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又不是他爹妈
以绝大多数情况而言，家里在两个小妹妹上学的那段时间都很安静，所以今天属于少数情况。
“你怎么来了，快坐！”
见到来访的客人，许昂连忙将她迎进了屋，并且在其坐下之后不顾对方的白眼坐在了她身边。
唐璐是听到消息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只不过在路上她接到了消息，说事情已经被许昂解决掉了。其实她完全可以中途折返，但这姑娘放心不下，还是来了。
担心许昂没弄清楚内里的玄机，她提醒许昂道：“《大江大河》在审核的时候被卡了一下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原因还在查。”许昂应道，“如果我估计得没错，除了有人看我不顺眼，想着给我找点麻烦之外，还有某些人想借此与我拉近关系。不管怎么说，我这个他们眼中快速蹿红的毛头小子拥有的财富让人眼红的同时却也有着巨大的潜力。嫉我者恨不得我天天不开心，事事不顺意，羡我者则想着能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些助力，好让他们达成某些目的。”
唐璐心道：这家伙果然没那么好糊弄，那些想要打他主意人怕是要失望了。
“你能想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看来我这一次是白来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这姑娘说完起身就想离开。
今天她是有工作安排的，要不是听说了许昂这里的事，她也吧至于中途跑到这里来。如今许昂既然对这事有了提防，没有被心怀叵测的人糊弄到，唐璐也就不准备多留。
她是个负责任的人，只要在自己能力的范畴之内，便不会任性妄为，更不可能因此将工作给搞砸。
因为她很清楚，或许一两件工作上的事黄了就黄了，她可以不在乎，可那些忙前忙后，为此操持的工作人员要怎么办？
且不说对不对得起他们的付出和辛劳，单是他们为此遭受的金钱上的损失便让唐璐不会那么做。
毕竟，别人也是恰饭的嘛。
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愿意做服务者，而不是被服务者？
“怎么能说白担心呢？”
见这姑娘要走，许昂并没有阻拦，却立刻说道：“你能来，我便知你心意。我知你心里有我，会为我担心，我便欢喜。”
“去你的。”
唐璐啐了他一口，双颊微红，跺跺脚就快步朝门口走去。
跟在她身后，许昂提议：“要不我送你？”
“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免得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傻乎乎的。”
扔下一句话之后，唐璐就小跑着出了大门。
以许昂的速度完全能追得上，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目送着这姑娘离开。等到唐璐的背影消失，回到书房中的许昂仔细咀嚼着那姑娘的话。
本来许昂便有了几分猜测，加上唐璐的提醒，这猜测得到了证实。
“看来我是被盯上了啊，也不知道是谁。”
藏在暗处的敌人最是令人讨厌，没人会喜欢敌明我暗的处境，许昂也不会例外。
欺负我人脉不广，被人暗中算计了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徒呼奈何？
嘴角扯了扯，许昂小声说了一句：“那可未必。”
的确，还真未必。
有些人以为许昂蹿起得太快，根基必然浅薄，比不得深耕多年的老人，他们却忽略了时代的变化对社会造成的冲击，更没发现这些冲击带来的改变。
讲人脉？
确实在很多时候都是如此，但若你强大到一定程度，你所拥有的财富突破了某个界限，外加你的商业版图的扩张等等方面，那人脉根本不需要你去深耕，它自己就会往你身上凑。
“哈喽，摩托……”
许昂的手机响了，这没出乎他的意料。
他就知道，在出了这个事之后会有人给他打电话。
不过让许昂没有想到的是，最快打来电话竟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
从来电显示上许昂看到，这是一个来自魔都的号码。
“老板你好，我是盛天桥。”
许昂闻言挑了挑眉，居然是这个人。
负责魔都金融中心计划的盛天桥是许昂亲自选出来的，这个人选也让魔都本地能够接受，毕竟盛天桥之前也算是体制内的人，在魔都的人脉是相当的不错。
“你给我带来的应该是好消息吧，天桥。”
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许昂能感觉得到，电话那头的盛天桥明显顿了一下，等过了两秒之后他的声音才传过来。
“老板你果然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确实，我给你带来的是好消息。”
许昂都猜到了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盛天桥也就大方的承认下来。他告诉许昂：“辰羊公司的大少想要给他弟弟提前打下基础，免得以后他弟弟出了校门找不到一个好营生。”
“所以他就盯上了娱乐圈，并且还想着踩我一脚，让他圈子里的人看到他的能量？”
对辰羊公司，许昂到是有印象。
他记得这家公司后来借了现在一家半死不活的上市公司的壳，也就是借壳上市。
貌似那家被借壳的上市公司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聚利吧。
本来人取名的时候是聚八方之利来发展的意思，结果羊家人接手之后倒好，成了聚八方之力以利吾身，完全变了味道。
“羊家的人这么张扬？”许昂到是有些惊奇，“我还以为他挺低调的。”
仔细想想，这是没经历过后续那几年的杀猪，行事自然不会像以后那么低调，没懂得闷声发大财的道理。
许昂问盛天桥：“那羊家老二才几岁，他现在大学还没读呢吧。”
“确实没有，就一中学生。”
盛天桥既然敢打这个电话，自然是把相关情况打听得很清楚。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羊家大少能力不俗，他弟弟比他差远了，想争家族产业根本没门。这羊老二也有自知之明，既然没希望，那索性就让自己过得舒服些。你可能不了解羊二少，中学还没毕业，风流的名声就已经传开了，娱乐圈那么多俊男美女，他能不意动？”
“羊大少见是弟弟不跟自己争家产，也就乐得帮他一把。”
许昂呵呵一笑：“帮弟弟帮到我头上来了，他可真敢想。我又不是他爹妈，凭什么让他踩乎我？天桥，这事我记下了，你就当没打过这通电话。”
魔都的盛天桥心中一喜，许昂这么说是记下他的功劳了，这魔都金融中心资方代表的位置他可以坐得更稳更长久。
至于说辰羊公司会如何，羊家会遭遇什么，那就不关盛天桥的事了。
你羊大少既然敢惹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第三百七十八章 强迫症伤不起
“辰羊公司，羊家的两个少爷……”放下手机的许昂喃喃的念叨着，嘴角浮现出让何兴和李科看了忍不住打个寒噤的微笑，“这两兄弟可真有意思。”
对羊大少许昂了解得很少，他只知道这个人有能力，是辰羊公司的接班人。哪怕是到了以后，辰羊公司变成了辰羊聚利，都扩张成了一个集团了，他的位置也无人可以撼动。
反正羊二少是撼动不了的，这个家伙只是在家里的帮助下借着一个契机进入了娱乐圈，并且还用钱砸下了一个漂亮的女星，娶了对方。
之后，风流的羊二少所开的公司貌似还上演了一出宫斗，已经成为羊二奶奶的某女星与羊二少砸钱力捧的公司一姐一顿好撕，最终捍卫了自己的婚姻和地位。
那个瓜当时可是让包括许昂在内的吃瓜群众们看了一出好戏。
至于再之后，也就这两口子在某综艺中露脸炫富，说家里的一个垃圾桶就要几万那种。
只可惜那次炫富不成功，这两口要打造的壕人设在万能的网友面前被扒了个底掉。
你说你一个在集团里只能拿很少一部分分红的小股东，伪富豪，你装什么大头蒜啊你。
“不过你们既然招惹上了我，还能不能有成为伪富豪的机会，那可就难说了。”
被人打了一巴掌，你若是不还回来，必定还会再挨一巴掌。许昂可不是西方的某些圣人，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也伸过去，对打自己的人说：“嘿，哥们儿，这边也来一下，不然不匀称。”
强迫症，伤不起啊。
“辰羊公司的话……”
许昂拨通了一个电话，对蔡双信吩咐道：“查一下辰羊公司的状况，记得隐秘点。”
要说蔡双信这个人，由于他之前代表北欧最大的投行负责亚洲私募的事，在整个亚洲的人脉都非同小可。辰羊公司在国内此时也算不得最顶级的那一档，蔡双信要了解他们的情况简直不要太容易。
一个小时之后，他就回了许昂的信息。
当看完蔡双信给自己发来的邮件之后，许昂点开了回复，让蔡双信做了一件事。
点击确认，再点发送，然后看到邮件发送成功的许昂看了看时间，在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上午十一点后，他暂时按捺下了外出的想法。
幼儿园离家非常近，可以说就在家门口也不为过，两个小妹妹中午都会回家吃饭，除非他不在家，否则老妈都会带她们回家来找哥哥，一家人吃得团团圆圆。
自从方淑英成为了幼儿园的园长之后，她的生活中心发生了变化。
以前的方淑英一天的大半时间都待在家里，不是做家务就是看家长里短的电视剧，弄得家里的保洁阿姨整天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丢掉这份高新工作。
如今好了，保洁阿姨每天的工作量都排得满满的，日子过得异常充实，心里也就安定了下来。
要说唯一不安的，恐怕就是她的身体了。
毕竟这么大一别墅，一天光是保持干净手上的活计就停不下来。
虽然家里有阿姨可以帮着做饭，但许昂继承了老妈的优良传统，那就是能动手自己做的坚决不麻烦别人。
像给老妈和妹妹做饭这种事，只要他不是特别的忙，他都会自己动手。
今天也是一个下厨日。
拿起菜刀，许昂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他是这么的从容不迫，一点没见异样，哪怕是一直就在他左近的李科何兴也没看出今天有哪里特别。
殊不知许昂给蔡双信发的邮件回复正要在国内的商界掀起一场风暴，就不知那时候会有多少人惊掉了眼珠子。
“哥哥丫，哥哥丫，你快抱抱妹妹叭！”
炒了四个菜，两荤两素，外加一个汤，许昂算着时间将它们端上桌，他刚做完门外就响起了晓晓的声音。
一只晓狗子冲了进来，她一马当先，猛扑了过来。
许昂见了连忙弯下腰，接住了这个小妹妹。
晓狗子看着哥哥，咯咯笑个不停。
这是兄妹俩之间的小游戏，每次晓晓看到许昂都会这么做，晓狗子也只对许昂这么做，其他人晓狗子是不做的。在晓狗子的小心心里，她坚信哥哥能接住自己，也只相信哥哥接得住自己，换成其他人的话她会一扑扑到地上，摔个眼冒金星。
“你这么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昂将她放到座位上，摸摸她的小脑袋瓜，示意她做好。
之后，许昂就转过身，将紧跟着晓晓而来的小清子给抱了起来，在这个小妹妹期盼的目光中吧唧了她一口，给她脸上盖了个印。
“哥哥真好。”
同样被许昂放到了自己座位上的小清子丝毫没有自己是被亲脸蛋者的觉悟，反而喜笑颜开的给许昂发了一张好人卡。
自从遇上了晓晓，成为了许昂的干妹妹之后，小清子体会到了以前只有在妈妈高晓君那里才能体会到的关系，也让她对许昂一家人产生了亲情。
看看现在的小清子，对比下许昂第一次见她时她的反应就知道，这个小妹妹是真的把许昂当哥哥，是真的拿许昂一家做亲人。
“没有事丫，没有事丫。”
晓晓说是那么说，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明显是言不由衷，心口不一。
自从遇上了晓晓，成为了许昂的干妹妹之后，小清子体会到了以前只有在妈妈高晓君那里才能体会到的关系，也让她对许昂一家人产生了亲情。看看现在的小清子，对比下许昂第一次见她时她的反应就知道，这个小妹妹是真的把许昂当哥哥，是真的拿许昂一家做亲人。
“没有事丫，没有事丫。”
