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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双鹤     迷失在一六二九txt下载     迷失在一六二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七三 好像……忘了皇帝的那份儿?(下)

    ,作为北京城,乃至于整个大明帝国尊贵。有权力的一家,皇帝对于北京城里的消息并不算闭塞,锦衣卫,东厂这些特务组织就是为了让皇帝及时了解下面情形而设置。京城里所生的大x事件,虽不能说是马上就能知道,却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

    一想当初海瑞给老母亲过生日买了几斤ru,都被锦衣卫记录下来,作为闻汇报上去,可见大明朝的情报部én还是相当给力。不过这一次的情形却有点特殊一正当满城都在为几车水果蔬菜s动不已时,负有情报上奏任务的锦衣卫,东厂,甚至连直接经手处理过此事的五城兵马司,以及肩负着京畿治安要务的顺天府,种种机构,对这次风波不约而同都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上报的消息中也没有一条提到此事。

    公家不提,私人居然也不沾口内宫的那位曹如意曹公公先前和陈涛他们关系处得还不错。这胖为人还是比较实诚的,以前有事没事的常常来驿馆探望一二,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缺的少的,虽然未必会亲自出手帮忙。却也能说上几句话一当前他在宫里也算是个有点x权力的中层管理人员了,说出话来还是有点效果的。

    可是近几天曹如意仿佛要避嫌一般,压根就不登驿馆的én了。搞得陈涛专én为他留了几筐果蔬都送不出去。托人去宫én前打听,也只说曹公公近忙得很,出不来。多多见谅之类。

    陈涛很奇怪,心说咱要是倒霉了,你怕受牵连躲远点倒也无可厚非。可现在明明是有好东西给你,为什么要故意躲开?都说太监是贪婪,先前j往中也能看出曹如意是个挺爱占x便宜的。往常他们这儿一有什么好东西,曹太监就能象长着个狗鼻似的摸过来,咋这回却痿了呢?

    一他在这方面毕竟还是嫩了点,后来去拜访老钱,问起这件事情,钱谦益哈哈大笑,方跟他说了缘故……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天富有四海,似乎永远应该享有好的房。好的用具,以及好的美食。有好东西肯定应该率先留给皇帝一家享用。紫禁城的御膳房里,理所当然都应该堆满了全天下好的食材……,对于大多数一辈没进过紫禁城的平民百姓来说,这似乎应该是一条铁律。

    然而果真如此吗?事实上。御膳房的大厨们教导那些入én的x学徒,往往都会这么说:,“要想出人头地”还是要依靠自家手里真功夫。千万别指望靠进奉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去媚上。若是万岁爷吃顺了。。大冬天里想吃西瓜,那你就等着上吊吧!。。

    一眼下大冬天里还真有西瓜了,可有人敢献上去吗?没有一万一皇上吃对口了”来一句,“不错,下顿也是这样吧”。,御膳房那些大x师傅们岂不要统统上吊去?

    就算天仁德,不提这事。可毕竟这些东西是错了时令的,不合天地自然之道。如果天用了之后个头痛腹泻肚疼什么,或者哪怕是正巧在这段时间里身体稍稍有些不适,这责任肯定都会被归结到吃坏了东西上面那些宫廷御医本事没多少。推卸责任的能耐绝对是一等一。到时候岂不是平白惹下滔天大祸?

    所以在历朝历代的宫廷里。一直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安:凡是过于奇,不合时令的膳食,一律不得敬上。就是怕惹麻烦。皇帝老吃到的东西。虽然都是制作的jin细万分。但在食材上却都是普普通通,反而很难象民间那样享受到种种珍奇异味的。

    一既然没人敢献,自然也没人愿意提起各级情报部én的主管都是人jin,对于哪些消息应该上报,哪些消息应该隐瞒”那都是着近乎于本能般的直觉。一看到是这种消息,想都不想便给,“淹”。掉了一万一报上去之后天一看来了食yu。批上一句,“挺好的。去nn些来尝尝吧”。,他们岂不是自找麻烦。就算皇帝老没把这任务j代到自己头上”回头另外找人办这事儿,那也是给别人找了麻烦,会树敌的一这种蠢事可不能做!

    所以曹如意近不敢登én的原因也很清楚了他不来,就不知道,当然也没什么事情。可若走过来了,看到有这些东西却不上报,那不大不x也是个罪过。至于陈涛打算送他的那些好货是不敢收了一太监和外面大臣不一样。你再得意也不过是个奴,主都没能享受到的东西。你一个狗奴居然吃上了?若是运气不好,碰到上头心情不愉,随便找个理由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若是先前九千岁魏忠贤那个级别的大太监,肯定不会在乎这等事情,但眼下崇祯初年的太监们刚刚被收拾过,还都比较谨慎,不敢犯这忌讳的。曹如意的身份不高不低,上面还有个干爹和一堆大招挡在,自是不敢出这头。

    所以哪怕他曹胖嘴巴再谗,这段时候也只能忍着,只希望等这股风h过去了,陈涛那边还有点存货,可以让他过过瘾,尝个鲜儿。

    大家都不提起,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后,这事儿本来也就该结束了。可偏偏到了正月十六这天,宫廷里却是横生枝节这天下永远都不缺不按常理出牌,喜欢走捷径抄x路的“聪明人”,别人都守的规矩,总人偏偏要去打破,以求从中获取利益。

    当然有资格破坏规矩的多半不会是普通人,只有那些上位者有这胆一因为他们可以不受惩罚。御膳房不敢做的事情。那些一心想要争宠的嫔妃们却敢西宫娘娘田妃在正月十六这天,皇帝驾临她所居住的承乾宫时。端上了一碗据说是她亲手制作的面条……

    如果有个现代人在场,肯定会说这面条做得实在太简陋了!一汤头只放了些葱hu,漂了几根青菜,几片黄瓜,另外还有几片番茄,红红绿绿的倒煞是好看。可全是素的,压根儿没啥好东西啊!

    但崇祯皇帝却吃的胃口大开,连面汤都给喝了个干干净净。饭后田妃又端上了一盘水果,颜sè也搭配得很漂亮:红sè的西瓜,黄sè的菠萝,以及橙sè的甜柚,果然令皇帝看得眼hu缭1un,吃起来味道也确实不错。

    事后少不得也要问一声,说大冬天的哪儿来这些鲜果蔬?田妃对此只是一言带过,说是家里人送进宫让自己尝尝鲜的。嗯着陛下终日为国事劳,自己身处后宫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饮食上细心一些了。

    于是崇祯就夺赞了几句,说这虽然只有一碗面,感觉上却要胜过昨天的元宵正宴呢。卿之心意可见一斑,“随即夫妇两人其乐融融,一夜温馨自不待提。

    田妃这边开心了,周皇后那里可就恼火了宫廷里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对元宵御宴的评价很传到周后耳中。身为后宫之主,周皇后负责执掌天家务。天说御筵办得不好当然就是对她的管理水平不满意了。

    想那周皇后做事情也一直勤勤恳恳,元宵节的宴会本就是按规矩行事,这平白无故却被人踩了一脚,岂不暴怒就你田妃家有钱是吧?京师地面上谁不知道是短从南方运来了蔬菜水果,只是恪于旧规不好让这些东西入宫罢了。真要拼势力,咱们周家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周皇后当即让心腹回了一趟娘家,她父亲嘉定伯周奎在京城里也算是有钱有势的主儿,要nn些鲜货并不难。随后也在坤宁宫x厨房里安排了几次鲜x菜,同样让皇帝吃的甚为开心,很把在天那里的失分抢了回来。她们这一后一妃玩宫斗,互拼家世拼得不亦乐乎,宫廷里其他人可看不过去了。崇祯皇帝的三位后妃中,贵妃袁氏一向忠厚勤谨,很少参与周田二妃的后宫斗争,但这次也受了池鱼之殃皇帝被好饭好菜“钓”着,已经好几天不去她那里了,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

    袁氏家中没有那两位的显赫,指望不了后方的支援,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宫廷本身。于是她找个机会。跟负责御膳房的管事太监轻飘飘说了一句一你们御膳房乃是天下第一厨房,不能过于墨守陈规啊,搞得现在天经常去吃妃嫔们的后宫x厨房,总也不像个样。

    这句话一压下来,御膳房的管事太监顿时傻眼了。咱能怎么办?御膳房的材料都是有专人固定采买,不像那些x厨房自己搞,机制灵活啊。

    但领导j待下来的事情必须办好。这是没任何理由能推脱的。条件要办,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办!在这方面,不管古今中外,宫廷民间,都是一样。!~!

四七四 把大市场开到北京去!

    四七四 把大市场开到北京去!

    于是他们只好找到宫里着名的“热心人”曹化淳帮忙,又通过曹化淳找上了曹如意,之后又一起去仪宾馆找短使者陈涛……陈涛这边很好说话,说既然你宫里要用,那这边还剩半车你们先拖走,但再多也没有了。

    可那御膳房大太监经验丰富,却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的——这官场上向来讲究个“无例不兴,有例不废”。你御膳房要么完全不进鲜货,这一旦进了第一批,有了成例,若再断掉……虽说当前上头袁妃也没说要一直持续下去,可到时候上面吃顺嘴了,一旦御膳房停止供应鲜货,多半就会引来询问——为啥先前天冷时还能nn来,现在反倒没有呢了?

    即使可以把责任推到短头上,但上头如果找不了短麻烦,那这股气多半还是会撒到自己头上的——作奴就是这点不好,固然有很多时候可以狐假虎威,但成为出气筒被迁怒的时候也不少。

    她们只好厚着脸皮问陈涛,能否让琼州那边今后继续送菜过来?陈涛这下有点不高兴了——这是后方兄弟送来给咱改善生活的,让人是情份,不让是本份。结果我自己都没吃上多少,几乎全让给你们了,居然还想让我再去要?

    总算陈涛经过这段日的磨练,为人处事也圆滑了一些,没有直接开口拒绝,只说自己这边已经要求过一回,不好意思再给后方朋友添麻烦了。你们若有需求,直接派人去琼州府采买就是,只要价格出高点,想必海南那边会很愿意源源不断把菜送来的。

    那两太监一听之下就暗自撇嘴——虽然现在还只是崇祯五年,紫禁城里上上下下却都已知道他们的皇帝是个极端俭省之人。别的不说,就连日常穿着衣服都是宫妃在替他缝缝补补,田妃之所以受宠就是因为在针线活儿上特别好,补过的衣服一点看不出痕迹来,皇帝的日常衣裳往往是她亲手缝补。

    时鲜菜是个好东西,可要当今天同意hu钱去买那可太不现实了。他们御膳房压根儿没这笔额外款项,也不可能向上头要求拨款。袁妃那边开口提要求很简单,真问她要钱肯定被一脚踢回来。找骂的事情他们不干。

    于是这两太监掉头又去找了钱谦益,希望他能出面跟琼海军的人谈谈,让那些短再表现一下忠君爱国态度,搞个进贡算了。老钱一听这笑话了,我堂堂士大夫闲着没事干去帮你们御膳房要菜?虽说他现在为人处事灵活了很多,知道跟内宦们保持良好关系的重要xin,但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情,那不成了整个士林的笑柄么!肯定会被政敌们大肆宣扬攻击,这种蠢事可不能干。

    不过钱谦益当然不会直接拒绝对方了,只是笑眯眯一句话:在下近日不便出京啊。但是倒可以修书一封,两位不妨再派人专程去一趟海南,和琼海镇的人面谈,把当前状况说清楚,琼海镇那边几位脑都是通情达理,兼足智多谋之辈,必定可以为你们解决困难。

    老钱的口何等了得,一番话说得那御膳房领太监和曹化淳两人都晕晕乎乎,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两人一合计,各自派了个干儿出马,带着钱谦益的介绍信直奔天津……明朝对太监的管制比较松,不像后世清朝,严格规定太监不能出北京城,违者立斩。

    …………

    天津这边的港口原本只供军队和漕运之用,因为靠北京太近,管制极其严格,基本上不对外面民船开放的。有段时间海漕开启时还热闹些,一旦大运河恢复通行,海漕关闭,天津港的作用就大大减x了。而且在明朝无论官员还是商人,大都没有坐海船旅行的习惯,所以这里对外的航线很少。

    但俗话说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形成路——海上航线也是如此。自打琼海军的船几次三番从海南直奔天津靠岸之后,当地人也开始正视这条海路的便捷了。两位太监持着京城里大员的手书到来,在这边很容易便找到了一条船,扬帆《书海阁》,虽然度不像琼海军的纵帆船那么惊人,却也总算一路顺风的到了海南岛……

    下得船来,两人到处询问琼海军脑,听说在这短短个把月内竟然全部换了一批,两个人顿时一身冷汗,还以为这里生政变了,不知道自己x命能不能保住——和先前王璞一样,看来明朝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不过后来这边派了和他们熟悉的茱莉与林锋二人出面j流,总算澄清误会,大家正式坐下来谈判。曹如意拿出钱谦益的书信,并说明来意。海南岛上的大伙儿这知道,他们为陈涛送去的那区区两船果蔬,居然会在京城里引了如此巨大风b,并且还惹出这么一档事情来……

    按照惯例,在岛上的委员会成员都要聚在一起商讨此事,其他人虽然也有权利参加会议并表意见。不过大多数人平时都懒得来的,毕竟所谓“委员会”的权力主要在于管理各种杂务琐事,如果事不关己,愿意这样1n费时间的人不是很多。

    从前还有几个对集体事务感兴趣的闲人,如今却都成为委员会正式成员了。而上一届委员由于老爷说要尽量锻炼成员,也大都不在这种时候1u面——只有胡雯例外,只要有时间她都尽量ntbsp; 会议开始后,肖朗对那两位太监的要求立即表明了反对意见——他们压根儿没想过要付钱,依然是打着想要让这边“进贡”的念头。总觉得堂堂大明天朝,要你短几船蔬菜不算过份吧?

    殊不知这边都是习惯用市场经济头脑考虑问题的人,对于大明的权威也从没什么畏惧之心。如果是上一届管理委员,还普遍对明帝国抱有相当好感,对于大明的一些额外要求也还可能接受。但这一届选上来的却大都属于实用派,看问题很直接:有没有好处?没好处的事情坚决不干!

    先询问起农业组和海军两方面同志的态度,毕竟提供蔬菜以及相关运输是他们直接负责。一番咨询下来,吴有福和王若彬对于向北方额外多提供一批蔬菜水果都持无所谓态度——反正他们本来就要定时定量向山东威海那边输送补给。到时候只需要把补给船队的规模放大一点,安排几条船跑远一点,很容易就能抵达天津。

    技术上不成问题,那就要看经济以及政治上是否值得这样做了,对此参与讨论的人中出现了两种意见:

    “一点蔬菜是不值钱,可这样张口就白要,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况且我们的纵帆船也不可能老用来干这种事情,叫我说让他们滚蛋算了。”

    肖朗一上来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也得到了几个人的附和,在他们看来对于大明根本不必那么客气,反正这是一个迟早要灭亡的朝代,即使不想与它为敌,也没必要象前任委员会那样对其几乎是有求必应,待在海岛上安心展,等它完蛋后去接收遗产就好了。

    不过也有人想法与其相反的,比如茱莉,胡雯,林锋,以及石亦生等过去与大明打j道较多的人,都主张不要这么生硬的对待明使——这两个太监虽然不代表朝廷,却也能算是皇帝的使者了。眼下与他们的关系还不错,平白无故为这种x事败坏掉,岂不白白1n费了先前的努力?

