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不新鲜
香雪四人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本特利没管那些，径直去找曲涧磊。
“又是这种破事，”曲涧磊意兴索然地摇摇头，“就不能有点新鲜的？”
本特利提出了建议，“她有光属性修炼方式，而且香雪和那位……也有点照拂之心。”
“所以帮她找一下她表弟？”曲涧磊闻言，很随意地点点头，“好吧。”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原本是难于登天的事，在现在的他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
很快的，小湖就查到了相关监控。
让人无语的是……天音的那个表弟，是在两天前主动外出的！
他外出之后，遭遇了街边偶然的抽查身份，于是“机警”地开溜了。
机警之所以打引号，那是因为他太自以为是了，正经是他的异常被人注意到了。
剩下的事也就不用多说了，城卫暗戳戳地跟着他到了住所，然后实施了抓捕。
不过抓捕的车辆尚未离开，就有新的车辆前来，接管了这个小家伙。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段监控录像丢失，只是乐园这个星球……监控无处不在。
其他商家和住户的监控也很多，通过各种切换，小湖还是搜索到了那辆车的轨迹。
再后来，车辆开进了一片棚户区的一个院子，在昨天早晨离开了。
可惜的是，这个院子里没有监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曲涧磊正琢磨着自己该不该去一趟，身后响起了偏执狂的声音，“我去看看吧。”
偏执狂离开了，曲涧磊也把这件事暂时放到了一边，找到老太太继续商量正事。
他们这次来，不仅仅是买材料和游玩，还要在这里置业。
这是贾老太计划里的一环，家园星只是一个支点，乐园星这边也绝对不能忽略。
家园合适修炼，但是其他的就要差一点，物质匮乏不说，信息也不够灵通。
尤其是在乐园定居后，可以办理乐园的居住证……以及假身份。
有了这些东西，整个帝国不能去的地方都不多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乐园星才会积极地拉拢家园星的人移居——确实是便利很多。
尤其有一点，在家园星上定居超过一年，办理相关手续会有极大的方便。
这是双子星之间的竞争，老太太也是深谙其道，才设计了这么一个方案。
他们在家园定居已经超过了十个月，很快就到一年了，这次规划好，下次正好办手续。
而且老太太认为，团队最近一直在支出，没有什么进项，方便的话，最好能找补一些。
关于经济压力，曲涧磊并没有跟大家说，但是花钱如流水，大家都是看得到的。
不是经济拮据，谁会去费劲地修理星舰？
曲涧磊认为，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就算做生意，赚到的那点钱又够做什么？
真想赚大钱，还不如惦记一下，怎么才能介入金矿的生意。
他不会被采矿的业务拴死，那是个长期的活，他实在不敢保证，自己不再撞到幺蛾子。
不过股份到手之后，可以转手卖掉不是？大不了再答应对方，必要时出手帮忙。
只是这些都还在规划中，目前他跟老太太商量的，也是这个。
其实贾老太都认为，可以考虑接下金矿的单子。
跟神文会对上，肯定麻烦多多，但是这么操作……赚得多不是？
而且大家又不是没有跟神文会干过仗，已经是老冤家了。
不过曲涧磊觉得没有必要，好不容易能消停一阵，还是别自寻烦恼了。
再说了，天音那女人，都没有搞清楚真正的对头，这种糊涂仗怎么打？
众人商量了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开店。
最赚钱的酒吧、博彩等娱乐场所，他们不打算去碰，不是没实力，而是真不够麻烦的。
规矩如乐园星，一样是有地下势力的，只不过一般民众不太能接触到。
宾馆、饭店之类的太辛苦，也不合适开——那都是赚辛苦钱的。
维修店也不合适，虽然曲涧磊绝对称得上维修大师，又有小湖的帮助，但是也影响修炼。
选来选去，他和老太太拍板了，还是做民宿吧。
相关的服务可以外包，乐园星上有这个行业，而且非常兴盛。
目前就是要在旅游景点找个地方，把民宿开起来。
下午的时候，偏执狂发来了消息——那个院子已经空无一人了，而且房中发现了血渍。
通过基因对比，可以确定血渍来自天音的表弟。
然后他顺着那辆车一路查过去，最终确认人已经死了。
尸体被装进了一个箱包内，直接扔进了一个垃圾焚烧站。
具体是如何判定的，那就略过了，虽然没有板上钉钉的画面，但是逻辑线条清晰。
曲涧磊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涉及如此大的利益，勋爵又怎么样？
只有把这家人全部搞掉，猎食者才可能安然享受成果。
天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傻掉了，愣了好一阵，才去认真地核实证据链。
可是偏执狂的工作做得也足够细——都在垃圾粉碎器里找到了残存的肉沫！
香雪看到她呆滞的模样，忍不住提示一句。
“这是老手干的，而且异常凶残，你最好联系一下你的家人，让他们也小心。”
“没必要，”天音摇摇头，继续呆坐在那里。
后来大家才知道，她的父母亲都是离异过的，结婚时每人都带过来几个孩子。
她是这个重组家庭里，唯一一个亲生父母的孩子。
父母死于非命之后，她的哥哥姐姐把丰厚家产分了一个精光。
总算是有官府干涉，给她留了一间小蜗居，但因为家徒四壁，她差点没有觉醒成功。
事实上，她的侄子差点抢走了她的第三支基因改造药剂。
亏得是有她的姨夫帮忙，她才成功觉醒，而且进境奇快。
后来那些哥哥姐姐知道她觉醒了光属性，也厚着脸皮来找过她，被她姨夫派人撵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表弟对她不怎么尊重，但她依旧把仅剩的食水留给表弟，自己出去抢包换取食物。
对天音来说，除了姨夫一家人，她没有其他的亲人。
她在房间里一直坐到深夜，才起身找到了偏执狂，“我该怎么做，你们才会帮我报仇？”
偏执狂一向不喜欢跟人多说话，不过这一次，他表情怪异地表示，“对方可是有至高的。”
“我知道，”天音的目光呆滞，她缓缓点头，“但是学长您也是至高！”
你应该叫我前辈！偏执狂也有点无语了，然后他很认真地发问。
“你知道请动一个至高出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而且你面对的势力，很可能不止一个至高！我们为此遭受的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天音的脸色苍白，但是神志很清醒，“我知道，所以我在请教您。”
“请教我没用，”偏执狂很干脆地摇头，“关键是你付不出足够的代价！”
“我是B级光属性，”天音的眼中冒着无限的怒火，“可以把后半生卖给你们！”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一句，“我有信心在四十岁冲击A级！”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提的要求太高了，哪怕违背承诺，拿出光属性的修炼功法都不够。
所以她只能拿出自己的未来了——光属性的觉醒者有多么稀缺，她还是清楚的。
偏执狂表情怪异地看着她，“你就这么确定，我们有这个实力？”
“你们最少两个至高，如果再加上沐雨，起码三个至高……您还是我的学长！”
天音只是接触社会不够多，并不代表她笨，沐雨至高那里……肯定是有说道的。
偏执狂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朝阳毕业的校友多了，学长两个字不管用！”
“而且不客气地说，在我们的团队里，光属性没有你想的那么珍贵！”
最后一句话，明显给了天音重重一击——这已经是她能拿出的全部了，都这么无用吗？
不过紧接着，她又意识到了一点，光属性都不算珍贵，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面的团队，比她想像的还要强大！
所以她很诚恳地发问，“那学长您提个建议把，我该怎么办？”
“我先不提建议，”偏执狂一摆手，“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们团队的性质吗？”
“这无所谓，”天音毫不犹豫地回答，“大不了就是星盗，或者……叛国者？我不介意！”
这小丫头叫真了吗？偏执狂沉吟一下回答，“那你等着，我先去找老大问一问。”
“老大？”天音的眼睛眨巴一下，是那个男人吗？
偏执狂其实挺在意“老大”两个字，他一直都认为，没人够资格当自己的老大。
但是现在，他也懒得多说了，“一个团队，总要有个拿主意的吧？”
然后他起身找到了曲涧磊，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曲涧磊听得沉吟了起来：这样都能收到人，看来我的体质……也不怎么招黑嘛。
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懂得知恩图报，确实不错，但是……”
“我也要为团队考虑，不可能一问三不知地去赌。”
“先拿出功法来，换取咱们的庇护，报仇的事以后再说。”
第861章 嫌疑
对曲涧磊来说，光属性的觉醒者还真没那么重要，相较而言他更看重相关修炼功法。
只是天音这个性格，还比较合乎他的胃口，他才会考虑接纳此人。
他的团队虽然大多是通缉犯，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恰恰相反，因为几乎每个人的身份都很敏感，他收纳成员的门槛很高。
然而就算这样，天音也只是被纳入了考察，还要付出相关功法的代价。
反正曲涧磊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如果对方经受住了考验，他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天音得到这样的回复，心里也是有点打鼓，于是去找自己的学姐咨询。
你找我问？香雪还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学妹还真的是不见外啊。
不过单纯点也好，起码不会算计别人，而自家的队伍里，最不缺的就是警惕性高的。
“老大答应了的，你放心就是了，如果你做到了，而他做不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天音闻言就是一愣，“什么可能？”
“那就是他挂了，”香雪很随意地回答，“他的仇家比你的还多，怕了没有？”
你们说话就这么不忌讳的吗？天音心里有点微微的意外。
不过紧接着，她就被那个问题吸引住了，很干脆地摇摇头，“不怕……已经这样了。”
她的表弟死了，不代表她就安全了，恰恰相反，黑手十有八九放不过她。
香雪的嘴角微微一抿，“那你可记住了，路是你自己选的，没人强迫你……”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四处询价，最后选择了云雾山旅游区。
这个旅游区占地四百多平方公里，有山有水，有林海和花谷，还有各种土特产。
配套设施也非常不错，有足够多的娱乐场所，还能打猎，以至于游人如织。
平心而论，家园星也有类似的风景区，自然风光没准更好一点。
奈何经济实力达不到，配套设施老旧，而且游客稀少，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家园星一度也想通过旅游业重振经济，但是大势浩浩荡荡，没大毅力还真扭转不了局势。
云雾山是旅游的热门区域，想在这里搞一块地做民宿，难度当然不小。
可凑巧的是，最近还真有一块地要出售，不是特别热闹的地方，但正合适做民宿。
曲涧磊并没有贸然去买地，而是让小湖先搜索一下相关信息。
遗憾的是，这个消息在网上搜索不到，于是他又派花蝎子和香雪去打探。
这俩探听消息的能力都很强，又都是美女，用了两天时间就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果不其然，天上不会凭空掉下馅饼，那块地的业主遇到了麻烦，有人想要低价买地。
尤其是有证据显示，业主的麻烦，就来自于买地的那一方。
他们是当地很有实力的民间社团组织，一般不会招惹普通人，只有利益足够大才会出手。
老太太听说是这种情况，就建议再换个地方。
“不用那么麻烦，”曲涧磊很干脆地表示，“把强买的家伙干掉就行了。”
那个社团加上背后势力，一共有两个A级——再往上还有至高的影子。
不过很显然，至高不会为这点小事操心，所以两个A级就是顶天了。
除此之外，具体负责办事的是一个B级，以及两个C级。
然后偏执狂出手了，一夜之间杀掉了这五个人，连睡在一起的女人都没有察觉。
显然这又是一个不小的案子，卖地的业主也遭到了调查。
但是这个业主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此人并不具备如此强大的买凶能力。
官方还进行了相关的通讯调查，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正经是业主都要主动卖地了，犯得着再杀人吗？情理上讲不通不是？
凶杀案发生的第三天，曲涧磊、本特利、偏执狂和克莱尔上门找到业主，表示要买地。
可是业主的面皮一转，很生硬地表示：前几天经济紧张，这两天宽松了，不想卖地了。
偏执狂闻言，好悬笑出声：看看，让你再提前杀人，现在好了吧？
其实他觉得做事打提前量，还是有必要的，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但是……你忘算了人性的善变呀。
克莱尔却是绷着脸，恨恨地盯着业主，心里琢磨着，回头要给这家伙好看。
曲涧磊没有生气，他只是问了一句，“听说前两天死了五个人……跟你都认识？”
“麻烦你管好自己的嘴！”业主不耐烦地表示，“巡卫都不说什么，轮得到你说话？”
“我本来也没想说，”曲涧磊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回答。
“我就是有点好奇，你觉得……未来会不会出现可能的报复？”
业主闻言，顿时就愣在了那里，其实他考虑过这一点，这也是他不愿意面对的情况。
那个社团的两个A级都死了，但是人家还有好几个B级，一旦报复，也是他承受不住的。
可业主总是有点侥幸心理，觉得对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没准要收敛一些时候。
总之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就假装看不到这种潜在的威胁了。
但是现在被人这么直接指出，他又不得不去面对。
过了好半天，他才哼一声，“我没有那能力。”
曲涧磊不屑地一笑，“谁跟你讲这个？有这么一句话……受益最大者，嫌疑最大！”
克莱尔闻言眼睛一亮，又补了一句，“这话一旦传出去，谁都是要面子的，对吧？”
——你敢再说一句不卖，信不信我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
“我糙……”业主恶狠很地瞪着她，“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恶毒？”
“可是我起码要脸，”克莱尔毫不犹豫地回怼对方，“不做出尔反尔的事。”
既然买卖都可能谈不成了，她当然不介意蹦出狠话。
业主愣了好一阵，才不情不愿地表示，“那起码要涨一点。”
克莱尔毫不犹豫地发问，“那我们把你涨价的消息传出去？”
你差不多点啊！业主真的是恨透了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他决定无视这家伙，看向曲涧磊发问，“照这么说，你们也有被报复的可能，不担心吗？”
曲涧磊却是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我要是你，就早点拿上钱，出去躲一阵。”
业主看着他淡然的表情，心里没由来生出一丝猜测：不会是这帮家伙杀的人吧？
但是下一刻，他又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没接触我就先杀人……还能有这种操作？
如果真的能做出这种奇葩操作，那么……对方可以一夜连杀五人，难道还杀不了自己？
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这个可能性太可怕了，业主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于是他点点头，“那就具体谈吧。”
曲涧磊一伸手，拍一拍克莱尔的肩膀，“我不擅长谈价，你来！”
偏执狂闻言，嘴角抽动一下，他是真的被红景天的操作炫到了。
你这还不算擅长谈价，什么叫擅长？
一通谈价结束，本特利很痛快地付了全款——五千四百万，旅游胜地的土地真不便宜。
这价钱都够买两艘小型攻击舰了。
业主看着面前一沓一沓的无记名银票，心里越发地庆幸了：正经人谁带这么多银票？
不管怎么说，买卖是谈妥了，接下来办理手续，也只用了半天时间。
要不说乐园星发展得好，只冲这办事效率，没道理发展不起来。
反观家园星，征块地还弄出那么多幺蛾子，营商环境不好，活该发展不上去！
买下土地之后，惯例是要改造和装修房屋，继续花钱就是了。
反正这里各种服务都找得到，甚至还有觉醒者使用术法施工的情况。
不过那个价格，肯定就要贵很多了。
曲涧磊他们也不赶时间，找一个施工速度较快的工程队就好。
这肯定也要花一笔好钱，初步的预算是八千万。
优先施工的是土地深处的自住区，施工完毕之后，大家就可以先搬进来了。
克莱尔和本特利负责监工，曲涧磊等人住在旅游区外的宾馆。
整个项目加起来有一个多亿，这个手笔真的不小了。
克莱尔感觉压力有点大，“老大，那些人不会来搞破坏吧？”
