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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景     帝国之召唤武将系统txt下载     帝国之召唤武将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百九十三章 老当益壮白老太爷

    简雍摆摆手大笑道:“不妨事的,当初随殿下征战四野,多少大风大浪没见过?日夜兼程又能耐我何?”

    赵云顿时拱手道:“大人虽是文士,但有如此胆识,在下佩服!”

    简雍连忙摆手道:“可当不得赵将军如此夸赞,吾等皆是为殿下效力罢了,为了建立一个真正和平的天下,使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再也不用忍受战争的痛苦,也可以免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苦楚...”

    赵云听罢,也是心有感慨,对简雍说道:“这正是我辈武人的责任!”

    简雍微微一笑,抚须颔首。

    众人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白起宗族所在的县,而在这之前,赵云已经派遣了使者通知了县,白氏老太爷也派遣了白氏宗亲在城门外等候。

    简雍艰难的在侍卫的搀扶下从战马上下来,路上说的虽然颇为大义凛然,但对于简雍这个已经数年没有随军征战的文士来说,大腿内侧早已经磨破了。

    不过简雍代表的是汉公刘德,虽然行走不便,但也不能坠了气势,不过显然白家并没有小瞧这位简大人。

    对于迎接简雍的规格非常的高。

    白家老太爷最小的儿子白展亲自在城外等候,等见到了行动稍有些迟缓的简雍连忙上前几步,对简雍拱手道:“白展拜见简大人!”

    “白将军快快请起!”

    简雍虽然不拘礼数,但在一些重大的场合当然知道分寸,连忙搀扶住白展的手臂,应道。

    白展看着面前的这位文士,知道此人乃是汉公刘德最信任的亲信,就连刘德的宗亲都不如此人受重用。

    白展对简雍致歉道:“简大人,吾父今年已经八十岁,行动不便,未能亲自出城迎接大人,还请大人谅解。”

    “白公乃是长辈,岂有长辈迎接晚辈之理?”

    简雍说道:“自当应由在下去前去拜访白公,还请白将军引路。”

    “大人请!”

    白展对简雍邀请道。

    随后领着简雍与赵云前往了白府,而赵云麾下白马义从也在城外靠城墙扎下营盘。

    白展见白马义从军容肃整,杀气腾腾,心中不免有些骇然,便对赵云说道:“赵将军麾下将士纪律严密,在下真是佩服。”

    “不敢当!”

    赵云亦是拱手称道:“要说起来,白马义从第一任主官便是白都督,白都督善于练兵,且军纪鲜明,某也不过是受到了白都督的余泽罢了!”

    “原来如此!”

    白展这才恍然道。

    等白展领着简雍与赵云二人进入到了府中,当前便遇到了一位妇人带着几名侍女抱着襁褓走过去。

    妇人看到白展,连忙躬身行礼道:“四少爷!”

    “赵乳娘。”

    白展微微颔首,凑了过去,逗了逗襁褓里的娃娃,便挥挥手让妇人离去了。

    简雍上前道:“这孩童莫不是哪位将军的子嗣?”

    白展看着有些好奇的简雍,解释道:“这是我五弟,刚刚两岁!生下来的时候有些体弱。”

    简雍一时有些恍惚,不由得扭头又望了望妇人离去的身影,这才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白公真是老当益壮啊!”

    白展也只能是摇头苦笑了。

    自己的父亲在这方面实力确实挺强悍,自己也时常因为此事而被友人打趣。

    简雍与赵云随白展来到了大堂内,八十岁的白家老太爷白勋拄着拐杖在旁人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身相迎。

    “白公,晚辈简雍有礼了!”

    简雍与赵云赶忙上前拜道。

    不管白勋有白起这样担任一地大都督的晚辈,光是白勋八十岁的高龄也足矣让二人执晚辈礼。

    众人落座,侍女为众人奉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白勋虽然年纪已大,腿脚也有些不便,但口齿依旧清晰,他为简雍二人介绍了现如今西州的局势。

    白勋道:“当初曹贼裹挟了大量的中州百姓来到了西州,这也让西州的百姓剧增,但西州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来救济这些百姓,等到曹贼身死,曹贼的旧部、各地聚集的山匪,这西州真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彻底的乱了套了。

    而如县一样,各县世家只能据城自保,直到百里将军率领兵马将乱贼平定,一统整个西州,并且委任当地世家为郡守、县令,唯一的要求便是我们支援兵丁、粮草,我们当然知道如果大蕃人打进西州是个什么样的局面,所以不遗余力的支援百里将军,而百里将军也只是负责镇守边境,将西州的政务完全由世家打理。”

    简雍眉头一皱,却不想因为百里云端的放纵,西州彻底成了世家的西州,这样的话,恐怕不利汉公啊!

    简雍于是向白勋询问道:“如此,各郡守、县令有野心者难道不会趁机起势吗?”

    白勋道:“简尚书过虑了,西州地处偏远,人丁稀少,郡县也不多,而城中的青壮大部分皆效命于百里将军,就算有野心者,也组织不起兵马来,靠城中那些勉强能够维持治安的青壮又有何用?”

    “那便好!”

    简雍点点头道。

    随后众人开始聊起了正题,白勋拿出信件道:“白起所言之事,老朽已经了解,我白家愿助汉公一臂之力,劝说百里将军归顺汉公。”

    简雍一挥拳道:“这真是太好了,那白公可与在下详细的说一下百里将军的性情,在下好出使西军。”

    “不瞒简大人!”

    白勋摇头叹息道:“西军,甚至包括西州是勉励维持,光靠西州的支援,也只能维持西军五万兵马,但所防御的地域太广,大蕃人的骚扰与侵袭也每日剧增。

    百里将军年岁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力不从心,当初有人提及过归顺汉公或者魏公,甚至是益州牧与江州牧,惹得百里将军大发雷霆,但现在百里将军却不在说什么了,西军确是过的比较贫寒,将士们的俸禄也没有多少,这还是西州全力支持的结果....”

    白勋最后补充道:“简尚书如今出使,在加上老朽之子联络众将劝说,十有八九是可以劝说百里将军归顺汉公殿下的,但百里将军恐怕会有一些要求...”

    简雍抬起头,询问道:“什么要求?”

