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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下梦龙     仗剑寻仙录txt下载     仗剑寻仙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螳螂捕蝉

    凌天域,蓝山国。

    铁剑仙也换成普通军士服装跟在大军里面缓慢前行。

    ‘启禀大将军,我们已经接**阳镇三百里。前方探子传来消息,马凌涛果然如一早预料的一般。一路从西凉城而去集结军队,往阳关赶去了’前方一个探马匆匆疾驰而来,传来一道讯息。

    铁剑仙面色不变,微微开口说道:“嗯,果然如此。那可有消息,现在平阳镇大军是谁领军?”

    探马如实禀报:“启禀大将军,是镇守张之奂和夜常明率领军队。不过根据前方最新情报,平阳镇原有五万大军,前日又从西凉城调动七万大军。而我方只有十万大军,形势对我们不太有利”

    铁剑仙微微沉吟说道:“不必惊慌,我们此次攻打掉出十万军队也是极限了。六大郡城都要十万军队驻守。我们轻骑兵跃过前方就可以发起冲锋,步兵紧随其后。然后慢慢的稳扎稳打,西凉卫那边没有地形优势,扛不住骑兵冲锋的。等我们得胜,以此为踏板。后方大军才可畅通无阻,进军攻打西凉国主城。到时候,待的夜常明现身。我会进行斩首行动,你们对垒便是”

    铁剑仙眼光里发出凶狠的神色,他近年来享负盛名。一人一剑名震天下,但生平三大耻辱之战成了他毕生扯不去的心魔。

    第一战,公平一战输在夜常明刀下。但他也以身犯险,最终修为更进一步,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登堂入室进军御气境。

    第二战,马凌涛和夜常明联手对他。大意之下,再败一场。重伤足足修养了月余才恢复。

    第三战,本想除去夜千羽。可谁料被人如沙袋一般扔来扔去,丝毫不给他一点儿面子。若不是紧急关头被蓝山河等人救下,或许。此时他早已经深埋黄土了。

    在他看来,如此深仇大恨。一日不报,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此时,步兵大军驻扎在二百里外。而他和两万骑兵驻扎在二百五十里外。到时候只消等到漠北城那边动手,他一声令下。两侧轻骑兵配合重甲骑兵冲锋,对于骑兵而言,五十里距离不需要半个钟头便可冲到阵前。到时候,对方只有一个夜常明。自己逐一先行展开斩首行动,击杀首领人物。就算有十二万大军,到时候军心涣散。大军无心恋战,只会溃败逃亡西凉城。然后再挥军西上,自己可就算是立了大功了。想到这里,似乎已然看见一片尸山血海了,不由得放声笑了起来。

    西凉国,阳关关卡。

    马凌涛一路奉命集结了十万大军,也浩浩荡荡的赶到阳关待命。

    要知道,从西凉城出发途径肃州郡和甘州郡。也有五百里,匆匆与两位守将道过别。再赶到阳关接近八百里路程。等集结军队赶到阳关关卡时,还没三天。前方探子便回报,漠北城的军队已经到达三百里外。

    马凌涛看了看地图沙盘,见对方来势汹汹。似乎不像是简单的军事演习,再说。哪有大军挥军千里去配合各路兵种演习的。

    马凌涛开口问道:“可知道漠北城是谁披挂帅印?”。

    侯烈也自在营帐里,说道:“将军,此次对面敌军挂帅者乃是漠北城大将唐泽。距离此地已经不足三百里。”

    ‘唐泽,驭气境高手。无缘无故不会奔袭千里来侵犯阳关。我想定然也是有原因的。走,随我去看看’马凌涛唯一沉吟说道。

    阳关关卡外。

    西凉卫已经驻扎在此地,一旗一座大营。各旗间正自在交流,擦拭刀枪。

    马凌涛策马出了阳关疾驰而去。

    距离阳关三百里外,漠北城的一座主将大营里。

    精瘦汉子胡四海正在闭目打坐,调整着自己的体内气息。

    ‘大将军,前方探马来报。马凌涛也在阳关,而且策马正往我军而来。应该是来探听消息’一身着战甲的男子说道。

    ‘来的好,看来我的行踪他们先锋兵没有查探到。马凌涛亲自过来了,很好。正愁怎么想法引他出来呢!很好,唐将军。一会儿,你就出面宣战,明日开战后,你示弱引诱他,待的让他脱离部队后,我便可击杀于他。记住,许败不许胜’胡四海吩咐了几句。

    然而,这唐泽也是深知。这话是给自己面子,面对马凌涛。他可没有丝毫胜算,许败不许胜只是一句客套之词。

    唐泽也出了营帐,上了战马。带了几名军士向着阳关方向行驶而去。

    不多时,两国人马相遇。

    吁。吁~~

    几人纷纷勒马停止,想隔数十丈距离,就静静的看着对方。

    ‘来人可是塞北域唐泽将军?’马凌涛开口朗声说道,真气蕴含在声音中传出很远,清晰的响彻在唐泽耳畔。

    唐泽哈哈一笑,说道:“正是小将,素问西凉国马将军名震天下。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啊!久仰了”

    马凌涛冷哼一声说道:“唐将军客气了,今日不知你塞北域大军南下来此,是为何意?你若说是要行军演习,可也犯不上这么大阵仗吧!”

    唐泽岔开话题只是说道:“马将军哪里话,我等在漠北城闲暇时间长了,出来活动活动身体。将军不必担心”

    马凌涛眼神微眯,喝道:“尔等怕是还要来我西凉城活动筋骨吧!我给你两个选择”,马凌涛声音高昂起来。

    ‘退兵千里,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漠北城和西凉国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要开战,我马凌涛奉陪到底。不过你可要想清后果’

    唐泽面上虽无变化,可心下依旧惶恐不止,若不是国主下的死命令。也是为了考虑将来,他实在是不愿意面对马凌涛。若是让他自己带军,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马凌涛打仗。

    可好在,后方有定海神针,唐泽深深呼吸几口气息说道:“那马将军,既然如此。明日,我们战场相见吧!”

    马凌涛心下也是一颗石头落地,来之前便分析漠北城用意。在此时,确认敌情后。也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心底隐然升起阵阵战意。

    ‘好,明日战场相见’马凌涛声音远远传出。而远在百里外的漠北城军队竟然也能清清楚楚的听见这声音。

    哒哒哒

    马凌涛策马往关卡方向行驶而去。

    漠北城,主帐篷内。

    ‘大将军,明日我们该先如何作战?’唐泽询问着胡四海的意见。

    胡四海双眼一睁,闪过一丝精光。说道:“马凌涛岂能是那么容易就能击杀的,他对于行军打仗可谓信手拈来。我们阵法再如何变动,也会被他一眼瞧出,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会被他反手牵制。所以,我们”,胡四海取出了漠北城主临行前给的三个计囊,回想起了国主临行前的嘱咐。

    ‘马凌涛一身作战无数,只身为西凉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就算胡将军亲自带军,想要击杀他也不容易。这里有三个计囊,切记。不可乱了顺序,到阳关外驻扎后见过马凌涛后,打开第一个计囊。依照计囊行事,万不可自行决断。违者,斩。切记,切记’

    胡四海从怀里掏出了第一个计囊,轻轻拉开抽绳。里面只有一张纸条,胡四海看完面色一变。自语道:“这怎么没有头绪?”

    一旁的唐泽疑惑看向胡四海,等待他的指令。胡四海将手中纸条递给唐泽吩咐道:“那就按照纸条上的行事”

    唐泽接过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小字:

    四千轻骑分左右夜袭西凉卫营帐,不是偷袭。是明目张胆的夜袭,切记。切记,但勿要贪功冒进,扰敌之后迅速撤退。造成不敌之假象,让西凉卫生出轻敌之心。

    唐泽思索了一下,便随即出了营帐安排起来。

    阳关,主将营帐。

    马凌涛面色凝重走进大帐,似乎在思索什么。

    侯烈上前询问:“将军,那我们明日是率先攻击,还是防守”

    马凌涛冷笑一声说道:“明日?今夜估计就有动作,传我令下去。各营帐半个时辰后熄灭营火,各旗士兵不可卸甲,中军大帐不动,两侧两个步兵营按兵不动等待敌袭,让第一营骑兵旗全部整装待发,第二营骑兵旗从旁策应”

    侯烈一震说道:“可是将军,一个骑兵营共十旗士兵,这两万轻骑兵夜间冲刺可不是上计呀!”

    马凌涛看了侯烈一眼,淡然说道:“这就是你只能做阳关守将的缘故,你若再能变通一些,地位还能往上升。传我令就行”。侯烈登时冷汗留下,连忙出了营帐集结兵卫。

    夜色早已降临,而今夜的月色迟迟没有升入半空。四下里,更是显得一片漆黑,寂静。

    此时,距离阳关百里。四队骑兵蓄势待发,为首的几个旗长策马过来。询问主将的意见。唐泽看着阳关外早已熄灭的营火,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夜间奇袭的计策。

    当下,手一挥。便准备带领骑兵冲杀过去。

    但是,忽然不知为何。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看着远处营火全部熄灭的营帐。仿佛一头头潜伏在黑暗里的猛兽,在诱惑着他。

    当下,可也没有过多考虑。开口说道:“四位旗长率军冲刺,我身为主将。应当压阵观看敌情”,伸出去的手还是挥了出去,只是他勒紧了马自己的身下马,没有随着骑兵冲出。

    ‘得令’

    四道声音轻微说道,四千轻骑兵压着马匹。乘着夜色极速向着百里外的西凉卫营帐冲刺而去。

    先锋营帐内,寒光闪闪。

    而巨大的营帐背后,两万轻骑兵也正各自抚摸着自己的战马,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谁给谁设了圈套,

    又是谁又钻了谁的漏洞,这一切谁人可知?

第九十一章 黄雀在后

    西凉国,平阳镇外

    步兵营军士个个身着一身黑衣,趁着夜色潜伏百里。

    在那处平缓坡地悄摸的挖起了一道,又一道沟壑。沟壑宽约丈余,长五六丈。而沟壑的前排,全是密密麻麻的巴掌大小,尺深的洞穴。

    前排的士兵挖好沟壑,后排的士兵扛着碗口粗细已经削成尖锐锋利的竹枝又逐一深深埋进沟壑里,小心的拍紧周围的泥土,轻轻起身站起跃出沟壑。

    待的夜色刚过一半,所有沟壑已然悄悄埋伏好,西凉卫紧跟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现场。

    漠北城内,沈辽天和唐乾正在对坐饮酒,无比的惬意自在。

    ‘不出意外,今夜的闪电袭击先让马凌涛等放松警惕,明日大战再败,降低他的警惕心,如此。第二日时,诱出马凌涛,胡四海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杀马凌涛。而蓝山国那边,无马凌涛镇守。那铁剑仙也应当势如破竹,到时候西凉国东西两侧防线被摧毁,攻破西凉国指日可待。这场仗,就是讲究一个快字。若是不出意外,后天火流风那个老儿就该着急的翻天了’沈辽天哈哈笑着。

    这个计谋从调开马凌涛,再到三个计谋都是他一手策划。

    而他只是上下嘴皮一碰,三个国家便开始互相厮杀,而他也可坐收渔人之利。行事不可谓不狠毒。

    唐乾嘴上应承着,心下却暗自骂道:“这个老混蛋,真是活得太久成精了,不浪费自己一兵一卒,寥寥数语就将四十万军队拎起来开战,看来日后也得防范此僚”,然后面色不变呵呵笑道:“沈老哥计谋的确无双,想来那些人也无法看穿。不过,早就听闻沈老哥驭兽驱敌也是一绝,不知何时可以一饱览眼福”

    沈辽天眯眯着小眼睛,嘴角挑起邪魅的笑容说道:“那就等攻西凉国的时候,我从漠北城借道直取西凉国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了”

    。。。。。。

    阳关外,四名旗长率领四千轻骑兵一路直奔向那西凉卫大帐而去。

    可是,四名旗长也发觉不对。营火虽然熄灭,但是周围却静的异常。只有自己一方的战马呼吸声,但是。战马冲起来,又停不下来。当下,四名旗长指挥骑兵纷纷而至,马踏联营。第一个大帐瞬间被冲撞破烂。

    可引入眼帘的却是空荡荡的大帐,四千骑兵冲锋几乎又向第二座大帐冲去。

    可四名旗长再笨,也猜到了什么。嘶声呼喊:“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唰,唰,唰

    一时间,十几道绊马索从地面弹射而起。冲刺的战马根本来不及停下,最前排的几百匹战马连带着马背上的骑兵,纷纷摔下。

    就是夜千羽那等驭气境修士都在极速奔驰的马上摔下,来不及反应。更何况这些普通士兵。

    顿时,最先冲过来的战马全部被绊马索绊倒,而马背上的骑兵也被甩出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的。

    然而等他们猛的摇摇头清醒后,迎接他们的便是四面八方而来的长刀,大枪,长矛,战斧。片刻呼吸间,摔倒的骑兵全都成了血人,没了呼吸。

    然而后面的骑兵也收不住马匹,纷纷推搡着摔落。眼看着也是跟随前面骑兵的下场,后面的骑兵终于停下了冲势。

    纷纷掉头便要往回冲,可两侧早已伺机而动的两万西凉轻骑兵早就急不可耐的包围了过来。两万对阵不到两千骑兵,同种级别的骑兵厮杀。

    杀喊声四起,等的烟尘散去。倒下了一地的尸首,以有心算无心。

    以逸待劳永远是最为省力的战斗方式,西凉卫没有一个伤亡。漠北城四千轻骑兵连带四名旗长,纷纷做了第一批亡魂。

    侯烈见兵卫汇报清点了伤亡后大喜,迅速来到马凌涛面前汇报:“将军这计谋神乎,我们没有一兵一卒伤亡。便轻松斩下了四千骑兵,这简直血赚”

    马凌涛得知后默不作声,皱着眉头低声自语说道:“这只是第一波攻势,虚张声势罢了!但这漠北城想到底要干什么,若是我的话。夜间突袭只是为了让敌方放松警惕,那明日便会发起总攻。嘶,也不对。四千骑兵全部身亡,这等损失。便是敌方主将也要汇报信息,再做定夺。那若是明日敌方再还行诱敌,就是有所计谋了”

    侯烈见马凌涛沉思,不敢打断他。当下便组织卫兵,收拾战场残局。毕竟,即使是两国交战,阵亡的遗体是被敌国尊重的,自古而来。从没有说,那个国家得了胜仗之后,鞭笞侮辱尸体。

    西凉卫将四千漠北城骑兵尸体清点了一下,纷纷运送至百里开外。

    而唐泽此时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心下暗自庆幸刚刚没有跟随骑兵冲锋,不然这里现在就是四千零一具尸体了,当即策马回营帐,禀报了消息。

    ‘什么?全员阵亡’胡四海虽然知晓这是国主诱敌之计,准许有损伤。但这会儿四旗骑兵全员阵亡,那和送死根本没有区别,这对军队的信念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派人前去将尸体运回。

    深夜,胡四海打开第二个计囊。

    看着面前的纸条沉默不语,只有四个大字和一包粉末。

    主将单挑。

    这唐泽看到显然真的是慌了神,刚才的决策虽然是胡四海,但是他也属于临阵脱逃,罪责不小。

    翌日,天明。

    马凌涛已然带着先锋官在阵前应敌,唐泽也带着十几名先锋官缓缓走出营帐。

    ‘马将军昨夜睡的可还安稳否?’唐泽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还好,有劳唐将军挂念了。昨夜本将睡的正香,忽然一群蚊子钻了进来吵的我无法休息,无奈之下只能拍死这些扰人的小东西’马凌涛冷哼一声说道。

    ‘奥,原来如此’唐泽故作不知,然后又说道:“马将军不知今日可有兴趣玩玩?”

    马凌涛眼神一眯,开口说道:“随你,本将一一接着就是”

    唐泽看着马凌涛拱手说道:“久闻马将军不仅能征善战,而且枪法过人。本将也是钦慕已久,想试探一下”

    谁知,马凌涛身后几个先锋官哈哈笑了起来。马凌涛虽然未表态,但是那几个先锋官笑的那么灿烂,那么肆意而为。

    似乎就是听到了一只绵羊对着猛虎说。我要单独和你战斗一类话语。

    马凌涛皱着眉头说:“你真想自寻死路,本将也不在乎枪下多一条亡魂”

    唐泽忙说:“将军说笑了,将军盛名在外,我一人当然无法相比,想来将军也是不在意本将寻得一个帮手吧!”

    马凌涛看着唐泽身后十几人,看来官位不低。都是一些营长级别(将军),但也对自己修为自信,开口说道:“随你”

    唐泽点了两人说道:“这位是我座下骑射营守将,另一位是长枪营守将。我们三人对阵,想来以马将军声望也不会拒绝吧!”

    ‘将军,不可。我们没必要答应他’身后的侯烈低声说道。

    马凌涛驾马而出,手中长枪一挺。朗声说道:“来吧!本将枪下不收无名之鬼”

    那唐泽与两名守将拍马而出,手中持枪的说道:“末将齐炼讨教了”,另一个方脸守将从背后抽出长刀说道:“末将程云生讨教了”随即三人策马而来。

    马凌涛心中思绪如电闪过,未在多想。胯下一动,身下战马也自往前冲去。

    那齐炼当先一枪顺着马凌涛面门刺了过来,马凌涛只是侧头避过。而唐泽则是挥舞着一柄长刀,刀光匹练如雪,一刀接着一刀砍向马凌涛身侧何处要害。

    马凌涛一柄长枪一一格挡着来敌的招数,还分神注意着那骑射营的程云生,那人早已暗地里将一把大弓取下。

    程云生左手持弓,右手捻着一杆狼牙利箭搭在弓弦上,一张劲弓被拉成满月壮,蓄势待发。马凌涛斜眼瞄见这人拉弓架势,箭头寒光闪过,稳如泰山般凝重。持续了将近十数个呼吸,心下暗道:此人看来精通骑射之术,如此劲弓竟然保持同一个动作十个呼吸,而且眼神一直盯着我。从没眨眼,倒也是个人才

    虽然心念闪着,但手上动作可从未停下。马凌涛暗地里提防着场上变化,手上自然留了三分力道,这唐泽和齐炼才能坚持住。但大部分攻势被唐泽挡去。

    齐炼直觉一股一股大力从枪身传来,渐渐感觉手上酥麻。支持困难,当下左手一翻喝道:“看镖”

    马凌涛登时警惕起来,收起来最初的玩性。凝神留意着,可齐炼只是手一翻并没有暗器射出。正在疑惑时。

    ‘看镖’,又是唐泽喝道。

    马凌涛凝神一看,又被诈骗了。心下微怒,手上真气渐重,身后又是一声猛喝:“看镖”,马凌涛心下暗怒:“又来?”