偏执狂有意逗她，“搞破坏不好说，关键是那个业主可能使坏……那家伙心态有问题。”
克莱尔一听就紧张了起来，“要不……咱们把那家伙也干掉？”
这种思路还真就罕见了，先是不露面就把竞争对手干掉，现在又想干掉卖家。
曲涧磊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就是帝国版的“买家休，卖家休”了。
最后他还是表示，“别听他胡说，干掉卖家更容易引来麻烦，现在这样就挺好。”
“挺好个什么？”偏执狂又跟他杠上了。
“卖家肯定不服气，我要是他，临走前也要放点风声，既解气，又能分散对我的关注！”
“这也对咱们影响不大，”曲涧磊很肯定地回答，“放宽心吧。”
事实证明，偏执狂对人性的认知，还是比较精准的。
业主拿了一大笔钱，已经打算去躲风头了，但是离开之前，真的是越想越不服气。
于是他通过隐秘渠道放出风声：买土地的人，很可能跟凶杀案有关！
受益最大者，嫌疑最大！
（更新到，召唤月票、追订和推荐票。）
第862章 放任
曲涧磊嘴上说是不用担心，但是有料敌从宽的习惯，也不会放松相关的监控。
很快的，花蝎子就发现，前业主在使坏，马上上报给了老大。
不过曲涧磊没有在意，而是表示你们继续监控就好。
负责监控的有三人，除了花蝎子，还有香雪和天音。
光属性的感知能力……当然是很强的，光能照到的地方，她就能利用起来。
再加上“和光同尘”的术法，也有很强的隐匿效果，光属性还真的合适做探子。
只不过光属性的觉醒者真的太少了，很少有人舍得这么使用。
天音虽然接触世事少，但她本人还是相对坚强的。
表弟的死，只让她难受了一个晚上，然后她就打起精神面对生活。
她们三人负责探查，彼此之间要互通有无，交流很频繁。
所以她就有点不明白：任由那个业主胡乱造谣，己方不会陷入被动吗？
然而这个时候，香雪已经看出了曲涧磊的用意，安慰自己的学妹，“你静观其变就好。”
天音不明就里，就只能暗暗观察，最后才愕然发现：对面的社团还真没反应。
她忍不住请教学姐，“他们是真没反应，还是在麻痹咱们？”
换句话说就是：这些人怎么能没有反应呢？不是说混社团的，都很要面子的吗？
香雪悠悠地回答，“因为他们肯定打听过了，知道咱们不好惹。”
她猜得一点都没错，对面社团确实关注到了他们，然后惯例是先打听来历。
混社团的并不只是懂得打打杀杀，想要活得久，首先要学会审时度势。
曲涧磊他们是捡了一个好时机，买下了这片土地，对面虽然恼怒，却也没有心思计较。
社团里两个A级一夜之间死亡，留下了太大的权利空间，也让整个组织变得一片混乱。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曲涧磊他们都像是走了狗屎运，无意中捡了一个大便宜。
当然，这个便宜能不能消化得掉，那就是另一说了，社团暂时顾不上理会。
但是传言一出，社团就不能无视这个说法了——谁想上位，还不得帮死去的老大报仇？
然而他们一调查，才愕然地发现，对面竟然是家园星的土包子，而且……入境不久！
要说这样的人能制造出这种大案……好吧，理论上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但是杀人肯定是要有原因的，那么，他们的动机何在？
自家五人遇害之前，对方甚至没有接触过原来的业主！
为了买地，提前杀掉潜在的竞争对手……没有十年的脑梗，绝对想不出这种桥段！
然而，这也只是“动机太勉强”，对方受益了，这是客观事实！
那么就有必要考虑出手对付一下，不过在下手之前，总要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吧？
香雪佩服曲涧磊的一点，也就在这里了，放纵业主传播谣言，反倒让社团提高了重视！
如果社团从未重视过，曲涧磊一开始就竞标抢地的话，社团很可能二话不说直接就上了。
这么一来，别说己方购地的成本会大增，购买下来之后，麻烦也不会少。
但是现在，两家没有经历正面冲突，又是别人歪嘴，那么社团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
这远比打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我糙对面好牛匕”要强。
真到了那个时候，后悔都晚了，根本就刹不住车了，混江湖的，谁还不要点面子？
所以曲涧磊这一次的“放任谣传”，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对方主动提前了解己方身份。
主动去了解，总比被动遭遇要强；吃亏后不依不饶两败俱伤，不如提前避让避免冲突。
社团所谓的要面子，其实就是个名声——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吃点小亏就吃了，混社团看不透这一点的人，早就路死沟埋了。
香雪正是意识到了这些微妙处，才会打心眼里佩服曲涧磊。
凭良心说，她认为曲涧磊这次买地的一套操作，经典到可以堪称为教科书级别的。
也只有这样操作，才能在使用最少资金的前提下，最大地减少风险。
她领悟到了，不代表别人就能轻松领悟，克莱尔回味了好一阵，才明白了她的话。
天音就更迷糊了，问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有点疑惑，“对方真不要面子的吗？”
社团当然是想要面子的，然而稍微一打听，他们就知道这帮人在家园星的事情了。
能让市政厅撤回征地决定，还制造了多起事端，这明显不是什么善茬！
随便分析一下就能确定，这波人里绝对不止一个A级！
社团认为，己方未必就打不过对方，但是为了这点小事……有必要吗？
所以哪怕知道对方未必没嫌疑，他们也就当没听到这传言了。
七八天过后，自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八个人都搬了进来，亲自做最后的细微调整。
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足以证明曲涧磊的估算不差。
要知道，此前众人是分散住的，还有几分偷袭的可能，现在基本是不用指望了。
至于说曲涧磊一行人来的时候是七人，现在是八人……乐园星官府直接就无视了。
别的都可以伪装，人家砸下来的几千万货真价实，未来还会砸几千万。
单纯看在钱的面子上，一些小问题也能无视了，多了一个人，就不能是施工队的协调员？
要不说乐园星的营商环境好呢？那真不是吹出来的！
曲涧磊他们划出的后院，面积超过了十万平米，怎么也是三百米乘三百米以上了。
后院以前开发的就不多，高大的林木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不少小动物。
曲涧磊指挥大家安装监控设备，还有各种报警装置。
这里将来是要架设聚气阵和聚灵阵的，甚至可能安装大型计算单元，监控必须到位。
小湖尤其兴奋，孜孜不倦地规划着蓝图。
虽然它并不认为，这么小的面积，会是努力的终点，但是从无到有，总要走出第一步！
他们在后院忙碌的时候，前院和中院的装修也开始了。
八千万的装修预算，主要体现在前两个院子上，预计时间要超过一个月。
又过了三天，曲涧磊琢磨着回去一趟，同时带走偏执狂、花蝎子和克莱尔。
家园星那边，四当家一直跟大家保持着联系，截至目前为止，农场里一切正常。
他们这次回去，就是三人替换三人，而曲涧磊自己，是要完成普通版聚灵阵的最后验证。
他原本是想带走香雪，留下克莱尔，但是偏执狂已经走了，香雪再离开，天音会不安的。
不管怎么说，贾老太是必须留下的，乐园星上的很多后续事情，必须由她来解决。
还有就是……这里是云雾山，老太太在这里如鱼得水，不管警戒还是战斗，都有加成。
次日一大早，曲涧磊正要离开，有人来拜访。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夜死了五个人的那个社团的人，来的是两个B级。
曲涧磊没有兴趣接待，不过倒是倒是稍微驻足，看了一下。
这次是本特利出面接待的，对方郑重表示，听说这里打算改民宿，我们有意投资一部分。
这个有点意思，曲涧磊忍不住想听一听，老本怎么回答。
本特利则是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我跟你们认识吗？”
一个B级笑着回答，“这个不重要吧，都在云雾山讨生活，相互帮衬不是应该的？”
本特利停了一两秒钟，又问一句，“你们钱很多吗？”
另一个B级回答，“还行吧，需要钱的话，总是找得到的。”
“那就拿两个亿出来吧，”本特利慢条斯理地回答，“给你们两成股份。”
一个B级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另一个B级见状赶忙轻咳一声。
他微笑着发话，“老哥说笑了，您这总共也花不了两个亿吧？”
本特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钱没钱，又不认识……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脸，跟我合作？”
“你！”这位还算压得住脾气的，闻言也有点恼怒，“老哥，你开张总是要做生意的！”
这就是他们此来的目的。
虽然组织里乱成一锅粥了，但是该补位的还是要补位，该抢的地盘也得抢。
参股只是一个说辞，目的是试探对方的成色，如果对方软弱，自然就会得寸进尺。
进一步就是干股，更过分的也就不用说了。
退一步的话，可以直接要几个长包房，再往后退也还有手段。
不管怎么说，这个试探是应该有的磨合，而通常时候，外来者做事不会太极端。
哪怕是很多大势力，也不愿意跟地头蛇一般计较，交点保护费，省下很多麻烦，不好吗？
出名混乱的小行星带里，都有星盗坐收保护费，何况是这里？
他们此来最低的需求，是要预定几个长包房，方便以后照顾自己人。
当然，具体给不给钱，该怎么给钱，那都可以继续谈，反正争取保持对这里的影响力。
社团的威慑力和利益，就是通过对这些大户的影响来体现的。
现在对方这么不给面子，他们起码不能输了气场。
第863章 财务危机
本特利对帝国社会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是他对这一幕并不陌生。
他在宙六聚居点待了大半辈子，而宙六哪怕在垃圾星，也是商业化很高的地方。
这种牛鬼蛇神，他见得太多了，对方可能的套路，他也都明白，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无非是宙六的弱肉强食更加赤衤果一点，手段更简单粗暴。
乐园星这些社团，做得可能更隐秘一点，但是要说血腥的程度，这里也未必就差。
看看天音的遭遇就知道，残忍与否，跟文明程度无关，无非是吃人吐不吐骨头而已。
所以对于这两人，本特利是半点好声气都没有。
听到对方威胁的话，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在这一点上，他跟曲涧磊行事还不一样。
垃圾星上的人，从来不会退让——软弱就意味着可欺。
他冷冷地发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两个B级平静地看着他，他也淡淡地跟对方对视，没有任何的情绪。
七八秒之后，一个B级微微一笑，“看来，你是不打算给我们面子了？”
本特利眼中掠过一丝怜悯，“没别的话了？赶紧回吧，已经饭点了，想吃什么就买点。”
这是垃圾星的暗语，毕竟那里食物不太丰富，劝人吃好最后一顿也正常。
不过这两位听不太懂，只是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其中一个回过点味来，狐疑地看对方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断头饭？”
断头饭的说法，在帝国也存在，毕竟不能让监狱的人犯吃得太饱，否则容易生事不是？
老本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慢悠悠地发问，“你们都要断我们生意了，对吧？”
你断我生意，我断你的头——这说法没毛病。
“不是这样的！”另一个B级闻言，赶紧摇头否认。
他陪着笑脸发话，“他的意思是说，都在附近做生意，要相互帮忙，我们能帮着介绍。”
混社会的就是这样，当得了大爷，也装得了孙子。
他们倒是想不服软，但是没办法，最近社团太乱了，根本就抽调不出来力量打击报复。
说到底，今天这一趟，也是他俩急着搏出位，私下里来的。
这么大的主顾，平白放过去，实在太遗憾了。
如果能软硬兼施，划拉到自己的名下，不但彰显了办事能力，其他人也不好再争抢。
他们的退让，也就是以后自己不再来了，别人来不来，不关他们的事。
本特利闻言，不屑地冷笑一声，“也就这点出息了……”
然后他面色一整，“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下次你们的人再不懂事，就不会有警告了！”
两个B级也不敢再接话，一转头灰溜溜地走了。
曲涧磊看得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老本的行事风格有点过于强硬，不太合适法治社会的路数。
严格来说，在正常情况下，相互试探和磨合还是有必要的。
神州的杜五尺曾经说过，有活力的社会组织，根本是个夜壶。
换个角度理解，就是说某些时候还是有用的，能带来点便利。
不过老本强势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直接告诉对方，己方不是好惹的。
大家有意把这里当根据地来经营，但是“人见人怕”也未必就比“人见人爱”差。
说到底，是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花费心思，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并不重要。
至于说对方可能怀恨在心，招惹出点幺蛾子？那也无所谓，连杀几只鸡，猴子自然会怕。
事实上，那两个B级离开之后，还在讨论今天这一趟行动。
“这帮家伙也太狂妄了吧，难道真就这么算了？”
“算不算的再说吧，先别管他们了，反正是咱们的主场，回头有机会了，再试试也行。”
曲涧磊接收到了这段信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这么贪婪，还要瞻前顾后，难怪也只能混社会了，格局差得太多了……
一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家园星的农场里，曲涧磊终于成功地搭建起了普通版聚灵阵。
光属性功法的推演，进展得也比较顺利，他已经推算出了B级的修炼方式。
这还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光属性的功法，否则的话，推算速度只会更快。
反正眼下也没啥事，难得架设起了八千万的计算单元，他打算进一步完善A级功法。
就在这个时候，四当家带着幽幽回来了。
原来他们已经办理好了居住证，他俩也在乐园玩了时间不短，决定回来看守农场。
主要是他俩觉得乐园太喧嚣了，感觉还是家园更舒服，意思就是以后想常住了。
曲涧磊四人闻言，也前去乐园办了证件。
难得的是，老太太还找到了办假证的地方，给大家都办理了假证。
事实上，在乐园住够五年，投资等要求也达标的话，可以使用居住证办理正式移居。
他们的投资金额没问题，所欠的就是时限，只是贾老太担心其他变数，才办了假证。
这么操作确实是更稳妥了，不过……又是一笔好钱。
办理完证件之后，曲涧磊又搭建了一座普通聚灵阵。
然后他带着偏执狂、花蝎子和本特利回到家园星。
老本以后也是坐镇农场了，而曲涧磊则是带着两人，驾驶着不祥之舰前往失落星。
一年时间过去了，小湖已经修好了三艘武装商船——其中包括8384，还有六艘小型舰。
其他的星舰，曲涧磊不想再修了，但是小湖建议，再修好护卫舰和一艘空天母舰。
护卫舰也就算了，空天母舰……曲涧磊实在有点挠头，“这是制式军舰，而且很扎眼！”
大头蝴蝶振振有词地回答，“但是根据我的调查，最少还有五艘空天母舰在星盗手中。”
“你这是没得比了！”曲涧磊闻言直翻白眼，“那都是什么档次的星盗？”
拥有空天母舰的星盗势力，都是帝国务必要除而后快的。
不管是在哪儿，只要有非官方的空天母舰冒头，必然会引来大批的军舰围剿。
当然，要说星盗们绝对不敢使用母舰，那也是胡扯，有时候还是效果不错的活广告。
小湖也不敢跟他争辩，只能低声嘟囔一句，“万一呢？”
曲涧磊本来还想再说两句，不过转念一想：算了，小湖难得有点什么想法。
而且不修好这母舰，也只能扔掉，倒不如废物利用一下，没准什么时候真用得上。
不过他还是要把话说明白，“修这艘母舰，又要用不少钱，咱们现在一直坐吃山空。”
这一年多下来，光是银票就用掉了两个多亿，能量块也用了大几千万块。
——仅仅维修这些星舰，就花费了大量的能量块。
大头蝴蝶很拟人地叹了一口气，“那就尽快卖掉一艘武装商船吧。”
除了8384号之外，有一艘武装商船，曲涧磊是打算赔付给损失了商船的那一家。
毕竟人家买了庇护卡，遭遇了这么大的损失，他赔付一艘也正常。
要不是有这个理由，他也不至于理直气壮强夺对方的商船。
剩下的那一艘，倒是可以卖掉，不过问题是，“全款出售……也不好卖。”
关键这里是战锤星域，来历不明的东西更难卖！
除此之外，想要修好那两艘军舰，他还得送一些材料过来，真的是只有出项没有进项。
经济压力越来越重了！曲涧磊甚至隐隐有点期待，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找上门来。
——算了，还是不要想这个了，难得有长期休整的机会。
在此之后，不祥之舰又来到了乐园星。
果不其然，乐园对于这艘来自希望星域的星舰，表现得极其轻蔑，检查得非常严格。
哪怕曲涧磊三人出示了居住证，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总算还好，检查者核实了三人的身份，大概是发现他们的投资额巨大，态度才有所好转。
曲涧磊这次来乐园，是打算送走天音，她的身份必须在家园洗一下，才能获得居住证。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看一看，这个民宿的买卖怎么样。
