个人的能力应该不在第一理事之下,而且对奇‘门’遁甲阵法非常了解。难道是你们家老爷子来了?”

    “扯淡!我老爸能干这事?再说他难道不能大大方方的进来,这么偷偷‘摸’‘摸’干什么?”范剑南皱眉道,“我怀疑的是乌南明!”

    “乌南明?不会吧,最近也一直没有听过关于他的消息啊。也许他还在内地。”张胖子摇头道。

    “不可能,张坚已经来了,乌南明绝对不会还在内地。”范剑南双眉紧皱,摇头道,“是我疏忽了,我早就猜到了这个箱子和长生者有关,却没有意识到乌南明也在这件事之中。”

    “这个箱子

    和乌南明也有关?”张胖子吃惊道。

    “目前真正的长生者已经没有几个了,但是乌南明一直都活着。他经历了元末明初,从满清入关,又到帝制垮台。在很多个时代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范剑南缓缓地道,“这只明代流传下来的箱子,也许就是其中之一。而一百年归还的期限,可能也和他有关。”

    “现在我们怎么办?”张胖子压低声音道。

    “找到他!”范剑南缓缓地道。

    “那,我们不管这个箱子了?”张胖子皱眉道。

    范剑南摇摇头道,“人总比箱子重要。再说,这里面的东西,不外乎是和长生之秘有关。而且在没有得到河图的情况下,长生之秘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所有学习这类术法的人都没有好结局。我不想碰。”

    “我倒是想,可惜我怕疼。”张胖子也摇摇头道,“可是,我们怎么找到乌南明?这人是个厉害角‘色’,他不想出现的时候,任何人都找不到他。”

    范剑南淡淡地道,“不必担心,其实找他很简单,我有他的电话。”

    “关键是他现在还肯接你的电话?”张胖子无奈道。

    “他一定会,而且他现在正在等我这个电话。”范剑南缓缓地道。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这个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拨打的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两下,才有人接听,“喂。范剑南,最近过得可好?”乌南明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舒缓而富有磁‘性’。

    “我一点都不好,特别是家里有人闯进来,绑走了我的客人之后。我的心情简直差透了。”范剑南冷笑道,“倒是乌先生,你来了也不坐下喝口茶,这样来去匆匆的,倒显得我这个主人很失礼。”

    乌南明淡淡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没有别人。而且你这么快接我电话,也足以看出此事和你绝对脱不了干系。”范剑南冷冷地道,“你一定等我这个电话很久了吧?而我真的打过去时,你却又故意不接,拖延了一下再接电话。这足以说明你的心态。”

    “哦,那是什么心态?”乌南明轻松地一笑道。

    “‘欲’盖弥彰。”范剑南缓缓地道,“庞家杰现在怎么样?”

    乌南明哈哈一笑道,“看来,真的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范剑南。庞家杰现在很好,他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我想我要的那件东西,应该在你的手里吧?”

    “是的。”范剑南缓缓地道。

    “那么我们见个面聊聊如何?”乌南明叹息道,“自从上次在四川一别,似乎又好几个月了。我倒是很想你。过来吧,就在天机馆那条街尽头的茶楼。带上东西,我等你。”

    范剑南挂断了电话,微微皱眉,“看来我猜的不错,他确实在等我,就在王记茶楼。”

    “老大。要不要我把左相、龙大胆他们都叫上!”张胖子紧张地道。“再把我那把唐刀带上。”

    “干嘛,你以为是去打架啊!”范剑南无奈道,“即便人再多也没法干过他。我们和他的实力差距太大,更何况还有张坚、巫崖,和苏玄水他们。”

    “就算不打架,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啊。”张胖子道。

    “算了,我一个人去。你留下看着店里。”范剑南道。“单刀赴会是不是更有气势?”

    张胖子摇头道,“关二爷单刀赴会,那是英雄豪气。你一个人去,我只能说那是势单力孤!老大,你可考虑清楚了。实在不行,我和龙大胆、左相他们埋伏在外面,等你摔杯为号!”

    “去!”范剑南忍不住又想踹这个死胖子。“你还真当是古‘惑’仔大佬在茶楼约见谈判的架势啊,还摔杯为号,你‘操’着刀上去砍人?”

    “我也就是一比喻。其实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张胖子无奈道。

    “放心,我没事的。乌南明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就在这里等着。”范剑南从张胖子手里接过那只小箱子,独自一个人走了出去reads;。

    “这……”张胖子一咬牙,跺着脚跟了

    上来。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在家等着么?”范剑南皱眉道。

    张胖子摇摇头道,“没什么。豁出去了!我张庞之今天跟你走这一趟,反正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去。”

    范剑南忍不住道,“这可没加班费。”

    “君子爱财,但是义气还是比钱重要。”张胖子点点头道,“要是看着我的朋友冒险,我还能一个人站在旁边看着,那我就真的要看不起我自己了。”

    范剑南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张胖子。这还是那个又懒又馋,偷‘奸’耍滑,喜欢占小便宜的张胖子。但是从他脸上少有的郑重表情来看,他说的这些话是很认真的。

    范剑南忍不住有些感动,拍着他的肩膀点点头道,“也好,那就一起去吧。不过先说好,一切听我的安排,别逞强。”

    张胖子点点头,跟在范剑南的身后。

    范剑南走到了那间茶楼的‘门’口,立刻有人把他们带到了楼上。楼上的房间里已经坐了一些人。乌南明坐在那里,张坚,苏玄水,巫崖都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坐在巫崖的身边。

    范剑南走进去之后微笑着坐下,“看来今天真是群英荟萃啊,这世上的长生者只怕都聚齐了吧?”

    乌南明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把缓缓地道,“范剑南,你喝点什么?”

    “这里的老板是个福建人,有上好的武夷岩茶,只不过平常不拿出来,只给懂的欣赏的人喝。”范剑南缓缓道。“不过我不是来找你们这帮人聊天叙旧的。庞家杰呢?”

    “他很好,而且他不是我们需要讨论的问题。”乌南明摇头道。

    “那么你想跟我讨论什么?”范剑南皱眉道。

    “就从你手里那只箱子谈起吧。”乌南明缓缓道,“这只箱子是我的。”

    范剑南点点头道,“猜出来了。”

    “但是你一定不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把这只箱子给李严普和庞劲松。”乌南明微微一笑道。

    “他们是你选择的长生者?”范剑南皱眉道。

    “是的,但是他们,一个都没能活到今天。”乌南明感慨道,“他们当年都是很有天赋的年轻人,在得到这只盒子之后,一度领悟到了长生之秘。可惜他们都没能活下来。你知道长生之秘的本身就是一种不能承受之痛。他们是失败者,我的一个失败的尝试。”

    “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培养成长生者,你的目的是什么?”范剑南皱眉冷笑道,“怎么?觉得你一个人形单影只活着有些太孤独了,想要找些徒子徒孙和你一起生生不死?”

    “我们都是孤独者reads;。任何人都是如此,我们生来孤独。我们的生命在不断和他人产生‘交’集,但那依然只是我们自己的生命。我们自己才是主体。其他人,只是骑马疾驰的时候所见的路边之‘花’。”乌南明缓缓地道,“我培养他们只是因为一个原因。”

    “是什么?”范剑南冷冷地道。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关于隐世预言之中提到的最终四个长生者。”乌南明缓缓地道,“只有四个长生者齐聚的时候,才会开启真正关于长生者的未来。

    其实这在很多不同的民族之中都有不同的传说,比如佛教所说的四大天王,基督徒所说的天启四骑士。都是指四个长生者。”

    “你把这个箱子传给他们,是因为你需要其他的长生者。”范剑南的心脏猛然‘抽’动了一下。

    “是的,至于原因,你也很清楚。”乌南明缓缓地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花’了很大代价培养的这些人,几乎全部没能坚持到现在。而张坚的来到却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希望。果然,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我们有了其他的代替者。”

    “苏玄水?我一点都不意外,他很愿意做长生者的狗。”范剑南缓缓地道。“你和张坚,苏玄水,那么最后一个是谁。巫崖?如果是他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是我。”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老太太抬起了头,“最后一个人是我。”

第1563章 搬弄是非

    “是你?”范剑南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突然眉头一动,“你是令狐白!在令狐家的冰窖里,我曾经见过你!”

    “你去过那里?”令狐白有些疑惑地看着范剑南。

    “是令狐芸带我们去的,想不到你还是被巫崖弄了出来。”范剑南吃惊地道。

    “我们不但把她弄出了那个冰窖,还使她成了长生者。”张坚淡淡地道。“说来真的是很巧。范剑南,你知道一般人经历生命之痛,然后存活的几率是多少么?根据圣章兄弟会的历史记录来看,只有百分之零点二的几率。也就是说一千个人之中,只有两个人能够熬过经受血裂变化的初级阶段。

    而我们的运气却真是好到令人难以置信,不但苏玄水成功了,令狐白也成功完成了这个转变。她现在已经是个长生者了。预言上提到的四个长生者,终于聚齐了。”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想要我对你们道一声恭喜么?”范剑南冷冷地道。

    “这倒不必了,我知道你一向很反感我们这样的存在。不过无论你喜欢与否,我们已经存在了很久。”乌南明缓缓地道。“所以现在我也该收回这只箱子了。因为既然我们凑成了四个人,那就没有其他长生者存在的必要了。”

    “这只箱子是你故意流传出去的,为的就是让其他天赋过人的术者探究其中的奥秘,然后成为长生者?”范剑南死死盯着乌南明道。

    “可以这么说,只不过当年我还是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想着也许我能够培养出其他的长生者。所以我才做成了这样一只箱子。并把它交给了庞劲松,庞劲松又给了李严普。只不过这两人虽然优秀,但却远非真正的可造之材。浪费了我很多的苦心。”乌南明微微一笑。

    “这一百年的期限其实是我跟庞劲松的约定。庞劲松顾虑太多,又把着箱子转借给了李严普。希望以此找到一个替代者,但是他也知道,一百年之后我一定会找他。所以他才和李严普定下了这么奇怪的约定。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他不在了,我也会找到他的后人。”

    “所以庞家才一直流传着如果收不回那件东西,家族就将有灾祸。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你——一个长生者。”范剑南看着乌南明道。

    “是的。”乌南明缓缓地道。

    “可是我不太明白,你如果真的看好他们,为什么不亲自教授他们,而要让他们自己从箱子里参悟呢?”范剑南皱眉道。

    “这就是我和张坚的区别,他们圣章兄弟会当时的势力极大,可以用大量术者来培养,如果死掉一批就算了。这样能够使得他们这个组织始终有长生者存在。

    而我却是一个孤家寡人,没有那么多术者可用,所有我培养长生者更看重质量。如果连这个箱子的玄机都看不破。说明就是个庸才,根本不配成为长生者。我这人向来是宁缺毋滥。”乌南明叹了一口气道。

    “好!箱子已经在这里了,你们也不需要再培养更多的长生者了,现在是不是该放人了?”范剑南拍着桌上的箱子,缓缓地道。

    “不急,取回这只箱子,只是我们今天找你来的目的之一。”张坚缓缓地道。

    “你还想怎么样?”范剑南冷冷地道。

    乌南明笑了,“年轻人,你自然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河图?”范剑南缓缓地道。

    “是的。”乌南明点头道。

    “很可惜啊,你们晚了一步。”范剑南耸耸肩道。

    乌南明皱眉道,“晚了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已经把那东西交给第一理事了。”范剑南微笑着道。

    “不可能,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根本就不会交出河图!说,你把河图放在哪里了?别以为你仗着天机馆的阵法和那只金蚕蛊王就能确保安全。如果我们真的想找的话,你是藏不住的。”张坚厉声喝道。

    “那只能说明你们对我这个人根本就缺乏了解。你们以为我会和你们一样在乎河图么?我又不是长生者,我需要这么在意那块铁疙瘩么?”范剑南忍不住好笑道,“我承认我这个人有时候好奇心重,喜欢多管闲事。不过,我其实是个很怕麻烦的人。我知道只要河图在我手里,你们肯定要跟我烦。于是为了以后省心,我就把东西给了第一理事,现在你们要找的话,也行啊,找易术理事会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乌南明看着范剑南,待了半天才缓缓地道,“好小子,我真的看轻你了。”

    范剑南一笑道,“承蒙夸奖,其实这也是跟你学的。你在之前明明有机会夺得河图,却偏偏放手。想的无非就是利用河图在天机馆的这一点。

    引第一理事对我出手,进而促使我舅舅和第一理事反目。最好再拉我老爸下水。让他们跟易术理事会闹,最好相互之间弄的元气大伤。然后你再出来从容收拾残局。反正天机馆就在那里,我也跑不掉。你这小算盘打得够响的。可惜,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意。你想利用我,我就偏不给你利用。”

    乌南明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你这么放肆,就不怕我对你动手?”

    “我当然怕。不过,我也知道,现在已经到你直接面对第一理事这样强敌的时候了。在这个时候你如果对我有什么行动。那么最好想想后果。”范剑南慢条斯理地道,“上次的事情,你算是彻底得罪了巫家的人。这次如果再对我下手,我舅舅就会和第一理事合成一股来对付你们,我老爸也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再加上其余的五术人,再加上满肚子怨气的巫家。你们原本想加给易术理事会的这些负担,就会全压在你们的肩膀上了。”

    乌南明不说话了,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范剑南。

    “你以为我们还会在乎这些?”张坚厉声道。

    “你一定会在乎。因为你大概也知道了,我舅舅也就是易术理事会的杜先生,他和破军现在几乎掌握了欧洲巫术联合会。你如果稍有什么动作,那些被你们猎杀打压了几百年的欧洲巫师们就将和易术理事会的人一起,端掉你的老巢圣章兄弟会。”范剑南轻描淡写地道。

    张坚居然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了。

    “别跟我说你不在乎之类的。因为我知道,你其实是很在乎的。否则你也不会花大价钱从我手里买走诅咒宝石。这些事情无非就是为你以后做准备,所以圣章兄弟会对你还有大用。你不会愿意看到这个组织被彻底摧毁。”范剑南缓缓地道。

    范剑南已经完全摸透了他们这几个长生者的心理。这几个人虽然表面上还算是合作的关系。但其实,都是各怀鬼胎,相互戒备。乌南明防着张坚,张坚更是防着乌南明。

    苏玄水是天生反骨,他们都知道这一点,更是会非常小心这个人。而即便是看起来相当弱势的令狐白,也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关系到巫崖,所以哪怕对她也是很小心的。

    说难听一点,都是当面喊哥哥,背后捅刀子的货色。

    范剑南的这几句话,等于把他们表面上的笑脸全给扒掉了。不但张坚尴尬,就连乌南明都觉得有些警惕。可是不管再怎么样,他们都不太可能动范剑南的丝毫念头了。

    毕竟就如范剑南所说,这个时候再选择对付范剑南,就等于是在一边要和第一理事角力,一边还在忙着四处树敌。这在策略上未免有些太不明智了。

    一个易术理事会的第一理事,就已经是很难对付了。他们想着分化易术理事会已经用了很多手段,要是现在对范剑南下杀手,无疑倒是促进了杜先生和第一理事的再度联手,使得易术理事会重新凝聚成更可怕的力量。

    还有那个范坚强,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强了。上次就是他把张坚生生给整成了重伤,到现在才算是逐渐恢复过来。要是这个时候对他的儿子动手,天知道这个家伙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第一理事多少还有规矩,还有顾虑,要是换成了范坚强,他可不顾你什么规矩,也没有那么多顾虑,这是一个实力强悍,偏执起来无法无天的人。

    张坚的口气已经不如之前那么硬了,他勉强道,“范剑南,你也别挑拨离间,我们长生者之间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龌龊。至少在对于河图的问题上,我们的意见是统一的。”

    “意见统一的啊。那就好了,既然这样,你们找第一理事去啊。跟我在这里啰唆什么?”范剑南冷冷地道,“一来,东西真不在我这里了,二来,你们要是伤了我,就等于是自找麻烦。我想这两点认识,你们应该也是统一的吧?”

    乌南明深吸了一口气道,“很好,范剑南,你做得够绝。”

    “谢谢夸奖。”范剑南一笑。

    “不过我要警告你,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隐世预言的每一个字都会实现,今天你看到的四个长生者齐聚,只是其中之一。虽然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但是最终,我们之中将会有人成为真正被选中的人。

    长生之秘将会完整,很多事情将被改写。更有可能的是,你将促成这一切。我知道你绝对不肯承认,但是你无法抗拒你自己的命运,作为触发者的命运。”乌南明沉下脸喝道。

    “少跟我扯这些!”范剑南挥手道,“庞家杰呢?”

