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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随缘小屋     金田贵媳txt下载     金田贵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3章 祖训

    大街上仍然人来人往,店铺依然客似云来。

    几个身穿红色罩衣,腰束青丝织带,手拿木棒的衙役正往路口方向走去。

    许家安好奇地张望着。

    “他们去收地摊费。”方动小声地解说。

    许家安眼睛一亮。

    传说中的费用?挑这个散场的时间?

    “为什么是这个时间,早一点的时候人多,不是可以收多一些吗?”许家安小声地咕嘟着。

    没有人回答许家安。

    一行人向着镇口走去,像许多逛完集的人一样,回家去了。

    方行家的院子里。

    东西一箩箩地放着,众人喝水,吃窝窝,捶手脚。

    方陈氏将自家的东西从箩子里拿出来,“家安,小鸡和小鸭放我家养着,等过几天,你家的笼子做好了,才拿回去。蓝布也放这里,这两天婶婶帮你和子奕做衣服,碗呢?你看要多少个,剩下的婶婶要了。”

    “谢谢婶婶,碗,我想要十只吧!”许家安一面说着一面将钱交给方陈氏。方陈氏也不多说,接过钱,将双方买的东西分了一下。

    许家安指挥着江子奕,方南和找事做的小方北将东西慢慢在搬回家里。

    门前江何氏正坐在门前的石头上,向外张望着。

    江子奕上前行礼报平安。许家安连忙跟上。

    江何氏将江子奕和许家安由头到脚看了一遍,确认平安无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挥手让他们干活去。

    将买到的东西一样样拿给江何氏过目,然后放到适当的位置上。

    江何氏每看一样都点点头,同意,甚至出现赞赏的目光,当看到那些肉和下水,脸色就变了。

    口上说着,太多了,吃不完浪费了。

    一听买肉的经过,脸色就黑了。

    “家安!母亲知道你吃了很多的苦,但是我们不能这样做人,就是落了难,我们也不能丢弃礼义廉耻。你今天这样做,你怎么有脸面对你的父亲,你的祖宗!”江何氏声音不大,但是却抖着。

    啊!许家安惊讶了!我没有偷鸡摸狗,又没撒谎谎,只是占占便宜,就没脸见父亲,见祖宗了?东西还是老板主动给的,我错了什么了呢?

    许家安看着江何氏,不懂啊!

    “你父亲是一个顶开立地的大丈夫,讲的忠孝仁义,守的是四方礼节,你却因为一点猪肉做出这样失礼的事,你说,你错在那里了?”

    饭都没得吃了,还要忠孝仁义,还守四方礼节,我是不是要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不是看到老弱病残就得将这仅有的一点钱也要先给别人,然后自己饿死!何况我已经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回来不好好安慰,还要给你骂!还让不让我活啊!许家安无语!

    低着头。

    我又不是大丈夫,只是一个小女人,现在更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你不好好的安慰教育,还黑脸怒骂,听着不信,现在信了,做人媳妇甚艰难啊!

    鸡公仔的歌谣,轻轻地带着旋律在许家安耳边响起:鸡公仔尾弯弯,做人媳妇甚艰难,早早起来都说晚。。。。。。

    “家安,你还不知道你错在那里吗?”江何氏脸由黑慢慢地变红了,苍白的脸色,抹上了这一笔嫣红,让人看着觉得十分鬼异,接着江何氏的呼吸开始变得急速。

    江子奕上前,拉着许家安的衣服,让许家安开口。

    看着那有点点担心的眼神,许家安知道这错是得认的。

    “子奕过来,今天的事你是清楚的,你告诉家安,她错在那里。”江何氏看着江子奕的动作说。

    “那个,安安,不应当拿那肉的,不能这样接受别人的东西,违背祖训。”

    “好,子奕,给家安说说祖训是什么。”

    “忠孝礼德,忠——忠君爱国,忠于绩守,忠于良心,无悔天地,孝——敬父如天,敬母如地,上行下效,确守伦常,礼——对人谦和,遇事恭亲,分别尊卑,信守礼节,德——风高亮节,品行端正,诚实信守,洁身自好。”江子奕眼里有着坚定的意志。

    忠孝礼德?不是吧?还有这样的东西啊!第一点就是三忠?其他不说,就是第一句,现在落到这样的田地,不就是所谓的忠君爱国的下场了吗?

    还要相信这个,执行这个?你们也开始不信了吧!要是还信着,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你们都已经死了吧!不然还能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

    好吧,我大人有大量,认了,不过得慢慢将他们的思想改过来才行,不然杀头事小,饿死事大!

    顺着江子奕的话尾巴。

    “对不起,母亲,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说着,深深地低下了头,作着忏悔状。下次一定不能自不量力,拿这样重的东西,脸都丢光了,还活着做什么?

    江何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许家安,点了点头,“你后一定要注意不能有失家风,要为家里增光。”

    “是,母亲,家安知道,今天我是做得不对,没有守好祖训,但是祖训第一句,现在还要守着吗?”许家安侧着头,一脸无知地轻声问道。

    许家安明显地看见江何氏怔了下,没有说话,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向屋里走去。

    哦,耶,无事了!

    刚想小跑两圈以示庆祝,回头望见江子奕那认真思考的样子。

    打铁要趁热!这里还有一个。

    “没偷,没抢,没骗,是老板用那个价钱卖我的!难道饿死了,才是什么风高亮节,品行高尚,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在自己没能力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许家安叭啦叭啦地说着。

    江子奕反抬起头,看着许家安,不解写在额上。

    “忠君爱国,要看那上位者是否值得你去忠,虽说不议长辈错,但是真的错了应指出,而不是盲从,否则成愚孝,后果可能很严重。难道因为要守着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训条,然后饿死,那才叫好,才有面目见祖宗,才是一个让家门有颜面的人!”许家安站在江子奕的身边,轻声地说着,“很多的东西,不是别人说对那就一定是对的,你也要自己想一想,问一问,不然你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许家安说完,回头让站在一边看得出神的方南和方北将东西搬到里面,带着猪肉,大骨和下水到溪边清洗。

第44章 晚餐(一)

    将清洗好并在热水里汆了一下的大骨,放一半进锅里,放水,下姜片,大火煮沸,然后小火熬着。拉过江子奕,让他一边发呆一边看着火。

    剩下的一半撒上盐,留着明天,其实是锅太小放不下。

    许家安拿了一堆工具回到小溪边上,与方南,方北一起清洗着猪下水。

    那两付猪下水,包括着有一个猪腰子,一个猪心,两付大肠,两个猪肺,两个猪肚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很明显,东西并不齐全。

    价钱便宜,份量足,缺少其中一些部份也是可以接受的。

    方动到小溪边的时候看到的是许家安挽起衣袖双手拿着缺口菜刀,想将猪腰子片成两半的笨样子。

    脱鞋,挽裤,下水,接过菜刀,在岸边的石头上磨了几下,虽然没有名家的身手,但是还是很利落地将猪腰子开成了两半。

    许家安让方南接过,告诉他要将外面的膜,里面的白色经络去掉。

    然后用水反复清洗。

    “家安,这些东西都不好吃,味道很重的,不然今天你们到我家吃饭吧!”方动看着许家安指挥方南干活说。

    “二叔叔,这东西只要清理干净,就会好吃,像鱼肠,你们不也不吃的吗?只要处理好了,其实还不错吧!”许家安拿出鱼肠来说服方动。

    方动看着那一大堆的下水,皱着眉点了点头,认了。

    将大肠交给方北,让他将外面的肥膏,筋膜也要撕去,方北看了一看,那大大的一盆,闻着那特殊的气味,捂着嘴巴,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许家安翻了一下白眼,就知道这小鬼是靠不住的。

    于是脱了鞋,挽了裤,在方动的帮助下,站到了浅水的地方,慢慢地清洗着大肠外面的东西,然后放在盆里下盐,下方华赔偿的杂粮粉(生粉,面粉都行),然后使劲揉,当然方动,方南会时不时会帮忙揉上一会,冲洗,直到看不见脏东西,抓起肠子的一头,结上一个结,用一根手指粗的竹子(筷子也行)将肠子往里塞,当塞完了,肠子也就反过来了。将结放开。清洗,然后重复下盐下杂粮粉,然后揉搓。直到没有脏东西,如果不喜欢肠子上的脂肪,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去掉。

    “这些东西对身体还是很有好处的,时不时吃上一顿,还是很不错的,你应该也听过的,就是那个以形补形,像方南手上的腰子就可以补肾,如果有耳鸣,盗汗的人应当多吃一点,那个肠子,能润肠,如果有时候便血也能治,猪肚能去小儿疳积,补虚损。”一边整理着肠子,许家安一面说。

    “还有这样的功效?”

    “当然,不过也不能吃多,也不要天天吃,什么东西都是过犹不及的。”

    “原来这样,按这样的说法,猪心是补心,那猪肺就是补肺的了。”方动积极地问着。

    方南耸着耳朵听。

    “猪心能增强心肌收缩能力,有安神,养血,如果给吓着了,喝上一口猪心汤,晚上的睡眠就好多了。猪肺加一些药材可以于止咳,清肺里的有害物。”

    “吓到可以喝猪心汤,这个我是听过,但是一直都不知道它安神养血。家安,你真的会很多东西!”方动说,方南点头附和。

    “嘻嘻,这个是因为我娘,她喜欢咕嘟一些有的没的,听多了就记住了。”

    洗干净之后再将肠子用同样的打结往里塞的方法将肠子反回来。然后反复冲洗,还要灌水冲里面。直到水里没有杂物。

    说起灌水,现代有很方便的水龙头,这时?没有!

    许家安让方动去砍了一个跟猪肠子口子一样大的竹管子插进去,这样就能固定那软软的口子,用大而厚的叶子做了一个漏子,然后直接在小溪里掏水灌。效果还算不错。

    方动拿起猪心处理,将猪心剖开,将白色的部份去除,然后反复用水冲洗,用手挤压,直到没有血水出来,水变得干净。然后按许家安的指示,用杂粮粉均匀的抹上,放一边备着。

    猪肺在现代也是很容易清洗的,打开水龙头,用管子直着灌水进去,然后倒掉,重复几次直到猪肺变白,倒出的水干净,那就可以了。

    于是一管竹管子,加厚叶子,叫了吐到没东西可吐的方北,拿着筒子往里灌。

    看着第一次倒出来的血水,方北还是干呕了几声,可是看到众人都给他白眼,低下头,垂头丧气地灌着。

    方南将猪腰洗干净了,用水泡着,也放一边备用。

    许家安让方南洗最后一样,猪肚,外面粘着物去净,然后用反转,将里面肥肉,杂物也去掉,用杂粮面加点盐干揉着,反复数次,直到冲洗后干净为止。

    腰子,大肠,猪心,猪肺,猪肚,都已经洗好了,将猪肉也清洗了一遍,刮去皮上的毛。

    用家里那个漏水的盆子装着,要切了,没案板哦!麻烦来了,难道拿回灶子边上的石头上切,但是这些东西切好还得再洗哦!

    许家安想着家里有什么东西能作这个用途呢?

    好吧,许家安认了,叫过方北,让他往家里走一趟,借一个案板还要向方陈氏要几个辣椒。

    方北咕着嘴不愿意。

    许家安笑了笑,“不干活,等一下,没饭吃!”

    方北笑了一笑,“我回家吃!”说迈开胖脚就往家里走。

    “小气鬼。”许家安小声地骂了一句。

    “我回家拿吧!”方动说。

    许家安点点头,“好,谢谢二叔,请二婶婶也一起过来,等一下在这里吃晚饭。”

    “借你东西而已,不用吃饭了。”方动拒绝。

    “不是因为你要借我案板才请吃饭,原本就打算今天请大家吃一顿,想处理好了东西再去请人的,今天我想请方叔一家,方二叔一家,还有两位叔公爷爷吃饭,这是谢谢你们长期以来的帮忙。”

    “家安,你有这心就行,这饭不用请的。”

    “方二叔,这饭一定得请,你们也不要客气,除非你们觉得家安请你们吃的东西便宜,那么。。。。。。”许家安看着那一盘猪下水。

    “不是的,方二叔没有这样想过,好吧,我回家拿案板,今晚我和你二婶就在这里吃。”方动知道这一顿是推不掉的,也就答应了。

    “家安,我听到了哦,你要请我家吃饭是不是?”许家安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方陈氏。

    “婶婶你来了,是的,今晚我想请你们来吃饭。”许家安一看是方陈氏,连忙说。

    “好,婶婶应了,来,这是婶婶拿过来的,应当合用。”说着将箩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块树的轮节子,圆圆的,面很平整,外圆没有修饰,还带着树皮,不高,相对于见过旧式五厘米高的案板的许家安来说,这不是一个案板,只是一片木板子而已,因为这一个板子,只有两厘米高。

    “这个是?”许家安问。

    “是你方叔今天找回来的,他说,看你们切东西都在石头上,不方便。”方陈氏说。“你家都是小孩,女人,力气不大,所以就找了个轻了一点的,当然了这样薄的是不能用来砍东西的哦。”

    “好,谢谢婶婶。”

    “还有什么要做的,婶婶来帮忙。”放下箩子,从里面拿出一瓦罐,一碗黑色的酱和两块布片,“都给你家,将就用用吧!”