可是看了一下账单，他有点无语，开业都快一个月了，收入也就堪堪地冲抵掉支出。
小秦是管财务的，她倒还算乐观，“还没有到旺季，名声也没打出去，现在已经不错了。”
“挣不挣钱的……不重要，”曲涧磊的心在滴血，但还不得不表示，“这生意只是个掩护。”
顿了一顿，他忍不住问一句，“没有谁找咱们麻烦吗？”
别说，还真有不开眼的，因为民宿的档次很高，有人尝试夜间潜入，是两个改造战士。
不过他们也够倒霉的，当晚有雨，早早就被老太太发现了。
他们在没进入民宿的时候，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打晕，冻了一夜，第二天狼狈地悄悄离开。
这件事后，就再没有出现不开眼的人了。
曲涧磊正了解情况，大头蝴蝶又转动了起来。
“天钩星域那里，异管部还在大肆搜捕，已经抓捕到了三个被通缉的至高……”
曲涧磊对天钩的动向，倒不怎么在意，他打算好了，先在战锤星系苟上几年。
不过下一刻，他的脸色一黑，“糟糕，废弃矿星体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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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4章 忐忑
曲涧磊已经打算放弃中转星的那点物资，毕竟储备不是很多。
但是废弃矿星体……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他大部分的身家是带在身上了，但是那里储备的物资也真的不少。
尤其是能量块，差不多留了三成在那里，价值大几千万。
小行星带的通缉犯多，这个是他早就知道的，但是异管部抓捕了三个至高……就很过分！
是个人就知道，至高不是那么好抓的，被通缉的至高，警觉性只会更强。
曲涧磊当初在小行星带杀过两个至高，但当时他的动作并不大，杀了两个后及时收手了。
可是异管部出手的做派……曲涧磊是亲眼见过的。
他们不是靠着觉醒者的战力，而是战舰封锁之后，再大肆搜查，战斗的主力也是战舰。
这种形式的搜捕，动静绝对小不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有不少至高悄悄跑路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活捉三个，可想而知力度有多大了。
更要命的是，抓住了三个至高，就是取得了不俗的战绩，异管部绝对会借题发挥。
有业绩说话，他们的搜捕力度只会更强，哪怕天钩星域要考虑民生，估计也无力反对。
如此一来，废弃矿星体的库房里那些物资，就真的不好保住了。
然而，曲涧磊就算意识到这一点，也只能徒呼奈何。
别说现在赶回去是不是来得及，关键是：他合适现在回去吗？
原本不富裕的口袋，雪上加霜了啊，他暗叹一声，“还有什么消息？”
大头蝴蝶转动着身子，“天音的仇家，已经有一定眉目了，继续筛选就要派人去了。”
“这个事情先放一放，”曲涧磊摇摇头，天音的遭遇虽然可怜，但谁还没点可怜的事？
她已经加入了团队，也拿出了投名状，但还是要继续考验一阵才好。
然后他去找贾老太，问这里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
老太太表示，此地有自己，不会出太大的事情，反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你去问一问那家伙，沐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能招揽到，也是个不错的战力。”
曲涧磊早就知道沐雨，不过还是那个原因，他没有梁山好汉的爱好，没兴趣强拉人入伙。
反正偏执狂不开口，他就不会主动问，上次也是不想误杀了天音，才提了一嘴。
不过老太太既然这么建议，他就去寻偏执狂。
但是偏执狂的反应，就有点古怪，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叹口气，“没用的，继续冷冻吧。”
曲涧磊闻言翻个白眼，“好吧，那我就只问这么一次，你不说，以后都别跟我说。”
偏执狂又是一声叹气，“问题是说了也没用……精神损伤，你能治得了吗？”
曲涧磊摸出一根烟点燃，慢吞吞地发话，“既然你认为我治不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偏执狂闻言眼睛一亮，愕然地看着他，“不会吧，你还真治得了？”
曲涧磊摇摇头，见到对方眼神一黯，才悠悠地表示，“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治？”
偏执狂的脸色一黑，“你可千万别骗我，我这人很记仇的！”
他跟沐雨当然不是简单的学长学妹，结识的起因，就是他喜欢关注各种天才。
只有天才才会明白，天才的世界有多么孤寂，想找到一个同行者，有多么不容易。
沐雨也是孤傲之人，但是对自家这个学长，她也由衷地仰慕。
偏执狂一开始还拿着架子——我是欣赏你这个人的天赋，跟男女之情无关。
但沐雨也是死脑筋，见过偏执狂之后，别人再入不了她的眼，于是穷追不舍。
后来她在一次星际航行中遭遇了意外，虽然人被抢救了过来，但是变得呆呆傻傻了。
偏执狂原本是躲着她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迅速赶去。
不成想，沐雨虽然呆傻了，听说他要来，居然偷偷逃跑了。
不过她重伤未愈，想跑也跑不了多远，还是被偏执狂抓到了。
偏执狂对她逃跑的行为耿耿于怀，拍板冷冻了她——现在治不了，不代表以后也不能治。
只可惜两百年过去了，帝国对精神方面的损伤，还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偏执狂有一点没说，当初他选择摧毁金属性的趋同性，不仅仅是他对自己的理论有信心。
他也是想借此研究一下，如果自己真的肉体受损，怎么来凭借精神力存活？
曲涧磊对这答案，还真不意外，帝国治不好的伤势，还值得冷冻……估计就是精神方面。
他思索一下发问，“当初她知道逃跑躲你，精神损伤得也不算大吧？”
“是遭遇了异常射线，”偏执狂叹一口气，“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类似伤势，帝国出现过不止一例，脑部的物理伤害不大，但是精神力匹配严重失衡。”
曲涧磊思索一下，认真地发问，“也就是说，能够壮大精神力……就没有问题？”
你这可不是废话？偏执狂听得一翻白眼，“能壮大精神力当然没问题，但是做不到呀。”
曲涧磊闻言沉吟起来，偏执狂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你到底行不行？
过了一阵，曲涧磊才出声发问，“这种损伤，有没有自我康复的案例？”
“没有，”偏执狂摇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大部分人会直接成为白痴，还好她是至高。”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一句，“听说在原初战士的年代，还有一些药物可以……”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眼前这位对原初战士的了解，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了起来，“莫非……老大你有这种药？”
“有事了，才知道叫老大？”曲涧磊哼一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治好她，我能得到什么？”
“条件你开！”偏执狂毫不犹豫地回答。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摇摇头，“好吧，你会觉得没有诚意，我负责把她也拉入伙。”
曲涧磊气得笑了，“好像我很稀罕别人加入似的。”
可是偏执狂也是个有啥说啥的，“你还是实力单薄了一点……好吧，你提条件吧。”
“能保密就好，”曲涧磊毫不犹豫地回答，“任何情况下都要保密……能做到吗？”
“当然，”偏执狂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说的还真没错，万一这消息传出去，你麻烦可就大了。”
曲涧磊淡淡地看他一眼，“你的麻烦会更大……我真不是开玩笑。”
“行了，你别吓唬我了，”偏执狂不以为意地一摆手。
他以往最痛恨别人的威胁，哪怕实力强过自己，他也不会买账。
但是得到这个好消息，心情愉悦之下，他也懒得计较。
“只要你能治好她，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别笑，我俩真的没什么。”
“只不过活了这么久，真没几个熟人了，能看得上眼的，大概也就这一个了。”
曲涧磊淡淡地白他一眼，“行了，解释就是掩饰……我也没说一定能治好。”
偏执狂却是不嫌肉麻，“你都治不好，别人更治不好了！”
贾老太一直在感知着他俩的对话，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
不过，她的更多注意力，是放在这件事的本身上：可以治疗精神力的药物吗？
她现在已经基本恢复到巅峰状态，再休整个三年五载，甚至可以再次冲击至高之上。
然而，身体基础是个大问题，她已经垂垂老矣。
她身体机能恢复得不错，但是一旦遇到需要透支潜力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任何潜力可言。
可是想要成功冲阶，尤其是冲击至高之上，又有几个能不透支潜力的？
透支并不可怕，成功了的话，一切付出都有回报了。
失败了也无所谓，只要没有当场身死，无非就是以后的生活质量受到影响。
贾水清的状态接近于巅峰，但却没有潜力，原因也很简单——岁数已经到了。
就像蓝星上，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精神可以很矍铄，走十几里山路都不带歇息的。
但是很可能平地上摔一个跟头，一眨眼人就没了。
原因就是没有生命潜力了，抵御风险的能力太差。
换给年轻人，哪怕体弱多病，连摔几个跟头，了不得多几个包出来，歇两天就没事了。
贾老太现在欠缺的，就是延寿药品，只要能适当增加一些潜力，她必然会再次冲击。
她也记得熊猫的承诺，但是他活了一大把年纪，对方不提，她肯定不会提。
现在听说了能增强精神力的药物，还强调保密，她忍不住又想到延寿药物。
当然、肯定、必须、绝对保密，但是……延寿药物真的存在吗？有没有那么神奇？
不管怎么说，熊猫现在开始出手，帮人处理疑难杂症了，倒也不枉她专门提示了一下。
事实上，贾水清殚精竭虑地设计各种方案，为的就是减轻熊猫的杂务。
只有他平安稳定了，才能有闲暇时间和心情，帮大家解决一些切身的实际问题。
老太太此刻纠结的是：我要不要也跟着去一趟朝阳学院，亲身经历一下呢？
第865章 好胆
贾老太最终还是没有掺和沐雨的事。
因为目前民宿是整个团队的经营重点，他们在这里投入了大量资金，寄予了很大希望。
哪怕暂时不赚钱，都不是太大问题，关键这里是团队正式与帝国展开接触的桥头堡。
老太太相信，如果这里出现问题，熊猫最少要气得骂娘。
所以她没必要掺和朝阳的事，把乐园的民宿看管好，就是对团队最大的负责。
而且偏执狂那家伙……也有点不讲道理，万一怀疑她有意看热闹，也没地儿讲理去。
贾老太打算静观其变，可是偏执狂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马上就去荆棘星域。
不过曲涧磊表示，“先去家园，把天音送出去，身份洗白了。”
“这人好像……”偏执狂心里很是有点不以为然。
但是考虑到这是学妹，又是点出了沐雨时下状况的人，他终于没有再多说什么。
沐雨若是真有转机，此人也是有功劳的。
两天之后，不祥之舰再次起飞，舰上是曲涧磊、偏执狂、花蝎子和天音。
让天音通过正常渠道离开乐园，难度确实不小，这个星球对身份的查证，不是一般的严。
但是乘坐武装商船离开，就又不一样了，只要能瞒过星港的监控就好。
而这正是小湖的拿手好戏，自然也不用多说。
抵达家园星的农场，帮天音办理了假身份后，曲涧磊给了她一本小册子。
能逃出乐园星，天音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孩看起来坚强，心里承受的压力并不小。
她对于团队拥有自己的星舰，倒没有太意外——孔塞勋爵的名下，星舰不止一艘。
假身份的事情，她以前也听说过，虽然是第一次接触，倒也能坦然接受。
正经是一直留在农场……她有点茫然，因为两个学长都不会在这里。
镇山堡和幽幽很少说话，感觉很难接近，她接触本特利时间长一点，但这个人更难接近。
她知道这些都是自己人，值得信赖，可是她本人也不擅长交际。
接到小册子之后，天音翻看了一下，顿时就愣住了，“改进的功法？”
然后她狐疑地看向曲涧磊：这个东西靠谱吗？
她接触社会不多，但是在修炼方面的造诣很深：修炼的功法，那是随便能改动的吗？
天音也清楚，这个叫做红景天的至高不但是老大，还拥有匪夷所思的实力。
然而，改进功法可不是一人能做到的，还要经过长期、大量的试验。
就这么一个来月，他不但改进了功法，还直接让我修炼……听起来怎么都不太着调。
偏执狂能猜得到她的心意，直接出声表示，“你放心修炼就是了，不会有问题的。”
天音迟疑一下发问，“前辈，改进过的功法，难道不需要经过仔细验证的吗？”
四当家很干脆地回答，“不需要！”
他不是对天音有意见，而是出身军伍的人，都习惯简单地说话。
偏执狂本不想多说了，见这家伙有点不给自己学妹面子，于是又补充一句。
“你别不知足，老大改进过的功法……在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
“是吗？”天音瞪大了眼睛。
虽然她对老大的评价已经很高了，但是两人这么肯定的答复，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见到别人都是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顿了一顿，她又出声发话。
“老大，我能跟你们一起去荆棘吗？”
曲涧磊闻言，下意识地摇摇头，“你只有家园星的身份，不太方便吧？”
天音却是正色回答，“荆棘星域查证身份不严，我对那里很熟悉。”
曲涧磊迟疑了一下，偏执狂却出声了，“要不就带上她吧，我也很久没去荆棘了。”
最少有两百多年了！曲涧磊思索一下点点头。
家园和乐园都已经稳定了下来，可以通过客运星舰往来，他们索性驾驶了不祥之舰离开。
荆棘星域算是内圈中的内圈，离核心星域已经很近了。
这是星际大航海时代最早开发的星域，才被命名为“荆棘”，意为“筚路蓝缕披荆斩棘”。
事实上，这个星域的四颗宜居星球，每一颗都异常热闹和富饶，根本跟荆棘沾不上边。
在天音的建议下，不祥之舰先停靠在了沃土星。
这颗行星在荆棘星域排名垫底，但就算是这样，也比乐园星热闹不少。
因为是本星域经济最差的星球，所以他们对外来人检查得不算太严。
四人在沃土星游玩了五天，然后才又驾驶不祥之舰，前往祝福星。
祝福星在四颗宜居星里坐二望一，自身条件非常好，在开发方面控制得比较严格。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里有大量的高等院校。
除了朝阳异能战士学院之外，还有两个帝国排名前十的学院。
再有就是，这里有多个大型高科技企业，还有大量的研究机构。
不祥之舰降落之后，四人确实是受到了严格的盘查。
希望星域的星舰原本就是被小看的，乐园星的居住证也就那么回事。
正经是他们此前在沃土星待了几天，采购了不少奢侈品，才让检查者略略高看了一点。
也就是说，天音设计的行程，真的很有道理。
然而，没有乐园居住证的天音，还是被盘查了很久。
卸掉伪装的她，绝对算得上大美女，气质也非常好。
虽然她的身材不太符合曲涧磊的审美，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微胖类型里起码能打八分。
这种美女都要被重点检查，那种感觉就是……家园完全不配跟乐园相提并论。
双子星一说，根本是对乐园的侮辱。
最后还是她表示，自己曾经就读于朝阳学院，并且讲述了学院里的一些秘闻，才被放行。
走出星港之后，曲涧磊还想闲逛几天，却被偏执狂拉着，直奔朝阳学院而去。
学院坐落在朝阳市的郊区，占地超过了一百平方公里。
学院周边有几个研究所，还有一座生物技术研究中心。
该中心的大股东是朝阳学院，可以看成是学院的产业。
沐雨在成就至高之后，也被学院聘做了编外的教师，大概就是客座教授那种性质。
所以她就是被冷冻在研究中心了，相关的手续和费用，都是偏执狂办理的。
他最后一次续费，是在即将冲击至高之上的时候，一次性续了五百年。
倒也不是没钱了，关键是续费上限就是五百年，这么长时间，有太多的事可能发生了。
说得极端一点，到时候朝阳学院都未必会存在了，续费太长时间没有意义。
四人来到研究中心，偏执狂拿出了一套证明文件，表示自己要探看一下被冷冻的某人。
负责接待的前台明显愣了一下。
在研究中心里，被冷冻的人有一百多，都是非富即贵——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这种费用。
但是来探望被冷冻者的人，还真不是很多，探望一次要花费不少费用。
最关键的是，如果不是科技有了针对性的发展，这个探望真没有太大的必要。
前台向上面做了汇报，不多时，一个B级的觉醒者走了出来。
他能感受到，对面起码有两个是高阶觉醒者，不过在朝阳学院门口，他还真没什么怕的。
验看过证明之后，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谁是证明的持有者？我需要验看你的身份！”
“你没搞错吧？”偏执狂的眉头一扬，“当初办理的时候，就是只认证明不认人的！”
当初他并不确定，自己一定能冲阶成功，还给皮埃尔安排了相应的任务。
——一旦他身死，皮埃尔会拿着证明，在寿命接近大限的时候，再视情况为沐雨续费。