    但随即猛然听到身后风声异响,陡然响想起那搭弓的程云生,心念刚转。

    便长枪刺处,右手持着长枪之尾向前刺去。左手间发不容的在背后一伸,顺手抄起那杆羽箭。猛力往前一扔,跟随长枪而去。

    三人万万没想到马凌涛居然可以躲开,最初的打算即便不能伤了马凌涛。但求只要稍微能够擦破他的皮肤便可,谁能料到局势如此转变。

    三人合斗,事先便已经合计。出声干扰马凌涛判断,由那程云生射出涂抹了剧毒粉末的羽箭,但谁知马凌涛与他二人游斗,还能分出心神躲开这一必杀之箭。

    说时迟,那时快。

    马凌涛猛然一枪,齐炼正准备格挡开。直觉自枪上传来一股巨大之力,自己再也握不住长枪,而眼前寒光一闪。那根羽箭破空而至。

    齐炼心下暗呼:吾命休矣。

    那根羽箭便正中胸口,跌落马下。唐泽见势不妙,瞬间撤离战团,策马向着营帐冲去。而反应慢了一步的程云生,正在疑惊诧自己必杀一箭被马凌涛顺手接过时,只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怒喝,声势迫人。

    呔,看枪。

    一道银白色的影子极速划过,程云生只来得及将手中的大弓挡在胸前。

    嗤。

    长枪势如破竹,刺断那长弓。透过了程云生的胸甲,马凌涛手臂略微用力。将其尸体扔回一边,再看那唐泽时。早已冲出数十丈外,没法追赶了。

    等来到二人尸体之时,赫然发现。胸口中箭的齐炼,肌肤发黑不显血色。胸口流出的鲜血已然凝固,看来箭羽之上涂抹了无药可解的剧毒。心下顿时明了,刚刚几人呼喝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好让这一箭必中。

    可惜,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也还是惨死在自己人手下。可谓悲呼!

    一日间,连折两名驭气六转境界将军。这等损失若是在西凉国,那必然难以接受。可漠北城底蕴如何深厚,具体谁也不清楚。

    ‘什么?也失败了,那马凌涛面色如何,明日最后一战。他能否上钩出来,若是不出来。千军万马中,我也没法击杀他’胡四海走来走去,丝毫不管跪伏在地下的唐泽。

    胡四海想了又想还是打开了第三个锦囊,看着纸条上的几行字迹。

    面上隐隐浮现了一抹杀机。

第九十二章 强弓劲弩

    阳关外。

    马凌涛在营帐内仔细的思索着两场战斗,似乎都是漠北城故意为之。但是结局又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第一场夜袭,显而易见。是打算借着夜色只为了冲散营帐,击杀过来立个下马威。可是却被马凌涛出计反制,全员阵亡。

    第二场单挑,如此的煞费心机只是为了那一箭穿心,想要一举击杀自己。但三人还是低估了马凌涛一身修为,徒然妄送了两条性命。

    看来,今日暂时不会再有战事。只是一时间也猜测不到明日会如何。

    侯烈见两日里两场战斗,对方损失惨重。而自己一方未动一兵一卒便获胜两场,进来后看到马凌涛心事重重,便上前询问:“我军连胜两场,而将军为何看起来似有心事?”

    马凌涛将自己所想一一说了出来,侯烈听完马凌涛分析也陷入沉默,良久不语。

    马凌涛说道:“不知侯将军有何看法?”

    侯烈认真斟酌了一下语句说道:“启禀将军,依照将军所言。那漠北城两次都是为了分散我等的注意力,但是事态的发展却超过了他们的计划预料,我想只能到明日才会见了分晓。”

    马凌涛直言说道:“你有何看法就说出来,不要怕分析的不对或者失误,我们只是在商讨军情,错了就错了。没必要自责”

    侯烈听闻也坦言说道:“启禀将军,末将认为漠北城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但是谋划的内容具体我猜测不出。或许,是为了拖延战机。为平阳镇那边谋取一些战争时机,毕竟他们一旦落败。那我军便会合军往东支援。我等率领的军队换守甘州,肃州两大郡城,而两大郡城军队直接出发支援平阳镇,到时候二十万大军占着地利,人和足以吞灭蓝山国十万大军”

    马凌涛点点头,说道:“你分析的也是有道理。那两次都是敌方发起,不如今夜我们也来个突袭。你说如何?”

    侯烈一震,转念一想说道:“的确,他们下意识的以为我们只会在阳关守卫,怎能料到我们会反击”

    马凌涛一笑,说道:“好,那就如此!我们来个大动作,他们此时第一损失了四千骑兵,第二又损失两名将军,第三正是人心涣散,军心不太稳定的时候。我们今夜四万轻骑兵全部出击,两万重甲兵也卸除重甲,并入轻骑兵,步兵殿后。若是成功,一举便可击溃他们,就算不成功。那这仗就提前打了。你传令下去照办”

    侯烈大惊又是大喜,他镇守阳关时日不太长。从来都只是听说马凌涛行军打仗神武至极,有勇有谋。本来敌军浩浩荡荡来袭,他早已经慌乱了。而马凌涛一来,瞬间就将整个战争局面掌控。如果不出意外,这场胜仗必将属于西凉国。

    平阳镇营帐外。

    捷报传来,夜千羽等人大喜。而张之奂却面上风轻云淡,没有表现的过于喜悦。

    张之奂淡淡一笑说道:“同等兵力下,这算什么。马兄过往还有其他更耀眼的战绩,当年一人一骑百里灭杀鹰嘴峡贼寇,丢弃炉灶迷惑敌人以少胜多三万兵力全歼灭了蓝山国十万军队。这样类似战况,还有很多”

    徐娘子盈盈一笑,说道:“我想蓝山国之人收到这些讯息,也会有所动作的吧!”

    夜千羽看着徐娘子疑惑说道:“你怎么如此确定”

    ‘骄兵必败,这是军阵进退常识。那漠北城军队现在以为马将军连胜了两场会放松警惕,所以会在中军营帐商讨下一步,而相对的漠北城军队也会放松警惕性,而我猜测马将军今夜也会有所行动的’徐娘子神秘一笑,看向张之奂。

    而张之奂也神秘一笑恍然大悟,说了个哑谜:“以其人之道,反还其人之身?”

    徐娘子一笑说道:“不错”

    夜常明和夜千羽对视一眼,均是摇头感叹,这行军打仗可是比较难的。

    所以,自古征战。双方之间都会有着一些阴谋诡计,或是扰乱敌心,或是出奇制胜。然而还有一些不通兵法之人,带兵只会硬拼硬打,往往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况。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讲究的是用兵之道,诡异莫测才能是达到胜利的终点。但远古时,著有《兵论》的那位先贤兵圣,便是将人性,天时地利人和看的真切。他带兵作战一生,几无败绩。他的带兵作战往往被记录流传在各国之间,用以学习。

    诡者,兵道也。

    这乃是他提出的作战重点,而后世之人重于修行而轻于兵法,各种经典兵法才慢慢消失不见。

    平阳镇外百里处。

    铁剑仙看着传来的密令,不由皱着眉头说道:“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没抓到狼,反而都将孩子给丢了。这胡四海是怎么领兵的。真是无脑至极”

    而帐房里等待消息的几位将军,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消息,反而等来了坏消息。一时间,几人也不敢吭声。

    一名骑射将军上前问道:“敢问大将军,我们是再等还是有何打算,我们已经驻扎再此五日有余。将士们从最开始的兴致百倍,已经耗损了不少精气。若是在拖延,我等怕会影响士气”

    铁剑仙低眉看向那位骑射将军,而那位说话将军顿时觉得浑身发颤,被看的极其不自在,便不敢再做声。

    ‘哼’铁剑仙微微一哼,然后又说道:“那就今夜骑兵营发起冲锋,既然漠北城没有收获。我们可得打出一些精气神来,别让国主说我行军无能”

    蓝山国大军两万轻骑兵已经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可迅速的冲破防线,只指平阳镇外驻守大军的中军大帐。

    自古以来,中军大帐乃是行军的核心。也是主将的营帐,以轻骑兵闪电战偷袭大本营之计,屡出奇效。这一战术,被后世沿袭下来,引用至今。

    而夜色已经降临,今夜的月光似乎出来的早了一些。高高的挂在天空,撒下凄白的光泽,映照的地面异常明亮。

    西凉卫的营帐里,最后一个篝火堆也渐渐熄灭了。除了最前面先锋营的两个营帐隐约有人影活动,其余的帐篷早就安静下来。

    百里开外,铁剑仙看着远处的那些营帐。右手轻微抬起,身后两万名轻骑兵已经早已纷纷抽出腰畔长刀,铁剑仙右手一挥。两万骑兵顺势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冲往西凉卫营帐处。

    似乎看着越来越近的营帐,众多的蓝山国骑兵面上大都升起一股嗜杀的凶狠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该血光屠现,西凉卫会在梦里死去。

    两万骑兵谁也想到的都是同一个观点,但没有一个人会往坏一些的地方去向。

    两万匹战马上,两万骑兵不停的挥打着胯下的良马。百里距离,也只要小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小半个时辰能干什么?

    紧急集结军队,还是仓促应战。怎么而想,都会是在整装待发的蓝山国骑兵的长刀下做了亡魂。

    两万匹马,纵向五十匹马并头前进,横向四百匹马紧随其后。

    纵横形成一道五十丈宽,五百丈长的黑色洪流马匹奔腾着冲向前去。

    ‘啊!~~~’

    随着阵阵惨呼声,冲在最前面的第一排战马前蹄纷纷踏进那密密麻麻的洞穴,马腿被洞穴搅拌。根本无法及时抬出,巨大的冲击力使整匹马都身子往前冲去。

    咔吧,咔吧,咔吧!

    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下,战马前蹄纷纷被冲击的巨大力量扭断。而只是眨眼的时间,马背上的骑兵纷纷向前摔去,连人带马跌落洞穴前排的沟壑里,而等待他们的却是那些根根尖锐,要命的竹枝。

    丈宽,数丈长的沟壑里。

    第一排的骑兵纷纷摔了进去,瞬间就被开膛破肚,命丧当场。

    月色下,鲜血迸溅,残肢飞起。遍地的哀嚎声不绝,有几个幸运一些的。正巧摔在沟壑的边缘,努力的想要攀爬上去。可被随后摔过来的战马,骑兵砸落,掉入深深的沟壑。有的被竹枝穿透胸膛,有的四肢被竹枝刺断,还有的整个头部直直被竹枝刺入,便是死了也没个好的面相,被竹枝破了相貌。

    而后面的骑兵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顾一个劲的往前冲刺。

    而前面的骑兵,努力的想控制马匹冲过这道沟壑,尽力往前冲去。可谁知,第一道沟壑被战马和同营兄弟尸体纷纷垫起,几乎瞬间就少了十分之一的骑兵,前排的骑兵惊怒之下。再次往前冲去,结果。。。。。

    前面等待他们的还是密密麻麻的洞穴和沟壑,全力极速冲刺的骑兵根本收不住战马。

    又是马匹被纷纷扭断前蹄,马匹也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跌落沟壑。而后面的骑兵乘着月色也只能勉强看清前面一排的兵卒,再往前什么都看不到。而跟在骑兵最后面的铁剑仙也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中间的骑兵发现前面的战马,一列一列的消失不见才感觉情况不对。纷纷想要勒马而挺,可后面的压根不知道前面的人会要勒马。一时间,前后的马匹碰撞在一起。

    两万战马浩浩荡荡冲过,冲过了第八道沟壑的时候所有战马才停下冲势。而最前方的战马,准确来说是一开始冲刺在中间的战马骑兵,面色惊恐万分的发现身边已经倒下的兄弟尸体,这还没看见西凉卫。骑兵就折损过大半,终于。最后面的铁剑仙也冲刺过来,双眼愣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不敢相信。西凉卫是何时再此地设下的陷阱。

    ‘退,全军撤退’铁剑仙来不及多想其余事情,只能下令撤退。

    两万大军带着滔天杀意想要猎杀西凉卫,来个出奇制胜。可却被有心人算了无心,刚刚冲到营帐山十里就伤亡过大半。

    此时,仅剩的所有蓝山国骑兵纷纷不顾脸面,再也不敢恋战。掉转马头想要撤出这个恐怖的地方。

    ‘既然来了,还想走?劲弩营掩护,骑兵营给我冲。杀了这些来犯的敌人’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然喝道。

    顺势间,两侧埋伏的一万弓兵营纷纷现身。两人合用一个劲弩,一人躺地用脚撑着那三尺宽的劲弩,用手全力拉开弓弦,另一人将两支箭矢放入。那躺地的战士借助身体力量拉开弓弩,近乎满月状。

    绷。。。

    嗖。嗖嗖嗖。

    一阵箭雨,第一波万发箭矢呼啸而过。还未来得及逃走的蓝山国士兵纷纷中招,那强弩射出的箭矢。射中蓝山国战士。劲头之猛,甚至于都将射中的身体带的飞起,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有些箭矢直接一发入魂,正中后脑勺,后心,腰腹一些要害处。巨大的箭羽撕裂了伤口,中箭的士兵顿时死亡。还有一些箭矢一箭穿心而过,带起士兵的身体,又射中前面一人。

    放,又是一波箭矢。

    只两波箭矢,活下的四千多骑兵只剩寥寥数百人,稀散的逃亡。

    ‘西凉军威武’张之奂骑在马上,右手举起高呼。

    ‘镇守威武’所有士兵也随着高声呼喊。

    ‘西凉军威武’

    ‘大人威武’

    声音响彻这片旷野,张之奂猛然从腰畔抽出长刀高举在天,喊道:“敌人又窥测我西凉国的边界,又率兵前来侵犯我们的土地,用手中的利刃残杀我们的兄弟,胯下的铁蹄践踏我们的国土,我们身为西凉国的军士,就应当抽出手中的西凉刀,诛杀他们的上将,砍倒他们的军旗,给予他们最猛烈的回击,杀。。。。”

    ‘杀。。。。。’

    骑兵营早已经冲出,纷纷架起手上的劲弩。追赶着蓝山国奔逃的骑兵。

    轻骑兵,就讲究一个快字。

    所以身上并没有穿着厚重的战甲,只是穿着薄薄的甲胄。根本抵挡不住劲弩射出的箭矢,本就军心溃散的蓝山国士兵,纷纷中箭。

    而骑兵营根本不管倒地的敌军,因为后面自然有跟上的另一队骑兵。专门在倒地的敌军身上要害处补上几刀,所以战场上根本没有装死的可能。

    一战,来势汹汹的两万轻骑兵。最终只有以铁剑仙为首的数十人逃出追杀,西凉国的骑兵营整整追杀五十里,才放弃了剩余的那些人。

    而此时,另一场夜间偷袭也自悄然出发了。。。。。

第九十三章 斩首行动

    平阳镇外。

    蓝山国中军大帐,仅剩逃回来的数十名旗长纷纷低头不语,主将铁剑仙也沉默着不说话,眼神冰冷的吓人。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西凉国的人居然如此阴险设下这样的埋伏。两万骑兵啊!短短盏茶的功夫就没了。。。。。战机还未开始,就损失了两万军队。’纵然铁剑仙心性极其稳定,但也似乎被这个现实打击的无法接受。

    ‘大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名守将上前询问道。

    ‘查一下,我了解夜常明。他那种人不善于使用计谋,如此计谋定当是背后还有高人相助。给我查出来,我要让他碎尸万段’铁剑仙微眯着眼睛,流露出无尽的杀气。

    ‘现在平阳镇的主将是镇守张之奂,此人常年和马凌涛在一起。也是身经百战,智计百出。马凌涛有如此威名,倒是也有他的一半功劳,我想会不会是他谋划的’那名守将说道。

    ‘不像是,今夜的事情以及我军的动向。完全是被对方给牢牢掌握,一步一步设下陷阱等着让我们去钻,显然只有一个可能。。。’铁剑仙顿了一顿。

    那守将问道:“什么可能?”

    ‘平阳镇大约还有一个智囊,谋略眼界不在张之奂之下。这应该是经过详细的计划才决定的,给我查一下。对方中军大帐有无其他面生人员出入’铁剑仙吩咐道。

    ‘是,末将领命’那名守将应了一声,又叫了几人走出了军帐。

    ‘会是何方神圣呢?’铁剑仙眼神里道道黑色流光隐隐闪烁。

    刚才他还在嘲讽着胡四海的领兵之能,然而自己这边损失还要惨重。第一仗就如此大败,接下来估计就会更难。

    阳关关卡外。

    侯烈已经将重骑兵和轻骑兵一起集结完毕,在原地待命。

    月色如水,六万轻骑兵整装待发。

    马凌涛策马而出,看了看此时夜色渐深,午夜刚过,正值子时夜深人静时刻。开口低沉着声音说道:“将士们,敌军来袭。肆意挑战我西凉国的威严,这场仗不是为了我们打的。想想你们身后的家人,想想你们襁褓中的孩儿,想想你们地下埋着的先祖。若是让敌军跨过阳关,你们的家人会被掳走,尚在嗷嗷待哺的孩儿也会无法成长,你们的先祖在黄泉之下也会无法安宁。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世世代代需要守护的地方,现在我要你们和我一起起誓。。。。。”

    ‘挥舞起你们手中的长刀,架起你们手中的劲弩,勒紧你们胯下的战马,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六万骑兵一起抽刀怒喝。

    ‘好,这才是我西凉卫应该有的气势。那我们杀过去,给那些漠北城的士兵们知道,胆敢犯我西凉国界者,必要让他们留下血和生命的代价’马凌涛挥舞手中长枪,率先冲杀了出去。

    ‘杀~~~’

    六万轻骑兵乘着月色,纷纷催动胯下战马。紧而有序的列开阵型,随着马凌涛出发了。

    子时末,漠北城的营帐里没有一堆篝火,分外的安静,丝毫没有感觉到黎明前的暴风雨。

    马凌涛看着那三里外的营帐,回头吩咐道。

    ‘第一营,第二营所有人弩箭备好,点燃羽箭。目标眼里看到的营帐都给我射,第三第四第五第六营两侧护卫。出发’

    哒哒哒,三里距离战马极速冲过。

    马蹄哒哒声已经惊醒了不少人,而先锋营守营的士兵才在朦胧的月色下看到人影绰约的身影。嘶声呼喊了起来。

    ‘全军戒备,全军戒备。敌袭,敌袭’

    十名守营士兵,纷纷提起铜锣敲打起来,奔走在各个营帐。

    中军大帐里的胡四海隐约感觉到一股杀气,霍的一下翻身跑出营帐一看。

    漫天的火羽流星已然在那些强弩下射出。

    近乎十万大军,营帐连绵之广。此刻,纷纷惊醒。可是,那些带着火焰的箭矢已经纷纷射中营帐。

    呼呼,射中的营帐瞬间就烧成一片。还有些箭羽透过营帐,直接射中正在熟睡的士兵。有一些倒霉蛋尚在梦里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敌袭,敌袭。紧急戒备,紧急戒备’所有营帐士兵纷纷慌忙翻起。