晓晓说是那么说，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明显是言不由衷，心口不一。自从遇上了晓晓，成为了许昂的干妹妹之后，小清子体会到了以前只有在妈妈高晓君那里才能体会到的关系，也让她对许昂一家人产生了亲情。看看现在的小清子，对比下许昂第一次见她时她的反应就知道，这个小妹妹是真的把许昂当哥哥，是真的拿许昂一家做亲人。
“没有事丫，没有事丫。”
晓晓说是那么说，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明显是言不由衷，心口不一。
第三百七十九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孩子，慢点吃。”
思思端着饭碗，脸颊鼓鼓的，那都是她吃进去的饭菜。担心她噎到，方淑英连忙劝她。
看得出来，思思是真的饿了。
小孩子很少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们的心情和想法都表露在外面。
说来思思这孩子也是可怜，她有姐姐有爸妈，按说应该不缺人照顾。
如果是柳若曦去剧组拍戏之前，那的确是这样。
等姐姐柳若曦出去拍戏了，思思就由柳利和南空来照顾，然而这两口子现在一门心思的扑在事业上，加上微博正值发展的关键期，他们自己都忙活不过来，哪里还有精力来照顾思思。
迫不得已之下，他们找了一位亲戚，让对方帮忙照顾一下思思，并且还给了对方上千块钱。
然而，这不给钱还好，给了钱却把事情弄糟了。
若是因为这事欠个人情，那对方看在大家都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份上会在照顾思思一事上用些心思。可你柳利和南空给了钱，那人就在想：你柳利南空让我帮你们这个忙，却连份人情都不想欠我的，这事你们办得不地道。
怎么着，你们是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要成为有钱人了，担心我这穷亲戚以后来找你们帮忙，要你们还人情，所以用一千块钱把我打发了呗？
你们有钱怎了，告诉你，姑奶奶还不伺候了。
柳利和南空根本没那么想，奈何人家要这么看，双方的想法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于是，今天对方压根儿就没来。而南空和柳利以为思思有人照顾，早早的就出了门，以至于今天思思缺了人照顾。
要不是幼儿园就在小区里，要不是思思这丫头还不算傻得彻底，她带着家里姐姐吃剩下的小面包来幼儿园找晓晓，与自己的朋友一道分享她今天的午饭兼早饭，怕是得等到深夜柳利他们回家了才会发现这件事。
真要到那个时候，思思还不知得饿成什么样。
“思思啊，你家里没人照顾你怎么不打电话告诉你爸爸妈妈？”
许昂就觉得奇怪，思思这孩子不傻啊，连打电话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吗？
“给四姑妈拿走了。”
思思说话的时候非常委屈，那可是晓晓送给她的回礼，是她和晓晓友谊的见证。四姑妈就是个坏人，拿小孩子的东西，还让小孩子饿肚子。
“坏人！”
晓晓听了也很生气，小清子见晓晓姐姐生气了，也连忙附和的点点小脑袋：“坏坏的。”
“哥哥丫，你要帮思思，不能让坏人拿走她的小手机。”
小妹妹送给好朋友的礼物怎么能让坏人拿走，晓晓不乐意，嘴巴都嘟得能挂两个酱油瓶了。她拉拉哥哥的手，把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哥哥。
“哥哥你帮帮忙叭，快救救思思的手机，坏人会欺负它的，它好可怜丫。”
妹妹都在求哥哥帮忙了，许昂怎么能拒绝。他当着思思和晓晓的面给柳利去了电话，将事情告诉了还蒙在鼓里的他，并且着重强调了手机的事。
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或许对方那么做的时候并没有太多坏的心思，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情绪。若她仅仅只是不照顾思思，许昂也不会管柳利家的家务事，可对方居然拿走了思思的手机，情况就不一样了。
要么属于不问自取的盗，要么就是诓骗，甚至于干脆带有抢夺的性质，反正是以非法占有他人财物为目的的行为。
严重点来说，这已经可以构成刑事案件了。
毕竟，在这个工资大多只有几百块的年代，上千元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如果没有感觉可以参考下房价，能在北平这样的地方二环内买下半个平方，又或者地段偏一点的三四环买下一个平方的钱，你还以为它少吗？
“看柳利他们怎么做吧。”
打完电话之后许昂便不再做多余的事，那好歹也是思思的四姑妈，属于她们一家血缘关系近的亲戚，最好是交给南空和柳利来处理。有时候过多的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哪怕你是一番好意，也是极为不妥当的行为。
从电话那头的激烈反应许昂已经能够知道柳利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思思的小手机只要不出意外，很快就能物归原主。
“思思你以后就到阿姨家来吃饭，如果你家没人也可以住在阿姨家，跟晓晓和小清子睡一个房间。”
方淑英爱怜的摸着思思的小脑袋，对这个被饿肚子的小妹妹发出了邀请。
自从她担任幼儿园的园长之后，她对小孩子就越来越喜欢，多照顾一个小妹妹她不但不会觉得是麻烦事，反而很高兴。
如果思思经常来家里，那晓晓的玩伴又会多一个。
再者说了，思思本来就是晓晓的第一个朋友，只不过小清子后来居上了而已。
若说干女儿的第一人选，其实当初的方淑英最看好的还是思思。
老妈的决定许昂没有反对，而且他觉得自己反对了也没用，君不见晓晓在听到妈妈这么说以后立刻举双手双脚表示欢迎。
两票……不对，应该是三票对一票——小清子是晓晓的小跟班，她的意见不问可知。不说许昂不会投反对票，就算他投了也改变不了结果。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愉快的接受吧。
更何况许昂认为这样也不坏。
要说唯一的影响，那就是思思是个大孩子，可不方便跑到他卧室来。三个小妹妹要是一起睡的话，许昂就只能独守空房了。
话又说回来，这样其实也不错，如此一来许昂夜里也就可以放心的出门。
在这一天，许昂等家里的小妹妹们被老妈带去了她们的卧室后便驱车去了韶年苑。
想到就做是个好习惯，许昂可是妥妥的行动派。
许昂特意查过晓晓传媒的内部行程安排，今天杨小米休息。为了给这姑娘一个惊喜，许昂决定来一次夜袭。
就是那种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杨小米的屋里没有开灯，这叫什么？
黑灯瞎火？
那你就错了，这叫情调。
第三百八十章 学习是件辛苦活
情调这种东西，它可不是某个人的专利。
男人可以讲情调，女人自然也可以。
反正讲情调的许昂发现自己上手之后，杨小米的反应就是在与自己玩情调。
又或者说，是情调这个词把组成它的两个字位置对调后的新词。
“杨小米你可以呀，居然学会半推半就了。”
许昂能感觉得到，在自己说话之后，身下的人儿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力度就大幅度的减弱。
这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定睛一看，顿感讶然。
“小呆？”
“你怎么在杨小米的房间，她跑哪里去了？”
许昂很是失望。
本来他还以为是杨小米在跟自己的玩情调，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赵小呆以细若蚊蝇的音量回道：“小米姐今天在家休息，我房间的空调坏了，就到她房价睡。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她没说，许昂却明白。
赵小呆没想到的是许昂这么会玩，竟然玩夜袭，如果睡在这里的是杨小米，这对饮食男女怕是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我就不该在这里。
赵小呆想着，她轻轻扭了扭身子，她的本意是在提醒上面的男人：你别压着我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快起开吧。
然而，许昂却没动。
古人造词很有讲究，就比如有个词就叫做骑虎难下，这母老虎不也是虎嘛。
“所以，小呆妹妹，面对疾风吧。”
古有凯欧夜光下读剧本，一朝参悟就是酒店里大半宿，今有许昂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为女员工补习功课，一补就是大半夜，用自己的辛劳让对方感激涕零。
要说这功课方面赵小呆是真不好，这姑娘书读得少，基础也没打好。
明明许昂给她补的是英语，她却把那当成拼硬来读，而且还只读第一音。
许昂说：“A。”
赵小呆却读做：“啊！”
似乎是为了表示的用功，她还不只读一声，而是连续的“啊啊啊……”，就让人很无语。
你让这是开嗓还是练发声呢？
许昂发现了，赵小呆这姑娘在学习方面是真的没有天赋，他都那么卖力的辅导她了，赵小呆却依旧不改口。
这是一个只认死理的妹子。
最终，许昂对赵小呆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望着被天边的鱼肚白映照得亮了一分的窗户，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软玉温香，那带着三分疲累，三分凌乱以及四分睡梦中都带有忧愁的娇颜，易安居士的词突然从许昂脑中冒了出来。
“昨夜雨疏风骤，浓醉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扭了扭腰，感受着那一处的酸麻感，许昂不禁感慨：补习果然是一件既费体力又费脑力的辛苦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这个。
不过辛苦是辛苦点，但想来经过自己不辞辛劳的一番入肉三分的补习，小呆同学的收获绝对不小。
“这人和人啊，果然是不一样的。就说我吧，当初学习英文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费劲，但你就不一样了，一整夜功夫你就学了一个字母。看来光是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你就得学上好久，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有空我就会帮你。”
等到天色大亮，许昂在赵小呆醒来之后掰着手指头在给她算。
英文光字母就有二十六个，那就代表着二十六中姿势和发音。
然后根据愚公理论——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这二十六个字母各种组合，那要学的东西就海了去了，怕不得要学个一辈子。
“老话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学习这种事就得持之以恒，只要能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纵然学它一辈子又何妨。你说对吧，小呆同学？”
说这话的时候许昂的眼睛一直都盯着赵小呆，他要看这姑娘的真实反应。
在见到这姑娘先是低下头，随后又立刻把头抬起来，纵使双颊绯红，也依旧迎着自己的目光后，许昂就知道了她的答案。
于是，他对赵小呆说：“你既然愿意，那以后就在这里踏踏实实的住下去。只要你自己不离开，你的屋子我始终都给你留着。现在，你先休息着，我去买早点回来。”
说完，许昂就出了门。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房门后，赵小呆眨巴眨巴眼，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如鸵鸟般把自己藏了进去。
对于昨夜发生的事，她自己到现在都是懵的。
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被补课了呢，还学了半夜，她都没发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体力。