当然，皮埃尔背叛了他，也没有拿到证明，那是出了意外而已。
简而言之，当初这个不记名的证明材料，也是多花了一笔钱。
现在对方居然要验看身份，偏执狂真的非常不爽。
然而，B级觉醒者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回答，“规矩早就改了，因为此前出过事故。”
“这才是……”偏执狂悻悻地嘟囔一句，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
他的性格确实有缺陷，但是通常来说，也不会有意为难别人。
然而，那个B级并没有接过证件验看，而是淡淡地表示，“要检测基因图谱。”
“你没毛病吧？”偏执狂闻言大怒，“谁给你的权力，检测基因图谱？”
他是绝对不会做基因检测的，因为这一具肉身的前主人，可是帝国的通缉犯。
不过B级并没有被吓住，依旧面无表情地表示，“这个规矩也是同时改的。”
“如果你要探看，必须接受检测，否则就请你离开！”
他嘴上说的是“请离开”，但是看那说话的语气态度，根本就是直接撵人。
“敢撵我走？”偏执狂闻言大怒，直接释放出了至高的威压，“你是想死吗？”
B级感受到了对方的气势，一时间脸色大变。
然而，他嘴角抽搐了两下，还是硬着头皮发话。
“至高大人，这里可不是您能肆意妄为的地方，还请您想清楚了！”
“真是好胆！”偏执狂一探手，就扼住了对方的脖颈，直接把人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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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前倨后恭
b级觉醒者被扼住了喉咙，在空中无助地挣动着，却不敢做出任何的还击。
眼见他的脸色逐渐变红，甚至开始发紫了，前台终于壮起胆子，揿下了报警器。
凄厉的警报声才刚刚响起，一股巨大的威压就降临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冷哼。
“好大的胆子，哪个混蛋敢在这里撒野？”
真不愧是朝阳学院，比那些边缘星域的学院强太多了，随便一个产业里，都有至高坐镇。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偏执狂的气势再涨，冷冷地发话，“给我滚出来！”
“真特么好胆！”那位至高闻言也怒了。
紧接着，人影一闪，一个粗壮的中年人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他冷冷地看着偏执狂，依旧释放着气势，“报上你的名字和来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你算个什么东西！”偏执狂冷笑一声，“你是哪一届的？”
中年人迟疑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来历。
他已经猜到了，对方应该是朝阳毕业的学生，否则的话，真没谁敢在朝阳门口这么撒野。
既然是校友，那肯定要留点情面，哪怕对他来说，朝阳的校友随处可见。
“小字辈，”偏执狂冷哼一声，“比你大十几届，有个什么林的水属性……至高了没有？”
中年人思索一下回答，“考林斯吗？在a级的时候死了。”
朝阳学院并不缺乏惊才绝艳之辈，但是能让他记住的人，还真的不多。
“对，就是他，”偏执狂闻言点点头，然后轻喟一声，“唉，又是一个没成长起来的。”
中年人轻咳一声，“这位学长，你能把人先放下来吗？”
这一刻，他心里也有点纳闷，考林斯都死了一百六七十年了，这学长……一直在做什么？
偏执狂冷哼一声，把人放了下来，“我撒野……呵呵，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这个事等一等再说，”中年人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学长你是不是该表明一下身份？”
偏执狂又冷哼一声，丢出一块牌子，“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别给我收拾你的理由！”
中年男人接过牌子一看，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他惊骇地看向对方，“您这是……”
如果真是这位的话，那还真的有资格在这里撒野！
“你心里有数就好，”偏执狂淡淡地发话，“不信的话，可以去查证！”
中年人还真是不得不查证，他取出一个终端，扫描了一下牌子。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将牌子递还，“冒犯您了，您这是已经……”
对方的年纪已经超过四百岁了，莫非是……踏足到了那一高度？
“没有什么已经，”偏执狂收起牌子，面无表情地反问，“我就不能冷冻一段时间了？”
“当然……可以！”中年男人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
他不是特别相信对方的话，毕竟是号称朝阳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这位，真是有资格不卖他面子。
他收拾一下心情，才恭恭敬敬地发问，“学长您这是……”
“我来看望一个故人，”偏执狂面无表情地回答，“结果居然要检查我的基因图谱！”
“这个……”中年男人闻言无语了，至高的基因图谱，那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检测的。
当然，具体到研究中心这个规定，还是客观存在的。
如果来的至高不是朝阳毕业的，中心也可以强行要求检测，学院则是中心的坚实后盾。
然而，来的人就出身于朝阳，还是出名强横的至高，那也只能怪这个b级运气不好了。
所以他只能勉力笑一笑，“学长，您要是提前亮明身份，就没有这事了。”
偏执狂不屑地哼一声，“凭他也想知道我的身份……配吗？”
这话还真的在理，在两百年前，他的身份就非常敏感，密级非常高。
没错，至高里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是顶尖的那一撮人。
中年男人也知道这一点，只能讪讪地笑一笑，然后他就是一怔，“故人？”
“嗯，”偏执狂点点头，他跟沐雨的关系，知道的人不算少，也就懒得多说了。
——贾水清都能有所耳闻，你是坐镇研究中心的至高，不会不知道吧？
中年男人闻言微微颔首，“好的，您的身份算是验证成功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一边说，他一辺转身离开。
那名b级还在干咳，见状忙不迭地喊一声，“大人，咳咳……这里还需要……咳咳……”
中年男人冷冷地扫他一眼，“没大没小的，还轮得到你对我指指点点？”
说完这句话，他又冲偏执狂点点头，身子一晃就消失了。
偏执狂的眉头皱了一皱，冷冷地看向那位b级，“你好像有点意见？”
“我这个……没有意见，”b级结结巴巴地回答，然后看向前台，“你带这位大人去！”
“不用她！”偏执狂沉声发话，阴森森地盯着对方，“你带我去！”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中心……似乎有点问题。
“这个……大人！”b级的双膝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大人，真不关我的事。”
偏执狂的眉头微皱，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盯了足足有一分多钟，他才毫无表情地发话，“你是想死吗？”
“大人，真不关我事，”b级觉醒者的牙关都开始打战，“我、我来了中心才十来年。”
“说吧，”偏执狂的眼中满是冷漠，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这个、这个……”b级觉醒者“这个”了半天，才心一横。
“您要看的那位至高，她、她、她已经被唤醒了！”
“什么？”偏执狂的眼睛一眯，一股慑人的气势瞬间爆发了出来。
前台小姑娘一个屁蹲就坐到了地上，紧接着，一股氨水的气味传来——她居然吓得尿了。
偏执狂又收起了气势——他真不是有意为之，实在是没有控制住。
他眯着眼睛，阴森森地发话，“告诉我，是谁干的？”
“好了，”曲涧磊拍一拍他的肩头，“正事要紧，先问一问沐雨的消息。”
又……又是一个至高！b级的眼中，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他倒是没有注意到，曲涧磊居然能压制得住偏执狂。
主要是对方敢直呼“沐雨”二字，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比得罪一个至高更惨的事情……就是得罪了两个至高。
偏执狂定一定神，然后沉声发问，“沐雨现在哪里？郑重警告你……我不会问第二遍！”
“我、我马上去查，”b级觉醒者哆哆嗦嗦地回答。
然后他连滚带爬地冲向前台，两手齐用，疯狂地在终端上搜索着。
前台使用的终端功能很强大，差不多半分钟之后，他就搜索到了答案。
沐雨是在二十二年前被唤醒的，因为她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差点被送到了荣养院。
荣养院有点类似于敬老院，不过好的一点是，里面都是为帝国立过功的老人。
但就算是那样，荣养院的条件也没有多好。
尤其是那些意识都不是很清醒的老人，被克扣物资都是小事，经常还会受到虐待。
总算还好，沐雨有个侄孙居住在祝福星，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把她接走了。
她的侄孙名叫郑天文，目前居住在清水镇，距离朝阳有八千多公里。
“我这就去找她，”偏执狂黑着脸发话，然后又看向曲涧磊。
“劳烦你看住他俩，如果他们想向任何人发出信息，你可以直接杀人……我授权的。”
曲涧磊无奈地翻个白眼，“都特么是什么破事！”
他有点排斥这么高调，但是偏执狂考虑的也很有道理。
沐雨被提前唤醒，肯定是有原因的，出手的人动机不明，但毫无疑问，起码有一定恶意。
相关的人一旦得知偏执狂回来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也很难说。
所以他还真得看好这俩，以免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他心里有点腻歪，却还不得不提醒一句，“刚才那个至高……要不要我把他抓回来？”
b级觉醒者听到这话，终于憋不住了，也小便失禁了。
——敢公然放言在朝阳的门口抓至高，这得是什么祖宗级别的存在？
偏执狂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算了，终究是校友，给他留点至高的面子吧。”
然后他又看向b级觉醒者，恶狠很地发话，“如果真涉及了那家伙，就别怪我要杀人了！”
曲涧磊没接这话，而是看向了花蝎子，“你陪他走一趟……小心一点。”
偏执狂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必须有人陪同关照，否则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花蝎子闻言点点头，前后脚跟着偏执狂出去了。
曲涧磊看一眼那两位，也懒得说话，直接放出了两把椅子，招呼天音一声。
“坐吧，估计得等一段时间。”
天音也没有客气，缓缓地坐了下来，很有点雍容的气度。
然后她轻喟一声，“真没想到，朝阳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位可是三百年一遇的天才。”
b级觉醒者闻言，眼睛就是一亮，“大人也是朝阳毕业的吗？”
第867章 物是人非
这位B级是真的被吓坏了——己方至高都不敢惹的人，自己偏偏狠狠得罪了。
事实上，他今天的反应算是中规中矩，提出的要求也是研究中心规定过的。
至于沐雨被提前唤醒，那也真不关他的事——他总共才来了这里几年？
但是现在误会已经造成了，就算他想解释，对方也得愿意听才行！
而己方至高的反应说明：对面是真有底气在这里杀死自己，并且无需付出任何代价。
否则的话，那位也不至于头也不回地跑了。
事实上，他自己都想到了某个人——沐雨至高的感情经历很单纯。
做为三百年一遇的天才，她就算被冷冻了，关于她的传说也不会少。
所以当他听到天音这么说，马上主动表示出亲近的态度。
没办法，他的小命就在对方一念之间，人家的情绪稍微波动一下，都可能随手杀掉他。
天音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缓缓地摇摇头，“缺少敬畏之心啊。”
“唉，”B级闻言，重重地叹口气，“您不会以为……这种事情轮得到我做主吧？”
“那你说一说，事情是怎么回事，”天音沉声发话，“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情吧？”
“这个……”B级觉醒者闻言，有一些犹豫。
“不想说就算了，”天音摇摇头，“本来想给你一个机会的。”
“我说，我说！”B级觉醒者忙不迭地发话，他终于意识到了：这确实是个自救的机会。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有点奇葩。
起因竟然是几十年前，这个研究中心连续发生多起冷冻失败的桉例。
前文就说过，帝国的冷冻技术真的不怎么过关，总体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冷冻失败的后果很严重，能活下来都算幸运儿了，绝大部分会一命呜呼。
然而就算风险很大，该冷冻也得冷冻，起码要搏个未来活命的机会。
朝阳的这个研究中心，冷冻成功率不算低，起码是高于普通水准。
那段时间内，朝阳连续冷冻失败，就有人尝试用玄学来解释这个问题。
又一次有人提出冷冻的申请，但是申请者希望，能挤占往日冷冻成功者的设备设施。
没办法，正常情况解释不了，那就只能选择相信玄学。
之所以选择了冷冻沐雨的设备，就是因为当年她的冷冻用时很短，异常成功。
其实这个成功是有原因的，撇开偏执狂的大手笔不说，沐雨本身就是至高。
而且偏执狂选择的时机也很好，正好是她清醒的时刻，才侥幸成功。
但是搁给别人看，那就是她使用的设备设施……没准有气运加成。
帝国倒是没有气运一说，不过大致意思差不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唤醒沐雨，不需要找人授权。
那些被冷冻的主儿，一个个都是非富即贵家大业大。
研究中心想唤醒冷冻者，必须要经过家属的同意，否则事态很容易发展到不可收拾。
选择沐雨就没有这方面的压力，她的家族不大，也不在荆棘星域，
尤其她本人是女性，却又没有夫家，她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关系也很一般。
而且她已经冷冻了一百七十多年，那些有点感情的亲人，也早就死完了。
此前甚至还出现过这么一幕闹剧：沐雨的某个侄孙缺钱了，希望能提前唤醒她！
毕竟是预交了五百年的费用，提前唤醒的话，可不就能退一些钱？
不过这个要求，被研究中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中心给出的理由是，对方没有相关手续，不具备提要求的资格。
而且他们还强调，这种费用……交了就是交了，不可能退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场闹剧，但是也从侧面证明，沐雨家是真的没人。
事实上，沐雨的交际圈子里，最让人忌惮的就是偏执狂，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至高友人。
然而，一百七十多年过去了，她的至高友人，基本上也全都寿终正寝了。
偏执狂此人更是杳无踪迹——有踪迹都无所谓了，莫非他还能活三百多岁不成？
说到底，唤醒沐雨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也不会有人找后账。
最关键的是，看重沐雨所用设备的这位，不但财大气粗，人脉和影响力也非同一般。
所以中心在综合分析之后，还是唤醒了沐雨。
沐雨在醒过来之后，也偶然有神志清醒的时候。
不过她没有在意别人唤醒自己，只是想知道某个人的消息。
研究中心告诉她，现在已经是哪一年了，那个人的消息……很久没有听说了。
然后沐雨就再没有计较过被唤醒的事——这也符合中心的预判。
除此之外，研究中心也帮着联系了一下荣养院，承诺会承担沐雨的相关费用。
否则的话，沐雨还真的未必有资格进荣养院。
她是至高不假，但是以往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修炼上了，进阶至高的时间也不长。
所以她对帝国的贡献，还真没有多大，进不了荣养院也不奇怪。
不过好的一点是，沐雨的另一个侄孙听说消息后，主动申请接这个姑奶奶回去养老。
后来研究中心还持续观察了几年——他们主要担心的是，沐雨没准哪一天会突然找茬。
但是几年观察下来，沐雨没什么异常反应，她的侄孙照顾得也很到位，才彻底放下此事。
这个B级也是在来到研究中心之后，才听说了这件事。
反正这种大事上，他没资格持有任何立场，循规蹈矩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至于他对偏执狂提出的要求，那真的都有明文规定，他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出格。
他解释完之后，现场一片寂静，再没有人说话。
良久，天音才看曲涧磊一眼，“老大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曲涧磊摆一摆手，“我对这些真没兴趣，不过这个沐雨的学弟学妹里……没有至高？”
家里没人出面也就算了，学弟学妹里都没人出头，人缘真这么差的吗？