    虽然突然被夜间袭击,但是众多士兵自百人队为号,各自的百人队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士兵,到底是八朝之一的军队。行军训练有素,即便如此。也只是从最初的慌乱中沉稳下来。

    ‘杀,他们都是轻骑兵。无法持久作战,步兵营全力出击,战车营退后’胡四海在人群里蕴含真气怒喝道,声传数里。甚至盖过了战场嘈杂的声音。

    顿时,西凉卫士兵以及马凌涛听到这苍劲有力的声音传出。都是猛然一惊,而马凌涛心底暗道:高手,居然隐藏了真正的高手

    但西凉卫却没有因此而停下,第一营和第二营的士兵已经将劲弩换成了长刀。挥舞劈砍着,大军瞬间就冲入了营地。

    一时间,乱战四起。

    十几处的战圈里,哀嚎遍野,惨叫声顿起。残肢断体飞溅而起,而正如胡四海所说的。轻骑兵固然打闪电战极为厉害,可一旦骑兵停下冲锋。威力就会降低不少,也只能加入拼杀。

    从最开始的一方面屠杀,直到漠北城的军队五个步兵营全力集中,逐渐的稳住了阵型。倒下的尸体也不再是漠北城的士兵,西凉骑兵固然神勇。也纷纷被长矛,大枪刺落下马。

    甚至于有些地方一人低身斩断战马马腿,马背上的西凉兵跌落下马。被旁边的人一刀结束性命。

    马凌涛看着战圈,从最开始的出其不意屠杀了接近万人,剩下的战圈基本稳定了阵脚在尽力的扳回颓势厮杀。

    而有几个战圈,漠北城几名悍勇的守将正在大杀四方,平常的士兵根本无法靠近他们身前一丈。而再远一些,唐泽一把长刀便让身前八丈内的西凉卫纷纷化为血雨,每一刀挥出。刀气离体,带走十几名士兵的生命,他附近几个守将也是斩杀普通西凉卫轻松利索。

    太少了,西凉卫的守将真的太少了。普通士了对阵漠北城的士兵根本不落下风,但是那几十名守将已经将自己身前的战圈稳固,骑兵没法冲锋起来,战斗力基本下降三成,再加上对方也是拼了性命在作战。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而且,马凌涛看到最后方的敌军正在迅速的组装战车,一旦战车行动。骑兵只能饮恨当场,陷入泥潭。

    当下,举起长枪。对着身后观战敌情的十几位守将说道:“诸位,随我一起杀敌”

    马凌涛首先看准了唐泽所在的战圈,策马便冲了过去。

    有着西凉卫十几名守将加入,纷纷对上了敌军的守将。普通骑兵顿时觉得压力轻松了很多,侯烈本人更是勇猛。一柄偃月刀翻舞,搅动了好几处地方。大杀四方,更是将周边的敌军杀的胆寒。

    漠北城一名守将正在厮杀着,狞笑着吼道:“来啊!兔崽子们,都给我死开”,刀气纵横,身前三丈的西凉卫尽数陨命。

    突然,感觉一股恶风从头顶袭来。猛然架起长刀,只瞧见一道真气自身前十丈外发出,当下举刀护身。

    叮~~~

    那把不算凡品的长刀断成两截,竟是被那银白色真气生生击断。那守将胸口剧痛,顿觉两眼一黑便永远的倒在了这片土地。

    随着马凌涛加入斩首行动,他几个策马。七八道真气发出,就有几名厉害守将殒命。

    乱战,先斩敌军守将。

    各自的军营之间便没了统一的指挥,战场情况也就无法及时传达到主将哪里,而主将的进攻和撤退命令也无法及时下达。数万大军便犹如无头苍蝇,没了指挥。自然乱成一锅粥,乱军之阵很容易不攻而破。

    所以,斩首行动便是在乱战中的最佳上计。

    马凌涛远远瞧见唐泽大杀四方,一催马匹向着唐泽冲去。

    ‘唐将军别来无恙,接马某人一枪’

    正在作战的唐泽将几日里的不满和情绪发泄在西凉卫身上,他身边倒下的西凉卫是最多的。已经斩杀数十个百人队了,此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道声音传来,抬眼一看。当时便气息凝重起来,只见马凌涛声先到,人也已经到了。

    一杆长枪如出海蛟龙,带着点点寒芒刺向自己。

    唐泽来不及多想,将长刀于胸前一横。一股巨大的力道透过刀身传来。砰,唐泽挡不住这股巨力,身体翻飞而起。撞在一个营帐上,将营帐压的碎裂开来。

    噗,唐泽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没了战意,心下却是惊怒至极暗道:同样是驭气境,为何他如此厉害。先按计划行事

    当下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右手长刀匹练刀气激射而出,前后十几道铺天盖地劈向马凌涛。

    而马凌涛一击必杀见唐泽未死,挥舞长枪。叮叮当当格挡去了那些刀气。

    只见唐泽已经翻身上马,策马往战圈外冲去。口中还高呼:“马凌涛,此地战圈太小,你我放不开手脚,阵外一战”,说着。已经冲出数里

    马凌涛四下一看,两军对垒。已然陷入苦战,他不愿意就此轻易放过唐泽。

    吩咐几名守将,依照计划行事。若是战车出动,立即撤出战圈。

    吩咐完便向着唐泽追去。

    数十里开外,一道人影正在一个山坡上静静站立。口中低低自语道:“马凌涛,我还想着明日再使用第三个锦囊引诱你出来,没想到你居然夜间偷袭我方。。。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英明一世,这下可落在我手里了。哼哼,十万大军。。。十万大军算什么,只有你西凉国才当成宝贝了”

    月光偏移,逐渐将那人身后影子拉的渐长。

    哒哒哒,以他耳力自然清晰的听到了前方四五里外的马蹄声。

    这人影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因为。不光是他,这一刻。还有很多人在等待着。

第九十四章 不灭金身

    阳关外百里,再往西百里便是鹰嘴峡地界。

    而马凌涛此时顷刻间已经追出唐泽数十里,他执意要击杀唐泽。但唐泽仗着身形灵动,专门弃马往山路里跑。马凌涛也弃马而追,几个跳跃就追至不足十丈,马凌涛几道真气透体而出,激射向唐泽。

    唐泽努力躲避了三四道,还有一道再也无法借助身形躲开。只能回身一刀劈碎那真气,但就这么一个呼吸间耽搁。马凌涛又追进丈余。

    唐泽已经无心恋战,只是焦急的四下看着。心里急促的暗道:人呢,这老鬼死哪儿去了

    咻咻咻,又是数道真气袭来。

    唐泽心如死灰,转身再次劈开几道真气。但面上尽力的克制,开口道:“马将军好轻功,唐某佩服不已”

    马凌涛见唐泽竟然以江湖之礼客套,心下渐渐生出疑惑。但没有搭理唐泽话腔,纵身高高跃起。一枪如棍棒一般照着唐泽打下。

    唐泽忙双手持刀,横档长枪。刚与枪身相碰,一股柔弱的阴劲从刀身传来。

    噗,五脏被震动。唐泽猛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脚下一软。单膝跪在地面,仍自支撑着从枪身传来的巨力。当下,只能运起真气抵抗,可哪是马凌涛敌手。

    只数个呼吸,唐泽全身剧烈震动,面色苍白。再也无法抵抗马凌涛如山洪暴发的真气。马凌涛顺势踢出一脚,正中唐泽胸口,整个人如沙袋一般飞出七八丈。

    驭气六转,真气离体八丈。这唐泽甚至于还要比剑部林木长老强上几分,可在马凌涛枪下也只坚持了不到二十个呼吸时间,近乎重伤垂死。

    ‘咳咳,这。。就是驭气极限的实力吗,果真强横无匹。咳咳咳,我唐某佩服’

    那唐泽艰难的支撑站起,身形摇晃不止,这一身重伤,伤筋动骨即便安心修养没有几年调养,也怕无法恢复。更紧要的是修为大损,以后更会寸步难进。

    马凌涛淡淡说道:“死在我枪下,不算辱没了你。上路吧!”,正要挥出必杀一枪。心下却猛然升起一股恶寒之感,脚下用力一点。整个人腾空升起数十丈之高,借着月色才看清刚刚脚下站立的地方,赫然一个人影冲出。若不是刚刚自己腾空,此时恐怕已经重伤。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马凌涛,这份实力警觉当真可怕,我无声无息必杀一击,你居然能躲过,厉害,厉害’那道清瘦身影破开土地后轻声说道。

    ‘你是何人?’马凌涛虽然躲开那一击,但是却清晰感觉到眼前之人气息微弱,似乎不像修行之人。

    可刚刚那一击,换做寻常人,早就中招。虽然此人来历不明,但总感觉从他身上有着隐隐的嗜杀气息,甚至于隐约间强过自己。

    而唐泽见这人影,突然倒地。仰天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不在神情紧张了。

    ‘我?我只是漠北城一个子民而已,今日前来取你性命’那精瘦人影淡淡说道。

    马凌涛仔细思索着,但脑海里却没有一个身份符合此人。虽然不知眼前人修为深浅,但还是挺枪喝道:“那就痛快一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来吧!让老夫看看你马凌涛到底凭着什么享有如此盛名’那身影暴起,瞬间一掌击向马凌涛。

    ‘哼,狂妄’马凌涛怒喝一声,见对方居然空手对阵。而那人身影瘦弱,浑身干瘦。身材比之马凌涛还要清瘦。

    叮~~

    二人一触即分,马凌涛紧紧握着长枪的双手不由的松了一松。面色不变心下却翻起一阵惊涛骇浪暗忖:这怎么可能,赤手空拳就接下我这一枪,这人到底是谁。肉身居然如此强硬

    那人影也将右手背在身后,眼睛微微眯起。背后隐隐生疼的右手悄悄甩了几下,心下暗道:够猛,连我也无法夺下他的兵刃,不怪乎天下传言御气境不出,马凌涛世间无敌,果然不差

    ‘阁下好身手,看来是漠北城炼体修士吧。肉身如此强横,单以肉身修为而言,这天下只怕强过你的不出一手之数’马凌涛开口说道,他也判断出此人是炼体修士,不过以往却从没见过肉身如此厉害的修士。

    ‘过奖了,将军不愧名震八朝,这份阅历,见识倒是远超常人。我都有些不忍心杀你了。可惜啊,不过。你今日必须要死’那道人影又是冲刺过来。

    瞬间,二人以快打快。近身缠斗了上百招,精瘦人影拳风猛烈,身形灵活至极。往往十丈开外就或出拳,踢腿击杀过来。时而十根手指翻飞如电,每一下都击向马凌涛周身要穴。可马凌涛一杆长枪便护住了全身,更是将那人影笼罩在密集的枪影之下。

    马凌涛长枪翻动,双手间的一杆长枪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招招狠辣果断,不光长枪势如破竹,更是后劲连绵不断。

    而那精瘦人影,身形极快。仅仅凭着一双肉掌就抵挡住了马凌涛所有枪势,不停的变换身形,腾挪闪转甚至于比马凌涛身形还要快上三分。出招更是迅捷无比,狠辣异常。

    砰,二人又是相碰分开。

    马凌涛倒退出十几丈,口中呼吸比较粗重。而那人影也是倒退十几丈,口鼻间竟然呼出的气息,犹如战马喷出的气息一般。

    三道白色气息清晰可见,马凌涛凛然一惊,深知这是炼体大成的体现,而且估计五脏六腑也是远超常人。

    二人都深深的呼吸着,尽力调和粗重的呼吸。近身厮杀,以快打快。极其耗费自身的精神,不光考验临敌反应和出招路数,更是考验心性和持久力。

    但凡一人稍微不注意,另一人绝对借机而上,瞬间就可重伤另一人。

    二人对视一眼,互相暗暗称赞一下。但是,各为其主却是身不由命。既然贴身对打,以快打快无法决出胜负,那只有以最强攻击硬碰硬。看我的攻击强,还是你的防守厉害。

    马凌涛自从和夜常明双双合斗铁剑仙以后,自然也对御气有了一些自己的感悟。有时他隐约间已经感受到那层屏障,可终归还是无法突破。但是相对比往日而言,修为也是有所进展。

    他有自信把握,再次单独面对铁剑仙。虽然也会落败,但保命绝对没有问题。

    此时,那精瘦人影凝立不动。似乎是在凝结气势,准备发出最强一击。

    而马凌涛体内真气此时疯狂涌出,一杆长枪舞动。真气瞬间凝聚在身前数丈化成三十六道锋锐长枪形状,旋转飞舞在周身,而那精瘦人影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辉,似乎就像是身体表面渡上了一层金色油漆。

    马凌涛脚下一蹬,踏碎了一块土地。瞬间身形飞过,刮起一道狂风扑向精瘦人影。

    呼~~~

    远在十几丈开外的唐泽,也都感到这道猛烈的罡风,只觉得呼吸困难隐隐不畅,当下只觉得马凌涛与他一战还是留了几分余力。

    哐哐哐。

    马凌涛瞬间而至长枪不断击打在精瘦人影身体,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马凌涛大骇,那人影只凝立扎马不动如山,任凭马凌涛如狂风骤雨般的长枪攻击在他身上,但也只是留下了轻微的白点。当下脑海里猛然浮现了五个大字:

    不灭金身诀

    ‘你是胡天穹的子嗣,百年前协助漠北城主打拼天下的立地金刚胡四海?’马凌涛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回想起了一个名字。

    那精瘦人影赫然便是胡四海,此时浑身每一寸肌肤泛起淡淡的金黄色光辉,笼罩着整个身体。

    胡四海也没否认,开口说道:“不错,老夫便是胡四海”

    胡天穹,千年前的修行大能。陈唐古国变乱时的功臣,在那动乱的天下里硬生生凭借一身肉体大成的功夫,为现在的后唐打下了基础,更是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但最终还是在那拼杀中患了不治重伤,最终坐化在塞北域。

    而他更是依照自己的修行经验创出了名动天下的《不灭金身诀》,传言这功法便是天下炼体修士梦寐以求的无上心法。不灭金身诀共有三层。流传的批注更是霸气无比。

    不灭金身诀三层修行体现:

    凡修炼成第一层大成者无敌于真气境,运功浑身泛起黄色光芒。

    凡修炼成第二层大成者无敌于驭气境,运功浑身泛起淡金色光芒。

    凡修炼成第三层大成者无敌于御气境,运功浑身泛起金黄之芒。

    我自修行以来,偶有所悟突破第三层有所小成。便在御气境也少有敌手。

    马凌涛看着面前这浑身淡金色光芒的胡四海,长啸一声。

    ‘来吧!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驭气境无敌’马凌涛舞动长枪,冲向胡四海。

    砰,三十六道真气撞在胡四海身上。那胡四海只是咬牙怒喝一声,硬生生用身体抗住了马凌涛的最强攻击。

    瞬间,银白色的光芒和淡金色光芒相撞,激发起一道狂猛的罡风。吹的周围附近的草皮卷了起来,卷入了这猎猎作响的飓风。

    咚,一声闷响。两道强横真气相撞,激起肉眼可见的道道空气波纹,远处的唐泽被这狂风猛烈吹起,掉落地面又是吐出一口鲜血,眼神里更是露出炽热的光芒。心下暗道:这就是驭气极限的战力吗

    两道人影从爆炸的光团里飞出,衣衫褴褛。马凌涛斜地里飞出近百丈才稳住身形。面色一红,哇的吐出大口鲜血,神情略微有些萎顿。而胡四海也翻飞出百丈,嘴角留出了一道血迹,但面上金光一闪便又似乎精神奕奕。

    ‘果然厉害,马凌涛。老夫承认你是个绝强的对手,的确配得上天下万民敬仰’胡四海目光流露出一丝敬佩的神色。

    马凌涛深深呼吸一口,说道:“承蒙前辈夸奖了,单单凭借你这一身肉身大成修为只怕天下唯你一人矣!咳咳”,刚说完,便咳嗽了几声。

    胡四海仿佛眼神里闪烁出一丝异样的光泽,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马凌涛茫然,疑惑问道:“为何如此说?”

    胡四海淡淡说道:“可惜你没生在那八朝动乱之时,你若是生在那个年代。成就绝对会比现在更高,可惜这个年代太平稳了。我说句有违天地良心的话,不是当今天下出不了御气境修士,实在是只有天下乱战,修士历经生死磨难才能修为精进,突破这俗世高手和御气高手的界限。今日与你一战,老夫觉得这沉静了百年的血液再次沸腾。马将军,老夫敬重你。会给你一个痛快,你鞠躬尽瘁为西凉国做的够多了,好好休息吧!”

    嗖,胡四海泛着淡金黄色的光芒瞬间逼近,再次杀向马凌涛。

第九十五章 马革裹尸

    阳关关卡外。

    漠北城营地边,在西凉卫的守将加入后。鏖战至寅卯交替之时,整整血战两个半时辰,而侯烈指挥军阵。

    眼见马凌涛久久未回来,心下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看见漠北城的战车冲杀,厮杀到此时。

    西凉卫陨落接近三万,而因为打了轻骑兵闪电突袭。漠北城的军队死伤更多一些,伤亡五万有余。地面尸体已经各处都有堆积,到此时全是凭着一股精气在搏杀。

    数十里外,另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血战,胡四海和马凌涛又冲到一起拼杀。

    而马凌涛此时浑身血迹,一杆长枪不住的挥舞击退着一次又一次扑杀来的胡四海,脸色苍白,一身白色战甲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迹还是胡四海的血迹,早就侵染的大片鲜红。

    此时,二人已经完全没了招术比拼和技艺切磋,全是硬碰硬的真气碰撞。

    胡四海此时也口中鲜血直流,金黄色的光泽隐约暗淡了几分,似乎随时都会泯灭。双眼杀的血红,周身有着几处骇人的伤口,但他肉体大成。轻易控制着肌肉闭合,鲜血流淌缓慢。

    便是号称不灭金身,这时也有了破碎的迹象。

    胡四海状若疯狂,眼神里全是无尽的杀意,全身能用的部位疯狂攻向马凌涛。手,脚,肩,头,肘,膝,甚至于恨不得张嘴去撕咬。

    而马凌涛浑身鲜血,握着长枪的手流出道道血痕,整个人微微发颤。似乎抓着长枪的双手也再握不紧了。

    砰,唐泽已经不知道是二人第多少次真气碰撞了。

    他呆呆的看着浑身浴血的二人,他不清楚胡四海还能发起多少次冲击。也不知道马凌涛还能抵挡多少次防势。

    胡四海大口咳嗽,每一次咳嗽嘴里都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身上更是横竖数十道伤口,有些是被长枪扎透的透明窟窿,有些划破血肉翻起的伤口,左手手指更是有几根诡异的扭曲,似乎是被击断骨骼经脉。

    而对面的马凌涛此时不在挥舞着长枪,而是拄着在地。似乎支撑着不想倒下,脸上,身上全是血迹。战甲之下内衬的银白色衣物已经被鲜血染红,每迈动一步。一个深红色的脚印便出现在地面,发丝飞舞。整个人不再有以往的精神状态。

    天边,那抹柔和的月亮似乎也不再忍心看向地面。慢慢的斜坠了下去,隐落在了山边。而东边一抹金黄的阳光缓缓升起,照耀在这片大地。

    看起来,却没有一点儿温和的气息。

    朝阳不似火,而夕阳会如血吗?