不过，这学习还真是辛苦活呢，好累的。
其实想想也对，如果学习不辛苦，如果学习不累，自己当初也不会那么早就辍学了，尽管这里面也是有着她自己的原因。但若学习是一件轻松的活计，就算有家里条件限制的因素，她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出来自己挣条活路。
要知道这年头出个大学生可不容易，许多地方都是一旦有人的孩子能考上大学，乡里乡亲从牙缝里省下的钱凑一凑也要支持他。
大强子就是很著名的例子。
赵小呆并不知道，不只是她懵圈，便是许昂脑子也有点懵。
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许昂抬头望着天，他在反思自己：到底了怎么了，居然把持不住。
不就是被拱火了嘛？
不就是身体接触的柔软触感嘛？
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想不通。”
他摇了摇头，又强调来一句：“实在想不通。”
或许，这就是他得到了勒布朗的身体素质之后带来的副作用。
人和人是不同的，大老黑们在那方面的需求是旺盛了点，控制力也确实没那么强。
“还真是让人苦恼。”
抹了一把脸，嗅到了手中残留的余香，许昂做出了决定：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是好事就对了。
话说，还真没想到，初遇时那瘦小黝黑的姑娘，现在已经养得这么优秀了，还真是令人爱不释手呢。
“看来思思那小丫头的事倒也不是件坏事。”
当然不是坏事，三个小妹妹凑在一起，许昂多了不少自己时间，他以后来韶年苑的次数必定大增。
这时他发现了自己的新属性，那就是好为人师。
指点别人，帮人补习这种事，只要看对眼了，那是会上瘾的。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诞生于四九城的古老职业
十月的天黑得较早，别看才下午六点，天色已经变暗。
打开房门，许昂正准备外出，却见得门外站了三个小妹妹。
从左到右，依次是思思，晓晓和小清子，她们排成了一个WiFi信号的阵型。
看到许昂出来了，晓晓得意的笑了起来：“哈哈蛤蛤蛤蛤……你这个哥哥丫，抓到你了叭！”
晓晓可是记得就因为昨天她陪着思思和小清子，没顾得上看住哥哥，哥哥就跑出去当了野孩子，一整晚都没回家。要不是今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她没看到哥哥的身影，跑去了问了妈妈，她都不知道这件事。
同样的错误，晓狗子不会再犯第二次。
这不，今天她就有了准备，早早的便带着狗子家族来堵哥哥，将想出去野的哥哥抓了个正着。
“不要乱跑，不要做野孩子，不然妹妹就要教训你。”
为了增强说服力，晓晓迈开小短腿，对许昂使出了萌娃冲撞。结果许昂什么事也没有，她自己反倒一个屁墩坐在地上。
许昂低下头，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妹妹，作为被攻击者的他还没发出抗议，就见晓晓仰着小脑袋瓜望着自己。这只晓狗子呵呵傻笑着，小身子往后一倒，双手摊开，直接就躺地上了。
那一双小脚丫还一蹬一蹬的，也不知道在表示开心还是其他情绪。
小清子微微张着小嘴巴，看到这一幕的她歪歪小脑袋，然后跑了上来。
正当许昂以为小清子是来扶晓晓的时候，这个小妹妹却在他脚边站定，慢慢的蹲下，再“哎呀”一声，又慢慢腾腾的趴在地上，正好与晓晓并排，组成了一个二。
许昂：“……”
家里这两小妹妹可以啊，没白在北平生活这么久，竟把末世王朝的京城子弟们创造并于后世发扬至全国的一个特色职业学到了手。
这职业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碰瓷。
思思看看许昂，又看看在地上扑腾的两个小豆丁，她思考了一下，然后“piada”一下，平地摔。
身为狗子家族的一员，她要与晓晓和小清子共进退。
“我……”
张了张嘴，许昂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无话可说，躺在地上的小妹妹们可不是。这三只小狗子并不老实，她们滚过来又滚过去，似是发现这样很好玩，竟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一时间，家里的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平时晓晓可不敢在地上打滚，不然会被妈妈打手心，还会被哥哥教训。
但今天不一样。
是哥哥先动的手，思思和小清子都可以作证，所以不能怪妹妹。
方淑英其实也看到了三个小妹妹在打滚，她却没有上来呵斥，因为她相信许昂会处理好。
为了不辜负老妈的信任，许昂只能蹲下身来，问正玩得开心的晓晓：“你想做什么，你这个脏兮兮的野孩子。”
晓晓哪能容许哥哥这样污蔑她，许昂话音刚落她就坐起身来，气呼呼的指着许昂：“你才是野孩子，你都不回家睡觉觉。”
对哥哥不在家里睡觉而是跑去外面晓晓很有意见，在她的认知中这是野孩子才会做的事，她可不要哥哥变成野孩子。只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只能凶哥哥，试图以此来让哥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刮刮妹妹的小鼻子，又在还趴在地上扑腾的小清子的小屁屁上拍了一巴掌，再顺手摸摸思思的小脑袋瓜，对三个小妹妹没有厚此薄彼的许昂朝着不远处的方淑英说道：“妈，明天是周末，不如我带晓晓她们出去玩。”
方淑英问了一句：“你忙得过来嘛？”
在得到许昂肯定的答复之后，她说道：“我就不去了，我去园里看看那些孩子。”
幼儿园里有些孩子因为家长工作忙的关系，很多时候都不能按时被接回家，甚至于就在幼儿园里过夜的都有。以方淑英的责任感，错非家里还有晓晓和小清子要照顾，她都不会待在家，而是在幼儿园去做被小朋友们围着的园长阿姨。
知道老妈性格的许昂没有劝，反正老妈现在的生活充实，他和晓晓一次两次的不在家里老妈也不会觉得寂寞。
得到了老妈的首肯之后，许昂就对三个小妹妹说：“哥哥要出门，想跟哥哥一块出去的就自己去洗脸洗手，我只带干净的好孩子出门，脏兮兮的野孩子就不要来了。”
一听可以跟着哥哥出门，晓晓和小清子一骨碌的爬起来，催促着懵懵懂懂的思思一块冲向了洗漱间。
只不过她们去的不是老妈的卧室，而是做了就近选择——从许昂身边冲了他的卧室，用了他的洗漱间，还要他带着自己出门去玩。
玩？
是的，就是玩。
哥哥带妹妹出门如果不是去玩，还能做什么？
别人如何晓晓管不着，反正她的哥哥必须那样，不然要哥哥有什么用。
这时候晓晓也不说野孩子不野孩子的话了，她与小清子和思思很快就从满地打滚脏兮兮摇身一变，成了香喷喷好宝宝。
等许昂再度来到韶年苑的时候，赵小呆正在院子，看到许昂她眼睛一亮，可随后她又看到了晓晓她们三个孩子，赵小呆又赶忙把自己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
如果说看到许昂来了是喜的话，那么他带着三个小妹妹来就让赵小呆茫然无措。
到这里来过夜你自己来就好，带上三个小妹妹算怎么回事？
似乎是清楚赵小呆的疑问，许昂隔了好几米远便对她说道：“知道泳池加热的开关在哪不，如果知道就去开一下，等下带这三个小丫头玩玩。”
要说韶年苑这边的院子，有保持原汁原味的，也有一墙之隔的翻新部分。后者用上了不少现代设备，就好比这泳池加热系统，可以让泳池里的水即使是三九寒冬也能温暖如春。
当然，前提是你舍得花钱。
钱这个东西那就是一个王八旦，花了再去赚。
持有这种态度的许昂怎么可能不舍得花钱，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就让三只小狗子玩疯点，等到她们玩累了就会早早的去睡觉，如此一来便打扰不了许昂的好事。
小妹妹也想跟哥哥斗，你们还太嫩。
第三百八十二章 合约不就是拿来撕毁的么
就如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悠闲的日子不过是许昂生活中的调剂，绝大多数时间他都很忙。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屋内，唤醒了沉睡中的人时，许昂在睁眼之前先签了个到。
“你完成了每日签到，获得随机奖励：高级绘画技巧。”
一个高级能力。
今天的运气貌似不错的样子。
以前许昂曾经抽到过初级的绘画技巧，让他在写剧本的时候受益良多，那些需要用到绘画能力的分镜头等，他就是靠着初级绘画技巧把它们完成的。
今天可到好，抽到了高级绘画技巧，等级提升了不少。
但，这有什么用？
伸手抹了把脸，许昂仔细想过之后发现，这还真没太大的用处。
写剧本画分镜头初级的就足够了，升到高级也是浪费。
看着很不错的能力，但实际用处并不大。
伸手摸向身旁，许昂捞了个空，被子里只余下尚带着淡淡幽香的一缕余温。
这个赵小呆呀，起那么早做什么，她就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
颇感遗憾的许昂知道今天的晨练没有了，他只能深吸一口气，以莫大的毅力起身离开了被窝。
天气一旦转凉，起床就成了大困难，非身具大毅力者无法为之。
大人如此，小孩子更甚。
等洗漱完毕的许昂去主屋叫小妹妹们起床的时候，他遇到了难题。
三个小妹妹抓着被子，把小身子缩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在外面。她们用三双萌萌的眼睛看着许昂，如同摇尾巴的小狗子，在祈求着哥哥不要掀被子，她们还想被温暖的大床封印一会。
就封印一会，哪怕一小会也行。
对小妹妹们的祈求，许昂的回应是一把掀开她们的被子，在她们兴奋的尖叫声里替她们破除了封印。
如果卖萌就能如愿，那还要哥哥做什么？
你们这一招对妈妈好使，在哥哥这里就两个字——没门。
“小呆，今天你没有行程安排？”
吃早饭的时候许昂问赵小呆。
如今的赵小呆远不如杨小米和唐璐，虽然在国内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但人出钱请明星商演的商家头两个选择都不会落到她身上。
要么是唐璐，要么是杨小米，如果这两人都请不到，他们才会考虑别人。
这个别人并不一定是晓晓传媒的人，也不一定是赵小呆。
所以说，这姑娘现在知名度是有一些，却远谈不上大红大紫，顶多是在国内的观众面前混了个眼熟。
想想范八亿，要不是遇上了天真，走黑红也是红的路线，各种自费蹭红毯等操作开启了国内影星们刷下限的先河，她别说大红了，多半用不了几年就在影视圈销声匿迹。
“公司都给我安排好了，我很快也要去剧组。”
赵小呆比范八亿幸运的地方就在于她得到了许昂的看好，晓晓传媒对她很是看中，在资源的倾斜上对她有着优待。很快以她为女主的戏就要开拍，她的主角生涯也将开启。
走正统路线，靠实力在圈子里成名，虽然苦点累点，但根基打得牢，名声也更好，上限会更高，红得也会更长久。
“这样挺好。”
许昂对赵小呆的期望也就是她后世能达到的高度，至于更多的许昂也没奢望。
东方人的审美与西方有很大不同，赵小呆这种在东方人的审美中属于甜美型的美人，很招人喜欢，但在西方并不如何吃香。
这从之前许昂特意安排的在快船队于宝船中心的首赛时，晓晓传媒的艺人盛装亮相时推特上的反馈信息就能知道。
西方人喜欢的是臀大肌发达，身藏胸器的那种，甜美婉约型在他们那只能算小众。
至于为什么说赵小呆是甜美婉约型，许昂不会告诉别人，这是他一寸一寸亲手反复丈量过的。
吃过早饭之后晓晓她们由赵小呆作陪，在四合院里寻幽探胜，许昂则接到了蔡双信的电话。
“已经联系上了对方，但对方有所疑虑。”
“说说看，他们都有些什么顾虑。”
坐在泳池旁的躺椅上，许昂一面看着院子里玩闹的晓晓她们，听着小妹妹开心的笑声，一面与蔡双信通着话。
“他们之前达成的合作是三千万，在国内一个壳子这属于高价，所以其他人纵然知道辰羊公司下了重注，有心阻截却也没几人有那实力。毕竟如果对方反悔的话，合同上的违约金可不少。”
“违约金？”许昂问，“有多少？”
“两千万。”蔡双信明显是做足了功课，准确的数据脱口而出，“算上辰羊的出价，如果有人想要阻击，至少得掏出五千万来，而且是现金。拿出这么大一笔钱之后，即使阻击成功，利润也会极其有限。”
利润少，回报就低。
只赚一点甜头却得罪了一个颇有实力的敌人，国内商人算账后发现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他们自然不肯去做。