    “我们会放了他,因为他对我们的一切都毫无作用。”乌南明缓缓地道。

    范剑南把手里的箱子推到他的面前,冷冷地道,“我希望你信守承诺。”

    “我的承诺从来不变。”乌南明淡淡地道,“不过我还想问一件事。”

    “什么?”范剑南皱眉道。

    “关于诅咒宝石是怎么回事?你和张坚之间有什么秘密?”乌南明森然道。

    范剑南微微一笑,“别这么认真,这只是我和张坚之间的一个交易,和你无关。况且我还收了他一大笔钱。所谓拿人的手短,我得了好处自然不便再对此事多说什么。否则,就显得有些太不够意思了。”

    乌南明冷冷地道,“很好,很好。”他一连说了两个很好,脸色却阴沉了下来。乌南明转向了张坚道,“张坚,你就不想解释一下么?说好的我们共同进退,你却私下和范剑南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很想听听。”

    范剑南微微一笑道,“乌南明,你这话就差了。虽然你们是合作关系,但这合作只包括在河图的问题上,其余的事情,应该还是需要一点**的吧?张坚也没有必要事事向你汇报,那就不是合作关系了,变成他彻底听命于你了。”

    范剑南的话明显是故意挑拨,乌南明也听得出来。但是他现在关心的却不是范剑南的挑拨,而是张坚瞒着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张坚瞒着自己私下和范剑南接触,还支付给范剑南巨款,其原因到底是什么?

    张坚厉声喝道,“范剑南,你给我住口!”

    范剑南耸耸肩,“张坚,我可真的什么都没说,你也根本不需要承认。反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我只是说我们之间做过交易,交易的细节内容我可没有透露。再说,当时你也没有要求我就此事保密啊。”

    “张坚!到底是怎么回事?”乌南明厉声喝道。

    “没什么,我只是向范剑南购置了一件珠宝。着也要向你汇报么?”张坚怒道,“此事和河图毫无关系。你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毫无关系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和范剑南见面?”苏选水突然插口道,“如果是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把整件事情说清楚呢?”

    “苏玄水,你什么意思?”张坚厉声道。

    “我的意思是,把事情摆到桌面上来说。直非曲直,自有公论。你越是躲躲闪闪,越是惹人怀疑。”苏玄水眼神闪动道。

    范剑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自从上次那件事情过后。他就一直在想如何扩大和利用这几个长生者之间的矛盾和彼此的不信任。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

第1564章 彼此猜忌

    cpa300_4();    范剑南推开那只小箱子,站起身道,“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奉陪了。不过我如果知道庞家杰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再走。”乌南明沉声道。

    “说什么?难道张坚没有告诉你?既然他没有说,我自然也不能说。为客户保密是我的责任。”范剑南耸耸肩道,“谁敢拦我试试。”

    说完他扭头对张胖子道,“胖子,我们走!”他和张胖子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乌南明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强行留住他。因为他知道范剑南虽然不可怕,但是如果现在对他动手,将会带来一系列的后果。再说,他是唯一的触发者。是隐世预言的关键人物,乌南明下不了这个狠心对他动手,只能把火气发到张坚的头上。

    乌南明猛然一拍桌子,“张坚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以隐世预言为准,说好了共同进退。你私自和范剑南做交易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叫私自做交易?”张坚冷笑道,“我们的合作是关于河图的,其他的事情你管得着么?我们只是合作而已,难道还要事事听你指挥?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乌南明忍无可忍,厉声道,“为了大局,我已经在处处忍让。张坚,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忍让什么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仗着势力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张坚冷笑道,“你当我张坚是什么人?西进术者的传承者,圣章兄弟会的主人,岂是你可以随意呼喝的奴才?”

    两人相持不下,苏玄水却淡淡地道,“我们这样争执下去没有意义。在怎说,我们也是一个整体,是隐世预言之中提到的四个人,缺了谁都不行。我看既然彼此缺乏信任,不如索性就把所有事情摊到桌面上来谈。是非曲直总有一个说法,这样争执下去,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张坚冷笑道,“我同意。既然这样我们就把一切都谈透彻了。乌南明,你说我有所隐瞒。不错,我确实有所隐瞒。那么你呢?你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光明磊落,没有任何隐瞒么?我看不见得吧?”

    乌南明厉声喝道,“张坚,你不要倒打一耙!你说,我隐瞒了什么?”

    “哼,对于河图的破解是你一手在办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不急着向范剑南要回河图,是因为你手里有河图的全套拓本。也就是说河图上的那些符号文字,现在都在你手里捏着。对此,你对我们提起过一个字没有?”张坚冷笑道。

    乌南明眉头一皱,摇头道,“这只是一件小事。”

    “小事?你是想把那些巫文符号自己研究通透了,再反过来找河图。那时,你自然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只等河图到手,就等于掌握了一切。而我们还在傻乎乎地帮你干活。即便是得到了河图,也需要长时间的破解。从这一点上,你就已经悄然走在了我们的前面。乌南明,你的算盘打得也够精的。”张坚厉声道。

    “我确实有这样一套拓本,但是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否则我们还要费这么大劲来寻找河图么?”乌南明冷笑道,“等真正的河图到手了,我自然会把这些研究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我现在说破了你的意图,你自然是这样说了。如果我刚才没有点破的话呢?你还不是继续瞒着我们,把我们当傻子么?乌南明,我们能有今天,并不是偶然的,其实谁都不是傻子。谁要想把别人当傻子,他自己才是真的傻。”张坚慢条斯理地道。

    乌南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其实你们真的是误解我的意图了。我只是想在河图到手之前先做一些工作而已。

    再说,我也并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你们。甚至计划过几天就把那份拓本拿出来,让大家看看的。只是目前我关于那份河图拓本的研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瓶颈,一直无法有突破性的进展,所以也就没有急于拿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张坚平静地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一个诸葛亮。既然你遇到了解决不了道问题,为什么不现在就拿出来。让大家帮着参详参详,说不定能够解决问题呢?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乌南明微微一笑道,“是是,待会儿回去,我就让大家一起帮忙参详。着总能表示我的诚意了吧?不过张老弟,你和范剑南所说的那个诅咒宝石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西进术者遗留下来的一件历史遗物。机缘巧合被范剑南得到了,所有我高价购买了回来。这件东西关系到西进术者的历史,是我们圣章兄弟会的历史见证。我购回也是因为圣章兄弟会的缘故。和河图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张坚淡淡地道。

    “既然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么,拿出来给我们鉴赏一下如何呢?”乌南明眼神闪烁,他自然不相信张坚所说的话。所以张坚问他要河图拓本,他就索性问张坚要诅咒宝石。

    张坚沉默了一会儿,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才从怀里拿出了那条蓝宝石项链。缓缓地道,“这条项链的吊坠宝石,就是诅咒宝石,只是一件古代遗物而已。你们如果想看随时可以。我可不像某些人,藏得那么严实。”

    乌南明看了看,实在是没有发现什么,才把项链又递还给了张坚,干咳了一声道,“只是误会而已,误会嘛,解释清楚就好了。我们大家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团结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当下这个局势。要面临易术理事会这样的大敌,我们自己可千万不能因为相互猜疑而乱了阵脚。”

    “我同意。”张坚点点头。

    苏玄水继续一言不发,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诅咒宝石。他知道真相一定不只是这样,不过他倒是对现在的状态非常满意,他巴不得张坚和乌南明继续斗下去。只有他们彼此相互扯皮,才能让自己的到更多。苏玄水的心底,一阵冷笑。

    令狐白却依然非常虚弱地靠在椅背上,也不说话。巫崖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就像是一条忠诚的狗。

    范剑南回到了天机馆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次,麻烦可能真的大了。

    乌南明等人齐聚,就是为了河图而来。但河图却已经给了第一理事。这也就是说,他们两股庞大的势力,将要开始一场真正重量级的碰撞了。

    最令范剑南感到担忧的还是隐世预言之中提到的触发者,从很多方面看,他自己应该就是那个触发者。但是关于触发者的命运,就连隐世预言之中都没有提到过。

    现在这两股术界的强大势力碰撞,很有可能闹出极大的事情。如何才能在这场风起云涌的术界之争中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这是范剑南目前最为担心的一点。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呆坐了半天。想占一卦,但是却始终觉得心绪不宁,迟迟不能安心占卦。

    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了,冯瑗、龙大胆和左相都走了进来。

    “剑南,我们都听说了,乌南明他们都已经来了什么?”冯瑗有些紧张地道。

    范剑南苦笑道,“这张胖子的嘴还真是够快的,这刚回来就到处去说。”

    “我可没有多嘴。我也就顺口一说而已。再说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告诉他们,让他们也小心点才是。”张胖子一脸委屈道。

    “剑南,他们这次来会不会对你不利?”冯瑗低声道。

    范剑南摇摇头,“暂时还不会,河图我已经给了第一理事。所以他们现在要集中精力对付第一理事,顾不上我。再说惹我对他们没有好处,乌南明是个真正的奸滑之徒,不做对他没有利益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你毕竟坏过他们好几次事。他不可能不怨恨你,会不会借机下手对付你也难说得很。”龙大胆摇头道。

    “是啊,我看还是小心点为好。”左相点头道。

    “我会留意的。”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但是真正困扰我的,还是我自己的命数。”

    “你的命数?”左相皱眉道。

    范剑南点点头道,“从隐世预言和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来看,我的命数和这些事件有着说不清的联系。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注定的,但是我却始终参不透。

    从三才圣物开始,然后到天数事件的发生。天生血裂者、长生之秘,巫文,还有那些说不通的古代预言。似乎有一条完整的链条贯穿其中,而每一个事件的节点上,我似乎都成为了某种关键。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是这链条上的关键一环。

    但是偏偏我的命数就是一个不解之谜。这甚至让我觉得有些惶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对自己的未来第一次产生了某种疑惑。我不知道,我究竟该如何存在。”

    左相沉默了一会儿道,“关于你的命数,就连我师祖都参不透。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逆天改命,把你的命力加强到了极致,以期待你能逢凶化吉。这件事几乎困扰了他几十年,现在都没有一个头绪。

    作为玄学命理的宗师,他都看不透的事情,只怕当今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参透了。不过,从好的方面来讲,你目前确实事事都能逢凶化吉。说明你的改命是成功的。我看,你还是不要过于忧虑了。”

    范剑南点点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也只是一时感慨,说不上是什么忧虑。再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要为这些事情犯愁,那人的这一辈子岂不是要一直愁到老死?”

    龙大胆大笑道,“说得对,这才是我认识的范剑南。”

    “咦,龙教授呢?”范剑南皱眉道。

    “大概还在书房里研究那些东西。”张胖子道,“那些巫文和符号,我现在看到都想吐了。他却真的是痴迷了一样。我真是佩服他了。”

    “所以他才是教授,你只能是个混吃等死的胖子。”范剑南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突然楼上书房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听起来像是龙歌的声音。

    范剑南猛然一惊,“不好!龙教授出事了。”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是吃惊不小,连忙跟着范剑南一起跑出去,冲进了书房里。

    只见龙歌呆呆地站在书房里,满地上都是摊开的各种书籍和画满了各种符号的纸张。

    “龙教授,你怎么了?!”范剑南立刻走上前去,扶住了他,沉声问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龙歌喃喃地道。

    “你明白什么了?”范剑南皱眉道,“别急,慢点说。”

    龙歌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呛出了一口血,颓然坐下。龙大胆连忙走上去,单手搭住了他手腕上的脉搏。微微一宁神,龙大胆摇摇头,“他没事,也许只是太过专注于这些巫文符号。在不经意之间引动了体内的术力,受到了震荡,有些震伤肺腑。”

    说完他立刻拿出一些药酒,让龙歌喝下去。然后用银针刺入了龙歌身体的几处经络穴位。龙歌这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对他点点头道,“谢谢。”

    “龙教授,你到底在搞什么?”范剑南有些皱眉道,“怎么突然把自己给弄伤了?”

    龙歌却激动地道,“我有进展了,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是什么?”范剑南有些奇怪地道。

    “符号,那些河图上面的符号!”龙歌近乎狂热地道,“所有的一切,洛书龟甲上的巫文,和这些河图符号,还有贝叶经上的夹杂的图形,诅咒宝石里面隐藏的影子,这些全都是出于同一个系统。虽然表面看上去差异很大,但是确确实实出自同一个系统。”

    范剑南皱眉道,“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一个什么系统?”

    “一个庞大而繁杂的巫术语言系统,巫文这这些符号都只是其中的一种变体。令人难以置信的大发现!”龙歌喃喃地道。

第1565章 参悟

    c_t;“那到底是什么?”范剑南奇怪地道。[棉花糖小说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了。”龙歌缓缓地道,“古代巫术的所有源头只有一个,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之中几度兴起,又几度衰亡。几乎有人类的地方就有巫术。而这些巫术又表现为不同的形式,但是其源头都是来自一个地方。”

    “你是说巫族,巫家的先祖?”范剑南皱眉道。

    “他们只是以巫术而名,其实巫术的产生远超巫家的历史,甚至在远古的氏族社会之前。这些远古的巫文和图形就是把这一切串联起来的证据。”龙歌翻身起来,收拾着地上这些纸张和废稿,缓缓地道。

    “可是长生之秘呢?存在于其中真正的长生之秘又是什么?”范剑南连忙道。

    “没有真正的长生之秘。河图和洛书都是古代先民遗留下来的巫术总篇章,里面的内容几乎无所不包。就像是……”龙哥想了想道,“就像是一颗种子,向下生根发芽,向上成长为参天大树。各种繁茂的枝叶,就像是个人对此的理解。使得这一颗大树上产生了各种分支。”

    “各种分支。”范剑南皱眉道。

    “是的。就像是我们五术人,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阴阳五行和九宫八卦。但是地相风水师侧重于地理风水走向,而我们天相师则侧重于星辰运转给人带来的影响。龙大胆这样的医术者则侧重于人体内气血的流动循环。左相呢?他更侧重各种情况下对于一个人的命理走向。这就像是一棵树上的几根各自生长的枝条。”龙歌缓缓地道。

    “巫术也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根植于同一源头的远古巫术,黑巫术发展出诅咒,白巫术发展成治疗,蛊术这样的旁支另类发展出虫类。而长生者也是其中的一支,他们走得更远,而且走得是一种偏门的路数,曲高和寡。”

    范剑南皱眉道,“那么长生之秘究竟是对还是错?真正的完美长生是否存在。”

    “不存在。”龙歌缓缓地道,“据我推测,真正的长生之秘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可行。实际上很难做到。而张坚和乌南明等人的长生实际上是一个失败的例子。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再也不能继续向前迈进。也正是因为这样,形成了某种死循环。表面上看他们走得通,而且能够一直走下去。但实际上只是在原地兜圈子。”

    “我不明白,古代人不是一直以为长生就是成仙么?那些美好的想法,各种传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是的都是一场虚幻。”龙歌缓缓地道,“我可以举个例子说,古人所说的长生和成仙,只是一种想像之中的状态。这种状态是假设在一种直线的模式上的。”

    他拿起了手里的笔,画了一条直线,“比如说这条线就相当于人的生命。有起点有终点。古人对于长生和成仙的想法是,这条线能够无限延长。那么怎么才能无限延长呢?”龙歌看着他们道。

    范剑南摇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

    “古人其实也不知道。所以他们的设想是,在这条线终结之前,得到了某种形式上的突破。用他们的看法来说就是得道成仙了,使得生命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延展下去,成为了某种高等级的存在。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数学理论上可以无限延长的直线,实际之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这种存在将会突破空间的极限。”龙歌解释道。

    “那么张坚和乌南明他们的这种情况又作何解释呢?”范剑南皱眉道,“他们确实是做到了突破正常人的生命极限,得以长时间的存活。这个理论又该怎么成立呢?”