第五百九十四章

    白勋抚须道:“这就具体需要大人您来与百里将军来谈了,但老夫以为,百里将军最为看重的也就是五万西军了。”

    简雍点点头,这也是当初刘德就已经和简雍说过的问题,就算百里云端名义上归顺刘德,刘德也是愿意的,百里云端的归顺,在政治上更是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而五万西军兵马有的是时间去消化,毕竟百里云端老了。

    简雍在县待了一夜便出发前往了百里云端的驻地--中卫县。

    白展作为白家人也随同前往。

    白展在路上对简雍道:“简大人,咱们先不去中卫县,先去我三兄的营地,在由我三兄陪伴大人前往拜谒百里大人,有我三兄在,咱们在西军当中能获得更多的支持,毕竟西军当中也存在着派系。”

    “派系?”

    简雍这时疑惑的问道:“百里将军在西军当中不是一言九鼎的吗?”

    “不是这样的...百里将军年轻的时候还好,但现在老了,在加上不少的粮饷都是由各郡县筹集,所以不可避免的产生派系,只要他们能够共同抵御大蕃,百里将军对于派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展可能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都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

    一路西行,也不算远,七天的路程,众人终于抵达了中卫县,不过在白展的引领下,众人并没有直接前往县城里,而是一个绕道,去了白展的三兄,也就是白毅的营盘。

    白毅所部驻扎在距离中卫县几十里外的烟洞山下,这座大山乃是发现大蕃人的前沿哨所,因为地形的原因,这里是双方交战的主战场,这也是百里云端将驻所放在中卫县的原因。

    众人在路上还遇上数支巡逻的军队,毕竟赵云率领的这支白马义从太过瞩目了一些,白展便前去交涉,很快西军便将他们放行了。

    白展在路上解释道:“那一路人马是我三兄派遣的哨骑,现在我三兄应该知道咱们到了!”

    白毅接到消息后,亲自出来将简雍等人迎入大帐。

    “简大人,快快请进!”

    “白将军!”

    简雍与赵云也是拱手道。

    白毅的官职并不高,但身为百里云端最亲近的大将,白毅的话语权还是非常重要的,有些事情白勋对于西军的了解也不是那么深,简雍为了能够完成刘德交给他的任务,所以对于西军要最大程度的了解透彻。

    “白将军!”

    众人围坐在火炉旁边,边烤火边说话,白家因为白起的缘故,再加上大汉声望正盛,所以白家都非常愿意归顺大汉,在大汉的待遇肯定要比在这鸟不拉屎的西州好太多了。

    “简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

    白毅点点头说道:“现在西军当中主要分成两派,一派便是以我为首,提议归顺汉公殿下,而另一派便是以【吴龙】为首的独立派,他们不愿意归顺任何人,他们只想保持现状。

    吾二人虽然理念不同,但吴龙此人在对抗大蕃人却是非常的英勇,是一员勇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够劝服吴龙,如果发生其他的意外,恐怕会造成西军的动荡,这恐怕也不符合汉公的期望吧!”

    简雍应道:“的确如此,不过这最终做决定的还是百里将军吧!不知道百里将军到底是什么心思?”

    “百里将军现在有些犹疑...”

    白毅对于百里云端的态度也是颇为疑惑,最后对简雍解释道:“可能对于自己如果归顺汉公殿下,有所疑虑罢了!接下来便是要靠简大人说服百里将军了!”

    简雍颔首,本想继续开口询问一些细节,却不想突然有侍卫闯了进来,对白毅拱手禀告道:“将军,发现大蕃人的踪迹!大概两三千人。”

    “又来了!”

    白毅直起身,对简雍道:“大蕃人时常入侵我们的边境,今天冬天应该是遭了灾,进攻更加的频繁,还请大人稍待,等击退了大蕃人后,我在带大人前往中卫县面见百里将军!!”

    简雍拦住白毅道:“本官副使赵云亦是一员勇将,且带有本部骑兵千人,可助将军一臂之力!”

    白毅看向默不作声肃立在一旁的赵云,思虑片刻道:“好,就依简大人,我部兵马骑兵偏少,有赵将军的相助,定能尽快解决战斗!”

    简雍这么做当然是有他的用意在,虽然现在汉公的意思是和平接收西州,但不管如何,现在乃是乱世,乱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军队!

    所以赵云率领白马义从在西军面前亮亮肌肉,也有利于双方的洽谈。

    显然白毅也是明白了简雍的用意,这才有所迟疑,不过并没有反对。

    白毅率领着一部西军兵马直接从营盘当中杀了出来,赵云率领着白马义从紧随其后,等白毅在前面布置好阵型的时候,派人通知赵云,希望赵云率领白马义从迂回过去,绕到大蕃人的后方,进行袭击。

    这是非常中规中矩的战术,所以赵云并没有反对,而是领着白马义从直接从西军的后方绕了过去,白马义从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西军的眼帘。

    白毅的副将向白毅询问道:“将军,这些汉军骑兵看着很是雄壮,别到最后是个银枪蜡样头,到最后还要咱们去帮他们!”

    白毅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汉公征战沙场多年,白马义从的威名咱们也有所耳闻,应该不是什么绣花枕头,不然那可就丢人丢大了!咱们也加把劲,万不能让汉将小瞧了咱们西军!”

    副将咧着大嘴道:“那是当然,咱们西军守卫边疆多年,岂会让人小瞧?”

    “小心一些!万不可大意!”

    白毅瞥了一眼副将说道。

    “是!”

    大蕃人很快便出现在了西军众人面前,白毅绰起手中的长枪,喝令道:“弓箭手准备!”

    “放!”

    先是一阵箭雨,随后西军便开始冲锋,大蕃人也早已经适应了西军的打发,在之前早有一面面木制的盾牌竖了起来,抵御箭雨的袭击,等到箭雨减少,便直接将手中的木盾丢弃,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与西军开始近身相搏。

第五百九十五章 邓羌入京

    “这些大蕃人的作战方式好...莽啊!”