    挽起袖子,接过方动手中的刀,让方动将案板拿到水里洗。

    将洗干净的案板放地平地上,拿过那一整块猪肉,“家安,今晚是不是要炸点油?”

    “是的。”

    方陈氏见许家安同意,将肥肉多的一块切了下来,放一边,然后说,“这肉你打算怎样吃?”

    “还没有想,当初只想先炸点油,其他的慢慢吃就好。”

    “婶婶给你做决定,一部份用盐腌了,放罐里慢慢吃,大约可以存上三天,剩下的掠起来,做腊肉吧!”

    哦,忘记了,这里没有冰箱,这样一大块,要吃多少天,要怎样保存?失策了。

    “不要放罐里了,全部做腊肉吧!”许家安想了一下说。

    方陈氏点点,将剩下的肉切成两个指节宽的一条条的,在一头扎了一个小洞,穿上绳子,放在洗干净的罐子里下盐,腌了。

    “先腌着,晚上的时候翻上两次,明天将它挂到外面晒就好。”方陈氏说。

    许家安数了数,一共有五条。

    多了方陈氏这个熟手的,速度当然是不能比的,腰子切花,其实也就是以0.3-0.5厘米的距离在腰子的一边开切,只切至三分二并不切断,然后转过来,同样的距离切断即可,喜欢大块点的,隔刀或隔两刀切断也可。

    然后再用水冲洗,捞起,下盐,姜,拌均匀备用。

    猪心将之前抹上的杂粮粉洗去,切厚片,放小盐,姜,拌均匀备用。

    大肠,切成三到五厘米长小段,下姜,备用。

    猪肺,一部份切成片,0.5厘米厚,边长三五厘米有三角形,一部份切成三乘以三厘米大小同样下姜,下盐,备用。

    猪肚,切成一厘米宽,三到厘米长的小块,备用。

    全部东西拿回灶边上。

第45章 晚餐(二)

    灶上的汤已经发出阵阵的香气了。

    许家安又头痛了,家里能装汤,而且还是这样一大锅的东西,一个也没有,很不好意思地对方陈氏说,“婶婶,你家有没有大有汤碗或者东西可以借着用一用?”

    方陈氏笑了笑,打发方南回家拿大汤碗,顺便拿多几只碗筷碟子,和几只辣椒,葱。

    在方南拿东西的时候,方动将那一锅汤整锅拿离了灶,放上缺耳瓦锅烧水。

    现在要做一个大步骤,就是汆水。

    猪腰,猪心,猪肺,猪肚,全部分批下水过一过,捞起,猪肚将面上一层白膜撕去就可以准备煮了。

    许家安对于这几个主物,已经确定今晚的菜式为,肉片竹笋炒腰花,香煎猪肺,胡椒滚猪肚,蒸猪心,杏子肠肺鸡蛋煲,什菜炒大肠,还有大骨汤。

    方南回来后,骨汤下盐调味,盛到汤碗上。

    让方南去请叔公爷爷,上方北回家请方行和等方东方西,让江子奕去摘野菜。

    看着天色,开始煮了。

    将方陈氏一开始切下的猪肉处理一下,肥肉切成小块,瘦的切片,下一点点油,下肥肉,翻炒,炸起了猪油,随肥猪肉慢慢地变成金黄色,香气飘满整个小坡。

    当一厘米宽二厘米长的肥肉慢慢缩小,变成不花生米大小金黄的油梭子,就可以将油梭子捞起,将油盛进碗里。

    有飘着独特香气的猪油足足盛了三碗。

    那炸过油的锅油亮亮的。下姜片,下葱段,炒两下等出香,下切片的瘦肉,猪腰,下竹笋,下盐,翻炒,等猪腰,猪肉和竹笋完全变色,再炒一会,可上碟。

    下油,下点点盐,并确定油盐均匀沾于锅上,将片状猪肺平铺于锅底,在向上的这一面同样撒小许盐,等一面到金黄,翻面。同样等煎至金黄,可上碟。

    下油,下胡椒,下姜,下葱段,翻炒,闻香,下猪肚,翻炒,半熟,下水,煮十到二十分钟,调味,即可。

    用一个碟子先放一层姜片,铺一层猪心,然后在面上再放姜片,在猪心与猪心之间也放上几片姜片,放在竹架子上,于烧开的水面,加盖蒸。

    等猪心熟后,取出,即可。

    下油,下方陈氏拿来的酱,葱末,姜末,一点点辣椒丝,盐,糖,翻炒,散发香气后加一点点水,再烧开。一个用来点猪肺,猪心的酱就出来了。

    煎四个荷包蛋,一个切成四份,下油,姜,许家安自制的腌杏子,下块状猪肺,猪肠,煎炒香,下盐,下糖,下荷包蛋,加水,加盖,煮至全部入味。

    下油,下姜,下盐,将大肠炒至八成熟,捞起备用,下油,快炒洗好切段的野菜,菜变色,下大肠,下一点油梭子,全熟即可上碟。六菜一汤全部煮好。

    让江子奕去请江何氏出来。

    方南带着两位老人到小坡时,远远就闻到炒菜的香气。

    “安安请叔公爷爷过来吃什么好东西,很香哦!”二叔公中气很好地大声说着。

    “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今天下集买了点东西,就请叔公爷爷来吃一顿而已。”

    “那你不是答应今天送点东西到我家的吗?”三叔公开口了。

    “因为今天要去赶集,东西没有备齐,所以现在跟叔公说一声,东西过两天再送,您看可不可以?”

    三叔公点了点头,应了。

    方行手提着一个小酒瓶,身后是方东,方西,和方北。

    接近小坡,方北吸着空气中的香,小跑到了灶边,“娘,你煮什么,什么那么香。”

    “今天你们洗的那些,猪下水。”

    “那个臭臭的?”

    “对,就是那个,你不要吃了,你回家吃饭吧!”许家安看着方北着。

    方北不理许家安,躲到方陈氏身后,扭着身子,不依。

    众人笑了起来。

    在房子前面的空地,放上两张由方动由他家和方行家里拿过来的小几子,和几张小板凳,分上两桌,方行,方行,两位叔公,方东,江子奕,一桌,方陈氏,方黄氏,江何氏,许家安,方南,方西,方北一桌。

    许家安拿出早上做的烘饼,还让方陈氏做了蒸窝窝,作为主食。

    猪肉竹笋炒腰花有爽口,香煎猪肺的苏香,胡椒滚猪肚,胡椒香,猪肚爽,蒸猪心的原味带姜的香,酱的香辣,肠肺鸡蛋煲的入味,香浓,什菜炒大肠的清,爽,嫩,大骨汤的鲜。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

    众人一般都是过节才会粘的油水的,像这一顿每一个菜都带肉的,并不多。一边吃更是赞不绝口。

    二叔公夹着一个肠肺鸡蛋煲里黑色的东西,问,“安家,这个是什么。”

    许家安走过去,低头认真,看了看,还很认真地想了想,“叔公爷爷,你在那里夹的?”

    在许家安的记忆里,没有用到黑碗豆这样的食物一煮这一顿的。

    二叔公点了点那鸡蛋煲,许家安再仔细想了下。

    可怜的杏子肉啊,许家安已经将它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许家安摇了摇头,以示不记得了。

    “家安,这个是你由房子里拿出来的,是放在一个竹筒子里的!”方陈氏想起这个东西的来历。

    “哦,是杏子肉。”许家安想起这个东西的来历。

    “很开胃,一点爽,一点酸,还带着清清的香。你自己做的?”二叔公赞了一下,最后问起东西的来历。

    许家安点点头。

    “是的。”

    “是谁教你这么多的东西?”再一问。

    “有很多人啊!”

    “很多?”

    “是的,外公,爷爷,叔公爷爷,三爷爷,小叔,舅舅。。。。。。”许家安慢慢地说着一个一个的称呼。

    “哦,他们为什么要教你东西,他们教了你就记住了?”

    “他们,都是坏蛋,外公想问爷爷东西,就会让我去问,然后回来告诉他,爷爷想吃什么就会让我去找叔公爷爷拿或者拿那个东西的做法,又让我来回跑着说,他们坏得不得了,让他们写下来,个个都摇头,说一点点东西,不用写,只要我记不全,那么就得来回跑着再问。”许家安想起小时候的日子。

    “呵呵,他们很痛你。将什么都教给你,你在家里是不是最小的?”

    “叔公爷爷,你怎么知道?”许家安眨着眼问。

    “叔公爷爷还知道,你的哥哥,姐姐都比你大很多是不是?”

    许家安眼睛一亮,点头。

    “所以个个都只会欺负我。”

    “所以家安现在会很多东西了!”

    “没有会很多,只会一些!”许家安认真地想了想,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就像外公房间里的书,里面的内容很多都是许家安不会的。

    “呵呵,这些东西都很好吃!”二叔公吃了一块猪肚说。

    “那是方二叔和方南清洗干净,婶婶煮得好。”许家安将功劳归向方动,方南,和方陈氏。

    “功劳我是有的,可是今天我了学了很多,原来只要清洗得当东西就会好吃。”方动笑着说,“以后自己也可以买着吃了。”

    “小叔,那个清洗有什么要诀?”方陈氏隔着桌子向这边问。

    “主要是盐和杂粮粉,然后就是功夫活计,嫂子,你不用问我了,问方南吧!他都学会了。”方动说。

    方南不是很好意思地向着方陈氏点了点头,“娘,我都会,下次都交给我做好了。”

    “好。”方陈氏很不客气地说,“以后咱家的方南可是了不起了哦!”

    一句玩笑的说话,让方南红了脸。

    一顿晚餐就在这样说说笑笑的气氛中落了幕。

    夜里,因为吃得饱饱的,饭气攻心,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但是许家安还是盘着腿坐在江子奕和江何氏的面前,清点着今天的收获。

    碗筷有十份,腌地罐里的肉有五条,省着吃可以吃上十来天,大骨还有一份,明天熬汤,猪肺,猪肚还有一些用盐腌着,明天煮。米,面粉什么的都放在房间里,小鸡和小鸭过几天才拿回来。。。。。。

    许家安将自己和江子奕的荷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数了一遍,一共剩下三十六文,其中十文是今天卖草药得来的。

    这就是这一家的全部财产了。

    未来几天的吃食问题基本解决,许家安带着甜甜的笑,手里拿着一个板子,歪下身子睡着了,江何氏拿着出许家安白天买的棉布,轻轻地搭在许家安的身上,叹了一口气。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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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梳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远处的公鸡还没有叫,许家安醒了,伸着懒腰,坐了起来,感觉身上有东西滑下,是昨天买的棉布。

    为什么会搭在身上的?

    抬头望着远处的江何氏和江子奕,应当是这两人给自己盖上的吧!

    早上天气还是有点点凉,将棉布拿起,想轻轻地搭在江子奕身上,刚走了两步。

    江子奕以一种反射性,神经质的速度突然坐了起来,双眼没有焦距地向四周看着。

    许家安给吓了一跳,直直地后退了两步。

    “安安?”江子奕开口,焦距对准了,双眼的神采,回来了。

    “早啊!吵醒你了?”许家安轻声地问。

    江子奕揉着眼,意识不是很到位地摇了摇头,慢慢地站了起来。

    “没有,我也醒了,你要去那里?”

    “到外面梳洗。”

    “好,一起。”

    “你睡多一会吧,自己去就好。”

    江子奕没说话,只是摇头。

    许家安将手中的棉布放下,找出昨天以一文钱买来的梳子,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到了小溪边上,脱下鞋子,刚走了两步,衣服给拉着,回头,“我只到边上,水很浅的,没事,你看着,不然一起下去?”许家安提供着方案。

    江子奕点点头,在后面盯着,看着许家安洗脸。

    许家安再一次发现,江子奕又忘记穿鞋子了。

    洗了脸,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着,将头散开,梳着。

    从水的倒影里看到江子奕就站在身后,闭着眼,头一点点的,看样子,还没有完全睡醒。

    之前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是什么事能让一个贪睡的年纪的小孩,一听到声音就会醒。是他在怕什么吗?

    梳顺了头发,许家安还是想编成麻花辫子,但是编麻花,得上手举着一个比较长的时间,上一次就编了很久,这一次也不会太快。

    小手指,绕着头发,分了几束,左搭右,右搭左,没几下,手就开始麻了。

    动了一下手臂,累哦!

    要不要等一下,休息一下。许家安考虑着。

    一只小手,搭上来了,是江子奕。

    将许家安之前编的都散了,拿起梳子,重新梳顺,然后分束。

    许家安有点惊讶,他会梳头?