而且五千万你即使肯掏，人也未必愿意卖。
赚同样数量的钱，人直接拿辰羊的钱多好，既不得罪人，还不会落下一个见利忘义，不讲契约精神的坏名声。
“告诉他们，我出八千万，他们愿意就卖，不愿意这事当我们没提过。另外，让他们记得管好自己的嘴，我可不希望风声提前外泄，否则会发生很不愉快的事，要是坏了一团和气的氛围就不好了。”
许昂听过这么一句话：忠诚之所以是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利益不够大。
聚利集团的管理层很遗憾的表示：我们不想卖，我们看重名声，我们需要讲契约精神，但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违个约就能多赚一倍，那可是足足三千万，哪怕不是一个人分，大家落到手里的也将会是一笔于他们而言的巨大财富，他们狠不下那个心。
在这个通胀还没来临的时代，别说三千万，便是多赚一千万也足以让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丝毫不带犹豫的就把对辰羊的许诺吞回去。
正如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合约不就是拿来撕毁的么？
“事情已经办好了，老板。”
等到蔡双信的回复到来之后，许昂给彭雪去了电话。
“雪姐，安排几个人回国，我有份作业要交。”
第三百八十三章 财帛动人心
晓晓冲着许昂招手。
“哥哥，你快来丫！”
小妹妹在呼唤哥哥，她要和哥哥一起玩。只可惜许昂现在还有事，没能如她所愿。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老板。”
蔡双信带来了许昂要的东西，那聚利在许昂给出了八千万的超高价之后，它换了主人。
至于说原聚利的管理层同辰羊公司的协议，他们只能说抱歉。
有了八千万这么一笔巨款，一份薄薄的合约根本约束不了他们。
别的不提，仅仅只是许昂比辰羊公司出价高的那部分，分到他们每个人手里的数目都比他们正正经经工作一辈子来得更多。
这还是在给完辰羊公司的那两千万违约金之后，其实聚利原管理层中不少人都在转着念头，想着：好歹也是两千万巨款，这么多钱凭什么给辰羊公司，我们自己分了不好吗？
至于说能不能做到，他们的人脉关系也不是假的，并不会怕了羊家。像赖账这种事，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自己赖不掉呢？
许昂都没有想到，某些人的节操已经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
还是应了那句话，财帛动人心。
人一旦动了歪心思，很多匪夷所思的操作他们都做得出来。
不过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该头疼的辰羊公司和羊家，许昂才不会替别人操那份闲心，他顶多就是在旁发出感叹的语气助词，比如“啊”，比如“哦”，又比如“咦”……诸如此类。
“双信，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么？”
许昂接过蔡双信递来的文件袋，快速的翻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他这才放心。
蔡双信是个合适的捧哏，他接了一句：“您欣赏我哪一点？”
“你做事足够快，这一点我最欣赏。这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世界，高效是专业人士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蔡双信自信的笑笑：“在效率这一块上我自认是达标的。”
办事高效率在蔡双信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那种拖拖拉拉，一天能完成的事他能够拖你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是一年的人，让崇尚效率的蔡双信极为厌恶。在他的观念里，这样的人浪费的不只是自己的时间，更是在浪费他人的生命，简直无可饶恕。
等到许昂收好了文件袋，蔡双信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老板，您在国内有安排？”
安排当然是有安排，但不是蔡双信以为的那种安排。许昂对他说道：“你目前的工作重点还是我之前交托给你的事，另外再加上对港岛值得投资的产业的评估。不管怎么说，明年港岛将要回归，为了欢迎这些同胞，我做为国内商界的一份子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蔡双信心中一动，以他消息的灵通程度又怎会不知道之前晓晓传媒被人算计的事。别人或许只能用据说，可能之类的字眼来描述，他却很清楚的知道这里面有着港岛某些人的影子。
那些人来内地投资，本想冷手捡个热煎堆，好好的在国内赚一笔，体会一把一本万利的爽感，却不想因为有许昂，他们看中的不少地产项目要么被截胡，要么就受到了影响，想要拿下来必须付出更多。
其实这些付出用正常的标准来看并不算多，依旧能让其赚不少。
奈何人家不那么想。
在这些人的思维里，他们占便宜是应该的，你若是没能让他们占到便宜，又或是让他们多付出了成本，他们就认为你不地道，觉得你在跟他们作对，他们就要与你碰一碰。
这些人终究小家子气了些，可能他们以为自己到了内地能做人上人，抱着的是来制定规则而不是遵守规则的心态，稍微遇上点不顺心的人和事，他们就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于是小动作就出现了。
殊不知有些人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他们更没有资格制定内地的游戏规则。
蔡双信心中暗暗为这些人默哀。
从许昂交代自己要去办的事中加上了港岛这个地方，他就推测出自己老板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给我送了份礼，我要不是回他们一个，岂不要被人嘲笑我没有礼数？”
许昂如是说。
蔡双信却知道，这绝对不是礼数不礼数的问题，而是自家老板想要在港岛拿到话语权，以此来敲打某些人，让他们明白他们在港岛圈地自萌，关起来门玩的资本游戏那一套别拿到内地去，不然内地的同行会教育他们做人要谦卑。
许昂也就是不知道蔡双信心里在想什么，要不然他真会夸蔡双信一句：“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聚利的事许昂没让蔡双信插手，除了他感觉这是大材小用之外，也因为许昂心中已经有了执行人选。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许昂操作，那些人执行。
“王老师，你怎么来了？快，快，快，里面请。”
许昂本来只请了一个人，却不想过来的人数超出他预计。
来的可不只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北平大学的王教授，他是许昂的导师——尽管两人其实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不过师生关系是定下来了的。
除非许昂不承认自己是北平大学的学生。
这显然不可能。
王教授笑呵呵的与许昂握手，很是客气的说：“小许你别那么客气，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自己这届学生里最有名的一个来交作业了。”
这就是玩笑话了。
许昂倒是没觉得尴尬，他看得出来，老王没有恶意，他不可能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再者说人老王讲的是事实，许昂除了刚进入北平大学的那一个来月经常露脸之外，其余的时间基本见不到他的人。
要不是这位学生的名气实在太大，加上他为学校解决了大难题，给学校的毕业生在就业问题上给与了极大的帮助，老王未必会认这个学生。
你都没在我这里上过几节课，还想做我的学生，哪有这种好事。
要知道老王可不简单，那是国家的经济政策都会来咨询一二的人，想做他学生，想与他攀上点关系的人能从北平动物园排到故宫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老王没把自己当外人，他很自然的为许昂介绍自己带来人。
冲身后招了招手，示意后面的人上前，老王说道：“都是你的同一届的，全是好苗子。”
说着，他又问许昂：“你应该都有印象吧。”
有吗？
那确实有。
老王带来的三男两女许昂看着有一两分印象，他隐约记得五人是自己的同学，只不过这些人叫什么名字他之前没在意，也没去记，因此叫不上来。
不过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同窗我怎么会不认得。”说着，许昂做了虚引的手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王老师，还有各位同学，里面请。”
老王带着学生跟在许昂后面，他就稍微落后了许昂半步，表示了对身为主人的许昂的尊敬。
他一面走，一面赞叹：“嚯！你这个地方可以，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前朝尚书的规制。你没动它，让它保持原来的模样，这很好。”
老人对老物件都有着特殊的感情，老王很有兴致的在韶年苑内转了一圈，这才让许昂引着自己推开内部院墙的一道小门，来到了颇具现代气息的另一个四合院。
“怎么样，我就说你们这同学财大气粗吧。”
老王看似是在与自己的学生说笑，实则是在帮许昂，让他们知道许昂财力雄厚，不然哪能这么玩。
北平的四合院买两间，一间用来看，一间拿来住，这是一般人能干的事？
要知道虽然北平的房价还没有起飞，北平的四合院却正变得紧俏，他们这些学金融的对这种有着敏锐的嗅觉，已经能够看到未来大涨的情形了。
一行人在院中落座，老王正要询问许昂想要交出一份怎样的作业时，却见得两个看着眼熟的年轻女子端着茶水和点心而来。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们？
老王正在回忆，就听身后一个女学生惊呼：“这不是杨小米和那个谁嘛！”
杨小米的国民度很高，名气也大，相比之下赵小呆就差了不少，不然也不会一时间让人想不起来了。
其实许昂本没想着让杨小米和赵小呆与老王他们碰面，奈何今天他约了老王来韶年苑谈事的时候，杨小米和赵小呆正好没有行程安排，刚好撞上。
许昂本觉得无所谓，自己就见一见老王，跟自己的这位老师说说自己的打算，要是有两个美女在一旁调节气氛也好，免得两个男人相对而坐时谈话太干巴，显得无趣又无聊。
未曾想老王带来了学生了，事情就与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反正许昂感觉那三个男同窗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那羡慕得都快要飞起了。
而那两个女同窗却对自己敬而远之，大概，可能，是有些戒备吧。
这不禁让许昂感慨：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两位童鞋，你们没必要那样，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的长相在这里还是比较安排的。
没办法，颜值与智慧很难兼顾。
人生总是要有缺憾，不然哪来的美感。
老王倒是很洒脱，并不是老顽固，他反而夸了许昂一句：“看来天才是有共性的，你到是颇有老一辈大师的风范。”
老一辈大师的风范是什么风范？
写个日子记录自己的心声，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说自己一生不想别的，只求多睡几个女人的那种性情中人么？
许昂感觉自己脸上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烫，他连忙开启今天的正题，以此来转移老王他们的注意力。
