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有心人
曲涧磊的身子一侧，就让过了长发男人的一推。
他皮笑肉不笑地哼一声，“黑雨拓荒团，真的霸道啊。”
长发男人没理他，而是冷哼一声，看向身后的女人，“你看，我就知道是这小子。”
女人的脸色嗯有点复杂，“黑天，是你吗？”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黑雨拓荒团的一二把手，秃子和芳草。
曲涧磊其实不是很想跟他俩相认，相濡以沫，何若相忘于江湖？
他对自己改装易容的能力，还是挺有信心的、
虽然当时并没有学会变形术，但是相关的肌肉和神经拉升扭动一下，真不算什么。
可是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他也是个光棍性格，闻言就轻哼一声。
“两位团长，前一阵我尴尬的时候，也没有求助你俩，二位现在上门，怎么个意思？”
秃子闻言，摆一摆满头的长发，轻咳一声，“我可以负责地说，他可能在考虑灭口。”
曲涧磊听得也笑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杀人不眨眼的秃子团长，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不以为意地撇一撇嘴，“那二位不用上门不就好了，还考虑什么灭口？”
“老大你别闹了，”芳草无奈地翻个白眼，“说正事吧。”
“嗯，”长发男子点头，然后正色发话，“你在山水镇租房子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你了。”
当时发现曲涧磊的是一名黑雨的队员。
他是个改造战士，此前根本没有资格跟黑天接触，远远认出人之后，也没上前打招呼。
曲涧磊的警惕心虽然强，但是这位对他没有恶意，最多有点微微的意外。
意外这种情绪，根本引不起曲涧磊太多关注，他在山水镇就是陌生人，还不许别人意外了？
然后这位就将消息上报了芳草，芳草安排人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人确实疑似黑天。
但是她没有安排人着急接触，因为她知道，黑天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打扰的人。
而且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前一阵量子团的至高史蒂夫找黑天，还找到黑雨询问过。
秃子和芳草对量子团不是很感冒，尤其他们在扎里夫星逼反玄级团，带给他俩不少被动。
所以两人就把人顶走了，再加上红云也没给史蒂夫好脸色看，此事不了了之。
然后史蒂夫的失踪，秃子和芳草还合计过，会不会是黑天所为。
再然后，又有人打听黑天，甚至差点抓走了烈火团的穆花花和穆果果。
芳草出面保下了人，将这兄妹俩安排到了稳妥的地方，才打听是谁的手笔。
问来问去，一切迹象都指向了至高库什尼尔，两人真不敢做出什么反应。
史蒂夫也就算了，库什尼尔是军方的至高，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而且黑雨团虽然也有至高，但是团里的A级并不止他两人，他俩只是负责扎里夫星而已。
两人有点好奇，库什尼尔为什么要找黑天。
但是想一想黑天曾经说过，忘记了失忆前的事情，那么初步推测，很可能是过去的恩怨。
后来，库什尼尔甚至托人找到了他俩，说自己在找一个叫做“问心”的A级战士。
调查的人直接承认，潘一夫就在自己手上，至高想找问心，是为了些旧怨。
芳草和秃子也知道问心，但是那人太过神秘了，援军抵达扎里夫星之后，再没出现过。
在那之前，问心接触过的，也只有潘一夫和黑天。
芳草和秃子同时表示，我们没有接触过问天，黑天目前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
库什尼尔不好直接出面对付他俩，就安排别人施加压力。
但是芳草和秃子这二人，跟潘一夫不一样，潘一夫属于军方序列，他俩属于民间序列。
再加上他俩身后也不是没有至高，库什尼尔又不好直接出面，于是再次不了了之。
然而两人也注意到了，后来库什尼尔派人大索二号星，甚至亲自坐镇那里。
很显然，黑天极有可能藏身二号星。
两人初开始还为黑天担忧，后来有人说了一句，“史蒂夫不就是在二号星失踪的？”
他俩瞬间就反应过来了，黑天身后很可能有大势力支持，能压服得了至高的存在。
所以……真轮不到他俩担心。
等二人发现，黑天居然来到了三号星，就猜测对方是来躲藏的。
灯下黑就是这样，库什尼尔出去了，三号星反而成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俩打定主意了，就当黑天没来三号星，绝对不去主动拜访。
库什尼尔固然不好惹，能让史蒂夫失踪的黑天，也不是他俩能招惹的。
其实史蒂夫的失踪，到底是不是跟黑天有关，这谁也不能确定，但是……就当是吧。
这两大势力斗法，秃子和芳草一点都不想参与进去。
然而，适当的关注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他俩托了镇上的两个人帮忙看着。
两人说得很明白，这不是仇人，就是不方便碰面的朋友，你们观察的时候小心点。
观察者没有恶意，曲涧磊也很少进出，最多每天进出一趟，真没发现有人在观察自己。
后来他好长时间没有出现，有观察者在夜里去敲门，借口是猫走丢了，想要找一找。
结果门里没有反应，观察者才意识到，里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之所以每天明晚上开灯关灯，无非是定时器在工作，用来威慑小毛贼的。
芳草和秃子也没有在意，直到传来库什尼尔在四号星身死的消息。
不像史蒂夫那样，尸首被人藏得很好，所以只能认为是失踪，库什尼尔是被碎尸了！
现场遗留的大量人体组织，足以让人断定，这个至高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俩听到这消息，再考虑到黑天的消失，这就……很难不让人想歪。
前几天黑天回来，他们也得到了消息，城卫队三天两头上门，这瞒不住人的。
芳草和秃子听到这消息之后，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他把那家伙干掉了”？
两人并不后悔没有提前下注，这种层面的争斗，一旦卷入其中，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直到他俩听说，黑天被下了限制令，才连夜赶来。
反正库什尼尔已经死了，此刻出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
秃子也没有解说得那么细，因为很多小心思没办法细说。
他只是表示，你来这里没跟我们打招呼，我们不知道你的意思，自然也不便主动联系。
“……听说你被限制出境了，需要我们帮忙，把你从这里送走吗？”
曲涧磊还真没想到，这二位会主动来说此事。
他想一想之后表示，“能送我离开，那当然多谢了，不过我想正大光明地离开。”
他丝毫不怀疑，这两位能把自己送上偷渡的星舰，但是这时候偷渡离开真不是好主意。
已经被军方盯上了，一旦偷渡，他这个身份基本上就被废掉一大半了。
他是真不想再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而且此刻退缩，好像怕了对方似的。
连至高都杀了两个，居然被一个B级逼得偷渡，这念头怎么能通达得了？
秃子闻言，很干脆地点点头，“当然是正大光明离开，如果你想悄悄地走，谁能拦住？”
曲涧磊听得就笑，“你倒是看得起我，不过你想好了……是来自星域大战区的限制令。”
“切，拿着鸡毛当令箭，”芳草不以为然地回答。
大战区的限制令级别当然高，但是下发到各个星球的限制令，审核并没有那么严格。
黑天也许不懂这方面的操作，但是她在三号星驻扎，对军方这一套实在太熟悉了。
曲涧磊皱一皱眉头，“既然你们这么神通广大，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下限制令吗？”
“这你还要问我？”芳草讶异地看着他，“不就是因为库什尼尔死了吗？”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耿直，曲涧磊无奈地笑一笑，“那他们怎么就能确定……”
话说到一半，他觉得失口否认的话，有点侮辱对方智商的嫌疑。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曾经的战友，又是专程来帮他解决问题的。
所以他换了一种说法，“不管这事跟我有关无关……你们帮我，不怕麻烦吗？”
“怎么可能跟你无关？”芳草忍不住出声了，拓荒团的人，说话真的喜欢直来直去。
秃子看她一眼，才笑着摇摇头，“有什么麻烦的？人已经死了。”
库什尼尔如果活着，他敬对方是至高，现在嘛……黑雨又不是没有至高。
曲涧磊闻言点点头，然后眉头皱一皱，“说实话，我奇怪的也是这一点……”
“他人都已经死了，星域战区这么大张旗鼓地为难我，又是为什么？”
他是有点怀疑，聚气阵的秘密，是不是被有些人知道了。
芳草不假思索地表示，“会不会是因为死得比较惨？”
曲涧磊无奈地摸一摸鼻子：我就那点能力，能把人搞死已经不错了吧？
秃子却是表示，“军方至高被当众杀死，如果不追究的话，面子何在？”
“而且那家伙确实是在找你，当初还想为难烈火团的两个团长，不过被我俩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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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定神香
曲涧磊还是第一次听说，居然有人差点被自己连累。
他的脸顿时就是一黑，“穆花花和穆果果……他俩怎么样了？”
他还真没有考虑到，居然还有别人受到自己的牵连了。
早知道是这样，他该多计划几天，让库什尼尔死得更惨一点。
然而，他的脸一沉，只凭这气场，秃子和芳草的心里就有数了。
库什尼尔九成九是被这家伙找人干掉的，至于史蒂夫……概率还高于九成九。
不过还好，他俩确实拉了穆家兄妹一把，这些都不怕说。
当时穆家兄妹已经陷入了危急中，总算他俩出手及时，只是吃了点苦头而已。
曲涧磊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一句，“非常感谢两位，我需要付出什么？”
“相识一场，该帮就帮了，”芳草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也帮过我们。”
曲涧磊的眉头微微一皱，人情债……这就不好还。
关键是赫尔特曼那里也开始发力了，他想看看二把手的反应，好预判下一步的形势。
秃子的反应很快，见到对方迟疑，心说果然如此，黑天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他非常干脆地表示，“我们是朋友，随便你意思一下就行，要不……十万块银元？”
“十万？”曲涧磊的表情有点怪异，“硬顶星域战区的限制令……这么便宜的吗？”
“当然不是，”秃子抬手理一下漂移的长发，“这是友情价，毕竟我们合作了多次。”
“那就……三十万吧，”曲涧磊是真心不会砍价，但是加价总会的。
“我不想欠什么人情，人情债最难还了……如果三十万还不够，就五十万或者更多。”
芳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闻言忙不迭摇头，“就十万吧，我们也需要你的友谊。”
“是的，友谊，不是人情，”秃子点点头，“不过你认为三十万可以，那就三十万。”
顿了一顿，他才又笑着发话，“只要我们保持交流……总会建立起人情，难道不是吗？”
曲涧磊沉吟一下，然后点点头，“好的，那么需要多长时间？”
“最长三天，”秃子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方已经说好了，不过给对方做工作，要时间。”
曲涧磊点点头，“好吧，秃子老大，你还真不像是粗暴的人，很有智慧。”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秃子这个绰号的由来，是此人在战斗中喜欢斩尽杀绝，寸草不留。
秃子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谁不是顶着好几副面孔做人呢，对吧？”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曲涧磊摸出一叠银票来，输了三十万，“全款。”
“没问题，”秃子大大方方地收起了银票，然后站起身来，“还有什么事吗？”
三十万是真不够他付出的代价，但这是钱的问题吗？
面对一个能连续干掉两个至高的组织，能保持正常接触，付出再大代价都值得。
曲涧磊想了想，回答了一句，“别泄露我黑天的身份，没问题吧？”
“这个当然，”秃子闻言就笑，“没有谁会喜欢麻烦，我们也一样。”
两人离开房间，直到走下楼来，芳草才低声发话，“他好像很排斥咱们，值得吗？”
“当然值得，”秃子看她一眼，笑着回答。
“熊猫的潜力就已经很惊人了，虽然我不确定他的修为，但是他能请得动至高出手。”
见过至高、认识至高和请得动至高出手……这是三个截然不同的层次。
秃子也认识至高，甚至还请得动至高出面调解，但是出手……几乎不可能。
两人正说着话，对面走来两个军人，其中一个正是风属性B级。
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两位且慢，你们去见熊猫，谈了些什么？”
“有至高托我们带话，”芳草沉声回答，“你想知道是哪个至高吗？”
B级军官闻言眉头一皱，他确实很想问，但是不得直呼至高之名，这是公认的禁忌。
对方敢这么问，显然不怕直接回答，但是他又怎么敢直接发问？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至高的事情，我不方便打听，不过能说说带什么话吗？”
芳草摇摇头，很干脆地发话，“抱歉，那不是你能听的，”
秃子也跟着说了一句，“不过我可以负责地说一点，你们应该是误会了熊猫。”
“误会，那怎么可能？”B级军官沉声发话，“他有非常大的嫌疑，除非你给出证据。”
“跟我要证据，你还差点！”秃子毫不犹豫地回答，“别以为扯个大战区的旗号就牛！”
拓荒团确实是民间组织，但是它背后的跟卤资本，绝对不容小看。
而且所有拓荒团的背后，必然都跟军方有千丝万绿的联系。
在军方没背景，根本就支撑不起拓荒团的摊子。
秃子身为拓荒团的A级，面对这个军官，反倒是不太受军方体系的影响。
这就像四战区的军人在四号星采买，有些店家根本不畏惧军方，该坑照样敢坑。
原因无他，这些店主在军方也有后台，根本不介意得罪低层的军官。
B级军官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说这话考虑过后果吗？”
“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后果吧，”秃子一本正经地回答，“真的！”
“量子团不算什么，但是加上霍尹尔呢？”
“然后我不得不提示你一点，如果你猜准了，熊猫身后还有个能够杀死至高的组织！”
“这个组织肯定惹不起星域大战区，但是迁怒到你身上的话，你承担得起吗？”
B级军官的脸色越发地黑了，“还敢杀我不成？”
“哈哈，”秃子长笑一声，抬腿向外走去，“你想一想，库什尼尔死在哪里？”
堂堂的至高，就死在四战区总部的门口，直线距离不超过十公里。
两天之后，秃子和飞芳草再次来到了宾馆，告知曲涧磊，限制令已经取消了。
曲涧磊没有相关权限，也看不到自己的状态是什么。
小湖应该可以搜索到一些信息，但是曲涧磊认为，小湖庞大的算力不该用在这里。
不过芳草的能力很大，托人查了数据库，还给出了截图。
数据库显示，“熊猫”还是处于被限制状态。
好的一点是，被限制的状态上，有个“临时禁止”的红色图标。
限制令不是撤销了，而是被临时禁止了——我禁止了你的限制令。
曲涧磊觉得这个状态有点诡异，“临时禁止……能禁止几天？”
“没有时间限制，”芳草沉声回答，“拖得时间足够长，可以等到前面的命令作废。”
那这时间倒是足够长的，曲涧磊点点头，“我买明天的票。”
第二天中午，他来了空港，还真没人再拦着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还是有点惊讶。
没想到拓荒团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比霍尹尔还吃得开。
这大概就是鱼有鱼路虾有虾路，生存方式的不同吧？
不过登上星舰进入舱室之后，他又是微微一愣，“怎么是你？”
他订的是商务舱，一个舱室两人，仅次于单人间的豪华舱，价格也非常美丽。
但是他真没想到，跟自己一个舱室的，竟然是芳草！
芳草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正好我去四号星办事，顺便帮你撵走那些不开眼的家伙。”
“不用这么客气吧？”曲涧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重点，“还会有人找茬？”
“这可不一定，”芳草摇摇头，很自然地回答，“军方那些家伙，什么事都搞得出来！”
可是只要起飞，我就不怕了啊，曲涧磊无奈地笑一笑，“到了四号星，谁还敢为难我？”
论官方力量，他有霍尹尔……的侍卫长赫尔特曼，而一把手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论个体力量，实在着急了他可以把贾老太搬出来。
那风属性的B级军官，都不敢放他回来，可不就是担心他在四号星的影响力？