    “小奕奕,你会梳头!”许家安用的是肯句,因为头上的手的动作很纯熟。

    “母亲教的,母亲有空,母亲就会给我们梳,可是她要做很多事情,后来她教我了。”

    “哦,母亲要做什么事?”

    “有时候给人家洗衣服,有时候捡柴,采果子,有时候挖山薯,有时候摘野菜。。。。。。”

    一个贵妇会做这些吗?

    “倒夜,扫街,帮别人挑东西,。。。。。。”

    这是一个女人做的吗?

    “乞讨,跟人打架,保护我们。。。。。。”

    这一年,他们是怎样过的?

    许家安沉默了。

    辛苦了。

    许家安在心里说了一声。

    回过神,江子奕已经收手了,头已经梳好了。

    是一个双丫髻。

    头发全部都听从指挥,顺滑,贴服,没有心生旁骛地同外露面。

    转着头,比麻花更方便,走到水边,对着倒影看了看,左右对称,大小合适。

    对着水,笑一个。活脱脱的古时跳皮小丫头。

    “很好看,以后我的头就交给你了。”许家安很满意,今后咱要摆脱鸡窝,向美丽前进,下决定似的,对着江子奕说。

    江子奕点了点头,应了。

    看着江子奕乱蓬蓬的头发,许家安招了招手,一脸的奸笑,“我也给你梳一个!”

    江子奕坐下,许家安站着。

    先用梳子梳顺。乌黑的头发很粗,很直。

    然后将头发全部抓起来,向上梳,手不够大,抓不全,短的,细的,碎的,不听话地往下顺着,怎么也不到指定位置上呆着。

    如果有发蜡,发乳就好了。

    没有,也没关系,咱有清水。

    然后,江子奕的头湿了,是全个头都湿了。

    许家安还是梳不到一个古式的男装包包头。

    垂头丧气!许家安放弃了!

    江子奕笑了。

    接过梳子,两三下就将头发往上梳好了。绑上头绳,固定。搞定。

    摸了摸许家安的脸,“安安还是一样,不会梳头。”

    那个笑容是由心里发出的,有一种名为安慰的东西在里面。或者他是因为看到以前那个许家安而有感而发的吧!

    回灶边,许家安指了指江子奕的脚,江子奕脸红了,低着头进屋穿鞋。

    由于昨天晚餐没有剩下什么,所以今天同样是做蛋饼,向江何氏问早,然后打水给江何氏梳洗,一起吃早餐,将昨天腌好的猪肉挂在屋檐边上,然后背上东西拿上竹矛子,进了竹林子。

    林子里采了竹笙,有十多个,然后两人合力找了八个竹笋,将两样东西分成两份然后就往家里走,远远地,就看见方南和方北。站在空在上等说。

    四人碰面,方南第一句话,“你们一早去那里了?”

    许家安指了指后面的竹林子,没说话。

    因为她看见方北再一次看着江子奕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子奕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不过与昨天相比的是,他今天早上洗了脸,梳了头,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而且江何氏没有将他的脸弄成黄黄的。

    白皙的皮肤,晒了这么多天,一点也没有变黑,也不知是不是昨天吃得好的原因,脸色带着健康的光彩,让人有一种摸一摸的欲望,好看而配合的眉毛,清亮有神的眼睛,小嘴是粉红色的,现在有点绷紧,是不喜欢方北看他的眼神。

    脸是瘦的,人也是,衣服不干净,还粘着泥,但是整个人却带着一点点自信,一点点贵气,还有一点点什么,许家安说不出,或者叫魅力吧!整个人很是吸引别人的目光。

    想起在屋里的江何氏,今天的气色很不错,虽然眼下还带着黑,但是却有着不错的精神,以现在这个瘦瘦的江何氏的样子来看,就算回复本来的美貌,也及不上江子奕的,两人相比,江子奕只有小嘴是与江何氏比较像之外,其他的地方,可以说是一点不相似,那也就是说,江子奕是像他爸比较多的了。许家安突然很想见一见,江子奕的父亲,也就是长大后的江子奕是怎样的,是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美丽的程度是何等的祸水。

    有没可能不像?

    如果是,那就是基因变异,这个江子奕就是一个小怪物,这就不能怪自己常叫他祸水了。

    哦,走题了!

    “我们想去叔公家,你们带路好不好?”许家安向方南问。

    “哦,那走吧!”

    许家安没有留意到方南看了她很久。

第47章 一个称呼引发的惨案

    回家再拿了一点干的,配成新鲜的竹笙六个,干的六个,笋子四个的一份,就往村子里走去。

    叔公爷爷,住在村子的另外一边,由小坡向村子里看,方行是住在左边,而两位叔公都是住在右边的。

    两位还是隔墙而居。

    用木头围起的院子,门已经打开,一个年轻人扛着锄头正向外走。

    四个小鬼站在门前,“叔公爷爷,我是家安,给你送东西来了。”许家安在门口喊着。

    “是家安吗?进来!”二叔公的声音在隔壁传来。

    那个正要往外走的看轻人,停了下来,“你们找爷爷吗?他在隔壁。”说着还指了指旁边的房子。

    “那是三叔公的家。”方南开口。

    于是一行人,到了隔壁。

    只见两个老人正坐在屋子门前的小几了前吃着东西,喝着茶。一个身穿围裙的二十多岁的妇人,擦着手,往外走着。

    “进来吧!”妇人说完,让着四个进了院子。

    “早上好,婶婶。”方南和方北对着妇人说,转过头跟许家安解释,“这是叔公爷爷的孙子的媳妇。”

    跟着方北和方南,问了早。

    “安安过来。”二叔公开口叫人了。

    “叔公爷爷早。”四人同声。

    老人点头。

    “叔公爷爷,这是竹笙,这是笋子。”许家安一面说一面将东西往外拿着,分成两份放在老人面前。

    二位老人点着头。

    拿起东西看了看。然后想了想。

    “是这两个东西,原来是这两个东西。”二叔公有点感慨。

    “娴儿,过来。”三叔公喊着。

    那个穿着围裙的妇人走了过来。

    “安安,告诉你婶婶,这些要怎样煮!”三叔公开口说着,不是请求,而是带着点命令的语气。

    要人教东西怎么是这样的语气的,又是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头子,都不考滤一下给你下令的人的心情。许家安在心里咕嘟着。

    煮的方法,不就是切开冲洗,下锅,好了下盐嘛,还要教吗?

    不过在老人家的面前,许家安还是很装模作样地说了一遍,还特别说明笋子那里比较好吃,泡过更好之类的。

    两个在一旁看着的老头,点着头,监督着。

    听着许家安教完,三叔公开口了,“怎么没有拿点那个腌杏子来?”

    一个贪心鬼,给你试过好的都要拿给你啊,我很亏的好不好!

    “回去拿点过来。”二叔公也开口了。

    真是他的妈妈,你坑爹啊!有这样的吗?

    “那个吃完了,没有了。”许家安说。

    “怎么都不做多一点?”一种不高兴的语调,从三叔公的嘴里出来了。

    “我人少,没力,本来就做得不多,再来,做多了吃不完也很浪费。”许家安鼓着气着。

    “回去做多点,拿点过来,要做到昨天那种程度,或是更好的,知道吗?”三叔公继续下令。

    “可是,叔公爷爷,做那个要很久的,家里现在没钱了,我们要找吃的。”江子奕难得地开口说话了。

    “小鬼,有叫你开口吗!”二叔公看了江子奕一眼。正确是瞪了一眼。

    很委屈状的,“家安会回去做一些送给叔公爷爷的。”许家安说。

    “不能做一些,要做多多的。”二叔公说。

    白了二位老人一眼,许家安想用三字经,四字词,圆圈交叉洞,香蕉柠檬橙,柑橘凤梨蜜瓜来问候这两位的祖宗十八代了。

    “回去做多一点,你们叔公爷爷让人带到镇上卖,这样就能赚钱了。”那名为娴儿的妇人轻轻地插嘴着。

    很同心,也很同步,两位老人都瞪了她一眼,但是她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收拾着许家安拿来的东西。

    “真的?”许家安拉上两位老人的衣袖,晃着,撒着娇,期望着。

    “可以试试,不打包票。”三叔公点头认了。

    “果然没错,都说叔公爷爷是最最最最好的。”许家安大声地说着。

    “谁说的?”

    “很多啊,子奕啦!方南啦,方叔啦,方二叔啦,二位婶婶啦,母亲啦,方北啦,。。。。。。当然还有我啦!”许家安顺着看到的人说着,又加了一些对自己好的,接着看到方北嘟着嘴,也加上了,最后还不忘着将自己加了上去。

    两位老人呵呵地笑了。

    “鬼灵精,回去吧!”二叔公笑着赶人。

    “回去做好了就送过来,一般在月头叔公都会进镇的。”娴婶婶又插嘴了。

    “谢谢叔公爷爷,谢谢婶婶。”许家安拉着大队离开了叔公的家。

    既然有了盼头,当然就要行动起来了。

    进了林子,也不摘草药直奔杏子树,树与几天之前相比,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杏子还是很青,只有不多的是黄的。许家安抬头将四人的身高和树作了一个比较,然后还是决定,老法子吧,打下来。

    手上的竹矛子高举,就想下耀武扬威一翻。

    “就是这一种,安安!”方南看着树问。

    “对,就是这一棵。”许家安回头说着,然后定住了,只见江子奕很不高兴地看着方南,那脸就像是方南欠了他十万九千七一样。

    “有钱大家一起赚,何况没有他们,我们也做不了很多的。”许家安以为江子奕是觉得这钱要分给他们,所有不高兴。

    江子奕没说话。还是盯着方南。

    方南被告盯得不好意思。

    方北拉了方南的衣袖,“哥,我们自己不要,都帮他们摘就好了!”

    方南看了看江子奕,然后看了看许家安,“安安,我都帮你们摘就好,这一次的钱不用分我了。”

    “怎么可以,活,你要帮我干,如果有钱,你们也要分一份,不然我不用你们帮。”许家安觉得便宜是要占的,可是不能让人家做白工,长期下来,谁还会帮你啊!

    这个劳动力的帮工,得长期占有才行!

    “安安,下次,才分我们钱就好了。”方南继续说。

    接着许家安看到不能相信的一幕,江子奕咬着牙,瞪着眼,冲了上前,揪着方南的衣服,小小的,握得紧紧的拳头没有章法地向方南打去,两人倒地,江子奕骑在方南身上,死命地往方南身上招呼。

    许家安目瞪口呆,江子奕为什么要打人?

    方南也不清楚原因,在反应过来之后,已经给江子奕打了好几下了。

    方北的反应是很快,但是他不敢上前拉开他们,当然也不找不到下手的位置,只能在两人的身边团团转。

    “我让你叫,安安不是你能叫的,她是我的,你不可以。。。。。。”

    许家安刚反应过来,想上前拉人,再一次呆住了。

    我是谁的?我怎么不知道!

第48章 打架,我的骄傲

    就在方北转了好几圈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许家安站在旁边发呆的时候。

    方南反击了,先是推开了江子奕,然后同样骑地江子奕身上也是一拳就下去。

    啊——尖锐而凄厉的叫声,在林子里响了起来。

    方南停了手,江子奕抬头,方北转身,六只眼,齐涮涮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许家安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抱成一团。

    三人连滚带爬地走到许家安的前面,江子奕伸出手想叫许家安,但犹豫着。

    方南蹲着,低头,想看看许家安的脸色。手也扶上了许家安的手,“安安,你没事吧?”

    江子奕关心的脸,变黑了,一手拔掉方南拉着许家安的手。自己蹲着,“安安,你怎么了?”

    许家安慢慢地抬起头,脸有点红。尖叫原来是很用力的!

    “为什么要打架?”看着江子奕,一字字地说着。

    江子奕不说话。瞪着方南,方南不示弱回瞪。

    方南看着江子奕,方北瞄瞄左边的方南,瞄瞄右边的江子奕,蹲下,“你那里痛?”

    四个字,将互瞪的两人的目光拉了回来。

    “为什么要打架?”

    江子奕咬着唇,没说话。

    “你答应过我,有事要跟我说的!”许家安说着江子奕曾经答应过的事。

    江子奕握着拳头,良久,“他不可以叫你安安,这个名字是家人才能叫的。”

    乌鸦成群结队地在许家安的头顶上飞过,不断地叫着,呀——呀——呀——呀——

    。。。。。。

    “这两个字有什么特别吗?”许家安小心地问,眼前的江子奕就像是一座准备爆发的火山,只要一点点的压力,他就会不顾后果地喷上喷。

    “父亲说,小名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以叫的,就像是长辈,母亲,父亲,兄长还有。。。。。。丈夫!”后面两个字说得很小声,可是在场地另外三人都听到了。

    方南方北一脸的愕然,许家安觉得那阴云不散的乌鸦队伍又回来了,正在头顶上盘旋着,大声地唱着他们的爱歌。

    呀——

    。。。。。。

    要说什么好呢?我不介意,只是一个名字?他们不清楚状况?大家都是小朋友,叫了也没问题?没什么大不了,大家不都叫你子奕吗?还是说,你不要这么小气行不行!