“老师，我在研究了国内股市后发现，现存的经济制度在快速变革的环境中有些已经不能够适应新的环境。它们的存在不但不能再如以前那样起到保护国内公司，对经济起正面作用的，反倒会成为某些人钻空子以此来为自己谋利的工具。”
一提到正事，老王就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他脸一肃，问道：“比如？”
“光靠说我担心体现不出来，只提交报告也很难引起重视，毕竟国内的相关报告一年交上去的数量也不少，这就让上面有眼花缭乱之感，很难抉择。”许昂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着不如这样，我们实际操作一番，然后把它记下来，整理出完整的过程之后您老觉得没问题再交上去，你看怎么样？”
老王明白了：“你不但要从我这里借人，让我们为你出力，还要借我的名，把我当向上面递材料的渠道。你这年轻人，很有想法。”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这话果然没错。
自己这里刚说完，老王立刻就把事情看了个通透，许昂不给老王点个赞都不行。
他也不矫情的去否认，只是问老王：“老师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如何？我当然同意。”
老王不会拒绝，虽说许昂有利用自己的嫌疑，他却并不反感。
能让自己的学生有一个实际练手的机会，那可太难得了，老王不介意被利用一下。
要知道他们这些学经济的，若只是纸上谈兵，要么不出事，一出就出大事。
如果能纸上谈兵都还好，最可悲的是你苦读多年却找不到让你发挥的地方。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人，你能放心的把自己家的财产交给一个人刚出校门的人去管理？
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
于是乎，学这门课的学生要么是家里有矿的二代们，要么就是真正有天赋的天才。
前者占了绝大多数，他们混个学历后就去管理自家产业，在长辈的帮助下只要花些心思便能上手。后者哪怕导师们再欣赏，也依旧要熬很多年才能得到一个上手的机会。像这次的情况，对老王带来的五个学生而言用千载难逢都不夸张。
就老王个人而言，他喜欢后者。因为前者是消耗公共资源却为某些个人在培养人才，后者才是真正的为国选才。
“这事我就替他们做主了，当做是他们的实践课。”
作为导师，该拿主意的时候就得拿主意，老王半点不带犹豫。
“老师你愿意帮忙，我是求之不得。几位同学，接下来要请你们多帮忙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项目与规矩
北平的三环外，一处独门独户的三层小别墅中迎来了五个新住户。
吴亮发出一声感慨：“许哥，我们接下来就在这里做事？”
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太过意外。
本来吴亮还以为自家的导师王伦领着自己和其他四个被其重点培养的同学去见许昂，也就是见上一面，让许昂知道有自己五个人，然后就回学校，等着老师分派任务。
其实不只吴亮这么想，其他四人也同样那么以为。
他们认为自己顶多是替导师打打下手，敲敲边鼓，帮点小忙再顺便积累点实践经验，却不想来了之后竟不是那样。
回学校？
那是不可能回学校的。
许昂都把聚利的事还有其与辰羊公司的关系告知了王伦，当时吴亮五人就在一旁旁听，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就那么回去。
万一他们中的某个人嘴不严，又或者是一时没注意，把消息泄露了出去，虽说未必会出大事，却也可能将一件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简单？
没错，在许昂看来这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辰羊的掌舵人以为悄悄踩了许昂一脚，许昂没那么强大的人脉，一时半刻的寻不着正主，所以他们就能偷鸡成功。
等到许昂知道是他们之后，他们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来应付来自晓晓传媒的反击。
却不想许昂的能量远超他们的预料，在第一时间就挖出了躲在暗处的他们。
有些人自以为聪明，把天下人都当傻子，殊不知低估了对手的后果之严重，会大到他们承受不起。
这栋别墅是徐天禄的赔礼，郑佳佳认为将这里当做库房用实在浪费，就把东西都清理了出来。正好它空置了下来，许昂便直接拿来用。
当然，虽说是自己的公司，账目还是做清楚的。
就比如这一次，许昂虽然是老板，却也是付了租金的，只不过是租金多与少的区别。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就要辛苦大家了，这里条件简陋，还请克服一下。”
听了许昂的话，吴亮他们很是无语。
在北京住别墅如果都算条件简陋，都需要克服一下的话，那他们宁愿这样的简陋多来几次，自己再多克服个几下。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真难想象。
跟在许昂身后的吴亮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燃起的火焰。
他们能得到王伦的青睐自有过人之处，而且王伦愿意栽培他们，并且带着他们出项目，他们的家庭因素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吴亮五人并非富二代，他们家庭条件一般，虽说不至于是贫困生，却也只能算普通的工人家庭。也正是这样的平民子弟在培养之后王伦才有把握留住他们，让他们为国家添砖加瓦，而不是去为某些富贵人家锦上添花。
可以说，他们与许昂发迹之前是处在同一个社会阶层的。
尽管他们不认为自己能比得上许昂，可这并不妨碍他们想要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之前他们在学校刻苦攻读，为的不就是有能力实现自己的目标？
如今他们能够学以致用，许昂和王伦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有了发挥的舞台，他们怎会不全力以赴。
拥有过人的感知能力，许昂不用回头就能知道吴亮他们的动作。
见识了新天地？
斗志燃起来了？
这很好。
一丝笑意浮现在嘴角，许昂边走边说：“三楼已经有人了，二楼的房间你们去挑一个吧。”
说着，许昂担心他们没弄清楚自己的意思，又着重的强调了一句：“房间一人一间。不过如果你们不习惯，想要一起住也无事。”
徐天禄的这别墅房间够大，最小的房间都有三十平米，哪怕一间房住两三个人都不用担心拥挤的问题。
吴亮问道：“这里还有人？”
“当然，好歹是上亿的项目，师兄师姐们也很想试试身手。”
上亿资金！
吴亮他们的脸上写着两个字——震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接触实战竟是这样大单，也不知道许昂这位自己的同窗到底要做什么。
震惊的同时他们心中亦是在打鼓，这么多钱凭他们的能力能操作得好吗？
本以为自己这个同窗的项目是几百万，顶天了也就千万，未曾想他玩得那么大，竟是上亿规模的资金。
吴亮庆幸自己来之前不知道，不然他说不定会退缩。
这时候三楼有人听到动静走了下来，看到许昂之后领头的那人道：“老板你好，哟，这不是吴学弟吗？”
吴亮他们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熟人。
“张超学长！”
三楼下来的人中带头的那个他们认识，对方替讲师带过部分课程。有认识的学长在，吴亮他们的心安定下来。
虽说这样一来他们不再是主力，却也卸下了他们那小身板承受不起的担子。
许昂见张超与吴亮他们认识，便把人交给张超，自己驱车离开。
等送走许昂之后，张超对吴亮他们说道：“你们也是好运，居然能参与进来。让我来猜猜，是王教授推荐的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张超又道：“行，那你们就算是进组了。既然是自己人，有些话我得提前说。”
“一个亿元级的项目，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将会是你们资历中极为重要的一笔，它很可能决定了你们完成学业后的起点，乃至于决定你们人生所能达到的高度。”
“它对你们是如此的重要，对我们的重要性也不会比你们低。所以，我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把它做好。”
“虽然大家是校友，彼此也算认识，但一个项目组有一个项目组的规矩。吴亮你们可能不知道，凡是参与这样的大项目规矩都非常多，也非常的严。如果你们身上带有手机，请自觉拿出来，我会将它们放入门口的储物柜并上锁，在项目完成之前如非必要不要与外界联系。”
“房间里早已准备好了衣物和洗漱用品，足以满足大家的生活所需。若是想要吃什么，又或者有别的要求，可以在门口的留言板上留言，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吴亮他们惊讶的啊了一声，张超的话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
这是要与外界断绝联系，直到事情做完才能离开的意思？
来的时候许昂也没说啊。
张超看了他们一眼，对他们说道：“老板与我们是校友，跟你们是同窗，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但是不说并不代表可以不遵守规矩，你们现在不理解我不怪你们，你们以后就会知道，这样的事很是常见。要不然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随便哪个口风不严，造成的损失谁来负责？”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五岳商会是哪五岳
“老板，张超打电话来说都已经处理好了。您的同学都是高素质人才，很懂规矩。”
还没到家，许昂这里就已经接到了张超的电话。
“意料中事。”
许昂并未感到意外，如果吴亮他们不够懂事王伦也不可能带他们来。至于何兴后面的那一句，许昂全当玩笑。
他向来对所谓的素质教育并不感冒，那玩意儿听起来是个好东西，却也要看是否适合时代与国情。
世界是矛盾的，一个坏主意在它诞生的时候往往听起来都是好主意。
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否则不切合实际的好主意就会变了味，成了少数人得利的工具。
车刚行至大门，许昂就看到有人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
那是两个年轻男子，而在道旁则停着两辆轿车。
这两人许昂认识——准确的来说是许昂知道他们，他们也知道许昂，只不过双方未曾见过面。
“羊家的消息挺灵通，这就来人了。”
那两个年轻男子不是旁人，许昂认得他们正是羊家的两个少爷。
“一个是引发事件的人，一个操作这次事件的人，他们来得倒好。”
不得不承认的是，国内的某些先富们确实不能小看，许昂本以为自己做得够隐秘，对方应该没有察觉到才对，却没想他前脚刚落子，人后脚就发现了。这不，老羊家的人便上了门。
“能知道这个入口，而不是想着从小区内过来，他们到也是有心了。”
说是这么说，胡一他们从许昂微微眯起的眼睛却知道，自己老板心情并不好。
这个直接与公路连通的入口是许昂在入住之后新开的，在小区的规划图上可看不到，对外也没几人知晓。便是连骏景家园小区的住户知道有这么个入口的都屈指可数，错非是有心打听，如何能得知它的存在。
那羊家的两人却等在了这里，说明他们一早就关注过许昂。
也或许不是他们，而是其他人，但他们选择了在这个入口等，其态度就值得回味了。登门赔罪他们或许有那么一丝意思，更多的却是警告。
你许昂的生活轨迹和进出习惯我们都打听清楚了，对你我们也是了解的，所以大家还是一笑泯恩仇的好。
“威胁我？”
许昂笑了。
“富家少爷们玩得花，赔罪都赔得这么有技巧，果非常人也。一般人可玩不了他们那么花，真是有趣的两个人。”
评价归评价，许昂却没说要停车，于是李科就当没看到这两人，开着车直接从他们身旁驶过，载着许昂进了大门。
“哥，你看他……”