“你话可别说那么满，”芳草不以为意地回答，“每一次星际旅行都是赌博，你知道吗？”
“行了，”曲涧磊忙不迭摆手，“说点吉利的吧。”
招黑体质，就最怕这种立FLAG的了。
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体质失效了，直到进入跃迁，也没出现什么意外。
星际跃迁的过程不会很长，曲涧磊能够肉身扛住，但是……他现在不是改造战士吗？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老实地进入了维生舱。
当草倒是没进维生舱，不过她看着曲涧磊的维生舱，神色有点怪异。
她是真有点纠结……如果这时候我动手的话，拿下对方的感觉很大吧？
她知道熊猫的潜力很大，但是没成长起来的天才，那还叫天才吗？
思索了好一阵，她终于压下了心中的那份贪心：跟这样的人做对手，太危险了。
坐了一阵之后，一股澹澹的清香进入了舱室，她心里忍不住暗叹一声：来了！
这个清香，她实在熟悉了，就是定神香，能帮异能战士定神修炼。
但是与此同时，定神香还有不好的一点，就是修炼入迷不能挪动。
所以只有在最安全的时候，异能战士才会选择用定神香辅助修炼，毕竟这玩意儿很贵。
第472章 强大中控
事实上，定神香的作用不仅仅是帮助修炼，本身有相当的麻醉和迷幻作用。
在星际旅行中，维生舱起了很好的保护作用，能过滤大多数的有害气体。
但是过滤定神香很难，它对人体没有什么强烈的伤害。
而且在某些长途旅行中，还真有奇葩的异能战士，在旅行过程中使用定神香。
这样的人还不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躺在维生舱里也没啥事做。
但是另一个角度上讲，这是低级的迷魂药，星盗使用这种伎俩，劫持的星舰多了。
然而，依旧是屡禁不绝，主要是支持禁绝的都是普通人，反对的都是异能战士。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禁得了？
芳草发现有人使用定神香，眉头也是微微一皱——老娘在还星舰上，你这是要坑谁？
不过她并没有进维生舱，早早发现了情况，自然不会被算计到。
所以她也就没必要计较。
至于说黑天会不会受到影响……她觉得不会。
但是看这个骄傲的家伙吃一次瘪，感觉也很不错。
然而接下来，并没有任何事发生。
五个小时之后，跃迁结束，星舰跳跃出通道，面对一片星空。
还需要一天半的路程，就可以降落在四号星上了。
之所以要这么久，主要是跃迁点不能太靠近宜居星。
就在这时，周边两道光芒划过，两艘深蓝色的战舰出现在了视野中。
“XS9643星舰减速，XS9643星舰减速，这里是缉私部巡察，这里是缉私部巡察……”
跟庞大的星舰相比，这两艘战舰小得可怜，体积连五分之一都不到。
但是谁都不敢小看这两艘，人家是实实在在的战舰，防御强火力更强。
载客星舰有防御体系，在这星盗猖獗的岁月里，谁出门还不得带点防身的物品？
就算他们舍不得花这钱，帝国的保险公司也会提醒的。
你们连最基本的投资都不想花，我们怎么可能承接保单呢？
星舰也有攻击性的武器，但是大致来说，还是属于自卫性质的。
有些载货星舰，因为承接比较贵重的货物，会装备一些大型武器，但依旧是民用类型。
使用大型制式武器的，那就不是纯粹的民用星舰了，而是武装商业星舰。
这种星舰的使用，要接受军方的监督和检查。
XS9643星舰是载客为主、附带载货的星舰，遇到缉私巡察舰，只能乖乖地减速。
两艘深蓝色战舰快速靠近的时候，曲涧磊打开了维生舱。
他出来之后，先左右看一看，然后沉声发问，“谁在使用定神香？”
“不知道，”芳草摇摇头，“看起来有点古怪，不会是针对你吧……”
说到这个，她有点想笑，定神香的致幻作用，只是针对普通人或者改造战士。
就算对上C级战士，都未必好用，B级的话，最多只能恍忽一下。
眼前的黑天，看起来是改造战士，但是芳草很清楚，这位最少也是电磁属性的B级。
最多会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想用定神香暗算，那绝对是个错误选择。
曲涧磊摇摇头，滴咕了一句，“真没公德心。”
他已经感知到了，使用定神香的是一个中年壮硕女人，土属性B级。
不过，B级在跃迁的时候使用定神香……不是应该服用营养剂的吗？
反正这不关他的事，那女人对他的感知无动于衷，应该不是什么好手。
然后曲涧磊看向舷窗外，皱一皱眉头，“查走私查到了载客星舰？”
“很罕见是吧？”芳草无奈地笑一笑，“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说话间，两艘战舰就靠上了星舰，“放下舷桥，放下舷桥。”
随着舷桥放下，两艘战舰跟星舰实现了对接。
紧接着，就有两队身着深蓝制服的缉私队员走进来，全副武装带着头盔。
他们开始逐个舱室检查旅客，也有人下了货舱查验。
曲涧磊的眉头皱一皱，沉声发问，“他们有搜身的权力？”
“理论上有，”芳草看着曲涧磊，表情有点奇怪，“但是异能战士有特权。”
她是真的想笑，缉私队的权力很大，但是对异能战士也要保持相应的尊重。
这位倒好，明明最少是个B级，现在冒充改造战士……这可是自作自受。
曲涧磊想一想，然后叹口气，指一指自己的背包，“说这是你的行李，可以吗？”
芳草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有啥违禁品没有？”
曲涧磊又想一想，“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背包里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杂物，最关键的是……有库什尼尔的储物空间！
帝国是有探查储物空间的仪器的！
那个有点像香囊的储物袋，被他藏进了一包香烟里，还封好了封条，乍一看看不出来。
而且香烟内层是有铝箔的，也能禁绝一些仪器的探测——都能阻隔一定的精神感知。
但是缉私队手里的探测仪器，那就难讲了。
真要被对方发现，并且认出是库什尼尔的遗物，后果就……
这一刻，他就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会遭遇这种事，他一定会把香囊藏在三号星。
以他走到哪里都要建秘营的谨慎，把香囊藏在三号星很正常。
但是他坐过多次星舰，从没被人检查过储物空间——连纳物符都没检查过。
而且以三号星对他的恶意，短期内他也不想再回去，所以才会把香囊带出来。
最关键的是，他是想琢磨一下，这个聚气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构思，自己能不能用。
能用当然很好，不能用的话……那就改进一下。
原本一切都计划得很好，但终究还是没有想到，在星舰上，居然能遇到缉私部搜查。
看到黑天情绪不高，芳草笑了笑，“算了，就算我的行李吧……我能打开看看吗？”
她也想帮曲涧磊，但是……我总得大致看一看，里面装了点什么吧？
万一你装两本神文书册，可不是连我也害了？
其实她知道曲涧磊有纳物符，神文书册这种违禁品，要装也是在纳物符里。
但是她提这个要求很正常，帮你背锅可以，多少让我扫两眼。
就在这时，大头蝴蝶在曲涧磊脑中现身了，“拿出来漩涡。”
曲涧磊的的背包里，漩涡和暴风都在，这两个终端都不大，携带方便。
关键是盯着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两台强悍的终端了，突然消失不见，很难向别人解释。
曲涧磊不知道小湖是什么意思，于是起身拿出背包，取出漩涡之后，将背包递给芳草。
芳草拉开背包看了一下，又感知了一下，笑着发话，“你的东西真不多。”
果不其然，以她的精神力，感知不到铝箔里面的储物空间——起码她没有刻意去感知。
曲涧磊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情。
一会儿万一被人发现香囊，他绝对不会让对方背锅——曲某人从来不坑朋友。
不过下一刻，他观察到一点异样，漩涡居然无声无息地启动了。
确实没什么声音，但是芳草身为A级，距离又这么近，还是感知到了。
她讶异地发问，“怎么了？”
曲涧磊不动声色地回答，“我怀疑有人想要拿走我的数据，清理一下。”
“不是怀疑，是肯定，”小湖在他脑中缓慢地转动着，“对面有个强大的中控。”
没搞错吧？曲涧磊闻言，还真的吓了一跳，“有多强大，比你怎么样？”
“别说话，忙着呢，”小湖难得地使用了祈使句，“比星域中控强。”
我去，曲涧磊闻言，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里很清楚，小湖心心念念地想要配置大型机，就是想突破星域的中控。
现在居然冒出了一个比星域中控还强的中控，这得是什么级别的？
他很想继续发问，但是小湖现在说在忙，那就绝对不是一般的忙。
这时候绝对不能打扰它，所以他只是又问了一句，“要吸收结晶吗？”
“不用，”小湖很干脆地回答，软糯的声音里，居然有点不容置疑的味道。
约莫十来分钟之后，两个缉私队员走了进来，都是改造战士。
他们的制服和头盔，有一定的阻隔性，能保证人在太空里短期存活。
但是这种阻隔，并不影响他们感知到芳草的实力，“咦，居然有个A级？”
查验过芳草的身份之后，一名战士手持便携终端，在她身上和行李上扫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看来设备还是要差一点，感知不到储物空间。
曲涧磊才暗暗松一口气，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终端扫到他身上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缉私队员看着他的胸口，下巴微扬，“里面有什么？拿出来！”
曲涧磊无奈地叹口气，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摞纳物符，足有七八张。
两名缉私队员的眼光瞬间就变了。
他俩对纳物符都不陌生，但是这么多纳物符摞在一起……实在是太罕见了。
关键是，对方只是一个改造战士，带这么多纳物符做什么？
就连芳草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呆滞：你这是有多么财大气粗？
一个缉私队员终于回过神来，直接呼叫，“商务舱303有情况，商务舱303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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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果然有钱
缉私队员一呼叫，马上就赶来两个头目，一个C级一个B级。
曲涧磊原本以为，遭遇缉私星舰，有可能是偶然。
但是看到这两位之后，他就明白了：不是偶然是必然，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两艘不大点儿的缉私战舰，了不得有两个B级带队，进了载客星舰的只有一个B级。
结果两个改造战士一呼叫，就来了个B级来了个C级。
缉私队检查载客星舰是很罕见的事，想都不用想，出现点违禁品很正常。
那么，随便出点状况，就把现场修为最高的惊动了……这会是偶然吗？
不过，已经是这样了，看对方怎么玩吧。
两个头目到来之后，看到那一摞纳物符，也是脸色一变。
C级的头目想说话，不过看到A级的芳草之后，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B级这位只能上前了，他沉声发问，“你带这么多纳物符做什么？”
“我有啊，”曲涧磊耷拉着眼皮，有点无奈地回答，“星舰又没有禁止带纳物符。”
B级冷冷地发话，“携带纳物符太多，容易导致空间不稳定，你不知道吗？”
“这个说法早就被证伪了，”曲涧磊抬起眼皮，很无奈地看对方一眼。
但是他这一眼，看得B级就有点恼火，“你是在笑话我没有纳物符吗？”
“不怕跟你说，我见过的纳物符，比你听说过的都多！”
但那都不是你的！曲涧磊有点想笑，这人呐，就是越缺什么，越在意什么。
他这似笑非笑的样子，让B级越发地恼了，笑话我是吧？
“你随身携带这么多纳物符，我们要验看。”
说完之后，他根本没有再看此人，而是看向芳草，“这位大人跟他什么关系？”
“朋友，”芳草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不过纳物符都是他的，我可没他那么有钱。”
她不是怕误会，而是她相信，黑天的纳物符里，不可能有什么过分违禁的东西。
如果真有的话，他托她保管的，可就不是那个背包了，而会是纳物符。
而她身为A级战士，哪怕携带的纳物符里有点违禁品，只要别太过分，缉私也不会在意。
“这位……”B级战士冲曲涧磊伸出了手，“纳物符给我。”
曲涧磊将一叠纳物符递了过去，什么也没说。
还好他有整理战利品的习惯，倒也不担心对方发现什么不合适的。
B级战士拿起一张纳物符感知一下，交给了C级战士，然后又拿起了第二张……
纳物符一共七张，前两张他看得细一点，后面五张就是一扫而过。
看完七张，他看向曲涧磊的目光，就有点怪异了，“为什么有五张空的？”
“因为没那么多东西，”曲涧磊沉声回答，“我又没打算走私违禁品。”
这种无意中的炫富，最让人难以接受，B级战士又有点接受不了啦。
“你这两张纳物符里，枪支弹药、能量石、油料这么多……你觉得不是违禁品？”
“当然不是，”曲涧磊理所应当地回答，“我身为改造战士，携带一些不过分吧？”
“那A级和B级结晶呢？”B级战士居然取出了一盒结晶。
“异能米我就不说了，结晶可是管制物品，你拿来做什么？”
曲涧磊很无奈地看着他，“谁还没点亲戚朋友了？”
B级战士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你的朋友里还有A级？”
曲涧磊根本都懒得理他，只是澹澹地看了芳草一眼。
B级战士又被刺激到了，他悻悻地交回了七张纳物符，眼睛就看到了桌上的漩涡。
他的眼睛一眯，“那是什么？”
然后他走上前，拿起了漩涡，看了两眼，“这是什么终端？没有见过。”
那C级的头目发话了，“这是漩涡，最强的便携终端……非常贵！”
B级战士瞟了曲涧磊一眼，澹澹地发话，“果然是有钱人。”
然后他将漩涡递给C级战士，“查一下……里面有什么违禁内容。”
曲涧磊出声了，“很贵……你明白吗？”
“能值多少钱？”B级战士不屑地哼一声，“你知道我查过最大的桉值是多少吗？”
“四十多个亿……你这点小东西，我能看在眼里？”
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轻蔑，就差说一句“那是你的吗”？
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这是私人物品，还请你考虑清楚。”
“在缉私队眼里，没有私人物品，”B级战士冷冷地回答。
C级战士接过漩涡，放在了一辆推车上。
推车下方是一个圆滚滚的仪器，上面有各种插头，他直接将一个插头接驳在漩涡上。
过了一阵之后，有甜美的女声响起，“检测到空的增强版漩涡终端……空的？”
曲涧磊听得有点意外，这家伙……也是人工智能？
居然会发出疑问句，这显然不是普通中控能具备的功能。
圆滚滚的仪器上，各种灯急速地闪动了起来，还伴随着“卡哒”的轻响。
很显然，这个中枢或者说人工智能，可能开始……超频了？
超频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仪器终于逐渐恢复了正常。
然后甜美的女声再现，“底层逻辑疑似已经改变，建议用数据中心分析。”
也就是说，这个圆不熘丢的仪器，只是数据中心的一个终端……或者说工作站。
B级战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曲涧磊澹澹地发话，“抱歉，你也听到了。”
“你的这个设备有问题，我们要暂扣。”
曲涧磊的眼睛微微一眯，澹澹地看着对方，并不说话。
芳草在一边忍不住了，“我说，缉私还可以扣押私人物品吗？”
B级战士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位大人，你也应该听到了，中控是这么要求的。”
“别开玩笑，”芳草的脸也微微一沉，“缉私部的数据中心，并不在本星域内。”
曲涧磊这才听明白，合着这个更强大的中控，是在外星域？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B级战士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们会严格按中控的要求办事。”
“真是说笑了，”芳草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可知道这位的身份？”
曲涧磊也不答话，拿出了“特聘顾问”的证件递过去。
B级战士接过证件看一眼，脸色就是微微一变。
缉私部跟蓝星的海关类似，并不归四号星管，甚至都不归星域管，还有更上级的条管。
正是因为如此，相关的数据处理中心也是独立的，跨了星域。
但是不管怎么说，四号星的缉私部，还是要在本地生活，不可能不考虑星球长官的意志。
要不然，本地人给穿点小鞋，别说日子会不好过，连工作也不好开展。
B级战士心里有点暗暗发苦：这么重要的情况，居然没有告知我，这不是坑人吗？
然而，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表示，“终归只是特聘顾问，相关的身份，我们以后会落实。”
反正他现在是查扣定了漩涡。
曲涧磊闻言轻咳一声，“这台终端里，有过一些保密数据，是四战区都想拿走的。”
“四战区……”B级战士闻言，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缉私部确实相对比较独立，不太受地方官府的影响，但是跟军方相比，又不算什么了。