    “他不可这样叫你,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他这样叫,你的名声,闺誉就会受损,就没了。”江子奕涨红着脸说着。

    老天,叫一下就没名声,没闺誉,那我跟着你们这样进林子,算不算红杏出墙,失德败行,要不要退婚,或者将我装猪笼子啊!

    喂小子,你才几岁,谁教你,这个传统的残害女性的思想的!

    “你是他的未婚妻?”方南惊讶地说。

    “什么是未婚妻?”方北弱弱地问。

    江子奕很认真的点头,“当然,许家安是我江子奕的未婚妻!”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

    “好了!”许家安大声地说,“给我坐下。”

    三人很是听令地坐了下来。

    “听着,我头很痛,所以话我只说一遍,都给我听清楚,记心里,第一,方南,以后你不要叫我安安,要叫家安,或什么的都行。第二,子奕,方南是没心的,你记不要放心上了。第三,刚刚发生的事,现在就给我忘记,你们想想怎样解释你们脸上的伤,现在就给我想。”许家安说完,弯下腰,低着头,将自己抱成一团。

    我要死了!一个名字就能引发一场打斗,这是一种样的思想!怎样的道德观念?

    我要怎样适应,好怀念现代,不要说一个小名,什么亲爱的,宝贝,都满天飞呢!

    如果因为这样免费劳力没了,我不就亏大了,真是的,小气鬼,不事生产,还将帮手往外推!我真真的命苦啊!

    唉!日子难过!

    三人静静地都没有说话!两个大的黑着脸,看着对方。

    “你还很痛吗?”方北靠了去,小声地问。

    有人关心也不错!

    许家安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未婚妻?”

    原来不是关心我,是见两个大的都成了黑脸,找我为你解惑!许家安鄙视着方北带着关心,充满疑惑的胖脸!

    “啊!放,放手,你放手!”方北双手拍着许家安捏着脸的手。

    良久,许家安松手,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心情好多了。

    只见方北的眼睛挂着两滴晶莹的水珠子,脸上有着两个红红的印子。他正用手揉着,带泪的眼睛瞪着许家安,见许家安再有举手的动作,迅速做出防备,向后退。

    “不许再捏,很重的!”一边揉一边着话,口齿有点不清,他说的是很痛的。

    “未婚妻就是没有过门的媳妇。”许家安挑了一个方北能够理解的说法。

    “你是他的媳妇?那我怎么办?”

    江子奕真是不愧为祸水之列,小方北中毒已深!许家安眨着白眼。

    “没怎么办!你想凉拌,热拌,生拌,还是死拌都可以!”许家安说着风凉话。

    “可是。。。。。。”方北挣扎。

    “他是男的,没有你的份!”许家安直白地说。

    “哥,真的!”方北转移目标问方南。

    方南点头。

    “哇——!”方北哭了,向林子外面奔去。

    两个大的还在瞪眼!

    许家安摇摇头,“不要瞪了,去找方北!”说着站了起来,背上东西就往外走。

    也不管那两个有没有跟上,许家安已经出了林子站在山坡上看着一跑狂奔的方北,向着家中低头跑去。

    今天是多事的一天!许家安看着眼前一幕,下了定论。然后向着方北的跑去。

    刚刚,方北低头狂奔,撞上了两个正在路上走着的十一二岁的小孩,无情力让方北将其中一人撞到了地上。

    然后很麻烦也很悲剧地给拦了下来。

    双方的说词是什么?许家安听不到,但是可以从肢体动作看得出双方都不愉快的,跌倒的一个,甚至举起了拳头。

    “停手!”远远的许家安就大叫了。

    如果这小鬼给打了,我就会有麻烦了。这是许家安大叫的原因。

    。。。。。。

    六个小鬼,包括许家安在内,打成一团,每一个都挂彩了,在相当激烈的打斗之中,给路过的大人们拉扯开。

    然后,带到村长,也就是方行家中处置。

    四个小鬼很一致地没有将方北为什么会撞人的原因说出来。只说方北不小心,是对方先动手的!

    了解前因后果,每一个都给了警告,罚跪了一个小时之后,给家人带走。

    许家安和江子奕乖乖认错,在江子奕瞪了方南几眼,上药后在方陈氏的带领下回到家里。

    方陈氏将他家方北撞人而引发打架的过程向江氏交待后就离开了。

    许家安和江子奕向江何氏下跪认错,江何氏给予警告,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与朋友在一起都会打打小架的。”

    也就是没事了。

    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

    晚上,许家安想起白天的情况,将棉布捂着头,扯着受了伤的嘴,无声地笑了。

    有人为我争风吃醋,是我的骄傲!

    本小姐的魅力还真的很不错!许家安想到自己骄傲得像孔雀一样站着,面前跪着一溜拜倒石榴裙下的仰慕者!

    小手半掩着嘴巴!哦呵呵——笑着入睡了。

第49章 原来想死是好难的

    昨天打完架之后,顶着一只有点黑有左眼,有点拉伤的嘴,许家安煎了一个猪肺片,野菜汤,加蒸得的点烂的半糊糊状的窝窝作中午饭。

    没了免费的劳动力,许家安没什么劳动的兴致,继续钻研她的厨艺,学蒸窝窝。

    玉米面加杂粮,加温水揉均匀,使面团有柔韧有劲,然后搓成长条,分成小块,然后放于手心做成小金字塔形,用大母指在底部按一个洞,按洞时要注意,小金字塔的皮的厚薄。然后下锅蒸就可以了。

    做完窝窝,熬大骨汤吧,想了想,将猪肚也加了下去,一锅端就好了。下点胡椒,下姜片。大火烧开小火慢熬。

    蹲在灶前,无聊地想着来了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江子奕的小心维护,江何氏的不忍责骂,时不时的丝丝关心,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是也不失温暧。

    有这样的家人好像还是不错的!

    不知现代的家里,现在怎样了,妈妈知道我出事了心情平服了没!爸爸有没看好妈妈呢?他也不好过吧!上次哥说要回家里开公司,现在搬了没有,小侄儿乐乐也一起回去了吧,有那个疯小子,家里应当不寂寞的!外公和爷爷呢!没人给他们指指点点,会不会很闷呢!

    是了!他们有没向我老板收回我的尾粮呢?出事那天是十五日,那不是有十五日的工资还没有拿,胖老板不会那样的无良,死人的钱也贪吧!

    如果没收回,那就浪费了!

    对了,银行里的钱,妈妈能拿到吗?里面可有不少哦,有上一个月的工资,妈妈给我的生活费,爸爸给的零用,爷爷外公给的小补贴,哥哥给的捂口费!还有嫂子的美丽基金!能不能报个梦给妈妈,不然便宜银行了!

    好想家哦!我好想好想妈妈!想妈妈的九碗十八碟,好想好想爸爸,想爸爸的七彩五粮液,想哥哥,哥他答应请我去旅行的,嫂子说要去shopping的,说好是要用哥的钱给我买好多衣服的。想乐乐,我不在家,电脑,游戏机,溜冰鞋,秋千都是他的了。

    我是不是只能留在这里,回不去了。

    或者再经历一次意外,要怎样的?车祸!那来的车,不要告诉我用方叔家的方牛牛哦!跳崖,万一穿不成,断手断脚挂在半空,风干,不行,想想都觉得难过!服毒,不要了吧,样子很难看的,最重要是我上那里找这个毒,实在地说一句,林子里的不知名蘑菇我是不会试的,听说,肠穿肚烂是很辛苦的!然后还有什么方法,淹死,这个可能性不高,我可是会游泳的,还是高手呢?虽然身体换了,不行,用自己的长处来自杀,传了出去,脸,我还是要的!还有什么,撞墙,会不会傻了而死不去的,还有什么,烧碳!那里找密封的地方,放血,不行,放到一半给救回,那身体就算是毁了,落下病根可是要跟着一辈子的!唉!想死,原来是一件好难的事!

    怎么想这有的没的,不是应该想想怎么回去吗?

    好像没办法!

    那只能留下?

    好吧,暂时留下,如果那一天我真的不想活了,那么就自杀一次,看能不能回去就好了。

    叭,灶里的柴爆了一个火花。

    “安安,对不起,我不应该打架的。”江子奕顶着有点黑的右眼,站在许家安身后说。

    许家安没有说话。

    大灶,烧大灶,很想念烤红薯,可是这里没有。

    “安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小心翼翼地问着。

    可以到那里找一些来,方婶家有没有?不然买一点应当不难吧?

    “安安,是我不对,下次我不会了。”歉意挺重。

    又不是贵价的东西,打发江子奕去卖好了。

    “安安,你理我一下好不好!”有点撒娇。

    “决定了,江子奕,你去买点红薯回来!”许家安开口了。

    “安安,我都听你的,你说话啦!”哀求继续着。

    “不是说听我的吗?快去,给我买红薯回来,不要太大,也不在太小的,知道没有。”

    江子奕呆了一下,哦了一声,转身撒腿就跑。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好像有一个任劳任怨,性格量身定做,样子好看,又紧张自己的小跟班,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好吧,暂时留下,看看小跟班以后的表现,如果良好,那就归入内子名单(没错,是内子),表现不良,扫地出门!

    等着江子奕,许家安又回到自怨自艾当中去!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但是现地怎样看都是偏心的!先不说我的穿越待遇与那些穿到皇宫成妃,成后的比,就是与那些穿到一般人家的也没得比。

    这也不说了,就说早上打架,我不但中眼,损嘴,脸上更是连皮都掉了,好在只掉一点点,不然哭也无用了,毁了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看看,打了两场的江子奕,只是黑了一点点的眼,其他的伤全部都收到身上,别人根本就看不到!不像我,全部都在脸上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真的,我见得十分清楚,原本会落在他脸上的拳头,全部都有意没意地回避了!你说,这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

    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杆!气死了!

    江子奕抱着红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许家安拿着个树枝正在使劲地折着。

    缩了缩,安安好像很生气!我要不要回避!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错就要认,打就在站定!

    “安安,红薯!”硬着头皮,江子奕将怀里的红薯递红许家安。

    “多少钱?”

    “两文!”

    “讲价了没有?”

    “两文一斤,这里三斤!我没讲价,不过杂货店的老板说,没要人多给我一些!”

    “哦!”

    “他说放着会坏掉,就给多点我,真的!”

    “这算不算,不劳而获,算不算有违祖训?”

    “这个,那个,老板说放久了会坏掉!所以我。。。。。。”

    许家安没有再说话,接过红薯,挑了几个直接放到灶里。

    天开始黑了,晚餐是经过长时间熬煮的奶白色的猪肚大骨汤,有点软,但是不算烂的窝窝,外加几上外皮黑漆漆,里面黄灿灿,带着浓浓红薯汁的烤红薯。

第50章 摘杏子

    天还没有亮,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公鸡的鸣叫声。

    许家安有意识里有一个声音,正在不断重复着一句说话,“起床了,很晚了!”

    很快响起另外一个声音,“多睡一会,就十分钟,不五分。”

    “起床了,很晚了,竹笙要谢了!”

    “一分,就一分。”声音的主人翻了翻身,继续找周公去了。

    反射性神经突然发动。

    今天要摘竹笙,腌杏子,如果可以还要钓鱼,家里已经没钱了,不干活就没吃的了!

    一个激灵,许家安坐了起来。

    江何氏和江子奕还在睡,由破窗子传进来的光,知道,其实天还没的亮。

    摇了摇,睡蒙了的头,伸着懒腰,起床了。

    才起了两步,江子奕也像平常一样跟了上来。

    一出大门,其实这一家子是没门的,当时方华也将原本的破门给拆了,但是后来让他赔偿的时候,却没有想起这个,所以现在江家(因为许家安是媳妇,然后这个家有两个是姓江的江子奕,江何氏,所以这里就称为江家)是一个无门的笼子。就看到方南站在门前的空地上,用脚画着东西。

    “早上好。”许家安说。

    “早上好。”方南向许家安着,看着江子奕,咬了咬牙,“我,我,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叫家安了,对不起!”说完头也不回就向坡下冲去。

    “哦,等一下,等一下一起进林子。”江子奕追上两步喊。

    方南停下脚步,回头,两只带着青黑的眼,红红肿肿的嘴角,花斑斑的脸,正一脸喜悦地裂着嘴,眯着眼。

    重复一天的开始,采竹笙,挖竹笋,煮早饭,问安,吃饭。

    方南方北来了,方北的样子比方南还差,一脸的青黑,皮更是掉了好几处,他却不觉得样子难看,远远就看着他笑嘻嘻的。

    后来许家安才知道,他是自豪能与江子奕一起打架,并将江子奕打架的原因归为是为了他!

    哦!病入膏肓了!