    另一方面,作为大明帝都,北京城的商贸圈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们先前虽然几次放船到天津,但想在那里建立一个正式商品转运点的努力一直很难实现。而眼下既然是紫禁城里面有求于这边,正好可以正大光明把海南——天津——北京的贸易航路建立起来。

    只用几船蔬菜作为敲én砖,便能进入北京市场,那简直太便宜了!

    “如果你们能设法把蔬菜卖给他们,而不是白送,那我就没意见!”

    肖朗难得表现出通情达理的态度,对此茱莉也表现的xn有成竹:

    “放心,我来跟他们谈好了。”

    …………

    隔天和那两位太监碰面时,负责谈判的茱莉果然向那两人提出:把南方的蔬菜水果运到北京去,对于琼海军来说并不难,但他们不能同意直接向皇宫里进贡。

    原因很简单——这些东西是食品,要入口的,而且还是供给宫廷里的贵人们享用。从海南千里迢迢运过去,中间环节众多,经手的人也必定复杂,万一生腐烂霉变现象,或是有谁存心使坏在里面放点什么东西,出了事情,到时候这责任谁来承担?

    那两太监一听就傻眼了——琼海镇用这条理由确实可以理直气壮拒绝上贡,自古贡品中食物麻烦就是为此。他们先前明知道市面上有鲜菜也装作没看见,不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吗?

    两人正在失望时,却听茱莉话锋忽然一转,但是……

    ——琼海贸易公司可以在北京开辟一处市场,运送南方的时鲜货在北京销售,到时候市场方面保证卖出来的东西都是鲜卫生,而东西被买回去后自然也就由你们自己负责安全了。

    两太监一听这主意还真不错,可是……咱们没钱啊!

    茱莉哈哈一笑,告诉他们另外一个好消息:你们可以不用付现钱,所有的商品记账即可,反正,按照于大明帝国的协议,琼海镇每年都要向大明上j一笔款项。到时候一年一结账,把钱从那里面扣除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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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五 关于短毛“年贡”的说法

    四七五 关于短mao“年贡”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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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太监在海南岛上盘桓了三天,心满意足走掉了。随他们一起回去的,还有整整一船时鲜蔬菜与当地特色水果——至于是白送给他们还是要收钱的,那两太监自己也没搞清楚。反正他们连一个大子儿都没付,就带着一船鲜货高高兴兴回天津去了,后续账目问题自有贸易公司和朝廷的相关部门结算,御膳房的人才不管这些呢——这就是公款消费的好处。

    本来船上还能多装些瓜菜果蔬的,不过曹如意上次来过有经验,这回专程带上了所有si房钱,外加找亲戚好友借贷了一些,带足银两跑琼海大市场去搞了一次大采购,把多余舱室都给占满了——他要做一回行脚商!

    这年头经商的门槛无非是一个寻找优质货源,一个运输途中的损耗,只要两地的差价大到过这些损耗,就足以形成利润。u点com大市场这边什么货都有,而且质量根本不用cao心。两位太监顶着紫禁城的名头,也没什么人敢找“天使”的麻烦,所以不用怕像那些普通商人一样受到sao扰盘剥,他们甚至可以用“贡品”名义动用军队跑运输,连运费都能省下——这就是官商结合的好处。所以在大明朝,大部分为官作宦的人物都会安排远亲老仆之类兼职干点贸易,其利润之高,远远过那些没有背景,将本求利的xiao行脚商……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没背景的xiao商户也很难做成大买卖。

    曹如意家里原本就是做生意的,当然是xiao本生意,否则也不至于穷到要让儿子入宫的地步。不过这方面眼光还是有的,他上回过来在参观大市场的时候就很想要这么干一票。只是当时毕竟初来乍到,手头没什么预备,又有老钱摆出一副“两袖清风”的架势在上头,他不好表现的太过猴急,只得暂时隐忍。

    这一次有机会再赴海南,同行那位御膳房太监也是初来乍到,当然什么都听他的,于是曹如意作了带队人,当然要趁机大赚一票!若不是担心他们所乘坐的官船度慢,运回北京的果蔬可能会坏掉相当一部分,曹如意甚至想把一半船舱都挪作si用……

    这年头两地之间货物差价极大,海南岛上的铁器白糖之类仅仅渡过一个海峡,送到广州府那边价格就几乎要翻倍,更不用说运到北京去了。又都是极其走俏易卖的商品,有多少就能销掉多少,绝对不可能积压,曹如意大致估mo了一下,这趟跑下来他的投入至少可以翻个三四倍。

    当然回去之后肯定要上下打点:给他这个财机会,派他出来公干的干爹曹化淳和几个大珰头肯定都要打点到位的;包括这次一起行动的同伴也要支应好了;借来的资金也要连本带利还给人家……但无论如何,这一次的收益足以让他哪怕在北京城里也可算入xiao有家财的行列,而不再是原先那个轻贱如草的穷太监了。

    曹如意对此很是满足。

    …………

    而茱莉这边,在向委员会汇报jiao涉结果的时候,石亦生忍不住开口问了她一句:

    “总说可以从年贡里头扣除……我们究竟答应了每年给大明多少年贡?”

    茱莉笑笑,伸出两个手指头在大伙儿面前晃了晃。

    “一年两百万?”

    旁边肖朗猜测道,相较于琼海大市场的规模,以及当前差不多控制了南海吕宋地区海上航线所获得的利润而言,每年上缴给明廷两百万还真不算多。

    但茱莉却摇摇头,脸上显出鄙夷之色。

    “二十万?”

    石亦生觉得肖朗真没眼色,要真有两百万的年贡,那两太监还至于可怜巴巴来要求这边无偿送菜么?早就理直气壮大下采购单了……多半是茱莉谈判时把价钱压下去了。二十万两白银,相对于贸易公司的巨大利润不过maomao雨啦。

    然而贸易公司的女老板依旧摇头,这下子大伙儿都诧异了。

    “总不会是两千万吧?”

    叶孟言傻乎乎道,这下可把茱莉惹火了,她瞪了xiao叶子一眼:

    “当我象你一样笨啊……是每年两万!”

    “……两万?”

    会场中的气氛一时间为之冻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面带自信微笑的茱莉——每年才两万?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每年的“零hua钱”最高额度都不止这个数呢!

    但后者显然很享受他们的惊讶,又用力点了点头,摇晃着两根手指头,证明他们没听错。

    “哇,茱莉姐,你是怎么忽悠那个老帅哥的?”

    苏芜香忍不住惊问,茱莉嘿嘿一笑:

    “因为我们找到了葡萄牙人每年为澳门上缴的年贡金额作为参考啊……”

    当初谈判时政治方面主要是赵立德负责,军事方面由唐健出马,而在经济方面,就是茱莉上场了。而他们的对手只有钱谦益一人,最多加上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王璞悄悄协助。多人围攻之下,老钱虽是大才子,也难免出了不少纰漏,尤其是在他最不擅长的经济方面……

    要知道钱谦益当初可是一直想把和金钱有关的事宜统统推给别人去谈的,不过最终还是因为找不到人手不得不亲自上阵。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这只是一个初步协议,更进一步的条款还要待朝廷另行派能员洽商后才能确定。但负责主要jiao涉工作的赵立德坚持要先定下一个年贡数额,否则那一揽子协议都不好签署。于是钱谦益只好勉为其难,与茱莉开展了这方面的谈判。

    在谈判还没开始的时候,连茱莉自己也没想过可以把年贡压到如此之低的地步,那时候委员会给她的要求是控制在一年百万左右,而茱莉自己则打算压到四五十万的样子,也就是每年为海南岛出的“赎身钱”在一百万元之内,这个成本她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在双方正式jiao涉之前,李明远老教授给了她一个数据作为参考——葡萄牙人从大明手中租借澳门,每年为此支付的租金是多少呢——五百两白银!没错儿,只有区区五百!

    茱莉为此大受启,谈判开始后稍加试探,她很快便现对面那几个明朝官员对于经济知识都是一窍不通。尤其是对于把与西洋人jiao涉的权利委托给琼海军这一条,在他们眼里这竟然是一桩很麻烦的事情,而压根儿没考虑到由此可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于是茱莉立即修改了自己的谈判底线,提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数额,而对面那几位大明文官,甚至包括大才子钱谦益,以及被大明吏部认为是颇通经济的王璞两人在内,也许是因为多年来太过于重视清名,厌恶铜臭味的关系,他们对于金钱数目竟然都没什么实际概念,茱莉试探xing提出一年两万两白银的年贡,在他们眼中居然已经觉得很多了——是壕镜(澳门)的整整四十倍呢!

    要知道谈判这种事情,最重要一条便是依据——双方各自主张对自己有利的条款,那么最后如何判断呢——就要有依据。茱莉既然举出了壕镜旧例作为依据,钱,王等人在拿不出其它例证的前提下,只能据此来讨论问题。而只要他们根据这条开展讨论,无论怎样争辩,这底线就已经确定了。

    最终,相比起先前赵立德,唐健等人所主持的关于政治,军事等方面的谈判,双方互相争论不休的ji烈场面,这场涉及到经济层面的谈判只有了很短时间便告结束。双方很快达成共识,约定好了数额——就是一年两万两白银的年贡!搞得茱莉原本准备好的大堆说辞都没用上,反而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她还是很得意,觉得自己为集体省了好多钱。殊不知钱谦益王璞那边谈成后也很得意,觉得自己为朝廷省钱了——根本原因在于双方对“招安”的观念截然不同。在对面明朝官员们心目中,大凡朝廷招降纳叛,从来都是要给钱给官位,付钱出去的。比如先前招安郑家,除了给郑芝龙封官之外,还要每年额外给郑家一笔钱充作军饷,虽说数量其实远不足以让郑氏支撑他们的si军,但这是惯例。

    大明立国二百余年,还从没听说招安土匪后,反能从他们那里nong到钱的,况且琼海军还白送了吕宋,大员二岛给大明……

    总之,双方都觉得自己在这场谈判中占了大便宜。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在这方面都采取了低调态度,对外很少大作宣扬。也正是因为如此,新一届委员会的同仁们直到现在,才了解到关于“年贡”的具体数额,而先前只是听参与谈判的人和上届主席李老爷子模模糊糊说过一句:咱们在这方面绝对没吃亏。

    “如果这么算的话,我们先前在山东一战时已经从年贡里扣过军火弹yao钱了,这一年的年贡都扣光了也不够啊!”

    石亦生回忆起当初在山东作战,先前都是自己在打。但在最后一战,火烧黄县的时候,却是应了行营统帅朱大典的要求,当时说好消耗掉的火箭弹全是要找大明报销的,但不需要他们付现钱,也是从年贡里面扣除。

    当时解席开出来的价格是每支火箭五百两白银,两具射架共四十支,正好两万——这个价钱当真是很公道了。明军方面也完全予以认可,并由朱大典亲自签名为凭。

    后来在驻扎阶段,由于明军的军粮一时间供应不上,巡按谢三宝66续续找他们借过几次粮食,当时也是说从年贡里扣除——谢三宝对于签这些借条当然是毫无压力,反正这年贡本来就到不了他的手上,乐得用打白条换取物资。若非庞雨等人控制着,估计他想要“借”走的物资多十倍还不止。

    最后总共大约是签下了三四万两白银的欠条,解席都带回来jiao给会计部门作账了,原以为到了该向大明上缴税收年贡的时候,可以把这些白条放在里面取代一部分现款,但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直接把白条丢过去就够了,而且还不止抵扣一年呢!

    眼下京城御膳房又提出要从年贡里扣钱,想这年贡本来就不是什么大féirou,这么一扣二扣的,大概根本就不会有多少剩下的。

    “照这么看,我们以后大约连一分钱都不用付了,说不定大明还要倒欠我们的钱呢。”

    委员会中诸人大都如此笑道,但茱莉对此倒并没有抱持太多期望:

    “那些明朝官员不是傻瓜,当他们现可以向这里要到更多钱的时候,一定会提出修改经济条款的。不过到那时候,我们也可以提出相应的新要求来……”

    看着委员会的各位同仁,茱莉展颜一笑:

    “至于如何利用好这个机会,就要看我们大家的本事啰!”

四七六 再度出马的老解

    四七六 再度出马的老解

    在决定要利用紫禁城里御膳房求助的机会,把贸易市场扩展到北京去之后,委员会开始就此进行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书海阁》》*悠】茱莉充分挥她的优势,成功说服了委员会诸多成员,将此事列为团队当前的“重要事项”,由此可以获得资源和人才方面的诸多倾斜。

    把大市场开到北京城去!看起来是个很宏伟,很you人的计划,不过相应要解决的问题也不少。如果这些问题处理不好,这项计划再怎么好看,终究不过是镜hua水月罢了。

    先,最核心的,便是一个安全问题——迄今为止,他们穿越众的主要商业网点,凡是由琼海贸易公司直接经营的,都只安排在琼海军的武力保障范围之内。即使那些去大6上展的伙伴,也都把据点尽量设立在沿海地区,通过海军可以在短时间内支援到的地方。至于大明境内,或是东南亚一带国门之外的生意,基本上都是采用与本地人合作委托的方式经营,他们的安全琼海镇并不负责。

    这么做的原因很现实——货栈商铺从来都是最容易受到抢劫的地方,特别是在这明末1uan世。虽然眼下还没到崇祯朝后期盗贼蜂起,民不聊生的地步,但各地的治安已经很糟糕。

    尤其是明末多灾,而每一场大规模的灾害过后,往往就会出现大批逃难流民,这些人伸臂乞讨时固然是可怜巴巴,可只要其中有那么一两个人稍加煽动,立即就会变成可怕的大群流匪,他们象蝗虫一样过境,抢光吃光烧光路途中所能找到的一切,杀掉所有不肯加入的人……直到被聚集过来的官军消灭掉,或是汇集成大股匪帮,壮大到足以推翻这个政权——比如后来的李自成。

    除了匪祸,还有兵灾。而后者的威胁甚至比前者更大,无论是打了胜仗需要泄一番,还是打了败仗失去纪律约束……1uan兵抢劫起来只会比土匪更狠更毒。“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句话乃是多少老百姓的血泪之言。

    以前茱莉基本不需要考虑这些,反正贸易公司所在位置都是处于琼海军保护之下。但现在要把大市场设到北京,这方面的问题就不能不仔细盘算了。在大明的京城开店固然不用太担心土匪问题——至少在崇祯十七年之前不必担心,但琼海军同样也不可能把军事势力延伸到那边去提供保护。如果遭遇到权贵觊觎,被竞争对手用暴力手段打压,以及碰上不讲理的纨绔豪奴直接抢劫……种种威胁,没有充足的武力保护,公司是很容易被人当féi羊宰的。

    在安全xing之外,北京大市场的营销策略也要慎重考虑。茱莉同意在北京开分店可不单单是只想卖反季节蔬菜的,她要借此机会一举把海南岛的大量优质货品直接打到整个北中国去。

    连通两地之间的运输船队势必要大大增加,而很多商品更可能会在当地组织生产——比如农业组的吴有福就提出:动用运输船大量向北方送蔬菜,在短期内无所谓,但如果要长期运作其实很不划算的。以他们的技术,完全可以在当地兴建玻璃暖棚,种植大棚菜,同时通过养殖蘑菇等对气候条件不敏感的品种,足以解决菜源问题。