    龙歌点点头道,“注意看,他们的情况就像是这样。”他在纸上画了一根直线然后又弯曲成了弧线,最终成为了一个圆圈。

    “他们使用某种极度反常规的方式,使得生命的走向不再是直线前进,而成为了一个圆。圆是没有起点和终点的,圆上的每一个点,都可以是起点,也可以是终点。而且沿着这个圆走下去,永远没有办法走到尽头,因为这是一个循环。

    看似可以永远走下去,但其实他们依然在原地,并没有所谓的突破,更没有所谓的质的飞跃。他们只是在原地不停地转圈,永远没有尽头。而一旦踏出这个圈子,就是他们生命的终结。因为这个循环被破坏了。”龙歌指着纸上的圆圈道。

    “这才是长生者的真像。这不是长生,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固步自封,长久的自我围困。他们使用了术法的原理,使得放弃自身,成为了术力循环的过道。术力不终结,他们就不会死亡。但是这种做法的代价就是牺牲自我。所谓的生命之痛,是刺激术力不断循环的初始动力。而且永远不可能消除。”范剑南喃喃地道。

    “是的,理想之中那种超越众生的存在是没有的。想像只能是想像,事实是无情的。”龙歌缓缓地道。

    “但隐世预言不是这样认为的,他们认为他们四个人之中有人能够有机会成为真正的长生者,也就是说那种超越的存在。而且这件事和我有着很大的关系。”范剑南皱眉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龙歌想了想道,“也许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我认为只能是在理论上成立。实际操作之中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突破性的成长,就像是某一个人的基因突变一样,根本不可琢磨不可控制,更不可能被引导。充满了危险的不确定性。”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即便是得到了河图,也不可能改变什么?”范剑南皱眉道。

    龙歌摇摇头,“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除非真的有所谓的奇迹。长生者不可能永远不死,即便是张坚和乌南明这样活得时间远超一般人想像,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不可能突破的循环。长生和成仙只是一个传说,一种美好的想像。现实是他们将永远困在痛苦之中,直到最终由非正常死亡而结束生命。”

    张胖子苦笑道,“我宁愿像正常人一样经历生命的每一个阶段,生老病死,也不想像他们这样痛苦的活着。”

    龙大胆想了想道,“也许他们这样的状态,也不是活着,而是处于某种生死之间的第三种状态。”

    “什么是生死之间的第三种状态?像是植物人?”张胖子奇怪地道。

    “不是。理论上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依然还是一个活人。他们的身体细胞依然是在活动的。而张坚和乌南明他们,更像是某种活死人。表面上看他们能够自由行动,能够思考,具有**意识。但是实际上他们的身体内部的机能基本完全停滞坏死。应该是这样。”龙大胆皱眉道。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种走入术法死胡同的邪术,这是毫无疑问的。”左相摇头道。

    “当然。”范剑南点点头道。

    “河图洛书果然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遗物。”龙歌感叹道。“如果能够进一步深研的话,也许会有更多的发现。可惜,我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我更担心的是,张坚和乌南明等人下一步会和第一理事展开什么样的争夺。他们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对于河图的偏执追求,是每一个长生者的本能。”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好了,反正这东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的输赢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张胖子耸耸肩道。

    “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龙歌摇头道,“我担心他们会比我走得更远,河图洛书之中的内容有可能衍生出更多的东西。就像是范剑南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未必能够看透全部。尤其是乌南明,这个人可能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也许真的能够产生奇迹也说不定。

    我虽然断言完美状态的长生之秘并不可能产生,但是也说不一定他们能够走其他的方式,解决生命之痛的问题。如果真的解决了生命之痛的问题,那么他们这个长生之秘,即便不完美,也非常可怕了。”

    范剑南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龙歌重新戴上眼镜道,“我想把河图的这些图案文字尽可能的复原下来,但是却觉得无从下手,这才真是一个致命的麻烦。”

    张胖子皱眉道,“龙大教授,你一边说已经破解出了河图的秘密。一边又无法把河图的内容译出来。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你完全错了。”龙歌正色道。“这就像是用文字来描述一个具体的东西,即便再怎么努力都只能是有些接近,而达不到完全一致。”

    “这是怎么说的?”张胖子愕然道。

    范剑南却已经想通了,他对张胖子道,“因为这河图的内容本就靠自身悟性所把握,每一个人对此的理解不同,都会造成不一样的结果。”

    “我不懂。”张胖子一脸茫然道。

    范剑南想了想道,“就比如说你是一个具体存在的人。但是要完全描述你是非常困难的。我对你的理解是一个姓张的人,男性,身材很胖。而也许冯瑗对你的理解是,张胖子,性格贪婪,爱占小便宜。而龙大胆对你的理解又是:张胖子,男性,过度肥胖,可能有高血脂。你说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冯瑗早已笑出声音来。

    “这……”张胖子摇头道,“反正我肯定不是性格贪婪。”

    “我只是举个例子。以上这些都是我们对你的理解。但我们对你的这些理解之中,包含了大量的主观意识。其实每一种都不是真正的你。龙教授现在的情况其实也是这样,他想尽可能把对河图的理解用另一种形式表达出来。但无论怎么表达,和真实的河图并不可能完全一致。”范剑南苦笑道,“而要命的是,这河图本身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只要是失之毫厘,就能谬以千里。”

    龙歌点点头道,“范剑南才是真正看清楚目前状况的人。这就像是佛经里提到的,不可说,一说便是错。”

    “这有什么,我们道家也有:道可道,非常道。”张胖子傲然道,“真当我没念过书啊?”

    “对,就是这个道理。道可道,非常道,意即‘道’,可以用言语表述的,就不是永恒的‘道’。”龙歌喝彩道。

    “哎,看不出来。胖子这道士,也算是有点道行了。”冯瑗忍不住笑着道。

    “所以这河图的破解,恐怕也只能到此为止了。”龙歌苦笑着摇头道,“剑南,我可以把这河图以及其他巫文的解读规律告诉你。但是理解恐怕只能靠你个人了。你能懂我的意思么?”

    范剑南微微一笑道,“大概懂了。我现在对着河图,就像是对着一本外文书籍。根本看不懂。你虽然不能告诉我内容,但是却可以给我一本对照辞典。然后,让我自己对着查。”

    “就是这个意思。”龙歌点头道。“河图本身虽然深奥得让人无法揣测,但是这些文字符号却是有规律可循的。你借助这个规律,就能够豁然开朗。说起来,这还的全靠你之前总结出来的办法reads;。用这些字符的走向和顺序,来代表术力的走向方位。

    也真亏你能够想得到。我尝试了一下,这种方式可以对应大部分的巫文。而这些符号图形则更低等一级,但是所使用的原理也大同小异。我已经把所有的规律都总结在了这本记事本之中。你可以仔细看看,我这么多天的研究也算是没有白费。”

    龙歌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递给范剑南,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标注,和注释说明。范剑南忍不住有些感动,他知道这是龙歌这么多天来几乎是废寝忘食的研究成果。这一本笔记本上的内容,不知道他要用多少草稿来进行反复推演和揣摩,这才能总结出来。

    他只能点头道,“谢谢。龙教授,真的是谢谢你了。”

第1566章 灵蛊见月

    c_t;香港岛,高楼幢幢,鳞次栉比,似乎维多利亚湾的海风都找不到缝隙吹过。(夜晚的灯火更是辉煌灿烂,很多人印象中的纸醉金迷之地。很少有人会刻意地抬头去看天空。

    但是今天例外,几乎所有人在夜晚出行的人都会在不经意间仰头看向天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夜眺星空的情怀,这本就和情怀无关。因为空中的月色入血一般的赤红。

    如果不是华灯初上,很多人甚至会以为那是夕阳的颜色。但不是,那只是一轮月色。静默而妖艳的红色月亮!

    天机馆的书房里,龙歌正在和范剑南解说着关于巫文图形的情况。没想到张胖子跑了进来,有些急匆匆地道,“出事了,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范剑南这才从案头抬起,看着张胖子道,“你怎么了,像是见了鬼一样!”

    张胖子急得手足无措,“是蛊王!那只变异蛊王!”

    范剑南脸色顿变,厉声道,“蛊王怎么了?”

    “你快去看看吧,那只青铜簋快要关不住它了。它好像极度的不安,不,简直是躁动!”张胖子大声说道。

    “不好!”林锐立刻起身向外奔去。他知道,那只变异蛊王是真正的绝世凶物。一旦不受控制起来,其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范剑南快步冲进了办公室里,看到博物架上的那只青铜簋正在发出剧烈的震颤。他立刻走上前去,用手按住了盖子。一阵特别的术力波动从青铜簋之中传出,像是和范剑南的心跳频率保持着某种特殊的默契。

    范剑南能够感觉到这只变异蛊王的不安和躁动,他已经和这只蛊王形成了一种非常特别的共生关系。经常能够在近距离内感觉到蛊王所反应出的一些变化。而今天的这只强烈变化,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变异蛊王似乎极度亢奋,它在拒绝休眠,甚至要从这只青铜簋之中飞出。

    范剑南不禁有些骇然,他从未感到变异蛊王有过这样的变化。像是极度狂暴,又极度渴求着什么。

    “剑南,到底出了什么事?”龙歌沉声道。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只蛊王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催动,显得非常的不安分。”范剑南皱眉道,“胖子,你是不是做过什么让它受到刺激的事情?”

    “我哪敢啊?说句老实话,我怕这玩意儿。别说逗弄刺激它了,我连走路都避着点这东西。”张胖子一脸委屈道,“你当我不怕死啊?我刚才只是路过门口,听到里面一阵动静。我以为是你的手机在震动,就推门走进来看看。哪知道是这只青铜簋!你看你看,它又动了。”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它了。这只变异蛊王原先一直很安分,处在一种半休眠的状态。而现在它简直是活力四射了。”范剑南捂着青铜簋的手也在不停颤动。

    “会不会是……老天!”龙歌的话还没说完。范剑南手里的青铜簋像是爆炸了一样从他手中跳起,盖子直飞天花板,一道带着金色异彩的血影一闪即逝!

    “该死,它逃出来了!”范剑南惊得差点摔倒。[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他太明白这东西的厉害了,别看是只蛊虫,真的一旦放出去,那危害简直连洪水猛兽都要逊色几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这只蛊虫和你心神相通,是一种共生关系么?”张胖子牙齿打颤道,“难道这东西不甘心被困着,现在就要反客为主不成?”

    “胡说,我能够感觉到它。没有跑太远!带着青铜簋,快跟我来。说不定还能把它抓进去。”范剑南紧张地大喊道。

    “怎么抓?我可不敢抓这东西!”张胖子捧着那个青铜簋,脸色都白了。“这东西现在都失控了!”

    “别废话了。拿着东西跟我来!”范剑南快步向着楼上冲去。他们一直追到了天台上,才停住脚步。因为范剑南突然感觉到变异蛊王的狂暴躁动已经停止。现在这只蛊王就停在露台的护栏上,有些诡异地扬起了头部,缓缓蠕动。

    张胖子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指了指那只蛊王,小声道,“老板,好像就在那边。要不然,你自己慢慢地过去?我人太胖,脚步重,容易惊动这东西。”

    “别出声。”范剑南压低声音道,“情况有点诡异。”

    “自然诡异了,这东西要是不诡异,还有什么是诡异的?”张胖子颤声道。

    范剑南猛然抬头看向天空,空中的那一轮妖艳的红月,几乎让他一时失色。“月亮!”

    “什么月亮?”张胖子一抬头,愕然失声道,“红月亮?!”一句话出口,他又忙不迭捂住自己的嘴。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红月亮就红月亮吧,你叫唤个什么劲?!

    所幸的是他的声音并没有能够惊动那只蛊王,现在的那只变异蛊王似乎完全平静了下来,在血色的月光下,它浑身的红色斑纹在金色的体表下显得更加夺目。原本的暗红色,现在竟然变得如同鲜血一样的红。通体的金红两色竟然像是隐隐要透出身体一样。

    范剑南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到蛊王已经不再狂暴,反而显得非常的平静和宁和reads;。这让他有些大惑不解,难道这只蛊王的莫名躁动和这血色的月光有着某种联系?

    龙歌这时也推开了门走上天台。当他看到空中那轮血一样的圆月时,忍不住骇然惊呼“血月!”龙歌几乎站立不住,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龙教授!”范剑南立刻上去扶住了他。低声道,“你怎么了?”

    龙歌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痴痴地看着天空上那一轮入血的圆月。

    “这……这个月亮有什么特别么?”范剑南有一些犹豫道。“为什么会是红色的?”

    龙歌镇定了一下心神,才沉重地道,“这是血月。”

    “血月?”范剑南皱眉道。

    “是的。正常的血月,通俗点说就是天空出现红色的月亮,血月是一种奇观。这种红色月亮一般是发生月全食的时候会出现的。这是因为浓厚的大气层把紫、蓝、绿、黄光都吸收掉了,只剩下红色光可以穿透过来。月全食时的红月亮也是同样的道理,大气层将红色光折射到月球表面上,所以我们仍然能看到在地影里,红红的月亮挂在天空中。”龙歌缓缓地道。“但这只是自然现象。而另一种血月,就是现在的这一种。”

    “有什么不同?”范剑南皱眉道。

    “没有月食发生。单纯的是因为庞大的术力运动,所造成大气光线失常。才会造成这样的血月,红的如同人的血。”龙歌压低声音吼道,“这是灾祸!”

    “灾祸!?”范剑南吃惊道。

    “民间传闻血月乃凶月,是凶兆,会发生冤案,这并非完全是迷信。红色月亮为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故称:血月!

    世界各国都有关于血月的传说。欧洲人认为血月会唤醒黑暗的魔力!而印度人则认为血月预示灾难。

    而历史杂记曾有记载:血月现,国之将衰,气尽,如坠狱。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

    “这血月是指争斗?”范剑南皱眉道。

    “大争斗,长生者和易术理事会的争斗恐怕将会以大量的流血牺牲来结局。术者的血和一般人的血。”龙歌的脸色发白道。

    “这不太可能吧,他们一向都能处理这类问题,应该能把争斗控制在不影响普通人的范围之内。”范剑南皱眉道。

    “是啊,老爷子,这都是迷信。不可信,不可信!”张胖子讪讪笑道。

    “这不是迷信,也不是我在吓唬你们!”龙歌沉声道,“历史上的血月无一不预示着极大的灾祸。秦昭襄王四十七年,长平之战reads;。是夜,血月耀空。后秦国名将白起杀人盈野,直至坑杀赵国降兵四十万。

    历史上这几次大的战乱,是造成中国历史上的人口剧烈变动的主要原因。有赤壁大战之后的人口大萧条,有南北朝的五胡乱华,唐朝末年的五代十国大混乱、大屠杀,元朝的蒙古兵南下的大屠杀,满清入关后的大屠杀。历代司空,每一次都有关于血月的记载。”

    “不会这么恐怖吧?”张胖子脸上的肥肉都在抽搐了。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人体其实是一个微弱的磁场。我们这些术者可以通过调节自身的磁场变化,来改变外界的某些电磁变化,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术力。这种生物磁场,普通人也有,但是经过专业的学习和锻炼才会更明显。比如通过打坐冥想促进这方面能力的发展。”龙歌解释道。

    “如果有大量的非正常死亡,就会导致磁场能量的消失。比如秦国大将白起坑杀大量士兵,就是这种情况,导致了自然界磁场出现了短暂的略微失衡。导致通过大气的光线失常,形成血月。”

    “那么如果拥有极大术力能量的人将要死亡呢?是不是也会导致这样的情况产生?”范剑南皱眉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这个人必须非常强大。”龙歌皱眉道,“只有这样的人,身上所具有的能量才会远超成百上千人。”

    “比如说第一理事或者说张坚、乌南明这样的当世顶级术者。”范剑南缓缓地道。

    龙歌沉默地点点头,“所以才说,这是一种凶兆。”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张胖子拍着胸口强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我这点微末道行还不至于令日月变色。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我要回去给三清祖师爷烧柱香。”

    “这将会是一场术界几千年都未有过的大变局。甚至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其中。”龙歌长叹道。“血月的凶兆也许并不仅仅是指他们。”

    张胖子脸上本来就勉强的笑容几乎僵硬了。

    “那,这只蛊王又是怎么回事?”范剑南皱眉道。

    “这叫灵蛊见月。变异蛊王是凶物,也是灵物。这种生物对于外界术力的变化远超其他物种。血月意味着外界术力能量的失衡。而蛊王却非常喜欢这种失衡,因为它会吸收大量失衡而逸散的能量。”龙歌解释道。“就像是很多民间传说之中,修炼的妖物会对着月光吐纳,吸收月亮的阴性能量是一个道理。”

    “但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什么能量啊?”张胖子有些不解道,“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

    “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丝毫的感觉。”范剑南摇着头道,“要不然我早就感觉到了这诡异的月亮。”

    龙歌低声道,“因为我们感觉不到reads;。”

    “为什么?我们还不如这只蛊虫?”张胖子难以置信地道。

    “这不能一概而论。举个例子说吧,我打你一巴掌,你会明显感觉到。但是一只蚊子落在你皮肤上,你却很难感觉到。大多数时候,直到它吸饱了你的血,你感觉又痒又疼,你才能发现。”范剑南缓缓地道。“我们人类在某些方面的感觉真的不如动物。”

    龙歌点点头,“比如现在正在楼下走过的一个人,你是闻不出他的味道,但狗鼻子可以。因为我们也只是万物之一,即便贵为万物灵长也有着天然的局限性。”

    张胖子愣了半天道,“好像有点道理。不过,这只蛊虫应该不会有事吧?会不会受到刺激而狂性大发,到处作恶吧?”

    “不可能的。”龙歌摇头道,“它只是感觉到了这种急需的能量存在,所以才不甘在青铜簋之中待着。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它自然会回去,蛊王是通灵的生物。而且它受范剑南的血液影响太深,对一般人是完全没有兴趣的。”

    张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只是白紧张了?”

    龙歌苦笑道,“如果只是蛊虫我倒是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过,这血月……作为一个术者,就算是不紧张也难。”

第1567章 嘱托

    c_t;“那我们现在该拿这东西怎么办?”范剑南看着天台护栏上的那只蛊王道,“总不能就让这东西一直待在这里吧?”

