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平静
范喜良的酒量其实一点都不差，至少和姜子牙在一起喝梅子酒时，他可以做到千杯不醉。
可在对面的少女面前，他只喝了几杯酒，就有了醉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真正醉时头昏脑胀、脚步轻浮又不太一样，而是明明你清醒着，你却稀里糊涂认为自己是醉的。
你想要在她面前保持理智，可心性却如像一匹野马任意驰骋，或是如种子汲取到营养，肆意的生根发芽……
明明不醉，却也醉了。
似乎也是到这个时候，范喜良才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好像有点喜欢这个不拘泥于刻板男女之别礼法的少女了。
孟姜女看他像一只呆头鹅一样，手中端着杯子不说话，一时笑意盈盈道：“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酒喝？行……给你，正好天色不早啦，我也该回去了。”
他呆呆点了点头，有心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在小鹿乱撞板的心绪下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只能呆呆目送她远去。
直到她走远，他才喃喃自语一句：“她明天会来吗？”
这一夜，他再次失眠。
……
孟姜女回去的路上，她身边的小侍女小绿问她道：“小姐，明天还去他那里吗？”
孟姜女明知故问道：那里是哪里？小绿，我脑袋笨，你说说是哪里？”
“小姐，你……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哈哈！我不欺负你！我明天还会去。”
“那你觉得这个范喜良怎么样？你是不是……”
“至少不讨厌。”
孟姜女捏了捏小绿的圆脸打断她的话。
孟宅中，孟大有几日以来都忙着给周围穷苦百姓布施粮食，倒是忘了女儿的事情，这会突然才想起向下人过问起女儿。
他笑道：“小姐呢？”
一个下人道：“老爷！小姐中午出去了……”
“出便出吧，她开心就好。”孟大有老来才得这样一个女儿，所以对她历来都娇惯和放纵，只要女儿喜欢他从不去束缚她的自由。
下人明显话没有说完，接着又加一句：“到这会都没有回来。”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孟大有变了脸色，对下人责怪了起来。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一个弱女子在外，安全谁来保证？
“还不快去找小姐回来！”孟大有呵叱着所有仆人，去找自己女儿回来。
“不用了爹，我这不是回来了？”却见孟姜女跳着欢快的步伐，蹦蹦跳跳走了进来。
见到女儿平安归来，孟大有自然平复了心情，摆了摆手示意仆人们下去。
“你这丫头，虽然我常惯着你，可你也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啊？现在天色这么晚，要是遇到心怀不轨之人该怎么办？”孟大有捋着胡子故作严厉，但语气中并没有责怪之意。
孟姜女知道这是爹担心她，也了解他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嘴上连忙认错。
孟大有刻板的面容重新露出笑容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来和你说件正事……你年纪也不算小了，要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了。
顿了一下，他道：“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北城张老爷家的小儿子张熙亮看着就不错，年轻小伙子有头脑懂得经商，你过去应该吃不了多少亏。”
再者张家是梦县第二大户，和他们孟家也算门当户对了。
“爹……不说这个了。女儿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有喜欢的人？”
“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救过我的卖狗皮膏药的吗？”
“怎么了？”
“我喜欢的就是他。”
……
孟大有眉头一皱，脸真正变得刻板起来，那个卖狗皮膏药的他也见过，腿脚不利索不说，脸上还贴满狗皮膏药，谁知道他本人怎样个赖子模样？
就算他救了自己女儿，孟大有也无法因为这个一下对他生起好感。
他道：“他救你恩情是恩情，但如何能和你的终身大事牵扯起来，不可！”
孟大有当场拒绝她。
见他生气，孟姜女也先不提此事，转而笑道：“爹……生气了就不提此事了好吗？”
“算了，不提了。”
“那……我的终身大事也先不提了？”
“不提……嗯？”
他正要再说，她却已经蹦蹦跳跳溜了出去。
他则摇头一笑，对于女儿的胡搅蛮缠显得有些无奈。