羊二少很生气。
没看到两个大活人在这里嘛，居然问都不问就进去了，姓许的什么素质。
“小门小户的出身也就那样了，没教养。”
冲着那消失在大门内的车辟谷羊二少吐了口唾沫，狠狠的鄙视了许昂，顺带发泄自己的不满。
不过是个新近一年多来蹿起的暴发户，惹了也就惹了，弄不懂家里的老头子非让自己来道歉是图什么。
难道这姓许的还能奈何得了他们羊家不成？
在羊二少看来，自家可不好惹，不说自家的公司即将完成借壳上市，达成资产暴增一夜暴富的成就，单是他们家是五岳商会的成员之一便足以让他们家在国内的商界横着走。
“那姓许又不是京城大少，一个平民子弟你们怕他作甚。”
羊二少很不满的嘀咕着。
他哥羊聪警告式的瞪他一眼，示意这个连自己都看不上眼的弟弟闭嘴。却不想因为在许昂家大门前站了已快一个小时，还遭到许昂无视的羊二少怒火中烧下比平时大胆了许多，竟与羊聪正面硬刚：“事是你做的，人是你惹的，祸是你闯的，要赔罪你自己来就好，拉我一块算怎么回事？”
“你要不是我弟，我现在就弄死你。”
羊聪先是愕然，随后便怒不可遏。
他暗戳戳的想踩许昂一脚为的是谁？
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不争气的弟弟，想要让他以后能进入娱乐圈，方便他纵意花丛，顺便再看看能不能让他有点事做，省得他闲中生事给家里惹祸。
至于说这位老弟会不会在娱乐圈这个俊男美女扎堆的地方寻些漂亮的皮囊来让自己鉴赏，以做自己的生活调剂品，那就看他懂不懂事了。
诚然，他羊聪事情是没办利索，更没想到许昂的反击那么快，可这并不是羊二少敢对自己不满的理由。
“没看出来啊，老二你这么有脾气。”
羊聪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那如冰刀般的眼神让羊二少打了个激灵，怒火顿消。清醒后的他心道不妙，正欲为自己辩解，羊聪却不给他机会。
后者直接转身走回了自己的车，示意司机开车离去的同时，也给羊二少扔下了一句话：“既然你这么有脾气，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你当就你一个人对这种登门赔礼的事不喜欢？
你哥哥我也不乐意。
羊二少立马傻了眼。
让他解决？
他拿什么解决？
“我拿头解决啊我？”
哀嚎着，羊二少蹿上了车。
“快快快，回家。”
闯了祸，找家长。
惹了人，找家长。
摊上事，还是找家长。
这就是羊二少这么多年来处理问题的方式，毕竟，他只是个孩子。
“人已经走了。”
在羊二少的车追着羊聪的车离去之后，何兴立刻来向许昂汇报。
许昂听了直撇嘴。
看吧，这就是所谓的二代们的道歉，真的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登门赔罪就得有赔罪的态度，我又不要求你们学廉颇负荆请罪，你们让我看到诚意总归是应该的吧。”
羊聪他们哪怕在门口再多等个几分钟也好，那时许昂未必会把他们真的晾在外面，多多少少还是会给与回应的——要么是见个面，要么就是让人递个话。
现在倒好，这两人直接开车走了，许昂也就省下了麻烦。
羊家既然知道我对他们动手了，那我可得加快动作。
心里想着，许昂拨通了王伦的电话：“老师，我要行动了，您可得帮我挡着点，免得有人乱伸手，做超出自己职权范围的事。”
“小子奸滑，让老师帮你顶压力亏你想得出来。”王伦笑骂一句，之后他告诉许昂，“你担心的那方面不会出现，不过你可别小看了对手，好歹也是五岳商会的人。”
五岳商会？
哪五岳？
泰山算么？
许昂眉头一挑：“大名鼎鼎的五岳商会，我这样的小人物居然与它扯上关系，我该感到荣幸么？”
“你就皮吧你。”
“老师你就瞧好吧，也让我这年轻人去称量称量他们这些先富抱成的团，或许能让他们懂得何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王伦道：“有信心是好事，但千万别大意，上面有人看着呢。”
许昂心中一动，脑中念头连转，口中却道：“老师你放心，一两个亿对我而言连伤筋动骨都不算，我输得起，他们呢？怕是要一朝回到解放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敢跟兑子，赌我不能把他们打回原形么？”
还富贵人家？
还大少二少？
往上数三代，有几个不是平民百姓？
这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啊，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这样的人就得狠狠的抽。
第三百八十七章 会无好会
国人向来爱抱团，圈子文化也由此诞生。
在国门开放之初，有人借着变革的东风先富了起来，这些人便是所谓的先富。
大领导制定的策略是让先富带动后富，从而实现共同富裕。然而人都是自私的，他一旦尝到了甜头第一个想法不是与人分享，而是如何让自己能占有它，继续享用它，甚至于自己这一辈子享用了还不够，还想着把它传给自己的子孙。
于是，国内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团体出现了，这些团体中很是著名的便是五岳商会，而五岳名声最大的就是泰山。
许昂曾经在后世的网络上听过这个商会的名头，虽说它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却已经涵盖了公众所熟知的超过七成的商界大佬。
与这样的一股势力发生矛盾，谁心里不打鼓？
好在现在并非后世，五岳商会的力量还没那么强大，以许昂如今的能量，他并不见得会怕了对方。
而现在他不用怕五岳商会，未来就更不会怕了。
羊聪他们以为自己有五岳商会撑腰，许昂心里再不爽也得卖个面子，却不想许昂偏偏就不卖这个面子了。
许昂可不管羊聪他们怎么想，更不理会五岳商会的人怎么看，在他的字典里你若是来主动招惹我，我不管你是谁，先吊起来打一顿再谈其他。
如今许昂子已落下，局都布好了，正是提起大棒要揍人的时候，你羊家两兄弟就舔着个脸，以为上门说几句服软话事情便就此揭过？
“三张纸画一个人脑壳——好大的面纸（子）。”
“有的人呐，为什么净想好事，真以为全天下都是他爹妈，都欠他的？”
撇了撇嘴，许昂很是不屑，他问李科：“我约的人来了没有？如果他到了，立刻通知我。”
小半天之后，一辆黑色轿车低调的驶入了许昂家的大门。
“张行长，里面请。”
许昂站在门口迎接这个与张超有五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后者是许昂今天的客人。
“许先生你好，有事耽误了一会，误了时辰，劳你久等。”
张行长是个老北平，有着老北平的特点——你给我面子，我就给你面子，否则咱北平爷们儿都不带搭理你的。
许昂给了他面子，对他很是客套，张行长便表现得比平时要热情得多。
被许昂请入屋内后两人落座，张行长夸赞道：“许先生年纪轻轻就做得好大事，真是令人惊叹。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对自己的未来都还没个规划，想来都为自己惭愧。”
“张叔你太客气了。”许昂顿了一下，问道，“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毕竟张超是我学长。”
张行长目光闪动了一下，他觉得许昂这话也太简单粗暴了，哪有这样上来就直接把某些关系挑明的道理。
这让张行长禁不住嘀咕，到底许昂是真不在意这个，还是说他另有打算？
打算许昂当然有。
老话说得好，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个贵字是精髓。
许昂非常清楚，论到漫无边际的闲聊扯淡，暗藏机锋的反复试探，自己绝对不会是对面那个人的对手。
自己如果按照正常流程来走，无疑对自己极为不利。
甚至于在这次的谈判正式开启的时候，自己就处在了绝对下风。
许昂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当然不可能。
所以，他要打乱对方的节奏。
被对方拉入其熟悉的节奏，再被对方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是再蠢不过的失败方式。作为年轻人，就得单刀直入，谈话来得简单明了，这才是年轻人最喜欢也最擅长的节奏。
“张叔，我也不拿你当外人，自己人便索性敞开了谈。”趁着张行长愣神的当口，许昂飞快的把话接了下去，“这次与你联系是为了商谈有关于聚利的债务问题。”
别看聚利是上市公司，貌似很值钱的样子，实际并非如此。
如果只看它上市公司的壳子，那确实值老鼻子钱了，但若算上聚利在银行欠的债，它的价值会大打折扣。
这个折扣是多少？
张行长笑着说道：“早就听说许先生不差钱，你在入主聚利之后是想替它偿清那四千万的贷款吧。”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却也要看是谁欠的债。
不是许昂借了债，他凭什么还？
许昂摇了摇头，对张行长道：“这正是我今天约张叔你来商谈的原因。我虽然有意接手聚利，可那钱并不是我欠下的，而且在我与聚利原管理层的合同中并没有规定我需要偿还这四千万。”
“许先生你这话可说差了。这四千万是以聚利的名义贷的，我行的债务人是聚利，而不是某个管理层。你既然接手聚利，这笔四千万的债务当然是由你来负责解决。”
都说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张行长一听许昂的话，心道一句果然。他就知道今天这次的会面不仅仅只是见上一面那么简单，而今看来确实如此。
抬了抬手，许昂示意张行长：“张叔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这样，聚利是个什么样你们也清楚，你就算把他剥皮拆骨，各种零碎卖个干净也还不起四千万的欠款。相信你们也有股过评估，别说四千万了，就算四百万都够呛。”
“要不是聚利是上市公司，要不是国内上市实行的是准入制度，它的壳也值不了几个钱。”
所谓的准入制度就是我寻思你可以入，你就能上市，我寻思你还差点意思，那就再审审，审到我认为没问题了再说。
也就是因为这个制度，国内上市公司的名额才那么珍贵，聚利的壳子才会值钱。
“那许先生你的意思是？”
“张叔请放心，既然是自己人，我也不可能让张叔吃亏。我的意思聚利现在这样子全还是肯定还不起，银行那减免个三千万怎样？”
“这不可能。”
张行长断然拒绝。
四千万的欠款一下子免去三千万，年轻人，你也太能想了。
许昂摊了摊手：“那就是没得谈咯？既然这样，我估计聚利的这四千万非得都变成坏账不可。”
“诶你……”张行长张了张口，语气缓和下来，“年轻人别那么冲动，凡事都可以谈嘛。”
第三百八十八章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脾气怎么那么暴躁，哪有一上来就掀桌子的道理。
忍着内心的郁闷，张行长对许昂说：“商量，商量，有商才有量。你先别激动，我们先商议看看。”
张行长想的是先劝住许昂，然后再慢慢谈，未曾想许昂不给他机会，直接摇头：“我看张叔你是自己人才决定还个一千万的，不然这钱我根本不会还。如果免不了三千万，那是我们双方的损失。”
银行担心什么？
担心呆账，害怕坏账，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贷出去的钱收不回来。数目小还好一些，若是数目大了，那可是会启动追责的。
毕竟是国有资产，要是随随便便的就流失了，那还得了。
别人张行长不知道会如何，反正他肯定得挨板子。
“一下子免去三千万，这也太多了。聚利总共就四千万的债务，只收回一千万我很难交代。”
察言观色的张行长点到了精通的技能，他通过许昂说话的语气还有表现出的态度推测出许昂是肯定不会还足欠款，知道免除部分债务是必然，便立刻调整了策略。
一定要免除部分债务的话，那免除的部分自然越少越好。
谁知许昂是个死心眼，他咬定青山不松口：“张叔，我已经说了，贵行如果能免除聚利三千万的债务，那一切都有得谈。如果张叔能答应，一千万现金的我双手奉上。另外，晓晓传媒同时开拍了多部剧，资金上正紧张。”
后面这一句没头没尾，却让张行长心中一动。
晓晓传媒缺钱吗？
那肯定是不缺的，不然郑佳佳早就找银行贷款了。张行长可是知道，现在想要让晓晓传媒借自己钱的银行各行长们都快把郑佳佳办公室的门槛都给踩秃噜皮了。偏偏人郑佳佳手里有钱，没有借的意思，让银行干着急。
银行往往就是这样，真缺钱的人你往往贷不出钱来，不缺钱的人它会主动找你，求着借给你钱。