天音侧头想一想，然后沉声发话，“我估计有两点原因，其一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说到这里，她看向B级觉醒者，“我说得有错吗？”
“没错！”这位狠狠地点了两下头，“如果我不负责这一块，可能现在都不知道！”
私自唤醒被冷冻的人，传出去是妥妥的丑闻，朝阳学院也丢不起这人。
天音继续发话，“第二点就是……学姐可能对学弟学妹的关注不够，她是那么骄傲的人！”
曲涧磊闻言点点头，“也是啊，天才的眼睛都长在头顶，向下兼容不够……实在正常！”
B级觉醒者赶忙伸出个大拇指来，“两位大人说得没错，果然是只有天才才能理解天才。”
这两位都没理他，过了一阵，天音才叹口气，“我上学的时候，也是一样啊。”
曲涧磊微微颔首，天才的世界，真的跟普通人不一样。
下一刻，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然后冷冷地发话，“你再偷窥，别怪我动手杀人。”
“我也不想啊，”一声轻喟传来，然后人影一闪，却是刚才的中年男子去而复返。
他的表情有点怪异，“既然你已经了解整个过程，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友好地沟通了。”
“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又来自于哪里？”
“友好沟通就免了，”曲涧磊一摆手，澹澹地发话，“等你的学长回来，你俩沟通吧。”
“至于说我的身份，凭你还不配知道！”
“你！”中年男人真的是被狠狠地刺激到了。
不过他也看到了，那位朝阳学院传说中的存在，对这位也相当地客气。
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能按下心头怒火，悻悻地表示，“我来这里才十五年，也跟我无关。”
“你没必要跟我说，”曲涧磊波澜不惊地发话，“我都不认识沐雨，你最好找到正主！”
中年男人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你似乎并不关心，谁取代了沐雨的位置？”
曲涧磊不以为意地回答，“顶替的人就在里面，跑得了吗？”
如果偏执狂托他出手，他绝对不介意随手惩治，但是人家没说，他也就不多事。
留着那个人，万一偏执狂想要搏佳人欢心，这也是一条不错的途径。
中年男人摇摇头，低声都囔一句，“你们就不想一想，能不能惹得起。”
曲涧磊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般。
看到他不以为然的做派，中年男人心里暗叹一声：果然是暴风骤雨的前奏吗？
他才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对方轻哼一声，“我要是你，就不着急离开。”
中年男子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连我也要怀疑……你们就不怕树敌太多？”
“树敌？”曲涧磊侧头看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就你？”
他没有说更多，但是意思表现得非常明显：你连做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区区四个字，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还真够狂妄！中年男子心里越发地恼怒了，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澹澹地发问，“如果我一定要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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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穷困
对于中年男人的问题，曲涧磊都懒得回答。
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有人铁下心思要撞大板，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见到他不做声，那中年男人反而没了脾气。
想到传说中那位的性格，他也不愿意冒险——关键是真的不关他的事。
于是他一抬手，将前台的椅子摄过来，径自坐了下去。
然后他侧头看一眼天音，“你是哪一届的？”
“刚毕业没多久，”天音含含糊糊地回答，“小人物一个，大人您就不用问了。”
“你可不是小人物，”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发话。
他看不清楚对方的修为，应该是有人特意出手遮掩了。
不过很显然，能跟这样的两位至高在一起，光是说这份运气，也算得上不凡。
而且对方刚才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这位上学时，妖孽程度大概可以媲美沐雨！
“我就是个小人物，”天音不无自嘲地笑一笑。
要不是抢包的时候选错了人，现在的她，说不定已经路死沟埋了吧？
曾几何时，她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其他人都要围着自己转。
但是姨夫一家的遭遇，给了她当头一棒——勋爵尚且如此，她又能强到哪里？
而红景天一行人的反应，也说明了这一点：在有实力的人眼中，光属性B级真不算什么。
所以她还是很郑重地建议，“学长大人，既然不关你的事，就别掺和了。”
“嗯，”中年男子点点头，对这小女孩生出了一丝好感，这是今天他唯一收获的温暖。
“叫学长就好，哪儿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见外了。”
与此同时，郑天文看着笼子里的沐雨，无奈地抹一抹额头。
他当初答应收容这个姑奶奶的时候，除了亲情的原因，也有一点个人的小算盘。
他有个堂哥，曾惦记过这位姑奶奶的钱财，后来事没成，搞得一家人连亲戚都做不成了。
郑天文看不起那个堂哥，但是他跟姑奶奶也没有见过面——他老爸都没见过这位。
所以真谈不上感情，骨血里那点亲情……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族人受难，不管肯定不合适，而且当时他在军队，有个至高做后台，有利于他的发展。
但是很遗憾，这个姑奶奶不清醒的时候，远远多于清醒的时候。
而且不清醒的时候，有点类似于五六岁的稚童，啥离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关键是这位的武力值还足够强，虽然不杀人，但是掀翻个汽车，打塌一两栋房子是常事。
他接走人的时候，研究中心给了一笔钱——这主要是防止其他人借机发难。
可是这点钱……还真不够给这位姑奶奶擦屁股的。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她锁进了笼子里，还带上了禁制手铐。
更坑的是，这位清醒的时候，也不会帮他走动各种关系。
所以把这位姑奶奶接回来，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但是……就很没办法，他总不能把人再送到荣养院，那真不是正经人该去的地方！
终究是一家人，有三分奈何，他也不想被人看笑话。
因为这姑奶奶太能闯祸，他已经奔五十的人，还没有结婚——谁家愿意背这么个包袱？
当年的沐雨，曾经是整个朝阳的骄傲，但是现在，真的就是包袱！
尤其是两年前，他在一次任务中，丢掉了右臂，不得不被强制退伍。
军方给出的安置条件也不算差，有一笔退伍金，还有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小院。
在祝福星，一百多平米的小院很不差了，这里的土地是真的值钱，哪怕是很偏僻的地方。
小院的产权是军方的，不过这个也无所谓，只要他活着就能住，等他死后，军方会收回。
事实上，如果他把小院的使用权租出去，或者租出去一半，真的不愁找个媳妇。
可是家里有这么大的一个负担……就很无语。
他无奈地叹口气：我的姑奶奶，你要是多少肯帮忙走动一下，我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啊。
多的不说，有个相对合适的工作，而不是一直领养老金，就能提升一点生活质量。
到时候没准还能娶妻生子。
至于断肢再生……他已经不奢求了，奔五十岁了，不再是做梦的年纪。
就在此刻，院门被哐哐砸得山响——因为手头拮据，他的院门都是很原始的木条门。
郑学文能猜得到来的是谁，落魄到他这种地步，都不好意喊战友来串门。
他没好气地哼一声，“不换！”
“死残废！”门外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真的要跟我作对？”
“这是军区分配给我的房子，”郑学文回答了一句，也懒得再说什么。
他现在的状态是赤贫，唯一值钱的东西就这么一套院子了。
院子的产权还不是他的，不过他能住到死，甚至院子里种植了一些蔬菜。
军区每个月的补贴就那么一点，勉强饿不死，有点蔬菜起码能保证一些营养摄入。
郑学文本身残疾，能干的活儿不多，家里还有一个行为能力低下的姑奶奶，也离不了人。
所以他只能在网上接一点单子，偶尔出趟门，也得尽快回来。
就这种情况下，居然有人看上了他的房子，想跟他换房住。
对方是出名的不讲理，在军区也有点关系，这个换房子一说，听一听就好。
郑学文基本能确定，对方换了房子后，还会有更过分的要求，最终他会流落在街头。
欺负老实人，可不就都是这种套路？
所以在一开始，他就坚决地婉拒了，现在更是连话都懒得多说了。
有本事你就从军区弄到批文，把我撵出这个院子，要不然就省省吧！
对方见他没了声音，冷笑了一声，“这么喜欢在院子里待着？那你就别出来了！”
郑学文轻轻地叹了一声，这家伙……还真就让人腻歪。
自打被对方盯上后，他出门的次数就更少了——万一被打了闷棍，他连医药费都出不起。
祝福星确实是治安严谨的地方，但是这种下三滥的人，总有自己的手段。
他甚至知道，对方曾经怎么恶心过其他人。
门上泼粪、路上倾倒垃圾，这都是做得出来的。
这点小事，就算监控拍下来，城卫也不会浪费精力去寻找滋事者。
而那些倾倒的垃圾，还得他自己去处理——因为是在他的门口。
这种事真的很恶心人，考虑到他还是个残疾，这就是把人往死里逼。
想到恼怒之处，他冷笑一声，“看来至高揍得你还不够？”
前一阵他被逼得无奈，正好姑奶奶短暂清醒了一下，他果断地把人放了出去。
沐雨也没有杀人，就是直接把人抓起来，扔出去了十几米远。
所以偶尔放姑奶奶出来一次，也能警示一下对方。
门外的人听到这话，也是一声冷笑，“什么狗屁至高，她若是再伤人，你就见不到她了！”
这话确实没说错，至高是帝国的顶梁柱，但是失控的至高，帝国绝对会严格控制起来。
也就是沐雨出身朝阳学院，自身也无大恶，才会被允许亲人接回家中照顾。
郑学文也很清楚，自家姑奶奶惹出大祸的话，自己也保不住她。
其实他可以借此甩掉这个拖累，但是……如果他真这么想的话，当初就不会接她回来。
现在，不管姑奶奶被送到哪儿，待遇绝对不会比荣养院强。
所以他真的很纠结，扛不住的时候，也这么想过，但是最终过不了良心的坎儿。
以前他还幻想着，姑奶奶会逐渐康复，他的苦日子就算熬到头了。
不过这二十年下来，沐雨的状况没有丝毫好转，他对此也不指望了。
可是天天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姑奶奶，久而久之，感觉这真的是自己的亲人了。
再也见不到她吗？郑学文漠然地回答一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个院子我不会让！”
“那可由不得你！”门外的人冷笑一声，“看来真要我去拿批文了！”
郑学文不为所动，淡淡地回答，“你只管去！”
“劳资搞批文，是要花钱的！”门外的声音越发地暴戾，“将来都要算到你身上！”
郑学文闻言默然，对方说的情况可能是真的，军方现在……真的没有以前纯粹了。
不过他也是有战友的，对方能不能强行抢走院子……倒也是两说。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尖利的哀嚎声响起，刺耳又凄厉。
叫喊的这位，正是刚才发狠的那家伙。
下一刻，哀嚎声戛然而止，接着就是一个声音响起。
那声音冰冷异常，仿佛周边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你刚才说什么……狗屁至高？”
然后又是“唔唔”的声音响起，很显然，那位的声带受损了。
那冰冷的声音哼了一声，又出声发话，“郑学文，开门，我来看望友人！”
“这是……”郑学文的眉头皱一皱，门外会是哪个友人？
他没有往姑奶奶身上去想，因为她的友人都已经过世了。
然而下一刻，他猛地发现，笼子中姑奶奶的眼中，竟然隐隐泛起了泪花。
“姑奶奶，我要开门吗？”
第869章 大佬的老大
郑学文的问题，没有得到姑奶奶的回应，她还是呆呆地坐在笼子里。
门外的人忍不住了，一股慑人的气势隐隐升起，“小子，你给我开门！”
这是……姑奶奶的朋友？郑学文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姑奶奶还真有朋友活着？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走到院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地上还躺着一个，只看身形就知道，躺着的就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郑学文顾不得看这家伙，目光锁定了面前的一男一女。
两人的气息很古怪，乍一看平平无奇，但是隐约中，又给人以巨大的压力。
男人的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屋檐下那个铁笼子。
他的眼神亮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倒是女人出声了，“笼子里，是你的姑奶奶？”
郑学文怔了一怔，然后微微点头，“是！”
果然是冲着姑奶奶来的，不过，她还有这么年轻的友人吗？
花蝎子一抬手，凌空将地上的那家伙抓了起来，然后往院子里一丢，“进去说吧。”
郑学文的眼睛微微一眯，他虽然只是改造战士，但是眼光并不差，这女人最少是A级！
两人迈步进门，花蝎子转身抬手，又将院门关住了。
偏执狂淡淡地看着笼子里的沐雨，目光中无悲无喜，只有些许的茫然。
郑学文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能感受得到，这个男人应该是认识姑奶奶。
尤其关键的是，他能感受到，那个女性A级……应该只是跟着男人办事的。
所以，这是一个至高吗？
他听说过姑奶奶一些事迹，更知道她曾经是多么惊才绝艳的存在。
但是这些年每况愈下的生活，已经让他不敢再存有任何的奢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在这一片寂静中，偏执狂终于缓缓开口了，“你就这样让她一直在院子里？”
“这是姑奶奶自己的要求，”郑学文忙不迭地解释，“她说院子里透气。”
偏执狂轻喟一声，再次发话，“没有送她到修炼室修炼？”
他的感知力何等惊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感觉出，沐雨的内息极其微弱。
如果现在动手的话，她都未必能打得过一个A级。
“没法送，”郑学文颓然地回答，“她每次清醒的时间很短。”
如果不是每次姑奶奶清醒的时间有限，她肯定能帮自己争取到一些帮助。
架不住时间真的很短，也就三五分钟左右。
而沐雨又是一个骄傲的人，她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
曾经有几次，她在清醒之后，歉然地对自己的侄孙说，“辛苦你了！”
身为长辈，能对晚辈这么说话，足以证明她心中的歉意。
但是指望她说更多，那也是不可能的，虎死尚且不倒威，何况是她？
“啧，”偏执狂摇摇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沐雨，所以现在这种状况，确实很好理解。
他是见惯了生死的，并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
虽然眼下沐雨的状态不是很好，但是人还活着，大差不差就足够了。
沉吟了一阵，他才出声发话，“我要把人带走，你希望得到什么回报？”
“把人带走？”郑学文怔了一怔，这位做事也太直接了吧？“敢问您是……”
偏执狂抬手指一指笼子，淡淡地发话，“我是她的学长！”
“学长……”郑学文愕然地张大了嘴巴，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位？“可是……”
真是那位的话，现在应该有四百岁了吧？
偏执狂不耐烦地皱一皱眉头，“没有什么可是，你想要什么，只管提！”
“好了，”花蝎子抬手拍一拍他的肩头，对着郑学文发话。
“他现在情绪有点激动，不过你看护多年，辛苦了……有要求只管提。”
看到对方嘴巴蠕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又有点茫然，她只得再补充一句。
“当初就是他，为沐雨至高预交了五百年费用。”
郑学文的嘴巴张得更大了，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这、这、这……”
“没有什么稀奇的，”花蝎子淡淡地发话，“既然我们来了，你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然后她抬脚踢一下地上那位，“这个家伙找麻烦是吧？你想杀死他家多少人？”
地上的这位只是被打断了双腿，身为改造战士，神智还是清醒的。