往后的几天，他忙于经商，再次将女儿忘在一旁，这就使得孟姜女再次有机会去了范喜良那里。
每次来，她也不多带东西，就三个菜外加一瓶酒。
一次两次，范喜良还能欣然接受，可时间长了，他脸皮再厚，也无法坦然接受他的东西。
这次孟姜女再来，他摸了摸全身，摸出半个银子后给她道：“孟姑娘，你日日都来，我在你这蹭吃蹭喝，这……”
孟姜女一边推开银子，一边拿出菜道：“还是给你留着吧。”
她撕下一个鸡腿后，给他道：“给你！别不好意思！”
范喜良这才接下鸡腿后认真道：“孟姑娘，这些日子……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她动作一僵道：“为什么？”
他连忙道：“不是……我听说最近县令在替秦皇帝选召妃子，姑娘实在不适四处走动。”
“那这个皇帝还真不是好东西！”小绿出声骂道。
“也不能这样说，至少在他手下的百姓，比过去各国乱战时要强太多了。还有他派兵平定北地……这些东西该值得我们肯定！可近年以来，他修筑长城强抓天下苦力，还有近来的大肆选妃，这又叫天下人寒心！”范喜良摇头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总之，他四处抓人修长城就不是好皇帝！”小绿骂道。
她不懂什么大道理，评价人不懂得看什么两面性，直观感受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见他好心提醒，孟姜女道：“我记下了。那以后我每三天来看你一次。”
范喜良摇头道：“孟姑娘还是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等这些日子过去再说吧。”
“好，那我便过些日子再过来。”孟姜女微微一笑，将他的话记在心里。
像往常一样，孟姜女待他吃完饭后回了家。
进入正厅后，她却见到孟大有满面愁容，她开口道：“爹……是生意不顺吗？”
孟大有面露苦涩摇头道：“近来县令替宫中选妃，我恰巧在他手下办些事情，无意中他问起了你的事情……”
孟姜女心中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道：“爹，县令问了你什么？”
“她问你是否有意进宫？”
“啊？”
孟姜女面色一僵，孟大有脸上苦意更甚。
县令问“是否有意”，实际就是有意把孟姜女献到宫中。
毕竟孟姜女的容貌不说美若天仙，也是有倾城之姿。对县令来说，要是将此女献到宫中，说不得就会讨秦皇帝开心，提高他的职位。
孟大有接着道：“若是没有意外，县令会在三日后来拜访我，那个时候估计就会说起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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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为新书的事情搞的头疼，抱歉了大家
第一把九十七章 抉择（上）
县令要来，不单孟大有难受，就是孟姜女也难过……
梦县县令的为人虽不至迂腐，可也是个刻板之人，三日后来孟家的府邸，绝对不会给他们变通。
且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能更进一步在官途上走的更远，他能不想借着进献妃子的机会见秦皇帝？
想到这里，孟大有开口道：“女儿，要不你逃走吧？
孟姜女面露苦涩道：“爹……我又能逃到哪儿呢？”
现在外面不是四处抓青壮力的流兵，就是帮着秦皇帝选妃子的官兵。
这样一来，外出逃也不是，留在家里不逃也不是，孟大有心情越发难受。
但他也给孟姜女说明，这三日不要让她乱跑，还特地派了人看着她。
这样做，也有孟大有的考虑。
孟家上下共有一百多人，他不可能成全自己女儿，去连累其他人。这是他抛开孟姜女父亲身份，换到家主身份考虑出来的结果。
不能出去，孟姜女心情便越发郁闷。
回到自己的闺房内，侍女小绿开口道：“现在我似乎有些理解范公子说的秦皇帝不算好皇帝的话了。”
“小绿……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两个人成婚至少也讲两情相悦，可这位秦皇帝却不管人喜不喜欢他，就四处征召女子进他的宫能叫人喜欢吗？”
“你说的很对。”
孟姜女捏了捏小绿的圆脸嬉笑起来。
话语中提到了范喜良，孟姜女也才想起他，对着小绿开口道：“对了，小绿我出不去，你能替我带几个菜去看一看范喜良吗？”
“看他？可是小姐，老爷也不让我出去。”小绿一脸委屈。
孟大有平时待仆人虽和善，可刚刚给小绿叮嘱的时候也说的认真，要是她代小姐外出的事情被他知道，估计会真的责罚她。
见她没有答应，孟姜女故作生气道：“小绿！你到底是听我的话，还是听我的爹的话？你难道忘了平日谁最护你吗？”
小绿平日受孟姜女恩惠最多，在心中一番思量后，她弱弱道：“小姐，我答应你就是。”
见她答应，孟姜女马上喜笑颜开，一会儿好妹妹的叫她，一会儿又给她许下将来一定给小绿找个好人家的言语，惹得小绿小脸发红。
“好了，小绿不逗你了！这次记得多带几个菜去看范喜良……我想，我以后都没有机会去看他了吧。”孟姜女笑容中展露一丝苦涩。