    只是大棚好建,位置却难寻,京城不比海南岛,天高皇帝远的随便他们折腾。一旦在京城里大张旗鼓搞建设,恐怕会引起整个大明帝国的注意。即使搞成功了,随之而来的觊觎垂涎,明抢暗夺,以及偷学技艺的各类人物肯定不会少,到时候如何应对这些人?又必将是一系列的麻烦事。

    总而言之,想要把琼海大市场的业务扩张到北京城去,茱莉所需要cao心的不仅仅是经济问题,政治与军事两项也必不可少,但这些却并非她所擅长……不过茱莉并没有为此烦恼多久——她把这些烦恼统统丢给解席去考虑了。男人么,就是要这时候派上用场的。

    说起解席,自打被迫从委员会中退出以后总有些颓废的样子,虽然在家里一直帮着茱莉出谋划策,对外则努力作出一副阳光好男人的态度。但作为最亲密的枕边人,茱莉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失意。本来预定他这次回来过完年,开过全体大会以后就要返回山东去,继续为团队开辟威海基地的。可如今三月将过,却还拖拖拉拉的赖在海南岛上不肯出门,颇有点磨洋工的嫌疑……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句话用来形容解席这样的男人还真是很贴切。哪怕琼海军这个管理委员会从一开始就受到了大集体最严格的限制,被规定为只能管事而不能管人。同时对团队内部任何事务的处理,其他现代人只要愿意都可以自由参加讨论,并且拥有与管理委员同等的言权——简单说:处理琼海军的各种日常事务,对于其他人只是纯粹的权利,他们想参与讨论就可以参加进来,没兴趣了就可以离开偷懒。而对于十五名管理委员却属于义务——无论他们想不想干,都必须对这些事情作出决定,并承担相应的责任。

    先前在担任管理委员时,解席常常叫喊“累死我了!”“这活儿不是人干的!”“下次选举一定要辞职!”之类的牢sao话。可如今当真辞职下台了,虽然嘴巴上总说些“这回总算清闲下来啦”,“不用再为那些jimao蒜皮xiao事伤脑筋”等等场面话……可半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有时候还偷偷溜到门外,坐在台阶上一根接一根combsp;  这种种表现都说明,他还放不下呢。

    ——也难怪,现代社会里多少干部到了六七十岁的年纪,年龄上早到站了,尚且口口声声“想要为党和国家挥一分余热”。况且解席今年四十还没到,若回到现代没准儿还能竞选个十大杰出青年什么的,正是当打之年,岂肯安心在家作老婆的贤内助?

    …………

    作为一个聪明的妻子,茱莉很知道该怎么照顾丈夫的心情,最近已经基本不限制他chou烟了。但想让解席恢复过来,最好还是给他找份儿活干——而最适合他以及他那几个好兄弟的,莫过于当前这种需要面对复杂局势的开拓之事了。

    解席果然兴高采烈接受了任务,拿着茱莉的扩张计划跑去找庞雨——他只长于执行,出谋划策方面还是要靠旁人帮忙。而对于他们这个xiao团队来说,在对外开拓方面也是最擅长的。

    不久之后,解席就拿着一份较为完整的计划书回来了:

    “我和庞雨,林峰他们商量过了,现阶段还不适合把生产基地直接放到北京去——那里的情况太复杂,以陈涛的能力估计也掌控不住。所以建议在北京城里只安排一处销售网点,大不了多备些库房,定期补充库存即可。这样,即使京城里生意外,最多不过损失掉库存货物罢了,需要hua大力气建设的生产基地不会受到影响。”

    “而你想建立的琼海贸易公司北方主据点,我们认为还是放在威海新基地那边比较合适。有我们自己的军事力量护卫,不用担心受到外来力量干扰。同时用地不受限制,哪怕建设完成后,在生产技术的保密与cao作人员的管理等各方面,也远比在京城要容易控制。”

    看到解席指着那计划书侃侃而谈,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充实自信的态度,茱莉心底暗暗高兴——果然男人是要有了事业才能焕出青combsp; “这个计划看起来不错,我将要亲自去那边主持新基地的创立工作——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偶尔显1u出的娇态让解席看傻了眼,立即毫不犹豫的拍xiong脯大包大揽:

    “当然,威海那边本就是我的地盘——我可是大明朝刚刚册封的威海卫参将呢!”

    ——就在几天前,陈涛那边刚刚回电报:大明朝的内阁年后恢复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了经过无数si下jiao易与勾心斗角,才终于确定下来的登州平1uan奖赏。

    各路参战人马均有赏赐,可对于其中出力最大的琼海军,由于除了解席以外的其他所有人员都拒绝在明廷仕官,他们只能封赏了解席一个人。而且封的官儿也还是不算大:从正五品守备衔上升为正三品的参将衔,越过了中间游击一职,算是破格提拔了。

    不过凡是见识过短mao军战力的人都觉得这个品级其实还是低了,平叛军主帅朱大典就为此专门上表,建议朝廷索xing再跳个两级,直接授予总兵衔头算了——当初在山东时大明朝一众总兵官没人敢在解席面前充上司的,解席的官位太低反而会让那些明军将官觉得尴尬。不过这建议并没有得到采纳,毕竟在中枢的官员们看来,一次连升两级已经很优待了。

    钱谦益那边为此特地跟陈涛打招呼,说这次有点委屈琼海军了,将来会对此作出补偿——他现在终于有底气说这话了。因为新年过后,他老钱家门楣上的“shi郎府”匾额终于换成了“尚书第”,而钱谦益本人也以礼部尚书身份进入内阁,开始真正对大明帝国的国策施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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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分感谢!

关于十月份的承诺

    关于十月份的承诺

    国庆长假结束了,双倍拼月票阶段也马上结束,一千一百多票的成绩,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在这里,向所有投票的读者朋友们鞠一个躬,道一声谢。

    之所以频繁开单章求票的原因,也请大家能够理解——刚刚过去的九月份,我尽了最大努力保持每日更新,在大半个月中一直保持了前七前八的名次,但却在最后双倍阶段惨遭反超,最后以区区二十四票之差被排除在历史军事版的获奖名额之外,这种感觉是非常郁闷的。

    当时如果能厚厚脸皮,多开一个单章求票,结果或许就有所不同了吧。

    先前有朋友问我十月份是否仍然保持jī情和爆发,我没敢回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刚刚过世的乔布斯先生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不要撒谎,因为你只能骗到愿意相信你的人”——我不敢随便作承诺,因为我一旦承诺了,就必定会尽最大努力去实现它。而那意味着整个十月份,我每天晚上的所有时间又只能在电脑前度过了。

    但是一千一百票的起始成绩,距离前六名也只是近在咫尺的可能xìng,确实令人非常振奋。朋友们!既然你们给了我这么大的支持,我也必将以全部的热情加以回报!

    十月份,《mí失在一六二九》仍将继续保持每日都有更新的状态。

    这是我的承诺,我会尽全力去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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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刚刚注意到,双倍月票是要到八号中午十二点才结束,大家如果还有月票的话,请投给我,谢谢。

四七七 南洋北洋?

    四七七 南洋北洋?

    四月份的南海,正是com色浓郁,百hua盛开的时候。即使在远离海岸边的海面上,也能隐隐闻到从大6那边飘来的combsp;  碧蓝色的海面上,一支庞大舰队张开白帆,乘风破1ang,直向北边开行过去。为两条大舰船体宽大,四角横帆鼓足了风,乃是标准西洋船模式。后面跟着的一串较xiao船体则大都为福船样式,但桅杆,风帆和船头部位都作了一些改动,使其在度上有所增加,如此才能跟得上前船,不至于掉队。

    航线沿途,正在海上打渔的渔民看到这支舰队,纷纷停下来观望嬉笑,如果是在船队停泊的时候,他们还会靠过来询问要不要买鱼。而一些过路的商船队在看到这支完全漆成白色的舰队后,也都纷纷靠拢过来——这在以往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从前若是在海上看到这种大船队,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哪怕挂着朝廷官军的旗帜,那些xiao船也早就作鸟兽散。海面上向来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只要武力能过对方,人一杀,货一抢,船一沉,神不知鬼不觉,就是上帝也不知道谁干的——这就是十七世纪时海洋上的普遍规则。

    不过自从琼海军取得了这一带洋面上的控制权后,这里的渔民和商队数量迅增加起来。海上客商看见远远有大船帆影的第一反应也不再是逃跑,而是感到安心,尤其是当他们看清楚这支船队通体都是漆成白色,并在船头上悬挂有“替天行道”四字大旗之后,只要度能跟得上的,都会尽其所能跟在船队后面航行一段。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跟着这支大白舰队,航路中就不用担心会遭遇到任何危险了。

    “这就是人心哪!三四年工夫,咱们这‘替天行道’的名声总算是树起来了。”

    在“公主号”大帆船高高翘起的后甲板平台上,解席举着望远镜满意自夸道。他远远看到好几艘商船正手忙脚1uan把所有能升的帆都升起来,以图赶上这边船队的度,好跟在后面沾沾光。有一艘装货太多,吃水太深的大肚子商船眼看无论如何都跟不上,那船主急得在船头又蹦又跳,拼命朝这边打手势,想要大船队等等他——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风高1ang急,琼海舰队御风前行,只片刻工夫,那商船便远远被拉在后面,成了一个xiaoxiao黑点。

    “也就现在才有人敢装这么多货,而完全不考虑度,以前这种慢吞吞的货船在海上根本生存不了,纯属féi羊……海面上热闹多了啊。还记得当初咱们坐船去广州福建一带打海盗的时候,哪怕是最靠近贸易港的航线上也看不见几艘船,偶尔见到个xiao帆影子就远远躲开了。哪像现在,黄晓东都需要注意别出碰撞事故……”

    舰队指挥文德嗣在边上轻轻笑道,想到这一切都是出自他们的努力,船台上每一个人心里都充满了自豪感。

    …………

    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吹海风的闲适天气,大伙儿都跑到户外来活动。以往公主号上因为住宿条件比较好,通常聚集在这里的人多一些。但这回因为人员太多,在另外一艘“总督号”大帆船上也安排了不少人。

    此时胡凯正陪着他太太冯怜靠在总督号的护栏旁边钓鱼——其实这时候nong张网顺水捞效率更高,不过冯怜主要是为了玩,也无所谓有没有收获。而和胡凯一样刚刚升任为营长的徐磊正在与土建部门的陈俊,付羽两人打牌,三人一直想把胡凯拉过来凑足四条tui,可惜后者被老婆粘得紧紧的,无奈只得继续斗地主……而吴南海则端了一把沙滩椅,戴副蛤蟆镜躺在甲板上优哉游哉晒太阳,他那个名份不怎么正当的“女朋友”——被他收留下来的xiao寡fu坐在旁边,时不时剥了一片柚子朝他嘴里塞……

    ——这一次同去威海的人很多,原因是委员会终于通过决议,准备把威海当作成琼海镇在北方以及中原大6的最主要分基地来建设。因此除了解席这个大明朝正式册封的威海卫参将即将前往赴任外,包括贸易公司,农业组,土建部门,工业组……连医院在内都派出了主要负责人员前去主持工作,各种装备器械带了一大堆,以至于负责运输的海军部人员惊呼:“这简直就是第二次山东战役啊!”

    确实,从运输规模上说这一回他们派出的人员和船队几乎与上回出兵登州时相差无几,只除了“伯爵号”大帆船由凌宁指挥前往吕宋为唐健运送补给,其它附属运输船几乎全部派出,载运人员甚至比上次更多,过了三千!不过其中大部分是工程和农业的技术人员。除海军随船护卫队以外的普通士兵只占到一两百人,还都是新兵蛋子——但他们将和威海那六百老兵一起组成琼海军第三团的骨干力量,并在当地招募人手充实编制。

    今后三团就将长驻威海了,所以这回胡凯把老婆一起带过去,准备在那边安家。

    “幸亏咱们这是前往威海,如果这支大船队直接往天津开,或者哪怕是去登州府,估计当地明朝官员都不敢让我们靠近啊。”

    放下望远镜,解席朝文德嗣哈哈笑道——经过这几年展,此刻在文德嗣指挥之下的这支船队,除了琼海号战列舰和一条大帆船,以及那几艘永远是单独编队的快纵帆之外,海军辖下的大部分舰船都聚集于此。如果他们追求度排成纵向队列全前进的话,舰尾舰之间可以长达数里。而即使像现在这样使用较为匀的hun合编队,舰队也占据了非常广阔的一片洋面。

    这么大规模的船队,哪怕不是为了去打仗,仅仅拉出来也足够威武雄壮了——琼海镇的海军已经成为东南亚海面上屈一指的庞大军力。现在哪怕没有琼海号这艘跨时代钢铁战舰的威慑,就比木造船只,无论大明水师,西洋殖民者,还是郑家船队,也都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文德嗣望着那前后左右的片片白帆,脸上神情却有点复杂的样子:

    “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大舰队啊……只可惜今后大概很难再这么聚集在一处使用了。”

    解席眉头皱起,微微跳了跳:

    “这么说,海军要分家的消息是当真啰?”

    文德嗣苦笑了一下:

    “没办法,南下北上……我们的地盘越来越大,海军要看护的地方也越来越多。集中所有舰船去办一件事情固然安全可靠,可是在时间上就很难安排调度了。今后你们威海基地一旦成型,势必需要专门使用一支船队维持与海南之间的联系,而吕宋那头也不能轻忽……今后分成南北两支舰队,各自行动恐怕是在所难免。”

    “指挥官想必就是你和老凌两人了?”

    庞雨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亦开口询问道。海军方面人才不算少,但这几年来经常带队出航,既能跑运输又能打海战的也就文德嗣和凌宁两人了。而且他们两个为了保证技术全面还常常互相换着干——比如上次是凌宁带大舰队前往山东,所以这次就改由文德嗣带队,明显是早就在为建立两个指挥系统作准备。

    文德嗣果然笑了笑,点点头:

    “差不多就是我们俩了吧,不过还要看黄晓东有没有兴趣……”

    “晓东肯定不会介入的,他只爱cao控船只,对指挥人没兴趣。”

    对团体中每一个人的xing格都较为熟悉的庞雨立即判断道,随即又问:

    “那你们俩谁北谁南?”

    “不知道,我是无所谓的。老凌有点犹豫——他本人总想去澳大利亚看袋鼠,但又舍不得让老婆背井离乡远离大6,所以还举棋不定……到时候可能还会互相换着干吧。”

    “好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但也是最关键的……”

    庞雨眨眨眼睛,笑颜道:

    “琼海号将归属于哪一方指挥?”

    听到这句话,旁边解席也立即睁大了眼睛——琼海号的地位可不一般,一条船就能顶得上其它所有战舰,把它分配到哪一边,就意味着琼海镇的政策走向偏向那一头。

    不过文德嗣这回却摇摇头,两手一摊:

    “琼海号不分,就坐镇在海南岛,任何关于她的调动决定必须要由全体大会,至少也是委员会才能作出,海军没这权力……对了,说起来,有个事情倒是想请你们参详参详。”

    不等对方提问,文德嗣又主动接续道:

    “关于两只舰队的名称,我们一时间还定不下来。有人主张说干脆就用南洋舰队,北洋舰队的名号,你们觉得如何?”

    “我靠,北洋舰队?”

    庞雨大惊:

    “先是威海卫,后是北洋舰队……我说弟兄,你们海军难道就不怕触霉头吗?历史上那支舰队最后可是全军覆没的!”