他已经听出了对方的来历，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现在听到她如此问，不住地在地上扭动着……姑奶奶，我愿意赔偿啊。
“他……”郑学文看了这位一眼。
这几年里，这人是他最痛恨的，他和姑奶奶生活得如此艰苦，大都要归到此人身上。
不过这一刻，这人的死活无足轻重，他缓缓摇头。
“我的想法不重要，关键是姑奶奶是怎么想的……等她清醒，你们再带人走，好吗？”
“可以，”偏执狂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他摸出了一台先行者终端，“老大，你来一趟。”
郑学文闻言，嘴角又抽动一下：您这种大佬，居然还有老大？
曲涧磊已经通过终端，感知到了这里的情况，“找到人了？好的，等我！”
对他们来说，找到沐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什么人该负什么责，那都可以慢慢处理。
然后他招呼天音一声，“好了，人还在，先过去看一看。”
中年至高、B级觉醒者和前台闻言，齐齐长出了一口气。
这十来个小时里，他们真的度日如年，生怕对方找不到沐雨，那后果……真没办法想像！
B级觉醒者甚至主动表示，“要航天器吗？朝阳学院就有，我可以马上帮你们联系。”
航天器有点类似于蓝星的飞机，主要是近地飞行，赶路速度比汽车快多了。
曲涧磊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带着天音扬长而去。
己方跟朝阳的恩怨还没有结算清楚，他才不会接受这种人情。
事实上小湖已经查出来了，市区里就有航天器租赁业务，无非是花点钱罢了。
偏执狂能在十个小时内赶到八千公里之外，也是靠着航天器飞过去的。
见到他俩径自离开，B级觉醒者哀叹一声，“完了，这是不肯放过咱们。”
中年至高看他一眼，不耐烦地发话。
“跟你我无关，不过现在……咱们最好还是在中心待着，不要着急离开！”
“对！”B级觉醒者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不住地点头。
“咱们可以相互证明，只跟家里联系了一下，没有再联系其他人。”
前台迟疑一下表示，“可是……我想换一下衣服。”
此前她小便失禁，又硬生生被体温烘烤干了，身为娇贵的美女，什么时候受过这苦？
“我建议你不要换，”B级觉醒者冷冷地表示，“起码能证明咱们很规矩！”
“虽然难受一点，总好过稀里糊涂死掉。”
前台迟疑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发问，“这帮人真的……比那一家还厉害吗？”
“不是谁更厉害的问题，”B级觉醒者沉声回答，“关键是这种事情，咱们掺和不起！”
然后他又扫一眼中年至高，果不其然，那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六个小时之后，曲涧磊和天音赶到了地方，此刻正是半夜。
花蝎子和郑学文坐在小院门口，两人手边有各种菜肴，正在边吃边聊。
虽然是深夜了，远处还站着十几个人，抱着膀子看着他俩。
很显然，郑学文家里的变故，已经被其他人关注到了。
曲涧磊租了一辆摩托，载着天音开过去，不成想距离还有百十米的时候，被人拦下了。
拦路的是一个C级觉醒者，“此路不通，绕行吧。”
天音沉声发话，“我们找郑学文！”
“找他的人多了，”C级面无表情地回答，“今天不合适，这是为你们好！”
曲涧磊出声了，“那我们找沐雨，可以吗？”
“呃……”C级愣了一愣，然后后退一步，“请吧。”
啥都别说了，人家敢直呼至高之名，显然是有底气的。
曲涧磊骑车到近前，摘下了头盔，花蝎子已经站起来了，“来了？”
郑学文见状，也忙不迭站起身，心里在嘀咕——这位莫非就是那个老大？
“嗯，”曲涧磊下了摩托，冲着院子里努一努嘴，“什么情况？”
“把我俩撵出来了，”花蝎子哭笑不得地一摊双手，“很少见他这么在意一个人。”
“你这可不是废话？”曲涧磊走到门口坐下，抬手去抓一大块烤肉，“先吃点吧。”
“我这里还有，”花蝎子手腕一翻，又拿出几个餐盒来，“买的多。”
毫无疑问，她使用的是纳物符，但是周边没谁觉得不妥当。
曲涧磊稍微感知一下，然后出声发问，“怎么还有个半死的家伙？”
花蝎子抬手指一指郑学文，“欺负他来着，正好被我俩撞到了，回头再处理吧。”
“居然还有人敢欺负至高的人？”曲涧磊闻言，讶然地扬一扬眉毛，“真是开眼了。”
花蝎子不以为然地回答，“就是利欲熏心，撑死胆大的。”
天音闻言，眼中却忍不住掠过一丝仇恨，“这些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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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章 滚出来
郑学文听到天音的话，顿时就是一愣。
他是军人性格，也是恩怨分明，不过他现在想的是：这位喊打喊杀，又是什么来路？
就在这时，院门打开了，偏执狂现出了身形。
他一现身，围观的人大多忍不住退了一两步。
大家已经知道，这位是一名至高，下午暴打了两个上门了解情况的城卫。
后来军方有个A级过来了解情况，也被他直接扔了出去。
此人甚至都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表示：沐雨至高被你们折腾成这样，这事儿没完！
军方没准猜到了此人身份，没有再派人过来。
城卫也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派人拦了路，显然也只是想控制事态。
关于此人的身份，大家有诸多猜测，但是毫无疑问，肯定是个至高。
军方和城卫未必就猜到了这位的身份，不过先让子弹飞一会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后大家才想起，那位神智不清醒的至高，也曾经是冠绝整个战锤星域的一代天骄。
天骄有学弟或者学妹成就至高，然后来探望，也很正常的吧？
反正军方和城卫都选择了静观其变——祝福星的秩序良好，这种事不可能不了了之。
正是因为官方这种模糊的态度，才会有人大半夜不睡觉看热闹。
偏执狂打开院门之后，也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冲着曲涧磊点点头。
曲涧磊跨入大门之后，院门再次关闭，门外的人则是面面相觑。
“那位怎么进去了……难道也是个至高？”
“别念叨了，老实看着就好，不过有点奇怪啊，为什么没有无人机监控？”
周边的各种监控设备并不少，但是小院里面真没有监控。
官方的人对这些话无动于衷，调无人机过来当然方便，但是惹恼院子里的至高怎么办？
现在冷眼旁观就好，涉及朝阳学院的至高，小心一点很有必要。
郑学文看一眼天音，此前的花蝎子油盐不进，可他此刻不招呼一下，也不是做人的道理。
他迟疑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发问，“请问……您也是朝阳学院的？”
“嗯，”天音很随意地哼一声，“你放心，这事有人管。”
同一时刻，偏执狂正盯着曲涧磊，眼中有明显的焦虑。
曲涧磊仔细感知一阵，然后摇摇头，“不行，她的内息差得太多了，感知不出来。”
他原本是要感知一下，对方现在的状态，是否合适服用养魂丹。
其实这种事，他原本就没有经验，而他从天钩迷府里得到的一瓶养魂丹，总共也才九颗。
只是现在沐雨的内息，明显少得可怜，这种情况下，服用养魂丹的效果应该不会太好。
偏执狂并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操作，但是他觉得这个原理没有问题，闻言苦恼地一皱眉。
“可是现在她清醒的时间太短，就算进修炼室，也修炼不了几分钟。”
“那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曲涧磊正色回答，“她现在的内息太弱了。”
偏执狂又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沉声发话，“那你觉得，简易版的修炼室够吗？”
曲涧磊摇摇头，“这一点我并不确定，不过元素的活跃性足够高，被动都能吸收一些。”
偏执狂沉思一下点头，“那我去找人，让他们开放普通版的修炼室。”
曲涧磊迟疑一下发问，“这种修炼室，难免还要有手尾，要不先把人带走？”
他手上有聚气阵也有聚灵阵，能带着人离开这里的话，根本不用再去求人。
然而偏执狂却是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不用，我希望能在祝福星看到她醒来！”
“这个星球上，讨厌的家伙太多了，我想知道她打算怎么处理。”
“那时就……随便你吧，”曲涧磊无奈地摇摇头，偏执狂有点执念，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先带着她离开，”偏执狂做出了决定，“如果情况没有变化，朝阳学院有修炼室！”
按说修炼室受到军方的绝对管控，曲涧磊当年都因为这个被青锋商会穷追猛打。
然而，万事都存在例外，朝阳学院可是挂着“异能战士”四个字，跟军方的关系极好。
事实上，顶尖的高等学府，总会受到一些特殊照顾。
除了朝阳异能、飞扬军事等偏军方的院校，帝国的“四大学院”，也都有自己的修炼室。
同时这也证明，帝国内圈的优越性是全方位的，不服不行。
曲涧磊微微摇头，果然啊，有些人天生是骡马，有些人却是出生在罗马。
“不过我估计，你想这么离开，恐怕要有一点难度。”
他的精神力略微外放着，在不惊动相关探测器的情况下，也感知到了外面的一些交流。
“我有本星球赦免令，”偏执狂冷笑一声，“我想做的事，谁敢拦，我都可以杀无赦！”
难怪他这么有底气，根本是杀人执照，也不知当年他出了什么业绩，才能有这种证件。
曲涧磊闻言，却是翻个白眼，“有效期呢？”
“终生有效，”偏执狂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过下一刻，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我这个身体……算了，应该也算我本人。”
紧接着，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石头，你的身体怎么了？”
“石头！”曲涧磊的嘴角扯动一下，这个绰号……好吧，随便别人怎么叫吧，跟他无关。
郑学文噌地就站了起来，愕然地扭头，“姑奶奶！”
这个声音很轻微，但是他伺候老人太久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偏执狂却是愣了一愣，才扭头过去，眼睛一瞪，“你才是石头，是不是皮痒找揍？”
沐雨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微微翘起，哪怕是隔着铁笼子，也能感受到她的开心。
“石头、石头、石头……你揍我啊。”
偏执狂的嘴角抽动一下，“你……别闹，说正事，这次能坚持几分钟？”
“能坚持……很久吧，”沐雨的眼中有晶莹在闪动，“有结晶吗？”
“我担心再睁开眼的时候，你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滚开！”门外响起一声大喊，却是花蝎子的声音，“至高说话，你们配听吗？”
“结晶……有！”偏执狂手腕一翻，多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有五颗A级结晶。
“一边去吧，”曲涧磊冷哼一声，摸出了一个小瓶子，“这个更好用。”
“你是……”沐雨看着他，目光中有点茫然。
“用他的，”偏执狂抢过瓶子打开，倒出了三颗胶囊。
他稍微愣了一下，就递给了笼中的沐雨，“这是我老大，他的好东西多。”
沐雨接过胶囊，二话不说就塞进了嘴里，然后眼睛一亮，“这是……那种能量？”
“他的好东西多，”偏执狂有点语无伦次，“你先调息一下，我带你去修炼室。”
“这个胶囊……我还要，”沐雨毫不犹豫地发话，却是只看着偏执狂。
“我的气息透支得很厉害，清醒不了多久！”
“老大……”偏执狂无奈地看向曲涧磊，“有多少都拿出来吧，我这条命卖给你了。”
曲涧磊轻喟一声，又摸出三个同样的瓶子，一脸的肉疼，“省着点用，我也不多了。”
他的心在滴血，如果不是这种久别重逢的场景，他是真舍不得拿出这么多万年石乳。
只剩下两千多颗……真的不多了啊。
沐雨伸手接过了小瓶子，打开瓶子就吞下了胶囊。
偏执狂却是抬起双手，揉搓了一下眼睛，“还真的是清醒了。”
他的语音平静，但是两片眼皮上，却散放出了蒸腾的白色雾气。
“咦，稀奇，”沐雨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明显了，“你居然也会哭？”
“那是迷眼了！”偏执狂的眼睛一瞪，“我会为你哭？要脸蛋没脸蛋，要屁股没屁股！”
沐雨没生气，反倒是微微一愣，“咦，居然……不是做梦吗？”
“你两位能歇一歇吗？”曲涧磊出声了，“抓紧时间专心吸收能量！”
“你这个老大……还真的厉害，”沐雨不以为意地嘟囔了一句。
下一刻，她闭上眼睛盘腿打坐，不多时，竟然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偏执狂呆呆地看了好一阵，才打开门，将郑学文拽了进来，“她睡觉居然会打呼噜？”
“打呼噜？”郑学文顿时两眼发直，仔细听了一阵之后，才苦笑着摇摇头。
“从来没有过，在我印象中，她都很少睡觉，发呆的时候比较多。”
偏执狂略略思索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一时间勃然大怒。
“这么一直心怀警惕，精神力怎么可能恢复？”
曲涧磊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无语地摇摇头，“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在退步啊。”
偏执狂听到这话，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接释放出了至高的威压。
“这里的的守护至高呢？滚过来见我，再不露面，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嗓子声音不高，但是传播得极远。
尤其这喊话的内容，实在太过劲爆了，居然让守护至高“滚过来”？
祝福星在内圈里都算相当繁华了，居民们也都见多识广。
但大家还真没听说，有谁敢这么公然挑衅守护至高的。
第871章 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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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这句话传出去也就二十来秒，空中又一股威压降下，也是至高的气息。
“哪里来的混蛋，敢在这儿撒野……哦，怪不得，两个至高呀。”
“你的眼瞎了吗？这儿是三个至高！”偏执狂破口大骂。
“小子，你马上滚过来，你如果不听话，别怪我今天要杀至高！”
对面的至高明显愣了一愣，居然敢公然说要杀至高……这谁给你的胆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战锤星域毗邻核心圈，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多了去啦。
尤其祝福星是典型的高校和科研基地，偶尔出现几个来历深厚的主儿，也不算奇怪。
他感知一下对面至高的方位，有点释然了，“阁下是沐雨至高的友人？”
“别跟我套近乎！”偏执狂听说对方居然知道沐雨，心里就更加恼怒了。
他也知道，越靠近核心圈，至高就越不值钱，很多时候擦肩而过都不会打招呼。
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穷乡僻壤里出个至高，整个星球甚至星域的人都知道。
但是在内圈，就真的不稀罕了，越是繁华的地段，财富密集度越高，机会也越多。
关键是没点实力的，也很难挤进那个圈子，这就是熊猫所说的“投胎能力”了。
偏执狂心里能理解，对方不关心沐雨的情况，不代表是有意轻慢这个人。
但他心里就是接受不了，“马上过来！”
十来分钟之后，一道人影出现了，是个瘦高的男人。
他直接从院子上空飞了进来，落地之后，上下打量偏执狂和曲涧磊两眼。
然后他又看一眼笼子里的沐雨，轻叹一声，抬手一拱，“是我失职了。”
“哼，”偏执狂没好气地哼一声，“这是我们来了，如果我们还没来呢？”
“是我的错，”瘦高男人很痛快地回答，做错了就要认，这才是解决问题的诚意。
反正沐雨至高也只是处境差一点，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程度，狡辩才是最不明智的。
“我愿意为此事做出相应的补偿。”
偏执狂原本是打算狠狠发作一场，但是对方这么干脆地认错，反倒是让他一怔。
然后他才悻悻地发问，“除了沐雨，她的侄孙也在这里受了不公正待遇，你知道吗？”
“我并不知道，”瘦高男人摇摇头，“我的职责是守护，小事不可能传到我耳中。”
这话他回答得理直气壮，虽然可能有点冒犯，但却是实情。
回答完毕，他又抬手一拱，“我是科特尔，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这就是先礼后兵了——面对你的怒火，我先道歉了，现在你们该亮明身份了。
然而，他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让偏执狂越发地不爽了。
他没好气地表示，“我们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我是沐雨的学长。”
不配？科特尔闻言心里大怒，你的身份再牛，我高低也是个至高，你说我不配？