    杏子树下,许家安高举竹杆,正想耀武扬威一翻,还没有行动,只见方南脱下箩子,脱了鞋,三下,二下,手脚并用,已经上了两米高的树丫子上了。

    高手!许家安心里赞服了,一定得留在身边!许家安不自觉地鼓掌,叫了声厉害!

    地下的江子奕一脸的羡慕,方北一脸的自豪!

    在树丫与树枝与间,移动,找了一个适合的位置,方南开始摘果了,摘了都往树下扔,许家安捡了几个,发现,杏子落到地上都有破损,想了想,让江子奕和方北找来一堆枯叶铺在地上,让方南看准再扔,这下,果子的破损就少了许多。

    方北捡了一会,不过瘾,也脱鞋上树。

    看过无尾熊爬树吗?

    方北身高大约一点二米,大腿加小脚占身高的一半,大约五六十厘米的样子,一抱着树,由于身重,和他没抱紧,身体直直地向下滑了二三十厘米,然后他抱实了,四肢并用,抱着树身,大腿发力,屁股一点点向上拱,小手一点点向上扶,拱了十多下,向上挪了十多厘米,可能是累了,抱着树,方北歇着。转动着头,瞄着许家安,看,我也是会上树的样子。

    那个滑稽样,忍不住了,许家安扶着肚子,笑得起不来,站着比他爬得高!

    很难得的,江子奕也笑了。

    一看江子奕笑了,方北也跟着笑,一分神,身体直直地往下滑,屁股成功着地。

    方北不知是没发现自己的状况,还是有心的,也不放手,直直的抱着树,坐在那里,看着江子奕。

    树上的方南,发现树下的都不捡果子,也往下一看,笑了,摇了摇头,继续摘着。

    笑过一轮之后,许家安和江子奕继续捡果子,方北看没人理他,重新再一次变身成为无尾熊向上努力。

    当四个箩子都有半箩果子了,许家安试过,多于半箩背不动,果子水份多,半箩也有六七斤了。招呼方南下来。

    “快点下去。”方南对着下面说。

    原来经过一番努力,方北正在树杆一米多一些的地方抱着,不上不下。却让方南也不能下来了。

    “哦——”拖着长长的尾音,方南应着,松了一点点手,身材慢慢地往下滑,不多一会,屁股又一次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确定到了地面,方北才松手,站了起来,伸着手脚,爬树爬累了。

    回头看着方南,也是抱着树杆了下滑,一眨的功夫,已经到了离地一米的地方,一松手,轻轻一撑,已经在地上站好了。

    这就是身手!

    背好小箩,回程。

    地上长着一些野草,许家安认出其中一种,叫飞扬草的,弯腰想将一丛连根拨起,顺道拿回去,草还没拨到,果子由头顶滴溜溜地向远处奔着。

    啊!忘记了!背着箩子不能弯腰。

    连忙站起来。

    半箩果子倒了一半。

    许家安苦着脸,看着那三个看热闹不帮忙,还笑得很高兴的。

    扁着嘴!不说话。

    没办法了,放下箩子捡吧。

    良久,四人才将多数的果子捡回,许家安没有立刻背上箩子,而是将面前的草连根拨了个精光,摘了一小节交给方南。

    “这个叫飞扬草,也叫大乳汁草,节节花,一般都是这样,在节子这里斜斜向上长,在节子这里长叶,对生,也就是在节子这里长上着对着的两片,针状长圆,茎,叶,花都为绿色或淡紫色。茎为圆形,易折断,中空,有白色乳汁流出。小花都一丛丛的,长在枝丫的顶部,叶片中间,或节子叶片中。生长时一般一长都是一丛一丛的,这个叫根部分枝,当然,枝杆中间也会有分枝的。”一边说一边指着茎叶,还有刚折断的口子让方南看。

    另外两个当然也围了上来了。

    “功用是,可是止痒,治湿疹,皮肤上的一些常见病,就是一般的痒痒症,小孩生头疮等,一般是煮水洗的。咳嗽初期是煮水喝的,听说生小孩后没有乳汁也可以煮水喝哦!”

    说着将那一丛飞草放进箩子里,然后背起箩子,就往外走。

    想起外公的警告,于是许家安停了下来严肃地说,“药,你们可以采,但是用法却要问清楚,特别是入口的。”

    外公的原话是,“药不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用法一定要清楚,多问多听多看,少入口,少许洗洗无防。”

    许家安当时不懂,外公特别就找了一个例子,举的就是许家安很喜欢的烤红薯,吃一些对于肠道是很好的,吃多了会怎样?

    “放屁!”

    那就是多与少的区别,用药,也在取个适当的。

    也正是这两个特别的字,许家安记住了这个事情,入口的一定要清楚,按份量。

    “知道吗?”许家安问三人。

    “知道。”很整齐的回答。

    “很好。”许家安听着整齐的回答带着点点自豪应了。

第51章 横扫

    回去将杏子洗了洗,然后四个小鬼齐齐坐下来起杏子肉,用竹刀将一个果子分八份,果肉分离,一个无聊,重复的动作。

    原本方北做两下就不做了,但是方南说了一句,“这个能赚钱。”

    没人理,没人陪,方北也坚持了下来。

    用洗干净的大叶子铺地上,用于晾晒小瓣的杏子肉。

    中午,那边方氏兄弟回家吃饭,许家安进屋看只食材,最后决定今天要吃饭!

    洗米,下锅,加水,煮啰!

    听老人家说,饭最有营养的一种东西叫做饭汤,许家安喝了不少,想起正在里面休息的江何氏,许家安将煮到八分的饭锅打开了,用勺子将面上的水掏了一小碗,加点点盐让江子奕拿入去给江何氏。

    再看看掏了水的饭,许家安吐了吐舌头,笑了,没有电饭锅,没有刻度,自己果然是不会下米水的,还好想起了饭汤,不然今天这第一顿就得吃糊糊了。

    妈妈说过煮饭下水,就是将米平铺于底部然后将手掌平放于米上,水加至刚过手背,但是这一锅为什么会多水了呢?

    饭的蒸气一阵阵的扑面而来,哦,知道了,锅大,米少,我的手也小,水也就多了。

    看着饭面出现的气眼,表示饭快好了,将洗米前切好的肉片,平铺在饭上,盖回盖。等饭好时肉也熟了,加猪油,盐水,葱花,拌均匀。

    喝过饭汤的江何氏与江子奕一起出来,吃饭了。

    来到这里的第一餐米饭,许家安吃得特别开心。三人,正确来说是两人,许家安和江子奕连锅底的锅巴也没有放过,清盘了。

    用过午饭,江何氏见精神还可以,于是也坐在一旁帮忙着。

    下午,方氏四兄弟一起过来帮忙起肉,没多久,方动也过来了,看着一地的杏子肉和果核。

    “这是做什么的?”

    “做腌杏子,叔公爷爷说可以拿到外面试着卖。”方南说。

    方北正闷着,怂恿方动进林子采果子,他就可以爬树了。

    于是方动带了方东,西,北和江子奕进林子,方南和许家安留下继续起肉。

    为什么会这样安排,其实也不是安排的,而是江子奕想学爬树,在江何氏的同意下所以就跟着去了,如果方南和许家安也去,今天的杏子肉就难剥不完了。

    “家安,昨天我是没心的。我没想过你是子奕的。。。。。。”方南喃喃的开口。

    “其实我不介意,那只是一个称呼,一个名字。如果认真地计算,我是不应该跟你们进林子,也不应该跟你坐在这里剥杏子肉。”许家安想着在书上看到的那些什么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规矩,头一阵阵地痛着。

    方南似懂非懂地点头应了。

    “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方南试探性地问。

    “现在不是吗?”许家安反问。

    “是,当然是。”方南笑了。

    “那不就行了吗?”

    “唔。”

    这是趁着江何氏走开上茅房的时候,两人的对话。

    当方动带着两大箩,江子奕半箩,方氏三兄弟各半箩杏子回来时,许家安叹气了,感叹着自己的命运的悲哀!

    刚刚的四个半箩还没有弄完,现在回来的比刚才还多,这肉要起到什么时候啊!

    大家都笑了,但是可能是人多的原因,感觉还是很快,在太阳开始向下走的时候,杏肉终于起好了。

    期间,方动和方东回家拿了一些锅盖子来装果肉,一盖盖的,下雨时也能收得很快,不用给淋着了。

    看看天色还有时间,许家安就想进林子摘草药,野菜,蘑菇什么的。

    六个小鬼向林子再一次进发,方动回家。

    六个小鬼,六个箩,相间几步一字排开,八字的脚,凶猛的气势向着林子里扫去。

    许家安站中间,眼睛左右瞄,“方东左前方,那是车前子,又名车前实,可清肺肝肾的热,清肝明目,清肺化痰,渗湿止泻,利尿。”

    “方北的右方,是益母草,有活血祛瘀,利水消肿,清热解毒,多用于治经痛,妇科病。”

    “子奕前方为鸡血藤,有活血补血,舒筋活络,治月经不调,关节风湿。”

    “许家安面前,嘻嘻,也就是我前面这一棵是桑树,有清热。清肺润燥,清肝明目的功效,用于外感发热,头痛,肝火所致的目赤肿痛,还可以治雀斑,但是虫子太多,放弃!”

    许家安不远的前面是许家安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的桑葚,几天不见,叶子虫子都少了许多,一个个的虫蛹却挂了不少,还挂在树上的叶子,都成了现代流行的透视装,叶面给吃掉,只剩下一些粗状的叶脉。

    。。。。。。

    一路横扫,如果给环保人事看到,一定给气到跳起,六人贯切一个明确的宗旨,砍草要除根,春风吹又生。

    哦,不是,是拨草要连根,压称钱快生!

    就在一路的过程中,五个无知的男士,时不时都会提出一些让许家安无语的问题!

    例如方北问,什么是妇科病!

    方东问,肝火是什么?

    方西问,月经不调是什么样的?

    许家安翻白眼,低头,脸红,然后大吼,“现在我说摘什么就什么,我不会告诉你们名字和功用了!”

    当然不是草药的野菜,蘑菇,只要是六个站鬼认识的,全部,一件不留,于是一条十米宽的干净没杂草的道路出现在林子中间。

    吝啬鬼走过的道路寸草不生!

    就是指这个了!

    穿过林子,到达湖边。

    林子旁边那一排连绵不断的碧绿碧绿的野菊花让许家安的气一下子降了下来。

    果然是清热解毒,家居必备的良品。

    看着天色开始黑了,原本开了的花也谢了,不是采摘的最好时机,于是许家安让众人挑着一些嫩芽,嫩叶,摘了几大堆。

    然后回程。

    路上,告诉方东,这些叶和芽的煮法,洗净,先用油盐煮开水,当水开了下咸蛋,下一开四的皮蛋,姜片,然后下嫩芽,嫩叶,煮上一会就可吃用,但是孕妇和身材寒凉的不要吃,这个清热的功能一流。

    这是许家安到谋大养生食府吃饭时偷学回来的!

    晚上饭菜为蘑菇炒肉片,白米饭,咸蛋滚野菊花芽。

    咸蛋三文钱两只!

    江何氏在许家安的建议下,只试着吃用少许咸蛋和野菊花芽。

    香,嫩,滑的带着清新菊花香的菊花芽和汤,给江子奕和许家安横扫一空。

    晚上许家安想着梦想大计时多了一项,这里是没皮蛋,松花蛋的,要不要做一些卖钱!

    今天外出,所以迟了!

第52章 怀疑

    起床的杂事加了一样项,晒东西!晒什么,猪肉和杏子肉,当然晚上也得收进屋里。

    今天许家安梳的是包包头,在耳朵对上的两边各有一个包包,包子下用多了的头发编成小辫子,在许家安跳动的时候左右晃着,特别可爱!

    还没有吃早饭,江子奕进了竹林子,许家安正在烘着蛋饼,江何氏自己起床出来了,站在后面,看着许家安揉粉,下锅。

    她没说话,等着。

    江子奕背着箩子回来了,远远的就开始小跑着,“我回来了!”

    “去打水洗手,可以吃早饭了。”许家安头也不回看着锅里的。

    “母亲,早。”江子奕向江何氏问早,然后拿起水缸里的筒子掏水。

    “早。”

    “母亲起来了,早安。”许家安回头看了看,见江何氏站在后面,放下手里的,行了一个福身礼。然后回头继续奋斗。

    “早。”

    江子奕拿着水走向江何氏,“母亲梳洗了没有?”