    “我是无所谓的,但有些人的想法正和你恰恰相反……”

    文德嗣悠然道:

    “他们说正是为了弥补历史上的缺憾,才要启用这个名头。只要有我们在,北洋舰队的名号,必然将在历史上长久不衰的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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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八 同行来了

    四七八同行来了

    “重新建立北洋舰队?……这帮家伙还真是有够无聊。”

    正当公主号上一行人就此事发表议论之时,在海南岛琼州府办公室里的阿德也正在看从委员会发出给各位成员的情况通报,其中把舰队拆分,并且分别加以强化的事情正式提上了讨论日程——其实如果不是那俩个太监忽然跑来,导致茱莉横插一杠子把建立贸易公司北方分部的事情摆在了前头,委员会新年后第一桩要讨论的大事本就是关于它。

    不过阿德对此也是早有预料,早在这一届委员会重新改选之前,上届成员就已经达成共识——海军的力量必然要增强。琼海军控制的地盘以岛屿为主,其战略机动能力主要依赖海军。先前着力发展陆军那是没办法——总得先保证自身安全。毕竟陆军是基础,没有部队船再多守不住岛屿也是白搭。

    到如今三个步兵团的兵力已经足够保障他们陆战无敌,相应的运输保障和机动能力自然要被提上日程。按照参谋组的远景规划,海军的规模在未来至少要与陆军相当,甚至还更大一些。

    如今将其分成南北两支舰队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和陆军扩编一样,先把架子给搭起来,随后再招收新人,提供新装备进去,将其进一步夯实扩大,直至可以保证完成所承担的任务,乃至于具备继续扩充的潜力为止。

    只是海军的扩编要比陆军困难些,除了和陆军一样的兵员以及轻武器,舰船火炮这些重家伙的配置率可要比陆军高得多。好在这回王若彬也已经进入委员会,接下来船场部门理所当然会得到更多资源倾斜而进入大发展时期……

    至于舰队名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赵立德一点都不感兴趣。什么南洋北洋的,大概只有对那段甲午战争史特别耿耿于怀的人才会放在心上。只要舰队足够强悍,取啥名字不是用呢……

    “随便叫啥名字,只要不是叫联合舰队就行。”

    阿德随手在简报上写下了自己的意见。此时听到门口有人轻轻敲门,说了一声请进,门口勤务室的科员拿着两张帖子走了进来:

    “赵队长,有人来拜访您。”

    ——自从敖萨扬走后阿德就接替了城管大队队长一职,他几次想要把“城管大队”改名为“城管局”,这样自己也可以理直气壮被人叫一声“赵局”,可惜前一届委员会里没人支持他这个主意,而这一届……暂时还没顾得上讨论。

    拿起帖子看了看,却居然分别是两位锦衣卫千户,周晟与廖勇二人的拜帖。阿德忍不住嘿嘿一笑,心说这些哥们儿不愧是同行,果然是识相人——上回周晟在临高被请去喝过一次咖啡,如今就聪明了许多。到海南来先正大光明递帖子打招呼,这才像尊重地主的表现么。

    于是和科员一起来到会客室,果然见周晟廖勇正坐在沙发上等候,两人身上都穿着大明锦衣卫的正式官服飞鱼服,但腰间没配绣春刀,只是挂了一块玉佩作装饰。头上还戴了一顶乌纱冠,脚下蹬着粉底黑朝靴,衣冠靴帽均是簇新。而且两人虽是坐在沙发上也都把腰背挺得笔直,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阿德在窗外一看这架势,想了想先返回办公室,把身上圆领短衫换成了比较正式的会客衣服,然后方才走进会客厅:

    “哈,周千户,廖千户,欢迎欢迎!”

    一个穿西装的和两位穿明朝飞鱼服的互相握手,看起来实在有点古怪,但几位当事人却都没觉着怎样——随着琼海镇势力的扩大,他们的文化习惯也随之向四周围扩张开去。到如今西装革履在南方人眼中已不算奇装异服了,很多赶时髦的年轻小伙子都会准备这么一身行头,在年轻人聚会时穿在身上指点方遒,感觉可比穿长衫拿折扇要豪气多了。只不过一头长发都还保留着,有些胆大的则悄悄剪到齐肩,在需要应付家里人时依然可以编个小发髻出来。而平时则披散于肩头,倒很有点辛亥革命前革命党的味道。

    而在女装方面的传播则更为迅速,西洋式大百褶裙被很多富贵人家的女性当作了出席重要场合的正装使用,不过在民间流传更快更快的还要数旗袍——这种极其能衬托出东方女性身材线条的一旦传出去,几乎是立刻就风靡了大明南方的时装界。本来明代宫装若穿得好看也是很能衬托出身材的,但宫装受到诸多规矩限制,民间能穿的不多,而且还要和发髻头饰结合起来。旗袍则没这些麻烦,况且在南方地区穿旗袍委实也比厚重宫装要轻便凉快得多了。

    于是在当前的海南岛上,男子往往是西装披肩发,女性则多半着旗袍梳着简单的小盘香髻,一般给人打工的职业则多半穿单衫长袍——比如当前正在会客室里忙着倒水泡茶的那位勤务科员。所以假如这时候再有一群现代人流落到这里来,看到这类装束他们恐怕不会想到这是在明末,反而很有可能会觉得是清末。

    ……言归正传,且说赵立德与周晟廖勇二人正式见过礼,对方道明来意,却居然是奉令调任过来——周晟被正式任命为琼州府的锦衣卫千户指挥使,而廖勇更远,被派到了吕宋岛去。这两人也知道在琼海军,尤其是眼前这位赵队长的眼皮子底下是不可能开展什么秘密工作的,所以干脆正大光明前来拜访,算是打个招呼。

    在交谈中,周晟和廖勇反复向赵立德说明他们锦衣卫的职能——是用来监视文武百官的,在明代“监视”二字就是纯粹的字面意思:监查与巡视,都是正大光明进行。在琼州与吕宋岛上设立的这两个据点,将只对大明官员起作用,对琼海镇绝对没有任何威胁!

    赵立德没有表示出任何疑惑之意,反而满脸笑眯眯的表示理解:不就是要在两地设立一个办事处么,没问题!反正大明在这里的机构不少,也不多这一个。况且以后两位老兄的俸禄就是要在咱们这儿领了,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么!

    随手招来了勤务科员:赶紧去隔壁海口大酒店订一桌,中午要为大明的朋友接风!

    周廖二人稍稍推辞一番,也都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他们本就是过来拉关系的,酒席上自然要比正儿八经会议室里好说话的多。

    阿德培养出来的手下效率很高,在中午之前已经把该办的事情都办理妥当——当然不仅仅是订一桌酒席这么简单。事实上,当赵立德走进酒店包厢的时候,他对于坐在这里除了周晟廖勇之外的几位随员姓名身份都已经有了个初步了解,就连少数几位没有参加这次宴会的人员名单也都知道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周廖二人本就没想着要隐瞒——廖勇是个光棍汉,走到哪儿都孑然一身,无非带几件换洗衣服而已。但周晟这次却是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一起带来上任了,说明他确实很有诚意,是要在这里长住的。

    赵立德在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立即让手下人员去做了一番安排。于是,当周晟赴完宴席,略带着几分醉意回到自家临时租住的旅馆客房中时,就看见妻子正兴高采烈捧着几块衣料看个不停,而女儿则抱着一个藤壳玻璃胆热水瓶翻来覆去的玩耍——当然是在床上,否则肯定不会让小孩子玩的。

    “咦,这么快就有人送礼上门了,要求我办什么事么?”

    周晟随口问道,倒并没有很吃惊,做到锦衣卫千户这个位置上,有人上门送礼也是寻常。不过他才初来乍到的,居然已经有人赶着过来巴结,倒也算消息灵通。

    但他的夫人却摇摇头:

    “不是的——是你那位姓赵的短毛朋友听说我们要在这里安家,让人送了一些日常器具过来。还有几块衣料子,说这边比广州热了很多,恐怕需要另作衣服……也难为他们想得周到,我看这边街上好多人穿的窄袖长衫子样式真是不错,刚想要去大市场那边买料子作几件试试呢。”

    “噢,是吗?也难怪,他们考虑事情总是很周到的……”

    周晟走到旁边把女儿抱起来逗弄,嘴角边浮现出一丝复杂笑意。他没指望自己家的事情能瞒过对方,不过这么快就做出反应,至少说明他们的队伍非常精干。

    随手拿起热水瓶看了看,周晟有些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这就是近来在广州市面上非常流行的银胆瓶?这瓶子作得还真是挺精致……可作用我看也寻常,茶捂子没准儿比它还好用些。”

    “你懂什么!”

    刚才女儿在玩都没管,这时候他夫人却立刻走过来,小心翼翼从周晟手里拿过瓶子,将它放回到桌面上。

    “用这东西装热水可比茶捂子耐久多了,放上大半天倒出来还是热气腾腾的。而且它不但能保热还能保凉,放个冰块进去一整天都不会融化,所以叫保温瓶!”

    周晟笑笑,心说我当然知道这东西效果好些,可价钱却是贵上天了。就连他这等小康之家,若非别人送一个也断然舍不得买的。又是玻璃的特容易碎……综合考虑下来还是觉得茶捂子好些。

    不过跟夫人说这些没意思,他知道自家老婆看重的不仅仅是实用功能,还有很重要一点是可以拎到外面去显摆——出售的商家说短毛管它叫保温瓶,但大明这边普遍习惯叫银胆瓶。这种银胆瓶新近才传到广州不久,却已经在广州那边的有钱人中间形成了一股风潮——出门游玩的时候专门要派个仆役负责抱上这么个瓶子,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拿出来泡杯茶,若有亲戚好友在旁边,往往还会来一句:自家身体弱,喝不得冷水……屁!隔个一两天又会从里面倒出冰冰凉的奶制品酥酪来吃,也没见拉谁肚子——无非摆阔气而已。

    自家夫人本有一个交情不错的手帕交,两家人常常在一起游玩。但自从那家买了这么个银胆瓶子之后,老婆就不大愿意参加她们家的聚会了,显然是受了刺激。周晟知道自家太太虽然都生过女儿了,小孩子脾气却还甚是浓厚,好胜心很强,有一次便想着也买一个让她惊喜一下。

    只是到得专门卖这东西的店铺里一看,那价钱就连他这个素来不大在乎金钱的人都颇感肉痛,而且心里知道过段时间就要搬家,怕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摔碎了,思来想去还是作罢。

    现在可好,刚到琼州府,人家立马送了他一个——在短毛这边这类东西一点不稀奇。刚才周晟去城管队衙门里拜访的时候,就看见在会客室角落里面摆了一长排。想想也是,这类古怪东西除了短毛天下间还有谁人能造?

    就在这短短几年之内,眼看着短毛的各种古怪奇技淫巧之物层出不穷冒将出来,周晟回想起当初头一回作为使者来琼州时,已故王尊德总督还想要他们交出铁船火铳,接受朝廷编管呢……想到这里,周晟不禁暗自苦笑。

    倘若王总督能活到现在,看见短毛今日的声势,不知是否会后悔当日执意要将其攻灭的主张?周晟觉得这很有可能——就算那位是著名的“拗总督”,在南墙面前怕也容不得他不回头了罢。

    王总督怎么想不知道,但周晟知道自己是已经做出决断了,否则也不会趁着这次锦衣卫新辟琼州站点的机会主动申请调任过来——要知道这种新辟站点,通常用一名百户官就足以胜任,他堂堂千户过来实际上是降职了。

    但周晟毫不在乎,还直接把老婆孩子都接了过来,今后也不打算再回去了。

    念及日后,周晟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微微笑道:

    “既然器物都有了,赶明儿就去赁一处房子吧,若是觉得好买下来也成——以后咱们就要长住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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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九 小胖子的庄园

    四七九 x胖的庄园

    同一时刻,广州城外,贸易公司本地总代理,x胖刘明强也正在向茱莉和工业组秦石青谈论关于热水瓶的问题。

    “我们的瓶在其它方面质量都不错,就是在保温方面还有点x问题,即使口部封得再怎么严实,也比现代产品感觉差不少,估计是夹层间的空气没ntbsp; 对此技术部én的秦石青只是摇头:

    “没办法了,目前土法hu气多只能hu到这个水平。再要提高hu气效率,就要用上封存的现代设备了,那样在成本上很不划算的。工业组现在确实正在寻找效率高的hu真空方法,不过那主要是为了探索制造钨丝电灯泡的可能xin之用,想用在保温瓶这种大家伙上怕还要有不少时间呢。”

    “那再多给我调点货吧,好能在现有基础上再翻个三两翻的。”x胖很灵活,既然在质量上得不到满足就要求数量。“这东西在整个广东都卖疯了,几家分销商都说供不应求呢。”

    “这个恐怕也做不到,毕竟保温瓶在现阶段还不属于‘不可或缺’的产品,不在大规模生产的名录之内。”

    作为工业组的负责人之一,秦石青对于热水瓶的生产情况还算比较了解:

    “目前我们的玻璃产业的主要产能,还是以满足制镜用以及器皿用玻璃需要为主,除此之外就是推广玻璃窗。保温瓶当初只是为了满足老杰克他们医疗部én研抗生素的需要,会被x批量投入生产,后来又是为了降低成本决定向外界销售的……”

    ——随着穿越众技术水平和自制工具能力的不断展,他们已经能够复制生产出越来越多的现代产品。但并不是每一件现代产品都值得山寨的。很多东西,在现代社会里可能使用的很普遍。但在这里却并不适用,或者是只能在x范围内使用,而难以对外扩散——主要是在成本上不划算。除了保温瓶外,诸如弹簧沙和nt垫,陶瓷的坐式便器以及卫浴设施等等,都属于这种情况。

    两手一摊,秦石青又续道:

    “所以想必你也能理解:以我们目前的技术吹制双层玻璃瓶胆虽然可以做到,但难度肯定是远平面玻璃镜的,同样向内层镀银的代价也较高。虽然咱们这瓶已经卖的很贵,但同样材料和工时用来生产玻璃镜则赚得多——所以我们近期内不会再增加保温瓶的产量了。原则上,暂时只以满足我们内部使用的需求为主。有多余的外包分销,目前产量正好可以拉平生产成本,再做多了反而又要亏——这方面按理说你们搞贸易的肯定比我懂得多。”

    被送上一顶高帽,刘明强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不懂,只好装模作样点点头:

    “这样啊……那就算了。多我拿它当奢侈品卖……这里有些人家还真是拿保温瓶当装饰品呢!买回去以后也不装水,反而去了外壳,配上个红木底座,h上几枝鲜hu,放客厅里当摆设……”

    ——想象一下:某户富贵人家,客厅里古sè古香,一水的红木家具。正厅供桌上却摆着一只银亮亮的保温瓶……于是众人闻言皆是大笑。

    …………

    解席,庞雨,茱莉,吴南海等人这次组建北上船队前往威海开辟分基地,顺便也打算沿途停靠其它几个位于大明内6的据点,广州是他们的第一站。之后还要去宁b,上海,淮安等地,看看那些单独在当地闯dn的穿越众情况如何。

    在那些要求前往大6单飞的穿越众里,起先还有那么一两位雄心万丈,想要不依靠贸易公司支持而独立在大明朝闯出一番事业的好汉。不过在大6上闯dn了半年之后的现在,这几位都已经冷静下来,很实际的通过电报向后方同志们提出了援助请求。

    比较有趣的是,陈涛那封电报在此过程中也起到了一定作用——从北京回海南的电报都是要依靠沿途转的。那些人一看陈涛这家伙竟是如此傲娇,连蔬菜都要求从后方运送!而且居然还得到批准了?

    nn的那我们还在这个苦熬什么啊——报,求援!