然而听到后半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是她的……学长？”
“我这次来，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偏执狂不耐烦地表示。
然后他一指地上断了腿的家伙，“这件事情，我要一个交代！”
“没有问题，”科特尔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并不重要，无非就是一些小人物的恩怨。
正经是他依旧尝试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不过这位前辈，处理总要有个由头。”
沐雨都差不多三百岁了，此人是她的学长，值得尊称一声前辈。
“就是以沐雨的名义，”偏执狂皱着眉头回答，“这不算冒犯至高吗？”
冒犯的只是至高的亲人！科特尔心里暗叹一声。
不过这种界限比较模湖，他也无意得罪对方，于是又看沐雨一眼，才微微颔首，“好吧。”
偏执狂心里又是一阵烦躁，他知道沐雨的脾气，不想在落魄时被人一直盯着。
于是他一摆手，“好了，你俩都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好！”
曲涧磊闻言白了他一眼：刚用完我，就这么直接丢开了？
但是他也懒得计较，拎起地上断腿的那家伙，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科特尔也跟着走了出去。
有花蝎子那一声喊，现在又来了守护至高，门外远处围观的人，已经躲得更远了。
甚至连刚才拦路的C级觉醒者都撤出好远去。
身后的院门再次关闭了，科特尔才又看向曲涧磊，“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曲涧磊看他一眼，耷拉下了眼皮，“里面那位是谁，将来你会从朝阳学院得到消息。”
这是典型的答非所问，不过意思也很明显——至于说我是谁，你就别问了。
感受到对方高高在上的轻蔑，科特尔心里真的很不舒服：谁还不是个至高？
但是考虑到院子里那位，居然是沐雨的“学长”，他还是按捺下了心头的火气。
对方说得倒也不错，不管怎么说，朝阳学院的至高，年纪还很大……这身份并不难查。
他低头看一眼地上断腿的家伙，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过问。
他终究是个至高，处理这种小事实在是自降身份。
于是他走到一边，拿出了腕表，开始呼叫自己认识的朋友。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实在有点过分，不过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
不多时，他就打听到了沐雨的一些情况，更得知了她的学长可能有些谁。
其中一个人的身份，非常符合院里那位的做派，然而……也非常离谱！
活了四百岁都不止吗？科特尔意识到这一点，头都是大的。
已经成就了至高之上，还是说……也被冷冻过？
然后他又联系了生物研究中心，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果然是那位！
他甚至打听到了，沐雨被唤醒，似乎并不是走的正常渠道！
相关的消息综合起来，科特尔的头越发地大了——沐雨这是吃亏吃大了！
他并没有搞清楚，沐雨的冷冻出现意外，到底涉及了什么人。
但是他也不想弄清楚这一点，这种事情，用脚趾头都想得到，里面的水绝对很深。
所以他再次将目光对准了地下躺着的那位，然后又看向了断臂的郑学文。
“你就是沐雨至高的亲人？”
“见过至高大人，”郑学文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她是我的祖姑婆。”
“你这胳膊，回头处理一下，”科特尔的眉头皱一皱，和颜悦色地发话。
“你跟地上的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郑学文将事情经过又讲述了一遍，他很清楚，这时候不需要添油加醋，实话实说就好。
他的心里也有点感慨，姑奶奶沉寂了二十多年，居然……还真有被人关注到的一天！
虽然他身边一直有个至高陪伴，但是科特尔至高这种存在，距离他还是相当的遥远。
现在，对方居然和颜悦色地了解自己的委屈。
科特尔听完之后，表情也有点怪异，他真没想到，沐雨的侄孙居然会被欺负成这样！
怪不得院里那位要大发雷霆，这种事情搁给他，那也绝对不能忍。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不难处理，科特尔决定彻底解决掉。
至于沐雨等至高面临的纠纷，他绝对不想介入。
想一想就知道，这边来探望的就已经有两个至高了，事情不可能轻易化解。
他把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处理好，算是给了沐雨一个交代，也就有了理由不介入其他事。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处理掉……你有什么诉求吗？”
郑学文闻言摇摇头，“能让他不再来纠缠就好了，多谢大人。”
“那我还等沐雨再找过来吗？”科特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他能猜到对方的想法，无非是被欺压得久了，不敢多提过分的要求，生怕将来被报复。
但是事情真不能这么处理，“你把至高的尊严当做什么了？”
郑学文老实地回答，“我想等着祖姑婆病好之后，让她自己决定怎么解决。”
“病好？”科特尔的嘴角抽动一下，精神力严重受损，这种伤害怎么好得了？
不过下一刻，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至高之上出手……
于是他好奇地发问，“可以治好的吗？”
“不知道，”郑学文老实地摇摇头，“但她总有清醒的时候，让她决定吧。”
偏执狂确实遵守了对曲涧磊的承诺，连他都不知道，姑奶奶的病情有望治愈。
天音隐约能猜到一些，知道这时候不合适再任由科特尔再问下去了。
于是她出声发话，“至高大人，如果方便的话……此人身后应该还有靠山。”
“嗯？”科特尔讶异地看她一眼，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勐吗，居然敢随意插话？
但是看了她一眼之后，他忍不住又看一眼，这女娃娃……有人帮她遮蔽了气息？
他轻咳一声，“你是做什么的，能亮明一下身份吗？”
“启禀大人，我是朝阳学院的后辈，”天音沉声回答，“我的身份……有点敏感。”
我糙……科特尔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又是一个身份敏感的主儿？
他倒不怀疑对方欺骗自己，有些东西是伪装不出来的——比如说气质。
但是对方这帮人，还真的是来势汹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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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2章 执念
随着偏执狂和天音自报身份，科特尔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面这一帮人，大部分都是朝阳学院毕业的。
校友这种群体，是个人就会头疼，尤其是朝阳这种巨无霸级别的。
而科特尔本人还不是出身朝阳，这就让他越发地想远离这个旋涡。
他抬腿一脚，将地上昏迷的那厮踢醒，厌恶地皱一皱眉头，“你是活得有多么不耐烦！”
这位一睁眼，看到了科特尔，也是浑身一哆嗦。
他认识这位，祝福星上至高很多，也没那么深居简出，当然，他也没资格跟这位对话。
怔了一怔之后，他就忙不迭地叫了起来，“至高大人，我愿意赔偿！”
“你赔偿个屁！”科特尔直接骂了一句，“冒犯至高是什么罪，你不懂吗？”
这位愣了一下，也不敢回嘴，没命地叫了起来，“郑学文，我愿意赔偿，断肢再生……”
“嗯？”院子里升起一股至高的气势，却是偏执狂嫌这家伙吵闹，表示出了不满。
科特尔又是一脚，直接将这家伙踢晕，然后冲着远处招一招手，“过来两个人！”
两人一路小跑过来，其中一个正是刚才拦路的C级。
科特尔让他们把人带走，然后又看向郑学文，“你这个右臂的问题……”
“启禀大人，”郑学文这次也学会打断至高的话了。
不过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院里那位大人已经给了我费用，多谢大人的好意。”
断肢再生的费用确实不菲，但是偏执狂拿这点钱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郑学文心里也清楚，什么人的情能领，什么人情不合适领。
科特尔迟疑一下，又微微颔首。
“等你手臂长好，如果还在这里的话，可以去找我，我给你安排个干的。”
说完之后，他冲着曲涧磊微微点一下头，转身离开了。
大半夜的，被人喊到这里一顿臭骂，这是招谁惹谁了？
科特尔离开之后，花蝎子也走了，不多时，开回来一辆房车，“就在车上过夜吧。”
不过最终上车的只有她和天音。
曲涧磊不想跟女人一起挤在车里，此刻已经不是垃圾星的条件了，他一晚上不睡也没事。
郑学文也很有眼色地没上车，至高都在车外，他怎么能不知道分寸？
第二天到了中午，沐雨才悠悠地醒来，却又恢复了那副呆傻的模样。
当天晚上，昨夜的那个C级前来，找到了郑学文。
他是奉了科特尔至高之命，前来通知他事情的处理结果。
昨天那家伙的一家人已经全部被收押，“严重冒犯至高”的罪名，足以让他一家被处决。
再有就是，此人的家当也被查抄了，大概能折现三十多万。
其中有一半，会赔付给郑学文，其他的会用于支付官府在此事中的费用。
相关费用应该不到十来万，但就算这样，郑学文能拿到一半，也是科特尔特意强调的。
否则的话，他会拿得更少，帝国查抄罪犯的产业，一向是如此。
按说处理这些家当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C级觉醒者这次带了十五万的支票来。
这也是科特尔至高叮嘱的，提前支付了一部分，最后处理完之后，会补足剩余的款项。
持此之外，那人在军方的两个靠山也被处理了，一个是C级一个是B级。
C级也被重罚了，但是那些财物入了军方的帐，不会再给郑学文了。
而他本人则是被派遣去赎罪了，期限是十年，处罚也不算轻。
B级被罚款是一方面，也被降职处理了。
后面这位的处罚，明显轻了许多。
但是来送钱的C级表示，B级当时气得破口大骂，说是活生生被连累了，他根本不知情。
这个可能性客观存在，堂堂的军中B级，怎么会看上郑学文这点破烂家当？
而且至高有多恐怖，B级肯定比一般人更清楚，不可能为这点小钱冒险。
不过这种事，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了，收小弟的时候不选择，被连累了也是活该。
次日中午，军方有至高前来拜访。
很显然，此事涉及了军方，又快速处理好了事情，这位才好意思上门攀谈。
可是偏执狂没有见人，只是不耐烦地表示，自己要看护友人，有缘回头再见。
接下来的几天里，郑学文索性去附近宾馆开了房间，安排曲涧磊三人住了进去。
他的生活也在这几天中，瞬间变得精彩和丰富了起来。
此前他是有不少战友，但是残疾之后，有来往的越来越少。
这不仅仅是他的生活负担重，会招来一些人的嫌弃，关键是他自己就隐隐排斥接触。
平时战友们在一起聚会，总要有一些开销，他连这个都陪不起，总不能一直蹭吃蹭喝。
再加上残疾之后，他心里也生出点自卑，战友们自然越走越远。
也有人愿意帮助他，但是救急好说，救穷……就很憨做到，而他也是有自尊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姑奶奶有至高友人找来了，随随便便就解决了一个恶霸。
至于说经济压力，那就更不是问题了，他连断肢再生的钱都有了。
只不过他现在要接待贵客，暂时没时间开始治疗。
再加上沐雨至高的护理，已经有人接盘了，这都是好消息。
不过郑学文心里也有数，有哪些战友是真值得交往的，哪些人却只会锦上添花。
跟可以来往的人交往，比较势利的就保持距离，十几年的困顿生活，让他看清了很多。
总之，他是重新焕发了生机，未来的幸福生活指日可期。
除此之外，他每天都要回家几趟，看一看陪伴姑奶奶的人需要什么。
一眨眼，六天时间就过去了，这一天傍晚，沐雨再次清醒了。
偏执狂二话不说，直接用精神力勾连曲涧磊，“)”
曲涧磊无奈地摇摇头，两个闪身，就进了小院。
最近附近增加了两个城卫小组，专门盯着这个院子，倒不是要监视，主要是预防意外。
发现这位飞身进了小院，他们也只能视而不见，至高的事情，还是尽量少掺和。
曲涧磊进了院子，感觉到两双眼睛齐齐地盯着自己。
沐雨不好意思开口，还是偏执狂出声了，“老大，那个胶囊……再来点！”
曲涧磊无奈地摇摇头，又拿出三个小瓶子，“虚不受补，克制一点。”
“我懂，”沐雨难得地点点头，“多谢了。”
这一次她清醒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足有五分钟。
除了服用了万年石乳，她还拿了一颗A级结晶吸收。
虽然短期内吸收不了多少，但总是聊胜于无。
再有就是，她估算了一下，应该还要清醒两次，才能把内息提升到差不多。
然后就是在聚气阵里的休养了，她估计最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可以考虑提升精神力。
除此之外，她也说起了对郑学文的安排。
因为她清醒的时间比较短，也不知道“石头”投靠的是什么人。
所以她对侄孙的安排是，能让他幸福地度过下半生。
提升实力什么的，那就不用想了，这些年她断断续续清醒，也知道郑学文天资很普通。
至于怎么幸福地度过下半生，她就交给偏执狂去决定了。
偏执狂则是问了她一句，“如果能解决了你精神力上的问题，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沐雨则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
五分钟的时间并不长，两人甚至没有对未来规划更多，时间就到了。
看到她的眼神再度迷茫，偏执狂侧头看向曲涧磊，“要继续等下去吗？”
“不用了吧，”曲涧磊摇摇头，“一直待在这里，早晚会有麻烦。”
“如果她的精神力能恢复，也会引来太多的关注。”
“我也是这么想的，”偏执狂点点头。
此前他怒火上头，说要带着沐雨进入朝阳的聚气阵修炼，心里也确实打算这么操作。
但是这几天陪伴着沐雨，他静下心来想一想，还是不能成为别人关注的中心。
一旦太过高调，以自家老大的性格，甚至可能放弃对沐雨的治疗。
他此前就清楚，能增长精神力的手段非常宝贵。
但是真正目睹了沐雨的现状之后，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这种手段会带给社会多大的影响。
所以计划必须要改变了，他的表态也证明，确实想清楚了这一点。
曲涧磊闻言微微颔首，“那就安排一下，动身好了。”
接下来，他先通知了郑学文，说己方打算带着沐雨离开，以后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郑学文则是相当的不舍，二十多年下来，祖姑婆已经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曲涧磊只能表示，至高之间的恩怨太复杂，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如果将来有一天，沐雨的病情能控制住，她肯定会回来探望的。
郑学文想跟着他们离开，但是曲涧磊正色回答：你再这么拗下去，对你祖孙二人都不好。
而且沐雨年纪很大了，人总有生老病死的一天，你可以认为她已经不在了。
总而言之，给郑学文安排未来的生活，并没有花费多少精力。
正经是打消他的执念，很是费了曲涧磊三人一些口舌。
第373章 至高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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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沐雨二次苏醒后的第三天，一大早，曲涧磊四人就带着沐雨，悄然离开了。
要说没人注意到，那是不可能的，祝福星上的各种监控设备海了去啦。
但是所有知情人都保持了缄默，这种三至高的组合，还是远离视线的好。
等这五人再次离开航空器后，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在这个过程中，小湖的遮蔽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是说到底，是没有谁想招惹这样的麻烦。
否则的话，想摆脱别人的监视，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又过三天，沐雨又短暂清醒了几分钟。
五人早就等在星港旁边了，趁着她清醒的这点时间，掩护她熘进了星港。
然后就是天音看护着沐雨，在不祥之舰上等待。
曲涧磊、偏执狂和花蝎子再次出了星港，直奔朝阳学院而去。
沐雨被人强行唤醒的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偏执狂再次出现在生物研究中心，前台换了一个人，但是一看到他，脸色就是一变。
他也不管那么多，再次拿出了证明材料，“这个冷冻舱，办理唤醒服务！”
前台已经通过外貌，辨认出了他，只能苦笑着回答，“您稍等，这需要一个过程。”
偏执狂其实猜得到对方接下来的操作，不过无所谓，早晚总是要硬杠的。
果不其然，五六分钟后，门外走进四五个人来，其中两个至高，一个木属性一个土属性。
木属性的至高走到偏执狂面前，客气地发问，“请问是朝云学长吗？”
