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夜间降落训练中
“好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咱们晚上估计得熬一通宵了。”
陈铭说完后,便立马宣布解散。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哪怕其余飞行员们今晚没有飞行任务,但他们一样回来旁观整个训练过程。
一个白天的时间就这么静悄悄得流逝。舰上的官兵们知道这帮飞行员晚上有训练任务,路过飞行员宿舍区时都主动地放轻脚步,给了他们最佳的休息环境。
入夜十一点,陈铭站在飞行甲板前端的起飞准备区内,借助着舰岛上传来的光线看着面前的戴民盟还有身边一架准备完毕的战鹰。
“小心些,一切以保障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过滑跃甲板感受到下坠就开始拉升,拉不起来的话直接弹射,别犹豫。”
陈铭拍拍戴民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现代战机的弹射逃生系统已经非常出色了,但陈铭担心这小子速度不够的情况下,想尝试一下拯救战机。
而无论再出色的弹射系统,在真正使用的过程中,都有一个弹射窗口期。滑跃式甲板起飞的弹射窗口期仅仅只有在飞机刚离开甲板的那么一会时间,一旦错过,那就只能祈祷老天爷的眷顾了。
“放心吧,陈主任。我还年轻,还没活够呢。”
戴民盟看着陈铭笑嘻嘻地说道。
“成,别让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弟妹守活寡就行了。”
陈铭没好气的笑骂一句,至于自己的话到底有没有被他听进去,那就真说不好了。
“好了,各位,起飞准备部署,各就各位!”
骂完嘻嘻哈哈的戴民盟,陈铭拍拍手掌,直接下令道。
在陈铭返回飞控室的背影后,甲板工作人员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报告飞控,飞鲨起飞前检查完毕。状态良好。”
陈铭刚回到飞控室,就听到甚高频中的汇报。
“准予起飞,当前西风2级,修正海压1012,上高度2000。交起降指挥官。”
陈铭将早已记在心中的信息快速报给戴民盟,将起飞指挥权交给了甲板上的小黄人。
夜间起降训练,真正的难点在于降落。起飞阶段相对安全得多。
就陈铭所知,目前掌握航母夜间起降技术的国家仅仅只有几个,哪怕是在航母大国白头鹰。绝大多数的飞行员都无法完成夜间降落,只能夜间起飞,白天着舰。能够在夜间同时起飞和降落的飞行员,都是白头鹰海军航空兵中的精英。
一切也如陈铭所料,戴民盟驾驶的战鹰和以往白天起飞差不多。一套标准的流程后,成功腾空而起。
舰岛上舱室的良好隔音性让陈铭听不到甲板上观摩飞行员们发出的欢呼声,但陈铭却能看到他们的动作。
“恭喜你成功完成第一次夜间起飞。不过别高兴太早,能在夜间成功着舰,那才是大功。成功的话我给你请功。”
陈铭站在舷窗边,眼神看向远处漆黑的天空,按下耳机上的通话按钮说道。
“哈哈,那你就瞧好吧。”
听着耳机里传来戴民盟那嘚瑟的声音,陈铭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你先好好飞,现在目视条件应该不错。注意在不同高度层的目视条件变化。”
在等待戴民盟战鹰盘旋绕飞的时间里,陈铭接通了和舰艉着舰引导员的通话。
“勋白,等会着舰阶段,你们三个人都拥有一票否决权,只要感觉飞机姿态不对,或者气象条件不满足,直接报。”
为了保障这次夜间降落的安全,陈铭将舰艉观察员的人数增加到三人。这三人之间不需要讨论,只要有一个人觉得不满足降落条件,都可以直接报给飞控,及时中止降落程序。
和以往的中止指令一样,这次的指令同样是无责任指令。
“是,我们知道了。”
“飞鲨,准备好着舰了吗?”
得到舰艉这道最后的保险正常生效的答复后,陈铭对戴民盟问道。
“时刻准备着,不过我现在的目视条件不好,需要飞控引导。”
“那是应该的。”
陈铭笑着答了一句,人也随即走到空管身后,看着前面引航雷达的屏幕。
“向135方向飞1海里,同时下高度1000,再看看目视条件如何。”
“是!”
一海里的距离对现代喷气式战斗机的速度而言,几乎是转瞬即逝。
“高度1000到,现在看舰上只能看到一点灯光,舰体轮廓无法观察。”
“保持航向,继续下高度500。目视条件报。”
陈铭听到戴民盟的答复没有意外,继续让其下降高度。
航母夜间降落最大的难题就是飞行员的目视问题。所以完成夜间降落,更多的需要依靠飞行员的个人能力,陈铭这些舰上人员能够提供的辅助虽说必要,但并不是成功着舰的决定性因素。
陈铭也需要通过这种试验性的训练,摸清楚飞行员们在夜间降落过程中,不同高度层的目视条件是怎么样的。
“高度500到。现在灯光已经分开,舰岛的灯光比较亮,助降信号灯很微弱,但能看到光。无法目视舰体轮廓,无法判断飞行道位置,但已经可以做大体调整了。”
“飞控收到,继续下高度300。”
500米高度,可以目视到灯光区分。也就是说,夜间降落阶段,到500米高度,才真正开始。
“高度300到,已目视舰体轮廓,我正在进行调整。无法目视飞行道,可以看到飞行甲板了。”
“飞控收到,继续下高度200。飞鲨,我这边看到你机头偏左,需要向右调整15度。”
陈铭看着引航雷达上显示战鹰有点偏离方向,立马向戴民盟示警道。同时开始下令。
“甲板着舰调运就位。”
“是,右修正15度。”
“高度200到,可以目视飞行道轮廓,就是大概判断出飞行道的位置。引导员荧光棒不可见。”
“别着急,修正完毕后慢慢下100,过程中的目视条件变化报。”
陈铭听到戴民盟的回复后立马说道。真正的夜间着舰就要到了。
“180米,目视舰岛轮廓。”
“150米,舰岛目视清晰。”
“120米,微弱目视跑道中线荧光棒。”
第二百三十一章 紧急爬升
听着戴民盟在甚高频中的一步步汇报,陈铭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却始终没法散去。
这一切进行的感觉有点太顺利了。
顺利到陈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判断自己可以落吗?”
陈铭在甚高频中问道。
“可以。”
听到戴民盟肯定的答复,陈铭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开始准备着舰流程。
“好,那咱们飞一次看看。重新上高度500,进入归舰航线。”
“是,上高度500,进入归舰航线。”
戴民盟听到陈铭的命令后,一边复诵一边重新爬升。
航母着舰的流程一般是从航母右舷后方进入归舰航线,在飞到航母前方时,再飞一个椭圆形航线绕到着舰航道,同时在这个过程中降速,放尾勾和起落架。并进行着舰前检查单检查。
“报告飞控,着舰前检查完毕。对中完毕。”
如果是在白天,陈铭这时候可以透过舷窗清晰地看到舰载机的状态。但现在是夜晚,舰载机机翼上的翼灯让陈铭除了看清两团光亮外,整个舰载机轮廓都处于一片漆黑模糊中。
“我看不清楚你的飞机状态,需要你自己把握飞机的状态。飞行道已进行着舰管制,允许着舰。注意引导员指令。一切以保证安全为第一要务。”
“飞行道中线引导员撤离跑道!”
陈铭如实将自己的情况反馈出去。夜间降落自己所在的飞控室,只能在着舰前为舰载机提供引导,真正着舰环节再来多少遍都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完全无法看清正在准备着舰的舰载机状态。
所以陈铭在确认其他环节无误的情况下,给出了允许着舰指令。然后放开按在通话按钮上的手,剩下的工作就只能靠飞行员自己,还有甲板上的引导员以及工作人员处理了。
“是,飞鲨准备着舰。”
听到耳机里戴民盟的声音,陈铭没有再说话。自己的工作已经结束,现在的局面只能靠他们自己处理,那自己还是不要出言再打扰飞行员的判断了。
站在飞控室的舷窗边,陈铭只能看到两个光团越来越大,距离自己也越来越近。
他来了!
“中止着舰!方向偏离!紧急爬升!”
“重复,中止着舰!紧急爬升!”
就在陈铭静静等待,看着远处的两团光逐步接近时,耳机中突然传来舰艉引导员的大吼。
与之而来的是,两团光亮飞快地向上方射去。
在舰载机紧急爬升,越过舰岛的那一瞬间,陈铭看到了舰载机的轮廓。只不过,他看到的是舰载机的机腹。
冷汗瞬间布满陈铭全身。
就差一点,如果戴民盟的飞机高度再低一点。那么这种拉起或者着舰,绝对会一头撞到舰岛上。
“飞鲨,检查飞机状态!”
陈铭语气有点哆嗦地在耳机中问道。
这是航母下水以来,发生过得最大危机。一旦舰载机撞上舰岛,那后果陈铭都不敢想象。
半响,耳机中都没有听到戴民盟的回复。
“飞鲨,检查飞机飞行状态!”
陈铭知道,戴民盟肯定也被这一下吓得不轻,言语间迅速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尽可能平静而又平缓地问道。
“状态良好。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这不怪你。夜间降落本来舰载机训练中危险系数最大的科目,出现这种情况也没什么,没出事就好,不是吗?”
陈铭难得在这种公用频道里扯起废话。听着戴民盟有点颤抖的声音,陈铭十分担心他的心理出现问题。
“在要进行夜间降落训练前,我在DCSWorld游戏上面就花钱买了Su-33战斗机,飞夜间降落。你知道,我一共摔了16架舰载机,活生生撞沉了一艘库兹涅佐夫。所以,没事的啊,相信明天舰长也不会怪你。你们都是好样的。”
张舰长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值班,但无论怎么样,舰载机差点撞上舰岛这种大事。或许其他在睡梦中的官兵可以不知道,但舰长是必须知情的。陈铭天亮后也需要写一份报告交上去。
虽说写报告有点麻烦,但只要人和舰都平安无事,陈铭可以写一箩筐。
“引导员,好样的。谢谢。”
陈铭说到这,也想到了刚刚及时作出准确判断的引导员,在通讯频道中感谢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飞鲨,你也是好样的,没关系,一次不成咱们再来,你是咱们最优秀的飞行员。”
刚刚作出判断的引导员回复完陈铭后,同样出言安慰戴民盟道。
“我.....”