不客气地说，他们可以不卖官府面子，但是很少不卖军方面子。
所以怔了一怔之后，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跟军方哪个接触的？”
曲涧磊笑了一笑，并不回答，笑容里的讽刺意味很浓。
是的，他已经生气了，无非是一台漩涡，你只管拿走，回头看你怎么哭！
B级战士又被这个笑容刺激到了。
总算还好，这一次他终于克制住了情绪。
不过他也不可能问曲涧磊，只是转头看向芳草，“大人，能请您指点一二吗？”
芳草不想掺和此事，但是眼看双方要闹僵了，觉得不闻不问也不合适。
说到底，她还是想双方相安无事，“熊猫是在研究阵法，军方对他的研究很感兴趣。”
“阵法……”B级战士闻言，脸色越发地深沉，“这好像是军方授权才能研究的吧？”
对大部分人来说，阵法是个非常生疏的词，但是缉私队里，真不缺退役军人。
那C级战士闻言就点点头，“以前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变通了。”
B级战士忍不住沉吟了起来：看来这次，还真的不退不行了？
就在他沉吟的时候，芳草再次出声了，“我要是你，就不无事生非……会死人的。”
“哦？”B级闻言，心中不平之气再起，澹澹地看向芳草，“大人是在威胁我？”
芳草哭笑不得地摆一摆手，“我是在救你……算了，就当我没说。”
B级战士这下是彻底为难了，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个A级女战士是有感而发。
可是就这么收手，也太丢人了吧？
就在这时，有人出声发话了，“阵法的事，缉私部也有胆子过问，佩服！”
阵法是军方独家垄断，虽然现在授权出去不少，但是本质上来说，缉私部不能过问。
否则那就是给军方上眼药。
第474章 豪迈姐
B级战士闻言，顿时恼了，打人还不打脸呢，这么说话可不是挑拨？
他左右看一看，沉声发话，“这话是谁说的？”
“我说的，”有人沉声回答，又是一个女声。
大家扭头看去，却发现一个壮硕的中年女子站在那里，土属性的B级。
B级战士的眉头扬一扬，“你对我的处理方式有意见？”
“别跟我龇牙咧嘴的，”女人闻言冷笑一声，“我懒得理你。”
“你都得罪那位了，我给你个建议……趁着还清醒，赶紧选一块顺眼的墓地吧。”
“他？”B级战士愕然地指一指曲涧磊，“得罪了他就要选墓地？”
壮硕女人无所谓地笑一笑，“你要不信，就当我没说，后悔的又不是我。”
“是你？”有人认出了她，“豪迈姐，你啥时候掉成B级了？”
认出她的这位，也是一个B级的乘客。
区区一艘载客星舰内，这么多的A级B级，只能说三号星的异能战士，真不是一般的多。
“我只是不想引起关注，”豪迈姐随口回答，“遮蔽一下修为，犯法吗？”
B级的缉私头目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发话，“是那个只下注自己的豪迈姐？”
中年壮硕女人看他一眼，不耐烦地发话，“你管我是谁呢，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我信了，”B级战士点点头，拿起漩涡递给曲涧磊，“你收好。”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台阶，哪怕不太顺脚，也要想法走下去。
曲涧磊反而不着急收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我的东西你说拿就拿，说还就还……我就奇怪了，谁给你的自信？”
他是真的恼火了：你对别人怎么样，那是别人的事，这么对我……爷不惯你这毛病！
对方的一系列行动，让他心里已经给对方判了死刑：还真没见过这么蛮横的！
B级战士也是能屈能伸，关键是他从对方的反应上感知到了：自己这次真的撞正大板了。
这时候他当然不会再置气了，只是解释一句，“我一直在走程序……你到底收不收？”
居然还有脾气？曲涧磊冷笑一声，“不收，你拿走吧……我建议你选公墓！”
B级战士脸一黑，上前一步，直接把漩涡放到桌子上，一转身，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其他缉私队员一看，也都纷纷离开——撞上硬茬了，不离开还等晚饭么？
曲涧磊看着他们离开，久久没有反应，最后又看一眼桌上的漩涡。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团莫名的憋屈涌上心头，“这不是有病吗？”
我都打算搞你了，你却跪得这么彻底，合着我白酝酿半天情绪了？
芳草却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中年壮硕女人，“居然是你？”
“好久不见，”壮硕女人对着她笑一笑，“我壮成这个样子，已经十来年了。”
那就是在我去扎里夫星之后的事了！芳草心里暗叹一声。
两人岁数相彷，修为相当，虽然认识，相互之间却有点不服气。
不成想，在三号星上没有见面，却在星舰上偶遇了。
芳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在扎里夫星上蹉跎了十多年，对方显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她压制下了心中的种种复杂情绪，干脆地发问，“定神香……什么意思？”
豪迈姐没有理她，而是看向了曲涧磊，“我有点小钱。”
大姐，你这话啥意思？曲涧磊有点懵，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这是这话还不能直说，万一对方没那个意思呢？
所以他只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您说的那点小钱，我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赚得到。”
不管说得对不对，先捧对方一道总没错的。
豪迈姐也没有理会她的话，“所以呢，就随便投了点资……我在钱多多拓荒团有股份。”
“我去，”芳草翻个白眼，“原来是这么回事。”
豪迈姐依旧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曲涧磊正色发话。
“芳草想帮你，但是她能力有限，所以联系我们了，正好……我要去四号星一趟。”
“我没联系你，”芳草断然否认，“我只是知会了灵狐一声……他讲义气，你可未必！”
豪迈姐还是没有看她，而是对着曲涧磊发话，“灵狐抽不出时间，托我关照你。”
曲涧磊点点头，“那我就多谢灵狐大人的关照了，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他没有再问定神香的事，那可能是在算计人，但也可能是示警。
“我哪里当得起多谢两个字？”豪迈姐笑一声，“正经是你……前途无量啊。”
“混口饭吃而已，”曲涧磊不喜欢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但是人在江湖，该客套要客套。
而且对方确实是解围了，不管是不是他喜欢的那种，领了人情要认。
“姐你来四号星要办什么事？我在这边还认识几个人。”
豪迈姐闻言笑一笑，“我认识阿内特，但是现在好像不行了。”
曲涧磊的眉头皱一皱，若有所思地发话，“你要给他说情？”
给克来斯说情都行，但是四把手阿内特，就很难办——没有这家伙，库什尼尔未必会死。
“开玩笑的，”豪迈姐又是一笑，“我来办的事情，自己就能解决。”
“不过你说了，可以帮我，那回头姐求到你……你不会假装不认识吧？”
曲涧磊心里涌起一团烦躁，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套话和不可预知的结果，
但是最终，他还是点点头，“我肯定认，姐你放心。”
“算了，”壮硕中年女人一摆手，很坦率地表示，“我就是囊个顺手忙。”
然后她一转身就离开了，没有更多的解释。
过了好一阵，芳草才低声说一句，“她的家境，比我好得多……我一开始没认出来。”
曲涧磊闻言笑一笑，“家境没得选择，但是咱们可以选择奋斗，不是吗？”
芳草闻言，颓然叹口气，“我家境也不是很差，但是比你俩……就差太多了。”
“你跟我说家境？”曲涧磊的表情有点怪异。
如果不算上一世的话，这一世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差点挂了……你能比我差？
而芳草离开扎里夫星之后，拿给他几百万，眼都不眨一下，这算“家境不是很差”？
曲涧磊也没有再说什么，坐在座位上眯着眼睛，开始思索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一次缉私，应该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冲着他来的。
只不过托付的人，没有跟缉私部的人明说他的身份，以至于来人草草收场。
这很好理解，如果把他各种信息都说清楚，敢来找他茬的人还真是不多。
不过缉私队员的反应也说明，这些人真是蛮横惯了的，仗着是直管，行事肆无忌惮。
取出结晶来，只是纳物符掉了一点耐久，近千万的漩涡，都敢直接暂扣。
总算还好，他们没有嚣张到谁都不怕，最后还是雷声大雨点小。
但是这么大张旗鼓地缉私，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是关系到库什尼尔的死，还是冲着他正在研究的防御阵去的？
曲涧磊真没觉得，自己正在研究的防御阵，有多么珍贵。
直到对方差点拿走漩涡，他才反应过来：这玩意儿真这么重要？
不过这些事情，空想也没有什么意思，可能性很多，真相只有一个，想多了累脑子。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个圆滚滚的家伙，于是暗暗呼叫小湖，“那家伙也是人工智能？”
“先别说话，”小湖简单地回答一句，就没了反应。
四五个小时之后，缉私队员离开了星舰，带走了一些货物，还抓走了六个人。
“贼不走空啊，”一个中年汉子看着远去的战舰，碎碎念着，这是一个改造战士。
曲涧磊和芳草的舱门开着，不过两人都没有接话的意思。
汉子看向他俩，敲敲敞开的房门，然后走了进来，“小伙子，你的纳物符……卖吗？”
刚才这个舱室的响动，引来了一些围观者，像豪迈姐就是——哪怕她是有目的的。
曲涧磊看了汉子一眼，然后缓缓摇头。
他知道这位也是乘坐商务舱的，应该不差钱，双方萍水相逢，交易之后不会有太多后患。
但是刚刚经历了缉私队的事，他看什么都像是陷阱，自然不会再增加变数。
汉子还是有点不甘心，“朋友，价格好商量，你看你那么多空的……”
芳草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一脸的冷漠。
汉子是真不敢招惹这位，只能悻悻离开。
曲涧磊又暗暗呼叫小湖，然而，缉私队虽然离开了，它还是不肯冒头。
就在这时，芳草开口了，“纳物符能卖我两张吗？”
“好说，”曲涧磊随口回答，“你自己开价好了。”
他倒是有心白送，但是芳草又不是傻瓜，无事献殷勤，肯定会联想到背包里的东西。
芳草选了两张，报了一百五十万的价格，也是中规中矩。
当然，这只是有购买资格下的中规中矩，曲涧磊也是还了人情。
接下来也没什么事，直到落地空港过了安检，小湖才出现在他脑海里。
“我去，总算摆脱那家伙的监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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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强和弱
曲涧磊听小湖这么说，终于理解它沉默的原因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发问，“缉私队离开之后，那个终端还留在星舰上？”
“不是，”小湖的声音有点凝重，“它跟星舰的主控智脑建立了连接。”
曲涧磊默然，又走几步才发问，“未经允许，入侵星舰的中控，是违法的吧？”
“被发现才是违法的，”小湖回答道，“没有被发现就是正常的。”
你倒是越来越智能了！曲涧磊又问，“那个家伙，应该算是人工智能吗？”
“比我还低一个层次，”小湖先标榜一下自己，然后才又表示。
“但是比星域中控的数据中心，就强太多了。”
曲涧磊又问，“那它连接了星舰的中控，是发现了你？”
“发现倒还不至于，”小湖对自己很有信心，不过紧接着，它又解释一句。
“它只要怀疑，就可以做出布置，关键还是……它的硬件太强了，唉~”
曲涧磊钱不多，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小湖感觉到憋屈的是——我明明比对方强。
“慢慢来吧，”曲涧磊知道该怎么安慰它，“你自己也需要提升。”
小湖终于被带了节奏，“也是，那种断簪不知道还能不能弄到。”
曲涧磊想一想又发问，“能不能查一查，缉私部为难我的原因？”
“这个……怕是不容易，”小湖难得地表现出了畏难情绪，“对方不好惹。”
“那就先放一放，”曲涧磊叹口气，然后侧头看向芳草，“你去哪儿？”
“我们在丰饶有驻地，”芳草沉声回答，“我也有些公务要处理。”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曲涧磊终于在将近两个月后，再次回到了工程学院。
图书馆的改造已经完成了，他去参观了一下。
个别地方还是有瑕疵，不过他没有指出来，不影响大局的小事，让对方慢慢感悟就好。
参观的锅中，他遇到了馆长哈力克。
这次馆长十分热情，拉住他说了不少好话，反复表示对绿水学院的感谢。
曲涧磊面无表情地听完，心里却还在纳闷，你以前不是对绿水学院意见很大的吗？
回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做饭，他这一走俩月，三女早就念叨他炒的菜了。
吃饭的过程中，香雪发话了，“二号星那边，听说消停了很多，咱们什么时候走？”
曲涧磊想一想摇摇头，“这儿也挺好，再待一两个月吧。”
他要收尾款不说，还要把可能的手尾都处理掉，不把麻烦带回二号星。
其实打着霍尹尔的旗号，他在四号星更吃得开一些。
尤其是这里地广人稀，如果能买一大片地，他都能尝试使用聚气阵。
第二天夜里，学院的荒地里，又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响声。
在小湖的参与下，防御阵的强度略微有所提升，关键是耗能下降了不少。
跟以前相比，减少了差不多百分之三十左右。
到了这个地步，这个阵法再微调几天，就可以定型了。
次日中午，哈尔斯听说熊猫回来了，再次前来打卡报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不提库什尼尔的事情，表现得跟以前一模一样。
曲涧磊倒有点意外，大战区对他发出了限制令，三战区和四战区的态度居然截然相反？
他随口提了一嘴，说缉私部出手，差点抢了他的漩涡。
所幸的是，当时他刚到手漩涡，还没来得及跑数据，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何在。
哈尔斯听说“漩涡”二字，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艳羡。
待听清楚缉私队的行为之后，他不屑地冷哼一声，“那些家伙，比你想的黑多了。”
顿了一顿，他又发话，“缉私的水很深，既然你没有损失，我建议你不要去碰。”
曲涧磊的眉头皱一皱，“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他们这次行动，幕后有什么原因？”
哈尔斯无奈地看他一眼，“我都说水很深了，你倒来劲儿了？”
“他们可能是想抢我的阵法设计，”曲涧磊讶然地看着他，“军方能容忍吗？”
这才是他找小胖子帮忙，而不是赫尔特曼的缘故。
哈尔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你不接受我们的招揽……设计得怎么样了？”
“无限接近成功了，”曲涧磊随口回答，“不过你也知道，我是真不喜欢被约束。”
“那行吧，我帮你问一问，”哈尔斯同意了，又艳羡地表示。
“不过你这么有钱，不加入我们也无所谓……买得起漩涡的人啊。”
“这有什么，”曲涧磊不以为然地回答，“大型机不比漩涡好用？”
“可漩涡是便携的！”哈尔斯一本正经地表示，“外出公干的时候都可以用！”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发问，“你有了漩涡，暴风可以退休了，卖给我吧？”
曲涧磊很无奈地看着他，“你买得起吗？”
小胖子的经济实力，他多少能感受到一点，虽然是B级，买一台暴风肯定要伤筋动骨。
哈尔斯干咳一声，“那个……你便宜点不就行了？”
曲涧磊白了他一眼，“想啥呢，我想卖的话，随随便便就能原价卖出去。”
小胖子一咬牙，“我给你上心打听缉私的事儿……行不行？”
曲涧磊摇摇头，“真不行，这个暴风我要做备用，等我再买新的，这个便宜卖你。”
这是他跟小湖商量的结果。
必须承认，暴风虽然比漩涡差点，但是做为一个便携式的响应终端，还是比较合适的。
小湖的主要运算是在漩涡上，可是想做点什么隐秘的事情，就需要暴风的配合了。
而且习惯了在终端上跑数据，曲涧磊也不想烧自己的脑子，有个备用的设备很有必要。
“拿暴风做备用，”小胖子沮丧地滴咕一句，“这奢侈程度，快赶上官府的衙门了。”
哈尔斯打卡之后回去了，第二天居然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
当天傍晚，赫尔特曼又来找曲涧磊，这次还是骑着摩托车。
曲涧磊并没有催着他要尾款，一方面是想避嫌，二来也是要看对方的反应。
侍卫长倒是不错，直接找上门来了。