也许不单见不到他，就是以后想见家里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听说宫闱之中，女子是不允许随便外出的。
小绿见不得自家小姐难过，重重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孟姜女向自家后厨要了几个菜做好后，便让小绿偷偷带了出去。
七月份的季节，天空似乎总是多雨。
雨不算大，可细雨蒙蒙也少有人在外面走。
破茅屋中，范喜良像往常一样呆坐在门口，似在等待什么。
许久后，他才起身喃喃自语一句：“她应该是不会来了……”
按约定好的，今天孟姜女应该会来看他，可外面下着雨她还会来吗？
他转身准备回去，可又一次坐在门槛上，抬头时，远处烟雨朦胧中，一道绿色倩影撑着伞向这边走来。
看到是小绿，他一改所有的愁容，可在没找到孟姜女后，他让小绿进来的同时，疑惑道：“你们小姐呢？”
“范公子，小姐近来被老爷禁足了。”
“什么原因？”
“老爷说最近不太太平，不让她外出。”
“最近确实不太太平。”
对于小绿的话，范喜良没有多想，近来确实不太太平，孟姜女不出来也好。
但随即他对小绿叮嘱道：“小绿姑娘，最近不太太平，你无事的话也少外出吧。”
小绿点头，拿出带来的菜：“这些都是小姐让我带来的。”
范喜良笑道：“孟小姐有心了。”
没有多想，他拿起菜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对面的小绿却低声啜泣起来，他道：“小绿姑娘为何难过？”
小绿先是摇头，后有点头。
她道：“本来小姐不让我说的，可是……我还是想说。”
范喜良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问道：“你们小姐怎么了？”
小绿便把孟姜女也要被县令宣召为宫中妃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听后皱起了眉头，稍后又舒展开来对着小绿道：“你们小姐的事，我有办法解决，还请小绿姑娘回去后告诉你们小姐，让她不要担心。”
“范公子有什么办法呢？”
“哈哈，这个办法我有些不方便说出来，但也请小绿姑娘相信我。”
范喜良没有心思再吃眼前的菜，看着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他提议让小绿回去。
小绿回去后，将他的话告诉了孟姜女。
孟姜女先是怪她多嘴什么事情都往外说，可随后又觉这也是对方关心她，便不打算责怪她转而道：“他……能有什么主意？”
范喜良只是一个穷书生，他能有什么办法？
对此，她不太抱太大希望。
一日时间，她也想了许多。
如果说她进宫成为妃子，注定要在宫闱孤老一辈子，那么为了孟家一百多口人，她会选择接受。
而这段和范喜良相遇的日子，她会记忆一辈子。
这是属于她人生少有几段有趣的日子之一。
选择坦然接受后，孟姜女又看向小绿道：“小绿……我去宫中受苦，肯定是不能带你一起去的。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小姐我替你去做！或者说你有什么喜欢的人了？我可以让我爹给你做主！”
“小姐！你说什么话呢？小绿就想陪在你身边！”这次，小绿没有脸红。
她是真舍不得和孟姜女离开。
“小绿……那我们就分开。”孟姜女笑着，抱住了小绿。
可谁又都知道，他们终究会分开。
一夜过去，雨停了。
范喜良这边，则是整夜没有睡觉。
对于孟姜女，他又能什么办法呢？
他只是一介穷书生，纵然胸中有千丈豪气，可眼前却连一个弱女子都救不了……
想了想，他最终从自己包袱里摸出了一封信。
这是北郡一位高官给他写的推荐信，推荐他去秦王都李斯手下做事。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抉择（下）
“封神：姜师叔又作妖了”！
去秦王都在秦皇帝手下效力，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范喜良紧紧皱着眉头，看着手中那封推荐信，许久后心中有了答案。
……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梦县县令便带着一众衙役来到了孟宅。
进宅以后，县令在在正厅抿着喝了三口茶后直说主题笑道：“孟老爷……都说你这女儿能塞月里的嫦娥，我今日倒是要先替陛下见见了。”
“老爷谬赞了，小女的外貌不过是他人夸大而已，当不得真。再者，老爷……我孟大有已年有五十可就一个女儿啊。”孟大有笑着变相拒绝。
可县官哪儿肯罢休，捋着胡子笑道：“我也知孟老爷你就一个女儿，可你要知道你女儿嫁的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咋们大秦的皇帝啊，将来你就是国丈，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也可惜，我两个女儿一个年岁尚小，一个已作人妇，不然我也想送她们进宫，和陛下攀个亲戚。”