戴民盟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我了半天,却一直没有说出口什么话。
“什么都别说了,回地面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回来,咱们再来。我帮你联系本场。”
陈铭等待了一会,看到戴民盟还是有些心有戚戚,直接开口说道。
从航母下水开始,北海舰队的航空兵部队专门成立了一只舰载机部队。这只部队有自己的场站,飞机也是一水的歼-15,平日里作为海基航空兵的训练基地。
虽说和航母部队不属于同一编制,但这种天然性的关系,让陈铭等人都亲切得将这个场站称为本场。
军用场站24小时都会有人值班不说,今天舰上要进行夜间起降训练,陈铭相信张舰长已经提前知会过他们,肯定会有人等待接收舰上的飞机。
“飞控,我想再飞一次。”
陈铭听到戴民盟这句完整,还勉强算是肯定地话一时间有点犹豫。
让他飞吧,不担心是假的。刚刚的事情连自己都吓得半死,何况戴民盟作为当事人,他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但如果拒绝,那不是明摆着不信任他,到时候这个心理上的坎可能就越来越大了。甚至就此毁掉一个优秀的飞行员。
“同意请求,别有心理压力,好好飞。”
陈铭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初患有PTSD的日子。袁郎将步枪塞到自己手中,叫自己瞄准他时候的样子,咬咬牙开口说道。
“上高度500,航向225,重新进入归舰航线。”
“甲板着舰管制保持,战机复飞。”
“引导员,注意观察战机着舰姿态。”
等陈铭一系列命令下达完毕,耳机中突然响起戴民盟有点哽咽的声音。
“飞控,谢谢。”
第二百三十二章 转陆地训练
听到戴民盟的声音,陈铭没有接话,也没有回应。
按照正常流程,出现舰载机差点撞到舰岛的事故,一个暂时性停飞是跑不了的,最次也是训练中止。现在陈铭更头疼的问题是事后该怎么向舰长解释。
看到远处天边已经亮起两团光源,陈铭收回思绪。
战鹰已经进入着舰航线了,这里也是上一次差点造成事故的环节。陈铭提起注意力,瞪大双眼想要努力地看清战鹰的方向。
然而这终归是徒劳。两团不算强烈的光线,在这漆黑的夜空中,显得尤为耀眼。舰载机着舰,方向可以变动的阀值很低,站在飞控室的陈铭依然无法判断出空中的战鹰到底有没有偏离。
陈铭相信舰艉引导员的专业素养,但这种事情不在掌握的感觉,着实不好。
“飞鲨脱钩,重复,飞鲨脱钩!”
随着着舰程序一步步推进,陈铭一直没有听到引导员的中止指令,就在陈铭眼睛越来越亮,以为这次能成功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汇报。
“立即复飞!”
陈铭听到汇报的一瞬间,指令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
几乎是在陈铭指令下达的同时,戴民盟驾驶的战鹰尾部突然亮起两团耀眼的光柱,推动着战鹰再一次呼啸升空。
着舰脱钩和之前不一样,之前那种差点撞上舰岛已经构成了事故症候,而脱钩仅仅是正常的着舰环节失误罢了。
“飞鲨,干得漂亮。这次已经快成功了,就当是触舰复飞了,要不要再来一次?油料还够吗?”
陈铭开口鼓励道。
“不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我还是回本场吧。”
陈铭听到戴民盟的声音,一时有点语塞。
戴民盟这是在为自己考虑。出现事故症候没有将他停飞,中止训练,反而同意了他再飞一次的请求,陈铭作为航空指挥官必定要背负不小的责任。
如果自己第二次飞成功了,或许看在将功折罪的份上,能够减轻些责罚,但连续两次让他飞。无论他第三次能不能飞成功,陈铭都没法跟上面解释。
既然戴民盟自己都不愿意飞了,陈铭也没有再强求。怎么和舰长解释是事后的事情,当下陈铭先解除甲板着舰管制,宣布舰上的训练结束。
然后引导戴民盟的战机飞回本场,将指挥权与本场管制交接后,起身离开飞控室。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将训练报告写好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才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陈铭起床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揉揉因为熬了一个通宵有点发涨的太阳穴,陈铭拿起报告向舰长室走去。
“什么?昨天晚上的训练出了这么大的事?”
张舰长看完报告后,震惊地一拍桌子,起身厉喝道。
我滴鬼鬼,自己昨天就睡了一觉,差点自己舰长室都没了。哪怕眼前看到的只有陈铭报告上的文字描述,但张舰长现在身上的冷汗也绝不比陈铭昨天出得少。
短暂的失态后,张舰长恢复平静,继续向下看去。
只是这越看,眉头就皱的越厉害。
“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及时中止训练,真就像你报告中说的,担心他的心理问题吗?你就不怕戴民盟昨天出事以后,心态不稳定得状态下继续飞,真给你撞一次?”
没有预想中的破口大骂,陈铭听到张舰长显得有些平静地问话,有些惊异地抬起头。在看到张舰长眉头都快拧成了“川”字,这才意识到他心里绝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是,舰长。您看过我的档案,应该知道我曾经得过PTSD,那段日子真的很难受,甚至完全无法驾驭任何武器装备,比如飞机的操作杆,或者步枪的扳机。当时解决的办法,称得上以毒攻毒吧。”
陈铭肯定地开口说道,尽管自己的经历并不能作为一个标准衡量值。但这确实是陈铭作出决定的理由之一。
“当时是两名特战队的指挥官违规操作,才解决了我这个心理医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然的话,我也没有今天。或许早早就退役了,也或许转到海政文工团之类的单位去了。”
“另外,就是我相信戴民盟的专业技术和职业素养。从咱们舰下水以来,每一次飞行任务,第一个都是交给他,他也从没让我们失望过。我想,舰上其他的飞行员,没有一个能比他飞得好的。”
陈铭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
“站在个人的角度上,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也很肯定你这种爱兵的思想。但作为航母的舰长,我必须要对全舰负责。”
张舰长听到陈铭的话后,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
“你所说的理由,都只是出于个人主观判断。而在客观条件上,及时中止训练才是最优选择。所以恕我不能接受你的解释。”
“是,我甘愿认罚。”
陈铭没有片刻迟疑,直接开口答道。的确,自己作为航空指挥官,却作出了一个带有强烈个人主观感情的判断,严重点说都能够得上渎职了。认罚也是应该的。
“但你所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这样吧,暂时先给你记一次严重警告处分,戴民盟停飞一周。”
张舰长看到陈铭的态度,心里舒服了不少。起码,陈铭有这种态度,以后倒是不用担心这家伙总给自己弄出这样的惊吓来。
“舰上的飞行训练中止。日常科目训练,还有夜间起降训练都转回本场吧。等你们什么时候把夜间起降科目,在陆地上训练好,什么时候再回舰上。”
“是,舰长!”
陈铭对张舰长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其实按照正常流程,在进行舰上训练前就应该先在陆地上模拟训练。只是前面太过顺利的进展让他们都飘了。
飞行员飘了,陈铭也飘了,甚至张舰长也有点。都认为自己可以在舰上一次搞定,搞不定飞两遍也搞定了。
这一次的事故症候,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做人做事,一定不能飘。
第二百三十三章 转场
“对了,小戴停飞这一周也别闲着。你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接受一下心理干预,治疗什么的,务必确保他的心理状态不出问题。”
张舰长宣布完决定后,开口补充道。
“是,那舰长我先告辞了。”
陈铭离开舰长室后,先去餐厅解决了一下肚子的需求。而后将飞行员们召集起来,宣布即将下舰,转回本场训练的消息。
飞行员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早有预料地点点头。倒不需要陈铭做什么思想工作。
能上舰的都是些老飞,昨天戴民盟出事的消息,或许舰上其他很多官兵不清楚,但却绝对瞒不过这帮飞行员。
对于在舰训练中止,转回本场。他们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现在听到陈铭公布舰长的决定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飞行员这边解决完,还有甲板工作人员这一块。他们也很好说话,本来在航母上,飞行员和甲板工作人员就好似双生子,缺少谁都不行。
现在飞行员出事了要转场,他们跟着转场也是应有的事。
倒是陈铭在打电话通知戴民盟停飞一周,留在本场等他们过去,不用飞回舰上时。戴民盟沉默地将电话挂掉,没有多说一言。
戴民盟沉默地状态,令陈铭心里咯噔一下。千万不要怕什么就来什么呀。
陈铭满脸愁容地向自己的小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早,陈铭起床后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这次转本场的时间也不好说,陈铭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还有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股脑塞进一个06作训包里,就算是收拾好了。
去餐厅吃过早饭后,陈铭就将昨天确定需要离舰的飞行员还有部分甲板工作人员集合起来,静静地等待着航母靠泊。
对于戴民盟的问题,陈铭已经想到了注意。现在航母母港换到青岛,正好潜艇学院在这。相信金子晴这个心理学硕士,不说水平高低,起码判断一下戴民盟的心理状态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在航母靠泊前,张舰长还特意来了一次机库。看着背着大包小包的飞行员们,张舰长的心里突然也有点不是滋味,本想出言鼓舞两句。
但想想,在舰训练前本就应该先在陆地上模拟训练。又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或许现在让众人心里难受一点,总比以后出现问题,大家伙都难受要强。
单独走到陈铭身边,叮嘱陈铭注意给战士们做做思想工作,另外问起给戴民盟找心理医生的事情需不需要舰上的帮助。
陈铭也将自己的想法给舰长汇报了一下,在得到舰长肯定的回复后,谢绝了舰上帮忙给潜院打招呼的好意。
毕竟金子晴也算是自己的老朋友,潜院二把手又是自己之前的老师。无论进出潜院,还是找金子晴帮忙,都不需要单位出面做沟通。那样反而显得生分。
张舰长停留没多久,交代完后便匆匆返回驾驶室。这也是海军的规定,任何军舰在靠泊离泊时,无论是谁指挥,舰长都必须要呆在驾驶室。
航母的靠泊比一般舰艇麻烦得多,甚至还需要出动拖船帮助航母调整位置。经过一番忙碌,陈铭等人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向站在离舰通道旁等待的梅政委还有刘副长告别后,陈铭带着飞行员们还有一些甲板工作人员一起离开航母。
司令部派来送他们转场的白色彩虹大巴已经在舰下面等待了,足足四辆大巴车,才将陈铭一行人装下。
等他们登车完毕,开车的战士还念念不舍地打量了几眼航母,这才打火发动。
周围的景物,由荒凉变得逐渐繁华,继而又归于荒凉。直到大巴车一行驶进一处挂有军徽,但大门外却没有悬挂任何单位招牌的地方。
“陈主任,欢迎你们到舰载机部队场站。所说咱们不是一个单位,但在咱们心里,都是一家人。听说你们一直都叫我们这本场,这次来,就真把这当你们的本场就行了,有什么需要直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陈铭刚刚下车,就看到车下面两名上校正在等待着了。其中一人上前,热情地说道。
“等你们训练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场站的小伙子们观摩观摩?”