见面之后他先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递过了一个合金箱子，“一千万，点点？”
“一千万？”曲涧磊没有着急接，而是疑惑地发问，“尾款？”
“老板觉得你办事漂亮，”侍卫长一本正经地回答，“尾款加倍。”
曲涧磊点点头，接过了箱子，没有半点的犹豫。
“说实话，这事儿闹得挺恶心，我差点离不开三号星，旅途中还被缉私突击检查。”
赫尔特曼苦笑一声，“老板也托人打招呼了，但是比较费劲儿。”
“大战区下的限制令，级别有点高，那边说要先拖一拖，要不太不给上面面子了。”
“关键你只是特聘，名不正言不顺，还好你有办法……这样，我再帮你申请点补偿？”
“不用了，”曲涧磊摇摇头，他只是借此表明，自己多收一点也是应该的。
“我是有点奇怪，想知道缉私为什么会针对我。”
“缉私……针对你？”侍卫长的声音变得凝重了起来，“你确定吗？”
“九成九，”曲涧磊也不能完全打包票，但是他的直觉不会骗人。
“那这……还真麻烦了，”侍卫长的眉头皱一皱，“说一说具体经过？”
听完之后他表示，“我会打听的，以后缉私想在老板的口儿上办事，那就等着吧。”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本来想告诉你件高兴事，阿内特在医院发出调离申请了。”
曲涧磊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合着他也知道怕？”
“那天晚上……老热闹了，”侍卫长幸灾乐祸地表示，“好了，没事我就走了。”
曲涧磊把箱子拿回去，惯例是先扫描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才开箱点数。
数目当然是对的，小湖又开心了起来，“大型机、大型机！”
“稍等一等，”曲涧磊沉声表示，对上这家伙，必须要把话讲明白才行。
“这边的手尾并没有结束，你忘了咱们被人堵在太空的难受了？”
被缉私战舰堵住的滋味，实在太难忘了，根本跑都没地方跑。
虽然他是A级了，但是耗尽内息，在太空里也撑不过三四个小时。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缉私队员才会肆无忌惮地搜检乘客，不理会大家的反应。
当时曲涧磊真被查出问题的话，除了老实束手就缚，那就只能尝试抢夺一艘战舰了。
抢夺太空机甲都没有意义，战舰绝对不会放过他。
但是抢夺战舰的话，就算能成功逃跑，他也铁定会上了“悍匪”的通缉榜单。
更别说，还可能夺取不了战舰，或者夺取之后开不走。
小湖闻言不做声了，它也想到了当时的憋屈，自己居然被低阶人工智能吓得不敢做声。
良久，它才悠悠地发话，“还是先要有片根据地啊。”
“这种愿景……短期怕是不好实现，”曲涧磊悻悻地表示，“先稳定下来再说。”
然而，想稳定，又谈何容易？他修炼需要大量的资源，却还不想受到约束。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迫在眉睫的问题，“也不知道小胖子和侍卫长谁能打探到消息。”
第476章 共同体
事实证明，在打探缉私部消息的方面，军方比星球官府体系更管用。
三天之后，哈尔斯打听到了消息，说那两艘缉私战舰，是临时决定要抽检载客星舰。
曲涧磊不太明白里面的味道，但是小胖子很清楚。
“两艘战舰算是编组了，想要临时做什么决定，需要很大的决断权。”
“而且你亮出了霍尹尔官邸的证件，都不好用，那确实是有人要搞你。”
“我了解过了，那个编组的负责长官叫戴西斯，前两天还在骂你，说你目中无人。”
曲涧磊听得眼睛一眯，笑了起来，“还真是好胆啊，现在还敢骂人？”
“就是那种人，”哈尔斯不以为然地回答，“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曲涧磊想一想之后表示，“麻烦带句话，让那个戴西斯来学院找我，把问题说清楚。”
“嗯？”小胖子愕然地看着他，“让他找你道歉，还要查幕后指使？”
“当然，”曲涧磊理所应当地回答，“你把话传到就行，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想找死。”
“传话没问题，”哈尔斯点点头，然后又犹豫地表示，“但是……未必顶用。”
他实在太清楚缉私部那帮家伙的德性了，除了上级部门的指令，其他人的话基本不理会。
反正就算惹出乱子来，直接往总部一躲，谁还敢找上门去不成？
曲涧磊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正想看看他有多大胆子。”
这不是他狂妄，既然有人指使，那个戴西斯想必现在也明白了，招惹了多么危险的人物。
如果库什尼尔的死都镇不住对方，那他不介意再制造一场意外。
当然，如果对方狗急跳墙，把幕后指使也逼出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口气这么大吗？哈尔斯疑惑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好的。”
他的效率还真不算慢，第二天就告诉曲涧磊，“消息已经送到，你的防御阵完善了吗？”
曲涧磊点点头，“昨天定型了，等回了二号星，看怎么弄个项目申报。”
哈尔斯摇摇头，“虽然不想说，但还是忍不住……把结果卖给军方不好吗？”
曲涧磊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回答，“我从来不认为，垄断能促进技术的进步。”
这只是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也很重要。
四战区对他虽然相对友好，但是三战区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差了。
这种项目成果报上去，必然是全军受益，曲涧磊还没那么大的度量，便宜自己的仇家。
哈尔斯无奈地摇头，“你也太固执了，下一个项目是什么阵法？”
曲涧磊摇摇头，“还没有想好，不过四战区如果有定制的阵法项目，我可以考虑承接。”
这两者之间差异很大吗？还真的不小。
防御阵残图是曲涧磊自己找到的资源，研发出的结果，也属于他自有的知识产权。
虽然他没有权力随意扩散，但是这个项目的收益，是把握在他自己手里的。
而军方的指定项目就不同了，主要受益者不会是他。
不过做为项目发起方，军方需要提供相关的信息和帮助。
不管是初始资源，还是研发资金，都来自于军方。
这样的合作，曲涧磊有点类似高级打工者，好的一点是，他可以提升自己的技能和眼界。
哈尔斯也明白其中的区别，他笑着摇摇头，“你拒绝进入军方，这种好事轮不到你。”
曲涧磊好奇地问一句，“适当接受监管也不行吗？”
小胖子哭笑不得地白他一眼，“还适当？必须严格监管！”
“你若加入军方，监管还能松一点……想用军方资源提升自己还要赚钱，谁会答应？”
曲涧磊无所谓地摇摇头，“那就不接呗，我又不差钱……”
“不，你差钱！”小湖在他脑中地软糯地表示。
“差的是大钱，”曲涧磊默默地回应，“不是这点小钱。”
“这不是小钱，”小湖据理力争，“咱们完全可以用项目的资金，购买大型机！”
这家伙……都是谁教的你？曲涧磊哭笑不得地抿一抿嘴。
“项目资金要接受监管，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吧？想一想缉私部，那里都能有人工智能。”
小湖顿时不做声了，不过卡通头像还在缓缓转动，显然是有些情绪。
哈尔斯却是感叹一句，“也是，像你这种不差钱的，真不用太委屈自己。”
随着防御阵法的完善，按说他是不用再跟进了，不过第二天他又来了，继续打卡。
又打卡两天之后，小胖子好奇地问一句，“戴西斯来找你了吗？”
“没有，”曲涧磊黑着脸摇摇头。
当天下午，格拉蒂再次找了过来，发现图书馆没人，又到了小院。
她是来传消息的，缉私部那里，确实是有人收了钱，想对付熊猫。
付钱的是哪一方势力，对方拒绝透露，只是表示无意针对霍尹尔。
与此同时，对面还有人表示，熊猫居然要让一个B级的中层给出解释，太狂妄了！
格拉蒂此前不知道，熊猫是库什尼尔遇刺的中间人，但是现在多少猜到了一点。
所以转述别人对曲涧磊的评价的时候，她也有点无奈，“真是什么都敢说。”
曲涧磊眨巴一下眼睛发问，“谁给他们的这个信心？”
这可不止是挑衅他，还在挑衅第一副行星长的尊严。
格拉蒂犹豫一下，才含含湖湖地表示，“缉私部跟很多势力有合作。”
曲涧磊怔了一怔，然后反应了过来。
他表情怪异地发话，“所以说，跟缉私部合作的势力，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走私？”
格拉蒂闻言，无奈地笑一笑，“虽然你的话有点直白，但事实基本上是这样。”
曲涧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发问，“也就是说，缉私部背后，有不少至高？”
格拉蒂无奈地点点头，“走私的利润，你是知道的……”
“这些势力错综复杂，财团、家族、行业所组成的利益团体，比较难缠。”
曲涧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对方连霍尹尔的账也不怎么买。
如果老霍是一把手，倒还有可能折腾一下，但他只是二把手，还盯着一把手的位置。
那些势力原本潜在影响力就很大，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坏事的能力太强了。
所以他也不想指责霍尹尔什么，既然多收了五百万，多付出一些也是正常了。
曲涧磊思索着发问，“以缉私部为中心组建的利益共同体，该怎么打击比较合适？”
“利益共同体？这个词倒是比较准确，”格拉蒂品味了一下，才缓缓发话。
“两个可能，一是帝国的顶层发力，二是你在其中找到支持你的人。”
“他们内部可以乱，但是会共同抵抗外界的压力。”
曲涧磊又想一想，然后摇摇头，“内部分化是好主意，但是威慑力不够！”
不管怎么说，他也代表了能干掉至高的“一方势力”，不能容人这么挑衅。
而且这种利益共同体，说团结确实很团结，但是说松散也很松散。
曲涧磊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那个戴西斯之所以硬挺着，无非是扯虎皮做大旗。
利益共同体的核心……是利益！他又没有动对方利益的打算。
对方还在硬挺，是因为他给的压力不够，压力足够大，共同体自然会考虑对手的需求。
格拉蒂闻言点点头，她也知道霍尹尔在忌惮什么。
如果己方不出面，熊猫就能够威慑了对方，那就相当于自家手里又多了一张牌。
“赫尔特曼不方便公然出面，不过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他责无旁贷！”
曲涧磊能猜到霍尹尔的忌惮，自然不会再计较这些，于是点点头。
“我需要那个戴西斯的相关情报，越详细越好。”
“好的，”格拉蒂点点头，她心里很好奇，熊猫到底会怎么做，但却没有发问。
对方已经答应了己方不出面，她该知足了，在她来之前，侍卫长最担心的是熊猫不讲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冷眼旁观即可。
曲涧磊也没有让他们多等，第二天傍晚，他就开车来到了缉私部的总部大门口。
总部的人不算太多，也就三四百号，文职占了一半，还有荷枪实弹的护卫。
戴西斯也在这里办公，下班之后，他驱车离开。
车行到大门口，他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车，车窗户放了下来。
在这冬末的时期，放下车窗户的人并不多，而且那人释放着危险的气息。
戴西斯侧头一看，脸色就是微微一变。
不过下一刻，他直接加速走人，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倒不信对方能做出什么来。
说到底，这里是缉私总部，你还敢公然袭击我不成？
然而行驶了没多久，他就发现对方驱车跟了上来。
四号星虽然人不多，但是下班高峰期，车流不算小，对方居然死死地咬着自己。
戴西斯尝试了好几次，死活是甩不掉对方。
就算偶尔能甩开，用不了多久，那辆车又会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忍不住皱一皱眉，“这家伙难道……在我的车上装了定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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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阴魂不散
缉私部的衙门不大，但是各项分工不少，真正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其中有一项就是跟踪监督走私嫌犯，其中包括了定位、窃听甚至是刑讯逼供。
戴西斯凭借以往的经验，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是给自己安装了定位器。
他的车辆是停在本部的，不过也经常会出去办事，出现这种情况不是特别稀奇。
其实缉私部的内部，也不完全是一团和气，有同事私下出卖他，都不算意外。
就是那句话，利益大的地方，纷争必然多。
他转了几圈之后，发现甩不掉对方，就知道自己不能回家了。
然而，求助城卫也是不可能的，缉私部自己就有武装力量，不能丢人丢到外面。
那就找个饭店先吃饭吧，戴西斯倒是不信，对方敢在晚饭的时候出手。
吃饭当然没问题，但是离开饭店的时候，他又在马路对面看到了那辆车。
以及那张讨厌的面孔。
戴西斯本身的脾气并不好，而他的工作性质，将他的脾气又放大了不少。
搁在以往，遇到这样的纠缠，他就直接上去呵斥了，着了急甚至会摇人来把对方带走。
但是想一想刚听说的传言，这位竟然背靠着可能杀死至高的势力，他终究没胆子放肆。
他脾气是不好，但又不傻，此前已经将对方得罪了个差不多，再继续就是生死大仇了。
然而，此人就这么跟着，搞得他连家都不能回了。
别人都说缉私部油水大，但是没谁在意，这个部门风险也很大。
走私的利润太高，一旦惹恼了走私者，别说针对当事人的报复，祸及家人的也不少见。
缉私部在总部的附近，是有家属院的，还有门卫站岗。
但是戴西斯在升职后，觉得家属院档次有点低，交际也不太方便，后来搬出去住了。
他也是一大家子，从父母到兄弟姐妹再到下一代，再加上配偶，有一百人出头。
所以他家是在比较高档的地段买了一万多平米的土地，自己盖房子。
这片地一半是公用面积，一半是二十多个小院。
这些小院里，有合住的有单独住的，基本上都是二三层的小楼，太高的也没必要。
这一片街区，也有不少缉私部的中高层居住，但是没有部门的门岗了。
取而代之的，是这一片高档社区雇佣的守卫，不像门岗管得多，但是专业性没问题。
可是现在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那守卫是真不能指望。
戴西斯想了一想，直接驱车回了总部，他在这里有办公室，也有休息的地方。
回了办公室之后，他通过权限调取了监控，死死地盯着门外那辆车。
那车一直等到十点半左右，驾驶员才摇起车窗，扬长而去。
“你也会累？”戴西斯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要是能盯一晚上，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然而接下来他一想，这个时间段想要回家，就有点晚了，会影响家人的休息。
关键是现在夜已经深了，四号星最近秩序大好，但终究是新的宜居星。
更糟糕的是，那个在他车上装了定位器的势力，还在暗中窥探着他。
连库什尼尔都能在回战区总部的路上被杀，何况他这一个小小的B级？
戴西斯决定，今天就在缉私部睡觉了，明天起来，找人查一下，找出车上的定位器。
第二天上午，他找了两个专家来查找，找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异常。
“估计是很先进的定位器，”戴西斯不相信专家的判断，请教了其他可能性。
然后他开着车在市里兜了一圈，专家就开着车尾随着他，还是没有发现有信息发出。
就在他疑惑之际，接到了夫人的通讯，说是早上有人在院门外面守着。
戴西斯一大家一百多口人，虽然在二十几个小院里居住，总的大门就那么一个。
那人在院门外摇下车窗户，一直看着进出大门的人。
戴西斯的夫人送孩子上学的时候，那辆车才开始启动，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他的夫人因为是缉私部的家属，接受过一些自我保护的培训，觉得不对就联系丈夫。
戴西斯一听，脸都白了，问了几句对方的相貌，狠狠一咬牙。
“混蛋，这就过分了……社区的守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我问过街区了，”女人无奈地回答，“人家说，对方有首脑官邸签发的证件。”
“混蛋！”戴西斯又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对街区的守卫而言，对方的证件怕是比自己的证件还管用。
等到中午的时候，那辆车又停在了缉私部的门口，驾驶员放下车窗，在那里喷云吐雾。
戴西斯原本是没打算外出，想要在食堂吃顿饭再睡一觉。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他实在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走出大门。
他来到车旁边，强压怒火，瞪着眼睛发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曲涧磊澹澹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发话，“最近又要买一台漩涡，想请你来没收。”