    “除此之外,恐怕也没有什么没有别的办法了。”龙歌摇头道,“尽量小心点别刺激到它吧。这东西是通灵的,你作为它的饲主,它是不会舍你而去的。等它吸收够了足够的能量,就会回到青铜簋里休眠的。”

    “但愿你是对的。”范剑南有些疑虑地道,“我只是在担心,一旦这东西不受控制的话,可能会酿成很大的麻烦。古书里说,蛊王是能制造大型瘟疫的。”

    “蛊王现世,疫病天下。是有这个说法,不过我们也知道,古书里这些缺乏考证的东西非常多。有一些记载,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和根据,大部分只是出于人们的臆想。”龙歌道,“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顺其自然。”

    范剑南沉默的点点头,和张胖子等人一起回去了。血月的奇景几乎轰动了整个香港,而这一夜他们几乎也是没法安睡。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那只蛊王在夜里三点多的时候如同幻影一般地回到了青铜簋之中,似乎又陷入了无限的沉眠。

    第二天,范剑南接到了破军的电话,着多少让他的心情好了点。自从四川一别,他又已经几个月没有破军和杜先生的消息了。但是他听得出来,破军的声音却有些沉重。

    “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舅舅他出了什么问题?”范剑南皱眉道。

    “没有,杜先生很好。”破军犹豫了一下道,“昨天,易术理事会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术法高手已经全部接到通知。他们会在短期之内赶到这里。就连很多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的老人也都赶来了。”

    “怎么回事?”范剑南吃惊地道。

    “第一理事发出的紧急召集。所有易术理事会的高手,会全部汇聚香港。因为,乌南明很可能在近期就要对我们动手了。昨天的血月,你看到了没有?”破军低声道。

    “看到了,龙歌说这是大战之前的预兆。”林锐皱眉道。

    破军的声音有些无奈,“是的,这件事最终会怎样?谁都说不好。就连第一理事也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他是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召集令的。易术理事会几百年的历史之中,这样的全员召集令也只在上个世纪发出过。那时是因为二战爆发,为了召集我们所有的术者离开欧洲避祸而发出的。”

    “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范剑南皱眉道。

    “存在绝对的利益之争,一场术者之间的大战是在所难免了。区别在于,规模会有多大?”破军摇摇头道,“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第一理事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范剑南皱眉道reads;。

    “近一个月来,国际易术理事会所有的资产,典籍,人员档案,大部分术者的记录都已经被转移。就连地下七层的那些重要囚犯也被转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他转移这些,明显是为了易术理事会留下最后的退路。”破军缓缓地道。

    “不至于吧?”林锐皱眉道,“乌南明和张坚虽然很厉害,但是,也不可能把第一理事逼到这种地步吧?他会不会是出于其他的考虑。”

    “我不知道。第一理事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别人知道。”破军的声音有些心烦意乱,“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有原因的。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范剑南沉声道。

    “我知道你不希望介入这些事情,所以你肯定会选择暂时离开,而不是待在这是非之地。”破军缓缓地道,“如果要走的话。我想让你带上我那位小阿姨,还有杜先生的独子,你的表弟。”

    “你是说,让我带他们离开?”范剑南皱眉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舅舅的意思?”

    “是杜先生的,他让我给你带话。”破军低声道。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跟我说?”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道。

    破军缓缓地道,“他目前太忙。而且他怕你会改变主意而留下来。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他想让你带着我们的家人,远离这里。”

    “但这是为什么?你们难道不能走么?这是第一理事和长生者之间的战争,和你们是无关的。”林锐皱眉道。

    “为了理想。杜先生和我还有第一理事,或许行为方式有所不同。但我们都是为了所有的术者。易术理事会成立的初衷也是这样。坚持理想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无论如何困难,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坚持。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破军缓缓地道,“本来他们在美国应该是安全的,但我和杜先生身份特殊,不能排除张坚等人用我们的家人做要挟。所以只能请你帮忙了。”

    范剑南咬着牙道,“放屁,你这是在交待后事么?你这样说,我又怎么能离开?看着你和我舅舅这样去拼命,我自己却躲得远远的?”

    “这是我们的事情,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的。”破军缓缓地道,“你必须离开,和五术人一起走。现在河图已经不在你的手里了,你不是他们的目标。所以你有机会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在人口密集的大都市展开术者之间的大决战?你们是怎么想的,理事会长久以来的避世原则呢?”范剑南厉声喝道。

    “我们会注意的,我们会通过一些手段,保证所有的一切都避开公众的视线进行。没有人会知道术者之间的战争,所有人都会照常生活。如同这个世界上很多术法事件一样,甚至在发生之前,我们就会做好应对策略,把所有的真相全都捂住。”破军缓缓地道,“我还有几个小时就到。我会把人送到天机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帮我们这一次。杜先生的儿子,可是你的表弟。”

    “喂!等等!”范剑南刚想再说什么,破军却已经挂断了电话。等他在回拨过去的时候,破军却说什么都不肯再接电话了。

    “该死!这算什么?”范剑南放下手机,来回踱步。事情的发展远超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第一理事和乌南明之间的争端不会是什么大事。即便双方闹起来,也是势均力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看来,第一理事几乎是要倾尽全力,势要把长生者全部拿下了。

    而张坚和乌南明也不会坐以待毙,这将是两帮术者之间,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这个消息让范剑南开始极度不安了起来。

    冯瑗察觉到了他到异常,连忙问他道,“剑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剑南摇头道,“没什么。”

    “你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会说谎。特别是我了解你说谎时的表情。”冯瑗看着他摇头道,“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两帮术者要打起来了,而且我可以断定,这完全不是打起来那么简单。”范剑南皱眉道。

    “谁和谁?”冯瑗突然神色一动道,“你是说乌南明和第一理事?”

    “是的。”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不但要打起起来,而且是要拼命的感觉。龙歌说过,血月的事情可能真的要成为现实了。”

    “怎么回事?”冯瑗吃惊地道。

    “第一理事发出了召集令,把易术理事会的所有高手都弄来了。包括了世界各地的术者,数量甚至要有几百人。虽然我还不知道乌南明隐藏了多少的势力,但是看第一理事的架势,乌南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再加上张坚也有一批人。你能你想像这些人火拼时的样子么?”范剑南叹了一口气,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那不是要天下大乱了?”冯瑗吃惊地道。“他们这个等级的术者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

    “都是让河图闹的!”范剑南无奈地一拍桌子道。

    “那我们怎么办?”冯瑗有些焦虑道。

    范剑南摇头道,“我压根不想参与这些恶心事。本来我已经计划好,准备离开的。随他们闹去,等闹腾够了,我们再回来。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可能要更复杂。”

    “怎么了?”冯瑗皱眉道。

    “破军让我把江小花和我表弟都带上,一起走。看样子,他和我舅舅也是准备拼命了。要是他们掺合进去,这事就有点棘手了。我总不能看着他们都出事吧?”范剑南一脸无奈道。

    “这倒是。”冯瑗点点头道。

    “这还不是关键的,我这舅舅要是出点事,我老爸能善罢甘休?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好得像一个人。后来我爸还娶了我妈。他们既是好友,又是亲戚。就我爸这脾气,再加上他一直以来都觉得亏欠了我妈。要是这小舅子出点事,他能不管?”范剑南摇头道。

    “范叔叔应该不会乱来吧?”冯瑗摇头道,“我感觉他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

    “你不知道,他长期受到血裂的影响,脾气本来就乖戾。而且出手没有轻重,经常是事后才后悔。一旦他要介入的话,那才真是腥风血雨了。”范剑南想来想去,还是坐不住。

    “那你现在这么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啊。”冯瑗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想想办法啊。或者想办法拦住他们?”

    “拦不住了,这两帮人的冲突,其实早就埋下了根子。他们对于河图洛书,谁都不肯放手,所以这矛盾永远无法解决。”范剑南有些无奈道。

    “这河图洛书真是害人的东西。”冯瑗直摇头道。

    “不但如此,还有一直让我感觉不安的东西。”范剑南缓缓地道。

    “还有什么?”冯瑗皱眉道。

    范剑南叹息道,“隐世预言。隐世预言之中提到了我会和现在发生的事情有着极大的联系。我担心即便是刻意要逃避,最终的结果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你也避不开?你的卦术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利用卦术趋吉避凶呢。”冯瑗看着范剑南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也想这样想,可惜事与愿违。有什么存在于卦术之上的东西在影响着一切,很多事情即便我知道结局也无法改变。”范剑南无奈道。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管了,带上所有人走。顺便回去一趟,把范叔叔也接上。我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去**,你不是和那个小活佛有约定么?或者去其他地方。对了,或者跟左相去马来群岛。”冯瑗比划着道。

    “你别急,也许情况还没有糟到这样的程度。你让我再想想。”范剑南点头道。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破军如约前来,把两个人带到了天机馆。“剑南。”破军对着范剑南道。

    范剑南抱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看到你真好。”

    “我也是,见到你时我这今天最高兴的事情。”破军笑着道。

    “嘿,表弟,最近怎么样?”范剑南拍了拍自己的表弟。这段时间不见,他变得有些成熟了。江小花也是平静地和范剑南打招呼。

    “坐吧reads;。”范剑南道。

    “我可没有多少时间。”破军叹息道。“我把他们带来就已经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

    “我可没有答应你。”范剑南皱眉道。

    “你必须答应,这是作为朋友最后的请求。”破军很认真地看着范剑南。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我能把他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比如把他们送到东南亚?左相在东南亚的很多地方都有资产。在那里藏几个人并不是问题。”

    “但是你清楚,最安全的,是有你在他们的身边。左相可不足以保护他们。”破军低声道。

    “我会给他们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让他们可以安全度过这一两个月。”范剑南道,“但是我不能离开。我不能看着你和我舅舅去死。”

    “怎么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呢?小阿姨和小杜,他们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们是理事会重新崛起的希望。如果这次易术理事会出现重大变故,至少还保留下了一部分年轻的人。”破军沉声道,“这也是第一理事所希望的。”

第1568章 破军的决绝

    “为什么他的想法会这么绝望?”范剑南皱眉道,“据我所知,他不是一个没有自信的人。几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总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很难想象,第一理事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人能够做到,对所有事情都有把握。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术者,自然也会有他的忧虑和他的想法。”破军缓缓地道。

    “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把河图洛书交给乌南明他们?和这些东西相比,你们应该更看重易术理事会的利益吧?”冯瑗皱眉道。“到了最后易术理事会面临崩溃的地步,我相信你们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两件东西交出来,以保全易术理事会。”

    “这就是你们的想法吗?你们真的以为,整个易术理事会,就是这样一个只顾自身利益的团体。如果你们都是这样想的,那我必须告诉你们,真正的易术理事会,并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不堪。我们,始终是一群代表着术者利益的人。”破军缓缓地道。

    “我明白,可是……”范剑南皱眉道。

    “你不明白。范剑南你其实一点都不明白我们。我承认我们有很多地方做的确实不是很好。易术理事会也经常会给人感觉专横跋扈,而内部也充满了丑恶的权力斗争,有着太多不透明的幕后交易。

    但是这一切并不是全部。我们在术者世界维护着脆弱的平衡,为此我们承担了很多不该承担的恶名。的确,对于河图洛书,第一理事确实有他自己的私心,他对长生之秘也有狂热的渴望。因为他不允许这个世界上出现真正的长生之秘。”破军缓缓地道。

    “你说的不允许是什么意思?”范剑南皱眉道。

    “还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我们在努力维持平衡。能够真正的长生之谜产生,将足以打破这种平衡。想象一下,象张坚和乌南明这样的人,一旦他们掌握了真正的长生之秘会是一种什么后果?这将打破整个术界的平衡。

    某一些术者,将会彻底站在整个食物链的顶端。他们会不满足现有的规则,而且他们有任意改变规则的能力,因为唯有他们,是永恒和不朽。易术理事会曾极力维护的那一套规则,将会被彻底摧毁。”破军缓缓地道。

    “也许他们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范剑南摇头道。

    “一般的术者并不可怕,即便是像你父亲这样强大,他所能造成的破坏也是有限的。但是一个长生不死的术者团体,将会给整个术界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是易术理事会绝对不能允许的。”破军缓缓地道。

    “所以,第一理事只是单纯的想阻止他们?”范剑南皱眉道。

    “他想阻止他们,但他的想法并不单纯。因为他认为,只有把他自己变成完美的长生者,才能永久的解决这个情况。他年纪很大了,他怕死,但不是怕死亡本身。而是怕他死后,易术理事会再也没有合适的掌舵者。尤其怕我们所确立起来的一整套规则,将会被废弃。所以他殚精竭虑,近乎疯狂的寻找河图洛书。”破军缓缓地道。“因为一个人在谁都不能相信的时候,会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所以他就想把自己变成长生者,永远的坐在易术理事会的那个位置上,控制这所有的一切。”范剑南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个想法是有多疯狂?”

    “我和杜先生都不赞同他的想法,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忧虑是有道理的。”破军缓缓地道。

    “有什么道理?不过是一个固执的老头子,希望别人永远执行着他的规矩。”范剑南摇头道。

    破军厉声道,“这是必须要有的规则!易术理事会所制定的规则,是一种底线。我们禁止术者公开使用术法,因为这会导致极大的问题。我们禁止术者滥用自己的能力,是为了避免有人以此来侵犯他人的利益。我们不能做到绝对公平,但至少我们可以通过这些规则,来限定术者伤害自己或者他人。”

    “但你们这样做,本身就是在侵害术者自身的权利。”范剑南皱眉道。

    “那么你告诉我还能怎么样?我们需要起码的规则。因为术者也是人,只要是人,他的自律性就永远不会太好。我们不能放任这样的人,把所有的事情搞得一团糟。所以易术理事会制定了一个框架,让一切在这个框架里运行。但是长生者的出现,将会打破这种框架。”破军摇头道。

    “但是乌南明和张坚早就存在了,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来。”范剑南皱眉道。

    “你敢说没有吗?几次的十字军东征,都和圣章兄弟会关系密切,完全是一场场的杀戮和争夺。猎巫运动,在欧洲闹得沸沸扬扬,多少无辜女性和黑猫被当做魔鬼的代言人被吊死烧死。你敢说这和圣章兄弟会无关?”破军缓缓地道,“这只是他们假借教会的名义,大肆打击其他欧洲的巫术者。”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之前不采取行动?你们不是说的很好听么,说自己是秩序维护者。”冯瑗皱眉道。

    “那时候易术理事会还没有成立,这个世界是没有规则的。但是后来有了。圣章兄弟会那些长生者也因为无法承受生命之痛而死掉了一大批。我们原以为,这种带着深度缺陷的长生之秘,并不会导致术界产生真正的变革。长生者也不会造成更大的危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旦他们掌握了真正的长生之秘。那即便是易术理事会无法阻止他们。”破军低声道。“他们将会成为术界的一个特殊阶层,他们可以用漫长的生命来破坏所有规则。”

    范剑南沉默了,他坐在椅子上很久,才抬起头看了看破军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会除掉所有的长生者。”破军缓缓地道,“因为他们的存在是对整个术界的威胁。当然我们也知道,他们不会坐以待毙。这终究是一场恶战。但哪怕我们和他们同归于尽,长生者和长生之秘也应该彻底掩埋。”

    “那么第一理事呢?他也同意你们的做法,他不是很想成为一个长生者?”范剑南皱眉道。

    “我和杜先生和他达成了协议。如果我们能够除掉所有的长生者,那么他将会放弃成为长生者的念头,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必要这样做了。”破军正色道。“他想成为长生者,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我一向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因为他没有对我说过几句真话。”范剑南摇头道,“但我不希望看到你和我舅舅被人利用。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他的谎言。他在利用你们帮他对付长生者。而其实他自己却另有目的。”

    “我们比你更了解他。”破军微微一笑道。“他或许是一个比较固执的老人,有时候也经常说谎。但是他依然分得清是非曲直。”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会让左相把江小花和我表弟他们,带到东南亚去。让他们远离目前这个圈子。左相应该能应付的来。”

    “那么你呢?”破军皱眉道。

    “我必须留下,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你们可以不用管我。”范剑南缓缓地道。

    “他们不能明着走,我怕张建和乌南明已经在关注他们了。”破军想了想道,“你能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我和江相派的关系不错。他们目前以一个大型集团公司的形式存在,名下有很多资产,也包括了海运业务。我会联系王树柄,看看能不能悄悄把他们送出去。”范剑南沉吟道。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到马来西亚,我还是有很多关系的。”左相点点头道。“我能保证他们在那里不出一点事情。”

    “那就好,拜托了。”破军点点头,起身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今天就先告辞了。”

    范剑南对他点点头,把他送了出去。然后转身招呼江小花和他的表弟,让他们先去休息。然后有要帮他们去联系离开的船只。他拍着左相的肩膀道,“这两个人就拜托你了,如果真像是破军说的那样,他们的处境将会非常糟糕。我希望你能够保护好他们。”

    “放心吧,我会的。”左相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一起离开么?”