“谢谢,谢谢。您太客气了,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您就别再吹捧我们了。都是优秀飞行员,谈不上什么观摩。咱们之间,互相学习交流。”
听到那名陌生上校的话,陈铭连忙上前敬礼握手道。
“嗨,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夜间着舰本来就是航母在舰训练科目中危险系数最大的,就连白头鹰海军都不是每个飞行员都能做到,何况你们也都是第一次飞,出点问题再正常不过了。”
上校一把握住陈铭伸出来的手,笑着说道。
“失败几次不要紧,只要咱不被吓到,迟早能啃下它。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场站的指挥官,刘大能。这位是政委,林炜冰。”
“您好,林政委。很高兴见到你们。”
陈铭和场站两位主官打过招呼后,又转身回去找到司机,请他稍等自己半个小时再返回司令部。
得到司机的同意后,陈铭这才转身带着自己舰上的战士们,在两位场站领导的带领下向着分配给自己等人的宿舍走去。
舰载机部队是在航母下水后组建的,和之前陈铭进行歼-15改装训练的场站并不是同一个。在看到这里的飞行员宿舍,居然是超标建设时,顿时理解了前面两位场站领导对自己等人热情的原因。
这只部队别说机型和舰上一样,就连飞行员宿舍,都远超正常场站的数量标准。将整个舰上的飞行员都搬来,这都能住得下。
或许没有将这只部队的编制划到航母部队名下,只是出于编制大小的考虑,或者是一些其他方面的原因。但两支部队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飞行员宿舍一般都是小单间,但这边为了提高飞行员住宿容量,设置的二人标间。这也比一般连队的大通铺好上太多了。
分配宿舍时,陈铭特意将自己和戴民盟分到一间宿舍。待到陈铭提着行李走进宿舍时,就看到正咸鱼般躺在床上的戴民盟。
“诶,起来了。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第二百三十四章 欺骗小戴
“去哪?我告诉你啊,我不用找什么心理医生,我心里好得很。”
陈铭听到戴民盟的话,再看了一眼他现在的咸鱼样子,顿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戴民盟听到陈铭的笑声,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和自己的话完全不搭嘎,连忙站起身来。
“行了,行了。带你出去搓一顿,然后咱们找姑娘去。”
“嗯?!!不是,老陈,你这咋了?受什么刺激了?我跟你说,千万别犯错误啊。现役军人那啥,被逮了是要脱军装的。”
陈铭听到戴民盟的话,不由得一头黑线。老子长得不说玉树临风,倾国倾城。起码也算是小帅吧,尤其是现在三十来岁了,正是男性魅力最高的年纪,至于去干那啥吗?
“不是,你这脑子里都想啥呢?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咱们正经撩妹,去不去?”
“不去,我有女朋友。我不是那种人。”
戴民盟听到陈铭的话后,这才松了口气。但隐隐约约又感觉哪里不对劲,这陈铭平时不说闷瓜吧,但他好像每次见到女的就不太会说话的样子,平时在舰上和女兵都甚少交流。怎么今天转性了?
莫非有诈?
“摊牌吧,我有个喜欢的姑娘在潜院呢,好容易回陆地上了,晚上陪我去一下。给我做做僚机,这总行吧?”
“真的?真有对象?”
戴民盟一愣,撩妹一般不应该是酒吧什么的地方吗?潜艇学院,难道是真的?怪不得这老陈平时对其他女性都不假颜色的。
“真的,骗你干嘛?不过还不是对象,目前是我单相思,这不找你这恋爱成功人士场外援助吗?帮不帮吧?给个准话!”
陈铭表情严肃,但内心已经笑得抽搐。虽然不知道戴民盟为啥对心理医生这么抗拒,但陈铭还是为自己的反应点了个赞。
或许自己还有做骗子的天赋?撒谎脸都不带红的。
“那得去,我得瞅瞅是啥样的天仙能把咱陈老板吊这么久。”
戴民盟看着陈铭脸上严肃中又带着一点气急败坏的样子,顿时心里信了八分。
“行,那你在这等着。我跟大巴回趟司令部,把车开过来。”
“别浪费时间了,我跟你一块去吧。诶,晚上吃饭你咋不把人姑娘叫上?”
“人工作忙嘛,没空。”
陈铭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戴民盟,一边收拾好床铺走出房间。
向场站领导告罪,推掉接风宴后,和戴民盟二人走上回司令部的大巴车。
专门去司令部拿车倒不是陈铭想装阔啥的,以陈铭的级别虽说可以调车用一下,但一来这是在别人的单位,二来最近对于军车的管理愈发规范。
虽说带戴民盟去看心理医生属于公差,但办手续挺麻烦的,还不如开自己的车方便。
“鬼鬼,这好车就是不一样啊。好久没坐了,突然一坐还有点不习惯。”
陈铭看着副驾驶座上戴民盟啧啧有声的样子,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忧心过重了。他这样子,确实不像需要心理医生干预的模样。
不过看向戴民盟的时候,陈铭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两人现在穿得都是军装,甚至为了演一个想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嘚瑟的军官,陈铭还特意换上了常服。
这就有点尴尬了,两名穿着常服的干部开着一辆好车跑到市区吃饭。
“诶,我说。你瞅瞅咱们现在穿得啥?你还是祈祷别碰到三军纠察那帮人吧。”
现在再返回舰上拿便装显然是来不及了,而陈铭当初又拒绝了北海舰队司令部分配的安置房。现在想换便装都没得换。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现在又不是年尾,再说了,年代不同了。现在国家经济发展越来越好,真说起来,你这车也算不上多豪了。”
戴民盟有点狐疑地说道。
“这是车的事吗?你忘了,非公务外出不得着军装的规定了?”
陈铭一边为自己的演技点赞,一边说道。
“算了,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你说咱们两现在,一个严重警告处分,一个停飞处分。算不算难兄难弟?”
“那能怪谁,自找的呗。”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等陈铭将车开进市区。随便找了家餐馆,将车停好后,两人走进餐馆。
身上的军装多少会吸引些人们的视线,不过倒也不会有人打扰。两个人吃饭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莫约半个小时多一点后,陈铭结完账,和戴民盟两人上车直奔潜艇学院。
在潜院门口登记时,陈铭自然又将老王搬了出来。等门岗的卫兵打电话确认后,这才将陈铭二人放行。
“可以啊,老陈。你这敌后工作都渗透到人家领导那里了。”
等陈铭挂断和老王解释自己来潜院原因的电话后,戴民盟感慨道。
“你可拉倒吧。王院长是我之前在舰院读本科时的老师,后来潜艇学院拆分到这,这才调过来当副院长的。”
陈铭颇为郁闷的解释一句,自己为了演戏演全套。在老王问自己找金子晴啥事的时候,陈铭回了一句,想她了。
希望尚堂这黑脸听到后,别来找自己真人PK就好。
潜院这四年来的变化不大,陈铭凭借着之前的记忆,带着戴民盟直奔教学楼。
“我说,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说不定人下班了呢。”
戴民盟看到陈铭在金子晴办公室扑了个空,忍不住嘀咕道。
“不应该啊,别说你没上过大学。晚上都有晚自习的呀。”
陈铭也有点纳闷。二人一边在教学楼内漫无目的的走着,陈铭一边说道。
“尚堂,买票去大连!”
就在陈铭刚准备给老王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金子晴办公室换了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会议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嘿,吕艇长,林政委。你们都在呢?”
陈铭一把拉住戴民盟,敲响会议室的大门。在听到里面“请进”的回复后,这才推门而入。看到会议室里,T计划四人帮都在,忍不住乐了。
“吕艇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卖关子 (补更50)
“诶,陈副长,你怎么突然来了?”
会议室内的众人看到突然出现的陈铭,都是一愣。
这家伙四年没见,陡然看到他,吕奉光甚至还在脑海里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家伙是谁。
“嘿嘿,这不是想你们了嘛。正好这段时间有空,就来了。不过,艇长。您就别叫我副长了,我现在在舰上当航空主任。我这副长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干上呢。这是我一战友,也是同事,咱们海航的特级飞行员,之前是试飞员大队的。”
陈铭笑着解释两句,然后将戴民盟给众人介绍了一下。
“对了,艇长。刚刚听你们说要去大连,是出什么事了吗?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等四人和戴民盟互相敬礼完毕后,陈铭开口问道。
“唉,家丑不可外扬啊。不过谁让你陈主任之前也在咱们艇上呆过呢。就不瞒你了。”
吕艇长长叹一口气,而后说道。
“卢一涛你还记得吧?那个高个学员。今天他们这批学员毕业典礼,刚刚结束,这家伙就擅自离队。偷了尚堂办公室的一张请假单跑回家了。现在被自己继父给打伤了,在医院呢。”
“那这情况严重了啊。”
陈铭听到吕奉光的话,被吓了一跳。先是现役军人擅自离开部队营区,紧接着是现役军人被地方群众打伤。这种军地纠纷问题,往往比单纯内部的问题更加严重。
“是啊,所以情况你也看到了。今天我们是没功夫招待你了,对不住。”
“哪里哪里,应该的。这样吧,事不宜迟,咱们尽快出发,我车就在楼下。咱们是订机票过去,还是开车。开车的话慢一点,不过明天到的时候正好早上了。”
陈铭听到吕奉光抱歉的话,连忙开口示意自己理解。但想想自己来可不单纯是玩,还得拜托金子晴帮戴民盟做个心理测评呢。于是连忙开口示意自己愿意帮忙,力求早点解决卢一涛的问题,然后把戴民盟的心理测评整出来。
虽说戴民盟现在是停飞一周,但如果他真有什么心理隐患。等到海航那边的人做复飞检查时被查出来,这个停飞到底要多久那就真不好说了。
“艇长,我查了一下。现在的航班已经没有了,最早的是明天的。”
还不待吕艇长答话,尚堂一边将手机揣进兜里,一边给出自己刚刚查询机票的结果。
“看来只能辛苦你了,陈主任,谢谢。晚上开夜车注意安全,后面你和尚堂轮流开,一定不要疲劳驾驶。燃油费和过路费回头你让尚堂把发票收据带回来,我这边给你报销。”
吕艇长听到尚堂的回复后,只能无奈看向陈铭。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说道。
“小事,同志之间互相帮忙,应该的。请吕艇长放心,我这不还有一个人呢嘛,晚上我们三人轮流开,一定保证安全。”
陈铭回礼后开口说道。
“不,是四个人。艇长,我也要去!”
陈铭话音刚落,金子晴的声音就在陈铭身边响起。
“行,我同意了。废话不多说了,你们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
“是!”
听到吕艇长的话,陈铭四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随后快速下楼上车,等陈铭将卢一涛所在的医院名称输入导航后,飞快地驶离潜院。
刚出发的时候,陈铭给老王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说明自己今晚没空去看他了,听到陈铭的解释,老王也理解地嘱咐陈铭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陈铭和尚堂金子晴二人随意的闲聊了一会。等安排好众人休息的轮换顺序后,开始安心开起车来,车内也陷入了一片寂静。
第二天一早,陈铭四人精神还算不错地走进卢一涛所在的人民医院。找到躺在病床上的卢一涛。
说来也巧,陈铭第一次见到卢一涛的时候,是在他刚到部队的第一天。现在又是他刚毕业的时候,只是现在躺在病床上,手臂打着石膏的样子,着实让陈铭眼角一阵抽搐。
“咱们分配一下工作吧,金教官,要不你去病房,我去派出所处理一下他父亲的问题?”
四人站在病房外,没有着急进去。
“不了,还是我去派出所吧。”
听到尚堂的话,金子晴开口说道。
“那我跟金教官一起去派出所吧,民盟,你就跟着尚教官好了。”
看到尚堂没有反对金子晴的意思,陈铭连忙开口说道。这种独处的机会,正好在解决完卢一涛父亲问题的时候谈谈戴民盟的问题。
尚堂和戴民盟二人都没有异议,只是戴民盟在进病房时,向陈铭投来一个玩味的表情。
等戴民盟进病房后,陈铭脸上也露出一丝同样的表情。
小戴啊小戴啊。还是图样图森破啊,你以为你看到我在第二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行了,说说吧。你陈主任百忙之中跑到潜院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千万别说单纯只是想我们了。”
等回到陈铭的车上,金子晴立马开口说道。
“你都猜到了?”