“啧，”戴西斯一听这话，满腔的怒火顿时泄了一多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当时只是想暂扣，没想没收，我也是在严格地走流程。”
“我并没有想为难任何人，后来有人说情，不也就过去了，你何必耿耿于怀？”
曲涧磊见他还在嘴硬，也没有感觉意外，有些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所以他一拍方向盘，澹澹地表示，“那我喜欢停车在这里，违反你的流程了？”
“这是缉私部的门口，”戴西斯忍不住又打起了官腔，“你有什么理由停在这里？”
“我没有理由，”曲涧磊平静地看着他，“但是我有证件……我在公路这边停着。”
缉私部门口停车，还真的归缉私管，但是公路对面是归官府管的。
通常情况下，官府默认缉私部对公路对面有一定管辖权，但那只是默认的授权。
缉私不能对他的车动粗，否则他拿出证件来，呼叫城卫来做主都行。
有证件……戴西斯也没话了，当初他在太空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憋屈。
沉默一阵，他才发话，“怎么才能把事情揭过？”
“我让人传的话，你好像没听见，”曲涧磊面无表情地表示。
“你不来找我，那我只能来找你了……要不你还是出任务吧？”
经过这一场刺杀，曲涧磊的做事风格发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以前他是能苟尽量苟，实在苟不下去了，就暗戳戳出手，务求一击必杀。
但是现在，不管他是要求戴西斯去学院找自己，还是找到缉私部来，都是摆明车马办事。
是他的心态发生变化了吗？并不是，关键是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了。
以前他就是个小透明，怎么低调怎么来。
现在他已经领了霍尹尔官邸颁发的证件，还多次出示过。
而且他是库什尼尔遇刺的嫌疑人之一——不是他做的，但是大概率跟他有关。
了解后一条消息的人，大抵只是猜测，无关人也不可能知情。
然而就算这样，他现在已经非常显眼了，再使用以前的行事方式，就不合适了。
明明这么强大了，做事还要低调，躲在暗处悄悄发力，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疑心。
这家伙……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测，曲涧磊觉得，自己做事应该变得强势一点。
没错，他现在的强势，依旧是源于谨慎心理，并不是忘乎所以。
让我出任务？戴西斯心里恼怒不已：你家的缉私天天出任务？
他眼睛一眯，“我要是不出任务呢？”
“那随便你，”曲涧磊无所谓地回答，“至高都能被刺杀，死几个B级也正常吧？”
戴西斯冷冷地发话，“你这是在威胁我？”
“威胁……凭你也配？”曲涧磊漠然地看着他，“做不到的，我从来不会说。”
戴西斯怔了一怔，然后发话，“你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曲涧磊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冷冷的，“开始录音了吗？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对方掌握的科技手段果然不少！戴西斯黑着脸发话，“要我赔你一台漩涡？”
敲诈勒索是可以入刑的，尤其对公务人员犯下此罪，是加重情节。
他倾家荡产的话，买得起漩涡，不过对方的结果绝对不会好了。
你身后有大势力又怎么样？我只针对你个人！
能干掉至高的势力当然可怕，但并不代表这个势力里的所有人都可怕。
区区一个改造战士，因为贪婪被人抓住了把柄，这个势力会出手挽救吗？
最关键的是，戴西斯认为，自己只得罪了这个熊猫，没有得罪那个势力的其他人。
跟这家伙同行的那女性A级，他也调查过了，是个身份明确的拓荒团高层。
一系列流程走下来，还会有不少花用，但是这口鸟气，他已经受够了，花点钱也认了。
等判决下来，他能收回漩涡成本的一半也值了。
异能战士之间的恩怨，你这小小的改造战士，真的没资格参与！
第478章 破局？
曲涧磊听得就是一怔，他好悬没搞懂对方的思路。
不过最终，他还是不屑地一笑，“买得起漩涡？看来贪了不少啊。”
然后他又轻喟一声，“良言难劝找死的灵魂……最近想吃点什么好的，就去吃吧。”
戴西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话，愣了一愣才勃然大怒。
“你是说我命不久矣？呵呵……好啊，好大的口气！”
然后他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说家人被盯梢的事，对方盯得大明大方，显然是不怕他知道。
而且对方应该能确定，自己已经知道了该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没有必要提及，一来显得自己格局不够，二来也算是暴露了弱点。
但是回到办公室之后，他是越想越气，气得两手都在发抖。
下午快上班的时候，门口的车辆消失了，不多时，他又接到了夫人的通讯。
“那个人……那个人又来了，你不把他弄走？”
戴西斯心乱如麻，忍不住呵斥两句，“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们！”
挂断通讯之后，他轻喟一声，心里忍不住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接这一笔生意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很清楚熊猫想要什么。
然而，出卖雇主……他还真没那个胆子，熊猫是很难惹，但是雇主更难惹。
熊猫想对付他，还要找身后的势力帮忙，雇主只需要动一动嘴皮子，就能剥夺他的一切。
在心烦意乱中，一下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那个人再次出现在了缉私部的大门外。
“混蛋，”戴西斯嘴角抽动一下，盯着屏幕怒骂，“只盯着不动手，你是闲得无聊吗？”
曲涧磊还真不是闲的，他现在的所做所为，目的是施加压力和扩大影响力。
他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想看看能不能逼出幕后的主使者。
就算主使者不冒头，这种异常也会被不少人关注到，然后他才会对戴西斯下手。
终究不是那个原来的小透明了，立威很重要。
至于说后果……只要没有抓住现行，能有什么后果？
戴西斯可以抓着流程说事，胡搅蛮缠，难道他不可以吗？真当二号官邸的证件很廉价？
正经是出了命桉，负责调查的肯定是官府的城卫或者巡卫，缉私的人插不上手。
缉私部能做的，也就是催促和施加压力，了不得派个人来监督。
事实证明，这两天大门的异常，缉私部已经有不少人关注到了。
甚至还有人过来让他挪车——这里是缉私部的地盘。
不过曲涧磊直接亮出了证件，并不在意对方说自己扯虎皮做幌子。
他只是澹澹地表示：有这个证件，在四号星上，我没资格停车的地方不多。
别说，缉私里还真有那不摸头脑的，觉得马路对面应该也是缉私部的。
那是一个退役时间不长的C级战士，愣头愣脑冲过来就要动手。
曲涧磊叼着烟，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那么澹澹地看着对方，有若在看一个死人。
总算有缉私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来找茬的，死说活说拦住了那愣头青。
缉私部有老人知道，这个停车是怎么划分片区的，于是告知了城卫，让他们维持秩序。
城卫来了之后，看看曲涧磊的证件，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了。
也不知道哪个城卫嘴快，把消息传给了缉私，于是大家都知道了，那位是二号官邸的人。
前一阵戴西斯带人检查载客星舰，也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他查获了一些人和货，但终究是两艘战舰编组，就有人私下传言，说他吃瘪了。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得非常快，尤其是仇家已经堵在门口了，发酵的速度更是惊人。
下班的时候，戴西斯还是驱车离开了缉私部——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他随便去了一个饭店，心不在焉地吃了点，开车兜了两个圈子，又回到了缉私部。
那辆讨厌的车还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
戴西斯郁闷的不仅仅是这个，从出了缉私部之后，他的腕表就响个不停。
包括吃饭，包括绕圈，包括回缉私部的路上，包括回到缉私部之后……
一个又一个的通讯，搞得他烦不胜烦，关键是很多人联系他，并不是出于纯粹的关心。
有些人是想听八卦，有些人是想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更有甚者，从语气中都能听到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就在他气得快要火暴炸的时候，有一个曾经的手下呼叫了他。
这手下是他曾经打算重用的，也多次提携过。
只不过后来这位另有际遇，被某个势力挖走，专门负责货运业务。
缉私队员改行做货运，这是很正常的操作，专业对口，人面儿也熟。
但是两人关系还是处的不错，这位开口就问了，“哥，有人找你事儿？”
戴西斯苦笑一声，也没避讳什么，捡着能说的说了一遍。
都是做过缉私的，里面那些猫腻，不用解释都懂。
这位听完之后，沉吟一下发话，“那这得搞他啊……他把咱缉私当什么了？”
“有点搞不动，”戴西斯叹口气，“那位明面上有身份，腰杆也硬。”
“那又怎么样？”这位不以为然地表示，“你都不用出手，找人弄他不就完了？”
“怕是够呛，”戴西斯叹口气，他心里知道这个雷有多大，“找谁呀？”
“你手上不是有配额吗？”这位直接建议了，“想进场就去搞他，要不凭什么进场？”
戴西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活死人？你们不是跟他不合吗？”
“我跟他不合无所谓，他对您有用就行啊，”这位挺坦荡地表示，“他家实力不差。”
活死人是近年冒出的一股势力，在积极地活动商业贸易。
然而，希望星域虽然地处帝国边缘，各行业的格局基本上也定了下来。
只有四号星是新的宜居星，这里的建设方兴未艾，各行业也还处于跑马圈地的阶段。
这个过程其实是很残酷的。
大家都看到了成功者的光鲜亮丽，却没有几个人看到脚下的泥土中，埋着多少尸骸。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残酷归残酷，亡命一搏的话，普通人多少还有出人头地的可能。
在架构稳固的社会里，没有根脚就想一飞冲天，那不如洗一洗回家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所以四号星这里的机遇，也算相当难得，新生势力来此地寻求发展很正常。
之所以叫活死人，是因为这势力的首脑常年带着一副面具，浑身上下散发着枯藁之气。
根据经验，这是木属性战士的趋同性到了一定的地步，却又进阶至高不成的枯死气息。
所以大家一致认定，这个势力起码有个巅峰A级……或者说半步至高。
但是活死人来了四号星才几年，想要打开局面也很难。
硬仗是打了几场，个别有至高的势力都吃了亏。
不是不敢打，对面只是担心活死人也有至高，只是没有现身，一直预防着。
A级打不过A级，那是活该，至高插手大欺小的话，惹出对方的至高怎么收场？
反正这种外来的强龙，没有暴露出底线之前，没有人会尝试逼得他们鱼死网破。
戴西斯原本没想继续对熊猫出手，接到这个通讯之后，忍不住思索一下。
活死人这个组织，接触过他好多回了，不过那个戴着面具的老大，他只见过一次。
那位给他的感觉不是很好，死气沉沉的不说，见他的时候还带着面具。
他能感受到，戴面具的实力不俗，跟他在一起的另一名A级，对其姿态放得特别低。
当时戴西斯没有很在意，两个A级又怎么样？缉私部里出现过的A级真不要太多。
部门里自有章法，别说A级了，就算至高也要按着规矩来。
戴西斯在执行缉私任务的时候，权力比较大，手里掌握的配额并不算多。
不过横下一条心来的话，帮着争取一部分配额也没问题。
思索一阵之后，他抬起腕表，呼叫了一个号码。
“帮我处理一个人，如果事情办妥了……配额我会帮着争取。”
“不，绝不是空口白话，争取下来只是时间问题，我才是个B级，怎么敢骗你们？”
他可以不卖A级的账，这是工作性质决定的，来个A级就要买账的话，工作也别干了。
但是他有求于人，对方帮他办妥了事之后，他敢出尔反尔，人家收拾他也理直气壮。
最后他表示，“……活口就没必要了，直接杀了吧。”
此前雇主的要求，是想抓此人的活口。
但是他遇到问题之后，也向雇主反应了，对方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既然你让我自求多福，那我也没必要考虑留活口了。
关键是如果熊猫不死，其身后的势力估计会出手救助，事态有可能再次失控。
既然这样，直接把人干掉，才是真正的一了百了。
就算熊猫身后的势力要追究，那也要先跟活死人火拼一场。
事情一旦闹大，四号星的官府和军方，也不会坐视。
所以这计划，就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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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被动自杀
曲涧磊原本是不想用精神力感知戴西斯的，因为缉私部的各种先进设备太多了。
除了监控、元素波动探测仪，还有电磁监测、空间异常监测等。
不过戴西斯一直在接通讯，一个接着一个，搞得曲涧磊觉得不感知一下，都过意不去。
在缉私部外面的时候，对方说话比较含湖，警惕心也比较高，他不便使用太大力度感知。
等到通讯越接越多，戴西斯的情绪出现了异常的波动，警惕心也明显地下降了。
到了这时候，曲涧磊才能感知到一点通话内容，都是打听自己消息的人。
也就是说，他想制造的影响力，基本上达到预期了，可以考虑进行下一步了。
等到对方回了缉私部之后，他感知起来就不是很方便了。
问了一下小湖，小湖表示那个人工智能目前还在总部里。
现在这家伙的活跃性有所降低，但是想要活化非常方便，危险性还是非常高的。
曲涧磊能感觉到小湖的忌惮，所以还是自行感知，但是不敢太过，生恐被人发现。
所以他只是发现，戴西斯主动往外呼叫了一个号码，相关的具体细节完全不知情。
眼看夜里十点半了，曲涧磊打着火驱车离开，同时吩咐小湖。
“他向外呼叫的那个号码，查找起来不难吧？”
“这个没问题，”小湖信心满满地回答，只要不面对缉私部那个智能，其他都不是事。
不过查证之后，它不无遗憾地表示，“这是一个死号码。”
死号码就是办理这个腕表的人已经死了，有点类似于蓝星的不记名通讯卡。
帝国的腕表号码必须绑定身份，哪怕是假身份，最起码也得有一个。
腕表的使用者确定死亡之后，号码会被注销。
但是家人强烈要求保留的话，也能保留下来，无非是按时续费罢了。
理论上说，这表示了生者对死者的追思，然而，万一腕表“不小心”丢失了呢？
死者的身份已经注销了，自然不存在“补卡”的可能，那就只能是丢了。
但是对有些人来说，这种号码连假身份都不需要，是真的方便。
久而久之，这就成为了一个灰色的产业。
据说在帝国的热闹区域，有些官府对死号码的管理比较严。
但是四号星新建不久，各路草莽龙蛇极多，见不得光的事也多，使用死号码相对常见。
官府也不是不想管，可是一旦管了，会影响到星球的发展，所以就无视了这个现象。
曲涧磊皱一皱眉头，“不是正经路数……这家伙难道还想反抗？”
“倒是定位到被呼叫的家伙了，”小湖提醒他，“要去找一趟吗？”
曲涧磊想一想，然后摇摇头，“暂时不需要，记住这个号码，随时监控就行。”
他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有定位他人的能力，哪怕对大一点的势力来说，做到这个并不难。
只要知道了对方的号码，就不用担心事态能恶化到什么程度。
了不得就是有人埋伏我！曲涧磊对这一点看得很开。
他倒不是膨胀了，而是在他释放感知的前提下，谁还想埋伏他，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哪怕A级的埋伏，想瞒过他也很难，只要他别作死到忘记释放感知就行。
直到他驱车回到学院，那个死号码也没有向外拨一个号，而且位置也没有发生变化。
“也许只是一个中间人什么的？”曲涧磊这么猜测。
戴西斯现在遇到了麻烦，主动向外求助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也不排除就是幕后黑手，反正先稳一稳，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他和小湖都没有想到，死号码的使用者挂断之后，用另一块腕表，做出了一些布置。
没有去现场感知，就是这点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曲涧磊再次驱车离开学院，打算前去跟踪戴西斯的家人。
在他的计划里，这就是最后一天骚扰了，昨天对方已经被各种信息轰炸得头晕眼花。
今天的骚扰完毕之后，他会在学院里沉寂个四五天，然后再相机出手。
不马上出手，一来是要避嫌，二来也算是给对方最后一个机会。