    胡四海急促的呼吸着,沙哑着声音说道:“马将军,拼杀到此时我也近乎半残重伤,想来你体内真气也快损耗殆尽了吧!这一击,你若是还能接下。死的便是我了,若是接不下。你也活不了”

    马凌涛强自站稳身形,也大口喘着气说道:“那就来吧!只有战死的西凉卫,没有逃脱的西凉卫。咳”,话未说完,大口的咳出了鲜血。

    胡四海见此,发起了最后一次攻击。身形也不在快如闪电,似乎是跑过去的。挥舞起完好的右手,直取马凌涛心脏部位。

    马凌涛也撑起身体,运转体内最后一道真气。聚集在手中长枪怒喝一声,踉踉跄跄往前冲去。

    淡金色,银白色两道身影流光一闪而过,朝阳的照射下,两道人影一错而过,凝立不动。

    砰,一人身影倒地不起。

    另一人拄着一杆长枪兀自站立在地上。

    平阳镇外。

    随着第一缕阳光撒下,将士们也升起了炉火,架起锅灶开饭,袅袅炊烟升起,飘向了不知何处。

    ‘啊!。。’

    张之奂从梦中惊醒,刚刚不知为什么,做了一个自己一直骑在马上急行的噩梦。

    呼。。。。。张之奂轻轻揉了揉眼睛,披着衣服下了床。查看着各个营帐,众位将士也纷纷向着这身子孱弱的镇守大人问好。

    ‘大人,早。晨间风大,注意身体’。。。

    ‘大人,一会儿早饭就好了。您在营帐多休息会儿,末将给您送去就好’

    。。。。。

    一时间,平日里早就习惯营地里的杂乱声,张之奂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信步在营帐里巡视着。

    ‘之奂兄,今日怎么了。看起来气色,面色都不是很好,来。我为你查看下身体’夜常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之奂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夜兄。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一早起来我就有些心绪不宁,心下更是烦躁不安。可能昨夜没睡好吧!倒是教夜兄操劳了”

    夜常明修为深厚,一眼看着张之奂神色的确有些不安,但仔细查看了一下身体。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当即回营帐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剂让夜千羽送去。

    夜千羽拿着药剂轻轻的走进了中军大帐,看着张之奂正在看着沙盘沉思。轻声说道:“大人,阿爹让我给您送些药剂过来,我倒点儿热水,你服下”

    张之奂闻言似乎惊醒,全然没注意到大帐进来人。见是夜千羽也笑道:“麻烦小羽了,也替我谢谢你父亲。”顿了一顿说道:“你叫我张叔叔就行,别老大人大人的。我和你父亲,马凌涛关系也不浅的。唉,说来也奇怪。以往都是睁眼就看到凌涛,近几日没看到也还是有些挂念他那边的战况的”

    夜千羽点点头,说道:“马叔叔修为高深,又精通兵法阵法,我想那边也没什么问题”

    张之奂服下一碗药汤,不多时。感觉精神好了一些,也道:“是啊!我和他一路走来,从最初的战卒到现在,数十年来如一日,我了解他。等我们拿下这场仗,我亲自为你向国主邀功”

    阳关外百里。

    唐泽愣神看着倒下的胡四海和站立不动的马凌涛,艰难的站起身体。向上前查看一下二人情况。

    咳咳咳,咳咳。

    一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唐泽一听声音是胡四海。当时步履蹒跚走了过去,只见胡四海挣扎着爬了起来,左侧胸口处一个伤口血流不止,左手更是扭曲不止,似乎已经伤到了骨骼。

    胡四海坐起,每咳嗽一声。鲜血都从身体伤口流出,唐泽开口说道:“大将军,您身体无恙吧!”

    胡四海没有说话,转头深深看向了站立的马凌涛,良久。才悠悠开口,说道:“唐泽,你。。把马将军尸身整理一下伤口吧!”

    唐泽脑海宛若闪过一道晴天霹雳一般,语气踌躇不太确定的说道:“大将军,你。你的意思。。。那马凌涛。”

    胡四海点点头,闭目运功调息身体,顿时。身体浮起淡淡的金色光芒,那光芒闪烁,胡四海的精神状态似乎稍微好了一些。

    唐泽慢慢的走到马凌涛的身前,静静的看着这个持枪站立不动的身影。红色的朝阳下,映照的他的身影格外高大。

    一人一枪,为西凉国镇守着每一寸土地。一身白袍,不光名震朝堂,更是享名江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阳关万里处。

    唐泽内心满是挣扎纠结,这个男人活着让蓝山国国主坐卧不安,让塞北域不敢挥军南下。此时,右手握着长枪,伤口的血液凝固,似乎已经流了干净。

    双目虽然睁着,似乎还在看着远方。似乎还在担忧着东侧窥视西凉国土地的蓝山国。不知道为什么,唐泽也是由衷的佩服眼前的这位将军。轻轻伸手将马凌涛的双目掩盖,这位军阵之神终于闭上了眼睛,终于休息了下来。。。。。

    胡四海睁开双眼,觉得浑身骨骼欲裂。但伤口经过刚刚运功,已然全部闭合。

    随即,起身。看向前方。

    马凌涛的战马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前,噗嗤。呼哧的打着响鼻。用鼻尖轻轻抵触着主人的身体,似乎不明白今日的主人为什么躺在这草地上。

    ‘我们回去’,胡四海吩咐唐泽将马凌涛扶上战马,一路向着战圈赶去。

    这时,拼杀到极限的两军。西凉国来的六万骑兵,只剩不到三万人在战斗。而漠北城更是惨重,五万步兵只剩不到两万人,剩余的军队早被冲散。此时,只剩四万人在拼杀着。

    ‘住手,都给我停下’一道犹如雷霆怒吼声响起,震的双方士兵身形不稳,纷纷停了下来。

    唐泽牵着马凌涛的战马驮着马凌涛,胡四海在一旁张口高声喝道。

    ‘西凉国的军士,停战吧!你们主将已经归天了,对我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愿意再多造杀孽,漠北城军队。清点伤亡’胡四海缓缓说道。

    然后,右手抬起。数十道真气离开身体十丈开外,一直盘旋飞舞不止。

    双方的军队都愣了神,漠北城的不认识这人。而西凉卫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主将阵亡。。。。

    有几个近一些的西凉卫看着没有动手念头的光头精瘦汉子和敌方浑身是伤的主将,又看了看那个记忆里极为熟悉的身影和那杆长枪,心下猛的跳动。

    侯烈更是从人群中冲出,颤抖着似乎也不愿意相信的将马背上的身影轻轻搀扶下来,赫然便是主将马凌涛。

    不光是侯烈,数万西凉卫全部冲了过来,纷纷叫嚷着,有几人更是从怀里掏出一些淡淡生着奇异香味的药丸,想要掰开马凌涛的嘴巴塞进去。

    ‘将军,将军。您醒醒,您醒醒’

    。。。。。

    胡四海看着数万西凉卫纷纷提起手中长刀,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为你们将军报仇,可是凭你们。根本没法杀我,反而会徒劳送了性命,不要白白牺牲自己。停战吧!”然后真气源源不断的离体,纷纷飞速环绕在冲过来的西凉卫头顶。似乎,只要再进一步。便会顺势斩下。

    西凉骑兵,的确名誉天下,勇武过人。可是见对方这惊世骇俗的修为,一时间也不敢冲过去。

    侯烈泪流满面,虽然马凌涛平素里对他较为严格。可他心里是真的爱戴这位传奇的将军,此时他军级较高。颤着声音开口道:“停战,清扫战场”

    六万军队破了十万军队,说起来。这场仗也是西凉国赢了,可是剩下的三万士兵面色沉痛,没有一个不流泪的。纷纷在战场清点着自己兄弟们的尸体和武器。

    而漠北城的士兵也面色沉重,清点伤亡战况。刚刚还在厮杀的两方军队,此刻却都默不作声的来来回回清点,辨认自己一方的伤亡士兵。

    过了大半个时辰,双方各自清点了伤亡。胡四海吩咐了唐泽,带着阵亡的尸体便要撤退,忽然却听见了身后响彻天地的悲哭声音。

    ‘马将军,敌人已退,我们回家了。。。。’

    ‘兄弟们,我们带你们回家’

    数万人齐声高高喊道,这些平凡的士兵全部都低声哭泣,泪水满面。

    有的面色方刚颔下全是钢须。有的面上还有着一些稚嫩之气,有的面目风霜,有的伤痕累累,可无一例外的全在哭泣。

    呵,都说八尺男儿流血不流泪。

    可是情到深处,这些常年累月一起训练的士兵俨然已成了一家人一般。然而,西凉兵再神武,军中那个最挺拔的身影却再也不见,西凉卫的天没了。。。

    悲伤的气氛一时也渲染了漠北城的士兵,他们同样也经历了生死。此时,也有不少人偷偷掉泪。

    就是胡四海此时也泪眼婆娑,而他心底也隐隐有些震撼。低低自语道:“我是驭气极限的高手啊,高高在上人物啊!我怎么能心境有所颤动呢!我,我这是怎么了”

    漠北城来时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军临城下,只为了击杀马凌涛一人。主将唐泽残废,胡四海重伤垂垂,十万大军更是只有不足四万,好些士兵心下暗想这一仗。图了个什么。。。。。

    悲哭声不止,阵亡的士兵被皮革裹着尸体,战马驮着一路往阳关走去。

    马凌涛也成了其中一具冰冷的尸体。那杆长枪竖立在最前方,长枪上挂着一面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不止。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岂能卧榻酣睡乎?

第九十六章 导火之索

    阳关外。

    一列列战马驮着阵亡的士兵往城中走去,白旗挂起。马凌涛的尸体在最前排,整个队伍沉默不语,虽然是一场胜仗,但也是惨胜归来。

    吱嘎儿~~~

    阳关城门大开,守城的两列西凉卫纷纷右膝跪地,迎接着归来的勇士和阵亡的士兵。

    ‘英灵在上,忠魂不灭。我们回家了。。。。。魂兮,魂兮,归家兮。西凉卫回家了~~~’侯烈悲声哭泣吟唱着。

    阳关城内,驻扎的士兵得知纷纷长哭不已。

    一时间,城里十几家棺材纸花店忙活异常。不过大多数的士兵都是火化送回骨灰,移入墓场。只有将军级别才会保留遗体遣送回故里,而旗长和士兵一级别只有对战争或者国家做出大的贡献,才会被保留遗体。不然战争来临,如山般的尸体没法处理就会造成瘟疫病源。

    只日正时分,城里老木匠也啼哭着将一副七尺三的上好柏木棺材推了出来。棺木形状早已经定好。油漆是刚刚涂抹的,棺木两侧涂画着各色花纹。主体是一条跃出水面的鲤鱼,身形腾空而起。带起道道水花,而身后是跟着一些小的鲤鱼。

    棺内,马凌涛的尸身被侯烈轻轻放在棺内棺材枕上,那杆长枪轻轻被拧开螺纹,拆成两节放在一旁。棺木内,将一张名贵衾褥轻轻拉上,棺木内房满了一些金银之物。

    ‘盖棺~~~’侯烈悲呼着,但是没有让下钉。

    唰,唰,唰。

    城内,站立的西凉卫全都齐刷刷的右膝跪地,右拳紧握立在胸前。仰天长啸,高声齐齐喊道:“马凌涛,一路走好,莫在留恋尘世,上路了~~~”

    马凌涛阵亡的消息一路早就传递到朝堂之上,各国之间也得到这个消息。

    西凉国宫殿内。

    ‘什么,马将军阵亡了’火离天呢喃说道,仿佛整个人都有些不可信。

    而朝堂之上早就如炸锅一般,纷纷议论不止。火离天有些心烦,挥了挥手说道:“退朝吧!”

    两侧的文武大臣纷纷退下,只听火离天又开口说道:“来人,传令下去。全国列阵迎接马将军”

    天山,大殿之上。

    几名巡山的弟子得知消息,传上山来。

    其他几大长老面无表情,护院陈剑南也只是面露悲色,低低叹道:“唉,造化弄人。是非不止啊!”

    而沉默寡言的伍思古修为虽深,可也一时间泪流不止。当日,身形飘动,不顾妻子左茗的劝阻,下了山去。

    后山,山涧。

    ‘你怎么看?’云松淡淡的说道。

    面前正是火流风,他面色不太稳定,只是说了一句:“天下可能要大乱了吧!”

    帝都,洛安城里。

    神尊在宫殿里一座躺椅上悠闲的听着宫女唱着小曲儿。

    宫殿外,孙子小木正面色忧愁急步走来。看着正在养身的爷爷,他到一时间没有打扰,站在门外。

    ‘来了就进来吧!’神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睁开眼来说道。

    ‘爷爷,西凉国的马凌涛阵亡了’小木开口便直奔主题,没有一句废话。

    神尊面色未变,开口说道:“奥,这估计也是百兽城,漠北城,蓝山国合谋的吧!你怎么看呢!”

    ‘爷爷,西凉国虽然也是八朝之一。但是绝大多的威慑力是那位开国之主火流风前辈,这就看他的做为了。若是他不愿生事端,我想天下变局不会太大’小木简单分析了下。

    ‘唉,可惜了。只可惜那火流风生性淡然,没有争霸天下之心。当年我们八人,只有他不愿天下苍生离苦得乐,一人率先退出了战乱,不然我朱家的天下也没有那么好争夺啊!’神尊起身后悠悠开口说道。

    ‘爷爷,那火前辈真的很强吗?我能问下他的修为境界到了什么地步了’朱小木诚恳问道,他从小倒是在神尊的调教下修行,虽然看似年轻。但也年岁不小,天资又强,加上修行资源丰富。也是前几年刚突破到了御气境。

    神尊悠然开口,双手轻轻搭在腰间说道:“三段九转破十境,当今天下只我一人勉强突破至九转之境,那火流风也是当世龙凤,我估摸着近年来一身修为也在八转极限了吧!那个云松也不差,一身修为比之火流风也是不遑多让,至于其他那些老家伙,也就刚迈进八转而已,马凌涛一死并不会使天下大乱,只是这是根引发乱战的导火索而已。”

    朱小木恍然,怪不得能让自己爷爷如此看中,果然足够强。

    ‘对了,长安城里那个小胖子道士最近怎么样了?’神尊突然开口问道。

    ‘还是那样呗!成天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整日里无所事事,用他那时灵时不灵的堪舆卦象之术尽行些招摇撞骗之事。前些日子又在街头胡乱张口说什么帝星暗淡,纷争将起被巡逻卫兵打了一顿。好些日子没出来了’小木回想起那个憨态可掬,身形发胖的青年男子,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暗叹自己爷爷为什么如此关怀一个胖疯子。

    神尊眼神微微眯起,似乎也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漠北城内。

    唐乾听着手下汇报来的信息,面色阴沉。虽然说沈辽天的计谋他也认同,可是这个损失的确有些大了。

    先不说士兵伤亡近七万,而西凉卫折损约四万。接近一大半的伤亡,加上损失的两名驭气境大将,近乎残废的主将唐泽,还有就连胡四海也身受重伤,若不是修习了这不灭金身诀,恐怕会和唐泽双双被马凌涛拼死换掉,当下长叹一口气又转念想到,说到底总归是除去了这个大患。现在就看蓝山国那边战况了。

    一时间,马凌涛阵亡的消息传遍了神州浩土。

    平阳镇。

    张之奂听闻消息后,心神震荡。面色一苦,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夜常明和夜千羽也心神不安,夜千羽更是流泪不止。便是和马凌涛素不相识的徐娘子听闻这位军阵之神陨落,黯然伤神叹气。

    按理来说,西凉卫此时军心动荡。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可生性多疑的铁剑仙犹豫不止。不光此时败了第一仗,让他心生怯意,而还有夜常明守阵,再加上次差点儿被那青衣女子灭杀,又担心贸然进攻会被西凉卫绝地反击。当时便下令撤退三百里,驻扎了营地。

    而西凉卫也纷纷退回平阳镇,暂时是没法打起来了。

    这一日,西凉国举国上下尽皆白衣缟素,哭声响彻云霄。棺木途径肃州,甘州两大郡城,两名主将纷纷亲自列阵迎接归来的战士们。

    官道主路之上,没有任何人举行。居住的百姓,子民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手里一捧捧的白色纸花漫天飞舞,整个西凉国官道上犹如六月飘雪。一些汉子更是双眼里噙满泪水,将棺木架了木棍。抬起了棺木,数百斤重的棺木在他们肩上扛着。一路走来,那些汉子迟迟不愿意更换。谁都想着为这位已亡的大将军行最后一些贡献。

    日至偏移,傍晚时分棺木进了西凉城内。整个西凉城更是家家户户,每条商铺门面挂满了白色灯笼,一路向着平阳镇方向。似乎在指引着众多亡魂回家。

    ‘爱卿,可恼朕当日就不应该准允你挂帅出征,朕愧对于你啊!’火离天虽贵为八朝国主之一,可与马凌涛关系也匪浅,亲自将一捧纸花放在马凌涛的棺木里。

    夜千羽,夜常明父子深受马凌涛恩情,此时也站在马凌涛棺前眼色湿润,嘴角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将手里的纸花纷纷放在棺木上,而张之奂更是面色痛楚已然泪流满面,似乎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憔悴了一些。

    嗖,一道身影以极快速度从城外冲向城内。

    而夜常明似乎有所察觉,回头一看。赫然便是执法长老伍思古极速奔向此处,此时一脸疲惫之色。夜常明惊骇,天山距离西凉城少说也有一千二百多里,而午时消息才传至天山,显然伍思古是一路运起真气急行赶过来的,甚至于一身衣袍都有些地方刮烂了。

    夜常明躬身抱拳只说了句:“伍长老”,便语气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夜千羽忙跪下行礼,却被伍思古拉起。沙哑着声音开口说道:“免了”,而后也从夜常明手里接过一捧白花,放在马凌涛的棺木枕旁边。