张行长问道：“晓晓传媒可了不得，郑总也是国内少有的商界女强人，我还真不知道它缺钱。贤侄可否详细说说？”
嚯！
听听。
听到有好处称呼都变了，这就露出本色来了。
心中想着，许昂口中则道：“国内的大导们什么脾气张叔知道吧，据说老谋子和凯子哥的电影要建实景，花费是真不小。晓晓传媒那里我估计再怎么也得有个五千万的缺口，我都替她们发愁这缺口该怎么补上。”
找我们呀！
放贷收利息，这不就是我们拿手的营生么？
张行长在心中大喊。
他衡量了一番，最终有了决定：“贤侄说的话如果是真的，这事我可做主。”
看许昂那架势，如果不答应他聚利的四千万就成了呆账，最后会变成坏账，答应他虽然有些损失，却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国内很多公司与银行贷款之后，最终还款时都会找各种理由让银行免除自己一部分债务，自己在聚利上的操作也是有例可循。如果有人想要追究，那事情闹将起来可是会得罪一大票人，成为行业公敌的。
毕竟免除债务这种操作在各种薇操达人手中早已玩出了花来，赫然已成了某些不可言说的规则，亦是行业内默认的一块奶酪。谁要是不让大家吃好，大家就不会让谁好过。
许昂脸上露出笑容：“这才对嘛，张叔。”
还没等张行长舒口气，许昂却又说道：“张叔你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想来也知道，一家公司起死回生，摆脱困境，资金必不可少。张叔你看是不是可以给聚利放放款，再给聚利一个机会？”
张行长：“……”
我这才刚免了你三千万的欠债，你竟又想再借钱，你觉得我能答应？
张行长佩服死了许昂，他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年轻人，感觉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而是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老油子。
这年轻人不简单呐。
张行长心中暗道：都说脸皮厚，吃个够。就冲他这没脸没皮的劲，无怪乎他能混得风生水起。
对方不答应属于许昂意料中事，许昂也没指望张行长这次会答应下来，他只是提那么一嘴，给对方做做心理准备。
只听他对张行长说道：“张叔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话不妨等等看，相信用不了几天你就能给我答复了。”
长长的哦了一声，张行长应道：“这事我还真得好好考虑，就依贤侄所说，我之后再给你答复。”
有一件事张行长没有注意到，又或者说他其实知道，却被他自己忽略掉了。
那就是许昂与他见面的时间正好卡在了财报的前一天，许昂说的等几天张行长就能给他答复已经是在时间上给与了足够的弹性。
哪里用等几天，在第三天的时候张行长就给许昂去了电话。
“贤侄，关于给聚利贷款的事我们约个时间谈谈？”
不是张行长不够矜持，实在是许昂的手段让他万万没想到。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聚利的股权变更等消息都必须公示出来。作为国内如今虽然没有排名，却在许多关注财经的人心中是国内首富的许昂突然接手了聚利公司，这本就是一个大利好。
光是这个就足以让聚利的股价上涨了。
股价一涨，聚利就变得之前。
然而，这还不只是。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如何能显得出许昂的手段。
在聚利本次的财报中，原本一直亏损，账目上极不好看，在退市边缘反复试探的聚利竟然盈利了。而且还不只是盈利一点点，而是一下子盈利了三千万。
许昂一接手就扭亏为盈不说，还一下子盈利了三千万年之多，这等手段让无数人惊叹，也让股民们愈发看好他接手后的聚利。
股民看好一家上市公司他们会做什么？
当然是买买买。
在他们的不停买进下，聚利的股价直线看涨。
有懂财经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股民们行为。
那三千万盈利确实有，可那是营业外收入啊，不是聚利靠自身业务得来的，这有什么好值得看好的？
那些股民莫非是傻子不成？
第三百八十九章 认知误区
“这怎么可能！”
“那些股民是怎么想的？”
张超摘下眼睛，按揉着眉间穴，闭起双眼让自己的眼睛得到休息。耳中听着吴亮等人不时传来的惊呼，思绪却飞到许昂那里。
我这个小学弟啊，实在不简单。
无怪张超会这么想，一个本来是垃圾股的聚利，就因为许昂一次简简单单的操作，竟成了炙手可热的大热股。
看看那股价，从许昂召集人手悄悄吸纳时的一块六毛七分，到现在已经涨到了近九元之高，涨幅之高，之快，唯张超生平仅见。
其他的先不说，光是他们手中所掌握的股票，如果在此时全部抛售出去，便足以让许昂在收购聚利时的付出得到回本。
当然，这是不可的，将股票变现可是门很讲方法的技术活。
而从股市的反应来看，现在的股价远不是终点。
也就是说，许昂仅仅是股市里就能大赚一笔，若算上他在其他方面的收入，这一次或许只有许昂自己才知道他到底赚了多少，连张超这个负责替他管理操盘小组的人都不清楚。
“他没有说笑，这还是真是上亿的买卖。”
张超发现许昂是个实在人，他说的话没有一点水分，什么修辞夸张之类的艺术手法，许昂并不会使用。
应该是不屑于使用吧。
张超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用如此简单的手法，如此快的赚他一个亿，甚至还不只，这本来就不需要去做艺术修饰，因为它足够夸张，足够震撼。
“这么简单的操作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要是我早些想到，那我现在……”思绪在发散，在漫无边际的飘飞，张超深吸一口气，“打住。”
脑子很快清醒的他知道，有些东西你看别人做的时候非常简单，似乎一点难度也没有，其实不过是别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让你能由果及因。否则的话，没有别人把路给指明，让你自己去做，你想破头了也想不出来。
有零到一与一到一万，这就是我这样的普通人与天才的差距么？
自嘲的笑笑，张超暗道：还真是有够大的。
吴亮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张超身边，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学长，我没看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股民难道连简单的金融常识都没有吗？”
当吴亮向张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许昂正与王伦相对而坐。
“老师，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作业是什么了吧。”
“你是想把国内股民最真实的一面，以及我们所忽略的东西展现在我们眼前，让我们能及时注意到它。”
王伦人老眼可不瞎，他看得很清楚，许昂要的并不只是通过聚利的事赚上一笔那么简单，他是想以此来让王伦他们这些人看个明白，知道国内的股民在金融知识方面有多匮乏。
你以为敢进股票市场的，敢拿自己的积蓄往里面砸的都是懂行的人？
事实告诉你：“并不是。”
很多人并不知道股票买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股市和金融是十窍中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但他们就是敢炒股，你能怎么办。
人就是傻大胆，人就是认为股市是捡钱的地方，人就是敢拿出积蓄，就是敢砸锅卖铁，就是敢借债炒股，你难道还能拦着他们不成？
许昂一面给王伦斟茶，一面说道：“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他们总爱用自己的标准，以自己的认知和价值观看来揣测别人。在老师你和我的吴亮小学弟他们看来，如聚利刚出的那份财报，根本不足以说明这家上市公司值得投资。那营业外收入别说三千万，就算是三个亿，它也说明不了什么。”
王伦点头：“那不是聚利的营业收入，完全不能说明它的公司经营和业务能力，更不能反应出市场对他们产品的认可度，像这样的公司不能作为投资对象。”
“你看，老师你这样说我是能听得懂，可若是让那些炒股的人来听，可就未必了。”许昂耸了耸肩，回道，“不知道老师听过这样一句话没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正是在这句话的影响下，加上某些看得到的个例的存在，让许多人都头脑发热，认为想要不受穷，想要变得富裕，就需要大着胆子去做，哪怕是踏入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领域。”
“您看看如今股市上那些不断买进的股民，他们看得懂财报吗，他们了解聚利是一家怎样的公司吗，他们懂股票吗？”
“不，他们都不懂。”
“可他们就是敢买。”
王伦想了想，这才说道：“国人买涨不买跌的习惯，加上从众心理，还有……”
说到这里王伦顿了顿，他注意着许昂的表情：“还有你故意找的托与故意散布的所谓小道消息。”
许昂笑着说道：“老师你可别小看小道消息，在许多人的心中小道消息的可靠程度比官方的公告更就有可信度，他们甚至认为小道消息才是真相，官方的公告不过在掩人耳目。”
“不过是种利己心理，大多数人都只会接受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对不利的消息他们会选择不接受，表示出来的就是不相信。”
王伦说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民众是越来越难带了，官方发出的消息在第一反应下相信的人日益减少，取而代之的却是小道消息大行其道。哪里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官方的消息是金科玉律，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这说明了什么？
官方的公信力在下滑，不能不让人担忧。
许昂可不知道王伦在想什么，更没想到自己的这位老师思绪竟然跑偏了，他继续说了下去：“股民们不成熟，这是我们市场最大的隐患。这一次也就是我，要是换了其他人玩这么一手，那得害多少人家破人亡？”
王伦没有说话，规则上有可供人操作的地方，即使许昂不那么做，迟早也会有人发现。
你能保证发现它的人不会用它来为自己谋取私利？
虽说许昂也是在为自己谋取利益，可他的做法却不只顾自己，而是在发动之前就已经找好了最终的接盘侠。
“哈喽，摩托……”
许昂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影响了许昂待客。
接通之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张行长的声音：“贤侄啊，你什么时候有空？”
第三百九十章 接盘侠
“张明找你是因为聚利的事？”
王伦皱眉道：“你可别乱来，银行那一块是不能出问题的。”
对自己这个学生，王伦是又喜欢又担心。
喜欢许昂天马行空却又能将之用于实际的想法，喜欢许昂的敢想敢做，却也担心他的敢想敢做。
有执行力是好事，可这种执行力需要在规矩的框架内，否则只会毁了自己。
许昂少年得志，心中自有一股傲气，这便是王伦担心的地方。
别看许昂待人接物并不傲慢，一点也不盛气凌人，实则随着许昂越来越成功，个人拥有的能量越来越大，所能约束他的越来越少，他终归是会有变化的。
纵观古往今来的少年得志者，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就比如甘罗。
很多人都知道甘罗十二为相，可又有几人知道他死的时候是多少岁。
王伦很担心许昂一时玩得太嗨，做得太过，触犯了不容触犯的地方，惹出祸事来。
“老师放心，我可不是那种容易被冲昏头脑的人。即使我想发疯，这不还有老师你看着呢么，老师你的存在足以让我不会越界。”
“我总算弄明白我的作用了，你这个小皮猴，连老师都算计，该打。”
王伦放下心来。
没错，有自己在一旁看着，断不至于让许昂做糊涂事。
“张明要来了，我回避一下。”
说着，王伦从客厅的里间。