这种机会还抓不住的话，那就真不能怪他草管人命了。
时值冬季，出租车驶出学院的时候，天还没有太亮。
才驶出学院不久，曲涧磊的眉头就是一皱，“我去，真有不怕死的？”
他隐约感到了一丝杀意，顺着杀意感知过去，发现两公里外的楼顶上，有一个狙击手。
他的感知悄然笼罩过去，发现是一个改造战士，使用的是反机甲激光狙击枪。
被这种枪瞄准，别说是改造战士，哪怕是B级的战士披着木铠，不小心也会挂掉。
曲涧磊忍不住苦笑一声，“这是看得起我呢，还是看不起我？”
对方将杀意控制得很好，他微微颔首，做出了判断，“应该是老手！”。
也就是遇到他了，而且他还处在高度戒备状态，换一个人来，还真不容易察觉到。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发现了对方，就不存在多大危险了。
他下意识地想用精神攻击击晕对方，然后询问出谁是指使者。
但是转念一想，啥都没有搞清楚，就暴露出自己的底牌之一，似乎也不太妥当。
而且对面只是一个改造战士，能知道多少内幕，也很难说。
于是他稳稳地开着车，只不过解开了安全带，还放下了车窗。
在距离那栋楼房一公里左右，狙击手扣动了扳机。
几乎在同一时刻，曲涧磊一个鱼跃，直接从车窗里蹿了出去，异常地敏捷和轻盈。
人还在空中，他就拔出了腰间的激光手枪，随手一枪，真是要多快有多快。
别看他用的只是手枪，天气晴朗没什么浮尘，威力也不能小看。
他没想着要击毙对方，所以瞄准的是胸口位置。
出租车勐地一震，然后就向路边翻滚了过去。
下一刻，他的激光手枪也正正击中了对方右胸。
狙击手其实是很有经验的，击发之后看到他跳车，下意识地向左闪去。
但是很遗憾，对方的还击太快了，他才稍微动了几厘米，就被击中了。
原来是脆皮！曲涧磊感知到了，这一枪已经重创了对方。
改造战士有身体强悍的，也有走敏捷路线的，专业的狙击手，身体素质未必有多高。
既然是这样，他就要冲过去活捉对方了。
只见他的身子左一扭右一晃，用非常诡异的身法，速度奇快地向前冲去。
狙击手也有撤离预桉，他拼尽全身力量一跳。顺着滑索向楼下堕去。
曲涧磊见这家伙要跑，于是释放出精神力，轻轻敲了对方一下。
那位原本是双手抓着滑索，结果直接松开了双手，向地面堕去。
不过曲涧磊也不担心这家伙被摔死，因为对方腰间还系着滑轮扣锁，不可能失速太快。
直到这时候，才有早起的人注意到，有车辆翻车了，忙不迭地呼叫人维持秩序。
曲涧磊根本不管那些，只用了二十多秒，就跑到了一公里外。
这是考虑了周边有车辆，也有摄像头，否则一公里的短距离冲刺，他十秒都用不到。
然而跑过去一看，他直接傻眼了，“我去……居然死了？”
狙击手不是摔死的，而是因为堕地速度相对较快，人又没了知觉，上下牙重重磕了一下。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有一颗假牙内藏毒药，假牙破裂，于是人就挂了。
曲涧磊稍微捋了一下，就理清了事情的经过，一时间也有点哭笑不得，“被动自杀？”
没有生擒对方，这确实有点遗憾，但是对方的牙齿里藏着毒药，显然也是亡命之徒。
就算能够活捉此人，也未必能获得像样的口供。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曲涧磊已经没可能脱身了，哪怕现在临时走人都不行。
要知道那辆出租车，还是他用熊猫的身份租的。
于是他直接呼叫赫尔特曼，告诉他自己遇到了狙击手的刺杀。
侍卫长没有亲自前来，而是呼叫了两个居住在附近的侍卫，让他们前去配合熊猫。
两个侍卫正处在假期中，虽然也习惯了随时出动应对突发情况，但来的还是有点晚了。
他俩赶到的时候，城卫已经到了，正在跟曲涧磊了解情况。
曲涧磊跟巡卫不对付，跟城卫的关系也没好到哪里，不过……他有证件！
霍尹尔官邸颁发的证件，最好用的地方就是在四号星。
曲涧磊的证件隶属于侍卫队体系，在这个星球上，他甚至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为什么杀人？因为我觉得，这人可能会影响到老板的安全！
什么，杀错了？那对不起啊……会给你经济补偿的！
这证件真的是太好用了，尤其曲涧磊还是被攻击的人。
出租车已经被打坏了，但是行车记录仪完好无损，忠实地记录下了遇袭时的那一幕。
路边有诸多摄像头，也记录了曲涧磊冲向狙击手时的情况。
两名城卫大致能判断出，杀手是自杀身亡，不过细节……就得细细推敲了。
随着两名侍卫的到来，局面越发地对曲涧磊有利了。
这俩都是有“任意开火权”和“无限防卫权”的。
紧接着，巡卫也赶到了，但也只能是走个过场。
第480章 离奇死亡
巡卫赶来，想请曲涧磊走一趟，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但是被两个侍卫毫不留情地拒绝。
不仅如此，他俩都不许巡卫把狙击手的尸体带走。
“这件桉子，我们侍卫队接手了……这涉及到了老板的安全，你们就别掺和了！”
二把手的侍卫队，就是有这么牛，涉及星球长官的安危，根本不容其他人插手。
将尸身带回学院之后，两人才开始到处活动，对比狙击手的基因。
这不是他俩的强项，正经是巡卫比较擅长，但是架不住……霍尹尔的面子真的太大了。
侍卫队打着二把手的旗号，要求其他部门配合，鲜有人不给面子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狙击手的身份就被查出来了。
令大家感觉意外的是，这竟然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死者是弃婴，被孤儿院收养，后来被人领养走了，觉醒失败却也成为了改造战士。
按说对于一个孤儿来说，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结果了。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在他十九岁那年家中起火，正要去服兵役的他……被烧死了。
有个侍卫忍不住一呲牙，“死了三十多年的人活了过来……这特么还真涨见识了。”
另一个侍卫却是见怪不怪了，面无表情地发话，“可以调查死者家属。”
“他的养父母都被烧死了，”前一个侍卫继续开口发话，“没啥可调查的。”
“他养父母的社会关系呢？”另一个侍卫无可奈何地回答，“认真点，查桉呢！”
傍晚时分，赫尔特曼终于来学院走了一趟。
他表示，老板高度关注这个桉子，希望能尽快破桉，在此期间，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然而他也表明，不能及时破桉的话，“老板不会找你们麻烦，但是会找我麻烦。”
“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要不然就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了。”
侍卫长表面上是对三个人说的，但是曲涧磊根本不在意。
老赫真敢这么跟他说话的话，他反倒是要佩服对方的胆量了。
下一刻，赫尔特曼的腕表响了，他抬起腕表一看，瞬间变了脸色。
然后他冲曲涧磊使个眼色，转身走了出去。
曲涧磊拔脚就跟了出去，一个侍卫想跟上去，被另一个拦住了，“你要干什么？”
“有线索了啊，”这位一脸的不解。
“有没有线索，跟你无关，”拦住他的侍卫一脸的无奈，“首先你得有眼力架！”
这位思索一阵，终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曲涧磊跟着走出去一段距离，也不出声发问。
赫尔特曼抬起自己的腕表，冲着他晃了一下。
曲涧磊的眼光极好，一眼就看清楚了上面的文字，“刚才，戴西斯在缉私部遇袭身亡。”
“缉私部遇袭……”曲涧磊的表情有点怪异，“热闹可是大了。”
“是啊，”赫尔特曼点点头，又苦笑一声，真的热闹大了。
顿了一顿，他低声发问，“是不是你干的？”
“侍卫长，咱要讲理，”曲涧磊一摊双手，很无辜地看着对方，“我今天都在学院里。”
仓促之下，侍卫长也懒得嚼文嚼字了，“我是说，是不是你的人干的？”
“不是，”曲涧磊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如果是我干的，我就认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B级，我本来就要杀他……这没啥不敢承认的，但我不想被人利用。”
“被人利用……”赫尔特曼勐地警醒，“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曲涧磊摇摇头，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是他真的没有什么线索。
“我没有相关情报，但既然不是我杀的，这个时候杀人，肯定有人想利用我什么。”
赫尔特曼脸色微黑，张嘴正要说什么，腕表又是一震。
他抬手看一看，又展示给曲涧磊，上面有一行字，“其人死于锋锐箭头。”
“锋锐？”曲涧磊的眉头微微一皱，脸色也变了一下。
如果不是在旧城区图书馆待了那么久，这句话他都听不懂。
锋锐其实是一种辅助的金属性术法，可以让兵刃变得更加锋利。
但是在那之前，曲涧磊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术法。
要知道，当年他在垃圾星，还跟贾马里商量过，想研发各种属性的兵器。
现在倒好，居然有属性术法，能够施加在兵器上了，他一度很不理解。
他拿这个话题，跟贾老太试探过，但是老太太没有回应，就当没听到。
后来他逐渐反应过来了，这个锋锐，十有八九是把术法定型在兵器上。
也就是说，这有点类似于符箓或者是阵法，但又不完全是。
或者用西幻的词语，更贴切一些……附魔？
反正到现在为止，曲涧磊都没有搞清楚其中的原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认知。
“是啊，锋锐，”赫尔特曼面色凝重。
他也没说锋锐意味着什么，或许他以为熊猫应该懂，或许……他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更可能的是，他知道其严重性，不敢随便说。
他只是冷冷地表示，“怪不得敢在缉私部的总部撒野，果然有底气。”
曲涧磊想了想，试探着发问，“只是锋锐……没有追踪？”
天可怜见，他都不知道自己问的这些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可以这么问。
赫尔特曼一脸惊骇地看着他，“你别乱说！”
他左右看一看，才压低了声音发话，“熊猫，我知道你能力强，但是这话不能乱说。”
“好的，多谢侍卫长，”曲涧磊点点头，他虽然傲气，但真不是听不进劝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有缺陷，善意的劝戒肯定要听一下。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句，“追踪比锋锐严重很多吗？”
“那当然了，”赫尔特曼白了他一眼，“你说子弹厉害，还是导弹厉害？”
“嗯，”曲涧磊点点头，也不再争辩，对方说得很明白了，能追踪的武器自然厉害。
这个话题过于敏感，没办法再继续了，于是他又问，“详细经过……能打听到吗？”
侍卫长很干脆地摇头，“不方便，哪怕是通过私人渠道，别人也会想到我的背景。”
曲涧磊想到了香雪，轻哼一声，“那我去试试吧。”
赫尔特曼点点头，很不要脸地表示，“我也正等你这句话。”
曲涧磊没有在意对方的反应，侍卫长为自家老板着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既然缉私部那里出了事，侍卫队也不再怠慢，记录完相关事项之后，带着尸体离开了。
不多时，晚饭时间到了，三女又来蹭吃喝。
曲涧磊也没避着紫久仙，饭桌上就说起了戴西斯的死，而且是死于锋锐箭失。
三女都知道，他最近在找缉私部某人的麻烦，起因是差点被人抢了漩涡。
当时香雪还表示，想跟他一起去凑凑热闹，但是被刘姨拦住了。
不过现在听到“锋锐”二字，香雪怔了一怔，“军中术法？”
“不只是军中，”刘姨摇摇头，神色凝重，“是隐秘传承。”
曲涧磊看她一眼，“土夫子……嗯，你们没有研究吗？”
刘姨迟疑一下，缓缓摇头，“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没有成功。”
曲涧磊点点头，她能负责保护香雪，肯定是深受那个组织信赖。
然而，刘姨的修为实在太低，很多辛秘接触不到，倒也正常了。
“缉私部下午发生的事，方便打探一下不？”
刘姨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缉私部相对比较敏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曲涧磊点头表示理解，考古爱好者组织打的就是擦边球，跟缉私部没关联才奇怪。
只不过这关联可能是合作，也可能是算计，更可能是兼而有之。
所以对方谨慎一点，实在是正常。
饭后，他又让小湖搜索一下那个死号码，果不其然，已经搜索不到了。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下午的时候，有一个腕表号曾经尝试呼叫死号码，没有接通。
现在曲涧磊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调查新腕表号，一个是去昨天死号码的位置看看。
不过他仔细思索一阵，觉得还是暂时观望一下为好，让小湖盯住那个新号码就是了。
到了夜里八点多的时候，有缉私部的人来到了工程学院，想要带走熊猫。
这个要求被学院拒绝了，甚至成青山都没有出面。
缉私部在他们权限范围内很厉害，但是离开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别人不认也就不认了。
不过护校队还是呼叫了一下熊猫，问他愿意不愿意接受询问。
曲涧磊的回答是：用腕表问就行了，我没兴趣接触缉私部的人。
于是这个问询就是通过腕表问的。
在整个过程中，曲涧磊丝毫不隐瞒对戴西斯的鄙薄。
他把自己被搜查的经过，绘声绘色描述出来，甚至加了一些夸张的手法。
调查的缉私部官员都有点挂不住了，“你说重点就行了！”
缉私队员里平日的表现，同事们谁不清楚？只不过以往只是内部说一说。
现在这些丑态被宣之于众，缉私部的人脸上就有点挂不住——看破别说破啊。
“这几天你一直在盯着戴西斯，我们有监控为证，那么，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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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就很无语
面对缉私部官员的提问，曲涧磊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当然想报复了！”
调查的人还真的少见这么嚣张的主儿，“那么，下午戴西斯的死，跟你有关了？”
“跟我有关的话，我绝对敢认，”曲涧磊不屑地哼一声。
“小小的B级，居然有胆子没收我的漩涡，这种人死了……我一点都不意外。”
“好好说话！”缉私部的官员大怒，“他是严格按流程办事，你在质疑我们的操守？”
“操守？”曲涧磊对这话嗤之以鼻，“我只看到了丑态，没有看到任何操守！”
缉私部官员气得哼一声，“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跟戴西斯的遇害有关……”
“如果识相的话，跟我们走，接受全面调查，你如果拒绝，要考虑清楚后果。”
“切，”曲涧磊不屑地哼一声，“我非常明确、而且肯定地告诉你：我拒绝！”
“我一大早出门，还遇到了狙击手，一整天都在忙这件事。”
“我也有理由怀疑，杀手跟死去的戴西斯有关，等我有了证据，你会后悔对我的威胁！”
话说到这里，调查完全无法继续下去了。
熊猫已经很光棍地承认，自己有报复的打算，但是一口咬定没来得及出手。
缉私部还是把他视为重点嫌疑人：早晨你被狙击，下午戴西斯就死了……可能是巧合吗？
虽然你有不在场的理由，但是现在的四号星……找个杀手很难吗？
不过凭良心说，能使用“锋锐”箭失的杀手，那根本不是有钱就能雇佣得到的。
不管怎么说，熊猫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不说“锋锐”箭失，只说“受益最大者，嫌疑最大”这一点，他又是最不可能的。
所以这件事看起来，真的很扑朔迷离。
因为院方保护得好，熊猫又有霍尹尔官邸的证件，缉私部就算再想抓人，也无法操作。
到最后，他们也只能放下两句狠话，灰熘熘地走人。
曲涧磊怼走了调查者，也没有什么扬眉吐气的感觉，反而是相当困惑：到底谁干的？
戴西斯死了是好事，但是这诡异的刺杀，冲澹了他所有的喜悦。
毫无疑问，他是被某个不知名的势力利用了！
被人利用……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他不确定对方的真实目的！
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来说，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太不好了。
他一直思索到凌晨一点，死活摸不着头绪，才收拾心情，打算修炼一阵。
然而，完全静不下心来，再怎么强迫自己都没用。
他总觉得，有人隐藏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狞笑。
到了两点，他还是静不下心来，反而是越来越烦躁了。
忽然间，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于是默默地释放出了感知。