    似乎轻轻抚摸着马凌涛面庞,纵使这个孤言少语的男子,眼里也闪烁着泪花。

    ‘钉棺~~~’火离天高声喊道。

    一旁的几位木匠,拿着几颗棺木钉轻轻攀爬在棺木之上,将那衾褥拉起将马凌涛整个身子盖住,然后合力将棺木盖严。手里的棺木钉似乎迟迟不愿意钉下。

    嘭,嘭,嘭嘭。几道轻响,却在众人耳里犹如雷霆,棺木钉好后。

    伍思古站在一侧不愿离去,伸手揽住前方的木棍,而夜常明也站在左侧伸手揽住木棍。两名郡城主将各自揽起后方的木棍。

    四位驭气六转大修士,略微发力将整个棺木稳稳揽住在手里。

    ‘起棺~~~上路’火离天又喊道。

    四人只是轻轻发力将棺木整个稳稳抬起,架在肩上。低头不语,迈步往平阳镇出发。夜千羽持着一根竹竿,顶端扎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

    此意誉为‘驾鹤西去’。

    平阳镇,墓场内,众多阵亡的士兵骨灰纷纷下如土地,立起了碑铭。而一些守将棺木也被下入土坑。

    最中间的位置,马凌涛的棺木被缓慢的放入土坑里。有四位大修士,倒是很轻松就摆好了位置。

    此时,张之奂双眼红肿异常捧起一抔黄土倒入棺木上嘴里说道:“凌涛,那边苦寒。你好好带着兄弟们不受欺负”

    随后夜常明也跟在身后捧起一捧黄土倒入棺木说道:“马兄,走好”便语气哽咽,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伍思古面色悲痛捧起黄土倒入棺木低声说道:“走好”,以二人交情不必在多言,一切尽在心里。两名守将也各自排队捧起黄土,面容满是泪水低低说了一些祈祷亡语。

    夜千羽也跟在身后捧起一大捧黄土撒入棺木上,哽咽着哭道:“马叔叔,您一路走好。小羽记着您对我的恩情”

    身后,侯烈,西凉卫一众守将,普通军士,西凉国一些官员纷纷排着队伍,一路缓慢捧起黄土撒入坑中,最后平阳镇的子民也面色哀嚎,上到百岁老翁,下到垂髫稚子人人捧起黄土撒入坑里,棺木逐渐被埋没。最后一个方圆丈大的土堆堆起,侯烈从后面搬出一面石碑。轻轻立在坟头之前,上书碑文:

    西凉国军阵之神,御前总将威武大将军马凌涛。享年四十八,凉州人士。一生汗马功劳无数,今日为国捐躯,马革裹尸回,立此为碑。

第九十七章 娘子非善

    翌日,天明。

    平阳镇几乎彻夜灯火如白昼,烛火不灭。大部分人都自愿为马凌涛守夜,直到天边第一缕阳光破晓,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军士和村民才不舍的离开。而一夜间,整个墓场纸钱飞撒,用以告慰那些故去的英灵亡魂。

    夜常明府院里,大堂之上。

    夜千羽跪在其师伍思古身前,娓娓道来将自从下山后三人的遭遇尽数说了出来,从遭遇风沙来袭,到沙漠奇险,通天城苦战,以及和师兄等在西华域分离后的一些奇遇,都一一说出没有隐瞒。

    ‘你起来吧!这一路你们做得很好,没辜负我一番教导。而且你也进军更高的修行,为师也祝贺你了’伍思古面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眼神紧紧盯着自己从小期望最大,但是表现最差的弟子,本来已经绝望放弃认命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笨弟子居然被人看出本质,悉心教导下成绩非凡,品行更是优良。心下自然也是欢喜。

    夜千羽起身说道:“师父,弟子再过些时日就回山。恳求师父也逗留几日,弟子也好侍奉您老人家”

    ‘不必了,男儿当为家国而战,眼下师门之事你暂时不用担忧,等这边结束了。你抽时间回来看看你师娘便可,她近来很是担忧你们’伍思古摸了摸夜千羽的额头微笑着说道。

    夜千羽面色一变忙跪下说道:“师父,弟子会武一事也快举办,弟子也想回山为师父和我们执法一脉争光”

    ‘虚名而已,为师自负修为一生,总想着这些。可近年来才发现,人死如灯灭,世人争夺一生的虚名薄利,到头来又能带走那一样呢!纵然如凌涛一般,生前名满天下,纵横江湖。可死后不也是只占了这方圆丈余的土地,几抔黄土掩埋尸身。我早就看的开了,你这些日子就安心侍奉你父亲,也好好陪陪。。。。’说着,伍思古语气一顿。看向了徐娘子,目光凝了一下。转头对着夜常明和徐娘子拱手说道:“二位,在下有几句师门修行秘诀要传授小羽,还请见谅”

    徐娘子和夜常明何等聪明,瞬间就听出了伍思古的言外之意,夜常明暗道:唉,毕竟是牵挂儿女。让他叮嘱小羽一下也好

    而徐娘子嘴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夜千羽对她努努嘴,示意她先出去。

    此时,大堂里就只剩这对师徒。二人都是少言之人,似乎都不太善于交流。这十年来,这对师徒交流倒不是很多。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开口。

    良久,伍思古才悠悠开口说道:“小羽,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夜千羽略微有些紧张,明知师父想要问什么。不过还是开口说道:“额,师父半日奔袭千里之遥,悼念马叔叔。这份修为弟子真是拍马难以追赶”

    突然,伍思古眉头一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怒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问你,哼,你怎么没和你大师兄他们一起”

    夜千羽心下一沉,面色惶恐跪在地连忙解释道:“师父,这。。我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责罚我吧!”说着,低头不语。没有去解释什么。

    伍思古怒急,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过了好长一阵时间才似乎有气无力的说:“你起来吧!”

    夜千羽身体一颤,记忆里从没有记得师父如此无力过。当下跪在地下不敢吭声。

    ‘你不起来,怎么和我解释’伍思古皱着眉头猛然喝了一句。这一下,夜千羽站立而起,站在伍思古的身侧,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你和你师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选择。。’伍思古刚只说了一半,扑通。夜千羽闻言又是跪了下来,语气颤抖低声说:“师父,弟子不肖。辜负了师父师娘,也。。。也伤害了师姐。弟子有罪。”

    伍思古叹了一声,闭目依靠在椅子背上说:“你别老是跪下,就说自己错了好吗!我说你错了吗,你这样搞得好像我这当师父的专程过来兴师问罪来了似的”

    顿了一顿,伍思古又说:“你师姐自幼从未下山一步,也没见过这世道。而你也算是带艺投师,她比你大不了几岁,一起修行长大,关系要好。我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还年轻,不过你既然有了自己的选择,就应该守的本心,不可辜负人家。若是让我知道你日后三心二意,我定不饶你。”

    伍思古深知自己这小弟子秉性,对着自己女儿从小那是千依百顺。而且伍翠莺又性格倔强,万一日后回山死缠烂打,小弟子自然没法处理这事。当下便做出决定,来时和妻子左茗商讨。

    让二人分开一段时间,少年人不知情爱,可能过段时间应该也就淡忘了。然后伍思古轻轻摸了摸夜千羽后脑勺,轻声说道:“你很好,也很聪敏。这些日子你和你师姐就分离一段时间吧!”

    夜千羽浑身一颤,瞬间就明白自己师父的用意。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便没在说什么。

    伍思古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说道:“我想,他们二人回山时候。也会经过这里,到时候。你让人把这份信转交他们就行。孩子,以前我就说过。修行无涯,非一日之功。你的路还很长呢!”说完,在桌上放了一份书信便起身往屋外飘去。

    夜千羽大惊,忙追上急忙问道:“师父,你去哪里。”,夜常明也在院子里看着伍思古作势便要往回赶。忙开口挽留:“伍长老,这便匆忙要走了吗,多待一些时日。让小儿侍奉几日”

    伍思古微微一笑说道:“不了,我是抽出时间才赶下来,此间事了。我也要尽快回去”。

    夜千羽父子见再无法挽留,夜千羽跪倒在地行了一礼说道:“弟子恭送师父”。几个眨眼间,便见伍思古去的远了。

    夜常明自然也可以猜到二人谈话内容,走过儿子身边。轻轻拍了拍肩膀没有说什么。只有徐娘子安静的站立在夜千羽久久没有说话。。。。。

    帝都,洛安城。

    洛安城里不但白日里热闹非凡,就连夜间也是灯火通明,街上琳琅满目。

    街上缓慢出现一对青年,男的身材壮实,女的一身绿衣容貌清秀动人。二人一路话也不多,接连两日里就在洛安城里四处转着。

    ‘师妹,你看。那边有卖糖人的,我过去给你买几个尝尝’大个子似乎努力的想要让眼前的少女开心一些,指着远处的一个糖人小摊说道。

    ‘不用了,大师兄。你就陪我转转吧!’绿衣女子眼神忧愁,神色黯然的说着。忽然,眼前白影一闪,走过一道身影。

    那绿衣女子急忙拉着那人似乎是略微带了一些喜悦说道:“小羽。你怎么在在洛安城”

    只见那白衣人正满脸怒容转过身形,一看竟是一个绝色女子。满面堆起笑容说道:“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绿衣女子略带尴尬说道:“不,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对不起。”

    哼,那白衣男子讨了个无趣。袍袖一甩,便哼了一声走了。

    大个子叹了一声,说道:“小莺,你这已经是第四次认错人了。要不我们就回去,和小羽一起回山吧!”

    两人正是离别多日的吕汉中和伍翠莺。伍翠莺此时愁容满面,低声说道:“再转转吧!大师兄,我们去那边看看”

    二人走着走着,在这诺大的洛安城里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竟是一路北上,沿着主路进到了副城长安城里。

    长安,长安。

    这是多少游侠青年梦想着要来的地方,一座副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长安城,纵横约摸二十里,在四个副城里算是规模最大的了。但是相比洛安城,可就小的多了。二人从丹凤门一路进入后,一时间便被满城五颜六色的名卉奇异花朵迷失了眼睛,一路走着看着。

    春风不解少年情,一日看尽长安花。

    吕汉中低低的说着这陈唐古国时,一位诗者在游玩长安城时写下的诗篇。

    ‘来来来,算卦占卜解星象喽!哎嗐,贫道往上知晓三百年,往下看透五百年。中间还能再知两百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本仙人,居无定所。。额,不是,本仙人游走尘世,专门为俗世之人解惑了’一道清秀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

    伍翠莺好奇之下,想要过去看看。但是却被吕汉中拦住低声说道:“师妹,堪舆之术何其精奥,这人八成是个江湖骗子。我们走吧!”

    伍翠莺却摇了摇头,顺着那声音寻找而去。但是在鼎沸的人流里,始终找不见说话之人。

    ‘哟,这位大哥。我观你天庭饱满,下巴圆润,面部有棱有角实在是贵人之相啊!来来来,你走近一些我为你仔细瞧瞧’

    伍翠莺一听正是那人,急忙顺着声音找去。

    ‘死胖子,你闭着眼睛说话呢吗!你是看不出来他乃朝廷要犯,还是说你眼睛里没有我哥俩儿’另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

    ‘哎呀呀,这位军爷说笑了。此人虽然身处险境,不过日后必定是人上之人。日后,你保不定还与他又宿愿。哎,我说兄弟,你可别被这一时枷锁给困住了远大志向啊!你要努力’那个年轻声音刚说几句,然后传来一惨呼和棍棒捶打人的声音。

    ‘你这个骗子。成日里招摇撞骗,在这长安城胡言乱语什么。讨打不成’又是那个粗狂声音说道,似乎还用棍棒教训了那人几下。

    ‘唉,算了算了。你欺负他干嘛!碰见他就算倒霉了,也是晦气。走吧’另一道声音似乎劝了一下,然后脚步声逐渐去的远了。

    ‘哎哟,这俩老小子下手还真重。疼死我了’那个年轻声音传来,似乎受伤不轻。一旁有人哄笑起闹,尽是一些围观看笑声的。

    伍翠莺顺着声音挤过人群,果然看见那个声音的主人,不过却是有些大失所望。

    在她听到那年轻声音时,脑海里自然浮现起一个仙气飘然,面容俊郎清秀,白衣飘飘,手持羽扇的一个文人相师,可入眼却又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身影摇了摇头。

    而吕汉中也跟了上来,看见了那个年轻身影。

    入眼处,一名个头不高,约摸二十五六岁上下,面色怎么看都不似道貌岸然,身形看起来还略微显得浮肿的白胖青年,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正在揉着身上的淤青。嘴里不住的嘀咕:“造孽啊!竟然敢对本仙人动粗,真是一群庸俗之人”

    说着,用手碰了碰胳膊,又不由得咧咧嘴呲着牙花子。

    不过,此人身材臃肿却少见的脸上有着两个小酒窝,还从微张的嘴边露出两颗小虎牙,如此身形但也算是天生异像了。

    那身青灰色道袍洗的已经略微发白,若不是身上那些脚印格外显眼,伍翠莺或许还真的以为眼前青年男子身负大本事了。

    但是看着这惨象,不由心下生出一股怜悯之情,从怀里掏出一颗银锭。轻轻放在那青年的身前,柔声说道:“唉,可怜人儿。以后莫要再哄骗他人了,好好谋个生计吧!”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岂料,伍翠莺刚转过身子。身后却传来那青年的声音。

    ‘喂,姑娘。我这一卦,定金也才十文。你给我这么多,我要给你算多少卦才能抹平呀!’

    伍翠莺不由一笑,转身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就当是我们萍水相逢,我赐你一场财富吧!”

    ‘不可,不可。贫道从不乱收他人钱财,来来来。让贫道为你占卜一卦如何’

    伍翠莺一想现下也无紧要之事,看着这青年有些可怜。心生怜悯之情,想着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而吕汉中不动神色的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不可。

    ‘呵,贫道算卦。信则有,不信则无。譬如对那些个奸诈之人,无耻之人是万万不灵的’白胖青年面上露出一丝好玩的表情看着吕汉中说道。

    吕汉中和伍翠莺面色惊恐,旁人倒是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似乎是在讥讽什么。

    但在二人听来却是犹如晴天霹雳,这些话本是夜千羽他们三人一路游玩开的玩笑。可这青年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真有知晓过去未来的通天本领?

    吕汉中只得安慰自己:他本就是算命相师,想来也是胡言乱语的。巧合罢了!

    白胖青年似是有意无意的又说着:“这卦象啊!从来没有什么巧合之说,再说贫道也从不胡言乱语”

    这一下,吕汉中大惊。转念又想到刚刚距离这里隔着一条街,人声鼎沸嘈杂不止。而这青年声音却清晰无比传入他们耳中,难不成这青年也是修行之人?使用真气呼喝而出的。莫非今日真的碰到那传说中游戏人间的世外高人了?

    当下便跟在伍翠莺的身后,不在说话静静的听着。

    伍翠莺也正色看着那白胖青年说道:“那就请仙师为我接一下疑惑”

    白胖青年轻微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将身上几个脚印掸去。

    正襟危坐于桌前,又将头顶的发髻扶了一下。青年道士眼皮微微一抬,顿时,伍翠莺和吕汉中竟然有种自身秘密都被眼前白胖青年给看了个遍的错觉。

    而坐在对面的伍翠莺却清清楚楚的看到,白胖青年左眼居然是三眼皮,而右眼却是双眼皮。左眼瞳孔略黑,而右眼瞳孔略微发白,端的是一副奇异之象。

    白胖青年缓缓开口:“姑娘是要堪舆面相还是占卜算卦?”

    伍翠莺神色一凛,自下山以来。

    自己容貌被世俗大多数的男人觊觎,而这白胖青年居然眼神里流露出清澈如水的目光。心下略微感激,开口说道:“仙师,我想测测我的命运”

    白胖青年哑然,但是微微开口说道:“姑娘面色忧愁,神情暗淡。双眼里不自然散发着失神的光泽,想来近日里是和身边亲密之人的情感方面遭遇了一些变故吧!”

    吕汉中和伍翠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震撼。

    吕汉中更是神色一震,双手一礼道:“仙师,小子刚刚冒犯了,还请见谅”

    白胖青年对着吕汉中微微点头,然后伸出右手对着伍翠莺说道:“姑娘,我测一下你的骨骼。得罪了”

    伍翠莺眉头微皱,但是那白胖青年只是伸出右手。

    他身形虽胖,但手指却白皙修长。

    那白胖青年闭着双眼,以食中二指轻微点在伍翠莺的眉心,然后大拇指一动。自然的点在下颚之处,又以大拇指为点,食中两指左右各在耳蜗处轻微一量。

    最后伸出双手,以左右两个大拇指点在两侧太阳穴,伸出两根中指圈向后脑。然后又以中指在太阳穴为点,伸出两根大拇指轻轻画圆,点在双目之前。

    最后收回双手,睁开双眼似乎在沉思什么。

    伍翠莺一路下山所谓相面之术,无非是一些江湖骗子乘机占便宜,可这白胖青年似乎没有。

    只是缓缓低声自语开口道:“面相惊奇,骨骼饱满厚重,不对啊!这应该是富贵之象,可为何。。。。为何会。难道我相骨出了岔子?不会,不会。”然后轻微摇了摇头,又取出一张纸片又说道:“姑娘请随意写下一个字,我再看看姑娘运势如何”

    伍翠莺想了一会儿,默默地写了一个‘夜’字。

    不料白胖青年看完纸片上的字迹,忽然面露苦笑之色,将那个银锭取了出来,推到伍翠莺身前。然后闭着眼睛摇头叹道:“姑娘,还请另寻高明。我相术不精,打扰了”。便开始收拾起了摊位。

    伍翠莺面露不解之色,反手疾如闪电扣住了那白胖青年手腕脉门。

    手上用劲,那白胖青年瞬间脸色通红,嘴里大叫着‘疼疼,快快松手。别逼本仙师对你动粗’

    伍翠莺觉得眼前人可能真的有大神通,厉声喝道:“吃了本姑娘豆腐,就想溜走。哪有这么容易”

    一时间,路过的行人又凑了起来。有人大笑着骂道:“你个臭道士,让你又吃人家大姑娘便宜。讨打了吧!活该你就,不长记性”,围观的人纷纷哄笑了起来。

    白胖青年连连摆手,嘴里直呼:“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姑娘请自重,莫要侮了贫道清白”

    伍翠莺默然说道:“那你为何又叹气,又闭目摇头。今天不说个一二三出来,本姑娘定不饶你”

    白胖青年呲着牙花说道:“疼疼,你先放手我说就是”,随即伍翠莺微微松了手。

    白胖青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本在楼台应得月,可叹造化多弄人。入世闺阁长寿人,出世却是红颜命。姑娘,贫道好言相劝。这次回了天山。就不要再下山游历了。对你绝对有好无坏”

    伍翠莺露出不解之色,可也知道算命的时候有些相师不愿意透露天机,若是强行逼问清楚,也会对相师有所伤害。

    刚要松手,转念一愣又用劲扣住命脉厉声说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天山。快说,这批文到底什么意思!”