    所以北上船队这次除了探视情况,也受委员会之委托,给各位单飞同志们送去物资补给和供其在大6上打开贸易局面的紧俏商品。从此这些据点正式被纳入琼海贸易公司体系,而那些单飞汉们也算重回到了大集体的温暖怀抱——毕竟外面的风雨,光靠自己一个人很难承受得住,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在一个完全陌生,文化差异有着极大不同的社会中生存下去,并取得展,还是太困难了。

    但是有一人绝对属于例外——张申岳。他自从带着一支三十人x部队,一én轻便火炮离开福州府,踏上入陕之路后,便再也没向集体提出过任何要求。先前还在无线电报通讯半径之内时回过几次信息,只是简单的报平安之类。为他担任向导的福威镖局人员在不久前返回,专程带来了张申岳的信件,信上只是说已经到达家乡附近,一切安好,同志们勿念之类简单几句。包括信上同时使用的,在出由阿德统一培训的暗语,也是说一切正常。

    “看来咱们中间也就申岳能真正的,独立的在大明生存下去。”

    解席在收到张申岳的信件后曾如此评价道,张申岳在穿越之前是他的员工,之后也属于他x团队里的人,解席一直很看重他。

    此时此刻,一行人正前往x胖刘明强在广州郊外建起的x庄园里参观,走在路上时,解席忍不住又念叨起来:

    “不知道申岳现在怎么样……知县老爷干成了没有。”

    边上庞雨笑了笑,撇撇嘴——他对张申岳的主张一直不那么看好。张申岳的能力确实不错,可他的xin格太执拗了。而且,他所主张的道路委实有点太理想化,很难想象一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出生的人,还会如此热衷于那场红sè梦幻?

    庞雨一直很欣赏那么一句话:二十岁以前,觉得这个世界都是一片光明,那叫天真;三十岁以后,还觉得这个世界只有一片黑暗,那叫愚蠢。如果是在现代社会,他相信时间的棱角迟早会磨去张申岳那些不切实际,不合时宜的梦想。然而在这个十七世纪,在那到处是干旱和流寇的陕西,张申岳和他的革命思想投入到那片已经危险至极的土壤中,将会生什么事情?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刘明强在广州展的很不错,也许真应了那个给他算命的瞎所言,这家伙只有回到自己老家能达。比起在海南岛上的磕磕绊绊,霉运冲天,x刘回到广州这边以后却是一路顺遂,展得非常迅——他本来就没什么独干单飞的意图,当初过来时就说好了,是接替程叶高老管家程忠的班儿,负责贸易公司在广州的商业事务。

    老程忠在这里两年多,已经打下了很不错的基础,从初的偷偷到后期的光明正大,当地人都已经知道这家“程氏米行”乃是琼州岛短军的买卖。即使有不长脑企图与其为难的,旁人也会赶紧提醒他短军当年炮轰广州府时的威风煞气。大明朝廷远在天边,人家短可就在海峡对面,大铁船眨眨眼就能过来——所以别找死。

    借着这股威势,以及大明正式招安琼海镇的东风,刘明强在这里的一切活动都得到了当地官府全力支持。他想要在码头上租间货舱,人家立马挑了大好靠近码头的仓库送给他;他怕住城里不安全想要在外面搞个x基地,当地官府立即按其要求划拨了一块地给他;之后他找人帮忙盖房,人家又给他派来很多差役民夫……

    “你付钱了吗?”

    听到这里时文德嗣忍不住问一句,当初这些人都是他送上岸的,他可不想被当地人觉得是送了一帮祸害过去。

    “当然,地价,工资,一点没少——我可记着来之前老爷讲过的那几条基本诀窍呢。”

    刘明强呵呵笑道,在他们这些人出来之前,李明远老爷曾跟他们说了几条在外面生存立命的诀窍。其中重要一条便是——咱们这些人不缺钱,所以在外头别吝啬了,能用钱解决掉的麻烦就一定要解决,只要别被人当fé猪宰就行。

    刘明强一直记着这句话,在广州这段日不说hu钱如流水,却也是大手大脚的。短短半年之内就能把一座庄园从无到有建立起来,这投入可不得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x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道:

    “对了,庞雨,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工匠,又联系不上你,我不得不用了个外国人帮我设计房,搞了座非常高大坚固的堡垒,到时候你可别觉得意外啊!”

    “不会,我倒很想看看他的成果。”

    庞雨微笑道,心说你就是建座棱堡出来也没啥好奇怪的。然而,当他接近了目的地,远远能看到x刘那座“堡垒”的时候,他还是呆住了,包括旁边人也一样——那座堡垒确实很高大:下层为方形砖石基座,上面则为一座木质楼台,巍峨高耸,直ntbsp; ——这分明是一座日本式的天守!

四八十 广州模式

    四八十广州模式

    “我晕……你找了个日本的建筑师?”

    不久之后,庞雨便见到了那个为刘明强负责土建工程的建筑工匠,对方虽然能,穿着也完全中国化了。但习惯于跪坐的姿势,以及只要一交谈就趴在地上“哈伊哈伊”的语法,都明白无误说明了他的身份来历。

    “你别看他长的猥琐,这家伙的父亲曾经给丰臣秀吉都造过房子呢!”

    刘明强的话让庞雨等人吃了一惊,又仔细询问一番,原来这位名叫高桥的匠师家里却是建筑世家,最擅长营造城市——当然是按日本标准的城市,在中原只能算寨子。

    他的父辈曾经在那位太阁丰臣秀吉修建大阪城时出过力,还是日本颇有名气的筑城大工匠呢。不过随着丰臣家的覆亡,德川幕府的崛起,整个日本被一家所统治。幕府将军不允许各地再建造高大雄伟的天守阁,以免有人据城叛乱。

    高桥家也因此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家族成员不得不四处流散,各自寻找生计。这一位来到大明,从宁波府一路南下,辗转来到广州,在这里居住了十多年,语言和生活习俗方面已经能够融入中原了。

    靠着一手不错的技艺,高桥在广州魂得还可以,这里毕竟是经常和夷人交易的地区,对于倭人工匠与和式风格不象其它地方那么排斥。不过在高桥心目中,却一直抱着想要在大明本土建起一座宏伟天守阁的梦想,只是以大明朝远比日本更加统一化的严格制度,他的这个念头明显属于妄想。

    ——直到他碰上了小胖子刘明强。

    刘明强就是一普普通通现代小市民,小学时曾经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到市政fu去举着小红旗欢迎过日本友人。到长大了却也参加过反日游行。平时玩玩光荣游戏,看日剧av津津有味,但看到别人在烧药膏旗也一样会大声欢呼……他没什么太强烈的民族观念,一切但凭自己的心意。只要没被直接欺负到头上,他对日本人,西洋人,都无成见。

    当时小胖子正需要为自己建造一座坚固的庄园,而高桥正善于建设这种小规模城寨,并且很想建——两人一拍即合。刘明强拨给他需要的金钱和劳力,高桥则为其充分贡献自己的经验与智慧。再加上当地官府和百姓对于曾经朝广州城里丢过炮弹的短毛都心怀畏惧,即使看到这座古怪东西明显逾制也没敢阻拦——当然了,这和小胖子舍得花钱也有关系。

    正是在几方面的通力合作之下,才能在半年内把一座“高层”建筑给树立起来。当然规模不大——庞雨他们进去参观了一下,名义上是七层,实际第一第二层是土石基础,第六第七基本只能算阁楼,要猫着腰才能钻上楼梯,真正比较宽敞能住人的也就三层,按庞雨这个现代建筑师比较挑剔的观点,这只能算是一座地基比较高的三层独栋小别墅。

    当然了,能在十七世纪的广州独立拥有一幢小别墅毕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刘明强很自豪的在以主人身份天守阁上招待了解席等人。并把高桥匠师介绍给他们——因为这位高桥君听说他们将去山东大兴土木,遂自告奋勇,想要跟到威海去继续他兴建更大,更宏伟天守阁的梦想。

    “我这边的房子毕竟属于民宅,不好造得太过于高大。但你们那边可不同了,本身就有军事防御的要求,又有更多的人力和资源,不妨用他的设计好了,我觉得这种形势很适合造城堡的。”

    刘明强很热心的向这边推荐,而高桥本人也在旁边“哈伊哈伊”鞠躬不已,态度很是诚恳。但庞雨和解席互相看看,两人都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威海卫将来是要作为军事基地使用,其布局规划岂能让一个外人来设计!解席当着那日本人的面没好意思说,转过头却把刘明强好好埋怨了一通。而庞雨之所以不赞同主要是在感受前头还有人主张要把舰队取名为北洋呢,你这里倒在威海基地建一座天守阁出来?这不是自找麻烦么。况且自从戚继光在登州水寨练兵开始,山东人民就一直处在抗倭斗争的最前线,他们可不像南方人这么包容。

    虽说天守阁这种建筑类型在这个年代确实很适合作为堡垒使用,但在他们现代人眼里,效果比它好的构造形式还有很多,没必要平白无故惹人诟病。于是他们很客气的谢绝了那位高桥匠师的毛遂自荐,让后者很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不过这日本人一旦打定主意还真是锲而不舍。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庞雨等人在台湾岛上又看到了他的身影——高桥居然跑去为郑家修造城堡了。

    接受日本文化熏陶很深的郑芝虎对于天守阁这种建筑形式完全没有排斥感,很高兴地把他们郑家在台湾岛上几处据点都搞成了日本风格,其中最大最显眼的便是主城堡,清一sè的天守阁样式,为首那座规模据说甚至要超过丰臣秀吉举全日本之力修建的大阪城主天守阁——因为郑家已经向琼海军学会了烧制水泥和使用滑轮组提升装置,建筑技术比十六世纪末的日本强多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刘明强手下当前雇的人手不少,当然不可能跟他一起挤在一座城堡里,因此在他的天守阁旁边还有一座“城下町”。不过这座村子完全是按琼海军移民村标准修建的,用的房子也是那种快速装配的组合式木屋——当初琼海镇从山东大量移民的时候经过广州,刘明强打听到土建部门专门为这些移民准备了只要半天功夫就能搭建起来的简易住宅,二话没说立即打电报回来订购一批,连地形布置图都是参照移民村修建,在吴南海等人眼里看起来就非常亲切。

    不过广州这里没那么多荒地可供开垦,周围田亩大都有主了,所以小刘安置到村子里的人多为商铺员工和纱厂工人——刘明强在接手程忠的买卖以后立即扩大经营范围,除了原先的粮食和白糖交易,以及si下里的食盐买卖,也开始售卖各种工业制成品。而且他不仅仅光是从海南岛上运货过来卖,也打算自己收购原材料搞生产。当然太高精尖的东西搞不了,只在靠近珠江旁边建了一座纱厂,利用水力纺纱,倒也干得有声有sè。

    在此后两天的时间内,茱莉,吴南海,秦石青等人对于刘明强所主持的“琼海贸易公司广州分部”的各方面都进行了考察和了解,普遍认为小胖子干得很不错。虽然在具体项目上还不如海南岛总部那边细致高档,但已经在贸易,耕作,以及制造业等方面逐步走属于自己的道路了。

    而随着贸易公司分部在广州的经营范围日益扩大,来自海南琼州的各类货物和生活习惯也在越来越深入的改变着这座城市。保温瓶的热销只是其中一个很小侧影,琼州货在当地已经取得了非常好的口碑。

    一方面,诸如保温瓶,玻璃镜,玻璃器皿,骨瓷器具等高档商品已经被层人士看作不可或缺之物;而另一方面,较为廉价的各类铁制器具,布匹,以及白糖,食盐等大宗商品也在民间卖得非常好。琼州货同时拥有高档奢侈的品牌和实用方便的口碑,这在商业模式中可是不多见的。

    茱莉对这样的局面很满意,并迅速确立了新的目标:

    “下一步,我们将要逐渐向内陆扩张!”

    要做到这一点,光靠穿越众自己是不行的——他们愿意去的也就是沿海地区,随时能得到后方支持的区域。再往内陆,危险与辛苦都会大大增加,除了张申岳这种理想主义者,怕是没人愿意去吃那份苦头了。

    对那些自己人不愿涉足的地方,贸易公司依然是采取合作分销的方式,把货物用代理形式分包给明朝本地商家,让他们到内陆去销售。刘明强在广州这边也是采取的这种模式——如果不是让本地商家同样获得了利益,以贸易公司这种什么都卖,什么客源都能抢光的可怕能力,恐怕早就遭遇到地方势力的强力抵制了。

    不过眼下问题还不大,广州府商家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与贸易公司形成了稳固的合作关系,大家有钱一起赚,共同利益乃是消除矛盾的最佳手段。而在不远的将来,这种“广州模式”将被复制到其它短毛据点,并发挥出巨大的辐射作用。

    ——广州,宁波,上海,淮安,威海,天津……围绕着大明王朝的东南海岸,琼海军正在逐渐织起一张商业与贸易之网,向明帝国提供优质的商品,以及先进理念。

    但是这张网能够把大明王朝从快要覆灭的泥潭里拉出来吗?

    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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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恶战(求推荐票)

    阿拉古巴尔的气息,在握住这柄“盘瓠之斧”的时候,猛的暴涨。    他本来是不想动用这柄远古魔兵的。但是,对面的那个少年根本让他没得选择。

    两人虽然相差三个等级,看起来天差地别。但力量上却并没有相差那么离谱。天冲境达到二百条天龙之力,这种的成就,可说史无前倒了。更何况,方云还召出了那么多的傀儡,便是第二重神通境,命魂级的强者就有四名。

    阿拉古巴尔不清楚,这个少年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把四名修为远远超过他的命魂强者,炼成傀儡。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一对一的对决,而是和一个军团强者的战斗。

    四名命魂级强者,加上不少命星境强者,和脱胎境强者,再加上一个三象…?ww.U庋?恼笕荩?丫?嗟庇谝桓龃笞谂傻陌嗟琢恕U庋?氖盗Γ?退惆⒗?虐投?嵌??昵吧??蘸盏那空撸?惨?唤?缓?弧?

    某种程度上,表面上看,阿拉古巴尔是在以大欺少,对付一个武道境界比自己差上很多的后生晚辈。

    但事实上,…,……”这让阿拉古巴尔感觉更像是单枪匹马,对付一个大宗派!

    这样的阵容,阿拉古巴尔感觉自己再不使用“盘瓠之斧,…,恐怕很有可能会变成对面少年身畔,庞大的傀儡大军中的一员!

    毕竟,他踏入传级境,掌控空间则,也是最近的事。换而言之,只是传奇境初级的修为,对于则之力,还并没有完全、透彻的掌握。

    xiǎo心驶得万年船,阿拉古巴尔已经沉醒两千年了,他也不想两刚苏醒,就再次沉醒,再次成为传说!