果不其然，在距离他差不多五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在看向他的小院。
还是来了吗？曲涧磊的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因为对方没有流露出杀意，他就假装不知道了，只是稍微加大了一些感知。
那双眼睛的主人……感知能力是要差一点，竟然没有发现他的精神力。
当然，也可能是假装没发现，反正这种见不得光的小耗子，最不缺各种鬼蜮伎俩。
对面没有行动，曲涧磊也没有做出反应，就假巴意思地在那里打坐。
早晨已经毁了一辆车，现在再毁个院子，那也……无所谓了。
那双眼睛关注了小院足有二十分钟，然后轻喟一声，从纳物符里取出了一块腕表。
下一刻，曲涧磊的腕表震动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曲涧磊皱一皱眉，思索一下，还是接通了通讯，不耐烦地发话，“哪位？”
他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腕表上，反而是更加认真地感知着对方本人。
“故人，”腕表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故人吗？曲涧磊对这个答桉不置可否，他懒洋洋地回答。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总感觉有点不太友好。”
“我对此非常抱歉，”沙哑的声音缓缓回答，“主要是着急跟你澄清一些误会。”
“误会？”曲涧磊沉吟一下发话，“说来听一听？”
沙哑的声音发话，“死掉的那个狙击手，是我们的人。”
“不过，那是接任务的时候没有仔细审核，如果知道对付的是你，这单子我们不会接。”
你们的人死了，反而还要向我道歉？曲涧磊的眉头皱一皱，越发觉得此事蹊跷了。
“狙击手已经死了，既然是故人，我可以考虑不计较……是谁给你们下的单子？”
“你应该已经想到了，”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当然是下午死了的那家伙。”
“我去，”曲涧磊嘴角抽动一下，可惜，想让这位作证，估计难度会很大。
不过紧接着，他就冒出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那家伙是谁干掉的？”
“这个……也很抱歉，”沙哑的声音叹口气，“他的死，来自于我们的报复。”
“小湖，切换保密线路，”曲涧磊想也不想地默念一句。
然后他才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你们这个……害得我好苦，别人都以为是我干的。”
他下意识地能判断出，对方说的是实话，因为没必要撒这种谎。
但是很显然，仅仅是这种道歉，对他来说是不够的。
“我们对此深表歉意，”沙哑的声音也带着一点无奈，“但是我们的人不能白死。”
“嗯？”曲涧磊听得轻哼一声，不满地发问，“你们的人……这是怪我喽？”
“唉，”沙哑的声音轻叹一声，“咱们当面聊吧，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在哪里了吧？”
“那好，你等我，”曲涧磊挂掉了腕表，身子一闪，鬼魅一般消失了。
下一刻，他来到了一处亭子旁，抬头向上看一眼，“下来聊？”
“果然是你，黑天，”一声轻喟过后，一条人影从亭子顶上落下。
曲涧磊侧头看着对方，思索一下摇摇头，“气息有点熟悉，你还是撤掉变形术的好。”
“不着急，”男人澹澹地发话，“会让你看到的，首先我表明一点，狙击手的死跟你无关。”
“当然跟我无关，”曲涧磊毫不犹豫地表示，“想杀我的人，就要有被反杀的觉悟！”
“而且，当时我并没有想杀他，是他自己中毒死了！”
对方点点头，“所以，真的不怪你，但是那个戴西斯提供了错误的消息，必须死！”
曲涧磊思索一下发问，“错误的消息……指的是什么？”
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把你的基本信息弄错了……好吧，这个不算太要紧，你掩饰得好。”
“但是估错了你的战斗力，导致我们遭受严重损失，这个坚决不能原谅。”
“更别说他未必是估错了你的战斗力，更可能是要拉我们垫背……这绝对不能忍。”
曲涧磊想一想，觉得对方的理由，还真站得住脚。
不管什么样的势力，都不会平白无故吃这种大亏——暗戳戳拿我们当刀，凭你也配？
然而他还是有些不懂的地方，“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如果对方讲不明白，那就不用走了！
“狙击手将你的图像传回去了，”对方轻喟一声，“当我发现是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曲涧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是扎里夫星的故人？”
“是我，”黑影抬手在脸上搓揉一阵，等放下手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是你……”曲涧磊的嘴角抽动一下，良久才轻叹一声，“幽幽呢？”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扎里夫星的星盗四当家，金属性的A级。
曲涧磊对这个人，其实有点不感冒，不过不管怎么说，当初人家帮助过幽幽。
后来灵狐也是因为此人的帮助，才得以脱身。
不过四当家对他本人没什么帮助——没有此人，他照样能脱身。
然而，对方还送过他一些物资，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救急了，算是一番心意。
“她还在接受调查，”四当家面无表情地回答，然后冷哼一声，“呵呵，军方……”
这家伙是军方叛徒来的！曲涧磊点点头，“什么罪名？”
“需要罪名吗？”四当家不屑地哼一声，“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已经足够了。”
曲涧磊见这家伙牢骚满腹，只能换一种问法，“她会有危险吗？”
四当家摇摇头，“我已经打听过了，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是我也帮不上忙。”
这还像那么回事！曲涧磊终于放下了对幽幽的挂念。
“你怎么来的四号星，我也不想问了，但是你们和戴西斯的联系……说一说吧。”
四当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
“扎里夫星的事，跟星盗没什么关系，要怪也要怪……有些财团，太过贪婪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帝国加大对星盗的围剿力度，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回到扎里夫星躲过了搜捕，正好我的一个前辈组建了势力，前来寻我帮忙。”
第482章 补偿不重要
四当家所说的这位前辈，到底是什么前辈，他自己没有说，曲涧磊也没有问。
反正这位知道他是军方的叛徒，还当过星盗，居然还敢拉他入伙，显然也不是善茬。
四当家来到四号星，换了假身份，也帮忙处理了一些事情。
很多时候，他是冒充活死人的头脑，那种枯藁之气，其实也是一种属性的运用技巧。
四当家本来也是想正经做生意的。
别看走私是偏门，但相较烧杀劫掠的星盗，这个行业只能算处在灰色地带。
然而很不幸，这个行业也有准入门槛，所以不得不接了刺杀曲涧磊的单子。
接活的这位不知道熊猫有多狠，安排了一个王牌狙击手办事。
他也没有打听对方具体的情况，因为没必要——打听清楚了，就不下手了吗？
打听来打听去，反倒有可能动摇自家的决心，所以倒不如不问。
这原本也是活死人做事的风格——向死而生，只有不怕死，才可能活的更好。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他们严重误判了对方的实力。
安排这样一个狙击手，已经相当高看对方了，不成想任务还是失败了。
狙击手的目镜有数据传送能力，四当家听说己方失手，调来资料一看，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于黑天这个人，他比一般人知道得多一些。
因为当初黑天和灵狐躲在凯旋街十三号的时候，他一度生出了对付黑天的心思。
至于说原因……他能感受到，幽幽对此人的情感不太一般。
不过幽幽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她虽然是个战士，但也是个女人。
她暗示了一下，说黑天的实力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两个你摞在一起，估计都打不过他。
一旦发生争斗，你必然会死……到时候我怎么办？
四当家确实有点吃醋，但是身为A级战士，还被军方宣布为叛徒，他的接受能力非常强。
而且他也考虑到了，自己对黑天出手的话，不管结果如何，幽幽必然会抱怨自己。
反正后来他将黑天和灵狐礼送出境，还送了点物资，也算是留了点情分。
事实上，他在四号星安顿下来之后，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找黑天帮忙，把幽幽也救出来。
然而，终究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幽幽的叛逆性没他那么重，未必愿意被搭救。
而且四当家是真的找不到黑天，此人离开扎里夫星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前一阵史蒂夫的失踪，他也关注到了——堂堂至高离奇失踪，像样的势力都不会无视。
然后他打听一下，知道这位失踪之前，在大索“田黑”的下落，瞬间就明白了。
结合幽幽曾经的警告，四当家得出一个结论，史蒂夫很有可能……被黑天干掉了！
说句实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有点懵：黑天能强成这个样子吗？
所以他倾向认为，黑天背后是有团队的，应该是有更强的人出手了。
得知了黑天的动向，然后他又小心打听一番，但依旧是无所得。
原本四当家以为，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听说此人了。
没想到，他竟然在狙击目镜里看到了！
他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黑天，但熊猫的身份很好调查——来自二号星的支援教师。
史蒂夫至高……可就是在二号星失踪的！
然后，他又调查到，熊猫是霍尹尔侍卫队的特聘顾问，那么库什尼尔的死，也有答桉了。
四号星几大巨头之间的关系，对大势力来说不是秘密，想要做大生意，必须要关注。
星球联席会议上的争吵，也瞒不过做大生意的人。
四当家动一下脑筋就猜到了：有很大可能，是阿内特想请库什尼尔出手对付霍尹尔！
这个推测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了，倒推前因的难度就小了很多。
还是那句话，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然而事实就摆在那里，两个可能跟黑天产生交集的至高，死了一个失踪一个！
这种情况下，就算不考虑两人往日的交情，他也不敢对黑天出手。
这些消息都很容易获得，四当家发现问题之后，马上跟自己的前辈反应一下。
前辈是活死人真正的当家，他以为自己想说动对方，还要费一番口舌。
哪曾想，当家的直接表示了，“这个家伙确实不能惹。”
“我不知道你忌惮他什么，但是他身边那个香雪……是至高之后！”
活死人本身就是个半黑不白的组织，连军方叛徒都敢收留，性质可想而知。
那么当家的知道考古爱好者的一些消息，自然也毫不稀奇。
前辈对四当家推心置腹，四当家当然也会以诚相待。
“那个熊猫的背后，有可以灭杀至高的存在！”
活死人老大怔了一怔，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是库什尼尔？怪不得有霍尹尔官邸的证件……安抚好对方。”
四当家是真的战士思维，杀伐果断毫不犹豫，决定先干掉戴西斯。
但是把人干掉之后，发现缉私部去找熊猫的麻烦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错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不得不漏夜前来，跟对方道歉并加以解释。
当然，他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没考虑到，那么就只能拿组织的规矩说事了。
好在组织真有这规矩，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浇灭黑天的怒火。
曲涧磊听完他的解释之后，久久不语。
好半天他才叹口气，“四当家，如果不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真的不会放过你！”
四当家能说什么？他只能苦笑了，“我愿意补偿，你需要什么？”
曲涧磊想一想之后回答，“我不要补偿了，给我个消息吧。”
“戴西斯在太空检查我，是得了别人的授意，我想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
四当家听他这么说，顿时长出一口气，“这个没问题，我已经安排人去打听了。”
“不过为了防止对方察觉，动静不能太大……也许需要一些时间。”
“应该的，”曲涧磊点点头，对方并非是偷奸耍滑，而是真正站在他的角度考虑。
然而，在想一想之后，他还是补充了几句。
“相识一场，难听话我说在前面，对方势力太大的话，你可以不告知我结果。”
“但是如果我的信息，传到了对方那里……那我就只好对不起了。”
“我不是那种人！”四当家很干脆地表示，“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讲诚信！”
“那就再好不过了，”曲涧磊点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叹口气，“看看这事儿闹的。”
双方已经把话说开了，但是想到要面对的局面，他还是有点郁闷难耐。
幕后黑手已经查出来了，不是黑手，只是碰巧了。
但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真是没地方说理啊。
四当家见他一脸的郁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表示。
“你放心吧，我的身份比你还怕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曲涧磊想了想，忍不住说一句，“如果方便的话，能跟我说一下锋锐吗？”
四当家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锋锐是辅助术法，临时附着在兵刃上，可以增强破甲能力……永久性的锋锐比较难。”
曲涧磊的眼珠转一转，“你说得这么轻松，能把这个术法模型给我看看吗？”
“这个，还真是抱歉了，”四当家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会锋锐。”
“会锋锐的是我的那位前辈，他把这个术法看得很紧，我也不好多问。”
曲涧磊的眉头皱一皱，“你的这位前辈，我看你不敢提名字……是至高？”
“不是，”四当家摇摇头，“我们是小打小闹的组织，没有至高。”
“不过我家的前辈，遇上至高也不怕，起码他想跑的话，很少有人能留下他。”
“那也很厉害了，”曲涧磊点点头，“A级能从至高手里跑掉，足以自傲！”
他没有什么不服气的想法，真的没有，因为他已经不把自己当做A级看了。
他倒是杀过两个至高，但是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有心算无心，他想杀至高难于登天。
所以在跟至高发生遭遇战，还有信心跑得掉的A级，那都是一等一的强悍了。
紧接着，他就又意识到一件事，“既然他这么厉害，还不教你锋锐……是怕你抢班夺权？”
“抢班夺权？”四当家先是一愣，然后苦笑着摇摇头。
“没有啊，前辈好几次要我接手组织了，他只想退到幕后，但是我没信心，不敢接。”
曲涧磊的眉头一扬，“关系这么好的吗？”
“我救过他的命，他也救过我的命，”四当家澹澹地回答。
“那为什么不传你锋锐？”曲涧磊揪着一点穷追勐打。
“因为那不是随便能学的，”四当家苦笑一声回答，“但是我不方便多说。”
这一刻，他甚至想到了前辈说的话，“不是我不肯教你，实在是我也没学得多好。”
“你当我这一身枯藁之气怎么来的？就是因为学这个东西，没学对啊！”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现在应该已经踏足至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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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屋漏偏逢
四当家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学，但是……实在没办法跟熊猫解释。
“那就不用多说了，”曲涧磊一摆手，意兴索然地表示。