“这很难猜吗?上次一别已经四年了,你要想我们的话,早就应该来了。现在突然跑过来,还有你和那个飞行员之间互相打眼色的样子,别以为我没看到。”
金子晴听到陈铭的话后,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再猜猜我现在在哪个单位工作?”
“前面和吕艇长对话时,你说自己现在是航空主任。且不说一般舰上航空部门很少单独设置这个职位,就是有设置的,想必也不需要一个上过副长班的中校担纲吧。”
金子晴并不为陈铭故意卖关子而生气,顺着陈铭的话头说道。
“另外,你也说到。那个飞行员是你的同事,之前还在试飞员大队呆过。能进试飞员大队的,我想最起码应该是战斗机飞行员吧,再结合你之前在白头鹰留学的经历,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是在航母上工作。”
“另外一点就是,航母现在靠泊的港口,正好在我们那。天时地利人和,都全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剩下的交给我
“没错。我现在是在航母上工作,这次来潜院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你帮忙。”
陈铭听完金子晴的分析后,笑着应承道。现在航母密级下调,对于军内人士自称在航母上工作也不算违反保密条令了。
马上新兵都要退伍了,他们回家也会跟家里说自己在航母上服役的。
“前两天,我们舰上进行一次飞行试验的时候。小戴驾驶的战机差点撞上了航母的舰岛,构成重大事故症候,现在他人已经被停飞了。”
陈铭淡淡地说道,没有特意去渲染什么。他相信金子晴能够理解那种惊险的感觉。
“你知道飞行员被停飞,想复飞都是有考核的。考核过了才能重新上天,我现在就担心他的心理状况。那次训练把我都吓得不轻,他现在是我们舰上最好的飞行员,如果他的心理出了问题,复飞考核没有通过,那我们航母整个训练进度都要被拖慢。”
“另外,我也担心他这么一个优秀的飞行员就这么被毁了。”
“那你应该带他去京城,找我的老师。我学的不是康复心理学方向的。”
金子晴没有嫌弃陈铭给自己添麻烦,而是一脸关切地建议道。
“他现在是暂时停飞一周。所以我想先带他找你做个测评,他现在对心理医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抗拒。所以这次过来,我都是骗他过来的。”
陈铭说着说着,递给金子晴一个抱歉的眼神。
“我说我对你单相思,请他过来帮我出主意,这才把他骗到这来的。他还不知道你是心理学硕士。”
“我说你两怎么眉来眼去的。”
金子晴听到陈铭的话,有点无可奈何。人来都来了,还能再赶走不成?
“事情我知道了,等会处理完卢一涛的事情,回去后交给我吧。你也不用说什么,我先去心理咨询室把牌子摘了,然后你把他骗进去,剩下就交给我。”
“行,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
“那我要吃大餐!”
谈完正事,陈铭两人随意地闲聊了两句,公安局也就到了。
从接待二人的警官处得知卢一涛的父亲因故意伤害罪可能要面临三到六个月的拘役。同时其患有重度酒精依赖症,需要强制戒酒。
由于他打伤的继子是现役军人,便询问陈铭军队这边的意见。陈铭谢过警官,同时表示暂时军队这边不插手。
一个继父喝酒喝多了,发酒疯打伤了自己的继子。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重点还是得看卢一涛的伤情。
再者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如果军队出面的话,就需要潜院军务处派人过来处理相关手续。麻烦不说,也会让卢一涛父亲的行为性质变得更加严重,这样对卢一涛本就脆弱的家庭关系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在派出所这边了解完情况后,陈铭和金子晴便匆匆返回医院。
看到卢一涛时,陈铭脸上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可能的话,陈铭真不想每次都在这家伙最狼狈的时候看到他。
倒是身边金子晴的诡异反应让陈铭有点讶异。金医生鼻子这是红了?
和卢一涛的交流主要是尚堂来做。金子晴不知道为啥情绪不对,将派出所对于其继父的处理意见传达后便跑出病房,陈铭和戴民盟两人又是妥妥的外人。
尚堂尚黑脸的语言一如既往,先是黑着一张脸将卢一涛臭骂一顿,然后嘱咐其好好养伤。
“可惜了呀。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却出了这么个事。”
走出病房时,陈铭无奈地感叹道。
从人情的角度来说,要保护自己的母亲,这没有错。换做陈铭,说不定也会和他作出同样的选择。但从部队的角度来讲,和平时期可以擅自离队,那么战时是不是也敢这么干?这个口子没有任何一个军事主官敢放,会放。
在病房里,听到卢一涛对尚堂说自己不想放弃上潜艇时,陈铭的脑海中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家伙时,那个坐车都吐得稀里哗啦的家伙。
心中颇为遗憾,因为陈铭知道出了这么个事,短期内他必然无法上艇。而时间又是最消磨人意志的东西,等风头过去,他还有没有现在这颗初心,就说不好了。
“唉,这事怪我。当初他跟我反应的时候,我没有重视。如果我当时给他批假了,就没这事了。”
尚堂听到陈铭的感叹,心里同样不好受。自己之前看不起卢一涛,只是看不起当初那个干啥啥不行的卢一涛。经过四年的训练相处,其中的师生情自然不是陈铭这个外人能比的。
“算了,情况搞清楚了。咱们回去复命吧,我相信他能挺过来。”
“哟,我可记得之前是谁最瞧不上人家来着?”
“你找事呢是吧?”
陈铭两人略微嬉闹了一阵,找到金子晴后一行人又匆匆驱车返回。
等陈铭几人回到潜院时,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好在飞行员那边为了准备夜间起降训练,这几天都在休息,进行倒生物钟的工作。不然陈铭现在又要背上一个擅离职守的帽子了。
回到潜院的几人先找到吕艇长复命。约好晚上吃饭后,尚堂先去忙工作了,金子晴则回心理咨询室准备,陈铭带着戴民盟去了老王那里。
本就喜欢年轻人的老王,听到戴民盟同样也是海航飞行员后,更是热情了几分。好茶伺候得戴民盟受宠若惊。
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陈铭看到微信上金子晴发过来的一个“OK”的表情活,拍拍身边戴民盟的肩膀。
“老戴,刚刚金教官给我发消息了。请咱们过去帮个忙,搬点东西,咱们晚上就要走了,我这你也看到了,想多陪陪老王。麻烦你帮我去一下可以吗?”
“行,位置在哪?”
陈铭和老王之间的师生情溢于言表,戴民盟听到这话后毫不怀疑地答应道。
“二楼楼梯口左转,第一间办公室,很好找。那就麻烦你了。”
“小事,客气啥。王院长,那我就先告辞了,再见。”
等戴民盟出去后,陈铭脸上露出狐狸偷着鸡般的微笑。看到老王眼神中的狐疑,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和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第二百三十七章 去南海
“这是我做的评估,你看一下。”
陈铭在王院长办公室也没呆多久,毕竟老王还有工作要处理。
呆了一会后,陈铭就自己跑到潜院内部溜达,直到金子晴给自己发来微信,这才去心理咨询室查看结果。
“好你个老陈,骗我用得着骗这么狠吗?”
陈铭没理会戴民盟一脸幽怨的哀嚎,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金子晴递过来的心理评估报告。
“总体来说问题不大,你当时的处理很好。”
金子晴一边看着陈铭翻看报告,一边开口说道。
“他出现你所说的咸鱼表现,还有对心理医生的抗拒更多是出于一种不服输的心理。”
“曾经一直是优秀的飞行员,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这一次差点酿成大祸,第二次复飞又失败,这两次失败给他的打击不小。”
金子晴说着,感到有点好笑。这就好像,两个学生。一个平时从来都是及格就行,有一次突然考了八十分,自己乐坏了。另一个平时从来都是满分,突然来一次只考了98分,人竟然郁闷了。
“对了,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你们第一次训练这个科目,不先在陆地上练练就算了,怎么第一次连灯都不开?”
本来看着戴民盟被金子晴点评的一脸尴尬,陈铭还在边上偷着乐。结果金子晴一句话,立马也让他尴尬起来。
“咳咳,那什么,不是想着练为战,不为看嘛。真正来说,夜晚航母航行肯定是要灯光管制的。哈哈,今天多亏金教官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去吃饭吧。”
陈铭和戴民盟尴尬得对视一眼,囫囵地解释道,然后连忙岔开话题。
不然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自己飘了?戴民盟飘了?舰长也飘了?前面都是一遍过,这次也觉得自己能行。
人们常说,装比遭雷劈。但是试问,又有几个人能真的不膨胀那么一两次呢?
陈铭一边邀请金子晴动身,一边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当年自己实习时,刚到东江基地,就因为心里发飘被邓久光两人逮了一回,这次竟然又犯了同样的毛病。
开车到市区,这次陈铭没有将就。特意找了一家消费不菲的餐厅,好好地出了次血后这才告别两人。和戴民盟一起找了一家网吧,玩了一通宵后,第二天一早这才驱车返回场站。
顶着熊猫眼的陈铭特意在其他飞行员宿舍门口转悠了一下,确认其余人现在要么正在睡觉,要么正准备睡觉后,这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宿舍睡下。
等陈铭起床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匆匆洗漱一番,去食堂吃了顿算是早餐的晚餐后,这才将飞行员们集合起来准备开始训练。
“同志们,这几天玩得爽不爽?”
陈铭站在队伍前,笑着开口道。
“不爽!”
嗯?这是哪个小夫总跟我胖虎唱反调?