偏执狂澹澹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事情是这样的，”木属性至高沉声回答，“您要唤醒的至高，是我妻子的祖父。”
偏执狂漠然地回答，“你搞错了，我要唤醒的是沐雨，性别就搞错了。”
“您已经带走了沐雨前辈，”木属性至高叹口气，“我来这里，是想商谈赔偿事宜。”
“我叫罗布斯，比沐雨前辈小将近一百届，当时的事情我没有参与。”
“我妻子的祖父叫卡夫里，是比沐雨前辈低十二届的学弟。”
偏执狂摇摇头，澹澹地发话，“无名小卒，没有听说过！”
真不是他故意侮辱人，考林斯也比沐雨小十来岁，他对考林斯就有印象。
只可惜考林斯在A级时亡故了，倒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卡夫里，不知不觉成了至高。
罗布斯的脸色变了一变，最终还是沉声表示，“比之前辈，我们都要差很多。”
“知道差就好，”偏执狂说话，是真的能噎死人，“那你要说什么？”
罗布斯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不过最终还是表示，“我们愿意赔偿。”
“赔偿肯定要有，”偏执狂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唤醒也必须要做！”
罗布斯怔了一怔，然后轻喟一声，“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真是好笑，”偏执狂黑着脸发话，“你们唤醒沐雨的时候，跟她商量过吗？”
罗布斯一摊双手，很坦然地表示，“当时我确实不在场，但是……您也不在场不是？”
“如果您在场，他们起码知道该找什么人商量。”
偏执狂也懒得跟对方掰扯了，什么五百年的费用，说出来肯定占理，但那都是枝节末梢。
他只是很干脆地问了一句，“如果我一定要唤醒呢？”
“前辈，”旁边土属性的至高出声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解决才是重点。”
偏执狂看他一眼，皱一皱眉头，“你又算个什么玩意儿？”
“我是军方在朝阳的驻地代表，”土属性不动声色地回答，“也是朝阳的学弟。”
军方代表……偏执狂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说别的也就算了，谁要是想拿军方压他，他还真的不怕。
土属性至高就当没有看到他的反应，“在军方的这些年里，我有一个深刻的感受。”
“朝阳人还是要抱团，否则很多资源争不过别人，所以大家都该主动维护朝阳的形象。”
“弱者才抱团，”偏执狂不以为然地回答，“强者不需要！”
“不过我最搞不明白的是……朝阳的形象，是我毁掉的吗？”
面对他的质疑，土属性至高早有准备，连说辞都想好了。
“我并没有说责任在前辈，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同为朝阳人，要先解决问题。”
“不要跟我说这些，”偏执狂一摆手，“消息早就传开了，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我现在就是要把人唤醒……二十年前，他们怎么唤醒沐雨的，我就怎么唤醒这家伙！”
土属性至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能更改了吗？”
“废话！”偏执狂干脆利落地回答，“沐雨不要面子的吗？还是我不要尊严？”
土属性至高闻言无语了，对方把事情上升到个人尊严的地步，他也不好再说合了。
倒是罗布斯再次出声，“我一再强调赔偿，就是考虑尊重前辈的尊严。”
“结果已经产生了，我们也愿意付出代价，您又何必如此执着，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呢？”
土属性至高闻言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有任何损伤，都是咱们朝阳的损失。”
曲涧磊听得有点无聊，点起了一根烟，慢条斯理地喷云吐雾。
偏执狂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你打算怎么赔偿？”
“由您决定，”罗布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金钱、资源、修炼的宝物……您只管开口。”
“那就一百个亿吧，”偏执狂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记名的银票。”
“一百亿？”罗布斯闻言脸色一沉，狮子大张嘴，你也要有个限度的吧？
他确实是很有诚意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金额实在太大了。
一个至高值多少钱？这确实是很难拿金钱来衡量。
但是曲涧磊只收了一千五百万，就杀了库什尼尔，哪怕后来价格翻倍，也不过三千万。
沐雨虽然被提前唤醒了，可是她并没有受到根本性的伤害。
就算加上朝阳的名声、对朝云前辈的冒犯……这些统统加起来，能值多少钱？
在罗布斯想来，赔礼肯定要有，但是上限就是十来八个亿。
考虑到己方邀约至高参战，可能造成一定的伤害，大不了再翻个跟头，也就二三十亿。
卡里夫的家族资产很庞大，但是资产和现金，明显是两回事。
帝国的科技发达，金融业也相当繁荣，负债经营也不算多么奇怪的事。
所以这一百亿现金，根本是天方夜谭，在罗布斯的眼里，对方的开价真没有什么诚意。
然而不管怎么说，有开价就代表可以谈，起码比刚才彻底拒绝沟通强多了。
罗布斯轻喟一声，耐着性子发话。
“前辈，我是很有诚意地在谈，可是您这个要求……是不是可以再降点？”
偏执狂脸一拉，“肯开价就是我的诚意了，猜一下，我对你们能造成的损害有多大？”
你这么说……就很无奈，罗布斯看向土属性至高，“学长，麻烦您帮忙说一声吧。”
土属性闻言轻咳一声，“严格来说，前辈愿意沟通，确实是有诚意了。”
“不过双方目前的心理价位差距比较大，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之前，我冒昧问一句……”
“卡里夫被冷冻的时候，已经二百七十岁左右了……前辈您觉得他能值多少钱？”
他这话表面上看是在贬低卡里夫，但是很显然，依旧是在偏帮。
“我不擅谈价钱，”偏执狂澹澹地一摆手，然后看向曲涧磊，“还是你来吧。”
曲涧磊听得一翻白眼，“你怎么会觉得，我擅长谈价钱？”
偏执狂也翻了个白眼，他可是记得在乐园星买地的时候，老大是怎么谈判的。
“你当然擅长……反正能者多劳嘛。”
对面两个至高闻言交换一下眼神……这人好像还真是传说中的那样，身份不比朝云差。
罗布斯忍不住先出声发话，“不知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曲涧磊根本没有搭理他，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转头看向了花蝎子。
“你来谈吧，这个你擅长……对了，咱们不能代表沐雨的意愿。”
沐雨才是这件事里最大的苦主，他们三人在这里谈，可不能代表了沐雨的意思。
曲涧磊自认是比较擅长杀人，推算功法等也在行，这种事情……他真的敬谢不敏。
偏执狂闻言也点点头，他这次来是自己气儿不顺，想要发作一番。
他跟沐雨的关系，当然没得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有资格代表沐雨原谅对方。
对面两位至高原本还猜测着，这个条件里没准有什么坑。
但是看到偏执狂点头了，二人又生出一个念头，己方是不是有点多虑了？
沐雨也是堂堂的至高，怎么可能轻易被人代表？
罗布斯沉吟一下，出声回答，“很想见沐雨前辈，跟她当面道歉。”
“如果学姐不愿意原谅，我也愿意当面交流沟通。”
这个答复里，“当面交流”是前置条件，沐雨能恢复到清醒很长时间吗？
他还真不认为有这种可能，否则的话，这二十多年下来，沐雨早就该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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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养魂丹
花蝎子谈价钱，还真的是把好手，不住地强调己方的各种不满。
然而，对方也咬死了一点——沐雨至高在本质上，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他们承认她受了不少苦，但是如果沐雨不满意的话，回头可以继续面谈。
说到底，他们想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而且在传说中，沐雨为人固然非常孤傲，但是应该比朝云前辈更好打交道。
最后双方商定，罗布斯支付十二亿，来化解这次争执。
按说这点钱，也不过才够买两艘武装商船，外加几艘小型舰，但是现金……就很难得了。
议定之后，双方的表情都不算轻松，不过这种事，也就是这样了。
次日，在朝阳两位至高的见证之下，双方签订了协议，对方也支付了十二亿的银票。
除此之外，生物研究中心严重违反约定，也赔偿了三个亿。
朝阳只是高等院校，并不是官方的公证机构，但是在这件事上，比官方的机构还好用。
收起银票之后，偏执狂拒绝了学院的挽留，直接黑着脸走人了。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们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还有脸跟我说座谈？”
两名见证的至高，心里也相当无奈：生物研究中心，并不是完全属于学院的！
“这家伙居然四百岁了，也没有来得及问，他到底走出了那一步没有。”
“真走出了那一步的话，今天的事不可能这么轻松解决，恐怕此人另有际遇。”
这么说的人还真的猜错了，以偏执狂的性格，没有大打出手，主要是因为心有忌惮。
他最顾忌的就是沐雨，现在她还需要人照顾，一场激烈的战斗过后，来不及逃走怎么办？
战斗可能遭受的损伤倒无所谓，他很确定，己方两个至高，战力起码可以媲美五个至高。
但是他也不可能先把沐雨送走，再回来找茬，那还真不够麻烦的。
离开朝阳学院之后，他解释了两句，“……你不会觉得我心不够狠吧？”
“你怎么考虑的，跟我无关，”曲涧磊一摊双手，很耿直地回答。
谅解还是报复，都是偏执狂和沐雨的事。
“这件事，我不持有任何立场，你是团队的一员，只要诉求相对合理，我都会支持。”
花蝎子闻言点点头，“先这样也挺好，要不然那个郑学文，也可能受到波及。”
“那这次的祝福星之行，可以告一段落了，”偏执狂沉声表示。
三人用了三天时间，确定甩脱了各种跟踪，又等了三天之后，才登上了不祥之舰。
上了星舰才得知，沐雨昨天清醒过来一次，跟天音简单了聊了两句。
这一次，他们就是直接回战锤星域了。
在回去的旅途中，沐雨的状态逐渐恢复了一些，气息有所增强，每次清醒能坚持七八分钟。
不过偏执狂表示，这就是她冷冻之前的状态，想要再有提升，估计难度也不小。
曲涧磊原本是想把他俩留在失落星的，但是偏执狂觉得，还是待在家园更方便照看。
为此他们不得不在星际多待了两天，感觉沐雨又快清醒的时候，才申请了降落。
可就算这样，他们还是在星港里又多待了一天，才等到沐雨的清醒。
简而言之，这一趟是真的有点不容易，总算是结果还能让人满意。
农场里多了偏执狂、沐雨和天音，曲涧磊则是带着花蝎子去了乐园。
接下来的两个月，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事，随着旅游旺季的到来，云雾山的收入开始暴涨。
然而，暴涨也赶不上小湖的期待，“这速度……想赚十五个亿的话，得好多年。”
一趟祝福星之行，轻松拿到十五亿，让它的眼光瞬间提高不少。
主要是偏执狂已经表示了，这笔钱会交给团队使用。
不是老大问起了沐雨的事，他根本想不到去荆棘星域走一趟，沐雨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而且这一次，也亏得有团队成员的配合，如果他一个人前往，绝对会顾此失彼。
“你还是脚踏实地一点吧，”曲涧磊劝小湖，“先尽快把传送阵弄出来。”
“我也想啊，”大头蝴蝶忧郁地叹着气，“可是涉及空间变化，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不过紧接着，它就再次转动了起来。
“老大，偏执狂说，沐雨可能恢复得差不多了，希望你能去看一看。”
“这家伙最近，变得婆婆妈妈了不少，”曲涧磊皱一皱眉头，郁闷地表示。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唉。”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定了去家园的船票，六天后抵达农场。
经过两个多月的静养，沐雨的状态越发地好了，连外表都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曲涧磊仔细感知了一天一夜，最终缓缓点头。
“我感觉也差不多了，但还是要问一问她的意思，最后敲定一下。”
又过一天，沐雨再次醒转，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接受治疗的准备。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来不及了，那就只能继续完善各种准备工作。
七天之后，她再一次醒来，曲涧磊却已经把偏执狂撵出去戒备了。
看到沐雨的眼神转为清亮，他直接扔过去了一个瓶子，“吃下去！”
偏执狂人在外面，却仔细感知着里面的动静。
发现似曾相识的瓶子，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又是这个款式，能有点创意吗？”
其实还是有点差别的，这个瓶子的口稍微大一点。
沐雨打开瓶子，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褐色丸药，看起来不是很起眼。
她稍微用精神力感知了两三秒，然后手一抬，就塞进了口中。
下一刻，她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有点头痛。”
人影一闪，偏执狂已经来到了一辺，低声嘀咕一句，“怎么会头痛？”
曲涧磊白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虚不受补，让你精神力匮乏两百年，你也痛！”
偏执狂还想继续发问，但是感觉到老大确实不爽了，终于没敢再纠缠下去。
曲涧磊来到了前面的大院里，却也留了一丝关注在沐雨身上。
关于养魂丹的信息，他也不是一无所知，他接触的《丹经》传承里，就有详细的介绍。
褐色的养魂丹，只能算是中上品，不过治疗金丹期的魂魄受损，也足够了。
只是此前他从没有使用过养魂丹，传承里学得再多，总还是有点担心考虑不周。
所以观察一下整个经过，也是很有必要的。
沐雨服用下养魂丹一分钟左右，脑部的电波强度，迅速地提升了起来。
还是起效了……曲涧磊轻轻出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也就稳了！
他心里稳了，但是偏执狂却是有点慌了。
他距离沐雨很近，又因为二人的特殊关系，精神力可以肆无忌惮地感知对方。
所以他很快地发现了不妥，对方的精神力确实是在提升，但是……
总算他也是积年的至高，心性比一般人沉稳得多，一开始还能绷得住。
——我在观察，红景天也在观察，没道理我能发现的状况，他意识不到。
接下来，沐雨的脸色越来越白，豆大的汗滴，从她的额头滑落。
过了七八分钟，她终于轻哼一声，斜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胸口急速地起伏着。
偏执狂能感受到，她的精神力还在剧烈地波动着，应该是还没有昏迷。
然而，他实在太了解她了，如果不是遭遇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她又怎么会如此失态？
两人虽然两百年没见，但是各自清醒的时间都不多，不可能出现明显的性格变化。
偏执狂一咬牙，身子一闪，已经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老大，她的脑电波，无序的乱码和碎片……已经越来越多了。”
其实使用“乱码”和“碎片”来形容精神力，措辞并不是很精准。
不过帝国对精神力的研究，实在差得很远，甚至连统一的认知都没有达成。
所以措辞不规范也在所难免了，反正能表达出大致意思就可以了。
“这个正常，”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你觉得精神力的增长，应该是有序、平滑的提升吗？尤其她是毁灭后的重生。”
“毁灭后的重生？”偏执狂思索一下，觉得对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这么说，有什么理论依据吗？”
“就是不破不立而已，”曲涧磊淡淡地回答，他这回答不是杜撰的，丹经上有类似描述。
然而，他虽然说得信心十足，心里依旧难免有点打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实操。
偏执狂眨巴了两下眼睛，蓦地发问，“会不会使用聚灵阵更好一点？”
自打开始使用聚灵阵修炼，他对聚气阵的评价越来越低，而沐雨一直在聚气阵里恢复。
最关键的是，老大只是在沐雨前两次清醒的时候，拿出了胶囊，后来再也没有了。
“聚气阵符合她既有的修为，”曲涧磊波澜不惊地回答，“恢复精神力的时候最好别换。”
“等她彻底恢复了，再考虑使用聚灵阵提升也不迟，过犹不及。”
天可怜见，虽然他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心里也慌得一哔。
偏执狂思索一下，小心问了一句，“要不……再给她几瓶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