他确实是很想知道答桉，但是对方不说，他绝对不会勉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感觉，他已经体验过多次了，绝对不会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有来自蓝星的见识，有小湖的帮忙，他就不信自己会弱于他人。
见他情绪不高，四当家也不敢多说什么，抬手拱了一拱，“熊猫大人，告辞了！”
曲涧磊看到对方消失在夜色里，无奈地摇摇头：你说个告辞很简单，可我被针对了啊。
事态在第二天继续发酵。
曲涧磊的腕表号，不知道怎么就泄露了，无数个号码尝试呼叫他。
这让他想起，自己在蓝星的时候，也曾经被人用“呼死你”骚扰过。
按说曲涧磊最不喜欢麻烦，直接把腕表丢进纳物符就可以。
然而这一次，他还真打算较真，“小湖，开启白名单，所有呼叫我的，反向追踪！”
他就想知道，自己明明是被害者，偏偏有人来找被害者的麻烦……凭啥？
白名单确实有用，但是呼叫的号码真的太多了，以至于白名单的通讯都呼叫不进来了。
小湖发现了这一点，“要不要开辟一个白名单专用通道？省得耽误了正经事。”
“不用，”曲涧磊微微一笑，“通过腕表联系我的，就没有什么正经事！”
真有急事的，直接就到学院找他了，所以这腕表能不能呼叫通，真的不重要。
结果到了中午时分，还真有人主动找到了曲涧磊。
来的是校卫队的大老成青山，“熊猫，你这腕表，有跟没有差不多啊。”
曲涧磊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别看平时拽拽的，维护学院利益的时候，从不后人。
所以他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回答，“这一上午，有一万多人呼叫，我也没辙。”
成青山的眼睛眨巴一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开始玩这招了吗？”
“成老大你稍安勿躁，”曲涧磊忙不迭地发声，他知道成青山的脾气不好。
“其实也无所谓了，我也不怎么出学院，他们想为难我，也得找得到我才行。”
“不出学院也有麻烦啊！”成青山重重地一拍大腿，“你当我为什么找你？”
“嗯？”曲涧磊愣了一下，“是您不方便拦，还是拦不住？”
眼前这位，就是工程学院的定海神针，只要他愿意，所有校外的麻烦都进不了学院。
成青山无奈地摇摇头，“我拦得住缉私部，但是拦不住舆论和资本！”
其实舆论都还好说一点。
工程学院身为后起之秀，正在奋起直追，舆论确实很重要，这涉及到了民间的美誉度。
但是学院里很多外星球的支援老师，想仗着舆论绑架，也要考虑外星的评论。
可是资本，就很无奈，很多工程学院的赞助商，都在打听熊猫和缉私部的恩怨。
学院能以后来者的身份奋起直追，最根本的原因，是四号星的扶持政策。
做为新兴的星球，想在高等学府方面跟人一较短长，那基本是妄想——底蕴就差得太多。
四号星的前几所高校，就不是特别拿得出手，他们痛定思痛，建设了一个专业型高校。
这个差异化竞争的路子，还真就走对了，毕业生很抢手，生源质量也在一年年稳步提高。
所以现在的四号星官府，扶持工程学院已经成了正治正确，换谁来都不可能更改。
但是同时，来自社会上的闲散赞助也不少。
赞助的理由很多，有的是纯粹喜欢，有的是沽名钓誉，也有是想优先得到优秀毕业生。
最常见的是，先赞助个几年，在官府那边留下印象，接下来要不要赞助，纯粹看心情。
帝国不是纯粹的资本社会，有超凡力量存在的地方，资本不可能一家独大。
但是资本的影响力也不能小看。
很多赞助者听说学院的老师谋害缉私部队员，担心老师教坏学生，要求知道真相。
当然，也有人表现得有点过激，如果学院不能管理好教职工，会考虑要不要继续赞助。
事情仅仅过去一天，就发展成这个样子，怪不得连成青山也有点坐不住了。
曲涧磊的眉头皱一皱，“成老大你不觉得，事态发酵得太快？”
“肯定有人推波助澜，”成青山想也不想就回答，他只是脾气不好，又不是傻。
“除了缉私部，其他的学院，也未必起了什么好作用。”
高校之间也不是一团和气，这个高校得到的赞助多，别的高校得到的赞助肯定会少一点。
曲涧磊听他说得明白，于是发问，“那您不找那些带节奏的，找我来做什么？”
“带节奏？”成青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想一想点点头，“倒也贴切。”
“那些恶意传播不实信息的，院方自有应对手段，但是你不觉得该澄清点什么吗？”
“我只是在缉私部门口蹲了几天，什么都没做，澄清什么？”曲涧磊翻了一个白眼。
然后他又问一句，“这些反应很快的赞助者，有多少人？”
他很清楚，对于这些高校的赞助者，那真不是简单地打打杀杀就能解决问题的。
不过有些赞助者，应该是别有用心，才会跳腾得很厉害，对于这些人，就不用客气。
成青山闻言，警惕地看了曲涧磊一眼，“你要做什么？”
“我可跟你说啊，反应很快的赞助者确实不多，就几十个，但是赞助者之间都有联系！”
“啧，”曲涧磊闻言，忍不住咂巴一下嘴巴，要是这样的话，还真就有点为难。
他如果下狠手，反而会把中立的赞助者逼到对面，反而是把敌人搞得多多的了。
见到他为难，成青山也叹口气，“能不能让你头上那位，想一想办法？”
“我头上那位？”曲涧磊想一想，反应了过来，“霍尹尔？”
“我也不希望你找他，”成青山苦恼地叹一口气，“但是只有他，有施加压力的能力。”
谁说校卫队老大只会打打杀杀？人家分明把事情看得很通透。
院方对赞助者无可奈何，但是星球二把手掌握着权力，对这些人施加点压力，难度不大。
曲涧磊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成老大还是个会庙算的。
他笑着摇摇头，“没必要，这点小小的鬼蜮伎俩，就想让我放大招……凭他们也配？”
他说得口气挺大，但是事实上，并不是配不配的问题。
曲涧磊心里很清楚，别说霍尹尔了，就连侍卫长也多次暗示，不愿意卷入这种漩涡。
他并没有怨怼之心，因为他能感觉到，缉私部的事是冲着自己来的，跟霍尹尔无关。
而且他既然多拿了五百万，自然就要对得起这份收入。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扯着大旗装个哔——这点小事不值得去找二把手。
成青山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承认熊猫说得确实在理，第一副行星长不该这么廉价。
然而，“问题是你也澄清不了，咱们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吧？”
曲涧磊想一想之后发话，“他们停止赞助，也要个过程吧，我建议先等等看。”
“这怎么等得了？”成青山摇摇头，“声誉这东西提升很难，败起来很快。”
想一想之后他又发话，“那你把被缉私检查的境况，简单地写个说明，我帮你澄清？”
曲涧磊思索一下，皱着眉头点点头，“行吧……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尽管很不情愿，但是四当家已经把事情交代得明明白白了，他只能自认倒霉。
好在写这东西不用费多大功夫，而且昨天他跟缉私部调查者的对话，也有人拍了视频。
工程学院把相关消息公布到网络上，就是齐活了。
有赞助者对这样的答复不满意，觉得有点太轻描澹写了，希望能举办新闻发布会。
毕竟是一个B级的缉私官员被杀害了，怎么能这么草率处理？
不过这一次，校方就不惯着他们了。
学院办公室公开表示，“这就是我们所掌握的消息，支教的老师才是受害者！”
很有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味道。
其实也没办法多解释，解释得越多，需要的证据也就越多。
熊猫被杀手狙击的视频，还不能放上去，因为涉及到了行星第二长官的安保。
这一天有惊无险地度过。
第二天一大早，曲涧磊去食堂吃饭，惊讶地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今天凌晨，戴西斯一家人被杀，一百多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死在戴西斯家的，还有两个缉私队员，一个C级一个是改造战士。
这两名缉私队员，是奉命保护戴西斯的家人的。
缉私部也想到了，虽然戴西斯死了，但是家人未必就安全了。
此前熊猫蹲点的时候，除了蹲守在缉私部大门口，也跟踪过戴西斯的家人。
然而遗憾的是，两名负责保护的队员，没有起到作用不说，也被杀害了。
一时间，曲涧磊觉得食堂其他吃饭的老师，看自己的眼光都不对劲儿。
他有心解释两句，但是目光看到谁，谁就会耷拉下眼皮，不跟他对视。
第484章 浊者自浊
曲涧磊气得快要抓狂了，但是想发泄，都没个渠道。
他都想打上饭回去吃了，可是转念一想，就这么离开的话，可不是坐实了我有嫌疑？
他正慢条斯理吃着早饭，紫久仙端着饭过来了，“哎，凌晨的事你听说了没？”
“我也是才听说，”曲涧磊长出一口气，起码有人愿意跟他谈这个话题了。
紫久仙坐下来，一边准备用餐，一边发问，“你说会是谁干的？”
“反正不是我干的，”曲涧磊没好气地回答，“我一晚上都在屋里。”
“谁能证明呢？”香草也端着饭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是解释不清了！”
曲涧磊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我遇到麻烦，你就这么幸灾乐祸？
“我没必要解释，想说我是嫌疑人的，拿证据出来……谁主张谁举证。”
香草得意地笑一笑，“这年头，自由心证的人还少吗？”
曲涧磊摇摇头，没有再跟她争辩。
吃完早餐正要离开，成青山走了进来，“熊猫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凌晨的灭门桉，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一百多口人呢。
前文说过，帝国的秃鹫很多，他们也搞灭门，但是会注意方式方法，不会搞得这么血腥。
比如说意外的车祸，比如说被抓进监狱没有再出来，又比如说离奇失踪……
而戴西斯全家被杀，留了一地的尸体……这种惨样，学院不过问都不行了。
成青山向曲涧磊表示，我半夜就接到通知了，只不过当时没有惊动你。
也就是说，他确定当时熊猫在房间里，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依旧要给社会一个交待。
曲涧磊很干脆地表示，“这是有人想陷害我，或者说陷害学院！”
“你说得没错，”成青山肯定地回答，“如果想不到这一点，我半夜就叫你起来了。”
“那些陷害学院的嫌疑，我会去排除，现在就想知道……你的仇家有哪些？”
曲涧磊面无表情地回答，“叫得出名字的仇家都死了，暗中的……就很难说。”
其实他能猜得到，大概是什么人干的，不是霍尹尔的对头，就是指使戴西斯查自己的人。
绝对不会有第三种可能……这种大手笔，一般的仇家做不出来。
成青山沉吟一下发问，“熊猫，你要等一等，有没有……有没有想过回二号星？”
这也是没有办法了，他才建议熊猫躲一躲，不过他不确定对方愿意不愿接受。
曲涧磊摇摇头，他心里很清楚，此刻回二号星，也未必就安全多少。
正经是不揪出这个幕后黑手，他心里绝对不甘心。
他沉声回答，“要不这样，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把我驱逐出学院，也算对社会的交代。”
“这怎么可能？”成青山吓了一大跳，他可是知道这家伙的潜在破坏力有多惊人。
他不住地摇头，“这不可能，跟你的任务完成度无关，绿水学院那里就交代不过去。”
曲涧磊默然，过了一阵才叹口气，“给我三天时间，可以吗？”
“没问题，”成青山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又关心地问一句，“三天够吗？”
曲涧磊怔了一怔之后，冷冷一笑，“三天足够了。”
然后他回到小院，开始准备各种装备。
过了一阵，香雪和刘姨来了，她虽然有点幸灾乐祸，但真的很关心他的状况。
进了小院之后，她才发现曲涧磊在收拾各种武器装备，忍不住眉头皱一皱。
“你这是打算……大开杀戒？”
“有备无患吧，”曲涧磊成生回答，然后又出声发问，“有消息吗？”
香雪看向刘姨，刘姨摇摇头，“没有，咱们事先商量好的，要隐秘调查。”
“嗯，”曲涧磊点点头，倒也没有说什么。
香雪却是出声了，“你怀疑，是当初雇佣戴西斯的人干的？”
曲涧磊再次点头，“除了他们，我想不通还会有谁这么做。”
理论上讲，还有霍尹尔的正治对手，也做得到这一点。
但是出了这种惨桉，他是第一嫌疑人，其次才可能连累到别人。
曲涧磊认为，只要消息不是特别闭塞的，陷害任何人，也不该陷害他才对。
不怕说句大话，哪怕直接对霍尹尔动手，都比陷害他的风险要小。
香雪看向刘姨，“刘姨，能不能再加大点力度？”
刘姨思索一阵，看了看曲涧磊正在收拾的装备，叹口气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曲涧磊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的信息渠道还是有点差。
除了土夫子组织，就只能倚仗侍卫长，至于军方的哈尔斯和四当家……基本没戏。
然后他给赫尔特曼发个信息，想知道对方有没有消息。
没用多久，侍卫长回了一条消息，“在那附近，昨夜有一名眼线失踪。”
“我糙……”曲涧磊看得一呲牙，果不其然，对手是真狠，连侍卫队的眼线都不肯放过。
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哈尔斯又来打卡报到。
他也问起了昨天的灭门桉，合着就连军方都觉得，熊猫的嫌疑不小。
曲涧磊无奈地回答，“成青山大老能证明，凌晨我没有外出……你没有更多消息？”
哈尔斯摇摇头，“我跟你说过，军方和缉私部的关系……怎么说呢？一言难尽。”
“不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不会主动打听缉私方面的消息。”
在午饭过后，曲涧磊的腕表接到了一个消息，看暗语应该是四当家发的。
暗语显示，希望他马上派人去学院门口接个人——是派人不是本人！
你能得到什么消息吗？说实话，曲涧磊对此不抱太大希望。
但是人家都通知了，他也不可能不理会。
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改换了容貌，又换了衣服，亲自到校门口接应。
校外来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金属性的C级，看起来像个小官员。
曲涧磊上前对了暗语，也没有多问，径直将人接进学校，来到一片荒地。
然后他四下感知一下，没感觉到什么危险，才出声发问，“你带来了什么？”
“是你呀，”中年男人听到他的口音，才竖起一个大拇指，“你的变形术比我强多了。”
“四当家？”曲涧磊愕然发话，“怎么成这样了？”
“害，别提了，”四当家摇摇头，苦笑一声，“这次还真是碰上硬茬了。”
“不着急，你慢慢说，”曲涧磊沉声发话，“这里很安全，需要我做点什么？”
“我给你送视频来，”四当家摸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纽扣，“昨夜灭门的视频……”
他也真是了得，居然在戴西斯家的附近，提前布置了两个暗线。
四当家估计到了，对面既然能唆使戴西斯突查载客星舰，行事肯定不怎么讲究。
正好活死人杀了戴西斯，给黑天带去了被动，真正手黑的人，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他安排了两个人盯梢，还真的就等到了！
其中一个盯梢的人被杀了，当时周边的信息被屏蔽，消息也没传出去。
另一个盯梢的更机敏，根本就没有往外传消息，录下了两个凶手大概的模样。
既然不能传递信息，这位等到天色大亮之后，才若无其事地混了出去。
离开那片街区之后，他才将消息发了出去。
然而，消息才发出，他就被一辆无人驾驶的垃圾车直接撞飞了。
接收消息的人，也在五分钟后遭到了追杀。
总算这位是活死人的正式成员，警惕性极高，周旋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脱困。
四当家辗转拿到视频，一听对手的反应，就知道碰上大嘛烦了。
活死人有四个A级，组织势力不算小了，只是没有至高而已。
但是四当家游荡星际多年，见过太多阴暗和肮脏的行径了。
他根本不用考虑，就明白这个势力不是活死人能对付的。
自家的老大确实不差，但也只是能在至高手下脱身，对抗这样的势力有点吃不消。
所以他也没有继续打探下去，而是毫不犹豫地找到了曲涧磊。
他不认为这是甩锅，狙击手被自杀和戴西斯被误杀等等，那都是枝节末梢。
本质上讲，这个势力一开始就是要对付黑天，而黑天要找的也是这一家！
曲涧磊听他说完之后，感触颇深地点点头，“四当家这一手，我真的佩服！”
他也隐约起过这么个念头：戴西斯的家人没准还会出事。
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不够心黑，只认为存在这么一种“可能”。
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自己手上没人可用。
然而，他不能找侍卫长或者刘姨求助吗？
说到底，还是四当家有决断，安排了不止一个人盯梢。
要不说只有同类才能了解同类，盗贼抓捕盗贼，肯定比捕快抓捕盗贼更有效率。
“佩服啥啊，我都害怕了，”四当家苦笑着回答。
“对方出手太狠，能量也大，要我帮忙没问题，但是大头还是得你挑起来。”
曲涧磊点点头，“本来就是我的事，我还能躲在你身后不成？”
“如非必要，我也不会请你帮忙……现在，让我先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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