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漫如机灵了不少嘛！
说她后头没人支使，云璃不信。
云璃冷眼扫她一眼，转眸看向众夫人，“舒庶妃的毒算不得什么，本王妃已经派人去找庄予来。你们也别都围在这儿，让舒沁好生休息休息。”
柳漫如被云璃那眼神看一眼，只觉后背发凉，她心中惊疑，不会是她知道什么了吧？
庄予方才到家不久，便又被沉无拉着来了王府。
他见着云璃，瘪了瘪嘴，“王妃，不如往后我住在王府吧？古人言，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一来一回，多浪费啊？”
云璃看他，“你若想住，去找王爷说不就是了。”
“……”他没话接，问道：“庶妃娘娘呢？”
云璃示意婢女带他进去，她看向一众夫人和柳漫如，“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回自己的院子去。”
“是，妾身告退。”
柳漫如和众夫人白跑了一趟，不过也从云璃的只言片语中看出她十分看重舒庶妃，心中都各有计较。
只可惜，没过两日，众夫人便被人送出了王府。
庄予一进柳漫如的屋子，便闻到一股清淡的栀子香，下意识蹙了蹙眉。
他向来不喜女子身上那些脂粉味和薰香味。
瞧着一旁的药碗，他指尖在碗底轻擦，抬手轻尝了一口，确认是他的药方，丝毫不差，也没多出药来。
这才转眸看向床上的舒沁，为她把脉。
摸上脉门，庄予的眉便皱紧了。
云璃道：“有问题？”
庄予点点头，“她的脉象变了，应该是吸入了另外一种毒，也加快她体内那些毒的发作。”
“麻烦吗？”
庄予抬头，认真道：“王妃，我是不如无月，但却也只不如她。”
云璃眉眼微挑，“嗯……你也不如风姨。”
“……”
庄予不想看见她，“王妃你先出去。”
“好。”云璃嘴角带笑，出去时，扫过一旁的香炉，道：“将那香灭了。”
婢女点点头，“是。”
“等等。”
庄予叫住她，起身快步走向香炉，他仔细闻了闻香炉的味道，才示意婢女可以掐灭香薰。
云璃挑眉，“熏香有异？”
“味道没有。”
“那就是香粉有。”云璃示意梨双上前，“阿双，守着那香炉，任何人不可靠近。”
“是。”
有庄予和梨双在，云璃便离开了出雅苑。
虽说方才她噎了庄予一句，但庄予那句话说得没错。
除了无月的师门，五国之间没有哪家能够比得上庄家的医药底蕴。
作为庄家百年难遇的医药天才，他本该这样傲然才是。
柳漫如回去之后，越想越沉不下心，总觉着云璃知道了什么，却又不敢去找她。
“主子，您别担心，咱们做的隐秘，不会被发现的。”婢女见她满面愁容，上去安抚道。
“可那云璃今日看我那一眼……”她焦急地说道，“明日，你去御明楼看着，若是与我们计划的不一样，便派人回府中通知我。”
柳漫如咬牙，她不敢去找云璃套话，即便她心中惊忧，也不敢去。
她怕她没能套出什么，还让她看出什么来。
婢女无奈地摇摇头，她家主子有胆子有计划，却不够狠。
庄予留在王府替舒沁解毒，顺便查了查那香炉，初时查香粉并未查出什么，后来他仔细清查了香炉，才知其中奥妙。
当晚，他便亲自将香炉送到了琉璃苑，正巧到了晚膳时间，凤微澜也在。
“爷，王妃。”
凤微澜瞟他一眼，见他手中拿着个精致的香炉，道：“查出来了？”
云璃回琉璃苑就将舒沁中毒的事说与他听，还将可疑之处也说了。
庄予点点头，“我方才将那香粉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那香粉本身并无问题。”
“哦？”
云璃示意庄予将香炉递给他她，她仔细看了看，发现香炉上的镀层被他刮下来一块。
她抬头看向庄予，“这香炉上的镀层有毒？”
庄予点点头，“这香炉上的镀层本是无毒，只是这镀层燃了火，会冒出一丝青烟，那烟有毒。那烟有一丝味道，但因着香炉中燃了栀子香，满室馨香，自然将那一丝毒烟的味道遮去了。”
“既然是香炉燃放出毒烟，为何只有舒沁中毒？”云璃不解。
“因为舒庶妃中毒并非全然因此。”他顿了顿，“我替舒庶妃把脉时曾说过，她中了另外一种毒。这香炉毒烟是今日才中的，而她体内堆积的毒，应该是前些日子的香粉有问题。”
云璃看向凤微澜，“不如让梨双将出雅苑的婢女都叫来，咱们仔细问问？”
凤微澜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庄予，“不用，听他继续说下去。”
两人看向庄予。
庄予轻咳一声道，“我问过了，这香炉并未换过，也与往日舒庶妃用的并无两样。至于香粉，听婢女说，舒庶妃这些时日用的都是栀子香。”
云璃低声喃喃道，“香炉没被替换过？”
凤微澜扫了一眼庄予，“有什么想法直说。”
庄予怨念地看他一眼，就不能让他卖个关子吗？
“香炉没被换过，但镀层做过手脚。”庄予神色讪讪，“这镀层光滑如新，除了我剥落的那一小块和旁边自然脱落了的一小块，可不像用了一段时日的香炉。应该是找了能人巧匠，用了特殊的材料制成了两层镀层。而这两层镀层，碰了燃放的香灰，便会自然脱落到香粉里。在燃放成烟，混在香薰烟中，神不知鬼不觉。”
云璃转眸看向凤微澜，“没想到啊，柳漫如手中还有这样的能人巧匠？”
凤微澜眸光微深，以柳漫如的身份，手里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的。
庄予沉默一瞬，便道，“我已经重新给了药方，这两日我会留在王府，直到弄清楚舒庶妃的毒。无事我便先去休息了。”
云璃道：“忙活到现在，还没用膳吧。一起吃吧。”
庄予眼睛一亮，却又下意识看了一眼凤微澜，见他不反对便立马坐下。
夜间。
自从饭桌上她问出那句话后，凤微澜便一言不发。
云璃见不得他这副模样，问道，“怎么，知道他插手你的后院，心里不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