    ‘啊!这,这。咦,小羽你怎么来了’白胖青年似乎突然看见了什么,伸手一指伍翠莺背后某处。

    吕汉中和伍翠莺大惊,连忙回身看去。只见人流里那儿有什么夜千羽。

    伍翠莺猛然回头,只见那个白胖青年早就不见了身影,而自己手里捏着的居然是一个红烧猪蹄。当下面带嫌弃之色,扔了手里油腻的大猪蹄。但面上,心下对着神秘莫测的白胖青年震惊不已。

    吕汉中也开口说道:“看来这青年道士真的有看破天机的神通相术,只是在游戏人间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他那几句批文什么意思呢!”

    吕汉中和伍翠莺二人互相交流几句,没有个所以然。找了几条街,再也没了那白胖青年的身影,悻然往回走去。而这点儿小趣事,自然不会被这热闹的街道注意。

    长宁城里,一个阴暗街道。一个身影忽然出现,拍着胸口轻轻说道:“这娘们可不像好人呐!下手真狠,还好道爷我足智多谋才能脱身”

    阿嚏!几十里开外的伍翠莺没来由打了个喷嚏,吕汉中看着疑惑不解。

    那身影便是先前那个算卦青年,从怀里取出那张纸片看了又看自语道:“唉,命啊!这世人穷极一生想要参透,可命运本就天定。又是谁能改变的呢!即便你再怎么去躲,命运的齿轮已然会转动调节。发生另一些事情,这是无法逃避的。伍翠莺,你这命劫还需要你自己去解开啊!”

    随即又摇摇头,就地而坐口中喊着:“来来来,算卦占卜解星象喽!哎,贫道往上知晓三百年,往下看透五百年。中间还能再知两百年。走过,路过。莫要错过了。本仙人,居无定所。。额,不是,本仙人游走尘世,专门为俗世之人解惑了”

    ‘小胖子,今日你又怎地在长宁城了?请上来与我一叙’忽然,一道黄色身影漂浮在半空传音。

    白胖青年眉头微微一皱,但是没有出声。只是白影一闪,居然也瞬间不见身影。

    长宁城上方近千丈高空,一道黄色身影正在提着两大壶清酒,而身边也闪出一道微胖臃肿青灰色道袍的身影。

    ‘近来我有一些疑惑处,不知你能否为我开解一二?’黄色身影微微说道。

    ‘呵,这天地虽广。还有你神尊疑惑的地方?再说就我这点儿微末的三脚猫本事能为你解忧?’青灰色声音开口,赫然便是那个白胖青年道士。

第九十八章 乐兮乐呵

    帝都,洛安城。

    神尊看着眼前白胖青年道士模样的打扮,不由得一笑说道:“你过谦了,以你之莫测神通本事,这一身修为。足以纵横天下,搅个天翻地覆。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可为何偏偏自封修为受这些俗世之人的磨难呢!”

    神尊似乎认识这青年,在他的记忆里。从他和八朝之主征战天下的时候,这道士就是这般模样。整日里行走天下,遍阅人间疾苦。尝尽了尘世间的酸甜苦辣,如今三百多年了还是这幅模样。

    若是问神尊,这天地间谁最有可能突破那渺茫的仙路,证道成仙。神尊肯定会说是眼前这个青年道人了。

    ‘哈哈,我就这样了。世人眼里的江湖骗子,百姓口中的废物而已。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呀!逍遥自在,入世不再出世,这天下虽大。我尽可去的’白胖青年,仰头喝了一大口清酒说道。

    神尊沉思不语,良久才也喝下一口清酒。说道:“你这境界我是不懂,不过我只要这天下百姓人人皆可安居乐业,人人皆可和睦相处。人人皆可饮食起居温暖饱食,这只是我想做的”

    ‘嘿嘿,天下人自有天下人的命。你一味的去强求,想要改变他人的命运。那可不就是让天下人依照你的意愿所活么,人虽无三六九等之分。但是,上层的富贵人士可以减少很多,但是下层的穷苦人士万万少不得,这本就是天地运转的大道规律,即便是你也无法改变’青年道士不断喝着壶里的清酒,指着远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流对神尊说着。

    神尊眉头一皱,疑惑说道:“可是千面前的陈唐古国不就是做到了百姓安居乐业,天下统一么。他能做到,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也能做到”

    呸。

    青年道士啐了一口,自顾自的说道:“安居他奶奶个乐业个腿,明面上天下归一,一片祥和。但那是多少生命换来的,又是多少流离失所的破碎家庭牺牲才换来的。嘿嘿,若真是天下一片祥和,为什么到头来又会分崩离析?来来来,你给我说说。一个人若是饥寒不饱,他的梦想是不是一日三餐?但是当他能够一日三餐果腹的时候,他又会期盼身家万贯。当他能够身家万贯的时候,他是不是又期盼身居高位?当他身居高位的时候,他是不是又期盼争夺皇权?当他争夺到皇权的时候,他是不是又期盼争霸天下?就是那活死人,肉白骨的天地奇珍人参果不也是吸食了不知多少生命的精元才有这逆天神效。你倒是说说它是神物还是邪物”

    这一番话语,竟是让心性圆满的神尊内心有了一丝震撼,这不正是世间人心所向和人性本质么。

    ‘唉,不曾想你却是看的最透的那人。那你说说马凌涛死了,对着天下格局有何变动?’神尊问起了最关心的结局。

    ‘这个我也不好说,或许只是一个信号吧!出动二十万大军,只为了灭杀一个马凌涛。最后漠北城折损近七万人,胡四海重伤,主将唐泽成重伤残废之体,更是折损了三名驭气六转高手。这一仗,漠北城无疑是最吃亏的,而蓝山国损失也不小。当然最得利的当然便是那沈辽天了,这个老家伙够狠辣的’白胖青年面色不在平和,似乎有些微怒的样子。

    神尊也在没有多问,忽然灵光一闪问道:“对了,我相信以你的眼界和阅历,应当知道那人参娃娃的下落吧!你只指点我数日解星象之术,我便成就不浅。我想当世只有你能知晓它下落”

    白胖青年一振,面色流露出诡异的神色说道:“这个嘛!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嘿嘿。天机不可泄露,你懂吧!既然神物择主,那说明和你无缘,不想妄想了。唉,谢你请我喝的这壶酒。走了!”说着,便身形一动往外飘去。

    突然,白胖青年在半空立住了身形。遥遥说道:“奉劝你一句,你那小孙儿的确是已有帝王之相,不过。你若再是培养下去,他会陨落。放任他去吧!不要让他活成你的样子。”

    然后,身形一闪便不见了去向。

    神尊哑然,呆呆的看着远去的青年道士。在他眼里,一生只瞧得上三人。

    第一是火流风,真正的以一人之力震慑着其余七朝百年不敢乱动。

    第二便是云松,一身修为真正诠释了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

    第三便是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道士,连他也看不透这人修为到底是何等境界。如此不世出的人物,只要心生念头。可以说在神州大地呼风唤雨,但却偏偏每日流荡在各个城池间算卦占卜为生,过的和寻常百姓一样。

    神尊微微叹口气,黄影一闪也从千丈高空消失不见。

    平阳镇,人人白衣裹甲。

    张之奂已经又一夜没有合眼了,双眼布满了血丝看着操练的将士们。

    夜千羽在远处看着有些不忍,便和徐娘子准备了一些肉汤和米粥,轻微走了过去。夜千羽看着这位镇守大人,也心下难受。良久才说道:“张叔叔,您也吃点儿东西吧!吃过休息会儿,养养身子吧!”

    张之奂微微摇头,似乎声音也有一些沙哑开口说道:“谢你了,小羽。我没有胃口,吃不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夜千羽见张之奂已经接连两夜未合眼,夜常明也来劝过几回。但没有丝毫作用,马凌涛的死对于他来说,打击太大了。夜千羽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徐娘子轻轻拉扯了一下夜千羽,跃过二人。站立在最前方,看着正在操练的将士。突然说道:“镇守大人也想缅怀过去,那我们就一起缅怀吧!等着蓝山国大军攻过来,我们的主将再晕倒,我们也可以不用再操劳他了”

    ‘你说什么?’张之奂冷声说道,夜千羽急忙拉了拉徐娘子,示意她别再刺激张之奂了。

    ‘逝者已矣,我们也痛心,我们也难受。可是马将军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大人。若是您在有个三长两短,这么不顾自己身体的缅怀马将军。您若再倒下,平阳镇十二万大军谁来带领?平阳镇的数万百姓谁来守护?若是您一倒不起,那可就称了他们的心意了。我想马将军也不想您这样的’徐娘子咄咄语声,直直看向张之奂。

    一恍然间,张之奂似乎脑海里又清晰浮现出那个以百姓心为心,以士兵命为命的白色身影,他是最不愿意敌军攻破防线的。不免又自留下了眼泪,微微叹了一口气。端起了肉汤和米粥,混合着吃了一些。

    心结一解开,张之奂这一觉整整睡了一日一夜。

    蓝山国中军大帐。

    铁剑仙也在和几人商讨着是退还是攻,八万对阵十二万。

    这场仗似乎不太好打。

    几位守将也不禁思索着,他们深知这一方的优势就是铁剑仙这位高手。

    可是,自从得知马凌涛将胡四海拼的重伤险死,而他也担忧近些年来夜常明修为大进,到时候也和自己拼个两方伤亡,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况且,夜常明也会有所防范。在中军营帐不会出来,捉对厮杀的。

    ‘报,大将军。国主又增兵两万’门外的一名士卒进来汇报军情。

    铁剑仙微微皱眉,此次率领的十万大军。有两万骑兵,八万步兵。可是骑兵已经尽数折损,光靠八万步兵,在这阵地是很难击败平阳镇十二万士兵的,虽然只有两万士兵,但也是好过一无所有的。

    当即开口问道:“现在到了何处?”

    那名士卒回答道:“是八千炮兵,一万二千重骑兵。配有轰天炮五百座,投石车三百架。”

    铁剑仙面色大喜,揪起那名士卒开口喝道:“你说的炮兵八千,轰天炮五百座,投石车三百架?可是真的”

    ‘是’那名士卒整个人被提起心下有些惊慌说道。

    八千炮兵也不重要,五百轰天炮也不重要,三百投石车也不重要。可是这三样凑在一起,那就组成杀阵。轻易破开西凉卫的轻骑兵和步兵阵型。铁剑仙大喜,说道:“这可是大杀器,此战。我等必破西凉卫”

    轰天炮和投石车本是平原战场必备的大杀器,无论是进军攻城还是防守撤退,都是威力极大。一门轰天炮一般需要一个十人队配合使用,投石车也差不多需要一个十人小队。一旦组成阵型,那就进可攻,退可守。除非丢弃炮阵,不然炮兵阵很难被攻破。而这次,蓝山国主显然是下了极大决心才出动炮兵营。

    而蓝山国国界处。

    乘着夜色,一座座轰天炮正被秘密运往三百里外的前线中军营帐。

第九十九章 虎蹲石飞

    天色,刚之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张之奂早已起来,在营帐外查看着。而一些士兵也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西凉卫一般平时操练的时候,天破晓才会逐渐起床,可备战的时候,大多都提前半个钟头起来准备当天的军事工作。

    这时,几名探子马不停蹄赶来汇报,火急火燎的冲进中军大帐。

    ‘报,大人。蓝山国前几日阵地退后百里,但今日一早前线阵地推进了一百五十里。距离我们阵地只有百里,这有些不同寻常’一名卫兵有些气息急促的说道。

    ‘嗯?’,张之奂眉头一皱,急步走到沙盘前看着地形兵流思索起来。

    ‘为何今日突然向前一百五十里,难道是说蓝山国增援了?可还有别的发现’张之奂首先猜到的就是敌军增援,而且贸然深进一百五十里,想来增援的不多也是不少。

    那几名探子互相看了几眼,随后一个似乎是小队长的说道:“启禀大人,我们只探查到蓝山国营帐昨夜多了五个,我们也不敢太近前。约摸应该是增加了四万人马!”

    营帐外,门帘被掀起。来人一身白衣,莲步轻移。面上依旧带起了面纱,正是徐娘子。

    张之奂见徐娘子,面色稍微一缓拱手说道:“还请姑娘多多帮衬一番”

    几名探子都将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徐娘子也没有头绪。一时间,营帐里静的出奇。

    ‘大人,依我看来。五个营帐会不会是有可能虚张声势,故意混淆视听的。让我们无法准确判断敌方军力,从而对整个战局无法分析正确走势’徐娘子斟酌了一下言语,猜测到。

    而张之奂闻言,略微的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像,即使是要迷惑我们。可也不必冒险深入一百五十里,以铁剑仙行事出兵之稳当,不可能行此险招”

    突然,一名卫兵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大人,徐姑娘。我们的兄弟曾发现蓝山国的士兵似乎有接近八千人行动诡异,不是大军整体而动。而是似乎以小分队行军,而且互相紧密联系。”

    张之奂和徐娘子都皱着眉头,一时间猜测不出来蓝山国的用意。

    营帐里,张之奂来回的踱步着。自言自语说道:“蓝山国与平阳镇相距七百五十里,我们阵地距离平阳镇一百五十里,而蓝山国阵地与我们相隔一百里,今早又前进一百五十里,嗯嗯。这样的话,铁剑仙中军帐前几天暂时退军,距离补给线也就两百里。可今日一早又深入这么远,这怕是有什么重大图谋啊!”

    徐娘子盯着沙盘也丈量着蓝山国行军路线。

    复而,张之奂突然走了过来。伸出手指也简易丈量了几下,然后似乎有些双目无神的说着:“原来是这样,错不了了,错不了了。”

    徐娘子看着无神的张之奂,开口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嘿,应该是这样了’张之奂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又指着蓝山国骑兵折损的平缓坡地说道:“他们昨夜必然是连夜运回来了轰天炮,不知道有没有投石车”

    徐娘子第一次听说这武器名字,听起来就杀伤力很强。然后有些茫然的问道:“这是什么武器?攻击力很强吗”

    张之奂凝神开口说道:“轰天炮杀伤范围极广,也就是火炮。有效射程在一百五十丈,也就是四百五十米。而投石车射程较小,只有一百丈。这两个杀器一但配合组成阵型,步步逼近。若是拥有一千门,足以歼灭我们十二万大军”

    这,徐娘子有些不敢相信。可对比丈量了一下,发觉真是退可守阵,进可攻敌,的确有一些难办。

    而这两门武器,不似快战,讲究步步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尤其铁剑仙这种类型的将帅领兵,能将这两种武器威力最大化的开发出来。

    此时,夜千羽也从每日早间的晨练中停下。一个猛子跳下床铺,站在大营里活动了一下浑身筋骨。就在刚刚,他运转真气似乎已然发现体内真气比之前还要雄浑了一些,不由得略微有些兴奋。想来是人参娃娃小红的努力,然后照常从自己父亲营帐里偷摸的取出了一些参草和木芝,偷偷的给了小红。

    自从前段时间,发现小红尤其喜欢吃一些参草和木芝,夜千羽就经常借故去父亲的营帐里,偷摸的顺走一些。好在,夜常明平日里较忙,采集的药草也足够多,倒也没发现什么。简单吃了几口包子,也去了中军营帐。

    而路过的军士纷纷给他让路,那些军士可知道。眼前的少年虽然年轻,不过一身修为即便是在整个西凉卫里也是拔尖的,何况他父亲修为更是近年来名震西凉国,因此夜千羽在军营里也是很受欢迎。

    夜千羽掀起中军大帐的帘子,走了进去。镇守张之奂和几名守将正在在商讨着排兵战术。

    徐娘子见夜千羽走进,面容略微带着一些忧愁之色将刚刚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真的没有破解办法么!’夜千羽修为虽深,可也一时无措。

    张之奂走到营帐外,用脚踩了踩地面。说道:“轰天炮和投石车可以组成进退屏障,但是一旦落地便不会轻易的移动阵地。因为组装,移动比较麻烦耗费时间。所以,虽然炮兵营攻城,守阵地强势,但这也算是一个弱点。”

    ‘轰天炮的射出准确落击点距离只有一里,而超出一里外就不能精准的控制炮弹的落击点,极限距离是三里。在一里到三里范围内,轰天炮只能依靠着群体阵队发出大量密集的炮弹覆盖,以此来攻敌。这是其一;而因为是填放火药,炮膛不可能无休止的发射炮弹。所以没发射十枚炮弹,炮膛必须要冷却,而每次冷却至少要半个时辰。否则炮膛温度过高,很容易炸膛。所以五百门轰天炮只会轮番使用,不可能全部一起发射炮弹。这是其二;只要抓住这两点,我们也有机会去配合重骑兵和步兵去破了轰天炮阵地’张之奂讲出了轰天炮的优势和一些劣势,显然是为了让徐娘子更好的理解。

    自从前几天徐娘子和他商讨计谋,他便对这女子格外刮目相看。

    而轰天炮浑身铁器打造,整体长约一丈,宽七尺。炮口粗约方圆一尺,炮膛扬起,底座是纯钢铁打造的。最底下又四个木制轮子,用以移动。整个外表宛若一头凶猛的野兽盘踞,又因为威力巨大。也被叫做‘虎蹲’。每一尊大炮重约两千斤,从搬运炮弹,填充火药,安装炮弹,瞄准目标,引燃火信,需要一个十人小队配合才能使用。

    而投石车造型也差不多类似,发射的巨大石块是利用一头的网兜。另一头六人天生神力者以巨力拉动,利用撬杠的作用。将巨石发出,巨大的石块可以弹射出百丈左右,而投石车使用就没有限制。人力轮换,石块足够可以长时间使用。投石车如此发射石块攻敌,攻城略地实在是大杀器。也被人唤做‘石飞’。

    而蓝山国阵地里,还有两千人,此时。正迅速,整齐的分成二百五十队。每一小队四人,而二百五十队士兵迅捷无比的从各自营帐里熟练拉出一些长五尺,宽两尺的战车。

    竟然是小型版的轰天炮,而这些缩小版的轰天炮移动迅速,仅仅四人就可以使用。不过,想来。威力也不会如‘虎蹲’轰天炮那般惊人。

第一百章 一石三鸟

    平阳镇,蓝山国阵地。

    铁剑仙看着营地里组装完毕的火炮,虽然没了冲锋追敌的骑兵。可步兵配合四支火炮旗,也足够战场冲杀。

    待的日正时分,二百五十架火炮车已然全服组装完成,而之前把八万步兵和后续增援的炮兵正在休整,营地里升起一阵炊烟。

    东玄域。

    百兽城外群山一座石洞内,当代城主沈开泰坐在一旁石凳,正恭敬的倒了几杯清酒。将一些水果简易切盘,递到石桌上。

    ‘不必拘束,你也坐下。与我饮几杯’开口之人正是沈辽天,似乎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敢,晚辈怎敢与老祖对饮’沈开泰虽说是平日里掌权着整个东玄域,也是百兽城的城主。可他心底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真正的掌权人是面前这位发须皆白的老者。