    范剑南苦笑道,“还真考虑过,不过考虑之后就更加确定我不能走了。”

    “是因为破军和你舅舅杜先生?”左相低声道。

    “也并不是完全为了他们,很大的一部分也有我自己的原因。”范剑南缓缓地道。

    “什么原因?”左相有些疑惑道。

    范剑南无奈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听起来可能有些荒诞。我可能已经陷入了其中,很难抽身了。”

    “理由呢?”左相皱眉道。

    “命局。”范剑南缓缓地道,“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我不应该离开。这种感觉和我之前的一切想法完全不同,就像是本能一样。”

    “但是你也知道,这里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很大的乱局。两大术者势力的争斗势在必行。你很可能会被牵涉其中,就像隐世预言里所说的那样。再次成为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左相看着他道。

    “我明白,所以我才不能走。因为一旦走了,局势将会彻底不受控制。在目前看来,我依然有在两大势力之间活动的空间。第一理事不会对付我,因为我把河图给了他。而且他现在很需要我舅舅的协助。乌南明也不敢对我下手,因为他依然寄希望于隐世预言,他总不会希望把唯一找到的触发者给杀了。”范剑南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没事。”

    “那么我呢?”张胖子连忙道。

    “你还是回去吧。去江西龙虎山,混混日子,反正这段时间你也赚了不少。”范剑南笑着道。

    “这似乎有点不够意思。”张胖子皱眉道,“我要是走了之后,你们怎么办?”

    范剑南忍不住道,“少了你一个伙计,我还不能活了?”

    “不是,我是说真的要是事情闹大了,我估计你也脱不了干系。要不然还是跟我走吧?”张胖子道。

    “走你自己的。对了,大胆,你和龙教授最好也暂时离开。”范剑南转向龙大胆道。

    “没有必要吧?”龙大胆摇头道,“这里这么危险,就你和冯瑗两个人留下?”

    范剑南笑了笑道,“你这人不懂情趣。一男一女,往往越危险,越刺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得出玩笑。”龙大胆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真是服了你。”

    “回去之后,顺便帮我向林钟秀问好。”范剑南一笑道。

    龙大胆沉默地点点头,看了看范剑南,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他知道范剑南的脾气,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在做完了所有的安排之后,范剑南坐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冯瑗皱眉道。

    “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既然留下,你肯定也不会离开。”范剑南笑着拿出了一支烟叼在嘴上,“我们就像是这香烟和打火机,遇上了是干草烈火。分开了,却肯定是个悲剧。”

    冯瑗笑着道,“哪有你这样比喻的?你就不会学得文雅一点,说什么比翼双飞之类的?”

    “因为我觉得那样的词汇,很难形容出我们现在这种感觉。哎,你见过抽烟的人嘴上叼着烟,却发现身上没有打火机的那种尴尬么?如果你见过,那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可或缺。”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

    “你真的决定要留下么?”冯瑗看着他道。

    “你真的会不肯离开么?”范剑南反问道。

    最终两个人都笑了,“好吧,我得承认,我们确实很般配。”范剑南笑着道,“或许我真该下下狠心,把你给娶了。”

    “娶我需要下多大的狠心?”冯瑗瞪着他道。

    “大概,大概也就那么大吧。”范剑南故意用手比划着,“也就比篮球大那么一点点。”冯瑗笑着扑倒了他,“我就知道你是个坏蛋。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什么危险都不后悔?”范剑南皱眉道。

    “什么都不后悔。”冯瑗道。

第1569章 弃子和筹码

    c_t;在香港的海边,乌南明看着涌动的潮水,缓缓地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的人已经全部就位。”张坚缓缓地道,“不过我听说,易术理事会也有大批人手到了。”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除了易术理事会的第二号人物杜先生,还有被称为破军的弗兰克陈。这些关键人物之外,第一理事还发出了整个易术理事会的召集令。易术理事会的很多海外高手都要来了。”乌南明微微一笑,“看这样子,是个大阵仗。”

    “确实如此。看样子易术理事会是想倾尽全力对付我们了。”张坚平静地道,“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对应的办法。”

    乌南明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潮水缓缓地道,“你有没有认真地看过这片海?”

    “什么意思?”张坚冷冷地道。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乌南明笑了笑道,“但孔子虽被称为圣人,却也没有我们看得更长远。这潮水固然是后浪推前浪,生生不息、前赴后继。日月运行,昼夜更始,便是往一日即去一日;俯察地理,想到花开木落,四时变迁,便是往一年即去一年。

    天地如此,生在天地间的人,亦不例外。人自出生以后,由少而壮,由壮而老,每过一日,即去一日,每过一岁,即去一岁。个人如此,群体亦不例外。”

    “唯一能够例外的,是我们。”张坚缓缓地道。

    “是的,唯一能够例外的,只有我们长生者。”乌南明长叹道,“所以我们不管和谁对阵,无形之中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我们自己清楚这一点,第一理事他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他之所以动员这么多力量来对付我们,无非是对他自己没有信心。既然我们的对手都没有信心,那么我们岂不是已经赢了一半?”

    “恐怕他并不是没有信心,而是信心十足地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张坚冷笑道,“我们都知道,他的实力从来就不容小觑。”

    乌南明微微点头,“我承认,他有很多地方做的很聪明。甚至先我们一步,找到了河图洛书。但是这并不等于他掌握了主动。至少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不可能完全的破译出河图洛书的秘密。”

    “可是东西在他手上,我们怎么能从他手里夺取过来?”张坚皱眉道。

    “也许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夺取,他会主动送给我们。”乌南明缓缓地道。

    “这怎么可能?”张坚摇头道。“我比你更了解他。他是那种认定的事情之后,就一定会做到的人。他的信念比任何人都坚定。况且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对付我们的准备,他已经不可能再中途放弃。”

    “我看不一定,任何人都会改变主意,哪怕是再固执的人reads;。区别在于,你是否能够真正的打动他。”乌南明缓缓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坚看着乌南明道。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第一理事所追求的就是长生之秘。[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他对于完美长生之秘的渴望并不在我们之下。而且你知道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通常年龄越大的人,越是怕死。”乌南明微微一笑,“尤其是长期处于权力顶峰的人。”

    “因为得到的越多,就越怕失去。而死亡,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张坚点点头,“我可以理解这种心态,但是我不确定,第一理事是否也是这样。”

    “他当然是这样,说实话他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能够把易术理事会,从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型术者组织,发展成现在这样庞大的国际术者组织。足以证明他在这方面的卓越能力。不过他也是一个,存在很大问题的人。

    他的问题就在于,他有太强的控制欲。他希望操纵一切,他希望一切按照他的想法来发展。所以他无法忍受自己死后,易术理事会将会面临的状态。他希望由他创造的一切还能继续下去,但是他也知道没有人能够接替他的位置。所以他非常执著的,希望成为一个长生者。”乌南明缓缓地道。

    “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对付我们?”张坚皱眉道。

    “因为他想要绝对的权威,他不希望有任何能力和他相等的人存在。他想成为长生者,但是他要成为唯一的长生者。这就是他要对付我们的理由,而且为了这个理由,他明显打算不顾一切。”乌南明冷笑道。

    “一个很不错的想法,既然没有其他的长生者和他竞争,那么他就会在易术理事会的第一理事位置上一直坐下去。牢牢操控着,他所掌握的一切。”苏玄水冷笑道。

    “没错,这就是他的弱点,也是他唯一的弱点。”乌南明缓缓地道。“而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什么意思?”张坚皱眉道。

    “我们可以让他成为长生者,但是必须要把河图和我们共享,而且很显然,一个人参悟,远没有几个人一起相互探讨来得更快。”乌南明道。

    “这根本不可能。他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提议的。”苏玄水摇头道。

    “为什么?”乌南明看着他道。

    “因为我们都知道的隐世预言,他也知道。预言之中是我们四个长生者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得到完美的长生之秘reads;。我敢打赌,真正让他下决心要彻底灭掉我们的,正是这一条。”苏玄水摇头道。

    “没错,在我们这四个人之中,每个人至少还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希望能够成功。这也是我们现在还能站在一起的原因。如果我知道我一点希望都没有的话,我也会像他一样绝望的大开杀戒。”乌南明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却让很多人都感到了一阵冰寒彻骨。

    “你想怎么样?”苏玄水皱眉道。

    “他既然没有了希望,那么我们就给他点希望,争取他能和我们合作。”张坚耸耸肩道。

    “给他希望?怎么给?”张坚皱眉道。

    “让他成为四个人之一,算不算是一种很大的希望?”乌南明缓缓地道。

    张坚愣了一下,摇头道,“可是我们已经有四个长生者了。如果最终能够借助河图完成那个隐世预言的话,我们之中的一个甚至有可能成为完美的长生者。”

    “是的。”乌南明点头道,“所以这点对他而言,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你和我加上苏苏玄水,再加上令狐白。已经凑足了四个长生者。”张坚有些不解地道。

    乌南明一笑,“所以我现在才请你们两个人过来谈,而不是请三个。”

    “你是说,把令狐白当成一颗弃子?”张坚眉头一动道,“我们除掉了令狐白,就等于只有三个长生者了,而第一理事也等于有了成为长生者的希望。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你们认为,这个想法怎么样?”乌南明缓缓地道。

    “这可不怎么样。首先他能否成为长生者还不一定。万一我们把令狐白除掉了,第一理事却又没有熬过长生之秘的初始阶段。那么四位长生者就凑不齐,完美的长生之秘,极有可能因这件事件的变故,不能成为现实。这不是得不偿失么?”苏玄水皱眉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能够熬过初级阶段的术者本身就不多,要是第一理事未能承受住生命之痛而死了。怎么办?”张坚皱眉道,“还有巫崖。令狐白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他绝对不会看到令狐白被伤害。我们要对付令狐白,就首先得过他这一关。”

    “巫家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巫崖这颗棋子,也应该是到了舍弃的时候了。”乌南明叹了一口气道。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张坚突然冷笑道。

    “怎么?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乌南明看着他道。

    张坚冷笑道,“谁都知道,巫崖是我的人。在现在这种大敌当前的状态下,你让我舍弃一个很强力的左膀右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站在谁的一边?”

    “我当然是站在我自己的这一边,不过我们的利益目前是一致的,那就是对付易术理事会和第一理事,夺得河图洛书。这一点,两位不会反对吧?”乌南明缓缓地道。

    “这和对付巫崖有什么关系?”张坚皱眉道。

    “你先听我说完。前面你们也都提到了一种担心,那就是令狐白死了之后,万一第一理事不能成为长生者怎么办。所以我的意思是,令狐白不能死,但是巫崖必须死。”乌南明冷笑道。

    “什么意思?”张坚皱眉道。

    “我知道你一直很看重巫崖,甚至原本是想让他成为长生者的,可是他却把这个机会留给了那个女人,令狐白。对此,你也是很无奈。但是其他人却并不知道令狐白是长生者。以一般人的理解,这四个长生者只有可能是巫崖。”乌南明道。

    “是又怎么样?”张坚的神色阴晴不定。

    “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乌南明一笑道,“第一理事知道我们有四个长生者,但是却不知道这第四个是谁。我们就说是巫崖,然后我们又把巫崖给做了。声称把这个最后的名额留给第一理事。这可是一个很大的示好,你觉得我们都做到这样了,他还不会接受?”

    “这可有些难说。”张坚皱眉道。

    “还有,我们不除掉令狐白,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这样的话,如果第一理事能够成为长生者,我们也无话可说。要是他熬不过生命之痛,那就更理想了。甚至不用我们再费心对付他。只要把令狐白再放出来,我们就依然还是四个长生者,根本没有破坏隐世预言。”乌南明缓缓地道。

    “不过,这份代价可够大的。”苏选手皱眉道。

    “不花点代价,怎么可能打动第一理事?”乌南明缓缓地道,“当然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要牺牲的也远不止巫崖一个人。”

    “还有谁?”张坚皱眉道。

    “你找来的圣章兄弟会那些人,还有我的手下。”乌南明缓缓地道,“我们得把事情做圆满,好好跟第一理事玩一把。该损失的必须要损失。在他久攻不下,心力憔悴的情况下,提出休战协议。并且主动的接纳他成为第四个长生者。为此我们还愿意牺牲巫崖,面对这样的条件,他不可能不接受。”

    “牺牲掉大部分圣章兄弟会的人,你是想进一步削弱我的实力么?”张坚冷笑道。

    “别先想你会失去什么,先想想你会得到什么。我认为这个建议还是合理的。损失的也不是你一个人,我的大部分手下也会因此送命。但是这对我们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生命在我们看来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对于我们而言,他们早晚都会死。”乌南明耸耸肩道。

    “这就是你的计划?和第一理事争到双方无力再争的情况下,主动退让一步,让他看到希望。从而和我们相互妥协?”张坚缓缓地道。

    “在你我这种程度,就应该明白。不是所有的争端都能靠战胜对手而解决,更多的是各种妥协。但是妥协并不等于是退让,有时候反而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乌南明微微一笑道。

    “不,这件事关系太大,我必须好好想想。”张坚皱眉道。

    “这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巫家已经没有了什么力量。巫崖的作用也已经到此为止了。而他对那个女人的迷恋也注定了他在这条路上走不远。既然这样,他留着还有什么价值?如果真的能够达到乌先生所预测的那样,把第一理事正群过来,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苏玄水缓缓地道。

    张坚看着苏玄水,缓缓地道,“这件事我以后再讨论。我希望你们在没有得到我首肯的情况下,最好别乱动我的人。明白了么?哪怕巫崖只是一条狗,也是我的狗。”

    “当然,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事先对你们打好招呼。因为很快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乌南明叹了一口气道,“这将是一场空前惨烈的术界之争。赢家通吃,输家将失去一切。巫崖和其他人,都只是筹码。”

第1570章 重重危机

    cpa300_4();    c_t;“老大,不得了!出大事了!”张胖子大呼小叫地跑进来。

    “又怎么了?”范剑南从床上坐起来,“你不知道我一般是几点起床的么?”

    “我知道,不过老大情况严重!”张胖子大声道。

    范剑南一阵无奈,“到底什么事?咦,你怎么还在?我不是让你走了么?”

    “走不了啦。”左相一脸阴沉地道,“你看看下面。”

    范剑南睡得迷迷糊糊,低头看了看,“不就是穿着内裤就被张胖子拉起来了么?都是爷们,有什么好看的?别让那两个女的进来就行。”

    “没说你下面,你到窗口来看看楼下的情况。”左相无奈道。

    范剑南走到了窗户边低头看向楼下,脸色立刻变了变。因为楼下的几个路口都有人站在那里逛悠,而且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术者。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总觉得这世上和我一样的术者和大熊猫一样稀少。想不到现在随便看一眼,就能瞄到好几个。世道真是变了。”

    “好几个洋鬼子,即便是那些华人,也看得出来都不是本地人。”左相沉声道,“整个天机馆都被这些人监视起来了。要送你表弟和江小离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其他人呢?也都没走成?”范剑南皱眉道。

    “龙大胆和龙歌先走了一步,他们顺利的离开了。我们因为要凑开船的时间,所有晚了点。现在估计想走都难了。”左相缓缓地道。

    “江小他们人呢?”范剑南沉声道。

    “她和你表弟都没事,正在隔壁等着。冯瑗陪着他们。”左相从窗口走回来道。“现在怎么办?”

    “等我洗漱完毕,亲自送你们出去。”范剑南淡淡地道。“乌南明和张坚暂时还不敢把我怎么样。这些家伙估计都是张坚的人。我去会会他们。”

    “能行么?”左相压低声音道。

    “没事,你们到时候跟着我就行了。”范剑南微微一笑。

    等范剑南收拾完毕之后,到了隔壁看到了江小等人。他缓缓地道,“楼下聚满了圣章兄弟会的人。不过他们进不来,也不敢进来。你们一会儿跟我走,我倒要看看有谁敢跟着!”

    范剑南这一次是动了火气,这都来堵他的门了,跟当面扇他耳光没两样了。“胖子、左相你们当心着点我表弟,冯瑗照顾着点江小。都跟我走。”范剑南转身下楼,来到了天机馆的大门口。

    街上的那些人一看到有人出来,都警觉了起来,向这边的门口聚集。范剑南一眼就看出他们手上戴的戒指,根本就没有理会,直接向前走去reads;。

    两个身材高大的欧洲人拦住了他们的路,“范先生,我们希望你和这些人能够留在天机馆。”

    “你认识我?”范剑南摸摸鼻子道。

    “当然,范先生的大名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一个人笑了笑道,“张先生希望你们能够留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还每天都希望天上掉大馅饼呢。”范剑南耸耸肩,“可惜一次都没有掉过。张坚算个屁!他希望我留下,我就得乖乖地留下来?他算老几!”

    “范剑南,这条街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考虑一下后果。”江南从远处走过来,微笑着道。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拦住我的后果?”范剑南突然道。

    “你能怎么样?”江南耸耸肩道,“我圣章兄弟会,这一次可是精英齐出。你认为你能闯得出去么?”