    一名白马义从什长轻声说了一句,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态,就算是胡人经过百年与周人的厮杀中,也早已经将周人的战术学了一个七七八八,最起码胡人在冲锋的时候是具有阵型的。

    所以白马义从们看到不管不顾就是硬刚的场面还是比较惊奇的。

    赵云环视一圈,领着白马义从到了一个小山坡上,这样能够比较明显的看到战场的局势,而且骑兵借助缓坡发动冲势能够提高骑兵的杀伤力。

    白毅手中的兵马也不过两千余人,平时他多是依靠地形固守,今日率军出战也有向简雍等人见识见识西军的本事。

    这有本事的将领才能让君主更加的重视起来。

    白毅有着自己的傲骨,白起是白起,他是他,白起乃是白毅的晚辈,所以白毅可不愿意落在晚辈的后面。

    他要让大汉的使者见识一番西军的实力。

    赵云持枪看着大蕃人的前阵已经于西军开始交锋了,而且大蕃人的队伍因为太过散乱,前锋已经与西军开始接触,后军还在大后面向前奔跑,整只队伍拉的非常的长。

    赵云见时机已到,便一马当先率领着白马义从从缓坡上冲了下去,直接将大蕃人的军队拦腰折断,随后白马义从拉动手中的强弓,对着因为白马义从突然闯入而乱作一团的大蕃军队开始射击。

    大蕃人时常与西军作战,但从来没有见到能骑在马上射箭的骑兵,而且大蕃人技术落后,能着铁甲的都是高级将领,所以白马义从杀起大蕃人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赵云纵马冲进大蕃的人群当中,银枪不断挥舞,杀的大蕃人是肝胆欲裂,甚至有几名身着铁甲的大蕃将领不出一合,便被赵云挑死。

    后面的大蕃将士直接丢下兵器向后逃窜,可以说,丝毫没有战场纪律可言,赵云率领白马义从追杀一阵,便领兵返回了西军大营,因为不了解大蕃军的具体情况,继续追击福祸难料,赵云要对自己手下这一千名白马义从负责,不能让他们陷入没有意义的死伤当中。

    等赵云返回,白毅率领的西军也将前面的大蕃军成功击溃,正在清理战场。

    因为白马义从的突袭,让这些大蕃人丧失了逃跑的可能,只能抱头投降了。

    “赵将军真是英勇,末将佩服!”

    白毅现在的声音却是有些凝重,作为百里云端麾下最重要的副将,军事素养肯定是非常的出众,但更让白毅感到惊讶的便是白马义从的作战能力。

    一千余名白马义从,竟全都能马上开弓射箭,西军虽然精锐,但也只有大多数将领才能马上开弓,想要组建起一支弓骑兵的队伍,很难很难的。

    这样的骑兵在大汉又多少?

    白毅不禁有所疑问。

    随后白毅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毕竟自己也要归顺大汉了,也没必要担心大汉太厉害的问题了。

    赵云看着大量投降受俘的大蕃人,也是拱手称赞道:“白将军率领的西军也是让人刮目相看!”

    二人相视一笑,便一起返回了营地。

    白马义从展示的实力仅仅是冰山一角,但对于西军来说绝对是非常大的震慑,西州虽然偏僻,但还是有天下的消息传过来。

    对于刘德麾下最精锐的白马义从也有过耳闻,但西军将士皆是不以为意,但今天亲眼见到白马义从的实力后,西军将士才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对上白马义从,恐怕西军拿不出一支有效的力量来。

    白毅与简雍很快便达成协议,会联合众将帮助简雍劝说百里云端归顺大汉。

    白毅道:“事不宜迟,咱们尽快出发,刚才的数千大蕃军应该是大蕃其中一个部落的前锋军,我也要将此事禀告给百里将军定夺!”

    “好!”

    简雍点点头说道。

    众人在烟洞山休整了一夜,便前往了中卫县,百里云端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

    北平,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但这不妨碍兴奋的孩子们四处乱窜,甚至直接在街道上打起了雪仗。

    而周围的大人们也是乐呵呵的瞅着欢快的孩子们,享受这一年当中唯一的悠闲时光,新年将至。

    邓羌手里牵着一匹战马,大脑袋左右乱晃,繁华的北平让邓羌这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羌人大开眼界,而穿着比较怪异的邓羌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毕竟邓羌不管头型还是穿着皆是羌人的习惯。

    甚至还和巡逻的将士差点发生冲突,不过被坐在马车上的王猛所制止。

    邓羌还是比较信服王猛的,而巡逻的汉军将士知道此人乃是回京述职的一县之令也就不在过多的纠缠。

    等邓羌路过北平城中最大的青楼的时候就彻底的走不动脚了,毕竟在富平那个小县城哪里能有这么多穿着暴露的貌美如花的女子啊!

    青楼当中的女子看到邓羌的猪哥样是嬉笑不已,在她们的眼里,邓羌就好像一个穿着怪异的小丑一般。

    邓羌嘿嘿一乐,便往前走去。

    吓得一帮青楼女们花容变色,惊吓着往楼里面跑去。

    “哪里来的蛮夷,竟敢在这里撒野!”

    邓羌回过头去,只剑一名怀里抱着美娇娘的年轻文士面露鄙夷的望着邓羌。

    “小子,你说什么!”

    邓羌有不少傻子,岂能不懂这名文士的意思,顿时大怒,挽起袖管就要上前修理他!

    文士见到邓羌接近,顿时用袖口捂住口鼻,十分厌恶的往后退了两步,手中折扇使劲点了点邓羌,对身后的几名家丁说道:“给本公子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

    “是!公子!”

    几名颇为壮硕的家丁顿时走上前去,面露狰狞,就要给邓羌一点颜色看看。

    “等一下!”

    王猛本来在马车里观看兵书,却不想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掀开马车出声制止。

    “你谁啊!怎么,这是你的仆役?”

    年轻的公子神色倨傲,看着穿着十分破旧衣衫的王猛,面露不屑,眼见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公子哥可能是比较喜欢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直接对王猛道:“今天本公子就好好替你管教你的仆役,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随便撒野的!”

第五百九十六章 冲突

    “赵兄!”

    这时有几名文士从人群中钻了进来,看其样子是这名士子的同伴,“赵兄,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么多人聚在此处?”

    一人询问道。

    “李兄先等我教训教训这个蛮夷之后,咱们在饮酒畅聊!给本公子打!”

    这位赵兄直接大喝道,接连催促自己的家丁。

    几名家丁立刻围了上去,王猛见此也只能无奈的退到一旁,单论打架,这几名看似魁梧的家丁又岂是战场杀人如宰鸡的邓羌的对手?

    只不过在北平城中打架,恐怕影响不好啊!