    ‘没想到此举竟然成功,真是不枉我苦苦思索这等计谋’沈辽天端起一杯酒,仰头倒进口里。放下酒杯,拿起了几颗葡萄扔进嘴里。

    沈开泰将酒斟满,陪笑说道:“那是自然,老祖这一石三鸟计划可谓是出奇制胜,不仅使敌国的名将马凌涛阵亡,更是让漠北城损失近七万军队,现下蓝山国和平阳镇二十万大军即将开战,不论输赢。对我们都是大大有利的”

    沈辽天眉头一挑,歪着头带着一抹淡笑说道:“嘿,没想到你倒看的清楚。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说的也对,不过那蓝山河他不听也没辙。谁让他处于被几域包裹的中间呢!他又不是神尊,自然慌张起来。对我言听计从,这次也算是无形削弱了他们的军力。当时候,在想办法劝说漠北城大军出动,我们也派出大军从塞北域借道,到时候。我看火流风那小子能不能顶住”

    沈开泰倒也经常听沈辽天讲起世间御气境修士,自然知晓那些传说中人物的通天能力。对于火流风,在他从老祖讲述的印象里。似乎除了神尊,可以说是当世再无敌手。

    一百一十三年前,剑祖手持神兵‘鱼骨破甲剑’曾与火流风在西华域万里黄沙切磋比试,剑祖剑法尽出。火流风只是左手负于背后,单只右手应对。百招内二人以平手罢斗,剑祖又以‘鱼骨破甲剑’施展一十八路破甲剑法,招招势若雷霆,剑势如虹。可仍然没有让火流风使出全力应对,只是一柄神兵反被火流风徒手折断,打成七八块废铁。但仅仅只是让火流风衣袖划破数道裂缝而已。

    一百年前,江汤域神僧修成大神通术。自觉天下无敌,邀战火流风于滔天东海之畔。

    那一日,东海之畔丈六金身显现。似有举世无敌之姿,那道火红身影依旧赤手空拳。二人激战引发碧海涛天巨浪翻滚,而后辗转深入东海千里。

    即便是在东海口,都能看见海水倒灌翻腾。半日,那丈六金身巨人浑身拳印,神情萎顿。而火流风神色轻松,道别后御空离去,说不尽的写意潇洒。

    那两战,其余几国之都猜测出火流风一身修为已然在八转之境只怕是快要登峰造极,以他年纪步入九转也是极有可能。

    所以,后来的八朝之主纷纷立下誓约。不得在俗世人面前出手干预这朝代更新。

    故而,首先发慌的便是蓝山河。这么多年来,一直处心积虑想要除去西凉国。可始终因为火流风的存在,西凉国军队好泯灭。但他也不敢做的太绝,就是怕火流风真的发疯,不顾誓约。

    到时,他可没办法阻止。

    ‘老祖,那火流风现在和天山祖师云松关系缓和,若是云松邀请火流风助拳一回。我们这。。。’沈开泰想起了老祖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心下略微忐忑开口说道。

    ‘嗯?’沈辽天眉头一皱,嘴角微微一动。似乎也是惊于云松修为,不过再未多说。只是淡淡开口说道:“不妨事,即便唐乾,蓝山河不与我联手。那疯婆娘也杀不了我。好了,你退下吧!”

    沈开泰行礼拱手退出石洞,只剩沈辽天一人,微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石洞里飞出一道灰色身影遁入更东方那无尽的山脉丛林里,消失不见。

    平阳镇,两军前方阵型相距已然不过十里。

    蓝山国八万步兵列阵在前,八个方队紧密排列。八名守将策马而出,依次战开在军阵最前方。

    而西凉卫这边,也是八万步兵列阵。最后方的两万轻骑和两万重骑按兵不动,在瞭望阵势。

    夜常明和夜千羽,徐娘子也换了战甲,骑马立在张之奂身旁。

    夜千羽自然骑着的是那匹白色的汗血宝马,这马匹从未上过战场。但在万匹身经百战的战马中,并未显得惊慌。

    铁剑仙从军阵通道里策马缓缓而出,以他目力自然可以清晰的看见十里外的众人,于是内含真气开口道:“投降,不杀。你们的大将马凌涛已死,你们再守护也是徒劳。放下手中武器,我铁剑仙接收降卒”

    声音远远传开,两军将士都纷纷清晰的听见,声传十里。这份修为,已经不是寻常士兵可以想象的。

    汉河一剑名声之响,犹在马凌涛之上。而西凉卫的确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自从马凌涛阵亡后。的确对西凉卫军心影响严重,驻守平阳镇的守卫到还好。知道军里还有一位不弱于马凌涛的高手,可从西凉城增援的兵卫却也是有些迷茫。

    张之奂低低对着夜常明说了几句,然后夜常明也缓缓策马而出。

    眼尖的将士们已经发现,眼前这名陌生男子身着一身简易战甲。不过,却从身上散发着让整个西凉卫都胆颤的气息。

    ‘西凉卫的军士们,你们中或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天今日让我们站在同一个阵营,要共同浴血奋战,那今日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看看对面的蓝山国军士,他们蠢蠢欲动,妄想着要踏破我们守护的国界。肆意的屠杀我们身后的子民百姓,你们能答应吗?马将军一生为民,死而后已。我们身为他的兵,势当效仿追随他的脚步,誓死守护我们的家园’

    夜常明架着马,声音滚滚传开。整个西凉卫都听的清清楚楚。

    唰,夜常明抽出腰畔长刀。高举在天喝道:“我夜常明誓死也不让敌军跨过国界半步”

    后方,各军营之间的军士都相互窃窃私语着。

    ‘他就是夜常明,完全看不出来宗师的气质啊!这看起来没有那种孤傲的感觉啊!’

    ‘据说他和马将军是好友,修为甚至于不相上下。果然,患难才能见真情。有他在,就不怕那个铁剑仙了。’

    ‘哈哈哈,我就说天不亡我西凉国’

    。。。。。

    一时间,各军营里传出共同的话语。夜常明听在耳里,也知道最起码的军心以稳。

    西凉卫没有怕死的将士,只不过是先前大将马凌涛阵亡。才军心萎靡,即便如此。声名依然在外,西凉骑兵的威名不敢让蓝山国军士轻举妄动。此时,听着军阵里还有一位高手,几乎就是瞬间。

    ‘杀,杀,杀’

    十万将士共同举起手中武器,高声喊着。声音震天,就连从高空而过的飞鸟也被这气势震的身形又拔高了十几丈。

    铁剑仙眉头紧皱,身旁一名营将缓慢靠近。说道:“大将军,敌军气势突然一下增长。我们等下开战是否要进行斩首行动?”

    ‘不必,交给我就行。你们指挥攻势,看到没。紧盯着张之奂和那个身着白色战甲的女子。如我所料不错,敌军的智囊人物就是他俩。那夜常明修为高深,我一时间也无法拿下,我缠斗住他。你们抽出几人,找机会摸过去,乘机击杀他们’,铁剑仙对着那名营将安排了一下。

    而西凉卫这边,夜常明若有所觉。沉吟一下对夜千羽说道:“等下,那铁老鬼一定会找我约战,他旧伤恢复没那么快。想要击败我不太可能,你任务重大。一定要保护好镇守,我想敌军定会有高手偷摸过来的”,夜千羽点点头。

    倒也不是夜常明托大,铁剑仙修为是比他高出一线,可也仅仅是一线而已。再加上云松那道剑气,让他受了不轻的伤。夜常明有绝对的把握,拖住铁剑仙让他无法进行点兵点将的刺杀。而夜千羽虽然年幼,可一身剑术尽得云松真传,修为又不弱。在这乱战中,只有铁剑仙对他有威胁。其余敌将,甚至于修为还不如他。因此,他才叮嘱让保护张之奂。

    张之奂也策马而出,高举着右手。说道:“将士们,百多年前。我们开国之主何等风流,在那等大乱的天下也为我们争夺下了容身之地。百多年后,我们身为他的子民。要铭记这份恩情,誓死绝不让敌军攻占城池。一百年了,如今。蓝山国的人贼心不改,还妄图侵略我们的国土。用你们手中挥舞的长刀告诉他们,西凉卫的威名是杀出来的,敌人胆敢靠近。我们就要让他们付出以的代价,杀。。。。”

    ‘杀,杀,杀’

    铁剑仙也右手一挥,喝道:“出击”

    两军阵地,将士们纷纷向前冲去。

    。。。。。

    东玄域,极深处的茂密丛林里。

    这里,似乎没有人迹,距离百兽城数百里。树木高大,怪石跌起。似乎只有无尽的鸟语和虫鸣。

    沈辽天缓步走在一条小道之上,没有御空而行。最终,停在一处黝黑的山体洞穴前。席地而坐,开口说道:“老伙计,我来看你了”

    不多时,洞穴里传出一道沉闷,又仿佛古老之极的声音。

    ‘百年未见,你老了很多。唉,你找我想来是为了什么吧!’

    洞穴里的声音似乎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太久未见老友还是在感慨世道变化。

    沈辽天面色平常,开口说道:“百年前,你闭关后。我便不在踏出东玄域,可眼下世道以变,我已经感觉到天下大乱的气息了。你。。。。。”

    ‘还会出山与我一同并肩而战吗?’

    轻轻的低语,似乎在问古洞里的人,也似乎在问着自己。

    ‘天下大乱,黎明百姓又要遭受流离失所的灾难了。。。。。’

    ‘辽天,你征战天下我不愿插手。可别人攻打东玄域,我会出手相助的’

    沈辽天心底一沉,便也未在多说。走出了这茂密的丛林。

第一百零一章 相生相克

    平阳镇外百里。

    不止十里,以两方军士体能。先锋部队只一刻便已经跃过前沿阵地,拼杀起来。

    西凉卫骑兵自古名满天下,可此时双方只是前方步兵在拼杀,以旗为作战单位,纷纷传令对垒轰杀。

    没有了骑兵的冲刺,战场上到处都是厮杀呐喊声,以及刀枪剑戟的碰撞声。

    八朝的军队,除了那帝都六千神都卫全是真气境。其余普通部队军士大多都是内劲修士,虽然武技战力远超常人。可依旧是在世俗之人的理解范畴。

    随着两方大批的军士参加,一时间。前沿战场阵地几乎乱成一团,四面八方都是人。

    各百人队军士自然无比熟悉,甚至于各旗之间军士都基本熟识,但数十万大军基本就是靠着战甲颜色去辨别。

    统一白甲的西凉卫,左手臂系着一根红色丝带。而蓝山国军士统一穿着黑色的战甲,左手臂绑着蓝色的丝带。

    仅仅片刻时间,前方军阵就有不断的士兵倒下,数百名士兵永远的合上了双眼。

    这还只是先锋部队,后方的大部队还没有正式参加进来战斗。

    张之奂放下手里的瞭望筒,语气沉痛低低的说道:“如此拼杀,极其损耗我西凉卫。传令,步兵全速前进。骑兵营集合,随时待命”

    守护在张之奂一旁的夜千羽单是看着先锋部队的厮杀,就已经出动了一些修为不弱的真气境修士。若是,等下的大规模战斗开始,那瞭望的铁剑仙也会和那些守将出手。

    到时候,自己这一方的依仗只有骑兵阵势。

    而汉河一剑之威,以自己父亲那等修为也只能是堪堪抵挡吧!

    第一次,夜千羽第一次从心底深深渴望着更高的境界,更高的修为。面对数万大军,他生出那种无力和绝望感。他甚至有去天山求助云松出手的冲动,可父亲夜常明和张之奂都第一时间劝阻。

    天地所能承受的修士战斗,驭气极限的较量已经是轻易摧毁山川大地。而御气境修士一旦全力出手,只怕是可以改山川河流之势,所以。数百年前,八朝之主才统一约定不随意出手。

    此时,铁剑仙看着双方的步兵已经全数出动。若是正常对战,两军的步兵近乎是一换一的比例在损失,而场上唯一的变机就是他了。

    但他前些日子的重伤只恢复八九成功力不到,显然。仅仅凭着这样是无法击败夜常明的,如此。还不如不出手,以气势震慑着对面。而驭气境修士,蓝山国此时场上有两位将军和周青鱼。而且三人境界都不俗,甚至于有一位还是五转境界。

    ‘你们三人听着,再过一会儿。我会想办法拖住夜常明,而你们尽全力也要想法靠近张之奂和那个小子。他们的骑兵没有发起冲锋,改变战局。想来就是为了要限制你们三人,你们先行诱敌。然后等他们骑兵冲锋’铁剑仙吩咐着,然后回头看了看隐藏在步兵营里的二百五十组轻型火炮兵。

    步兵重甲盾兵克弓箭兵,弓箭兵克轻骑兵,轻骑兵又以速度克步兵。

    这三者兵种相克,乃是天下公认的。可火炮兵一旦出动,阵型结成。

    可克所有兵种。

    但显然,张之奂等人只想到了‘虎蹲’巨炮和投石车,完全没有意识到会有轻型火炮兵还隐藏在步兵营里。

    塞北域,漠北城里。

    一座偏僻的宫殿里。

    ‘蓝山河看来是真的下了决心了,这阵势似乎是要开始动真格的了’一身紫衣的唐乾,对着面前的沈辽天说道。

    沈辽天斟满了桌上的两个酒杯,淡淡的说道:“那是自然的了,他被夹在中间。唐兄既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帮他除去了马凌涛。他若不干些什么出来,还怎么能在我们面前硬气说话”

    ‘嘿嘿。硬气?他要是硬气了去火流风面前耍威风啊!为何每次都选择避让,想必他也看得出来。那火流风离着神尊的境界,也不远了吧!’唐乾一口饮下,似乎是冷哼了一声。

    沈辽天听完也微微眯起双眼,当世仅存的御气境修士里。他的年岁是最大的,大到连他自己也快忘了他活了多久。

    他只记得,他修行有成名传天下时候。神尊,蓝山河,唐乾,这些人还是后辈,逐渐成长。那时,天下还没有起势。

    而直到四百多面前,火流风和云松声名鹊起。一路走来,百多年间便已然步入与他们同境界,而后的天下乱战里更是展现出无匹的绝强战力。

    沈辽天咧嘴一笑,但面色看起来不知为何极为骇人。开口说道:“只可惜那火流风心性淡然,不愿意以武力争夺天下。神尊才能轻松几分,不过,你注意到没。那个道士最近又频繁活动了”

    不知为何,一个形态憨厚可掬青年胖道士模样浮现在唐乾脑海里。唐乾甩了甩头,低沉着声音说道:“此人行事诡异莫测,几百年了还是那副老样子。近期又频繁出动,莫不是那人参婴孩儿和他有关?”

    ‘不会,以他那种心性。一桌美味佳肴酒宴,你让他和一个乞丐同坐而食,或者和一个绝色佳人同坐而食。对他来讲,是一样的。所以,他那天绝对没有出手,不过。他应该知道人参婴孩儿的下落,那我们找时间会会他’沈辽天叹着气说道,如此心性天下只怕为此一人矣。

    平阳镇外。

    蓝山国阵地里忽的闪出三道身影,迅捷无比。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几乎几个跃动间就冲着张之奂方向过去,

    夜常明眼神一凝,看得出这几人修为不弱。可他要紧盯着铁剑仙,虽然早已经察觉,只能出声示警。

    夜千羽惊觉,那几人看似竟然个个不弱于他。当下青影剑出鞘,护在镇守身侧。

    ‘骑兵营出动’随着一声冷喝。

    最后方的两万轻骑兵和两万重甲骑兵,携带着风雷之势冲刺起来。不足十里,以那些骑兵速度而言。几乎是以极快的速度就发动了蛮横的冲刺。

    伴随着最前排的蓝山国士兵不断被屠杀,撞飞。张之奂一众人的脸色渐渐沉稳了下来,在场众人都深知。只要没有虎蹲这一类杀伤力极强的火炮,平原地带。

    骑兵就是最强兵种。

    果然,三名驭气境修士。瞬间就被骑兵营围困,正在激烈的拼杀。

    而夜千羽心态,正略微缓和。突然,心口处传来猛烈的震动感。似乎是在提示着什么。

    而张之奂和徐娘子相顾一眼,都觉得对方步兵见己方骑兵出动。似乎并没有后撤,反而更是发起冲锋。纠缠着西凉卫的退路。

    而当蓝山国步兵营里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一列列四人队的火炮车时。张之奂面色终于惊变,不顾冲锋的骑兵。

    举起令旗,嘶声喊道:“撤,撤。先锋营殿后,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全速撤退”

    先锋营殿后,这基本就是死命令了,主将最不愿意下达的命令。

    可那一枚枚射出的炮弹,容不得西凉卫撤出多远。

    几乎瞬间,二百五十发炮弹精准的从那黢黑的炮孔里带着灿烂的火光激射而出。。。。。

第一百零二章 一马当先

    平阳镇外。

    整整二百五十颗拳头大小的炮弹带着死亡的气息,纷纷从炮膛里携带着火红的光芒击打出来,前排的骑兵仅仅相距不到百米,完全在火器的射程里。

    并不是每一发炮弹都能命中西凉卫,可车载火器装弹发射极快。只相隔十个呼吸时间,第二轮炮弹又自从炮膛狰狞而出,大多炮弹基本都击落在地面。轰炸开来,可依旧杀伤力极强。甚至于连带着骑兵和战马一起炸伤,炸死。

    一时间,西凉卫最前排的骑兵纷纷殒命。满地的尸体残骸,战马被炸裂的尸体散发着阵阵的火药灼烧尸体的焦臭难闻气味,诺大的平缓地带上。随着蓝山国轻型火器的推动,逐渐堆积了小堆的尸体。

    而二百五十队战车,被分成了五个行动小组,五十队为一组。此时,第一,第二,第三小组正在依靠着火力强大的火力覆盖压制了西凉卫骑兵的冲锋,甚至于说步兵也是因为人数众多,占位较为密集而也被杀伤几个百人队。

    而第四小组和第五小组正在几个守将的指挥下,循序渐进稳而前行着。如此,四,五小组火力射程又增。

    西凉卫两个先锋营掩护助理撤退,只在约摸盏茶功夫,先锋营还未碰到蓝山国主力部队,就连火炮战队都未靠近,只是互换了一些对方士卒仅此而已,就已经损失了三个骑兵旗帜,五个步兵旗帜。

    最终,先锋营也是拼死才掩护主力撤退,损失惨重。而蓝山国也停止了炮火的射击,在追出三十多里后停下了进攻的号角,在距离十里的地方安营扎了寨。

    西凉国中军营帐里。

    张之奂微微皱着眉,闭目坐在椅子上。呼吸略微急促,营帐里迟迟无人开口说话。

    无论是修行名家夜常明,亦或是智计多出的徐娘子,还是少年英雄的夜千羽。

    在见识了火器的威力之后,都默不作声。一时间,整个营帐里除了众人的喘气声,在没有一点儿动静。

    良久,张之奂睁开双眸。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低声对着营帐里的众人说道:“既然敌军已经出动了火器,那轰天炮想必也是不出明日便会加入战斗,那时候。我们可就更无胜算之说”

    夜常明也凝眉开口问道:“那之奂兄,火炮阵型可有破解之法?”