    江何氏摇摇头,江子奕伺候完江何氏梳洗,拿着他的小箩,清点着里面的东西,“今天有六个小伞(竹笙,许家安告诉过他,但是他还是喊小伞),两个笋子,笋子好难找。”

    “天气热一般就会少了。”许家安收拾着灶面说。

    “还有一些这个。”江子奕说着从箩子里拿出一些草药,分着类放到昨天采的那些上面。

    “子奕摘这些做什么?”江何氏问看着那一堆堆的杂草问,其实昨天她就想问了。

    “这些是草药,晒干了能卖到药店。”江子奕说。

    “你怎么会这些?”江何氏指着江子奕今天摘的竹笙,笋子,还有草药问。

    “家安教的。”江子奕想也不想直说了。

    “家安,这些你怎么会的?”江何氏看着许家安,或者说是盯着更好。

    “别人教的。”许家安也不把话说清楚。

    “谁教的?”江何氏继续问。

    许家安在心里眨着白眼,笑了笑,“很多,腌肉是婶婶教的,蒸窝窝也是婶婶,这是爷爷,草药是外公。”许家安指着竹笙和笋子说。

    “家安,你不是说那个笋子是你母亲教的吗?”江子奕问。

    “娘要到厨房的时候,常常带着我,我无聊就会找爷爷,爷爷就会说故事给我听!”许家安瞎掰着。

    “你母亲带你到厨房?”江何氏皱着眉问。

    “是的,每当娘要煮东西给父亲吃,就会到厨房,时不时会带上我的,我没事做,去找爷爷,就会跟我讲故事。”许家安想着可能发生的情况继续掰着。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一直你都没说过?”江何氏不死心再问。

    有得吃你就吃,那么多的问题做什么?许家安不满的咕嘟着,“之前有吃的嘛,我也不没有想过爷爷说的都真的能吃。”许家安推卸着。

    别再问了,我已经说不下去了!许家安祈祷着。

    老天爷听到了。江何氏低头吃起了东西。

    轻轻在吐了一口气,算是过关了吧!

    刚刚她不出声站在身后就是发现我懂这些原来不懂的?

    漏馅了吗?

    看来得收敛收敛才行!

    吃过早饭,江何氏坐在门前的石头上,也不进去。

    她还在怀疑?许家安看了看江何氏,低头问着自己。

    翻过草药和杏子肉,也顺道翻了一下放到屋子边上的果核,昨天许家安就已经说过那果核得留着。

    方南他们来了。

    向江何氏告别,背上箩子,拿上杆子,进了林子。

    今天许家安的目标是做采花大盗!林子的另一边的野菊花。

    一路直冲,方南拉着许家安想一路摘草药摘过去,但是许家安目标明确,先到那边看再说。

    林子里,一个身穿粗衣布的青年,走在前面,许家安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今天也有人进林子了。”许家安说。

    “对哦,像我们这样早进林子的是很少的。”方南说。

    跟在他的后面,一直到了湖边,然后就看到他拿出东西准备钓鱼。

    哦,在这样浅水的地方就算是有鱼也不大,为什么会挑这一个地方?

    “阿春哥早。”方南和方北叫着青年,阿春哥转了身,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轻人,样子周正,很有村子的特色,或者方家的特色,浓眉大眼。

    “是南和小北啊!早!”阿春哥向众人点点头,继续他的伟大事业。

    “这阿春哥人好不好,他。。。。。。?”许家安找着形容词。

    “好的,他也常进林子,家里只有他和他娘,地不多,但是在林子里见到咱们在问题他都会帮的。”

    “哦。”许家安点头,继续打量这个阿春哥。

    很明显,站在浅滩上的他并不懂钓鱼,抛线,拉钩都是随便顺手而为的。

    拉过众人,许家安向他们小声说明今天的目标,那些长在阿春哥身后的,林子边上的野菊花丛说明着。

    分工明细,江子奕只摘大开的一种,方南,方北摘嫩芽,许家安自己摘半开与全开之间的,品质最好一的种。

    现代的时候,许妈妈得了偏方,说这个清热去火好,于是将当时只有八岁的许家安送回乡下,虽然放寒暑假都会回去,但是从来没有试过,连续两个月的双休日不用学习,只到乡间野林里摘花的,所以记忆特别深刻。

    跟着乡下的老人家,许家安学会了最基本的摘花原则,全开的功效不全,快谢的功效全失,没开的功效一半,最好的就是全开与半开之间的。

    花的梗子是不要的,只要花身。

    分好工,开工了。

    四个采花大盗很专业地进入状态。

    其实只是摘花在方南和方北,就是江子奕也算是新鲜事,刚开始当然起劲了!

    “方南,摘这个有什么用?”阿春哥开口了。可能是阿春哥见他们没有走到水边抛杆还是因为没鱼上钓,回头看。

    “不知道家安让摘,我们就摘。”方南回答完了,看了看埋头苦摘的许家安。

    阿春哥见许家安没说话,也没再问了,继续他钓鱼的动作。

    连绵几十米的野菊花地,开着满着铜钱大小的黄色小花。一轮下来,许家安的小竹箩已经大半箩了。

    方南和方北更是早早的满了,走去看阿春哥钓鱼了,江子奕也满了,不过他没去看钓鱼,而是看学着许家安摘一些半开的,给许家安看过后放到许家安的箩子里。

    “回去了。”许家安吆喝着。

    “好。”江子奕回答。

    “阿春哥,我们回去了。”方南说。

    “你们不钓鱼吗?”阿春哥问。

    “不了,爹爹说没大人陪着不许。”方南拉上方北跟上许家安的脚步回去。

第53章 腌了

    “喂,我们也去钓鱼好不好,有阿春哥看着,没事的。”方北拉了拉许家安的衣服说。

    “不要。”许家安不甩方北。

    “为什么,鱼好吃,又赚钱?”方北瞪着许家安,就是方南和江子奕也看着许家安。

    “我要回去整理这些。”

    “可是,你回去整理,我们去钓。”方北不死心。

    “你去啊,我不拦你。”许家安说着还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哥,去钓鱼。”方北转移目标。

    “现在要回去吃饭。”方南说。

    “那下午?”

    “别傻了,那里是很难钓到鱼的。”许家安泼方北冷水。

    “为什么?”方南问。

    “不为什么。”

    方南沉默了一会,转身,向着湖边跑去。

    没一会,方南回来了,阿春哥跟着。

    “为什么,那里会很难钓到鱼?”阿春哥站到许家安面前问。

    “阿春哥是好人,他常常帮我的。”方南看许家安不想开口,他开口了。

    看了一眼方南,还看了看阿春哥,“因为那里水浅,你站在岸边上有看到鱼吗?”

    “远处有!”

    “你都会说是远处,你的杆和线够得着吗?鱼都不游到近岸,你如何让他们上钩?算你走出去一点,也没看到多少鱼吧?”许家安问。

    “是没多少,但是你们都钓到了。”

    看了看在场的,许家安没出声,告诉你,不说是将钓鱼的地点公诸于世,我不是憨厚过头了?

    众人继续走着,谁都没说话。

    穿过了林子了,远远的看到了江家,走上小坡,阿春哥还跟着。

    突然许家安不走了,直直地看着远方,小坡的后面,有一条路是通往竹林子的,现在那路上走着五个人,有年轻的,有中年的,他们一律扛着一根杆子,手里不是拿着桶子,就是拿着箩子,不用猜,就这样看,也觉得那杆子是用来钓鱼的,箩子或桶子是用来装鱼的。

    换句话说,那五个人都到竹林子后面的湖边钓鱼了。

    “要钓就跟着他们吧!”许家安指了指那五个人,向阿春哥说。

    “到那里的湖边就钓得到?”阿春哥显然也是知道竹林子的另外一边也是湖边。

    “机会大一些而已。”许家安指挥着三个小鬼将两盖子的杏肉倒成一盖。然后将一个上午摘的东西放在空盖子上,打发他们回家。

    阿春哥还不走,就站在那里看着。

    看着许家安将盖子上的菊芽铺开,将菊花小心的铺平。

    最后看着许家安开始做饭了,他才带着无奈走了。

    下午,方南方北带着阿春哥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去了小溪边上找许家安,带着一点点落寞地给正在冼碗的江子奕和许家安报告最新最快的第一手资信。

    今早有五个人到湖边钓鱼,其中一个钓了一条一尺长的,五斤多重。

    “如果我们也去,那鱼就是我们的了。”方北鼓着腮邦子,如果许家安答应去钓鱼,那么鱼就会是他的,现在许家安不去,所以鱼没了,许家安要负责,是坏蛋。

    不理方北,许家安收拾好东西,背上箩拉上江子奕跟江何氏告别就往树林子里钻。也不管身后的有没跟上。

    阿春哥看这情况,也不好说什么,摸摸头,拿上他的工具,向着竹林子走去。

    “你们不是要钓鱼吗?跟着我干什么?”许家安不耐烦地向着方北着。

    方北不说话。

    “是不是方叔说,让你们跟着我们,不能独自行动?”许家安猜着说。

    两方小子,没说话。良久方南点点头,“爹说,跟着家安,听家安的话。”

    呵呵,原来这样,怪不得不高兴还跟着了。

    摘野菜,捡蘑菇,拨草药,回去整理翻晒,日子就是这样慢慢地过了。

    距离上次摘杏子已经三天了,昨天许家安就告诉方氏兄弟今天不进林子,要留在家里揉杏肉。

    吹了个半干的杏肉许家安分成三部份,一部份做盐腌的,一部份做八角陈皮糖腌,最后下八角辣椒。原味的(盐味的)占三分二,其他只做一点试试。

    步骤基本都是一样的,将果肉放于容器内(竹筒)下果肉,下盐,用阴力揉,直至均匀,揉后基本不见盐,果肉柔软,能成团状堆起,放于有盖的器具内腌制,过几天就可吃用了。

    其他味道,将配料,八角,陈皮,糖,盐小许,放于锅内下水煮成汁,将渣去掉,汁越浓越少越好。

    放于竹筒里,下果肉,同样揉均匀,然后拿去晒,干身后,入于容器中,同样是等。

    辣味的,许家安选择了,将配料,辣椒,一点八角,黄姜,糖,盐磨成粉,用这粉末代替盐,重复原味的做法即可。

    许家安只有一个瓦罐是方陈氏上次拿来的,用来放了原味,满满的一罐。

    到村头铺子用了二十文买了两个跟方陈氏那个差不多大的,装了另外两种,每一种只装了小罐底多一些。

    入罐重点,压紧压实,尽量在果肉之间不留下空隙。如果罐子里,特别是没装满的,出现有水的情况,一定要将水倒掉。

    磨粉是找方陈氏带到村里一户一家借的小石磨。

    果肉是方动和阿春哥帮着揉的,为什么阿春哥也来,因为那天下午他在竹林子后的湖边也钓到了鱼,两条,一共五斤多。

    他觉得如果不是许家安让他到那里钓鱼,可能还是像早上一样空手而归,他将一半功劳归了许家安,送鱼给许家安,许家安不要,说什么无功不收,今天看到方动来帮忙,他没事也来了。

    做完了这些,上次摘的野菊花和嫩芽也晒得很干了,部份草药也收了,小坡上只剩下一小部份没干的这两天摘的草药了。

    树林子里的草药也不多了。

    许家安坐在门前,托着下巴,想着赚钱的项目,皮蛋,听说过是跟咸蛋差不多的做法,但是在现代从来没有自己做过,就是看也没有看过,只是看书时看石灰,草木灰,碱水拌均裹在蛋上,等一两个月就行,先不说材料有没记错,也不说石灰,碱水在那里找,就是鸭蛋也是没钱买的。看来这个方法是不行的,以后有钱再试。

    那现在自己还有什么以做的呢?

第54章 礼云

    看着几个男的,包括方动,阿春哥,江子奕,方南,方北,坐地一起咕嘟地说着,好像是在商量进林子爬树摘杏子。

    根据方动的不完全统计,他说林子里一共有八棵杏子,其中最大,最多果子的一棵已经给摘光了,剩下的七棵,要不要在这个时候也去摘一摘。

    许家安没搭话,抱了个竹筒子去装水,水缸里的水没多少了。

    江子奕一看许家安往溪边走,立刻跟了上来。

    今天的水位很低,在小溪的间中的河床也露了出来,一只动物正于其上横行。

    蟹,个头太小的吧?莫非是小时候用绳子绑着当宠物的蟛蜞?或者是传说中,其实是许家安到现在为止都不会分的“虾辣”?

    不理了,下水捉来看看为上,脱鞋,挽裤,下水。

    “安安!”江子奕阻止。

    “水浅,不怕。”小脚迈开,已经进入水中了。

    迈了几步,上了小滩,横行的收到风声开始逃窜了。

    跑,谁准许了,追!

    迈着小脚,连追几步,追到,弯腰,伸手,向背捉去。手短,动作慢,横行的从许家安手心横窜几步,消失于岸边草丛中。

    扒开,只见一洞,横行的已经消失去踪影。

    许家安追捕失败,低着头向江子奕走去,嘟了嘟嘴,很可惜地说,“跑掉了。”

    “什么,跑了什么?”

    “蟛蜞。”

    “什么?”