    尤其是在新年将至这个节骨眼上。

    果不其然,邓羌不过三拳五脚就将这几名家丁打倒在地,满地的哀嚎声,邓羌狞笑着,攥着拳头来到了这位赵兄的面前。

    赵某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身体抖的如筛糠一般,本想挺起胸膛像个爷们一样呵斥两句,但看到邓羌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下子蹲坐在地上,本来在怀里的美娇娘也跌坐在一旁吓得掩面哭泣。

    姓李的文士立马站出来挡在了这位赵兄的面前,大声斥责道:“好个蛮夷!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要知道这里可是大汉的京都,容不得你在此地撒野!”

    “嘿!好个能说会道的文士,这理倒是都让你说了,我倒要看看这王法治的是谁?”

    邓羌一脚将姓李的踹飞。

    然后抓起姓赵的,甩开膀子便是两大巴掌,姓赵的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鼓得就像是猪头一样,随即邓羌像扔垃圾一样,将其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

    邓羌不经意回头看到王猛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脸上狰狞的面容瞬间收了回去。

    邓羌当然知道自己办了什么事,一路小跑来到王猛身边,稍微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大人,你可都看到了,是他们先动的手!”

    王猛斜了一眼邓羌,却没有过多斥责,而是缓缓道:“当街斗殴,这是律法不许的,等等吧,一会儿便有衙役过来将咱们拘到衙门中去!”

    邓羌凑近王猛,嬉皮笑脸道:“大人,当年您可是与汉公殿下对席而坐,去了这北平府衙还不是任由大人您说了算?”

    “与汉公殿下对席而坐的人很多,我区区一个边境小县的县长,在这北平城中又如何能说上话?”

    王猛却是继续说道:“既然街头斗殴,不管谁知过错,皆应由官府审定,这是律法决定的,某这是不能干预,就算可以干预,某也绝对不会干此事的!”

    “大人,你这就是想不开了!”

    邓羌却是不信,继续想劝说王猛。

    却不料那李姓士子在其他友人的搀扶下,捂着肚子站起身来,手指微颤,指着邓羌大骂道:“你知道赵兄父亲是何人!你这个蛮夷武夫,我告诉你,今日你别想活着出北平城!”

    本来默不作声的王猛却是一甩袖子,上前躬身问道:“却是不知这位赵兄的父亲身为何职?可让我二人不能活着走出北平城?”

    李姓士子仰着脑袋,看着衣衫破旧的王猛,对着王猛直接“啐”了一口痰,“边鄙小人,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赶紧滚,不然等到衙役过来,连你一块都拘走!”

    王猛看着鞋面上一滩浓痰,却也只是一叹,低头不语。

    邓羌却受不得王猛受辱,愤而暴起,铜钹大的拳头狠狠地挥了过去,一拳砸在了李姓士子的脸上,几颗大牙带着血丝直接从嘴里甩了出来!

    另外几名士子也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赶紧去报官!蛮夷在街上行凶啦!”

    王猛将那名李姓士子拖拽到王猛跟前,将他的脑袋按在了王猛的鞋面上,恶声道:“你把你吐得痰给老子吃了!老子便饶你这条狗命!”

    “不!不!”

    李姓士子双臂使劲地甩动,死命的挣扎,脸憋的通红,但在邓羌强力的臂力下,李姓士子的脸直接被按在了王猛的鞋面上,邓羌还感觉不够,又将他的脸在鞋面上使劲地摩擦了两下,王猛嘴角稍微一咧,被粗鲁的邓羌弄的有些疼了,稍微往后退了两步。

    邓羌见此,才将手从他的脑袋底下拿了开。

    而这时,从街道另一侧突然涌出来数十名衙役,领头的捕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纷乱的局面,有看了一眼站立在前的王猛、邓羌二人,神情更是有些抑郁,喝问道:“有人报案,当街行凶,可是你二人!”

    这时李姓士子挣扎着起身,就连脸上的浓痰都来不及抹掉,拉着捕头的衣襟,指着王猛二人尖声大叫道:“就是这两个蛮夷鼠辈在此撒野,快快将他们给我拿下!”

    捕头看着脸上挂着浓痰的士子,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叱呵道:“你是何人?”

    李姓士子连忙道:“我乃李建业,我父亲乃是翰林院修撰李明,你看看我身上的伤,便是这两个贼人打的,还有那地上的人,乃是我的好友赵得邦,他父亲乃是佥都御史赵国有,都被打的从地上无法起身,你快快将贼人捉拿!”

    “原来是李公子!”

    捕头一听是朝廷官员之子,语气顿时缓和不少,在一听,倒在地上脸肿的跟一个猪头一样,哀嚎了半天的人竟是佥都御史之子,佥都御史乃是正四品官职,已经说得上位高权重,自己一个小捕头如何能惹得起?

    随后捕头又看向了王猛二人,四下打量了一下,直接挥手道:“竟然当街行凶,当我们是吃干饭的不成?来人,给某将他们先压回大牢!”

    王猛却是不急不缓,询问道:“敢问这位捕头,除了将我二人压回府衙,这两位公子是不是也应该一同压回去,毕竟事实未清,按照律法双方都应该前往府衙当中。”

    捕头不耐烦道:“这事实不是很清楚了吗?你看看,你二人在此处毫发无损,而他们...”

    捕头指了指地面上躺着的人说道:“全都身受重伤,一目了然,你二人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况且两位公子都受了伤,理应去医馆看病,你俩别那么多废话,跟老子走一趟,省的受那皮肉之苦!”

第五百九十七章 冲突二

    ......

    “你这厮怎么是非不分?”

    邓羌忍不住责骂道:“就因为他俩是当官的子嗣就放他二人一马?”

    捕头仰着脑袋,颇为不屑道:“区区蛮夷也敢来指责本捕头办案?来人,给老子把他们套上枷锁,省的逃了!”

    那李氏公子颇为解恨的一挥手道:“就该如此,这里是哪?这可是大汉的帝都,天子脚下,容不得你这蛮夷在此撒野,余捕头,不光要将他们拘回去,还要让他们尝些厉害才可以!”

    “李公子请放心,本捕头定然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余捕头说罢,领了命令的衙役手持锁镰纷纷上前要将二人扣住。

    “大人!”