    ‘,吼!——”

    蛮族战神一声厉啸,狂暴的真气,掀得方圆近千里内,地覆天翻,天地之间,一片昏暗,无尽的雷霆,从苍穹深处,应召而来,在天空炸开。

    阿拉古巴尔身后,光彩朦胧,本尊恐怖的杀戮虚影,耸立在天地之间,顶天立地,硕大无比。    这尊虚影的黑中透红,显lù出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那种无无天、暴戾、残酷的气息,锌利无比,似手连天地都能撕开。

    一恐怖的杀气,凝如实质,如同狂暴的海洋一般,一的席卷四方。这种杀气如此强大,以致于,杀气扫过虚空的时候,就仿佛一柄柄无坚不椎利刃,将空间无声无息的切割了。以蛮族战神的修为,普通脱胎境的武者,几乎瞬间就能肢解、杀死。

    “轰!”

    巨大的“盘瓠之斧“在阿拉古巴尔头顶的虚空,划过一道暗红sè的痕迹,暗合着某种天地至理,猛烈的劈向方云。这一斧,摧枯拉朽、无坚不椎,单单是掀起的气làng,就连几乎令人窒息,根本无匹敌。

    阿拉古巴尔此时的气势,如日中天,就仿佛是真正的远古魔神,降临在世间一般,根本无阻挡。方云虽然目睹了阿拉古巴尔的变化,但此时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恩。

    目中厉sè一闪,方云也出手了。

    “嗡!”

    天地虚空猛烈的震动起来,在这种震颤中,一片强烈的金光在空气中扩展开来,虚空中的时间之力,急剧的bō动起来。

    时间静止!

    方圆二十里内,时间突然定格不动。紊luàn的气流、狂暴的真气、涛天的杀气、劈落的巨茶…”刹那间,全部定格不动。

    面对实力战神一般,强大无匹,几乎无对抗的阿拉古巴尔,方云非常明白,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得自冥王世界,能量庞大的“虚空果实“和三象器“无构帝宫?ww.?

    其中,“虚空果实“乃是七代冥王阿不思的心脏所化。而阿不思,本身便是神通四重地魂境的强者。

    阿拉古巴尔虽然号称‘,蛮族战神,“二千年肃杀威赫赫,震动天下。    但和这位身躯可以化为一个世界的冥宗可怕强者相比,还是有天渊之别。

    七代冥王阿不思的心脏,本身就拥有不可思议的能量。这种能量,完全可以用来支撑,三象器恐怖无比的能量消耗。

    “嗡!”

    时间静止并没有坚持很久,阿拉古巴尔手中的“盘瓠之斧…,一晃,突然迸shè出一圈暗红的光芒。这圈光芒只是一个闪烁,就在方云定格的时间之力中,斩出一个通道。

    “哗啦啦!”

    定格的空间,如冰块般破碎。“盘瓠之斧”之斧,继续劈下。但是这么片刻的定格,已经足够方云做出反应。

    “轰隆!”

    一声巨响,石破天惊。就在蛮族战神的身后,一柄青铜sè的长戟,闪烁着远古雷霆的光芒,从虚空中刺出,狠狠的刺在阿拉古巴尔的后心。

    “亿万空间“奥妙无方,只是片刻的停顿,就已经足够方云利用这次时絮六发动一次进攻。集龘合四名命魂境强者.和众多傀儡,以紈ww.靶榭展?怠暗哪芰恐???庖换鞯耐?Γ?偬烀鸬兀?看笪奁ァ?

    “!”

    阿拉古巴尔惨叫一声,背后的一块皮肤,仿佛龟裂的铠甲,瞬间塌陷一片。然而,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强大无匹的“魔神之戟,“在阿拉古巴尔体内居煞举步维坚。这位蛮族战神的身体,给方云的感觉,就仿佛是一块域外星辰打造的躯壳一般。

    “魔神之戟“只不过轰入三寸,立即无刺下去。一股无可比拟的防御,突然阿拉古巴尔体内弹了出来。光芒一闪,立即就看到阿拉古巴尔身上多了一套暗黑sè的战甲,一股堂皇大气意蕴,破甲而出,弥散出来。

    战甲甫一出现,虚空中立即若有若无的乐声,那是代表王道的礼仪和仁义的乐章!

    “五帝战甲!”

    方云目中光芒一闪,立即就认出了这套战甲。这套战甲的外型,方云虽然从未见过。但那种融合浩浩dàngdàng,融合人道jīng神的君王气质,和父亲方胤身上的“帝禹战甲”却是如出一辙。

    “五帝战甲,…乃是指上古五帝各自为自己锻造的五套战甲的合称。分别是‘,帝禹战甲”、“帝誉战甲”、‘,帝汤战甲,…、“帝舜战甲“和“帝尧战甲?ww.?

    上古五帝,乃是远古之后,号称唯一可以追上远古三位圣皇的存在。他们的境界,已经超过了远古的魔神。无限接近三魂圆满的境界。

    这种神话般的武道强者,锻造出的铠甲,强大武匹。它们的防御,就算是远古魔神的兵器,都无dòng穿。

    方云的‘,魔神战甲,…虽然得自“北溟”远古xiǎo世界的神秘魔神。但面对五帝后裔代代传承,真正的五帝战甲,照样难以刺破这层防御。

    方云目光一闪,在感觉到这层关系的时侯,立即毫不犹豫,手腕一抖,一股排山住海的真气,立即汪洋一般,轰入到了战甲内部。一一兵器无刺透铠甲,但真气却能不受这层阻碍。

    “!,…

    阿拉古巴尔低啸一声,几乎是不假思索,另一只空出来的左拳,猛的一下,就在身狠狠的轰在方云身上。

    “帝尧王道拳!”

    同样的帝尧绝学,在阿拉古巴尔这名传奇级强者的手里,却发挥出截然不同的威力。一股狂暴无匹的霸道真气,浩浩dàngdàng,如同一只野兽,冲进了方云的体内。

    “砰!——”

    两人同时闷哼一阵,如断线风筝,齐齐跌飞出去。不管是帝尧战甲,还是海神战甲,都有极大的削弱对方真气攻击的作用。但这种削弱,还远不足以完会消除两人可怕的攻击伤害。

    阿拉古巴尔如同一块陨石,重重的撞入了泥泞之中。而天空中,方云也被轰飞了数百丈。上古帝尧仁义、霸道的,在阿拉古巴尔手中已完全变了样。威力并没有削弱,但却沾染了一丝极度黑暗、暴戾的气息。

    方云虽然将绝大部分力量,导入天地万化钟内,御掉。但依然有一部分真气,在他体内暴炸开来。

    “哄!”

    方云嘴chún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的身体虽然经过了七代冥王阿不思的改造,但还是敌不过传奇级的蛮族战神。一口鲜血喷出,方云虽然内腑受创,脸sè苍白,但眼中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受伤的不是他的一般。

    “砰!”

    方云身形一弹,再次出击。半空中,身形一晃,骤然化为一条数千里长的巨大青龙。青龙左爪探出,正托着巨大的“无拘帝宫?ww.?

    “轰!”

    虚空一颤,庞大的‘…无狗帝宫,…直接被方云当成铁锤,重重的砸了下去。

    “来吧”…

    阿拉古巴尔目lù凶光,也被jī起了杀光不闪不避,举起,‘盘瓠之斧…,迎了上去。

    “轰隆!”

    两人仿佛两条史前巨兽,凶猛的撞击在一起。虚空间电光闪烁,只听一声惊天巨响,刚刚被空间则弥合起来的空间,再次崩塌。

    天地骤然陷入一片黑暗,一道道密集的雷霆,在黑暗空处炸开。两人的身影已经完会被黑暗吞没,只余下毁天灭地的真气,在虚空中猛烈的对撞。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量,可以支持这样庞大的时间之力消耗,等到你能量耗尽之时,就是我杀你之时!没有人能在我阿拉古巴尔面前挑衅后,还会身而退。你也是………”

    阿拉古巴尔的话没能说完,一道无形容的jīng神力量,如一道尖锥狠狠的刺入了阿拉古巴尔的脑海之中。蛮族战神的声音,立即戛然而立……”:

四八一 临高女校(上)

    不知不觉间,张小妹在短毛开办的学校中已经待了差不多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她拜了不少新老师;学了不少新东西;交了不少新朋友,当然……也惹出了不少新祸端。

    她所在的这所学校由原先的短期培训课堂扩编而成,是根据琼海军第五次全体大会上的决议而建立。但说实话,对于如何开展进一步教育,就连主持这项工作的郭逸自己,也没有多少经验,只能一步一步尝试着来。

    而张小妹她们所在的女校分部在这方面则更加迷惑。当初琼海镇开学校主要是为了培养后备人才,以传承他们的现代专业学识。虽说在性别上没作要求,但大多数人都很自然的觉得:来报名上学的肯定会以男子为主,不会有多少家长愿意把女孩送来抛头露面的。

    但实际结果却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第一批招生结束后,新生中居然有一半以上是女孩子。原因则是很多人虽然觉得短毛教的东西很实用,但提起“上学”,他们还是信赖传统的私塾与四书五经模式,或者说,不愿意真正跨出离经叛道的那一步。

    反倒是这几年来琼海镇优待妇女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尤其是新一届委员会中女性的增加,使得一些比较开明,或是疼爱女儿的家长看到另一种可能——家里男孩是将来的顶梁柱,做的学问不能随便,可女儿就没这种要求了,不如送到短毛这里来混混,没准儿以后还能有条好出路。

    在这样的想法驱使下,一大帮子家中稍有资财,不必让闺女劳作养家,却又不至于富裕到能单独为女儿请一位西席先生的“小资产阶级”家庭把女儿送到了短毛的学校——当然这些家长们大都预先询问过,短毛许诺会将男女开设置学校,如此他们才能接受。否则让自家女儿去跟一群男人朝夕相处,再开明的明朝家长也是万万不肯的——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虽然动人,却没哪家男人愿意做那马文才的……女孩子若是名声坏了,将来连嫁都嫁不出去。

    在这样的形势下临高女校正式建立了,女校的校长理所当然是胡雯,而王娇娇,苏暮雪等一帮在家里闲着没事干的主儿则自告奋勇纷纷去担任了老师——她们的文化水平虽然达不到那些工程师的高水准,教教一帮明朝小姑娘基础文化课还是没问题的。本身学校方面对这些女孩也没什么太高要求,郭逸根本连往哪个方向培养她们都没考虑过,全部委托给胡雯处理。

    胡雯原本打算跟男生学校要求一样的教育方式,但很快便发现这样行不通——男校那边学员都是采取的军事化管理,头两个月的课程都将以军训为主。在课程正常化以后也非常注重对学员身体素质的培养,每天只有半天是文化学习,另外半天必须用于体育锻炼,运动比赛,或者是外出集训劳动。

    女校这边起先也想搞军训,但才站了半天队列就有很多女孩子受不了啦——这些娇小姐从小都关在家里的,营养状况和身体素质都非常孱弱,其中有些还是缠过足的,根本不可能承受住哪怕稍微剧烈一点的体育运动。

    另一方面,在穿越众内部也有人对胡雯的目标提出质疑——你想把这些女生培养成什么人?明朝的铁姑娘郭凤莲?且不说这样的目标最终能不能实现,就算你能把她们都教成女强人,那些家长会接受吗?女孩子们自己会愿意吗?

    ——这里毕竟是十七世纪,世人对于女子的要求和目标还是以温婉柔顺,能够照料家庭为主。如果琼海军的女校教育背离了这一条基本准则,即使有少量学生能够接受,大部分人肯定都是学不下去的——事实上才军训了半天以后女生宿舍里面已经是哭声一片,吵着要回家的声音络绎不绝了。

    在众人的一致反对之下胡雯自己也犹豫了,她反问那我们该如何教学生?结果人家一句话就回应她了——看看历史上那些出名的女子学校教些什么东西,贵族和有钱人热衷于把女儿送到那些女校是为了让她们学习什么?

    答案很明显——所谓女校就是培养淑女的地方。大部分此类

四八二 临高女校(中)

    可以想象,对于当前改以培养“淑女”为目标的临高女校而言,张小妹这种性格豪爽,手脚麻利,没事就爱翻墙头出去乱逛乱玩的女孩子实在是太过于另类了。

    不过校长胡雯很欣赏她,毕竟在胡雯心目中,依然是希望琼海军治下的女性都能和男子分庭抗礼的。而且张陵张汝恒在琼海军中算是颇有声名,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对这个性格非常接近于现代女孩的小姑娘太过严厉。

    故此女校这边虽然规矩森严,对于张小妹的很多违规行为却也大都睁只眼闭只眼。

    ——这天晚上,黑灯瞎火的,一道人影从学校外头的小山坡上窜出,身上还背着个鼓囊囊的大包袱,但居然三两下就翻过女校高达一丈二的木栅墙头,轻松溜进了女生宿舍区……

    为了避免图谋不轨之人骚扰,以及吓唬女生们晚上不要乱跑乱串,宿舍区里养了几条狗,每到晚上就会被放出来在院子里游荡。不过那黑影大模大样跳入,巡逻的狗狗们并没有发出任何啸叫,反而朝她猛摇尾巴——早就是老熟人了。

    黑影丢出几块骨头,打发了讨赏的狗儿,之后溜到某间宿舍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两短一长,约定好的暗号,只是敲门之后,哗啦一下打开房门却不仅仅是这边一间,左右几扇门一起打开,同时探出三四个小脑袋来。

    “小妹姐姐回来啦!”

