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离自嘲一笑，将心中的轻视抛开。
若非叶云笙，或许他就没了醒来的可能。
他定了定神，眼中出现一丝忌惮，再次看向那块石头。
即便叶云笙一击，也只是将奇石表面震碎，露出了其内真正的模样。
赵离认出了它——幻灵石，天然的幻阵大家。
赵离有些惊讶，然后恍然，经年累月之下，它变了一副模样，若非如此，赵离也不会大大咧咧直接探过去。
惊讶之余，赵离心头也泛起一丝火热。
幻灵石虽是天然的幻境大家，但若只是能够衍生出天然的幻境，也不算珍贵。
它真正让人追捧的原因是它能够烙印下自身附近的精神烙印，以之为资粮，演化无穷幻境。
简而言之，若是运用得当，它甚至能够起到类似菩提树百世轮回的作用！
“可惜，幻境虽是基于人的精神认知，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赵离虽然有些渴望，却也没有失去理智，心间升起一抹遗憾，他此时对幻灵石都还有些后怕和忌惮。
幻灵石危险不说，一个不慎就会彻底沉沦其中。就只是人之精神和念头变化无常，在幻境中被无限放大后，更是难以遵循现实逻辑，若真把幻境之中所经历的当真，只怕精神都要出问题。
即便真能有百世轮回类似的功效，赵离也不太敢用，与菩提古树相比，它不仅更加危险大，没了菩提树开悟效果的加持，作用也没那么理想。
可惜，赵离虽有心寻找菩提古树，一鼓作气进阶斗圣，却毫无它的消息。
叶云笙见他醒过来，语气急切的问道:
“赵离，你没事吧？”
赵离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故作轻松:
“没事，只是不小心遭了这幻灵石的道。”
也是他过于自信，内心深处缺少了对自然的敬畏，分明知道那是幻境，第一时间不是想办法破除，而是好奇，甚至想尝试着利用幻境给自己开挂。
正是应了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赵离数次控制幻境变化，慢慢的失去了警惕，以致深陷其中。
“既如此，就毁了它吧。”
叶云笙臻首轻点，再一次凝聚攻击，瞬息之间，一把大锤凝聚成形，分明是斗气凝聚，却犹如实质般，赵离甚至能从中感受到森然寒气。
叶云笙虚握锤柄，然后狠狠的朝幻灵石砸下去。
赵离瞳孔微缩，一时间竟忘了阻止。
叶云笙这一击在他的感知中，甚至比半圣火云都要强上许多，即便他要做到这种程度，也得手段全出。
幻灵石虽硬，却也挡不住叶云笙一击，眼看着它就要被砸碎，赵离虽有些可惜，却也没有阻拦。
与叶云笙心中所想比起来，幻灵石什么也不是。
陡然，赵离瞪大了双眼。
原本幻灵石吞吐斗气的模样，本该是幻灵石烙印精神形成的异象，而非它真是活物。
但此时，赵离分明清楚的感知到了一股很强，但却又有些稚嫩的精神力量突然间调动起了周围的能量，形成了一层又一层能量屏障，护在幻灵石的周围。
轰——
两股能量碰撞，恐怖的余波向四周散发，一时间山峰湮灭，陷落。
幻灵石虽挡住了巨锤，却也被巨锤砸进地面，即便如此，它还是完好一块，并没有像赵离想象中那般四分五裂。
叶云笙明显有些惊讶，没有再动手，将疑惑的目光看着赵离，问了一句:
“赵离，它莫非是什么奇异魔兽不成？”
赵离摇头，同样怀着疑惑和惊讶，念头闪动，笑道:
“或许石头是成精了吧？”幻灵石虽然有些特殊，但确实没有生命灵性，但想到菩提树一类的精怪，赵离心中不无怀疑。
叶云笙闻言，眼中一亮，满是好奇:
“哦？精怪？”
赵离和她讲的故事中，万物皆可生灵，或为精，或为怪。
但那是故事，现在竟真有石头能调动能量挡下她大半实力的一击，她怎么可能不好奇。
说着，她身形闪烁，已到了幻灵石身边。
赵离闪身追过去，同时紧守心神，出声提醒:
“小心！”
他话音未落，便察觉到了一阵灵魂波动，心中微动，正要攻击，但很快愣住。
“不要打我！”
无论是赵离还是叶云笙，都感受到了一道稚嫩的意识传来，清楚的表达出它害怕的情绪。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讶异。
赵离问:
“你是谁？”
“我是齐，齐天，齐天大圣。”
那道稚嫩的意识表达的断断续续，赵离甚至从中感受到了一分忐忑，三渴望，五分坚定。
赵离目光微沉，心中种种念头浮现，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东西。
“你能变猴子吗？”
叶云笙本就璀璨的双眸愈明亮，迫不及待的问道，此时的她好似见到喜欢玩具的小姑娘。
幻灵石明显有些怕她，即便身体躺在坑中一动不动，赵离也能从它的意志中感觉到它在颤抖:
“可，可以的。但我还不会变。”
“果然。”
它话音落下，赵离便明白了，暗道一声，旋即看向幻灵石灵的目光，再次火热起来。
既然古树能生灵，没道理奇石不可，在无数岁月冲刷之下，世界无奇不有。
“若是等此灵成长至菩提古树那种程度，或许连斗帝都能被他玩弄鼓掌之间。”
想到这儿，赵离决定用出忽悠大法，将这还没见过世面的石灵忽悠成自己人。
然后，他就看到叶云笙蹲在幻灵石面前，一人一灵毫无障碍的交流起来，他甚至插不进话。
“云笙的就是我的，问题不大。”
赵离安慰起自己。
石灵发现那个打得它生疼的人类不再攻击它，也渐渐放下了戒备，说话明显利索起来。
两人问答之间，赵离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石灵诞生的时间连它自己都不知道了，自它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在这山巅，但周围没有生灵，它虽有意识，却根本没有学习的机会，一直懵懵懂懂。
但即便如此，在无数岁月积累之下，它的灵性依然稳步提高，如今只差一线便可达到帝境。
而赵离二人可是第一个来到这儿的人，无数岁月之下，它烙印下的第一缕精神印记便来源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