    邓羌看向王猛,眼中带着询问。

    邓羌如果反抗,就这几个小崽子,就算没有刀剑,拿下他们也是轻松异常。

    但衙役虽然低微,但代表了官府,官府便是朝廷,朝廷便是如今这个声势正隆的大汉朝。

    而挑战官府的权威便是挑战那高高在上汉公刘德的权威。

    王猛挥手制止了想要行动的邓羌,而是说道:“上官自会给咱们一个公道。”

    而听到“公道”二字的余捕头,嘴角一撇,不置可否。

    远处一名卖东西的小厮,仔细地辨认了一番身姿挺拔却又衣衫简朴的王猛,隐约见过此人,但又有些记不得了,思虑片刻便悄然离开了此地,前往了拱卫司衙门。

    王猛与邓羌束手就擒,直接被衙役们押送着回到了北平府衙,正此时,北平太守并未在府衙当中,而是前往了附属县探望孤老。

    留守在府衙的乃是郡丞【刁叔文】,滦州刁氏家主,平生也素有文采,善于民事,被刘德委任为北平郡丞。

    刁叔文正在府衙的后院奋笔疾书,衙役过来向刁叔文禀告道:“大人,刚刚大街上有人斗殴,余捕头已经将其中一方带了回来。”

    “其中一方?事实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为何另一方人没有带回来!”

    刁叔文手中的毛笔有一刻的停顿,随后轻轻一钩,便将自己的这一副字收了尾。

    一时感叹道:“多亏了殿下研究出这轻盈便利的纸张来,要不然在那竹简上如何能够如此畅快的挥毫泼墨呢?”

    那衙役也在一旁狂拍刁叔文的马屁:“大人的书法那在整个大汉都是一绝啊!”

    刁叔文看着自己的字也是颇为自得,挥挥手示意衙役回话,衙役连忙道:“被押回来两个人其中有一人是一名穷酸的书生,另外的一个据说是羌人,而另一方乃是...”

    衙役停顿片刻,上前悄声对刁叔文说了几句。

    刁叔文了然道:“羌人乃是蛮夷之辈,竟敢在这天子脚下撒野,还有没有王法了,如果不从严整治,这北平城岂有安定?”

    衙役得了郡丞的准信,便躬身退了出去。

    衙役转身便将郡丞的话告知了余捕头,余捕头嘿嘿一乐,拍了拍那名衙役肩膀,对其说道:“等李、赵二位公子有好处,某定然分你一份!”

    “多谢余捕头!”

    衙役拱拱手,喜滋滋的道。

    ...

    大狱内,王猛被带到了一所单独的监牢内,余捕头仿佛施舍一般对王猛道:“你小子倒是好运气,今天给你单独准备了一个单间!”

    王猛四处瞅瞅,倒是颇为怡然自得,甩了甩袖子,径自坐到了大狱当中的土炕上。

    余捕头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对左右吩咐道:“给某将他给我压过来!”

    两名捕快上前直接将王猛的双臂压在他的后背上,狠狠的推了王猛一把,余捕头看着狼狈不堪的王猛顿时一阵大笑。

    随后对身后一名中年文士道:“劳烦文书做一下记录!”

    “这是我的职责!”

    中年文士说道。

    余捕头从一旁的刑架上拿出了一条鞭子,随意的一挥,便是发出破空之声,稍稍甩在人的身上恐怕就是一个皮开肉绽的局面。

    让人心中胆寒。

    不过余捕头并没有从王猛的眼中看到惧怕,这让余捕头感到有些恼怒,咬着牙恶狠狠道:“这还是个硬骨头,等给你上了刑,我看你还是不是这么硬气!”

    王猛抬起头,问道:“你这是要动用私刑吗?”

    “动用私刑!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动用私刑呢!”

    余捕头却是连忙摇头否认道,做是做,但说是绝对不能说的。

    中年文士看不下去了,对余捕头道:“余捕头,还是先问一问,最起码应先知道此人的姓名,是何地人士啊!”

    这位文书早年也是贫苦士子,经过科举,名次稍微低了一些,但也被分配到北平府衙担任文书一职,最起码一家的营生有了着落。

    如今见到王猛衣衫陈旧,一时间心有戚戚,感同身受,忍不住开口道。

    “行,那就问问吧!”

    余捕头靠在墙上,不以为意道。

    文书点点头,拿出纸笔对王猛询问道:“你的名字,哪里人士?”

    “王猛!”

    “东州剧县人!”

    王猛?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文书没有想太多,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等写完之后,文书抬起头,再次询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在家中读书吧?”

    “没有。”

    “没有?”

    文书有些诧异,“看你的穿着,如果不读书,恐怕一辈子都没什么出路吧!怎么能不读书呢?那你是做什么的?种地?还是行商?”

    “威州富平县县令!”

    “什么?”

    文书一怔,感觉自己没听清楚,继续又问了一句,“你担任什么?”

    “威州富平县县令!”

    “啪嗒!”

    文书手中的毛笔坠落在地,目瞪口呆的文书扭头看向了靠在墙上的余捕头。

    而此时的余捕头也陷入震惊当中,与李赵二位公子起冲突的竟然是一地县令?

    县令虽小,但也不是北平官府可以随便缉拿的,这可是要捅破天去了!

    余捕头脸色有些狰狞,又将皮鞭举了起来,大骂道:“大胆,何方贼人,竟敢冒充朝廷命官!再说,就算是朝廷命官,当街斗殴,我也有权利将你收押!”

    余捕头稍微有些庆幸,冒认县令的可能性非常的低,只要去吏部一查就能查到,余捕头心里早已经承认这位王猛就是一方县令。

    刚刚的喝骂,不过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幸亏先问了问,没有动用私刑,不然,任他有郡丞作为靠山都没有用,余捕头先前行为非常恶劣,但也可以解释的通,毕竟打架斗殴,他将斗殴者拘了过来,这是尽忠职守,谁也不会拿这个找他麻烦...

    但是...

    只希望这位威州的县令没什么后台,毕竟在威州这个遍地羌人,十足偏远的地方担任县令又能有什么后台?

    而自己有郡丞照着,最后也就是道个歉罢了,只是可惜,恐怕是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余头!”

    这时一名小衙役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将一包裹递给了余捕头,声音有些颤抖:“余头这是我在他的马车里发现的东西,您打开看一看吧!”