    张之奂闻言惨然一笑,说道:“火炮阵型一旦组成,只有以人海之术去耗费他们的弹药,然后抓住空隙去摧毁炮兵阵地。如此,只能是别无他法的下下之策。可一旦我们的骑兵能够冲入敌军阵地,那么。故去的将士亡魂也是值得了”

    夜常明思忖了一会儿,忽而开口说道:“之奂兄,不如我乘快马带领几个骑兵百人队前去。看是否能够摧毁,冲散对方的火炮战车。至少摧毁一些也是对我们杀伤性小一些。对我们也是有益的”

    张之奂瞬间摇头道:“不可,夜兄。你在阵中,对我军而言就是定海神针,而对那蓝山国来说也是对你有所顾忌。若是你贸然出手,那铁剑仙也会随之出手阻拦你。到时候,可就更加难以掌控局势了。不过,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挑选一些脚力快的战马,去冲散敌军的火炮战车。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夜千羽却忽然想起自己的那匹汗血宝马来,当即提议加入先锋队。而一旁的徐娘子不仅担忧起来,不住的拉扯着他的衣袖。

    ‘嗯,好。小羽,那你万事小心。切莫贪图进攻,你那匹马脚力太快。你也不可太过深入敌军,一切要随着战队冲刺’夜常明略微欣慰,以他目光来看。自己儿子修为足以傲视两方将士,可战场不似单队厮杀,要应付四面八方而来的敌人,一旦进入战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周围都是厮杀,呐喊声。很容易就让人热血沸腾,尤其夜千羽年龄尚小。

    夜常明只担心自己儿子心性会被周围的,鲜血带起。

    所以,特意嘱咐了好几遍。

    徐娘子见其父也支持,也在并没有说什么。张之奂满脸忧色,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嘴角微微动了动还是转过了身子。夜千羽看着背着身子的张之奂,只听他低声说道:“好男儿就当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这样才不愧为我西凉国儿郎”

    夜千羽身体一震,抱拳躬身对着自己父亲一礼,又转向张之奂,说道:“我定当以马叔叔为榜样,不辱我西凉铁骑风范”

    随即,便和三个骑兵队长出了营帐商讨起来。

    营帐里,张之奂似乎声音沙哑了几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夜兄,徐姑娘。对不起,我这么做是有些私心了。可我。。。。”

    夜常明和徐娘子都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张之奂用意,看重那汗血宝马脚力是假,只怕想看看那传说中大御气大能云松和夜千羽之间的关系才是真。

    毕竟,铁剑仙不会放任夜千羽成长。只是担忧那云松才不敢贸然出手。若是战场之上有机会,他自然会选择暗地里袭杀。这样,不光是大功一件,而且还能消除蓝山国的心患。

    所以,张之奂明知道夜常明紧盯着铁剑仙。但他也在赌,赌着铁剑仙万一伤了夜千羽,得知讯息的云松会如何看待。

    蓝山国,中军营帐。

    几位守将正在汇报着刚刚的阵亡伤情。己方近乎只是损伤了最前锋的两个步兵旗,而西凉卫则死伤惨重,鸣鼓退兵了。

    铁剑仙嘴角上扬,心里终于是觉得吐出了一口恶气。看着地图上的双方阵型。眯着眼睛,将后方的轰天炮往前移动了,沉声说道:“午时过后,我们一鼓作气。火炮战车乘胜出击,轰天炮继续推进。等他们察觉之时,已经进入轰天炮范围。到时候,让他们尝尝这等杀器的威力”

    咚咚咚。

    午时刚过,蓝山国阵型里火炮战车又纷纷出动。二百五十队战车,排列成阵型依次迅速的前进着。

    而西凉国一方,三个骑兵百人队也自前沿阵地里冲出。

    虽然西凉骑兵极力的避着火炮的轰炸,可依旧有不少人中了炮弹受伤。阵型渐渐又被击散,而战马群里。一道白色身影疾如闪电般,几个呼吸就超出了百人队,冲向了最前方。

    咴~~~

    夜千羽甚至能感觉到胯下白马的兴奋和高昂的情绪,旁边的战马纷纷退让开一条通道出来。

    夜千羽自然知道这马非凡种,就连天敌野狼都敢踢杀。若是平原地带,野兽基本追赶不上。也就只有银背狼王那等神俊妖兽才能追赶上汗血宝马。

    此时,这匹俊秀白马驮着他的主人几乎化成了一道白色的耀眼光芒,冲向了蓝山国的火炮阵地。

    蓝山国中军营帐外,铁剑仙眉头一皱。看着那速度异常之快的马匹,心下暗道一声:当真是一匹骏马。

第一百零三章 命数使然

    平阳镇,厮杀的战场之上。

    一道白色骏马从战马队里极速冲出,两军前沿阵地不到一里之地。

    战马几乎数十个呼吸就冲到,而那匹白马疾如闪电一般冲出,只短短十个呼吸时间就冲入那火炮阵营里。

    嗖,那白马背上驮着一名英俊少年。虽不说是千军万马,但那少年面色坚毅,并无惧色。

    一人一马一剑,就冲入了蓝山国的第一道火炮战车防线。

    嗤,嗤,嗤。

    长剑舞动,剑术灵活飘动。远不是这些只修出内劲的普通军士所能抵挡的,短短数个呼吸。就有七八辆战车旁的军士被击杀,而那少年百忙里还挥出几道剑气,激射在战车轮毂,也击毁了战车。

    中军营帐里的铁剑仙,从手中的瞭望境里看着前沿阵地的战车在极短时间内,击毁了数十辆战车。而随后跟来的敢死先锋队,也纷纷冲杀到火炮战车阵营里到处摧毁着战车。

    一时间,蓝山国后方部队无法及时支援,前沿阵地近战能力不足。火炮战车上的士兵虽然远攻能力几位强大,可一旦被近身。就连轻骑兵都可一对一击杀,更何况面对的是杀气腾腾的西凉骑兵。

    一列列西凉卫在夜千羽的带领下,虽然部分骑兵被火炮击中轰杀,但大部分骑兵都冲过了炮火阵地,进入了短兵交接的地步。只片刻功夫,西凉卫手里的厚重砍刀,巨斧纷纷劈砍在战车上。

    木制的战车虽然选择材质坚硬,可也经不住勇武的西凉骑兵挥舞的战刀,那些战刀纷纷带着千斤之力劈砍在战车,几乎就是瞬间。被劈中的战车四分五裂,火炮膛掉落在地,而失去了火炮战车的炮兵。都来不及抽出手中武器抵挡,便做了亡命之魂。

    还未等蓝山国的步兵营出击支援,西凉国仅剩的一个百人骑兵队已经折返而归。而夜千羽胯下的骏马,四蹄翻飞。在炮火间奔波来回,不断躲避着袭来的猛烈炮火。甚至于在那间发不容之际,猛的踹起后蹄。将火炮战车踢向蓝山国人群里,将数百斤重的战车踢得腾空而起,砸倒数十人。

    一蹄之力,何止千斤?

    夜千羽胯下白色骏马发出呼哧呼哧的喷鼻声,竟然是显得极为开心。扬起前蹄,几个奔驰。就追上了前面撤退的西凉卫。

    这一战,从发起进攻到全军撤退。只短短片刻功夫,西凉卫出动三个百人队,损失了两队。

    而蓝山国火炮阵地近乎丢了一半,整整过百辆战车被损毁,被击杀的火炮兵更是死伤大半。整个火炮战车阵地能发挥的战力十不存三,近乎丢了七成战斗力。

    这可不比单兵作战,一个人若是失去了七成功力。可还能坚持正常战斗,可火炮兵阵地完全就是依靠着数量来压制对手。

    若是敌军一个火炮兵,对面一千骑兵或者步兵。别说压制敌军了,一个照面就会被冲散成筛子。

    所以,火炮兵一个作战单位。失去一成战力,或许可以依靠阵型变化来弥补少的火力;若是失去四成战力,那几乎就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效的火力压制,只能是四散的发射炮弹,用来阻挡敌军;可若是失去六成以上战力,基本来说这个火炮战队威慑力和火力压制几乎就损失了大半的战力,无法有效的追击,只能是被动的做出防守阵容。

    蓝山国中军大帐,一脸面色阴沉的铁剑仙来回的踱步。时而看看地图上的阵型,良久。缓缓叹口气开口说道:“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此子剑术造诣不凡。是个祸害,早晚得除去”

    ‘可师傅,您忘了那位青衣女子了?’周青鱼拱手微微提醒说道。

    ‘嗯?’铁剑仙眉头一皱,心下一颤,脑海里始终不愿意回忆那半空里仅仅是挥出一道剑气,就破开自己竭尽全力聚集的护身剑芒。还重伤了自己,那等修为。想想就可怕。

    ‘的确,我纵然仅仅差着一线就可以突破进军到御气境,但。。。。。’

    铁剑仙猜测了一番,不太确定的说道:“那女子,我想即便是在御气境里也走出极远的距离,不然与那火红身影以二便可稳稳压制住另外三人,我想我纵使能突破御气境,一旦击杀那小子。或许,那女子真的会出手。所以,要向灭杀那小子,只能依靠他人之手”

    。。。。。

    西凉卫中军营帐里,夜千羽刚刚下马。便看到徐娘子一脸忧愁之色,忙在夜千羽周身看了看,并没发现伤处。才面色渐渐缓和,而远处的夜常明。

    虽然内心也是担忧着儿子,可面上却未流露出情感。

    镇守张之奂面带笑意,拱手说道:“谢小羽替我排忧解难,此战当为大功”

    而夜千羽微微摇头,低声说道:“我只是摧毁了二十三架战车,小白摧毁了三架。剩余全是那些将士们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拼换来的,我。。。没资格去领功”

    战事又因为这次小小的变故,停了下来。

    凌天域内,一处高山之巅。

    一名身形臃肿的道士模样青年屹立在山巅,脚下云气飘过。

    那青年微微嗅了嗅空气,而后又伸出右手在空中静静地感触了一下,闭目点了几下头,微微叹道:“命数使然啊!这老天爷也变天了么!”

    蓝山国中军营帐里,铁剑仙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举起手中令旗,施法号令:“轰天炮阵地继续往前移进,火炮阵地暂时不要攻敌。步兵营正常冲击,此战。我们必胜”

    一名守将疑惑的说道:“可大将军,轰天炮阵地移动困难。一旦落地。便不能再轻易移动。届时,若是。西凉卫撤退,我们也只能缓慢蚕食对面了”

    ‘嗯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轰天炮全速移动,今日。我要竟全功,围杀西凉卫’铁剑仙眼神凌冽,闪出道道异样光芒。

    西凉卫营帐里

    ‘大人为何迟迟不肯说话,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饶是徐娘子机智多变,此时也基本没了注意安全。

    ‘接下来,这场仗会很难打。我们必须要为身后的故土,守着这片阵地。传我令,全军戒备’张之奂一时也无良策,只是紧皱着眉头吩咐了下去,而心底却暗暗道:“打到这个时候,那轰天炮也该出动了吧!”

    。。。。。。

第一百零四章 远客来临

    帝都,洛安城内。

    一家不大的茶馆里,一青年男子和妙龄少女,男的高大威武,面色沉稳,而那女子年岁稍小,可面容生的楚楚动人,面色始终带着点点化不去的忧愁。

    天下大事,除了八朝得到的消息最快,然后便是商贾流动来往,才会带出一些消息,而时隔三四日才从民间传出近几日来发生的大事。

    邻座的来往商贾消息自然是最灵通,清楚的。而此时,不大的茶楼里一些人分成了好几个座儿在畅谈着。

    ‘听说了么,前几日漠北城挥军南下,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进攻西凉国的阳关关卡’一道不怎么响亮的声音响起。

    那青年男女瞬间眼神互相一对,显然从他们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比较关注西凉国,于是侧耳仔细听了起来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嗨,可不是。本以为前些日子西凉国解除了禁剑令,还想好好去逛逛呢!可谁知先是塞北域的漠北城十万大军南下,然后蓝山国也出动十二万大军进攻平阳镇。看来,这天下又要不安生了啊!’这声音粗犷嘹亮,青年男女顺着声音看去。见发声之人是一面容未黑,颔下一副乱从长须,身材生的极为壮硕。外表一看便是常年外出游荡的商贾,只是有些时候,单从外表却看不出一个人真实的实力来。

    那女子面上本就忧愁之色更添几分,不仅开口问向那虬髯大汉:“敢问阁下,不知西凉国战况如何?”

    那虬髯大汉见竟然是一个绿衣绝色女子说话,声音委婉动听,如同百灵黄鹂鸟鸣叫一般清脆。不仅面色大喜,露出一股久阅天下的风范,咳嗽了几声清了下嗓子,用他自以为动人的声音开口道:“天下谁不知,西凉国有军阵之神马将军,那漠北城自然是灰溜溜的被杀的丢盔弃甲逃走了。听说一战折损了五六万大军,那马将军一人就抵挡了三四万,持枪屹立在阳关关卡,真是威风凛凛”

    ‘对对,听说漠北城士兵被西凉骑兵追出百多里,真的是败的一塌糊涂’另一道声音抢着附和说道。

    ‘嗯?’青年大个子眉头一皱,凝眉看向绿衣女子。显然是对这些话表示怀疑。

    ‘真是愚蠢至极,只会道途听说胡说八道!西凉骑兵固然名震天下,可那漠北城士兵也不是吃干饭的!西凉国满城缟素,你们眼睛是瞎的?’

    默然间,一道不算多响亮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在整个茶楼里。青年大个子眼神一亮,暗忖道:高手,而且修为也不俗

    虬髯大汉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本就没去过凌天域。也只是听人说起,加上自己猜测才讲出来的。可这说话之人声音飘忽不定,他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影。但这时,虬髯大汉猛然起身厉声喝道:“哼,那你又亲眼所见了?鬼鬼祟祟的,有什么面目不可见人”

    ‘哼,漠北城出动立地金刚胡四海,主将唐泽,这二人一废一残。又损耗近七万大军,死伤高手数十名,才歼灭了马凌涛和五万西凉卫。现今,那铁剑仙又率领十万大军进攻平阳镇,若不是夜常明镇守。依我看,单单只靠张之奂也无法守住平阳镇’

    这人似乎始终不愿意露面,声音飘荡在茶楼里。别说那虬髯大汉,就是青年男子留意查看,也没有发现说话之人。当下,心里又是对此人的危险提高了一个层次。毕竟,以他临门一脚就可以跨入驭气境修为来说都无法察觉,那只能说明此人功力远在他之上。

    立地金刚胡四海,这个名头显然对于普通修士很陌生,就连青年男子也面露疑惑。但唐泽这个名字,不说在七域家喻户晓也差不多了。

    唐泽漠北城的守城大将军,塞北域几大将军之首,一身修为极其恐怖。

    绿衣女子不仅转头看向青年男子,语声略微带了一些颤意低声说道:“大师兄,我们。。我们回去看看吧!”

    这二人正是在帝都游玩的吕汉中和伍翠莺,二人在帝都十大城池里游玩了后又回到洛安城,寻找了一番那青年道士无果后,便打算一路西上回山。却半途里听到近几日的消息。

    吕汉中微微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在桌子上放下一锭银两便准备往外走去。

    ‘二位,如此焦急。可是要赶去西凉国否?’又是那道声音传来。

    吕汉中眉头一皱,将伍翠莺护在身后抱拳沉声说道:“阁下修为深厚,功力之深。小子敬佩不已,不过我兄妹二人还要赶路。就不便陪同阁下了,告辞。”

    嘴上虽如此说着,可吕汉中却始终留意着茶楼里的几人。就连那虬髯大汉身上也仔细瞄了几眼,可再无任何异常,当即,便缓慢走出了茶楼。

    茶楼里,原先肆意说话的虬髯大汉顿时变了一个模样,眼神精明。那还有一丝江湖气息,只见他单膝跪地对着楼上说道:“启禀将军,这二人身份乃是天山六代弟子,据我们所查消息。这二人与那天山祖师关系并不算多好,那位前辈便如传言一般,只是对于那个叫夜千羽的少年格外关注”

    ‘嗯,看来和太子太孙爷所料的一般。这样,我去禀报。你们继续盯着,不要惊动他们。等他们离开了我们帝都便别多管了’,楼上那声音继续传来。

    ‘末将领旨’那虬髯大汉应了一声,便出去了,但似乎看起来职位也不低。

    大街上,伍翠莺问道刚刚那刻意隐藏身影的人时。吕汉中摸着下巴酌量了一下说道:“那人修为之深,远在我之上。不过他并无恶意,想来只是要将这消息传给我们而已。这样!我们赶去平阳镇看看!师父虽说我们不能插手八朝之事,可小羽必定也在战场,或许,我们也能支援一下他们”

    ‘嗯嗯,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伍翠莺也点点头。

    面上表现的淡漠,或许。。。。。

    有些事,只能一直隐藏在心底吧!

    平阳镇外。

    双方军队历经刚刚的激烈战事,短暂的停下了交战,各自撤回了己方营帐里。

    西凉国中军营帐里,张之奂指着相距只有十五里左右的蓝山国营帐。说道:“现在两方中军营帐只不足十五里,而先锋营前沿阵地只有三里。我们不能在撤退,一旦敌军缓步进军。仰仗轰天炮,等我们退缩到平阳镇范围时,那轰天炮的威力,镇上的村名可是万万无法抵挡的。轰天炮白天不会轻动,所以,他们今夜必定会连夜移动轰天炮。我们今夜来个偷袭闪电战,看是否能碰碰运气”

    夜千羽和夜常明父子倒是没有异议,但徐娘子却突然说道:“可万一对方也如此考虑,就以逸待劳。就等我们呢!”

    张之奂也不是没考虑过,可仗打到这个地步。他即便是能揣测的对方行事,可也只能冒险行此险招!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这样,轻骑兵出动一万,两万重甲骑兵全员出动。留一万轻骑兵,这样。我们也可保存实力,成与不成。此次夜袭,就看天意了”

    此时,蓝山国中军营帐里。

    铁剑仙正看着营地在的轰天炮阵地,眼神怔怔的出了神。

    ‘大将军,您确认我们不移动轰天炮阵地?现在正是夜间,正是移动轰天炮的时机。西凉卫今天经历惨败,今夜肯定不敢再攻来,若是明天再耽搁,我们阵地可就迟迟无法推进了’一名守将上前几步,提议了几句。

    铁剑仙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拿捏了战局。说道:“你看的浅薄了,今夜会有客人来临的。我们等着伺候便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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