    范剑南摇摇头道,“我想离开,没人能阻止。”

    “也许是这样,可是你身边的这两位小弟弟,小妹妹呢?”江南一笑道,“他们也能和你一样么?”

    范剑南冷笑着一抬手,手指微微一动,挡在他身前的那两个大汉,就像是被巨槌重重地砸了一下,向两侧猛然退开。

    “给我围起来,只要不伤到范剑南,其他人随意。”江南冷笑了一声。“哗啦”一声,前前后后的在附近游荡的术者都涌了过来。

    “这又不是打架,人多就能欺负人少。”范剑南耸耸肩抬起手道。

    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搭上了范剑南的手腕,江小看了他一样,摇头道,“不值得和这些人费神,还是我来吧。”她伸出了另一只手,一道金芒乍现,两只金色的蚕蛾一跃而飞。金色蚕蛾的飘忽之间,这些拦住他们的术者都踉跄着倒在地上。

    有些人极度痛苦地抓着喉咙,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是……”江南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几个一流的术法高手,怎么会瞬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噗!”江南自己也呛出了一口血,那血液的颜色如同酱油般发黑。她惊恐地嘶声道,“这是什么巫术?”

    “这不是巫术,是蛊术。”江小冷冷地道,“你们如果再跟着我们,我能让你们一个都活不下去。”

    “可恶!”江南咬牙想扑上去,但是低头看见自己刚才吐出的血液,不由脸色骤变。血液发黑,但并不是血液本身的颜色,而是血中有着很多细小的黑色虫子,在不断地蠕动。所以使得这血液看起来有些发黑。

    这个发现让江南几乎要昏厥,她又惊又怒地道,“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巫术?”

    “我们没时间跟你解释。”范剑南冷冷地道,“再不走开的话,你血液之中的这些虫子将会结茧,化为成虫。一只只地从你身体内咬破你的血管和皮肤,飞到外面来。可惜了,你的皮肤看起来保养得不错。”

    “你们……”江南又惊又急,趴在路边不停地呕吐。

    “走!”林锐拍了拍江小道。他们大步离开,远处江相派赶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在路口了。

    “我去!我说妹子,你这一手蛊术,简直神了。”张胖子吃惊地道。

    “没什么,只是他们专门防备着范剑南,才会不知不觉中了我的蛊。”江小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他们盯着的是我,我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机会下手的。”

    “高,实在是高啊。”张胖子点头道。“妹子,有男朋友了没?”

    “行了,办正事。”范剑南拍着他的肩膀道,“想当江大小姐的男朋友,先得问问破军能不能认你这个姨夫。”

    “嘿嘿,能当那家伙的姨夫,我做梦都得乐死。”张胖子小声道。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车子已经来了。”范剑南转身把他们都送上了车,“胖子,你自己保重吧。有空给我电话,等过了这阵,如果还想回来的话,就回来。天机馆的门开着。”

    “老大。”张胖子有些感动。

    “行了行了,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范剑南无奈道,“算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码头吧。这一路上未必会安全。冯瑗你送张胖子去机场,我跟江相派的车去码头等船。今天无论如何要送他们走。”

    冯瑗点点头,“走吧,胖子。”

    “那我走了,老板。”张胖子一脸不舍道。

    范剑南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送别了张胖子和冯瑗,那辆车一路把他们送到了码头。在码头江相派的元老王树柄已经在等他们了。看到范剑南走来,王树柄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范宗师,你总算是来了,船都快要开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这位左相你应该认识你,这是我表弟,这位是江小姐。你能保证把他们安全送到马来西亚么?”范剑南缓缓地道,“我是说,要没有任何可以追查他们去向的痕迹。”

    “当然,我们可以做到。坐这船去,没有任何出入境登记。而且,我们的人大都也不会直接回来。他们的这艘货船会绕道去韩国。到时候,谁都追查不到他们的下落。”王树柄点点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多谢王老了。”范剑南抱拳道。

    “哪里的话。江湖救急,本就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再说你范宗师对我们有过大恩。这一点我们是不会忘记的。”王树柄叹息道,“不过目前术界的局势打乱,易术理事会都快失去对整个术界的掌控了。而且血月现世,想必过不了多久,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范剑南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愿能够避免吧。”

    “实不相瞒,江相派最近已经转移了大部分资产。让一些年轻人去海外设立分公司,就是让他们远离这个是非地。以范宗师的能力应该不会看不透这一点,不过既然这样,范宗师为什么不跟你的朋友一起远赴海外,别再介入这明显是凶险无比的事情?”王树柄皱眉道。

    “王老,我其实非常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走。”范剑南摇头道,“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走了,事情不会变得更好只会变得更糟。到了最后,所有的矛头还会再指向我。所以逃避,根本就不是办法。既然逃避不了,那还不如留在这里面对一切。”

    王树柄沉默片刻,长叹了一声道,“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在很多事上,我甚至已经不如你们年轻人。”

    “别这么说。王老,明哲保身也是一种选择。而且对于现在的江相派来说,这是一种最好的选择。”范剑南拍了拍他的手臂,“总之,这一次真的谢谢了。”

    “你跟我何必言谢。”王树柄抱拳道。

    范剑南又转身,叮嘱了自己的表弟几句话。然后转向江小,“小,再见了。”

    江小点点头,难得地笑了笑,自从黎夫人去世之后,这个开朗爱笑的小姑娘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责任,已经很少看到她这样笑了。范剑南忍不住有些感慨,他希望江小还是以前的那个模样。似乎那才是真正的江小,而她现在这个样子,看得让人有些心疼。

    范剑南和左相拥抱了一下,“好好照顾他们,兄弟。”

    “我会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左相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们会回来的。”

    “当然,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范剑南笑着道。

    “谁都不能走!”有人从远处走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高挑苍白,容貌俊逸,但眼神中总是有种阴冷的光芒。他的身后是一大批的术者。

    “苏玄水?”范剑南冷笑了一声,“这还真是意外。”

    “我一点都不意外,我就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你一定会求助于这个老家伙。”苏玄水指着王树柄道,“借他的远洋船队离开,是个很不错的想法。”

    “苏玄水,你才跟着张坚当了几天的长生者。就这么甘心给他当狗了?”范剑南冷笑道。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站在一个更高的境界俯视,天下谁不是像草编制的狗一样渺小卑微?我有幸站在更高处,自然不会计较你这样的话。”苏玄水耸耸肩道,“张坚我管不着,看在五术人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他滚回马来西亚。但是那两个人,你得给我留下。”

    “就凭你那两下子,再加上这帮废柴,你觉得你能留得住么?”范剑南踏上一步,厉声喝道。

    “哼,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有信心让你们留下。”张坚一伸手,一道符已经拈在他的手里。“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张坚,你太放肆了,这是我江相派的地盘。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王树柄厉声喝道。

    “老东西!我正要找你的麻烦。范剑南把我逐出香港,原本我的那些产业家当全让你们江相派给吞了。你当我不知道么?给我跪下!”苏玄水暴喝一声,手中的符纸出手。

    一道灰白色的电芒倏然而至,直袭王树柄的面门。王树柄伸手捏了一个指诀阻挡。却被这一道符硬生生地击退了好几步,甚至站立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范剑南眼疾手快,反手拉了王树柄一把,将他从原地扯开。那道灰白色的符,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几乎把王树柄所站的那个地方震得稀烂。地面上坚固的混凝土,都裂开了很大的口子。

    “好厉害的符法!想不到他的术法在如此短期之内又有惊人的涨进。”范剑南心中微微一惊。

第1571章 独尊

    c_t;王树柄被刚才苏玄水的符术突袭,搞得有些狼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又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再加上江相派和苏玄水历来有积怨,老头子真的是怒了。他咬牙喝道,“苏玄水,你这是要盯上我江相派,上门来找麻烦了么?”

    “什么江相派?真是好笑,我对你们江相派压根就没有兴趣。”苏玄水冷笑道,“你以为还是从前吗?凭你在术界的辈分和资历,我多多少少还要给你一点面子。时过境迁了,老头。你现在就算是求我来找你的麻烦,我都懒得搭理。识相的滚到一边,或许还能得个寿终正寝。”

    “放肆!”王树柄气得发抖,他自视甚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而且又是在他们江相派自己的地头上。老头子忍无可忍,左手一立,右手以食指和中指伸直,其余三指弯曲。掐了一个指诀递出。

    范剑南甚至来不及阻挡,王树柄的术力已经奔涌而出,卷向苏玄水。

    “好大的脾气!”苏玄水冷冷一笑,他及时伸出手,一道符纸在他指尖燃起。势如奔雷般和王树柄的术力轰击在了一起,王树柄根本挡不住这一击,身体连续退出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但胸中的一口血却再也忍不住喷在了地上。

    要不是范剑南眼疾手快帮他挡住了大部分的术力冲击,他甚至有可能被这巨大的冲击就此击飞出去。

    “哼,自不量力。”苏玄水冷笑道。

    “你……”王树柄的脸上一阵白,昏厥了过去。

    范剑南把王树柄交给其他江相派的术者,沉声道,“你们带王老先离开,好好照顾他。”

    那几个江相派的徒子徒孙都点点头,带着王树柄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苏玄水倒是也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们离开,“这些无关的闲杂人等,走了也好,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苏玄水,你是不是认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范剑南冷冷地道,“我放过你一次,也许已经是两次了。都是因为你爷爷苏长青生前曾跟我说过,尽量留你一条命。但是我得说,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我更没有耐心。”苏玄水冷冷地对身边的那几个术者喝道,“一起上,先控制住范剑南,再抓其他人。”

    那几个术者齐声喝了一身,全部向着范剑南等人冲来。

    范剑南一个人挡在路中间,转头喝道,“左相,带所有人走,让他们开船。”

    “那你呢?”左相焦虑道。

    “他们要想对付我,恐怕并不容易。”范剑南喝道,“你们走!”

    左相一跺脚,拉着范剑南的表弟和江小花,一起向船上奔去。

    那几个追上去的术者陡然觉得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莫名其妙地跑到十几米外了。而且越是拼命向前追,反而离他们越远。不由得一阵惊呼。

    “遁甲阵衍术!”苏玄水冷冷地道,“范剑南,你也就会这些旁门左道了。”

    范剑南看着苏玄水,平静地道,“我本不想介入你们这些肮脏的争斗,更不想伤人,不过今天是你逼我的。”

    “逼你又怎么样?”苏玄水喝道,“我成为长生者之后,还没有机会跟你好好玩玩。正手痒得很!”他“啪!”地打了一个响指。范剑南的遁甲阵衍术猝然溃散。

    那些被困的术者这才发现,刚才已经陷入了阵法之中。这些人似乎知道厉害,立刻把范剑南围在中间。占据了范剑南周围的几个关键方位。看起来他们对于阵法似乎并不陌生,因为这些人大都是圣章兄弟会的人,以前那些西进术者的后裔,所以反应速度极快。范剑南周围的八门全部被他们所占。

    “哼,奇门遁甲。我把你八门位置全占了,开、休、生、伤、杜、景、死、惊。我看你还怎么以遁甲术压我?”苏玄水冷笑道,“范剑南你不是很厉害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这个局!”

    他话以说完,抬手一展,手中洒出五张符纸。这几道灵符在码头边海风的舞动之下,虚空展开形成了一个圆阵急剧旋转。

    “五雷天心符阵!”范剑南觉得自己眼皮一跳。

    “没错,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乌南明不敢杀你,张坚不敢动你,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苏玄水狞笑着道,符阵运行地更加快速,几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大量的术力能量以极为分散的形式不断汇聚到符阵之中。

    符阵几乎隐隐有着一种强横无比,堪比自然天雷的巨大能量波动。范剑南凝视着这五张雷符,他知道,每一张雷符上凝聚的都是极大的能量,一旦爆发出来,这种能量甚至可以把一个人活生生地击成焦炭。

    这已经远非真正的道家符法,原本道家自然中正的气息全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杀意。凶狂,暴烈,所有的一切都在走极端。因为苏玄水所追求的,就是一种残忍到极致的威势。甚至连范剑南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从没有想到符法会强大到这种程度。

    几乎就在瞬间,那几道灵符本身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能量,在空中化为了飞灰。空中云气如狂潮,整个城市的云团都在向这个方向涌动。不同的电荷积聚,巨大的放电现象终于产生。数道五色电芒急涌而下,轰击范剑南所在的区域。

    而范剑南因为八门被占,难以脱身,只能站在原地。等着这惊雷一击!!!这将是真正的五雷轰顶!

    范剑南依然站在那里,他的双手虚张,呈现出非常古怪的一个手诀。一手指上,一手指下,像是若有所指。

    而巨大的惊雷在他头顶炸裂时,他骤然张开了眼,眼中尽是血一样的颜色。惊雷依旧,但他神色不变,像是已经化身为山岳不动。巨大的惊雷却似乎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掀起,就由空中直导地下。

    雷声这时才响彻天空,天鼓雷音,如同佛家梵唱。都只因为范剑南的这个手势,这个手势并非他始创,而是早就有人用过。他只是情急之中的借用,这是佛指。

    古老传说之中佛陀降生后,即于十方周行七步,朵朵宝莲自地涌现,承接其足。佛陀以右手指天、左手指地,作狮子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三界皆苦,我当安之。

    这是那本古老的贝叶禅经之中所描写的佛陀的境界,范剑南虽然做不到,但是他却可以借鉴。五雷轰顶的一刹那,他的这个玄妙的手势,成为了一种诱导。大量的雷电力量,顺着他的这个手势,由空中快速入地。根本没有经过他的身体。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这才是他真正所取的妙法寓意。

    苏玄水根本没有想到这样威力巨大的一击将会落空,但是他也看出了范剑南双手的玄机。冷笑道,“原来是佛门妙法。不过,范剑南,光凭这样可不算什么。想让他们离开,你得拿点更有趣的东西出来。”

    苏玄水厉声喝道,“还等着干什么,出手!”周围占据八门的术者全部开始动作,他们的站位本来就极具优势,在这几个人的相互配合之下。周围的术力如同织成了一道无形的围网,把范剑南控制在其中。

    范剑南的身形连续浮动,却始终没能突破。八门被占,就如同八支无形的铁钉,将他钉死在了原位。

    范剑南神色一变,他绝顶聪明,猛然间就明白了苏玄水的意图,他是想凭借这些术者对自己的控制,腾出手来对付船上的人。范剑南心念一动,猛然暴喝道,“给我住手!”

    他血裂瞬间爆发,那种血裂极速爆发的可怕程度,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那几个一心阻挡他的术者被狂暴的力量瞬间摧垮。纷纷口鼻窜血,伏倒在路上。另外几个见事不好,想逃的也被他震出几丈开外。都是受伤不轻。

    苏玄水已经快速奔来,范剑南猛然迎了上去,依然挡在他的身前。

    “可恶!”苏玄水咬牙喝道,“给我让开!”他的术力膨胀到了极点,几乎已经和范剑南不相上下。范剑南却毫不避让,悍然撞了上去。除了那双令人恐惧的红色双眼,范剑南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血裂爆发到极致,他会有一段时间完全失去控制,仅仅凭着本能行事。

    而这个时候的范剑南,才是最为危险的范剑南。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他自己来说,都是极度危险,极富侵略性的。

    苏玄水却不是这样,虽然他现在也是一个后天血裂者,但是却永远无法成为真正范剑南这样的先天血裂者。两者的表现虽然差不多,但是实际上差别巨大。先天血裂者是一种不受控状态,但是其暴涨的术力足以令所有的后天血裂者黯然失色。

    苏玄水经受到范剑南这种几乎是完全不顾一切的冲击,依然有些承受不了。捂着胸口后撤了一步,脸色一阵煞白,“该死,简直是个疯子。”苏玄水低声骂了一句。

    他已经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形容这种状态的范剑南,除了疯狂,还是疯狂。没有人会跟疯子一样拼命,因为疯子可以不顾一切,而有理智的人,却不可能不顾一切。

    苏玄水确实想击败范剑南,然后从他的手里抓走船上的人,这样他在乌南明和张坚那里可以大出风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原因为此冒太大的风险。因为苏玄水明白,真正的大战还没开始。他要真正想参与到对于河图洛书的竞争中去,现在就绝对不能和任何人拼命。

    因为他太了解乌南明和张坚的为人了,如果自己真的为了他们拼死拼活,那么除了自己实力受损,没有任何的好处。这两人甚至会非常高兴,因为说到底,他们对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长生者都抱有敌意。

    因为根据隐世预言,他们这四个人之中只会出现一个真正的长生者,也就是传说之中的永生者。

    既然是这样,自然是除了自己之外周围的人越弱越好。到了最后,对河图洛书的争夺还是要靠实力说话。苏玄水精明过人,自然不肯这时候太过卖命。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能和范剑南一争高下了。但那仅仅是处在正常状态下的范剑南。

    如果是处于血裂状态,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法在范剑南手下支撑多久。眼下的办法,就只有暂避锋芒。苏玄水一咬牙,转身试图逃脱,但是却被范剑南的手诀所伤。苏玄水低吼一声,转身疾驰。范剑南追上去,一个掌诀狠狠拍在了苏玄水的后背。

    苏玄水凄厉地喊了一声,化为了一道符,自范剑南的眼前缓缓飘落。范剑南所击中的并非苏玄水,而是他见势不好,借符隐遁!