    余捕头深吸了一口气,先从包裹里拿出了几件衣服,余捕头随意放置在一边,在一掏,乃是一方印绶,上面果然印着汉威州富平县令王猛字样。

    余捕头幸亏已经提前知道了,要不然余捕头不会像现在一样还能挺得住。

    随后余捕头将包裹一翻,一枚金铁模样的东西掉落了下来。

    余捕头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

    ......

    现在是非常时期,能够苟活下来实属不易,万幸,万幸...

第五百九十八章

    ......

    上面明晃晃的【汉公府】三个大字几乎将余捕头的眼睛晃瞎,汉公府是什么地方就不用多说了。

    反正刚刚还算淡定的余捕头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翻着白眼,口里吐着白沫,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余头!”

    几名捕快赶忙迎了上去,口中惊呼一声。

    文书可比这几名捕快敏感多了,对还按着王猛的两名捕快大叫道:“还不快松开王先生!”

    文书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王猛到底是谁,这不是上过【十大谋士榜】的威州名士王猛,当初这位王先生可是被汉公殿下从威州迎到了北平。

    也就是说虽然这位王先生现在只是区区一名偏远县令,但绝对可是是上达天听,别说小小的捕头,就是余捕头的靠山,那位刁郡丞都不敢有丝毫的欺辱。

    文书知道,事情闹大了。

    ...

    “什么!”

    一声大骂与几声惊呼交错在一起,还伴随着东西摔落在地上的声音,刁叔文气喘吁吁的望着前来禀告的衙役,那地上已经被摔碎的乃是刁叔文最为喜爱,花百金寻来的珍贵南砚。

    衙役与侍女、仆役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听后这位刁大人的发落。

    “怎么能是王猛!怎么会这么的巧!”

    刁叔文在屋中背着手来回的走动,毕竟是世家出身,刁叔文的政治能力当然不俗,现在刁叔文主要思考的便是如何解决这件事。

    现在主要的问题不在于将王猛拘来,毕竟王猛与那个羌人确实有当街斗殴的嫌疑,北平府衙程序正确,汉公殿下重视律法,甚是多次明令刑部、大理寺还有都察院制定合适的《汉律》并且发往全国。

    主要的问题在于只将王猛二人拘捕了过来,而那两位官员的子弟却直接释放,这涉及的问题十分的严重,这是玩忽职守,这是徇私枉法,这是将汉公三番五次叮嘱的话不放在眼里,这如果让汉公知道了,将会是一场大地震啊!

    那么将王猛与那个羌人做掉?

    别逗了,那是多傻的人才会干的事情,除非只有少数人知道,但姓余的将王猛二人压过来的时候,太多的人知道了,稍微一调查就知道,灭口绝对是下策中的下策。

    那么为今之计,只有将责任全部推出去,装作不知情,这样也就是一个御下不严的罪责,威胁不到自己的性命与官职。

    然后现在便去向这位王先生请罪,只要得到王先生的谅解,那么一切诸事皆不成问题了。

    还有...

    刁叔文又想到了,是不是应该派人去想阴夫人说一下此事,阴氏与刁氏皆为滦州大族,甚至还有姻亲关系,在汉公府上,阴夫人也颇得汉公宠幸,现在也有了身孕。

    只要阴夫人帮自己稍微吹吹耳边风,那自己定然是万无一失。

    刁叔文说到做到,立刻吩咐道:“来人,给本官将余庆红那厮关进大牢!等候发落!”

    随后刁叔文带着手下的文臣官吏立刻前往北平府衙大狱,前去给王猛请罪。

    等刁叔文抵达大狱的时候,却直接呆立在了门口,因为刁叔文在大狱门前见到了这些文臣们最不想看到的人物。

    悬镜司的副指挥使李元芳。

    “不知李副指挥使来我们北平府衙大狱有何贵干?”

    刁叔文上前询问道。

    大多数的官员大臣对于拱卫司、悬镜司这样的特务组织颇为厌恶,尤其是悬镜司,毕竟拱卫司大多数都是针对其他诸侯,而悬镜司却是针对国内的官吏。

    在这些大臣看来,朝廷有都察院足够了,又何必有悬镜司这样惹得天怒人怨,民怨沸腾的机构在,理应撤销,将本来拨给悬镜司的钱粮用作民生上边,修路,治河,救灾等等~~

    不少大臣都上书刘德请求裁撤悬镜司,内容十分的冠冕堂皇,不过刘德只是呵呵一笑,全部留中...不...应该说,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像崇祯那个大傻子一样裁了悬镜司,让自己成为瞎子,让这些官吏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开什么玩笑,永远不要高估这些官吏的节操,悬镜司的存在也是震慑这帮官吏的一把利剑。

    最起码刘德能够完全的握紧这把利剑,不至于像明朝的锦衣卫一样,造成比较多的冤假错案。

    所以刁叔文面对李元芳言语之中有种针锋相对的意思,如果能挫一挫挫一挫悬镜司的威风,那么他刁叔文的名声肯定大作。

    李元芳当然知道自己的悬镜司在这些看似清高的大臣眼中的形象,不过李元芳丝毫不以为意,悬镜司乃是汉公殿下的忠犬,悬镜司只会听从汉公的差遣,有汉公在,悬镜司地位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削减。

    这些大臣们恨得在牙痒痒,也只能心里痛骂了,而李元芳十分喜欢看这些大臣们那种吃了屎还要说屎香的表情。

    李元芳道:“某听人汇报,北平府衙的衙役无故拘了朝廷命官,便特来查看,没想到竟会碰见刁大人!”

    刁叔文心下一紧,这悬镜司可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知道了此事,这悬镜司定然是不能留的,必须联合一些人逼迫殿下将悬镜司撤销,还有削减拱卫司的权利。

    刁叔文心中所想也是转念之间的事情,随后颇为生硬的回道:“此乃我们北平府衙的事,李副指挥使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

    李元芳一笑,说道:“悬镜司奉殿下之命,本就有监管大汉境内所有官员之责,如今北平府衙随意拘捕朝廷命官,悬镜司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某要说的是,北平府衙可没有拘拿朝廷命官的权利啊!不知,刁郡丞是如何看?”

    刁叔文一甩袖子,喝声道:“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还请李副指挥使休要污蔑我们,本官有权利上书殿下,控诉尔等想要插手官府之事!”

    “哈哈!”

    李元芳大笑一声道:“刁郡丞真是把某吓了一跳,不过,还请刁郡丞随意上书,这北平府衙大狱的门,某是进定了!”