“等完成夜间起降训练,再放假的话才能玩爽。”
嗯!这才靠谱。
“行,有觉悟。这边场站你们这几天应该也去看过,航母飞行甲板模拟训练场都是现成的,机库,地勤那边,咱们舰上的同志也已经进驻了。”
陈铭在心里战术后仰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原班人马,原汁原味。经过之前戴民盟的经验教训,咱们这次把脚步放慢,一步一个坑地来。等会会取消灯光管制,所有人先完成在充足灯光照射条件下的起降,然后再逐步降低灯光条件,直到最后在灯光管制的条件下,完成起降。”
陈铭说完后,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
“这次本场训练,舰长没有给出时间要求。理论上,咱们在这练个一百年都行,只要你能活那么久。”
“我不想说从舰上转场到这里是一种耻辱之类的屁话,但既然选择加入海航。我想你们都有一颗上舰的心,什么时候回舰上,决定权在你们。我希望各位这段时间能够咬紧牙关,努把力,争取在保证训练质量的前提下,尽快结束在陆地上的训练,回到舰上。”
陈铭说完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带队向飞行准备室走去。
在本场的训练有好有坏。
坏处自然是无法和舰上实际的情况保持完美的一致。毕竟航母在海上运动着,位置变化和受海浪影响的上下起伏,这是陆地上怎么也无法模拟的。
但好处也很明显,首先是飞行员们心里压力小了很多。其次航母模拟训练区的舰岛,只是一堆泡沫搭成的模型,万一出现失误,真撞上去,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另外一方面,在本场塔台,有专门的空管人员。前面几天受场站领导邀请,陈铭没有进行飞行训练,而是去塔台参与指挥工作。顺便给这些空管人员讲述一下,航母上的航空指挥和陆地上的一些不同点。
几天时间后,陈铭能讲的基本上已经讲完了。闲下来的时间陈铭也没有耽误,而是选择和飞行员们一起驾机训练。
正巧这个时候戴民盟的停飞到期,完成复飞考核后的戴民盟。看到自己的飞行员队伍中多出来的这么一号人,脸上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
想到自己前面欺骗戴民盟的经历,陈铭在看到戴民盟脸上玩味的笑意时,顿时菊花一紧。
论被一个特级飞行员手把手教导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陈铭真的是痛与快乐并存。痛苦是因为戴民盟那仿佛刻意找茬一般的挑错,责骂。而快乐,则是因为这样对飞行技术的提升,真的很快。
当在本场进行灯光管制的条件下,所有飞行员都完成了起降后。陈铭等人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告别场站领导,陈铭带着众人踏上四辆大巴车,一如来时一般,匆匆离开。
“回来了?训练情况怎么样?真像你说的,全部完成夜间起降训练了吗?”
张舰长看到推门而入,前来报道的陈铭,笑着泡了杯茶递给陈铭,同时嘴里问道。
“是的,舰长,句句属实。因为舰上毕竟和陆地上有一定的区别,可能需要适应适应,但是大体上不会有问题了。舰长不放心的话,开始可以取消灯光管制,咱们飞给你看看。”
“行,一言为定。”
张舰长听到陈铭肯定的答复,激动地一拍大腿。等情绪平复一下后,接着说道。
“说起来,你们再不回来,我也要把你们召回了。上面已经下命令了,过两天就启程去南海。”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老排会来吗?
“去南海?”
听到张舰长的话,陈铭有点诧异地问道。这好好地干到南海去干嘛?军队跨防区,军区调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航母这么个引人瞩目的大家伙。
“是的,而且不是咱们一艘舰,而是二十多艘舰组成编队。”
张舰长强忍住嘚瑟的笑意,努力让自己保持严肃。
“航母战斗群?!”
陈铭被张舰长的话惊呆了。自己这前脚才把航母在舰训练科目整完,甚至最后一个在舰夜间起降还没有验收,后脚上面把航母战斗群都搞出来了?!
尤其是在陈铭听到二十多艘舰的消息时更加震撼。算算规模,这应该是自冷战结束后,西太平洋地区除白头鹰海军外的最大单国海上兵力集结。
除了白头鹰趴在隔壁横须贺的那个第七舰队外,这周边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整出这么一个战斗群。
“是的,战斗群。这次去南海,不单是我们舰队一家的行动。进入东方舰队的水警区,会和他们的驱护舰汇合,然后进入南海和东南舰队的舰船汇合。”
张舰长肯定地说道。
“当然,这次出海有一个测试最大航速的任何。你们那边的夜间起降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暂时延后一下。但是如果正常巡航航速你们要是落不了的话,别怪我拿你陈铭开刀啊。”
“是,您放心吧!舰长,你说咱们这次出海会不会是做给对面看得?”
经过在本场两个月的强化训练,陈铭现在对夜间起降的科目信心满满。甚至自己都有信心完成这一科目,等完成在舰科目的全部验收后,这才算是真正具备了海基航空兵的资质。
“诶,你这臭小子。记住,咱们就是为了自己航母和其余舰艇的搭配磨合进行的训练。别的东西,咱们不知道,明白吗?”
张舰长听到陈铭的话,脸色一板。只是这话里却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是,明白了!”
陈铭强忍着笑意应了一声后,告辞退出舰长室。
陈铭从舰长室出来,走在航母上。现在应该是命令已经下达了,整条舰上的官兵们都兴致勃勃地忙碌着。
有家属在附近还有出海前轮休的官兵正在排队等候下舰,负责后勤的官兵正在忙碌着搬运和清点物资。
陈铭陡然又得了空闲。现在航母靠泊,训练自然无从谈起。自己家属也都在南方,也不需要告别。
好好咸鱼了两天后,航母正式出航了。
随着航母缓缓驶离港口,进入外海。一艘又一艘来自北海舰队的驱护舰正在慢慢加入编队,众星拱月般地将航母牢牢地保护在编队中间。
陈铭没有去飞行甲板上看区域舰艇汇入编队的过程,而是在作战室内观摩上面派下来的一名编队指挥官的指挥过程。
虽说自己距离舰长都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左右也是无事。老话都说,学到老活到老。在作战室内当个小透明坐在角落的陈铭,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这次出航,整个编队的航速都很快。虽说前面在张舰长面前,陈铭信心满满。但毕竟现在有上面的领导在,陈铭还是决定等返航时降低到正常巡航航速时,才进行夜间起降训练。
全速航行中,时间过得很快。在航母编队抵达北海舰队防区和东方舰队防区的交界处时,二十多艘舰艇组成的航母战斗群,与前来接应进行轮换的东方舰队二十多艘驱护舰汇合。
这时陈铭在作战室就坐不下去了。同时四十多艘作战舰艇在海上汇聚一堂的场面谁见过?
当陈铭来到飞行甲板上时,舰舷边已经有一排排官兵整整齐齐的站成一列。这一次站坡礼既是为之前护送航母的舰艇告别,又是对新加入的舰艇表示欢迎。
陈铭没有去凑站坡礼的热闹,快速跑回舰岛上自己的飞控室。透过飞控室巨大的舷窗,陈铭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
四十多艘舰艇汇聚一堂,站在舰岛高处看过去,就仿佛周围的海洋都被灰白色的钢铁洪流占领了一般。
编队护卫舰艇轮换采取退一补一的方式进行轮换,即一艘舰艇退出编队,则马上有一艘舰艇补上空位。航母始终保持在编队中心的位置,不漏一丝破绽。
这种稳如老狗的轮换方式,又一次给陈铭带来一种难以言语的震撼。航母在国人心中的地位,陈铭一直都知道。可或许是在航母上呆了几年了,已经没有当初初见时的那种热情,或者说激动了。
而现在,虽说航母这是第一次行驶在外海上,但还在咱们自己国家的领海内。四十多艘舰艇在场的情况下,上级领导依旧选择用一种最慢,但最稳妥的方式进行编队舰艇轮换。
这种重视,让陈铭回想起自己之前在指挥夜间起降训练时的膨胀之举。脸上登时羞愧得一片通红,好在现在飞控室内没有其他人在场,没人发现这一点。
足足用了近三个小时,编队这才轮换完毕。伴随着舰艇上鸣响的汽笛,航母在新一批战舰的护卫下,继续南行。
虽说这次航母第一次驶离自己的防区,也是头一次驶离内海训练区。但海上航行和陆地出游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哪怕这两片海域的水文性质天差地别,但在上面上看到的风景都是一样的。
当然,那种惊涛骇浪的风景,陈铭表示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风景也没得看,训练吧,又有上面的领导在。除了白天日常的一些起降外,夜间起降陈铭现在不太敢碰。万一在航母全航速的时候,降落失败了呢?那多没面子啊。
“报告!”
“请进!”
正在飞控室内,将最后一架舰载机回收完毕。咸鱼地喝着咖啡的陈铭,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大吼,下意识地接话道。
“喜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走,出去说。”
陈铭看到姜喜子突然来找自己有点惊讶。从自己把姜喜子带到航母上以后,他就从未主动找过自己,这次突然过来,难不成是生活上碰到了什么困难?
“没事。就是,这不快到南海了嘛。你说,老排会来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这位置找得不错吧
“应该会的,放心吧,喜子。等咱们靠泊了,我找你们部门长谈谈,给你批个假,咋样?”
陈铭听到姜喜子的话后,松了口气。顿时又感到一阵好笑。
这姜喜子一把年纪了,哪怕离开这么几年了,对郑远海还是那么一往情深。不愧是郑远海的头号狗腿。
“嘿嘿,那感情好。谢谢,陈主任。”
姜喜子听到陈铭的话也乐得合不拢嘴,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
“陈主任,到时候你不下去见见吗?”
“不一定,看有没有机会吧。如果有空的话,我肯定也会去的。”
姜喜子这问题把陈铭问得有点蛋疼。
现在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航母大老远从北边跑过来,肯定不可能一直在海上漂着吧。
陈铭相信,这次过来,同样还有一个张舰长没说的任务。就是对南海这边建设的可供航母靠泊的码头进行验收。
可一旦靠泊,停泊多久就不好说了。万一呆在南方过个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航母真打算在南方过年,按照一般规律。陈铭这种家就在南方的干部,肯定是会减少值班任务,优先安排年假,方便官兵们回家探亲。
可偏偏,自己去年为了郑远海结婚的屁事就已经破格休了一次了,并且也放出了后面不休年假的话。
毕竟舰上也不止你陈铭一个干部。哪能你年年休假,人家年年值班。这么搞不仅不公平,对陈铭在舰上的风评,还有舰长的权威性都有一定的损害。
“行了,走,跟我进去看吧。飞控室别的不说,这视野是真滴好。”
搪塞了姜喜子两句,陈铭带着姜喜子走进飞控室。
姜喜子工作的声呐室位于航母底层,飞行甲板这都是他第二次上,何况是在飞控室这么一个统揽全局的地方观看周围的风景。
就好像一个乡土大叔,难得进一次都市,看哪都新鲜。现在还把他给请上了摩天大楼的观景台一般。
现在没有飞行任务,让姜喜子在这看看风景倒也没啥大问题。陈铭看到姜喜子一个人,兴奋不已的样子。很显然不需要自己陪伴了,于是继续窝在自己的座位上准备将那杯正好放温的咖啡干掉。
“老陈!你快看!东南舰队的舰来了!”
陈铭刚刚一口咖啡入口,差点没被姜喜子突然地大吼给吓得喷出来。就连其余几名正在飞控室值班的官兵闻言,都忍不住皱起眉头盯着姜喜子。
“不好意思啊,姜班长和我都是东南舰队出身的,对老部队有感情。”
陈铭看到飞控室里的这一幕,连忙将口中的咖啡囫囵地咽下去。然后向飞控室内的官兵们解释道。姜喜子也连忙跟着道歉。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挺不好的。尤其是在陈铭破例将他放进飞控室后,自己还打扰到其他人工作。
有陈铭这个顶头上司出面道歉,姜喜子又是一名高阶士官。加上陈铭所说的理由,他们也都能理解。这点小风波很快在众人脸上露出的理解笑容中过去。
“行了,行了。多大人了,别一惊一乍的。”
陈铭走到姜喜子身边,故意笑骂道。然后顺手拿起边上的一部望远镜,递给姜喜子。
“喏,拿着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188舰。”
“嘿嘿,谢谢陈主任。”
姜喜子和郑远海二人相识于猪圈,也算是相交于患难之际。陈铭理解二人之间的感情,倒也不会因此太过苛责姜喜子,稍微注意点就好了。
“找到了,真有188!老排肯定来了!”