    范剑南咆哮如雷道,“给我回来!”

    苏玄水的身形在码头之外显现出来,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狂奔。

    范剑南站在那里看着船只远去,直到他眼中的血色渐渐消退。一阵巨大的困倦几乎将他击倒,他知道在血裂状态下他身体内的术力暴涨,现在肯定已经虚耗过度了。

    “该死,这血裂的副作用果然是不能经常用。刚才的那个样子,就算耗死了都可能没有意识到。”范剑南吃力地靠在墙边,跌跌撞撞地走回去。

    冯瑗从外面赶来,看到他的样子之后,惊呼了一声,连忙扶起他,“剑南,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范剑南摇摇头道,“张胖子也送走了?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吧?”

    “没有reads;。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在担心别人,你到底感觉怎么样?”冯瑗紧张地道。

    “我没事,只是血裂爆发了。不过这感觉确实不怎么样?快难受死了。”范剑南喘息着,强自镇定道,“别慌张,我们就这样回去。”

    “还回天机馆?”冯瑗担心地道。

    “相比之下,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必须快点回去。”范剑南点点道。

第1572章 狂潮杀机

    c_t;在范剑南和冯瑗回天机馆的同时,易术理事会方面也并不平静。(’)就在这一天,易术理事会的术者们也在紧急行动。从各地集结而来的理事会术者对乌南明等人所在的地方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是第一理事深谋远虑之后的动作,如同往常一样的高效而果决。其后果的严重程度,绝对不亚于范坚强当年在印度搞出来的事端。这是由于很多方面原因,这次事件的真相也被掩盖了。

    范剑南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即便在他回到天机馆之后,依然极度地不安。

    “剑南,你怎么了?还难受么?”冯瑗看着他道。

    “已经没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到心绪不宁。”范剑南有些焦躁地踱步道。

    “可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安吧?”冯瑗抓住他的手道。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强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像是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在某些事情面前有些无能为力。”

    “你已经做到了,你把所有人都已经送走了。他们已经安全了。”冯瑗看着他道。

    “是啊,他们安全了,但是其他人呢?”范剑南没头没脑的话,让冯瑗感觉很奇怪。

    “什么其他人?”冯瑗皱眉道。

    “算了也许是我压力太大了,总感觉到心情很压抑。”范剑南摇了摇头道,“至少在这里,我们应该还是安全的。”

    范剑南的感觉一向很准,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在第二天,他才得到消息。这个消息是赵公明带来的。赵公明进了天机馆之后,用少见的严峻语气道,“范剑南呢?”

    “赵律师?”冯瑗吃惊地道,“你怎么来了?”

    “冯瑗,你来得正好。剑南在哪里?”赵公明松了一口气道。

    “他昨天有些不太舒服,在楼上休息。”冯瑗道。

    赵公明低声道,“带我去见他,出事了。”

    “什么事?”林锐听到赵公明的声音,立刻走了出来。

    赵公明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他,“看看吧。”

    林锐低下头,看了看报纸,上面的新闻标题触目惊心。

    “九龙区莫名爆炸多人丧生,据查大部分为外地游客。”范剑南的眉头一跳。

    “还有这里。”赵公明翻开了报纸,缓缓地道,“因为受到严重雷击,市区一栋楼房彻底毁坏,死伤近百,大部分也是欧洲国籍的游客,以华人居多。”

    “这些新闻怎么了?”林锐强行忍住惊异,沉声道。

    “有些非常有能力的人操控了这一切。这些死伤者大部分都是术者。有易术理事会的人,也有圣章兄弟会的人。实际上昨天到今天早上,已经出了十几次这样看起来像是意外的事故。”赵公明缓缓地道。“两帮人已经开战了。”

    “我猜得果然没错。”范剑南吐了一口气道,“是哪一方先动的手?”

    “易术理事会,他们的势力非常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杜先生和破军带着人直接袭击了乌南明藏身的老巢,这些报纸上提到的莫名爆炸、火灾、雷击,全是一场场的术者争斗。仅昨天一天,他们已经摧毁了大部分圣章兄弟会的人和乌南明的人。自身的损失也是惨不忍睹。”赵公明缓缓地道。

    “该死!终于还是来了。”范剑南无奈道,“我知道这无可避免,没有想到他们的冲突会发生的这么快,这么直接。”

    “应该是易术理事会已经意识到,乌南明等长生者要对他们展开行动,所以抢在前面发动了袭击。你知道第一理事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卦师。运筹帷幄抢占先机,是他最擅长的。”赵公明低声道。

    “乌南明那些人呢?”范剑南皱眉道,“那几个长生者应该没有受到多大损失吧?”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即便他们能够从这次事件之中幸存下来。他们的势力肯定也要大打折扣。”赵公明低声道,“也许他们会放弃对河图的争夺。”

    “这不可能。他们绝对不会放弃。”范剑南摇头道,“乌南明等长生者对于河图洛书绝不可能放弃。这是他们唯一支撑下去的信念,他们是绝对不肯放弃的。”

    “那就是说,接下来的几天,这类事件还是会继续发生。”赵公明摇头道。“简直是难以想象,这种术者之间的争斗简直已经令人感到恐惧了。依你看,这两方面,那一边会先倒下?”

    “从实力上看,易术理事会可能更胜一筹。但是也不能小看那些长生者。第一理事要想灭掉他们,恐怕会非常困难。”范剑南摇摇头,掐指算了一卦。他脸色难看地叹息道,“卦象不妙,非常凶险。”

    “你帮谁占的卦?”赵公明道。

    “破军。”范剑南道,“他破军入命,和我舅舅杜先生的贪狼八字极度契合。这两人合力,势不可挡。曾经是易术理事会横扫其他术者组织的利器。但是这一次,他们要遇到凶险了。”

    赵公明点头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也可以不在乎他们争夺的河图洛书,但是我不能看着破军和我舅舅有危险。”范剑南起身道,“我要去找他们。”

    “剑南,你考虑清楚了。这次的危险可能是你难以想象的,尤其是现在这个关头,他们两方面都不可能松口。一定是要斗到底的。你这样做,等于是公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赵公明皱眉道。“会把你也扯进去的。”

    “我已经被扯进去了。”范剑南缓缓地道,“而且我知道。即便我不站在易术理事会的一边,凭我和杜先生的这层关系,我们也会被乌南明等人视为对手。我必须去帮他们,因为我知道在我有危难的时候,他们也会像我这样,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身前。”

    “那我跟……”赵公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范剑南挡住了。

    “赵律师,你和这件事完全无关。你已经脱离术界这个是非圈子很久了。没有必要为任何人再踏进来。而且你必须明白,这是你所不能承受的。”范剑南缓缓地道。

    “不行,凭你父亲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欠他太多,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也不够还的。”赵公明摇头道,“如果你要去,我和你一起。”

    “赵律师,当年我父亲帮助你离开六甲旬。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并不是为了要你的任何报答。”范剑南摇头道。你没有必要这样。

    “对我有恩的人,需不需要回报,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但是我受人恩惠,却亲眼看着恩人的儿子处于危险境地而不管。这就是不义。”赵公明缓缓地道,“我这一生,过得已经很开心。我事业有成,我甚至爱过一个女人。对于这些我已经满足,没有所求了。”

    “你没有所求,但是我有。”范剑南摇头道,“我不希望看到再有更多的人被卷进来。”

    “赵律师,我也是这样认为。你这段时间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冯瑗点头道。“这里的事情我们想办法解决。”

    “可是你们怎么解决?”赵公明无奈道,“即便是你也无法阻止这一切了,不是么?”

    “或许还有办法,只是我们还没有意识到罢了。”范剑南摇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两方都不会对我下手。所以我可能是唯一能够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的人。”

    “进一步恶化?”赵公明的心里微微一凛。

    “现在的死伤还只是控制在术者的范围之内。一旦进一步恶化,他们不顾一切的话,恐怕会造成极大的后果。比如普通人的大量死伤,现在他们还能极力控制,而一旦超过了这个度,恐怕将会更加惨烈。”范剑南低声道。

    “可是……”赵公明还想说什么。

    “别可是了。赵律师,你真的不能再参与进去。没有这个必要。”范剑南道,“而且最近你也别走了,就待在天机馆,或许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赵公明沉默了半天,才长叹了一口气。

    范剑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赵律师,不管如何,在这样的时候,你依然想着我们。我非常感激。”

    范剑南转身对冯瑗道,“我们走。晚了就可能来不及了。”

    冯瑗点点头,两个人快步走出了天机馆。范剑南随手占了一卦,然后快速地赶往了破军所在的位置。

    破军等易术理事会的术者在海边的一块空地上,和另一群术者对峙着。

    在外人看来很平静,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什么眼神交流,都只是坐在一边的沙滩上。但是实质上却是凶险莫名。海浪声声,潮水拍打在海滩上的声音像是有着一种奇特的节奏。

    这些海浪是由双方的术者以术力控制的,他们都在争夺最后的控制权。对他们来说,每一个浪潮打来,都像是一次严峻的生死考验。

    破军神色严峻,鬓角已经有汗水滴下。易术理事会的这些术者都是数一数二的术法强者,但圣章兄弟会的人依然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强敌。

    又是一个大浪打来,破军感到就像是有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反复锤击着他们的身体。破军身边的一个术者承受不住这种无形的压力,呛出了一口血,身体晃了晃,几乎摔倒。而圣章兄弟会之中也有一个人面色发白地吐血了。

    “破军!我知道你是易术理事会的强者,但是要想击败我们。除非杜先生亲自来。”圣章兄弟会的一个中年人沉声喝道。

    “就凭你们,也配杜先生出手?”破军一笑。“别以为我没有看出,你们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微微眯起眼,看向圣章兄弟会之中的一个人。破军知道这个人才是这些人之中最强的一个,他从一开始就盯住了这个人。而此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手的意思。

    但此人一旦动手,将一定是致命的杀手!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这个人像是身体很差,受不了太大的海风,身上裹着一件大衣,领口高高地耸起,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就在潮水退下,却尚未涌起之前,这个人猛然动了,他伸出手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潮水如同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激起,旋转奔腾。以极大的力量掀起,倾泻而下。海潮之间蕴藏的巨大术力波动几乎令人窒息。

    破军的脸色骤变,在这个人动手的时候,他瞬间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巫崖!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这滚滚袭来的海潮之中蕴藏的巨大术力,依然暴露了他的身份。

    激起的海浪极速冲向滩头,隐藏的术力几乎是势不可挡地涌向了易术理事会的这些术者们。但就在此时,一道急速的气旋蓦然生出,将海面上的巨浪旋转倒吸,形成了俗称龙吸水的水龙卷奇景。硬生生地将这波攻势引导向了几百米的高空。

    站在那里的巫崖猛然回头,眼神怨毒地看向了身后reads;。

    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人缓缓从车上下来。他的面容似乎有些憔悴,但是眼神依然雪亮,满头的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像是如同要出席重要宴会般的穿着整齐。

    杜先生,易术理事会的三大理事之一,以一种悠然的步态走向沙滩。

    杜先生的来到,让这些易术理事会的术者们声势大涨。另一边圣章兄弟会的人却显出了明显的疲态。

    杜先生看了巫崖一眼,缓缓地道,“这个世界真是奇怪。有些人能够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所有人。甚至自己的家族和亲人。我经常认为,一个不重视家庭的人,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但是我又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执着和专一。”

    “别装得你好像很懂我。”巫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伤感。

    “我不懂你,更不想懂你。我只是代一个老朋友过来清理门户的。”杜先生缓缓地道,“巫六曾说,即便是在他看来,你也是该死之人。”

第1573章 破军化禄

    c_t;巫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扭过了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杜先生的话触动了他心里的痛处。“我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管。至于我该不该死,你说了也不算。”

    杜先生走上前道,“这是巫家的事情,我自然说了不算。不过今天你既然撞到我手上,那么就不可能让你回去了。”

    “来吧!废话少说!”巫崖嘶哑地声音喝道。

    杜先生微微一笑,“凭你,还用不着我出手。破军!”

    破军点点头,走到了杜先生的身边,抬手遥指着巫崖,做出了一个奇特的手势。原本就动荡不定的海水这时竟然像是沸腾了一样,泛起了异常的浪涌。这浪涌越翻滚越急促,所带动起来的简直像是整个海平面。

    “这是什么鬼东西?”那些圣章兄弟的成员惊恐莫名。

    “破军坐命是纵横天下之将,天生属水,北斗第七星,化气为耗。是军队中的敢死队、先锋队,冲锋陷阵,以争锋破坏为目的,但自身之危险性亦大,损兵折将,在所不免。且孤军深入,有接济不及之虑。而破军化禄,则是后队补充接济,源源不绝,名之为有根。”杜先生缓缓地道,“你们在海边和破军争斗,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因为这正好应了破军化禄的格局。”

    破军的手诀如同坚不可摧的利刃,纵横决荡。这片动荡的海面源源不绝的为他提供术力,他的人也仿佛已经成了一支利刃,锋利无匹,当者披靡。破军的命格本就是三大凶星之一,好杀伐,戾气极盛。

    那群圣章兄弟会成员根本挡不住这汇聚了极大戾气的一击,纷纷倒伏,有人当场吐血,有人甚至已经被凶狂暴戾的术力震碎内脏。巫崖眼神一动,脚下立刻踏着方位,避开了破军的这一击,但是回头看时,却发现身后再无人能够站立起来。

    巫崖厉声喝道,“不对,这不是破军应该有的实力!”

    “你说得不错,因为他和我在一起。”杜先生缓缓地道,“他是破军坐命,而我是贪狼入命。破军贪狼相合,正好是因贪狼化忌,破军化禄,无人能挡。这也是易术理事会得以纵横不败的术数原理。”

    “贪狼化忌,破军化禄。”巫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是出身巫家的术法高手,自然知道这两句话的分量,也知道这种命相在这两个人身上,会产生什么样的恐怖作用。

    他猛然转身双手不断结印,口中吐出一连串的古怪音节。周身的术力如同翻腾爆炸般地增强。挡住破军的攻势之后,连退两步,踉跄着单膝跪下。

    “哼。”破军的眼中杀意大盛。“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未必reads;!”巫崖仰起头,咬牙道。“破军,早就知道你们会来。你以为我会丝毫没有准备么?我们为什么要在这海边和你们决战!你好好看清楚那边是什么!?”他的手猛然指向了远处。(广告)

    远处是古老的炮台山,当年英军曾在那里设立炮台,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大炮但是当年的气势犹在。

    “不好,是风水局!”杜先生眼神猛然一动,意识到什么,但是已经太晚了。

    破军坐命,逢兵必劫!!!远处的炮台山上一定有人在调用大型的风水局,以戾气对戾气。

    命主如果是破军星坐守的命相,如果不遇到其他劫煞,还算是稳定的,遇到兵戎争斗必然劫数难逃。所以破军命格尤其忌讳刀兵凶厉,否则自身损耗不起。对面布下风水阵法的人,一定知道破军的弱点,所以借用炮台山的地气和凶煞戾气,企图重创破军。

    几乎在一刹那间,破军整个人的气势瞬间萎靡,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最终折断。刚者易折,据说最锋利的刀,往往也最脆。对面风水大局发动之时,破军如受重击整张脸都白了。

    “破军!”杜先生一把将他拉到了身边。破军勉强站住,但是却再也忍不住胸腔里翻滚的气血,一口血喷得杜先生身上那件灰色大衣上星星点点。

    “破军!”杜先生惊呼道,“你怎么样?!”

    “杜先生,恐怕我帮不了你了。”破军有些艰难地道,“他们之中有高人存在,小心了。”

    杜先生猛然转身指着巫崖喝道,“巫崖,你死定了!今天你必须死!”

    他的话刚说完,已经伸出了手,抬手一个指诀递出。杜先生盛怒之下的一击,巫崖直接被拍倒在地。强横的术力震断了他的一只手,巫崖哀嚎一声转身狂奔。杜先生根本没有追上去,只是伸出手在地上的沙滩上点戳了几下。

    巫崖跑了两步就一头栽倒,他喘着粗气转身吼道,“大六壬和梅花易数!想不到你也是个该死的卦术师!”

    “破军的六壬神课是我教的。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年轻人。”杜先生咬着牙喝道,“我甚至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你居然敢用这样卑鄙的手法暗算他!”

    “不但是他,很快就轮到你!”巫崖满口是血,依然怨毒地盯着杜先生道,“你们都该死!”