    刁叔文气的大骂道:“尔等狂妄!等着本官的折子吧!”

第五百九十九章

    刁叔文气急败坏之下,径自甩着衣袖进入到大狱当中,而李元芳一挥手,悬镜司众人也纷纷涌了进去,在门口守卫的衙役见刁叔文毫无反应,也是不敢阻拦,只能放李元芳等众进去。

    而此时监狱当中邓羌也与王猛汇合到了一起,邓羌扭了扭有些发疼的手腕,对王猛嘀咕道:“要某说,大人就应该早早的亮明身份,何至于在这晦气的地方受辱呢?”

    王猛摇摇头,“你不懂,有些东西你不进来一趟,是永远无法解决的。”

    邓羌似懂非懂,见王猛胸有成竹,自己也无性命之忧,也不再费这脑细胞,旋即坐到了床榻上,叼着根稻草,准备小憩一下。

    不过显然邓羌小憩的愿望要落空了,呼啦啦一帮人突然就涌了进来,直接把邓羌吓的直接站了起来。

    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那名官员一眼看到王猛,连忙上前快走了几步,一把抓住王猛的手,说道:“王县令受惊了!这皆是本官驭下不严之过也!”

    “敢问大人是?”

    王猛拱手问道。

    “吾乃北平郡丞刁叔文,王县令如今情况本官已经弄清楚,已经将那枉法之辈关进了大牢,还请王县令随本官离开此污浊之地,本官已经为王县令准备了宴席,为王县令接风洗尘。还望王县令勿要推辞。”

    王猛还未回答,李元芳直接从后面挤了进来,直接对刁叔文道:“刁郡丞,如今案情未结,仅凭你一家之言便要将王县令放走,这至《汉律》于何地?”

    随后李元芳在对王猛一拱手道:“王县令,某乃悬镜司副指挥使李元芳,有人向某举报,北平府衙捕头拘捕了朝廷命官,且将另外两名肇事者放回了家,有徇私枉法之嫌,还请王县令作证,将当时的情况记录在册,这也是为王县令洗清冤屈...”

    “王县令,此事已经明了,还请王县令勿要听这位李副指挥使所言,悬镜司是什么机构,想必王县令也知道,群臣百官无不恶之,还请王县令勿要相信此僚之言!”

    刁叔文在一旁不假辞色的劝说道。

    王猛却是拱手道:“正如李指挥使所言,此案却是未曾完结,还请郡丞大人升堂开庭,完结此案,而某也能光明正大的从这狱中走出去。”

    王猛却是没有完全听从李元芳的意见,正如刁叔文所说,百官的确对悬镜司有所敬畏,而王猛当然也不会更深的与悬镜司接触,这是立场问题。

    但王猛受此屈辱,当然也不愿意将此事轻轻放下,正如他之前跟邓羌所说的,他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表明身份,非要等到现在?

    这是因为王猛对于一些官场上的事情尤为的看不惯,大汉这才立国几年,又是堂堂国都,一个小小的捕头就如此的狂妄,长此以往下去,这还得了?

    眼前的这位刁郡丞就是王猛第一个开刀的对象,余捕头如此猖狂,离不开这位郡丞大人的谆谆教导。

    李元芳一听,虽然和自己设想的不太一样,但也无妨,立即乐道:“既如此,李某愿意在此做个见证,还请刁郡丞立刻升堂吧!”

    “对了!”

    李元芳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那已经离开的二人同样是当事人,却被余庆红放走,现在理应立刻派人将此二人缉拿归案,刁郡丞,你们衙门如果人手不足,某这里可以帮你去抓这两个人!”

    刁叔文此时是骑虎难下,如果不升堂,恐怕这王猛绝不离去,时间越拖下去,越对自己不利,也罢!

    刁叔文咬咬牙,道:“来人,立刻将李、赵二人缉拿归案!”

    “是!”

    几名衙役应声匆匆离去。

    李元芳挥了挥手,身后的亲信点点头,也带着几人跟着离开了。

    ......

    等衙役将李、赵二人押送回来的时候,那赵得邦在那衙门前大放厥词,“我父亲乃是佥都御史赵国有,与刁叔父乃是好友,尔等是不是找死,竟敢绑我,我要见刁叔父,我要见刁叔父!”

    “大胆!”

    刁叔文在衙门内将赵得邦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看着李元芳似笑非笑的模样,刁叔文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终于忍耐不住,来到殿外,大喝道:“住嘴,谁是你的刁叔父,吾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个侄儿,来人,将他的嘴给本官堵上。”

    “刁叔父?”

    赵得邦惊的是一愣一愣的,为何往日十分亲近自己的刁叔父今日会对自己如此刻薄?

    容不得赵得邦过多的思考,一名衙役便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破布使劲塞到了赵得邦的嘴里。

    赵得榜闻着骚臭的破布,再加上之前被邓羌打过受的伤,直接昏厥了过去,一旁的李建业见此是大气不敢出,如同被吓到的鸵鸟一般,使劲的缩缩在一旁。

    气的半死的刁叔文直接返回了殿内,对左右道:“既然有人昏了过去,今日的审讯看来是不成了,来人,将此二人先压下去,明日在审。”

    有李元芳在,那姓王的也不配合,刁叔文想要尽快将事情尽快处理的愿望落空了,所以现在刁叔文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自己从中摘出去。

    所以趁着这个时间,刁叔文要将首尾处理好。

    李、赵二人所犯的事不是什么大错,不过是当街斗殴,更何况王猛与邓羌毫发无损,顶多是处以杖责,并罚些金银。

    但余捕头的滥用职权,徇私枉法这才是最主要的,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如果后面没有后台,怎么可能如此狂妄,这也是李元芳亲自前来的原因,如果能扳倒一位北平郡丞,那么对于悬镜司来说,这可是大功一件。

    李元芳看着已经离开此地的刁叔文,心中思虑了片刻,刁叔文这是明显要拖延时间,他想干什么?

    李元芳对亲信道:“你去将那余庆红从新关押到悬镜司大牢里,此人的作用可是不小,某怕刁叔文想要暗害此人。”

    “是!我这就过去!”

    亲信点点头说道。

第六百章

    ......

    刁郡丞的确有过将余庆红灭口的想法,但转念之间就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在李元芳面前搞这些手段,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只要余庆红将罪全担下来,自己还怕个什么?