他说的天花乱坠，仿佛孟姜女进宫对孟家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孟大有听罢连声叹气，既不同意，也不拒绝。
县官一边端起茶杯喝了起来，一边给身边一个衙役使了一个眼色。
衙役马上向孟大有开口道：“孟老爷，你可想清楚了，最近梦县可不太平，听说还有流匪，你的女儿美名在外……只怕……”
他顿了下接着道：“所以要我说，你还不如送你女儿进宫，朝廷也会派相应的人来保护你！”
孟大听完，脸色起了变化。
大秦目前国力盛强，哪儿有什么流匪？不过就是这衙役随口杜撰罢了，简单点说就是，你孟大有要是乖乖交出女儿，我们就风风光光把你女儿送走，当你是国丈，你要不肯交，那他们就只好暗地里化身马匪洗劫你孟宅。
反正梦县这地方偏僻，天高皇帝远，谁会管这儿？
县令则瞪了一眼刚才的衙役道：“你这是什么话？孟老爷是此地有名的善人，真有流匪我不会保护孟老爷？尤其像孟老爷这种大户人家，一共一百三十二口，每一个都得保护好！”
他说的信誓旦旦，孟大有彻底变老脸色，县令和他自己手下的衙役不过是在唱双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一百三十二口……这不是变相威胁他是什么？
孟大有只得答应下来道：“我这便叫小女出来。”
不多时，孟姜女由下人领了出来。
见她肤色雪白，容貌秀美，身着碧色长裙，外披红色大髦，却是难得一件的美人。
哪怕是县令一时眼睛都看呆了，许久后才道：“都说孟老爷这个女儿美若天仙，今天我是见识到了。”
他心下大喜，以着此女的容貌必能讨得秦皇帝大喜，彼时他的官运能不通达？
没有过多的言语，县令这便打算带走孟姜女。
孟大有心有不舍对着县令道：“老爷，就不能让我准备准备？”
县令此时只想着升官发财，恨不得立即把孟姜女带到宫里，他道：“孟老爷，现已是八月初，要是再迟几天到深秋，天气变冷，此地距王都路途又遥远，你忍心你女儿挨冷受冻？”
“这……”孟大有为难，看着女儿迟迟答应不下来。
女儿留不住这个事实，他已经接受，可是在她离开之前，他只是想和她好好再处上几天，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的期望。
孟姜女何尝不想留下几天再走，可看着县衙身边的衙役一个个如狼似虎，多留几天只怕这些人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她安慰孟大有道：“爹……没事！说不上到了宫里，我还有机会……回来。”
回来……两个字，她说的很没有底气，或许她不止在安慰孟大有，也在安慰自己。
父女二人没有再言。
认真看了女儿一眼后，孟大有转过身子，他老眼湿润，不想她见到自己窘态。
外面接送孟姜女的马车已到。
看了孟宅最后一眼，似要把它永远定格在记忆里一样，孟姜女带着些许遗憾掀起车帘准备坐进去。
“慢着！钱进关……你哪儿有的胆子敢替陛下选妃？”正此时，一道声音朗朗象了起来。
众人回头看去，见一布衣书生掷地有声指着县令。
有人认出来，这不是那个卖狗皮膏药的那个瘸子吗？怎么……他不单没有缺，脸还这样白净。
他们顿时明白，这瘸子以前都是装出来的。
县令钱进关不想去理会他，挥挥手示意众衙役随他离开，似乎又想起什么，他重新走下马车冷声对范喜良道：“眼下朝廷为修建长城四处征人，你倒有胆子装成瘸子，来人把他给我抓走！”
见到范喜良，孟姜女心中略显惊喜，如同不久前才救过她一样，这个书生一扫那次的寒酸模样，直接以自己的本来面目过来显得铁骨铮铮。
连她自己也不知她和他之间朋友的关系发生了许些微妙。
可看着范喜良书生模样，她美眸生许些无奈和担忧。
他……只是一个书生，什么都不做不了，如今不单救不了她，或许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想到这里，她觉得他不来更好。
不过人都是矛盾的，若不来，想必她也会失望。
“你敢！”几个衙役向范喜良走去，他不但不跑，反而挺直腰板走近县令道：“钱进关，你要是不想要前程直接抓了我就是！”
说着，他手中拿出一张锦帛悬在空中。
就见锦帛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钱进关起先不在意，可当走近看锦帛的时候，眼睛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一份推荐信，推荐一个叫范喜良的人前去秦都城李斯手下做事。
钱进关一改先前的冷淡，笑着对范喜良道：“你就是范喜良？”
范喜良收起信没好气道：“不是我还有谁？”
得到了答案，钱进关再看向范喜良彻底没了轻视。
一般能给朝廷写推举信的人，最起码是一郡之主，就是说眼前这个年轻书生背后有州牧做靠山，不是他一个县令惹得起的。
再者，此人还是要去秦相李斯手下做事的，将来在王都谋的官职只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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