    “小蟹。”

    “你说什么?”江子奕还是不懂。

    “相手蟹。”

    “子奕,你去不去林子?”方北跑了过来问。

    “我不去了,安安你想捉什么,我帮你。”江子奕说着也脱鞋,挽裤,要下水。

    “你要捉什么,我也来。”方北一看江子奕要下水,他也要跟。

    “不要了,不见了,很难捉的。”许家安说着就想上岸。以前的都是别人帮着捉的,原因无他,怕被咬而已。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进不进林子?”方动也过来了。

    “家安想捉什么小蟹,我不去了。”江子奕说。

    “我也下水,不去了。”方北已经脱了鞋,下了水了。

    “家安捉什么?”方动问已经走到岸上的许家安。

    “就是那个横着走的。”许家安估计这里不是不吃,就是那东西没有名字。

    “哦,你说礼云啊!捉来做什么,那东西没肉。一咬满嘴都是壳的。”方动说。

    “哦,这里叫礼云啊?名字真好听!也很形像,一双螯就向文人拱手行礼一样,一辑一辑的。谁说不好吃,这个可是贵价菜,吃一小碟要。。。。。。”许家安计算了一下现代和这里的价钱比。

    五十克的小瓶要一百元,这里一个鸡蛋一个铜板,现代一个鸡蛋七毛,也就是一个铜板等于现代的七毛,五十克可以吃五次,一次就要二十元,也就是这里的二十八点几个板子了。

    “小小一碟就要三十文。很贵的说。”许家安计算完毕跨大一点比划着多大的一碟与方动说。

    就在许家安三十文一出口,在场的无一不眼前一亮,眼珠子变成大大的铜钱,闪着光。

    “家安,小孩子不能说谎!”方动很快收起他的渴望的目光。在方动心目中那东西是不值钱的。

    “我才没有呢!现在我还没有确定是不是这个东西,可是我是吃过和这个东西很像的。”许家安抬头认真地说。

    “真的?”阿春哥在后面问。

    “当然,是别人送给我家的,因为只有一小瓶,家里还说送的人吝啬,后来找人去买,才知道是贵价的东西,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许家安没说买不到是因为现代污染,所以产量越来越少了。

    “既然大家没事,都下去捉来看看。”方动下了决定。

    什么没事,不是说你们要进林子吗?许家安藐视这群前后不一的人。

    许家安将筒子拿回去,倒水进了缸,再回到小溪边时,方动已经捉了一个,拿着放到许家安的面前,让许家安看是不是这个。

    四方的背,一对螯,其中一只红红的特别大,一只小一点,黄白色,八只脚。现在正地吐泡泡。分就是一只缩小版的蟹,这一种在许家安的家乡叫蟛蜞,蟹科,身体长到最大也就是一个大母指左右,有红螯的叫红螯王,因为他一般的个头都是比较大的,有一种说法是,如果给他的螯(一般小螯才咬人的,红大螯做装色的多或恐吓用的)咬住了,想他放开,就得打雷才行。

    其实不用打雷,举起,往水里浸,再举起反复几次,它就会放开。

    但是给咬住的人因为痛已经没有这个耐心了,用死力去拉,去扯它,越是这样越不放,还会越咬越紧的。有时还会使金蝉脱壳之计,连螯也不要,像壁虎遇险脱尾巴一样。

    正确的捕捉方法就像捉蟹一样,捉后背就行。

    “这是雄的,用来做酱,,不怎么贵。”许家安还没说完,阿春哥又捉了一只上来,母指大小,两只小螯,看了看他的肚子,腹部呈三角型,还是一只雄的。“这也是做酱的。”

    “啊,痛。痛!”这边许家安刚说完,那边就听见方北鬼叫了,嘴叫着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掉,可怜得不行。

    众一走过去一看,胖胖的食指给一只螯咬住,正在那里一跳一跳想甩掉那蟛蜞。

    方动一手捉住方北的手,就想扯掉,“不,停一下。”许家安连忙开口,“将手放水里,快。”

    方北给许家安一吼,连忙将手放水里,那蟛蜞以为方北要放了他,就松开了螯子。这边方北对着食指猛吹着气想减轻痛楚。方南上前捉了他的手看到原本白白胖胖的手上多了两道深深的凹进去的痕,不知是方北皮厚还是那蟛蜞小,还是什么原因,竟然走运的没有破皮。

    方边那痛刚消了一点,方北就放下狠话,“给我将他找出来,我报仇!”

    话一说完,阿春哥就递了一只到他的眼前,因为递得近,也很突然,方北给吓得连退了两步,一个屁股就坐在水里。

    哇——方北哭了。

    许家安拉过阿春哥手上的一看,腹部是圆圆的,雌的。

    小心地让阿春哥将那掩子打开,基本这样用强力打开,那蟛蜞就得死了。

    小小的一团灰灰黑黑的蟛蜞卵就在那腹腔里,“看样子现在正是时候。”许家安小声地说。

    “家安你说什么?”阿春哥没有听清问。

    “没什么!”许家安计算着,告诉他们,现后有钱大家分,还是自个独食?

    算了这个是独食不了的,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没人抢,无人争,自己加上江子奕两个小鬼又能赚得多少?

    “这个就是我所讲的贵价食物了。”许家安指着那小小的一团,大声地与阿春哥,方动他们说。

    说完,许家安走到方北旁边,方南正在哄着,方北却不干。

    “最厉害就是你了,个个都捉不到,就你那个才对。”许家安带着点赞许地说。

    带着泪的大眼眨上两下,“真的?”

    “真的。”

    “我就说我厉害。”方北笑了,泪珠一时收不住,继续大滴地往下滑着。

    又哭又笑,这就是真的小孩子了。许家安笑着转头,看着还拿着那个雌的在看的阿春哥,“还有问题吗?”

    “这个东西才这样一点大,一碟要多少啊?”阿春哥认真地问了。

    “所以才贵啊!”

    你还不笨!许家安给了阿春哥一个定议。

第55章 自私吗?

    “家安,真的就是这个东西?”方南疑惑开口问。

    “是这个,但是这里有没人买,我不知道。或者大家出点力,捉一点今晚食上一顿,如果好的,再看看有没人要买,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向外说,不然,这钱,也就不用赚了。”许家安想了一下,与在场的众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方氏一家个个点着头应了,阿春哥一脸的不可思意地看着许家安,“家安,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说?”

    许家安同样看着阿春哥,看来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这样显浅的原因还要问?钱要在自个口袋中好,还是在别人口袋中好,不用问了吧。

    “原因有三个,第一这个东西能不能赚钱还不一定,如果只是没事一起捉捉,无问题,但是告诉别人,让他人停了手上的工作,停了生计,这不是帮人,是害人。第二个,这东西不是人人都可吃用的,某些人身体有病的,或怀孕的就不能吃了,我们向外讲,然后那些人吃了,后果我承担不起,你承担得起嘛?第三,你都会说,这东西太小了,如果想吃一顿,我们都要捉几百只,甚至几千只,也不一定能做一瓶,你认为这小溪里有多少,够不够我们捉,还要不要分给别人。”许家安摆出一个义正词严的模样忽悠着阿春哥。

    “可是告诉了乡亲们,要不要来捉,由大家自己决定就好了,每个家里都有一些人是没事做的,何况这个小孩也能捉,有钱大家一起赚不是更好吗?”

    原来是个世界上真的有好人,而且还是烂好人的,许家安惊叹了。后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将不确定,但一确定将会有钱可赚的事乱说开去了。

    但是为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随便你,但是你不要说这个主意是我说的,后果我是不会负责的。还有就是现在我也不会制作那个赚钱的东西,你要捉请自便。”说完许家安上了岸,向方动他们点点头算是道别,拉着江子奕就往家里走。

    做个礼云子不难,难就难在捉上一千几百,甚至几千个,这就是一个难题,而且这东西不耐存放,而且捕捉时间却有限。

    或者,一个念头,出现在许家安的脑里,找那两个叔公爷爷,他们应该有销售的途径。

    许家安计算完毕,也不回家,直接拉着江子奕到了方行家,问方陈氏借了木桶和木盆等家里没有的东西。

    路上,“安安,这样对阿春哥好吗?”江子奕有点于心不忍地问。

    “我也不想这样对他,只是这个东西做不做得成我没信心,而且你也看到了,那礼云的个头有多大,要捉多少才能捉一口,何况这东西不是人人都可以吃的,在没有清楚之前,我不想给人骂。”

    “哦。”江子奕小声地应了。

    “家里缺钱,你是知道的,而且阿春哥对这个东西抱的希望太大了,万一做不成,或者做成了没人买,或者一大堆只卖几文钱,到时他将会非常失望的。”

    “哦,”这一声,江子奕应得更小了。

    “你想一想,村里的人生活是不好,但是他们有田,有地,两餐是不成问题的,我们呢?除了这些,我们还有什么?除了方叔,方二叔,叔公爷爷,之外还有谁会帮我们,所以有钱赚的事,像草药,钓鱼,我都没的隐瞒他们是不是,甚至阿春哥我也没有瞒着,可是村里的,我不熟悉,他们也没有帮过我们,在方华为难我们家的时候大家也没有帮着说句好话,我们也就没有必要事事都为大家着想了,所以很多的事情就不能让他们都知道,不然大家都来做,我们想存点钱就很难了。你好好想一想吧。”

    江子奕沉默了。

    --

    回到家中,许家安将东西放好后,再一次回到小溪边,阿春哥,方动和方氏四兄弟还站地小溪里,或边上,没有离开。

    许家安也不理他们,与江子奕一人一个盆下了水,将水盆放于浅水的地方,做着路上说好的事情。

    捉礼云,抢蟛蜞。

    只见许家安慢手慢脚,走前两步,左移一下,后退一步,然后一个没站稳,来了一个武林高手的武功招式,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不服气,爬起再来。礼云还是从手心逃掉。

    气到许家安原地跳了几下,再来。

    方南等见许家安行动,靠过来要帮忙。

    许家安没说话,让方南跟上。谁叫自己能力有限?

    只见水退后的泥地上有着为数不少的小洞,泥地面上更有两只在走着。让方南上前帮忙。

    方动,东,西,北,也不多说,连忙上前捉了起来。

    阿春哥也来。

    除了许家安和方北,就是方北偶尔也捉到一只,每一个都显出高手的本色,见礼云就抢到手。

    每一个人捉到的都放进盆里,但是当阿春哥捉到想放盆里的时候,许家安开口了,“阿春哥,你捉你自己的好了,我不想和你一块做这个,这锅我背不起。”一边说一边拉过盆子不让阿春哥放。

    “家安,这小溪是大家的,不是你自己的,你怎么只想着自己,村里的大伙生活也不好过,你就不能为大家做点好事吗?”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先不说小溪是谁的,我也没有不许捉,不许你做是不是,但是这个事情能不能行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给人骂,还是那句这锅我背不起。你要做好人,你去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阿春哥涨红着脸看着许家安。

    “我哪里自私,我有阻止你去做吗?没有吧!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做而已,这样我就是自私了么?”说完许家安头也不回,找着礼云。

    阿春哥手上拿两只礼云站在那里看着许家安一伙,良久。拿着手中的东西上了岸向村子里走去。

    “家安,这事真的不能告诉大家吗?”方动问。

    “方叔,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说了!我只想赚点钱而已。”许家安说了这几个字,然后专心在小溪边上的泥地找着。江子奕听到许家安的一句话呆了一下。

    拉着盆子,沿着小溪,走了半个村子,捉了两个半盆。

    许家安看着这两三百个的礼云,叹了一口气。

    整条小溪的都捉了一遍才这么一点,看来礼云子是不要想了,还是做酱吧。

    倒推着盆子往回走。

    再捉了一点。

    回到小屋后的溪边,上岸。

    将礼云分盆,分桶加水养着。

第56章 雨

    太阳已下山了,天色还没有黑,天边红彤彤一片云也没有,那感觉就是天也着火了,要烧起来了。

    方动走了,方东四兄弟却留下。

    许家安也不避着,搬了个石头,装了一盆清水,拿出问方陈氏借有刷子,让江子奕小心地捉起一只礼云仔细地洗刷着。

    许家安去煮饭。看着方氏兄弟很有空,将另外一个刷子也交给了方东,让他也刷刷看。

    刷完的放另外一个盆子里。

    晚餐是肉菜粥和烘饼

    取下挂在屋檐上的腊肉,其实还不算腊肉,只能算是咸肉,将肉洗净切丝,野菜用没涩味的,同样洗净备用。

    煮水下米,下点油,大火烧开,转小火,当米煮开成米花时,下肉丝和小量野菜,再一次大火烧开,再转小火慢熬直到菜烂,粥绵,下盐可吃用。

    这个粥好入口,易消化,咸肉还下火。

    当粥开始发出香气的时候,方氏兄弟也告辞回家了,只剩下江子奕一个人在那里努力刷着。

    当晚,江何氏很有胃口地吃了两碗。

    吃完晚饭,许家安正准备着洗碗,天上淅沥淅沥地开始下起了雨,天色也开始变得昏暗。

    连忙将屋外的东西搬了进屋,找了预先准备好的盖子将礼云盖好。

    站到屋外,这是到这里的第一场雨,许家安带着点兴奋地站到屋前看着雨中的小村,天已经黑了,远处的屋,田,路都看不清,在朦胧中,偶尔点缀着一丝黄黄的光,那是人家点起了灯,光透出了窗外。

    耳边的雨声不断,小坡上的泥土由开始有点飞溅,到与雨水容为一体,地上很快就出现了几条小小的溪流,向着村子碾转而去。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就在这白光闪过的一瞬间,远处的屋子,田地,小路突然变得很清晰。平常看起来的很模糊的小坡下的一户人家放地院子里的水缸也看得清清楚楚,缸身是黑色的,边上有着一圈灰白的边。

    闪电了。

    许家安缩了一下。这算高处了吧?会不会给劈到?