许昂没去阻止，他要与张明谈的话确实不适合有第三个人在场，至少许昂得让对方以为他们这一次的商谈只有他知，许昂知。
张明一入许昂家，还没等落座就满脸笑容的对许昂说道：“贤侄真是好本事，不花一分钱就在股市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人佩服。”
可不就是没花钱嘛。
聚利财报上三千万的收益是哪里来？
那可不是许昂扔进去的钱，而是银行为了不让聚利的欠款变成呆账坏账而是免去的部分贷款。
张明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前脚刚与许昂谈下了免去聚利三千万银行债务的事，许昂后脚就一个操作把这三千万算入了聚利的营业外收入里面，在股市里圈了一波钱。
空手套白狼啊，你这操作是真的溜，年轻人。
张明这话许昂可不答应，他应道：“张叔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也是真金白银的拿了一千万出来，你们银行总不能收了钱就当这件事不存在了吧。”
那本就是你该还银行的钱好不好？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到了你的嘴里话就听起来不是那个味道了呢？
张明心中有只小野兽在咆哮，他对许昂的感官可以用一句话来描述：“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冲你那不要脸的劲，今天我非得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落座时张明暗下决定，他这一次非得让许昂知道自己的厉害，看自己如何用三寸不烂之舌带飞全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
刚坐下的张明还来不及发挥，许昂就抢先一步说了话：“相信你也看到了，这几日聚利的股价在疯狂上涨，以它现在的市值，我想我用它的股份向银行贷款不再是问题了吧。”
张明被噎了一下，他话还没说呢，许昂就先出招了。
就，很难受。
好在张明的反应也是极快，他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嘴上回道：“聚利现在的股价只是虚高，它不值那么多。别以为从银行贷款那么容易，我们也是有风险评估这一项的。”
许昂抓住了张明话里的重点：“张叔的意思是担心找不到人接盘，所以对贷款给聚利拿不定主意？如果只是这么个小问题，那根本不是事。”
张明没接茬，他到是要听听许昂要怎么说。
“不知道张叔你关注过辰羊公司没有，我可是听说羊家想要借壳上市，连要借的壳都选好了。私底下的相关一切动作都已经准备就绪，此时的辰羊公司如同一根绷紧了的弦，又如已经开了弓的箭，他就算想调头都不行。”
张明恍然大悟。
“难怪了，这就难怪了。”
他就说许昂是怎么回事，那么有钱收购别的上市公司就行，何苦要弄得这么麻烦，非得找个聚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如果是辰羊公司兜底，不得不做最后的接盘侠，这笔买卖还真值得做。
不！
不是值得做那么简单，而是会大赚特赚。
张明记得当初聚利就曾经与辰羊公司接触过，看来那时候两者就有了勾连，想要在合适的时机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许昂突然插手，张明知道自己多半得吃个大亏，说不得现在自己坐的那把椅子就得换人。
想到这里，张明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面道着好险，一面在心里发着狠，定要给某些人以颜色看看。
“张叔，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是现在才知道吧。”
许昂一脸的惊奇，他越是那样说，张明心中的怒火就越是烧得旺盛。
这怒火不是冲许昂，而是冲着某些私下里勾连不让他知道，只顾着自己得利却对他张明会产生什么影响半点不在意的那些人。
撩拨起了张明的火气，让张明感觉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而心态出现了变化的许昂并未停手——严格的来说，应该是停嘴。
他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张超学长接下这活，替我做主操手是因为……”
说到这里许昂突然住口，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看着张明很尴尬的笑着。
这怒火不是冲许昂，而是冲着某些私下里勾连不让他知道，只顾着自己得利却对他张明会产生什么影响半点不在意的那些人。撩拨起了张明的火气，让张明感觉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而心态出现了变化的许昂并未停手——严格的来说，应该是停嘴。
他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张超学长接下这活，替我做主操手是因为……”
说到这里许昂突然住口，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看着张明很尴尬的笑着。
第三百九十一章 都是逆徒
“胡闹！”王伦气得直拍桌子，“简直是胡闹。”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王伦的养气功夫就越来越好，他都不知道自己上一次发火是什么时候了，但今天他被许昂破了功。
“作为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却去操纵股价，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你想好怎么面对调查了没。”
不能怪王伦生气，许昂是他的学生，如果许昂做了违法乱纪的事，他这个老师面上也无光。
何况许昂前一刻还在大言炎炎，说国内的股民不懂金融，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就敢进股市里洒钱，结果下一秒许昂自己就犯了这种原则性的错误，王伦怎么能忍得了。
说别人的时候你到是来劲，怎么到了你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套了呢？
你要是把那对别人时指点江山的劲放一半在自己身上，我也不至于生气。
看到王伦发火，还指着自己都快要骂出口了，许昂没有恼怒，反而笑得很开心。他能够看出来，王伦对自己发火是有着真正担心与关心的成分在内。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不对，你这小皮猴，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伦的反应也快，许昂的反应稍微表现得那么有点反常他立马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里面肯定有玄机。
“老师你先消消火，且听我慢慢道来。”
许昂表示：你都是老人家了，还那么大脾气做什么。不都说六十耳顺的么，看来你的修养功夫还不到家啊。
还北平大学的教授呢，还国家都会咨询一二的高等人才呢，就这？
王伦伸手欲打，许昂见了忙道：“老师你莫非忘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凡事都要讲证据，总不能因为我对张明吹了句牛就定我的罪吧。毕竟，吹牛又不犯法。”
“你这是诡辩。”
王伦瞪着他，问：“手尾干净吗？”
看吧，这就是有师生关系的不同，你换了旁人试试，看王伦又是个什么态度。
“什么手尾？”许昂一脸惊奇，“老师你在问什么啊，我可能做违法的事吗？都是别人好不好。你学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向来是听党话跟党走，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可沾不上我的边。”
好吧，王伦懂了。
开马甲这种事谁不会？
甚至于许昂都不需要开马甲，到了他这种身份，有的是人愿意替他做事。
王伦记得之前许昂提到了张超，那可是他教出来的学生，联想到许昂招了不少因为国家不包分配而心中惴惴不安的学长学姐们，王伦便知道这事绝对沾不到许昂身上。
他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他心里面门清，那种低级错误根本不可能出现，即便是有人有小概率的失误，总不可能一群人都那样。
王伦那叫一个糟心啊，他明明记得像这种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打擦边球的操作他是当反面例子讲的，为的是给学生们以警醒，让他们不犯这样的错误。未曾想这些人倒好，居然“学以致用”，果然是学坏容易学好难。
“逆徒！”
“都是逆徒啊！”
教你们什么不能做，你们偏偏做什么，这不是逆徒又是什么。
王伦掩面长叹，起身走了。
老一辈的学者在做学问的时候都过分严谨，就比如老先生写的一篇科普景泰蓝制作工艺的文章，他就是写得太好太详细了，这才让十一区的鬼子捡了个大便宜。后者照着文章回头就把华夏这项宝贵的工艺给复制了去，成为了华夏在这个领域的竞争对手。
王伦亦是如此。
他就是教得太详细，教得太没有保留，这才让张超他们能那么快的上手。
能考上国内顶尖大学的，没有谁是笨蛋。恰恰相反，他们智商都远超于平均数值，在学到了足够多的理论之后，他们只需要花很少的时间去积累实践经验，就能迅速的将学到的知识运用到现实中去。
没有去阻拦王伦的离开，将这位老师恭送出门的许昂并不知道，王伦离开了他的住所后不久就给自己的一位同样是做经济方面的学者朋友打了个电话。
“喂，老朱，是我，我是王伦。”
“我有个学生最近做了个作业，你帮我点评一下如何？”
“你知道了？哈哈，看来那小皮猴的动静闹得挺大，你看你什么时候到北平来，我俩聚聚？”
一番通话，从对方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之后，王伦这才放下了电话。
“小皮猴，我老人家舍下了这张老脸，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王伦喃喃自语着。
许昂还不知道自己的导师帮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忙，他此刻正走在去幼儿园的路上。
午饭时间快到了，小妹妹们要回家吃饭，他这个哥哥好不容易今天没那么多事，就得尽到一个做哥哥的本分，去接小妹妹回家。
不能每天都是让家里的小妹妹看到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来接，而她们自己却只能跟着妈妈回家。
许昂要让其他小朋友知道，自家的小妹妹也是有人疼，也是有人来接送的。
“哥哥！”
“是哥哥丫！是我的哥哥丫！”
不出许昂所料，当放学的两个小妹妹看到他如其他家长那样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接她们回家的时候，她们的小心心里充斥着满满的幸福。
许昂看到两个笑得如花儿般灿烂的小妹妹一边叫喊着，一面朝自己挥着小手，一步一蹦跶，蹦蹦跳跳的朝自己奔了过来。
她们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以至于许昂一眼就从众多的小豆丁里找到了她们的身影。
奔出大门，晓晓脚下不停，直接朝许昂冲去，她后面还跟着个小清子。
有哥哥接放学的小妹妹太过兴奋，加上小孩子对危险行为的概念淡薄，她们并不知道这样直接冲向大人很容易让自己磕着碰着。
许昂赶忙俯下身，双手一抄，将两个小妹妹如拎小狗子一样拎在手中。
晓晓和小清子身在半空，前冲的力道让她们来回的晃荡，晓晓咯咯笑：“荡秋千，荡秋千……”
小清子愣了一秒，也跟着喊：“荡秋千，荡秋千……”
“哇！”
后面的小豆丁见了发出惊呼，然后给自己的爸爸妈妈出了题。
“我也要荡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