    “呀呀,总算回来了,肚子饿死了……快进来进来……”

    ——女校的伙食虽然很注重营养搭配,但在每餐的量上却作严格控制,毕竟要培养出美丽淑女,首先在体形上就不能太过于走样。当前不是唐朝,胖丫头在哪儿都不受待见的。具体政策执行到这些姑娘们身上,就是晚上以后常常会肚子饿。

    于是和大多数管理严格的寄宿制学校一样,宿舍里最常发生的事情就是私藏零食,以及偷买食物。这帮小丫头家里都属于富裕阶层,零花钱是不少的。只是学校里面管得紧,再有钱也没地方花去。每天晚上,宿舍大院外门一锁,巡逻狗儿一放,这帮小姑娘连出门都不敢。幸好每间宿舍都自带盥洗室,否则连上厕所都成问题。

    不过高墙和大狗只能吓唬住那些普通女孩,对于张小妹这样能够独自从陕西来到海南,无论身手还是精神都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要强硬许多的将门虎女,外面的障碍不过等闲罢了。要知道她在老家那边经常翻出翻进的可是城墙!相比之下女校大院区区一道木头栅栏围墙实在不算什么,哪怕高达丈许,张小妹也只要助跑几步,攀住墙头就能翻过去。

    至于狗子们其实更好对付——学校方面怕伤到人,养的狗儿其实都是脾气温顺的宠物犬种。按照培育它们的农业组人员说法:就是当真有陌生人溜进来了,这些狗儿也不会上去撕咬的,最多只叫唤两声,喧闹一阵子罢了。其她女孩因为害怕还不敢接近,但自小就带着家养大黄狗到处乱跑的张小妹很快便识破了那些狗狗的本质,只要每次丢个几块骨头就能让它们老老实实的,一点不添麻烦。

    于是,当其她女孩子还在努力跟生活导师捉迷藏,朝被窝里偷偷塞零食的时候,张小妹却可以经常出门买夜宵吃。临高这边受现代人影响极深,晚上夜生活颇为丰富,随处可见路边摊儿以满足现代人的夜猫子生活习惯。女校又不是设置在什么荒僻地方,出去不远便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或者是香喷喷的大骨头汤……和贫瘠荒芜的陕西相比,简直就是天堂般的生活呢。

    当然了,张小妹很会作人的,每次出去都会为同伴们带些东西回来。因此她在女伴中的声望极高,在这群人中间属于理所当然的领头儿。

    “好啦好啦,都别抢,人人有份的……二丫,把这包玉米给佩佩她们送去。我专门挑的糯玉米,又甜又软。嗯,这是市场上新出的炸薯片,有番茄味和奶油味两种……没错,又是短毛弄出来的新东西,味道可好了;还有……咦,圆圆!咱们说好的,你只能吃一个烤山芋,不许多吃,否则真要成小胖猪了。”

    “呜……”

    自从进了女校以后,就连零食都受到严格控制的临高程县令家那位宝贝千金手捧一个香喷喷烤芋头,万分不舍的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啃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半天都舍不得咽下去……这种习惯在后来居然为她赢得了非常好的声誉——准婆婆家在考察未来儿媳妇时觉得这种细嚼慢咽的动作极有大家闺秀风度,连声夸赞程家的家教好,于是果断为儿子求娶。而程太太也因此对女校的教育水平非常满意,专程送了一块大匾上门——感谢他们把自家的滞销货给包装成了光彩照人的“淑女”。

    不过此时此刻的女生宿舍中,这些未来淑女们却仿佛小耗子似的嘁嘁嚓嚓忙着啃玉米,咬薯片……各类小零食吃得不亦乐乎。直到距离大门最近的那处宿舍方向传来一片“吴姑姑好!”“李嬷嬷辛苦啦!”之类的问候声——这是那边姐妹在给大伙儿报信了。

    全宿舍所有人立即飞速行动起来,不管吃完没吃完的东西统统往角落里一塞,把窗子打开散散味道,然后再随手抓一本书往脑袋上一扣,端端正正的朝桌前一坐……等夜间查房的几位姑姑嬷嬷过来推开房门时,便看见一屋子小姑娘,连同那个最调皮的张小妹在内,一人头顶一本书,腰杆笔直的坐在那里,正互相讨论着白天课程,很是认真的样子。

    来自大明宫廷的吴女官满意点点头,转头向旁边另一位也是专门被聘请来,以前专门充任大户人家教养嬷嬷的李姓老妪说道:

    “看来那西洋教法,倒还有点用处。头上顶个东西,坐姿仪态果然就端正了许多,而且也能时刻保持。”

    “真的呢,但也多亏了吴尚宫慧眼,同意用了她的法子。”

    旁边李嬷嬷连连点头,满口赞同之言——学校老师之间也分三六九等的,琼海军自己的短毛女教师自然地位最高,然后便是象吴女官这样从北京紫禁城里来的“高级顾问”;而那位专程从吕宋请来的朱丽亚嬷嬷也被当作引进人才的“外教”;至于她们这些仅仅从广州,琼州当地招募来的,只能算是普通教职员工了。

    不同地区的老师在教学方向上也有不同想法,比如那位来自西班牙的朱丽亚嬷嬷就总想劝导学生信奉天主教——不过学校方面对此很警惕,聘人进来时就和她签订过条款:严禁在学校里宣扬宗教思想。最多允许讲些圣经故事之类开阔开阔学生的眼界,也好让这帮丫头学成毕业以后,和大明本土女子相比起来能显得与众不同——无论在什么时代,拥有异域风情总是更能吸引人一些。

    而吴女官则希望能把诸如《女诫》《女论语》《内训》之类明代传统女性道德书籍作为教科书使用,不过这种想法同样没有被校方完全采纳——校长胡雯对于这类封建旧思想的反对态度和反对宗教迷信是完全一样的,甚至更有过之。在她眼里,这些古代女训根本就是禁锢妇女思想的枷锁,早应该彻底打破才对。

    不过在这方面宋阿姨却抱持了不同意见,她觉得作为一所明代的女校,你教出来的学生对这些当前社会公认的妇女准则一窍不通,或者是完全不放在眼里,这终究不是一种正常现象。风俗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时时刻刻在人心中发挥作用,移风易俗不是一件在短期内能见效的事情,要想改变明朝女性的思想,首先就要贴近和了解她们的想法,光是简简单单一句“封建糟粕,要彻底抛弃”,并不能解决问题——人家也可以完全不理你。

    “既然自信我们的理论能够胜过这些古代女训,那为什么要害怕让她们接触这些东西呢?就让姑娘们学么,同时也把我们的理论与其摆到一起,孰好孰坏,人家自然会做出选择。”

    宋阿姨的话让胡雯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她在和吴女官沟通过之后,同意将所谓“闺阁女四书集注”——即东汉班昭所作的《女戒》;唐代宋若莘的《女论语》;明成祖徐皇后所作的《内训》;以及明代刘氏所作的《女范捷录》这四本书作为女校的参考教材,以体现出她们临高女校对传统的尊重……

    不过在吴女官的严厉管教,以及胡雯等人有意无意的纵容下,这种学习通常是以惩罚的方式进行——如果有哪个姑娘犯了错误或者不听话,对她的惩罚就是抄写和背诵《女四书》。因此后来在女校毕业的姑娘们虽然对这四本书大都有所了解,但提起来无不怨气冲天,心理上绝对没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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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三 临高女校(下)

    四八三临高女校(下)

    当然了,无论是圣经故事还是中国的女四书,都不可能作为女校在德育方面的主要毕竟是现代人开办的学校,就算要培养贵族阔太太,也肯定是现代风格的阔太太。那些古代或者西洋的老思想只能作为调剂和补充存在,真正构成未来女校毕业生思想基石的,必定只能是现代新思想。

    对于女生的德育工作,胡雯本想亲自主抓的。不过她试着讲了几节课之后却发现效果不佳——女孩子们对她讲的课程内容压根儿不感兴趣,远不如王娇娇的化妆和服饰课程那么受欢迎。这让胡雯很纳闷——自己可是辛辛苦苦,博采众长,好容易才从现代文化中提取精华,编撰了一本能够体现出新时代女xing特sè的书籍作为教材呢!

    疑惑之下,她请来教育专家宋阿姨,法律专家苏芜香两位为她把把脉,这几位专业人士在旁听了她的几节课,并且拜读了胡雯亲自刀撰写的那本《论女xing权利》教材之后,两人提出的看法是:你的教育目标太过于注重“女权”主义了——这也难怪,胡雯穿越前本就是做fu女权益保障工作的,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把话题扯到男女平等方面去。

    “小胡你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一点:这些女学生是为何而来?她们的父母把孩子送入我们这所学校,是希望让她们学习到哪方面的技能?而她们的未来又在何处……”

    一向很少对别人行事作评论的宋阿姨这回难得开口了,言辞很是直接:

    “首先你要知道,这些女校学生未来的出路和男校学生可不一样——男校的毕业生将来大都是预定要进入我们这个团体工作的,接受我们的思想,按我们的习惯行事无可厚非。而这些女孩子们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会回到自己的家庭,也就是仍旧回到明朝社会中去——但你现在努力灌输给她们的那些自由平等思想,对她们的未来的家庭生活会有什么帮助吗?那些姑娘们在没有独立经济收入,一应吃穿用度都要靠家里人支持的时候,用你教导的男女平等思想去处理生活中各类问题,以及和她们的家人交流,将会产生什么后果,这你想过没有?”

    “这个……”

    胡雯有些愣住了,过了片刻,才低声道:

    “我们也可以留用她们啊……女xing在经济建设中一样可以发挥作用的。”

    “可是她们的父母会愿意吗?让自家女儿来接受我们的教育是一回事,让她们抛头露面和男人一样出去工作却又是另一回事。能够把女儿送来上学的人家,在经济上都是属于较为富裕的一群,他们不会在意女儿工作赚的那点钱,却对女孩子的名声万分在意——因为那将关系到未来能不能找到好婆家。”

    “不错,对于这个时代的姑娘们来说,结一门好亲事才是她们自己,以及她们父母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我们的教育不能在这方面对她们有所帮助,甚至还起到反效果的话,女校是办不了多久的,说不定反而招来怨恨呢。”

    苏芜香提出了更尖锐的意见,这让胡雯有些不服气:

    “怎么是起到反效果呢?至少可以让她们知道独立自强……”

    “没有经济上的独立,思想上再独立又能如何?只会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平白恶化自身处境而已。况且,胡姐,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们一百三十九个人中,有三十四位是女xing,可真正能出去独挡一面能有几个呢?……政治上是你,经济上是茱莉姐,科技上有冯博士——可也只有你们三位了,而且若是没有解席他们打开的局面,有唐队长他们军队在背后撑腰,你说的话王璞他们会听吗?”

    “大家都是在依靠集体的力量撑腰啊!”

    胡雯不高兴道,但苏小姐可是律师出身,接下去只一句话便让她无言以对:

    “但那些女生回到家之后可怎么办呢?难道你还打算让琼海军挨家挨户去为那些女学生们撑腰吗?更不用说她们的对手很可能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公公婆婆……”

    发现自己的理想在现实前碰了壁,这让胡雯感到很有些沮丧。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同意不再亲自上德育课程,而把这项工作交给了苏芜香负责。

    而苏芜香既然敢当面指责胡雯教学方向不对,当然也早就想好了她自己主张的道毕竟在琼海军中“谁主张谁实施”的气氛还是很浓厚,你既然说对方不行,自己总要能拿出个正确的东西。

    苏芜香对于女生的培养方向确实与胡雯截然不同,她压根儿不追求什么男女平等的说法,反而认为男人女人之间就应该有大的差别——男生要有男人气概,而女生么,自然要尽量有女人味。

    她也给自己找了一本书作为讲课教材使用,不过不是她自己写的,而是出自现代日本的某位知名女子大学校长之手,名为《女xing的品格》。这本书的作者从细节入手,从着装到生存方式,大致分为:礼节与品格;高尚的言语和谈话方式;有品位的着装;有品位的日常生活;品格高尚的人际关系;高尚的行为;有品位的生存方式等七个章节……从小到服装的选择和搭配,大到处世原则和正确的伦理道德观等诸多细节,可以说是一本关于如何培养出一个坚强、美丽、智慧的新时代女xing魅力指南。

    当然了,现代社会的魅力女xing指南和的淑女准则肯定有很大的差别,在着装打扮,日常行事,应对他人,以及伦理道德等各方面都相差甚远。不过苏小姐也不会傻乎乎的照本宣科,律师么,最擅长的就是抓住问题本质,她只需要取其内涵,把书中的道理向学生们讲述清楚即可。

    调整之后的效果确实很好,毕竟无论在什么时代,女xing的魅力特质其实是共通的。现在苏老师每次讲课也终于能吸引学生到座无虚席的地步了,就连张小妹那等毛手毛脚的假小子每逢这种时候也能老老实实坐上一堂课,听得连眼睛都不眨。

    …………

    除了思想教育,女校的其它各类学科也渐渐完善起来。胡雯接受了先前的教训,与宋阿姨,苏律师等人共同商议着,根据当时社会对女xing的实际要求来设置课程。经过筛选和咨询,最终是确定了以下几门课程:

    家政和员工仆役管理;家庭财务管理;各类红白喜事,宴会以及民间祭祀基本规程;儿童初步启蒙教育……另外还有一门不公开的生理卫生常识,以及经期,孕期和婴幼儿保健期的护理课程——这门课程是应医疗组强烈要求而加入的。因为当时由于不正确的卫生习惯而导致fu科病的女人非常多。生育时的高死亡率也与此极为相关。

    起初时还不觉得怎样,真正把科目列出来以后连胡雯等人都吓了一条——这个时代对fu女的要求还真不低,简直就相当于一家小型综合式企业的总经理了。

    在这个时代,一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已经有了比较规范的女xing教育,家中女孩在很小时候便开始学习上述种种。等到十五六岁出嫁之后自然就能游刃有余——当时人家都爱求娶大户女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但这种家庭教育毕竟还属于小规模,非正规的家庭作坊式,根据每家每户的习惯与特长不同,教出来的子女能力也各有长短。况且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这个财力,见识,以及能找到一位合适的长辈来教育女儿。这年头大多数人家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男孩身上,对女人大都放任自流的红楼梦》中那位大名鼎鼎的王熙凤,出身于被民间称为四大家族之一的显宦之家,学会了管理家政却居然不识字!可见当时家庭对女子的教育还是有很大缺陷的。

    就比如这第一批敢于把自家闺女送来女校中就读的大部分人家,都是家里有几个钱,也有些见识,或者是对女儿颇为宠爱,想着要让自家女儿接受教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教她们的。这才把闺女给送到短毛这里来——就想着短毛做什么事情都很厉害,不知道这建学校收女学生会做得如何?

    这第一批人都算是赌着了——也就短短一两年后,当这批女学生先后从女校中毕业回家时,她们的父母惊喜发现:自家闺女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是谈吐,见闻,xing格脾气,还是穿着打扮,都绝对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所能培养出的样子。看那仪态风度,就是去公侯家里做媳fu大概也能当得起了。

    结果,这第一批的女校毕业生“就业”形势是一片大好,几乎每户人家都结到了令他们满意的亲家。而女校的毕业生们嫁出去以后,在其公婆和丈夫——“客户”那边也都大受好评。甚至后来还有大富大贵之家,慕名专程前来学校里求娶媳fu的……

    从第二三年开始,不但海南本岛,连大陆对面的广州,福建,甚至远至江浙一带,都有人不远千里把女孩送来女校求读,临高女校的名声一下子响亮起来。

    惨啊,好容易多了几票,却发现和前头越拉越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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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四 又一位名人?

    四八四又一位名人?

    又是一个艳阳天,海南岛琼州府白沙码头和往常一样喧闹不已。每天都有大批船舶在这里靠港或-< 书海阁 >-,同样的,每天在这里出出进进的人员也是成千上万。

    今天,从一条客船上再度下来了一批客人。从他们一个个充满好奇眼神而且忙着东张西望的表情来看,多半是头一回来到海南,第一次见识到短毛治下的繁荣景象。

    通常这种“乡巴佬”模样是会引来旁人嘲笑的。但这一次,周围众人在看见他们的服饰之后,一个个脸上却都显出敬畏之情,有些披短衫敞着怀的力把式还不自觉整了整衣衫,收拾一下仪容,深深低下头去,一脸郑重之sè。

    之所以这样,原因很简单——从这一船上下来的十几个人身上袍服不是青sè就是绿sè,头上还都带着黑sè乌纱帽子——这整整一船竟然都是大明的官儿!虽说明制要四品以上才能穿绯sè,青sè绿sè只是六七品乃至品的低级官员。不过对于民间最底层的老百姓来说,哪怕一个九品巡检也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若是在大明本土,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官员,他们这时候都应该跪到路边把头低下去不能乱看的。

    也就是在短毛这边,大明官员的权威都打了很大折扣——虽说旗杆上仍然悬挂着大明旗帜,但在这里就连街边乞丐都知道,海南名为大明领土,实受短毛控制,大明的官儿,在这里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权力,却也不再像海峡对面那样拥有一言九鼎,断人生死的大权了。

    因此他们只是在这些人经过时才略略低头显示尊敬,然后该干啥就干啥,这副淡定模样看在那些官员眼中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毕竟和登船之前的习惯了的景象落差比较大。但这些官儿也知道短毛的地盘上不同大明本土,不是他们耍威风的地方,更何况这次过来乃是要在人家手里魂饭吃,此时也都收敛一二。

    而人家短毛总算没太怠慢——有眼尖的看见在码头出口处用红绸和彩纸搭起了一座拱门,上面还悬挂着横幅,书写了欢迎,问候等字样。文字虽然都是繁体,可书写顺序却是从左至右的横向排列,让这些明朝官员很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才辨认出是专为欢迎他们而打出来的条幅——不过不管怎么样,好歹也算是一座接官的彩门了,让那些官员不至于太过失落。

    彩门之下,明帝国当前在海南岛上的几位现任官员:王璞,周晟,张陵,以及刚刚被正式任命为琼山知县的严文昌等几个都等候于此。此外琼海军方面当前在琼州府的负责人赵立德也在,也笑眯眯一同等候着这批文官。

    “宪之兄!辛苦辛苦!”