果然,这一次姜喜子就机灵多了。发现188舰出现在东南舰队派来的编队中时,姜喜子忍住脸上溢于言表的兴奋。跑到陈铭身边低声说道。
“平常心,平常心。来都来了,跑不掉的。这还要航行一段时间呢,有条件的话,送你去188上玩玩?”
陈铭看到姜喜子那喜感的圆脑袋,忍住笑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不过陈铭的话并不是逗姜喜子开心。航母这次出航,汇合三个舰队的不同舰艇一起,上面本就包含了互相直接交流的意思在里面。
前面每一批编队,舰上都组织他们部分官兵来航母参观,同时召开交流会。航母上的官兵,去其他舰艇上交流也是有的。
有姜喜子和188舰舰长是死党这层关系在,陈铭相信舰长不会拒绝将喜子派去188舰交流。
“嘿嘿,我服从命令!”
陈铭没理会姜喜子这故作矜持的话。就在二人闲聊间,东南舰队的编队已经与航母编队汇合,正在进行编队舰艇轮换。
不出陈铭所料,这次编队轮换依旧是和前面一样,退一补一。
第一次见这场面很震撼,但第二次就会感觉有点拖沓了。毕竟这样轮换,确实太耗费时间了。
按照陈铭的想法,东南舰队那边的舰艇先把编队阵型列好,航母直接开进去就完了。绝对不用半小时就能搞定的事情,现在却又得花上两个多小时。
然而这种编队指挥层面的事情,并不是陈铭能够干涉的。陈铭也能够理解现在上面求稳的心理,现在海军就这么一艘宝贝疙瘩。那真是拿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看过一次的陈铭,百无聊赖地继续喝着自己的咖啡。倒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姜喜子,正趴在舷窗边津津有味地看着。
“诶,陈主任。你看,这188舰咋一直没动啊?”
“退一补一,还没到吧。”
陈铭懒洋洋地回复道。
郑远海的188舰是052型的驱逐舰,防空性能一流。在航母编队中,自然是靠内部的位置,而退一补一,都是先从外围的护卫舰开始轮换,所以现在188舰没有动静,陈铭并不感到惊讶。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转瞬间两个小时过去了。188舰还是没有动静,这下陈铭就有点惊讶了。
因为时间拖得越晚,代表188舰将要填补的位置距离航母越近。到现在,也仅剩下航母周围的几艘舰艇还没有轮换了。
“我滴鬼鬼,这老郑有一手啊。”
当陈铭看到188舰缓缓驶入航母右舷时,忍不住惊叹道。
至于姜喜子,他在看到188舰靠航母右舷后,舰桥上走出来一个人对着这边挥手时,就已经冲出了飞控室。
陈铭笑着摇摇头后,一边接通电话,一边也跟在姜喜子后面走出飞控室,站在舰岛上的高点外,对着对面挥手致意。
“陈铭!我这位置找的不错吧!”
第二百四十章 渣男建议
“你行啊,老郑。这位置想搞到手可不容易,是不是找你老丈人托关系走后门了?”
陈铭故意在电话里调侃起郑远海。
188舰是东江基地的旗舰没错,但东南舰队又不只有一个东江基地,这么说起来同样的旗舰都有好几条。而真正能贴着航母的却没几艘,陈铭知道郑远海为了争取到这个位置没少花心思,心头不由得有点感动。
“行了行了,参谋长都退了,你就别败坏人家名誉了行不?”
郑远海听到陈铭的调侃没好气地笑骂道。
“可惜咱们东江基地不满足航母靠泊的条件,不然参谋长要是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指不定有多开心啊。”
“会看到的。先不说这些了,这算是咱们兄弟两头一会并肩作战吧?”
陈铭想到之前朱干事帮自己在舰上拍的几张照片暗道失策,早就应该给鲁淮成发过去了。
“是啊,就可惜不是真正的战斗。”
“你可拉倒吧,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两人就这么闲扯了一会后便挂断电话回到自己的战位上,航母编队在完成轮换后便开始提速继续南下。
傍晚,舰上的直升机格外的忙碌。轮换后的第一天,照例会邀请各舰队的舰长们到航母上参加一次晚宴。一方面对其他舰队舰长们为自己护航的一种答谢,另一方面,也是互相认识一下,方便后续的交流活动。
这是第三次这样的活动,陈铭渐渐地也明白了这次出航的意义。
这艘航母的主要意义是在于训练和试验。可一艘航母想要形成真正的战斗力,单靠自己是完全不够的。所以这个训练除了舰上本身的训练外,同样包含了和其余舰艇的配合演练。
除了训练舰上官兵的协同操作,同样也是要让其余舰队的海军舰艇长们,知道该怎么和航母配合作战。
或许是因为到了南方,天气转暖。这次晚宴并没有安排在舰上的某一个餐厅内,而是采用露天的甲板招待会模式进行。
这种偏西式的晚宴模式陈铭更喜欢一点。这倒不是因为崇洋媚外什么的,而是之前在餐厅里,和一堆不认识的干部一起吃饭,陈铭会感觉有点尴尬。
尤其是作为东道主,陈铭哪怕心里mmp,脸上还得保持笑嘻嘻。那滋味甭提多难受了。
而甲板招待会,这种西式冷餐晚宴。人员可以自由走动不说,如果和谁聊得比较尬了,完全可以找个理由闪人。加上正好,今晚郑远海也会到航母上,正好可以没有好好得聊聊天。
说曹操曹操到。
陈铭正想着郑远海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一架直9舱门打开,郑远海从里面走下来。
“老排!”
看到郑远海的一瞬间,姜喜子就宛如脱缰的二哈一般扑了上去。陈铭跟在后面,看着抱在一起又蹦又跳的两个大老爷们,嘴角咧了咧。
“欢迎你到咱们自己的航母上参观。”
陈铭慢慢走上前,看着郑远海笑着说道。
“哈哈,谢谢。还是在咱们自己的航母上感觉过瘾啊!”
郑远海听到陈铭的话,同样想到了当年在法兰西留学时,登上过的白头鹰航母。对比那时的种种限制,现在无疑要轻松得多。
尤其是周围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同僚。
“唉,还是这航母气派啊。要是能当上航母舰长,我郑远海此生无憾!”
“打住,你都干到旗舰舰长了还不满足?提了上校,飘了?”
陈铭听到郑远海的大放厥词,脑门爬满黑线。
“喏,那边停着的飞机看到了吧?甭管哪个,你起码得能开起来一种,不然的话,航母舰长,想都不要想。”
刻意打击郑远海的斗志,倒不是陈铭担心有人和自己竞争。而是为郑远海设身处地的考虑。
之前隔海相望时还没注意到,现在看发现郑远海的肩头已经变成了两杠三星。三十五六岁的上校,这里面干部处没有看鲁淮成的情面打死陈铭都不相信。
按照郑远海现在的发展势头,未来上调到驱逐舰支队任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甚至到五十岁左右时,还能窥探一把将军的职务。
真要这时候脑子抽了,跑去从零开始学飞行。然后航母那边要是没上成,再回去,先不说有没有职位空缺,就是有。鲁淮成毕竟退休了,人走茶凉不是说得玩的,到时候别连现在的舰长职务都保不住。
“嗨,我就是感慨一下。我是没希望了,不过陈铭你有啊。加把劲,未来干上航母舰长,我郑远海也能跟别人吹吹牛皮了。”
郑远海显然懂了陈铭话语里的意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真要让他放弃旗舰舰长的职位跑去学飞行,或许他自己心里也会有犹豫吧。随着年纪的增长,年少时的孑然一身勇也慢慢地要给家庭,事业让步。
“诶,陈铭啊。我记得你副团上的比我早吧,这都快五年了,差不多该动一动了吧?”
陈铭三人走到餐桌边,郑远海倒上三杯饮料,一边递给陈铭二人,一边问道。
“我还年轻着呢,过完年才三十二岁。不着急。”
从年纪来讲,确实如陈铭所说,三十二岁的正团想上去确实难如登天。但考虑陈铭在副团已经有五年时间了,再加上陈铭现在担任的职务。
作为航母上的航空口老大。别说正团职,按照航母上的战斗指挥序列来说,仅次于舰长的陈铭给个副师都不为过。
说到底,还是没结婚闹得。
陈铭甚至都猜测,前脚自己结婚报告打上去,后脚自己肩膀上就能多个星星。毕竟现在舰上的职务划分来说,还是有点畸形的。陈铭这种属于严重的低职高配。
“唉,要我说你赶紧相个亲,随便找一个人,先把结婚报告交上去,职务提上来再谈感情的事。不合适再离嘛,现在离婚的也不少,但你职级上去了,总不能因为个人感情问题离婚再给你撸下来吧。”
郑远海颇为“渣男”地建议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靠泊四亚
郑远海看似“渣男”的建议,听得陈铭心中颇为意动。
这倒不是陈铭渣男本渣。
而是每个军人在军队发展都是有职业生命的。这个职业生命就是年纪。
打个比方,同样两个正团,都满足晋升副师的条件。一个已经48岁了,另一个只有40岁。换做你是领导,你会选哪一个?
48岁的你给提上去,没干两年。好家伙,退休了,军队除了要付出一笔更高的养老抚恤外,最重要的是,刚刚才上手的工作,又没人干了,还得重新提拔,找人。
而人事调动往往比较麻烦,你提拔一个人上来,那他原本的职务空缺又会引起一波竞争。适当的时间进行人事调动可以提高部队官兵们的积极性,但是频繁的人事调动,那只能说离凉不远。
从恋爱的角度来讲,过三十的年纪让陈铭无法再感受到那种年轻时恋爱的酸臭,这是劣势。但从军队发展的角度来说,这才是陈铭最大的优势。
年轻意味着提拔时优先考虑,很多职务的年纪上限他都碰不到,不担心强制转业。同样也意味着,陈铭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和经历。
一名年轻,又经历丰富的干部。只要自己不作死,个人前途是显而易见的。
可为了职务提升而去恋爱,结婚,这又和陈铭的三观背道而驰。
“唉,我再想想吧。”
犹豫片刻,陈铭只得给郑远海一个模糊地回答。
陈铭一直认为,感情和训练工作不同。在训练和工作中,找对方法,只要你肯付出努力,那么迟早都会有回报。
而感情则不然,有时候缘分没到,或者看不对眼,没有那种感觉。你所有的付出,也只能感动自己。
郑远海听到陈铭的话,也想起了自己和梅杏儿在一起的经历。想想那一波三折的过程,理解地点点头。
二人不约而同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聊起各自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郑远海同样向陈铭请教,航母的弱点。
也就是航母上目前哪一块防御最为薄弱,这样他们这些护航舰艇才能够有针对性地加强在这一方面的防范与警惕。
面对这个问题,陈铭只能说,都比较弱。
“不是吧,陈主任。咱们舰怕水下威胁我理解,毕竟这么大一家伙,闪避机动做起来几乎等于没做。但是空中威胁咱不怕的吧?”