    杜先生却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喝道,“张坚!给我出来!”

    张坚大笑着道,“杜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外界一直认为理事会的第一理事才是卦术大师,但我今天才知道,杜先生你居然也是隐藏得如此深的高手。六壬神课,三大古术之一。也难怪你和范坚强这么投缘。”

    杜先生扶起身边的破军扭头对身后的易术理事会术者喝道,“你们带破军走reads;!这里我来应付!”

    “杜先生!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那些术者一阵激动。

    “走,破军需要照顾。带他走!”杜先生转身喝道。

    张坚耸耸肩,“晚了,你们一个都走不了。不妨告诉你们,今天就是一个局。我们昨天损失那么多人,也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布局。失去了破军,你这贪狼入命的大六壬,也会威力大减。想走?你觉得我们还会给你机会么?”

    杜先生咬牙道,“就凭你们也还不至于这么夸海口,把乌南明也叫出来吧?”

    张坚摇摇头道,“第一理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先登场?只能让我们两个人,先来谈谈了。”

    “想找我舅舅的麻烦,得看我答不答应。”远处范剑南和冯瑗一起走了过来。

    “剑南?你们怎么来了?”杜先生脸色一变,沉声道,“不是让你们都离开的么?这是易术理事会的事情,和你个人无关。”

    “没错,这件事我不想参与进来。不过,有人想对付你可就和我有关了。”范剑南耸耸肩道,“放心,表弟他们很好,我已经把他们顺利送走了。”

    杜先生点点头,“那就好。”

    范剑南扶起脸色苍白的破军,深吸了一口气道,“谁干的?”

    “我!”巫崖挣扎着站起来,恶狠狠地道,“老子干的。怎么样,来帮他报仇啊!”他的那张脸上满是刀疤伤痕,狰狞可怖。

    “你以为我不会么?”范剑南咬牙道。

    “剑南,用不着你。”杜先生冷静下来,用手拍着范剑南的肩膀道。“这里的一切,都不会逃过第一理事的估计,他一定会有所对策。”

    “看来他已经来了。”范剑南看着远处开来的一辆黑色轿车。杜先生点点头,沉声道,“他既然来了,说明乌南明也在这里。”

    “没错,你看那里!”林锐皱眉看着远处,一艘船停在了那里。船上的人笑着道,“让几位久等了,乌南明先生已经在船上备好了一桌酒。不知道各位敢不敢上来。”

    林锐的眼睛非常尖,他一眼就看出那个人是苏玄水。立刻嘲讽道,“乌南明的酒,我们可没胃口喝。苏玄水,我看你还是留着自己消化算了。”

    “这话说的,乌先生也是好意。我们大可以像现在这样打打杀杀下去,拼得你死我活。也可以一起谈谈通过其他方式解决这次的分歧。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我们至少可以不要让自己下面的兄弟们太拼命。”苏玄水叹了一口气道。“毕竟经过了这两天的冲突,我想你们也应该意识到了,想要彻底弄掉我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们想怎么样?”第一理事缓缓地走上了沙滩。

    “我们只是想通过一种更加理性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张坚淡淡地道。“靠这样继续打下去,我们估计得打很久。我们已经没有耐心了。”

    第一理事点点头,“易术理事会昨天突袭你们多处地点,造成大量的圣章兄弟会术者死亡。其实并非我的本意。只是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在布置对我们的袭击。易术理事会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角色。不过你们的卑鄙依然让我吃惊。竟然以这些术者为诱饵,设计诱杀破军。你知道你们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

    “什么样的代价我们都付得起,关键看我们想不想付出。”张坚嘲讽道。

    “好。带我去见乌南明。”第一理事淡淡地道。“我想看看他有什么交待?”

    “请!”张坚冷冷地道。

    第一理事的身体一晃,已经一步跨过了好几个人,立在了海边。“禹步,原来他也会。”范剑南微微皱眉。不过他也不感到意外,第一理事毕竟是卦术大师,玄门禹步对他来说并不新鲜。

    苏玄水把船停到边上,几个人一起上去之后。小船向前开去,来到了一艘游轮边,游轮上的人正是乌南明。范剑南和冯瑗跟着第一理事和杜先生登上了游轮。乌南明微微一笑,“我得承认这次会面是我期待已久的。”

    “我也是。”第一理事意味深长地道。

    几个人走到了游轮的甲板上,那里已经摆下了一桌酒席。乌南明就像是一个好客的主人,招呼各人坐下。但是除了他们几个长生者,范剑南和第一理事等人根本没有理会他。

    乌南明耸耸肩道,“我知道之前我们有点小摩擦,但也不至于苦大仇深到这样吧?我们虽然杀伤了你们几个人,但是你们杀伤我们的人也不少。不过,还是都忘了吧,过眼烟云而已。”

    “是啊,对你些人的生命来说,谁不是过眼烟云呢?”范剑南冷笑道。

    “我姑且把这当做是赞美。”张坚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张坚,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的人死了,其实按道理来说我们也应该很难过。不过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么?我们是长生者,他们呢,死了也就死了。”乌南明淡淡地道。

    范剑南忍不住想掀桌子骂娘了。

    杜先生却按住他,摇摇头道,“看清形势再说。”

    范剑南无奈地点点头。

    乌南明叹了一口气道,“另外,我这样说也是为了表达一种很轻松的心态。表示对于易术理事会的行动我们并没有什么仇恨。毕竟那只是一些无趣的术者。既然没有仇恨,自然可以心平气和谈话,甚至一起喝一杯。”

    “你怎么看你们的人,和我无关。我只知道,你们伤了破军reads;。要想我再和你们心平气和的谈话,根本就不可能。”杜先生咬牙道。

    “哦。破军,我知道这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如果这影响了你的情绪,那么我可以做点让你满足的事情。乌南明对苏玄水挥挥手,去把巫崖带来。

    很快巫崖被带来了,乌南明缓缓地道,“杜先生,你既然对我们伤了巫崖感觉很糟。那么我就做点事情让你平衡一下。”

    “什么意思?”杜先生皱眉道。

    “把巫崖捆起来。”杜先生对苏玄水道。

    “你们干什么?”巫崖意外地喝道。苏玄水却毫不客气地把他按住,绑了起来。

    “现在我们双方是否可以公平地谈谈了?如果你们愿意,那么当我们谈完话之后,巫崖就是你们的了。随你们怎么处置。”乌南明耸耸肩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第一理事看着他道。

    “因为我愿意妥协。相必你们也意识到了,这样争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乌南明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谈谈其他可能的方式呢?我们长生者愿意和易术理事会谈判。”

第1574章 长生的条件

    c_t;“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谈判的可能吗?”第一理事平静地看着乌南明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乌南明笑了笑,“我活很多年,看过了很多事情。要是问我这么多年来学到了什么?我告诉你们,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谈判的可能。很多冲突延续了很多年,但是,到最终却还是要走向谈判桌。”

    “你到底想说什么?”范剑南皱眉道。

    “我想说的东西其实也很简单。谈判就是双方让步,相互作出妥协。”乌南明缓缓地道。

    “妥协?你不会是想让我们易术理事会放你们一马吧?”杜先生冷笑道。

    张坚看了看乌南明,转向杜先生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我们需要共享,你们所拥有的河图洛书。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们可以让第一理事成为长生者之一。”

    “这是什么狗屁条件?”杜先生厉声喝道。

    “先别急,听我说完。”张坚缓缓地道,“第一理事要对付我们,无非是因为我们打破了某种平衡。威胁到了你们所建立起来的秩序。所以我们做出让步,让第一理事也成为长生者。

    这样的话,他可以永远的主持易术理事会。我们也可以保证,不破坏你们所建立起来的一切规则。前提是,我们必须得到河图洛书。”

    “你以为,我会愿意把自己变得像你们一样?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你们是否还算是一个活人,或者,只是某种活死人。悠长的生命,必须要用无尽的痛苦来换。你觉得这样,也算是长生?”第一理事淡淡地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以第一理事的博学多才,不可能不知道隐世预言。”乌南明缓缓地道。“我甚至可以猜想,你正是因为知道了隐世预言之后,才明白长生者的存在。

    古老传说,当天数开启之后,四个长生者齐聚和启发者齐聚。将会开启真正的奥术大门。这四个长生者之中将有一个人成为真正的长生者。

    以往加在长生者身上的一切桎梏,将再不存在。没有生命之痛的限制,没有其他的副作用。这个人将是最理想化的术者,相当于传说中地仙一样的存在。我想这些,第一理事应该也听说过。”

    “不过是道听途说。这样的不实传言,你想要多少,我就可以给你找到多少。”第一理事耸耸肩道。

    “其实你已经相信了,你之所以这样大张旗鼓的对付我们,是因为你害怕了。长生者的存在历史已经很久远了,但是之前你一直没有对我们抱有忧虑。也就是在天数事件开启之后,你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担心真正长生者的出现,将会打破易术理事会垄断术界权力的局面。所以你才拼命的想要对付我们,甚至不惜投入了整个易术理事会的力量。我说得对么?”乌南明缓缓地道,“所以不管你表面上说得如何冠冕堂皇,我们之间的争端,依然是利益之争。[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好一个利益之争。”第一理事沉声道。“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是为了一己私利吗?”

    “当然不是,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有更高尚的目标。但是为了这个高尚的目标,你必须要做一些事情,比如说这次的妥协。”乌南明缓缓地道,“我们可以继续陪你斗下去,直到我们死伤殆尽,易术理事会也彻底完蛋。甚至还会殃及很多无辜的人。如果我们有意要跟你拖下去的话,你更是没有胜算。因为我们等得起,而你却等不起。”

    第一理事的脸色闪过一丝怒意,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们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四个长生者,但是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牺牲其中一个。然后把他的位置空出来给你,使你成为四个长生者之中的一个。根据隐世预言,这四个长生者应该是机会均等的。也就是说,你甚至有可能成为最终的那一个。”乌南明缓缓地道。

    “使我有机会成为最终的长生者,拥有完美生命的那个人。这就是你们给我开出的条件?”第一理事皱眉道。

    “是的。我认为这个条件已经非常的优厚了。想想看,我们之间的争斗最终会以什么样的结局告终?

    即便是你战胜了我们,灭掉了所有的长生者。剩下的也是一个满目疮痍的易术理事会,最多再过几年时间,你也会死去。你所建立起来的一切,随之也会灰飞烟灭。因为这个时候,易术理事会已经没有力量掌控整个术界。

    如果我们战胜了你呢?易术理事会彻底就没了,你身边的这些人,一个都不会活着。而最终的长生者始终会出现。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你想要的理想结局。”乌南明缓缓地道。

    “所以,你希望我们让出河图洛书。而你们,让出一个长生者位置。从而结束双方的这种对立。可万一,最后完美的长生者不是我呢?”第一理事冷笑道。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任何事情都有风险。而且我们可以保证,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成为真正的长生者,都不会触动易术理事会的利益。这样的结果,对于易术理事会和你个人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张坚淡淡地道。

    “听起来好像有点吸引力。不过,你们已经有四个长生者了,你们想牺牲谁呢?”第一理事淡淡地道。“是乌南明你,还是张坚?”

    “当然不是我们。我们今天能够坐在这里跟你谈判,并不是为了把自己放上谈判桌当筹码。”乌南明远远地指着巫崖道,“那个人才是筹码。”

    “巫崖?他也是长生者了?”范剑南吃惊地道。“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成为长生者的条件虽然苛刻,但是术力强大的术者显然更有希望。巫崖是巫家的巫术者,能力自然不弱,就像是有了先天良好的基础。再加上我们圣章兄弟会流传下来的秘法刻意培养,自然能够成为长生者。”张坚耸耸肩道。“苏玄水不就是一个很好道例子么?”

    “我不相信。”范剑南摇头道。“我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还不是一个长生者。”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会变的。不会有一件事情,是不会变的。比如说,所有的长生者都是后天血裂者。”张坚走到了巫崖的身边,用一把银色的小刀划开了他颈部的皮肤。一滴血在空气之下冒着灼热的热量。

    “血裂!”范剑南吃惊地道。

    “现在,你们该相信我们的诚意了?”张坚缓缓地道,“反正我们也想牺牲这个人。而正好他刚才还伤了理事会的破军,索性就用他来表示我们的歉意和诚意,怎么样?”

    第一理事眼神闪烁道,“张坚,这个人对你忠心耿耿,我不相信你会真的杀了他。”

    “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很多,不差他这一个。”张坚的手从巫崖的颈部带过,巫崖咬着牙沉闷地哼了一声,头缓缓地垂了下去。

    “现在长生者只剩下三个了,要完成隐世预言自然已经不可能。但是只要第一理事能够加入我们,并且允许我们接触河图洛书。相信很快,我们就会知道,最终谁会成为最后的幸运者。”乌南明微微一笑。

    看着巫崖就这样死去,范剑南的心里像是受了重重的一击。他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也有他可怜的地方。以这样一种被抛弃的方式死去,依然让人感到一阵寒意。这些长生者并没有把身边的人当做人,甚至连同是长生者的巫崖也可以随时被抛弃。

    这份狠辣和无情,让范剑南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不但使他感到了意外,就连杜先生也吃惊不小。他也没有想到,这帮人竟然如此决绝。为了取信于他们,竟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人。

    “你们!”冯瑗转过脸不忍再看。范剑南用力搂住她的肩膀,面沉似水。

    “我想我们的表现已经非常的够诚意了。接下来该看你的表示了。”乌南明看着第一理事道,“毕竟我前面已经把利害关系说的很清楚了。但是如何选择?还要由你自己来定。”

    第一理事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绝对不能答应!”杜先生厉声喝道。“长生之秘是有违正道,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条邪路。”

    “我承认,长生之秘,是古代术者探究术法高深本质的时候,所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reads;。我们姑且认为它是一条邪路。是术法之路上的歧途。但请不要忘记,世界上还有一句话叫殊途同归。不一样的道路,未必不能走向相同的终点。”乌南明缓缓地道,“这个终点就是极,太极的极境界。”

    “阴阳生化,死往生还。”范剑南微微一惊,“极境界。”

    “不错,这是术法最终的结局。”乌南明缓缓地道。“现在就在你面前,就看你迈不迈出那一步了。”

    第一理事沉默着,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终其一生,抱定了一个目的。就是彻底地规范和整理古代流传下来的一切术法,为了所有的术者服务。包括制定规则,限制术者对于术力的运用。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保护他们本身。使得古代流传下来的易学秘术,不至于默默无闻地消失于世间。”第一理事缓缓地道,“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伟大而高尚的目标。而且,我和我的人,也一直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努力。现在你却要求我,走上一条邪路。”

    “长生之秘只不过是一种手段。只要目的是高尚的,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并不重要。”乌南明缓缓地道,“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你住口,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的。”杜先生冷笑道。

    “请原谅,杜先生。我们都知道,易术理事会的真正掌权者并不是你,而是第一理事。”乌南明缓缓地道,“我们在等待的也是他的答复,并不是你的。”

    第一理事缓缓地起身道,“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你到底在说什么疯话?”杜先生狂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能现在知道,以后也知道。而且我知道,一旦我成为了真正的长生者,我将能做得更好。我将有更多的时间,来做完我一生都未能完成的事业。”第一理事缓缓地道。

    杜先生呆了半天,终于苦笑着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你想成为长生者。你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怪物。不管你打着什么样的旗号,你心里想的就是这样。我才是一个愚蠢的人,一直认为你依然抱着我们当初的理想。”

    “我依然抱着最初的理想。”第一理事提高声音道,“正因为这样,我才会觉得我的时间并不够用。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还有很多设想没有来得及实现。对我而言,成为长生者,和易术理事会的目标没有冲突,只有促进。”

    杜先生愤然起身道,“所以你只能成为一个怪物?不知死,焉知生?你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易术理事会需要的第一理事,是一个人来领导。而不是一个不死的怪物。”

    “长生者并不是怪物,只是基于古代秘法传承的,一种带有实验性的生命形态。”乌南明缓缓地道。“从本质上讲,我们依然还是人,还是一个术者。”

    “但是你漠视生命,你漠视所有人的生命。”范剑南起身道,“在你们长生者看来,所有人都是不值一提的。你们对所有人,都缺乏认同感。认为你们自己高于其他人,在生命的本质上高高在上。

    因为你们认为,你们超越了生命本身。是最大的问题。因为你们自己已经不把自己当做人了。所以你们认为,可以为所欲为的对任何人。你们这样的长生者,是令人恶心的存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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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卦师介绍:
天才卦师是刀锋写的玄幻异界类小说....范剑南的理想是——数钱数到点钞机冒烟,泡妞泡到小腿肚发软。
为了这个伟大的理想,靠着遗传的特殊血脉和家传的半部遁甲天书,他毅然决定从事算命师傅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一纸卦辞断世事,十指遁甲演天数。且看一个吊儿郎当的现代卦师,展开他传奇般的都市人生。
天才卦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才卦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才卦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