    抬头看了看,应当不怕,附近比这高的树有很多,应当不怕,许家安自我安慰着。

    轰的一声。

    打雷了。巨大的声音就像在耳边。

    雷声刚过。

    身后传来小跑的声音,只见江子奕把灶边的柴,什么的杂物都往屋里拉去。

    收回看雨的心情,上前帮忙。

    “你快点洗碗,里面要。”江子奕有点急切的说。

    许家安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还是去洗碗了,将干净的碗拿进厅里的时候,许家安看雨的好心情,没了。

    屋子的大厅,现在也正在下着跟外面差不多的雨,所有没装东西的竹筒子,碗,盘子一字排开,接着水,叮叮咚咚地响着。

    以特殊的步伐避过漏水的,进了里屋,同样,雨水像断了的珍珠,一直往下掉。

    江何氏挪着东西,可是没挪两下,那个原本干的地方也开始滴水了,连忙放上一个碗接着。

    没星,没月的,天色的暗下来让三人开始看不清东西,在干草药堆里找了找,扯了两根最粗的灯芯草,将草里面的芯以小指慢慢地起了出来,倒了点猪油,用一个竹节子盛着,点上了火,许家安到这个世界里进行的第一个奢侈的举动——点灯。

    黄黄的暗暗的,像是随时息灭的白豆大小的火光,为漆黑一片的房间事带来点点生气。

    就着微光,三人忙了一通,终于稳定下来,找了个没湿的地方坐着。

    许家安望着那线般的小珠,看来得尽快修葺一下屋子了,不然,连睡在地方都没有了!

    夜是漫长,无聊的。屋里偶尔光亮如白昼,雷声时不时响一下。然后归于平静。

    睡觉?

    是不行的,得随时注意那里漏,将家里的东西挪位,不然全湿了,那就麻烦了。

    挑了一下灯芯,看着手中的树枝,轻轻地敲了敲竹盘子,卟卟。

    转身敲了敲装着一些水的碗,咚咚。

    旁边是个将得多一些的。顺手也敲上两下,叮叮。

    拿多一根,没什么节奏的,叮叮,咚咚,卟卟地敲开了。

    江子奕看着,也抓起两个筷子,也来乱敲一通。

    敲了一阵,许家安停了,因为她听到一个很有规律,有节奏的,——一首曲。

    回头,只见江子奕不快不慢正一下下的敲击着各个碗,筒子。

    或急,或缓,或重,或轻,或重复,或轻扫,碾碾转转,带着点雨打屋檐的淅淅沥沥,让人莫名的安静,宽心。

    许家安挪到江何氏身边,靠着江何氏静地听着。江何氏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轻轻地,沉醉着。

    雨声,雷声,敲击声交织在一起,雨夜其实也是不错的。

    不知不觉间,许家安睡着了。

    眉间一阵的冰冷。

    睡着的人皱着眉不愿张开眼。

    接着又是一阵的冰冷。

    眼还是不张开,下意识地用手挡着,抹着。

    手放下。又是一阵的冰冷。

    睡觉的人怒了。

    猛然开眼,向四周看着。

    一个影子,由远到近,由透明变清澈。

    屋顶落下一滴大大的水珠,正中眉心。

    呼,无奈地吐了一口气。抹了抹脸,起来吧。

    扶着温暖的东西,慢慢地坐起。

    原来昨晚靠着江何氏睡着了。三人靠在房子的一角,瑟缩着。

    拿开江何氏放身上的手,慢慢地,轻手轻脚地起来。

    由于手被许家安挪动,江何氏皱起了眉,有着要醒的预备。

    等了一会,江何氏没醒,看样子又回去了,不想吵醒她的许家安松了一口气。

    小心,轻步,出了房门。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带着点点清冷,吸上一口,感觉到心肺都打开。

    远处的村子格外清晰,树特别的绿,路特别的泥黄,房子的轮廓特别明显,篱笆显得崭新,就是小草也是充满着生机,长高了许多。

    这就是雨后的世界!每一样都跟平时不一样!

    江子奕起来后,他看到许家安蹲在灶边屋檐底下发着呆,走过去,只见许家安两眼看着前方,鼓着腮邦,咬着唇,一脸的苦恼。

第57章 记忆中的那汤

    (这个实为传说,请不要随便尝试,后果自负)

    那一年,许家安在老家过暑假,病了,溃疡,身上起了带状疱疹,连续看了几天的医生都不见好转。疹子还越出越多。

    西医打点滴,擦药膏,吞药片。中医喝苦茶,洗草药。折腾得不行,却一直不见好转。没几天,整个圆圆的苹果脸就不见了,也由于疹子痒,晚上睡不好,白天不是整天打哈欠,就是像发瘟的鸡一样,头一下一下地点着。

    许妈妈整天陪着,心痛着。

    上午排队看医生,下午打点滴,晚上热水敷针口去淤青(打完点滴按压不当,形成淤青),熬草药洗疹子。中间还要抽空看中医,找时间熬中药。

    不要说许家安,就是许妈妈也瘦了很多。

    一连几天之后,一天的晚上邻居老爷爷都上门来看望了,没了淘气鬼串门子,寂寞难奈啊!

    一进门就看到许家安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小小的身子半滩半靠着椅子,小头垂着,胖脸上的小肉肉没了,粉红的脸色没了,那个讨喜的笑脸更是不见,“怎么不让她睡床上?”

    “她身子痒,一睡床上她就抓,一抓破皮就出水,她喊痛。我还要煮药,看她不住,只能让她坐着。”许家安一边看着药锅子一边说。

    老爷爷摇了摇头,摸了摸许家安的小头,“我明天再来看她。”说完,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慢悠悠地走了。

    第二天的傍晚,老爷爷拿着一小锅乳白色的汤过来。

    许家安继续坐在椅子上,弱弱地叫了声,“太公爷爷。”

    太公爷爷将汤交给许妈妈说,“让安安吃吃看,有益的,对她的病好。”

    这爷爷在村子里可是有名的,有名的不是医药方面,而是他的年岁和辈份,听说已经八十多了,现在村子里的都是他的后辈,年轻的都对这爷爷很是尊敬。

    许妈妈不想也不敢违老人的意思,可是许家安的肚子除了吃西药,渴中药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饭也只是吃一点点,于是说,“她都没什么胃口,这么多怕吃不完。”

    “正爷爷让你给,你就给吧!”许爸爸拿着晚上的要煮的菜进来说。

    ——————

    那一晚,或是说那一顿,让许家安一辈子难忘!

    那白汤没什么特别的香气,只有淡淡的肉的味道,入口的汤是咸的,淡淡的咸,带着浓浓的鲜,甜,有着一种让一饮再饮的欲望,一勺接一勺的喝着。

    汤里只有一些白色的像是粉条样的东西,咬了一条,不是粉,像鲜鱿鱼一样滑滑的,很嫩,很脆,一咬即断,嚼起来很是爽口,吃完一条,就会再想吃多一条。

    一锅份量不少的汤连渣,许家安一人全部吃光,吃完,许家安打着饱嗝,眼睛打着架上床睡了。是一个久违的好觉!

    如果只是一锅好汤,许家安并不会太难忘,真正难忘的是许家安知道汤的材料之后,许家安将汤记住了,还记了一辈子!想忘也忘不了!

    ——————

    或者是睡好了,所以第二天许家安的精神特别好,身上的疹子不但没有增加,还退了一些。晚上,吃过饭,吃过药,许家安又开始串门子了,太公爷爷家,目的想再吃一次昨天的汤。

    有礼貌的叫人,讨好的小声说话,拉衣服,撒娇,晃手臂,嘟嘴,说好话,撒赖,槌骨,捏腿,软磨,最后更是硬扯,扁嘴,大嚎,流泪,磨地,能用的法子许家安都用了最后只拿到汤的名字,很威武,名叫——地龙。

    许家安生气了,挥一挥衣袖,很想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却带着一身的红粉(乡下房子的地面不铺瓷砖,而是一种会掉粉的砖片子,一轮磨地之后,许家安的衣服已经粘满砖子的红色粉末),你不说,我不会回家找别人做吗?转身就回家。

    找许爸爸,说要喝地龙汤!

    许爸爸说没听过,不会。

    找许妈妈,说要喝地龙汤!

    许妈妈说,不会,没听过!

    。。。。。。

    病,很快就好了,身上只留了一些疤痕,那个许家安口中的无良的医生(这一次看病,他给许家安开的针剂都是点滴,许家安的两只手和脚都像给人揍了一顿似的,青黑青黑的,在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许家安求情,问能不能不打点滴了?医生说不行,于是许家安恨上了他,就叫他坏蛋,无良的)说,许家安现在还小,按时擦药,过一阵子疤痕就会淡的。

    然后许家安时不时就会想起那汤,于是。。。。。。

    找爷爷,爷爷笑了笑,按许家安的说法,那笑是一个欠揍的!没说话。

    找外公,外公叹了口气,带点无奈地说,想喝只能找你太公爷爷,这个我也不会做。

    疑惑不满,无奈,渴望,于是许家安低头了,拿着许妈妈的家常靓汤,爱心小菜——这都是许妈妈煮给许家安补身子的。

    敲着太公爷爷的家门,求汤来着。

    “太公爷爷,这是妈妈让我拿来的,说是谢谢你送的汤。”许家安很乖巧地说。

    “替我跟你妈妈说声谢谢她,那汤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正太公当时并没有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因为许妈妈也常常煮好吃的拿过来。

    于是在许家安的期盼下,吃光了菜,喝光了汤。

    在许家安收好了盆子的时候,他看到许家安一脸的坏笑,“安安,小孩子是不能做坏事的,不然没有人会喜欢你的。”很直接的批评,语气带严肃。

    “我,我又没做坏事,做错事的是太公爷爷您才对!”许家安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一边说一边还眨着因为脸瘦了显得特别大的眼。

    “哦,说来听听。”

    “太公爷爷,你刚吃的是安安的晚餐,如果太公爷爷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吃了安安的晚餐,那么就答应安安一件事,不然,我就出去嚷嚷啰!”许家安还洋洋得意地说。

    “什么事,先说来听一听。”正太公很平静地剔着牙。

    许家安没理由的一阵心慌,上次舅舅偷吃了自己的糖,给发现时,一开口舅舅就要自己保密,后来穿了,就给骂了。舅舅就觉得很没脸的。怎么太公爷爷不怎么像舅舅一样的?

    不会有事的,许家安给自己下着定心丸。

    “也没什么,就是想太公爷爷告诉安安那汤怎样煮就行,就是那个地龙汤!”

    “就是为了这个,安安就要设计太公爷爷了?”正太公慢慢地说。

    “谁叫你不说,然后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许家安鼓着腮说。

    “许家安!这晚餐的事,我会跟你妈妈说,地龙汤,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心里不舒服,你真的想知道,现在太公爷爷就告诉你。”太公爷爷说完说将地龙汤的制作过程详细地告诉许家安。

    听完过程之后,许家安瞪着眼睛,张着嘴,呆住了,后来是怎样回家,许妈妈的责骂,还有许爸爸的生气,许家安一点也不在意,也不记得,只记得,过了几天,向太公爷爷道歉。太公爷爷说没放心上,还请许家安吃糖,不过这糖,许家安放在一个盒子里一直没吃,因为她怕了。

    直到许多年之后,这个太公爷爷给的东西,特别是吃的,许家安都会犹豫再三的,想一想,要不要吃!

    地龙汤,做法——材料一是地龙,二是一点点调味的盐。

    将新鲜捉回来的地龙,放热水里烫死,然后去头尾,剖开,去外皮,去内在杂物,将肉衣层,也就是汤的主料,也是唯一的材料,洗净,煮一锅开水,下主料,再大火煮开,小火慢熬,待汤成白色,加盐,汤成。

    地龙要选粗的,越粗越好,否则没肉,比人的手指还粗那种最好。不要少看这小小的地龙,在环境不好的地方是长不了这样大的,按某一说法,这地龙还是水质,环境是否干净的一个重要标准。

    哦,忘记了,地龙在一般人的叫法是——蚯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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