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入座银杏茶馆,茶馆内的男使者便上了糕点与茶。
绿豆糕、普洱茶,有意思。
“茶楼里的小厮们,都长得俊俏。”雨晴开了口,面容上是笑,“我是挺喜欢这个国度,不知两位师兄如何作想?”
南岭国虽说国风开放,妖魔人生活在一块儿,但脑子里全然是留着华夏早些年的思想,比如一夫多妻制。这长安国全然是反了过来,一妻多夫制。
夜天沉默,喝茶。
章清搁下手中的茶杯,对视雨晴:“想听哪方面的感想?”
他这么正经地问,雨晴忍不住嘿嘿傻笑下:“女为尊。”
“各国有各国的规章制度,作为子民,遵守便是了。”章清见雨晴不语,举杯抿茶后,又道,“依我所思,天下苍生各司其位,不分贵贱,只可惜后世生了‘善’、‘恶’,如此便有了对立。”
“章师兄所言颇耐人寻味。”雨晴咧嘴一笑,举茶杯以敬章清。
章清会意,亦举杯对敬,二人一饮而尽。
彼时,一女子披着帔帛,头梳高髻、布满花钿,摇曳着金簪步摇,体型丰满圆润,薄裙轻掩酥胸。身后随着四位男侍,容颜尚佳,有一男长得极媚,竟有七八分妖相。
她到了雨晴身前,微笑道:“姐妹,哪国来的?”
雨晴抬眸,眼睛竟是落在了她的衣领处,她脖子上戴着的璎珞,纹饰复杂,坠了白玉银杏状的珠子,衬得肤白型美。
“南岭国,越天阁,陈云婷是也。”
女子伸手,手中现出了三瓶酒:“这两位公子亦是越天阁的?”
雨晴点了点头,知了女子的意思:“这是我的两位师兄。”
“这就好办了。”女子笑,三瓶酒齐齐在了雨晴他们三人的手侧,“长安国不似南岭国,到了长安国,就得照着长安国的规矩来。今日,我得知阿洁看中了两位郎君,寻思着替她牵牵线儿。”
“阿洁?”雨晴歪了头。
还未等女子解释,楼梯口又上来了一位着素衣的男子,上下极其简单,额上却点了额山。
“江伯伯。”章清举手朝着男子示意。
“未想出了宫,还瞅着女史在了。”江鹤朝身旁的女子微微作辑以示尊敬。
“刚还在想,怎又见南岭国人,你这就来了。”女史点了点头,“阿洁看上了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有些不妥当。”雨晴淡淡说了这五字,“他两且是我师兄,出趟门,没了两位师兄,怪奇怪的。”
夜天神情本就不悦,加上女史这直晃晃的言语,更是一张臭脸。
江鹤入了席,一脸诧异地看着女史:“不知阿洁是要应长安国的规章,还是南岭国的?”
“江伯伯你这话说了,是作什么?”章清一头雾水地看着女史。
女史见他们如此,又补充道:“长安国有规,若是女子心悦了男子,得个能作主的人说事,尔后约个面便妥当了。我裴家并非小门小户,二位大可放心,阿洁绝不会亏待了二位的。”
这男子但凡俊美一些,走街上,总能遇到来说事的。寻常人自是欢喜这种说亲的,毕竟能择个能托身的良人自是好的。若是对方是个大户,哪怕不是正夫,能捞点地位、钱财自是不亏的,也不用操心自己落到草楼里去当了鸭夫。
“女史,你可是放了本君的侄子才是。”江鹤举了茶杯,对着女史敬,“他们自是南岭国的人,南岭国是不与长安国通婚的。”
女史笑,手一挥,挪来了空桌的椅子就坐在了空道上,身旁的四位男侍一个端茶,一个端点心,两个左右扇风。
夜天举杯喝茶,淡然得很。
“看上他们二位是他们的福气,我长安国的女子没一个比南岭国女子差的。若是二位回了南岭国,我长安国女子管不着,但在我长安国就按我长安国的规矩来。阿洁自幼通了经脉,天资过人,颇为勤勉。”女史捏了块点心入口,“银杏楼的客人已被请出。阿洁,阿姐帮你到这份上,后面的你自个儿争取。”
女史这话刚了,便有一女子手持战戟,飞速地到了他们跟前。
雨晴默默喝了一口茶,看向夜天同章清,用神识传话道:
“两位师兄,你们需要我英雄救美不?”
夜天听了,不语,轻点了头。
他自是不想同女子动手的,更何况这事情,对他而言,荒谬极了,怎能动手?
章清见夜天轻点头,他也轻点了头。趁此机,瞧瞧陈云婷的实力也是不错的。
“既然两位师兄都需要我的帮助,那我也不能白帮是不是?若是江伯伯说了要什么奇珍异宝锻造一下法器,那还请两位师兄多多照应。”
两位亦是点了点头。
阿洁见他们沉默,又点头,皱眉、用战戟指着雨晴问道:
“他们二位是你的人?”
“也不能说是我的人吧,就我两位师兄。”雨晴咧嘴笑,以示善意。
“都一样。是我看上了他们两,所以你与我交战,若是我赢了,他们两就是我的。”阿洁虽看上去长得精明极了,一长长脸,头发梳得利索,颇有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之感,但这语速慢得很。
“我们南岭国没有这样的规矩,且我们来只是寻江伯伯的。”雨晴冲着江鹤一笑,“现在是寻到了。”
“你拒绝,就是瞧不起我!”阿洁收回了战戟,“我让你三招。”
“不用。”雨晴说着,手里亦是现了绿花。
“乐修?”阿洁语气里满是不屑,“天下皆知乐修全然是绣花枕头的把戏,不中得很。”
“阿洁,切勿大意。”女史挪了位置,幽幽叮嘱。
雨晴懒得废话,手里的绿花便作了剑,往阿洁身前冲,阿洁伸戟挡。
灵气护身,绿花的力量不弱,但也不强,进攻不了。
随口念了遍增量诀,强化了绿花,微微前进了三四步。
阿洁一眨眼,手上输了更多的灵力,雨晴一个后退,顺手燃了一张符,这符是棵枯枝古树。
古树现在了地板上,阿洁诧异:
“还修了符?”
“嗯,选修课的成果。”
“雕虫小技。”阿洁一边说着,一边想用掌拍碎古树。
雨晴轻笑,将绿花架在了唇边吹,嘈杂难听的音符像水里冒出来的泡泡。阿洁皱了眉,眼瞅着古树枝丫长了上来,像极了八爪鱼的爪。
她用战戟转出了圈,连连击毁了树丫,可树丫连绵不断地生长。
她斩,它长;她换位,它追;她被惹得极其烦躁,它沐浴着“仙乐”,觉得自己浑身的枝丫都茁壮极了。
不出一炷香,阿洁被弄得极烦,直言道:
“不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