    “介山兄!有劳有劳!”

    看到这批人渐渐走近,王璞迎上前去,向着为首一个身穿青袍,留着一部美髯的官员大声问候,看那官员衣服上的补子,以及这份气度,分明在这批人中间地位最高。而他跟王璞也明显是旧相识,两人见面之后也是相互长揖行礼,十分亲热。

    一番客气,之后又向跟在这位六品官身后一同登陆的其他官员道了辛苦,王璞回头把身后众人,尤其是旁边的琼海镇代表赵立德介绍给他们,同时又特别突出了此人的身份:

    “这位便是吾之同门史可法,字宪之,文章道德皆得吾恩师忠毅公之亲传,非吾可及也。宪之兄,这位是琼海军在此地的负责人,赵立德赵长官。”

    “您好,久仰大名了。”

    赵立德微笑着主动朝那位历史名人点头致意,还特地弯了弯腰以示尊重——对于他们现代人来说,鞠躬已经算是很重的礼节了。但史可法显然是个很骄傲的人,虽然知道短毛在这里的威势,依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却从鼻孔哧了一声:

    “史某不过一介书生尔,此前只在西安府作过两任推官,后来亦只在户部磨堪,不曾出过都门半步,未知有何‘大名’可仰?”

    ——不愧是王璞的师兄弟,连臭脾气都一个样的。不过出于对这位明末历史上最著名殉葬忠臣的尊敬,赵立德只是笑笑。心说您老人家现在没啥名气,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兄弟我去扬州旅游时还特地去了您的纪念馆,门口那幅“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的楹联到现在还有印象呢。所以特地前来瞻仰一下活人。

    旁边王璞却注意到了阿德对史可法与众不同的重视与尊敬,心里暗自有些奇怪。但见史可法并不领情,反而出言相ji,心下立刻有些惴惴不安——他能够理解那位同门的骄傲,想当初他自己刚刚和短毛接触时也是这么傲气的,不过几年相处之后原先的狂傲早已烟消云散。那时候挨了解席一巴掌,现在想来却也并不觉得怨恨。

    想那解席不过粗豪而已,而这位赵先生的脾气却最是yin刻,史宪之如此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将来恐怕不声不响吃了苦头还不自知。王璞连忙上前向史可法及其身后众人说了一些舟师劳累,沿途辛苦之类的客气话,把气氛重新引的热烈起来。之后一行人离开码头,前往早就预备好的宾馆休息,并预备为这批官员接风……

    这是自从海南岛落到短毛手中之后,大明帝国第一次,也是最大规模的一次向这边派遣官员。按照钱谦益与琼海镇达成的协议,他们将替换掉一部分海南岛上任期已满,却本人也愿意返回大陆的明朝官员。同时,另外一批人将被派往台湾以及吕宋两地新设的县乡,去担任执掌当地政权的地方官员。

    本来这些人应该是分三路走的,不过琼海军提前和大明朝的吏部打了个招呼,说希望能让这批官儿都先来海南岛上一趟,与琼海镇这边的人互相认识熟悉一下,今后合作起来方便些。

    按理说这是不太合规矩的,但因为这些官员的俸禄也是由琼海镇负责发放,将来要在人家手里领钱的,所以那些官儿并没有什么拒绝余毕竟这年头要找个实缺可不容易。这些官员大都是寒门士子,当初寒窗苦读,好不容易鱼跃龙门中了举,考上进士,但大明此时已经属于末世,境内到处烟尘四起。辽东,陕西,云南……这些地图上还标注着属于大明领土的地方,吏部也确实有派官员过去的意向,可真正敢去上任的又有几人?

    反而是南方短毛这边的新辟疆土,倒还颇有机会。至少先前朝廷里去和他们打过交道的那几批人都发达了。而这些愿意到此偏远之地上任的,大都属于经济条件不太好,没办法再拖延候补下去了。他们在过来之前就已经听说过:琼海军代朝廷发放俸禄从不克扣,还多出了许多名目的补贴,而且海南岛上已是十分繁华,就算到这边买些货物转手贩回大陆,也可以赚好几倍的利呢。

    于是他们就都来了,原以为到这边最多无非就是跟地方官进京朝阙一样,在琼海镇的官员这边报个名照个面就可以上任去了,却不料在当天晚上的接风宴上,那位看起来一直笑脸迎人的赵立德赵长官却宣布了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诸位,接下来你们将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接受一些关于我们琼海军在本地执政方针和措施的培训。这段时间大约为一个月左右,一个月以后,会有一次考试,如果能够通过,你们就可走马上任了。”

    “若是通不过呢?”

    人群中立刻有人询问,阿德笑了笑:

    “通不过的话,会有一次继续学习的机会,时间还是一个月左右,之后参加补考。但假如补考也过不了的话……就只好请他回大陆去了。”

    “凭什么!吾等乃是受朝廷派遣而来的命官,尔等无权驱逐!”

    那些官员中立即有人叫嚷起来,但赵立德却不慌不忙点着头:

    “我们是有权驱逐的——在琼海镇与大明朝廷所签署的合约条款中明确规定:大明可以向海南,台湾,吕宋三地派遣官员,但我们琼海镇将考察这些官员是否称职。对于不称职的官儿,我们有权要求朝廷予以调换——诸位不用这么ji动,这种培训对你们是非常有必要的。海南岛这边还好些,吕宋,台湾那边毕竟是新辟之地,自然环境还相当恶劣。沼泽,瘴气,毒虫,以及吃人生番随时随地会威胁到诸位的生命,就是当地老百姓,也大都剽悍野蛮,不服王化的居多……”

    说到此处,见大厅中那些的官员都安静下来,开始认真听他说话,阿德两手一摊,

    “总之,在这里当官儿与大明本土可是大不一样。我们所作的培训,就是要教大家如何与这里的恶劣环境打交道,如果诸位不能掌握好这些知识,我们还真不敢把你们放过去,这也是为了大家的xing命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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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五 夜谈

    四八五夜谈

    经过阿德这一番连哄带吓唬,总算让那些官员不再对接受琼海军的“培训”抱有太多反对心理。而之后阿德又给了他们一颗甜枣:

    “另外,为了鼓励大家认真参加培训,我们是有一套奖励机制的——考试的前六名可以得到一笔奖金,其中第一名拿的还要更多一些……”

    “文章之试,岂可论钱,此举实在有辱斯文!”

    人群中有人斥责道,但赵立德只淡淡接下去说了一句:

    “前六名的奖金是一千元,折合五百两白银;而第一名将得到三千元的奖金……”

    宴会场中立即没人说话了,包括刚才出言斥责的那人在内,这些青袍绿袍官员无不两眼发亮,呼吸也有些粗重——千里做官只为财,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谁跑这鬼地方来啊?他们这一拨子人总共才不过十来个,取前六的话,就是说到时候有一小半人都能得到奖励!

    在这里的都是些低级官员,每月俸禄才不过七八石米,就算按一两一石的标准折成银子也才七八两。如果老老实实的不另打野食,就是三年知县官任满都拿不到五百两的收入。当然作官儿的肯定会有额外进项,不可能光靠俸禄过日子。但那也要看地方,像这种穷乡僻壤的偏远之地,估计从民间搜刮不到什么东西。

    况且刚才喝酒闲话时那位赵长官也说了一通当地的风土人情,其中固然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可吓人的内容也不少——比如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绝对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海南岛上黎人造汉人的反是早有传统,另外两处更只是在名义上归属了大明,下面土人村寨认不认你们这些朝廷命官都很难说,到时候估计连收税征赋都困难,更不要说si下弄钱了……

    相比之下,考试考好一点就能得五百两银子简直属于天上掉馅饼了。这些人能到这里当官的,最差也是个举人出身,打小就从童子试,乡试,县试……这一级一级杀出来的,读书应试对他们而言乃是专业技能,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好,还真没脸说什么临民治土。

    看在白花花银子的份上,这些官儿纷纷放下读书人的臭架子,向阿德套着近乎,打听询问琼海军的培训大致是什么内容?对此赵立德一概含笑回应:都是些很实际的东西,肯定比科举简单多了,具体项目比较杂乱,等开课时自然知道。

    …………

    一场宴会尽欢而散,琼海镇这边安排周到,已经给各人安排好了房间。有些地位较高,或者是带的人比较多的,还给单独包了个小院子——这官员上任都不会孤身一人,最少的也要带个书童伴当之类。家里条件好一些,手头宽裕一些的,少不得还要请个清客师爷之类过来帮忙处理庶务……不过因为海南这边在世人眼中尚属荒僻之地,十多名官员中倒是没一个带家眷来的,都只是单身上任。

    但史可法来的时候却是带了一帮子fu女儿童,让与他同路的官员们都甚是诧异——这群人中有一位老太太,有一位中年fu人,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明显是一家子的模样。不过看史可法对其的恭敬客气态度,却又不象是他自己的家眷。

    很多人暗自猜测这家人的身份,到这时候才终于真相大白——宴会结束之后,作为地主的王璞王介山并未象其他陪客那样各自回家,而是和史可法一起来到了租住的客栈里。史可法陪他到院子门口便收住脚步不再入内,王璞走进去以后却向着迎出来的老太太双膝跪倒,恭恭敬敬以大礼参拜,叫了一声“娘!”

    ——这竟然是王璞的一家子!托史可法“顺便”给稍带到海南来了。

    在跟家人见过面,互相问候过之后,王璞还是过来跟史可法叙话——这个时代的人都特别讲究个先外后内,哪怕跟家里人已经好几年未曾见面,还是要先以招呼客人为主。史可法本来应该识趣点主动避开的,不过此时在他心里也有很多疑惑想要询问王璞,便没在乎这些虚礼了——毕竟是能互相托付家人的朋友,相处起来可以比较随便些。

    两人来到史可法所住的客房,走到门口时,王璞却站定脚步,再度拱起双手长揖为礼:

    “宪之兄,这一路上多谢了!”

    “诶,介山,你我份属同门,互相照应家人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何必念念挂在心上。”

    这两位文人酸丁又互相客气了一番,方才进房坐下谈正事。史可法屁股刚一挨到座椅,便迫不及待提问道:

    “介山,你可知道朝廷有意招你返回朝中,将大用之?”

    先前王璞有一本关于短毛管理琼州府的制度书籍在吏部就已经很受了一番好评,前次招安时协助钱谦益和这边谈判,竭力为大明争取利益,在老钱心目中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如今钱谦益进了内阁,当然要提拔一批自己人,而他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琼海军才得以稳固。象王璞这样和琼海军相处时间极长,却又仍对大明忠心耿耿,而且本身又是正宗进士底子,东林招牌左忠毅公的入室弟子——牌子硬,名头响,正是最适合的提拔对象。故此老钱入阁后头一件事便是向海南吕宋等地派人,然后便能名正言顺把这里的人调回去了。

    对此王璞并不惊讶——短毛有个使者在北京,依靠他们那种神奇的“无线电报”,朝廷里的事情这里隔不了一两天就能知道。

    见他点头承认,史可法就觉得奇怪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家眷接来?还是从家乡接出来,难道介山你无意离开此地么?”

    王璞摇摇头:

    “当然不是,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为大明效力,一展胸中抱负,正是吾辈毕生之愿,岂有推托不就之理。”

    史可**了愣,随即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让他感到非常荒谬的可能:

    “那……难道介山你竟是有意举家迁居到这琼州岛上来?”

    这个时代的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在外面做官的老了都还要回乡呢。而王璞却居然反其道而行之,把居住在家乡的老母妻子都接来海南岛。若是他还在这边为官,把家人接来团聚倒也不奇怪,可偏偏自己快被调走了,还把家人接过来……实在有些怪异。

    更不用说海南琼州这地方历来属于流放之地,一般官员流放个几年还能回去,只有犯了重罪的才会被举家强行迁徙至此,如今王璞竟然主动把全家搬来,史可法觉得自己很难理解王璞的想法。

    王璞却很能理解他的诧异,主动点头解释道:

    “没什么奇怪的——在这里她们能生活的更好。不是好一点点,而是一种……怎么说呢,用短毛的话,那叫全方位的领先。宪之兄你在这儿多待一段时日便知道了。”

    “可是,这么安排的话,会不会让朝廷觉得……介山你是对大明有所提防?”

    史可法斟酌着语句慢慢说道,若非和王璞交情过得硬,他决不会说这句话。但也恰恰是因为关系好,他才要这么提醒对方一句——人家都是把家眷留在大陆,自己单独来海南上任,这样才显得对朝廷忠诚呢。而王璞一向以大明忠臣自居,即使落到短毛手里也一直坚贞不屈,如今本人快被调回大陆了,却忽然把家眷都接到海南来,自己孤身入朝——若是被政敌攻讦,难免会被质问一句:你究竟把哪一边当作家?

    若是在以前,以史可法所了解的那个王介山,他必然会跳起来指天划地,以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如今的王璞不过只是微微笑了笑:

    “吾辈忠于朝廷,却没必要用家里人来证明这一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连自己家人都照顾不好,还谈什么治国理政。宪之兄,我们从前口口声声都说要大公无si,殊不知这天下之公,却正是由千千万万的si人所组成。若是每一个家庭都能顾好自家之si,又何须我等官吏行公务!”

    史可法这下真愣住了,他跟王璞交情好,除了因为是同门师兄弟外,彼此间想法观念多有共通之处也是原因之一。当前王璞前来南方任官之前,与他一起指点朝政,挥斥方遒,两人的观点还非常相似呢。可是今天这几句夜谈,却让史可法觉得自己似乎不认识对方了。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言辞语气都和他所熟悉的那个王介山,史可法几乎要以为眼前换了个人!

    “介山,你这是……髡人的?”

    史可法不禁有些担心——自己这位同门好像是被髡人的歪理邪说蛊惑了!

    但王璞看着他惊恐的样子,却轻轻笑起来——史宪之如今的想法他非常清楚,因为这正是自己当初的心路历程。

    “宪之,你我皆为固执之人,心中于这治天下之策都是早有定见,此时多说也无益。你且在这里安心居住一段时日,把短毛所说的那套理论,和他们所做出的事迹对照起来看,之后自然会有所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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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介绍:
公元1629年,大明崇祯二年己巳,“琼海207”号轮意外搁浅在琼州府临高县外红牌港的沙滩上,一群懵懂的旅游者,稀里糊涂开始了原本不属于他们的时空之旅。
“……是岁江阴城鸣,时吴鼎泰为令;及顺治二年乙酉,江阴被屠,距己巳凡十有七年。又闻琼州港外,有海外异人现。”
——————《明季北略》·崇祯二年己巳·志异迷失在一六二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迷失在一六二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迷失在一六二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