姜喜子听到陈铭的话,有些懵比地问道。
“也怕啊。如果敌机距离远还好说,咱们的舰载机升空作战,拦截。但一旦有敌机突近,发射了对舰导弹,舰上的防空武器实际是很有限的。除了几部防空导弹发射架外,就剩下几座近防炮系统了。”
陈铭看到姜喜子懵比的喜感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圆溜溜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笑着解释道。
郑远海听到陈铭的解释立马明白了为什么航母编队中,防空性能优秀的驱逐舰都被安排在内侧贴近航母的位置。
“老排,老陈,你们快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陈舰长?!”
郑远海刚准备说点什么,突然被姜喜子的惊呼打断。
“陈舰长,哪个陈舰长?”
陈铭顺着姜喜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那边除了两架停放在甲板上的舰载机外,并没有其他海军干部的身影。
“不是舰上,在海上。你们看,那个是不是陈建军舰长?”
听到姜喜子的话,三人连忙跑到甲板边缘的栏杆边。目光透过右舷几艘护卫舰艇的缝隙,果然在远处的海面上看到有一艘白色的巡逻艇,艇前的甲板上正站立着一个人影。
“这是海关的缉私艇,肯定是陈建军没错了!”
哪怕远远地无法看清艇上的人影,甚至郑远海都没办法看清巡逻艇上的海关字样。但仅凭心里的直觉,郑远海肯定地说道。
陈铭对陈建军的印象只能说一般。没有太差,也没有太好,甚至连他为什么转业都所知有限。
但陈建军毕竟也算是自己军旅生涯中的第一名主官,同样也是郑远海的。另外把姜喜子从养猪场解放出来的,也是他。
三人站在甲板边的栏杆旁,不约而同地抬起右臂。良久,远处的巡逻艇似乎是看够了,缓缓地调头离开。
“他还是这样子,除了他没人会专门跑来看军舰。就是可惜,今天的大编队里,没有他的位置。”
放下手臂,郑远海颇为唏嘘地说道。
尽管陈建军当时犯下的过错,强制转业的惩罚并不为过。但他最后的表现,却体现了一名军人应有的担当。
从个人感情上来说,郑远海其实不希望陈建军就这么离开部队。哪怕他不离开,自己也未必这么早能够当上旗舰舰长,但是那又如何呢?
客观事实的发展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看到陈建军今天的样子,陈铭倒也没有幸灾乐祸地想法,而是突然在想自己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现在自己站在海军唯一的航母大舰上,可谓是风光无限。年纪轻轻,身居要职。用一句平地起高楼来形容毫不为过,可自己未来有没有楼塌了的一天,谁也说不好。
陈建军的突然出现让陈铭几人间的氛围变得有些沉寂,闲聊的心思也熄灭了很多。草草地吃完晚餐,郑远海边告辞回了自己的舰上。
后续的日程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变化,一如来时其他舰队一样。
在编队航行中,进行一些编队阵型转换的演练。而陈铭则继续在飞控室盯飞行员的日常训练。
在这种重复充实的日子中,时间流逝得很快。航母编队也来到东南舰队四亚基地的水警区。
在这里,东南舰队护航的舰艇中,有部分舰艇开始脱离编队返回各自基地。郑远海的188舰作为航母编队中的核心护卫舰艇依旧随同航母一起靠泊四亚军港。
这是陈铭第二次来到这个基地,上一次来还是护航结束时。
为了迎接航母靠泊,四亚军港对比往日扩大了不少。
不过这些变化对陈铭来说并不算特别重要,因为眼下张舰长正将一张假条递给自己。
虽说今年没办法休年假,但军舰靠泊时,水兵们都会有一定时间的假期可以休得。陈铭也打算借这个机会,和姜喜子还有郑远海一起到陆地上提前吃个年饭。
上次在舰上没法喝酒,这次正好可以好好喝两杯。
笑嘻嘻地接过张舰长递来的假条,陈铭一溜烟地跑离舰长室。
第二百四十二章 偶遇欧阳
从军舰上下来,陈铭按住身边激动难耐的姜喜子掏出手机给郑远海打去电话。
和陈铭不同,郑远海作为一舰之长,在靠泊的档口要处理的事情真不少。军舰的停放,舰上留守人员确定,包括物资补给等等都需要他这个舰长先安排妥当,这才能下舰休息休息。
左右也是无事,陈铭和姜喜子二人溜达着就上了郑远海的188舰。
“哟,这是大舰呆腻了?两位怎么还跑我这小艇上来晃悠了?”
“行了,别贫了。赶紧处理完咱们喝酒去。”
陈铭听到郑远海的调侃,没好气地说道。
“再说了,你这052还叫小艇,你让别人鱼雷艇怎么活?”
“成,我这还有一点事要办。你们先转悠着,等会好了我打你电话。”
郑远海也没有矫情,直接让陈铭两人出去。至于他们是在舰上参观也好,还是下舰去附近的亚龙湾公园闲逛也罢都行。
反正以陈铭的密级来说,一艘052驱逐舰,真没什么可以对他保密的地方。
大约闲逛了一个小时,就在陈铭忍不住跟姜喜子提议要不两人先下舰去亚龙湾公园转转,顺便找个餐馆时,陈铭接到了郑远海的电话。
三人一同下舰,坐着四亚基地派的车来到亚龙湾公园附近。
现在距离饭点还早,几人决定先在这森林公园闲逛一会再去吃饭。虽说陈铭几人都是南方人,但东南省毕竟处于亚热带。
亚龙湾公园这种热带森林景观几人还真没见过,加上亚龙湾公园门票对持有军官证,士官证的现役军人免票放行,三人都对这种免费出游感觉十分惬意。
“诶,老陈。你说这人说起来也奇怪,自己天天在舰上还没啥感觉,这下舰了,从远处看去,感觉还真是震撼。”
亚龙湾公园里的一处小山包上,郑远海看着远处海面上停泊的军舰,对身边的陈铭说道。
“是啊,古人不都说嘛。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之前在船厂外,陈铭这么看过一次航母,相对来说要比郑远海淡定得多。但他也无法否认,站在航母上看航母,和站在外面看航母,给人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在航母上的时候,就仿佛在一座小镇里。飞控室就是自己的单位,小房间就是自己的家,每天穿行在航母内的通道中,就是自己上班的道路。
日积月累之下,已经习以为常。人离开舰艇以后,远远看去,才能感受到航母这件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战争机器带来的压迫感。
“唉,你说你下舰的时候咋没把你的小提琴带上。你看看咱们这,周围绿荫环绕,远处碧海蓝天,头顶艳阳高照。这时候再来首小曲,简直完美。”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说起来这半年多我好像都没咋摸过琴了。”
陈铭听到郑远海的感慨,楞了一下。从戴民盟夜间起降训练出现事故症候的那段时间开始,陈铭就一直没摸过琴了。
开始或许是因为时间精力被分散,后面或许单纯只是习惯了每天不练琴的日子。十几年的习惯,短短几个月就没了。
感情上,会不会也这样呢?两个人结婚后在一起,真的还只是因为爱情,而不是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吗?
“诶,诶。老陈,你发啥呆呢?人家姑娘跟你打招呼呢!”
郑远海看到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好像有一个认识陈铭的样子,眼里顿时冒出八卦的目光。然而转过头,就看到陈铭看着海面发呆的样子,顿时忍不住两巴掌拍在陈铭肩膀上。
“啊,什么?欧阳?你怎么在这??”
被郑远海两巴掌打醒的陈铭,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欧阳春还有一名不认识的女子,惊讶地问道。
“年底了嘛,公司团建,到这边旅游。”
欧阳春看到陈铭的背后海面上的军舰,忍不住两步跑上前。
“哇,这边原来也有一个军港啊。这看上去好像比当时在东南舰队的军舰还要多呢!”
航母编队的到来让四亚军港一下变成了满负载状态,整个军港密密麻麻地停泊着来自各基地的护卫舰艇还有一艘庞大的航空母舰。
远看上去,确实会比一般正常战备情况下的军港显得更加壮观和肃然。
“诶,还没问你呢?你之前不是说在北海舰队工作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欧阳看了一会远处的军舰后,疑惑地开口问道。
“还有这两位,你也不帮我介绍介绍?那边那艘,最大的是航母吧?”
听着欧阳连珠炮一般的问题,郑远海没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现在能在这看到这么多军舰说起来也是陈铭这小子的功劳。”
郑远海看着欧阳眼神中出现肉眼可见的问号,笑着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东南舰队东江基地188驱逐舰舰长,郑远海。也是陈铭的发小。”
“声呐兵,姜喜子。”
相比郑远海的外向,姜喜子则木讷不少。除了见到熟人表现的嬉皮笑脸外,对其他人都是一副不冷不热,公事公办的态度。
“啊,你好,郑舰长,很高兴认识你们。这是许婷婷,我在公司的好闺蜜。”
欧阳听到郑远海的介绍,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介绍自己身边的同伴。脸色有点微红地开口道。
“诶,陈铭。刚刚郑舰长说,这些军舰出现在这是因为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因为我,别听他瞎贫。是因为那边那艘航母,由于要给航母护航,所以舰艇才多了起来。我只是恰好在航母上工作罢了。”
待许婷婷跟众人打过招呼后,陈铭捞捞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抱歉,刚认识的时候因为保密条令,我不能跟你说实话。”
航母的密级在下水这一年时间里,下降得飞快。随着第一批即将离舰官兵们的退役时间将近,在航母上工作的事情已经不在保密内容中了。
航母出现在四亚基地,这一点也没办法做到完全隐蔽。别的不说,就陈铭几人站在亚龙湾公园这里,就能很清楚地看到军舰。航母这种庞然大物出现在南方,想要瞒住所有人的眼睛,那根本不现实。
只是涉及到他们来南方的任务,那是铁定不能说的。而对于这次来南方,除了明面上的任务外,陈铭也有一些隐隐约约的猜测。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陈铭是个二代?
“没事儿~我能理解。你们都是军人嘛,有时候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该我们知道。”
欧阳听到陈铭的解释,理解地一笑而过。
“既然相遇都是缘分,不如中午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好啊,有美女相陪,求之不得。”
听到欧阳的提议,郑远海一马当先的应承下来。在几人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偷偷拽了拽陈铭的衣角,给他打眼色。
虽然被郑远海这样搞得颇为不适,但陈铭还没有直男到喝问他扯个锤子。郑远海的意思陈铭明白,无非就是想要自己抓住机会,赶紧下手。
而说实话,欧阳春肤白貌美,身材也不错。可能是在外企工作的缘故,一副都市丽人的感觉十分明显。陈铭没有意动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谈恋爱,追女孩和工作不一样。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让陈铭有点麻瓜。最后只得将郑远海的暗示抛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欧阳聊着,看得身边的郑远海一阵气急。
“对了,还没问你们是哪里人呢?南方菜能吃习惯吗?”
在找餐厅的时候,欧阳春看着陈铭三人问道。
“嗯,我们都是南方人,没问题的。对了,你们不是公司旅游吗?不需要和同事们一起吃吗?”
郑远海听到陈铭嘴里吐出的NC问题,彻底无语了。
这倒霉孩子,没救了。
除非女方主动,不然想靠他自己脱单。自己还是考虑考虑当航母舰长的可能性吧,似乎自己当上航母舰长的可能性都比陈铭脱单要大。
“我们报的自由行。而且,公司里面没有你们想想的那么好,同事之间的关系只能说一般。除了工作外,除非很少几个合得来的朋友,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交际。”
欧阳春听到陈铭的问题,不以为地笑笑。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叹息道。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部队这种纯粹的战友情的,或许这也是我喜欢军人的一个原因吧。如果不是受不了管束,或许我也会选择参军呢。”
“其实哪里都一样吧,部队只能说相对好一些。”
陈铭听到欧阳的话忍不住想到了谢庭群。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些尔虞我诈始终是无法避免的。
因为人性,禁不起揣测。
陈铭的一席话,顿时令场面又冷了下来。这让陈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冷场帝的隐藏属性,好在主要的问题得到了答复后的欧阳很快在附近挑选出一家装修看上去颇为小资的餐厅。
两位打扮靓丽的都市丽人和三个穿着朴素的男人。这一行五人的组合让餐厅的服务员看到有点发懵,好在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回过神来将客人引到空置的餐桌前就座。
“你们注意到刚刚服务员的眼神了吗?要我说,你们还是穿军装比较好看。”
欧阳几人入座后,等待服务员拿菜单的功夫。尝试着活跃话题。
“还好吧。我们有规定,非公务外出不得着军装,现在我们是休假状态。”
“·······”
马蛋,该怎么和直男聊天?在线等,挺急的。
“咳咳,我是不行了。但是我觉得陈铭打扮打扮还行,就现在年轻人流行的那种,叫潮牌的东西?”
郑远海也被陈铭的话噎得不轻,差点没被刚喝下的一杯柠檬水呛死。干咳两声后,试图抢救一下。
“哈哈,你还知道潮牌呢?不过那不是一种东西,算是一种风格吧。”
欧阳听到郑远海的话,有点惊讶。但好在有人救场,在商场打滚好几年的欧阳立马顺杆爬。
“好像也是诶,我记得陈铭好像才三十岁。郑舰长看着年纪也不大?”
“三十一,马上三十二了。”
“三十六了。”
陈铭和郑远海两人异口同声地报出年纪,然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你特么能不能闭嘴?!
好好好。
两人眨眼睛完成一波无声的交流。陈铭在郑远海恶狠狠地目光注视下,果断选择闭嘴。老子不说还不行嘛。
“我是不行了,有家有室了。再去打扮自己,家里那口子该不放心了。倒是陈铭现在需要打扮打扮,好找个女朋友。这方面你们看我们几个糙汉子也都没啥注意,等会吃完饭有空的话能不能拜托你们一下。”
郑远海揉揉自己有点发疼的太阳穴,开口说道。
老子辛辛苦苦想办法降低你的年纪劣势,你狗日的倒好,除了帮倒忙,一点正事不干。
“当然可以啦,不过这个啊,你们得我们婷婷。在公司她就是负责服装方面的贸易工作的,我的衣服都是她挑的。”
欧阳春听到郑远海的提议,拉拉身边的许婷婷,笑着答应下来。而许婷婷平时表现得和姜喜子差不多,两闷瓜。而在听到服装方面需要自己的建议时,一双杏目好不遮掩地在陈铭身上大胆地打量着。
“诶,话说一年多前我认识陈铭的时候,他都是中校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女朋友啊?”
欧阳说完后,接着郑远海话里的内容,接着聊道。
“嗨,你们是不知道。这家伙的感情问题别说我们这些做朋友,兄弟地发愁。就连他们单位的领导都是拿他没辙。”
郑远海听到欧阳的问题,眼前一亮。女方既然主动问起感情问题,这说明什么?
不是有戏,也是好奇,好奇就意味着,容易上钩!
“五年前他还在咱们东南舰队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基地的鲁司令就总跟他提这事。偏偏他就是跟如来佛一样,不动如山。搞到现在,可好了,本来级别比我还高,现在就硬是被卡着上不去,让我追上来了。”
“不是吧?他这三十来岁就是中校了,我可不是对军队一点都不了解的人。按年纪来说,这已经很高了吧。”
欧阳春听到郑远海的话,惊讶地说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刚认识陈铭时,陈铭的中校衔是刚刚晋升的。就按那时来说,都已经是火箭般的速度了,现在听郑远海的意思,这还是减速后的结果?
要不是和陈铭认识是在东南舰队司令部内,而且还是在军队和地方组织的官方活动中结识。欧阳春现在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碰上了一群骗子。
莫非,陈铭是个二代?
第二百四十四章 心疼
陈铭是不是二代不得而知,但单身贵族却是实实在在的。
单身,而且有钱。不然只能叫单身狗。
某贵族刚吃过饭,便被郑远海两脚踹去买单。陈铭对于郑远海这种拼命帮自己在女孩面前耍存在感的行为表现得不置可否。但一顿饭钱,哪怕郑远海不说,陈铭原本也没有打算让欧阳她们两个女孩买单,或者麻烦的AA。
“谢谢啊,陈铭。让你买单挺不好意思的,你们部队工资好像不高。”
看到陈铭买单回来,欧阳略带歉意得答谢道。明明是自己提出来一起吃饭,结果弄得好像自己两人蹭饭坑人似的。
“没事,现在部队工资涨了不少。”
一顿饭花去了小两千块,人均近400,就一顿饭来说确实不便宜。陈铭耸耸肩,笑着答道。
不过想到两千块,陈铭就想到了之前部队的薪资结构。想到自己一顿饭就干掉了之前一名下士一个月的工资,陈铭心里暗道罪过。
“是吗?看样子这是涨了不少呀。”
欧阳顺着陈铭的话题接茬道。
“现在国家经济发展好了,部队也好过很多了。你喜欢军队,那应该有注意过,早些年在部队想提士官很难。就是因为那时候部队的工资标准有限,士官数量被控制的很严格,因为士官多了国家养不起。”
陈铭想到这一点也涌现出一股淡淡的自豪。平日里休息时,陈铭除了在军队内网上浏览一些信息外,偶尔也会逛逛地方上的军事论坛。
看到里面有些人发帖说,咱们军队对比外军,职业化的军人太少。对于这一点,陈铭并不否认。
在白头鹰呆过的陈铭同样清楚白头鹰军队的模式。他们的士兵入伍直接就签合同,入伍前就会有一笔3.5万美刀的安置费发放。
另外合同分为两种,一种是全职的四年合同,一种是类似于兼职性质,在工作之余为军队提供服务的预备役人员,不过这种合同一签就是六年。
在他们的军队里,可没有义务兵的这种说法,哪怕是一名列兵都是要发工资的。
这就和咱们的生活差不多。钱不够,啥都得将就,只能想办法把钱尽可能地花在一些关键的地方上。
“是啊,不过想那些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了。就看近的,现在生活确实比我小时候丰富多彩多了。这一点还要多谢你们这些军人为我们保驾护航呀。”
欧阳春洒然一笑,并未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转而提议道。
“好了,让我找找看这边的购物商场在哪,逛街去咯。”
原本出来打算好好喝两杯小酒的陈铭和郑远海三人,由于有女孩在,前面酒也没喝成。而左右也没啥事的陈铭自无不可地跟着两个女孩出发。
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年时添置一套新的衣物,也是一种辞旧迎新的习俗。
郑远海就和陈铭想得不一样了,看到女孩们真的将自己前面的话放在心上,愿意为陈铭挑选衣物。无论这里面有没有两女也比较无聊的原因,但起码都是一个好的开始,自然乐不得地答应下来。
至于姜喜子,只要有郑远海在,喂猪他都能乐呵呵的.......
一条宽松的黑色束脚裤,上面穿着一件纯白的T恤,外面套着一件黄黑格子衬衣。走出更衣室的陈铭让外面的几人眼前一亮。
“嗯,这算是一种比较简单的搭配吧。剩下就是鞋子,还有这个头发。我知道部队有规定,但我建议你以后不要剃平头,就剃寸头就行了,这样应该不违规,现在可以先找一个帽子带上。”
许婷婷看到陈铭的样子,啧啧有声地点评两句后。转身在店内放帽子的地方,挑出一个鸭舌帽递给陈铭,示意他带上试试。
“嘿,还别说,这样打扮一下看上去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没啥区别嘛。”
看到陈铭全新的样子,郑远海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就连姜喜子也觉得很不错。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我都三十来岁了,这打扮不太适合我吧。”
陈铭看着镜子中自己现在的样子,只感到浑身不自在。自己这算不算是装嫩?
“别,这样挺好的,我觉得就不错。你等会,让我拍两张,我发给杏儿,让她拿给你鲁伯伯看看。”
“别,别拍。”
听到郑远海的话,陈铭差点没忍住骂人。本来前面许婷婷问陈铭想买什么样风格的衣服时,陈铭就准备选几件休闲一点的就好了,偏偏郑远海这货,一定坚持要年轻。还什么时尚界的弄潮儿?
现在整的好,弄不弄潮儿陈铭不知道,但自己被弄得不轻倒是真的。
“现在拍不着急,还差个鞋子呢。等会弄好了一起。”
许婷婷说着说着,眼睛看到了对面一家阿迪的商店,眼前一亮。
“走,跟我来。”
“有道理!”
看着许婷婷雷厉风行的样子,陈铭刚来得及露出一丝苦笑,就看到郑远海已经屁颠屁颠地跟着许婷婷走出门外。当然,郑远海屁股后面同样跟了一只姜喜子。
“别见怪,婷婷她就是这个样子,谈到自己领域内的内容,就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看到陈铭还在愣神,欧阳春歉意地走上前解释道。然后陪同陈铭将单买好,两人这才缀在最后,走向对面。
“这双鞋,我个人觉得是最合适的,但是价格确实不低,我得咨询一下你的预算情况。”
许婷婷看到陈铭和欧阳春两人进门,连忙提醒道。
“哪一款?大概多少钱?”
陈铭看到一直很活跃地郑远海这次都没有替自己做主,不由得产生一丝好奇。
“这款椰子v350,大概六千八。”
陈铭顺着许婷婷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前世那款很出名的鞋。对于这款原本在15年才出现的鞋,现在就出现,陈铭并不惊讶。
毕竟是不同的世界,有些东西的变化自己也不是没有察觉,比如潮牌这个概念的提前出现。
但让陈铭惊讶的是,这个鞋本身。前世自己一个小穷屌也听说过这双鞋的鼎鼎大名,虽说不知道刚开始的价格有多贵,但在陈铭的眼里,这就是一双布鞋。
实在不理解为啥能卖到六千多的高价。
这倒不是陈铭心疼钱,虽说平时买衣服陈铭并没有买过很贵的,但当年为了相亲,身上穿着半套房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
可那毕竟是正装,关键时候能撑得住场面的。
好吧,陈铭就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