    只是可惜了老李还有老赵,得罪了王猛这个威州的名士,人家可是有出入汉公府的令牌,可谓是深的汉公的厚爱,如果不是当年王猛拒绝,说不准现在王猛就在汉公府衙值守,整天侍奉在汉公身前。

    将来最次也得是六部级别的高官。

    刁叔文摇摇脑袋,他们这一帮人就算想侍奉在汉公身边,可连那资格可都没有啊!

    赵国有与李明二人得到消息,匆匆地赶来与刁叔文相见,赵国有身为佥都御史,可谓是位高权重,比从四品的刁叔文还要高半阶(北平身为国都,北平郡丞要比其他的郡丞高半阶)。

    赵国有忙问道:“老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家那仆役告诉我,得邦被衙役给拘了?”

    赵国有可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冒然责备刁叔文,毕竟二人也算是好友,这突然就将自己的儿子拘走,肯定有什么特殊情况,不然,就算赵得邦犯下什么过错,只要不是当街纵马杀人,刁叔文都能帮忙压下去。

    刁叔文叹了口气,“你家的小子可惹了大祸了!”

    赵国有道:“我听说他与老李家那小子街上打了两个羌人,还没打过,难道跟这个事情有关?”

    “没错!”

    刁叔文点点头道,将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二人,惊的二人是一愣一愣的。

    李明这时已经是冷汗直冒,忍不住道:“王猛虽然揣着汉公府的牌子,但他那羌人仆人将我家的几名家丁全部都打伤了,得邦与我家那小子也都被打伤了,可以说双方皆有过错,王猛难道还会抓着不放不成?”

    “在说了,就算有汉公府的牌子,难道就真简在汉公心不成?我李明虽是个小角色,但王猛还管不到我的头上,而且王猛名声虽大,但朝中也无根基,咱们怕他作甚?官场之上,可不是光凭汉公厚爱就能成事的!”

    赵国有脸色由些阴沉,对刁叔文说道:“这案子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打架斗殴,老刁你就按照正常来判,不要给外人指责的机会,主要是那个余捕头,当街将他俩放走,这对我跟李明来说,倒是能随意的搪塞过去,就怕他牵连到你,李元芳那厮,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可不会轻易的放手啊!”

    刁叔文点点头,非常赞同道:“的确,余庆红那是个明白人,他的家眷都在城里,不敢多说什么的,只要余庆红不开口攀咬,李元芳又能耐我何?”

    “怕他受刑不过啊!”

    李明担忧道。

    “哼,屈打成招,能当什么凭证,这大汉可不是他悬镜司说了算,都察院可有监管天下之责,只要他屈打成招,我便上奏殿下,不让他悬镜司脱层皮岂能干休?”

    赵国有却是颇有信心的说道。

    李明依旧忧虑重重,“那李元芳可是深的殿下厚爱,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扳倒他,就算给他弄个灰头土脸,想必在汉公面前,他还是深的殿下厚爱啊!”

    赵国有不以为意,“总会逮到机会的,悬镜司这个衙门就不应该存在,有都察院在,足够帮助殿下监管整个天下了。”

    “那王猛那边呢?”

    李明还是有些不放心。

    赵国有一挥手道:“老李你就是太过谨小慎微,要不然怎会只担任个翰林院修撰,空有虚名,半点实利也没有,就算汉公还记得有王猛这么一个人,等到王猛身居高位说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汉公也不可能仅凭王猛的一番措辞,就贬斥你我二人吧?这可是会让文武百官寒心的,所以你且放宽心吧!顶多也就是咱俩的儿子要受些苦头了!”

    赵国有随后对刁叔文道:“我与老李去看下那两个臭小子,警告一番,要不然,这两小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我这就安排!”

    刁叔文点点头道。

    赵国有随即起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陈太守出城,明日就回来了吧!”

    赵国有口中的陈太守便是陈群。

    刁叔文道:“陈太守去了治下各县,三五日之内是无法回来的。”

    赵国有点了点头,也不多言,陈群不在,刁叔文也少了一番掣肘,案子也更加的好办些。

    三人商议事毕,刁叔文便派遣几名衙役护送着赵国有二人前往了大狱,看望他俩的儿子。

    赵国有在临走前,对刁叔文道:“有悬镜司在,咱们都不得安宁,等此事完毕,我会想办法撺掇其余御史上书殿下,裁撤悬镜司,刁兄也要联络众人迎合才是啊!百官皆有请求,我不信汉公没有反应,最次也要削减悬镜司监察百官的权利。”

    “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刁叔文说道。

    “不着急不行啊!这是悬在头上的利剑,说不定哪天就伤了咱们!”

    赵国有如是说道。

    ......

    第二日,刁叔文高坐在高堂上,李元芳坐在一边,虎目环顾着四周。

    王猛、邓羌与李、赵、余三人皆被压了上来,过程也不细表,李、赵二人甘愿伏法,承认因为两人是贿赂了余捕头,并且因为二人乃是朝廷官员之子,余捕头不愿得罪,这才放二人回家,只逮捕了王猛二人。

    而余捕头整个人都是萎靡的,也承认自己因为畏惧李、赵二人的身世,这才只逮捕了王猛二人,并无其他人指使。

    在狱中也曾要动用私刑,不过未曾开始,便察觉了王猛的身份。

    刁叔文于是道:“赵得邦、李建业二人当街无故指使家丁殴打朝廷命官,实乃罪大恶极,影响极其恶劣,但念起初不知情,又是初犯,未致使他人伤亡,按照《汉律》,如果获得当事人谅解,并予以当事人补偿,可从轻处罚。不知王公可愿意谅解此二人?”

    王猛点头道:“就依《汉律》所言!”

    刁叔文喜道:“善,王公真乃是敦厚长者,两个小子还不谢过王公!”

    赵、李二人当然不敢怠慢,连忙向王猛跪拜道:“小子多谢王公!”

第六百零一章 掀起一场大案

    “罚赵得邦,李建业二人金百两,杖十,以示惩戒!”

    刁叔文将令牌掷下,衙役将赵、李二人拖了下去。

    随后,刁叔文又道:“余庆红身为北平府捕头,藐视汉律,不能恪尽职守,罪责严重,判余庆红发配北州,行五年劳役。”

    “小的多谢大人开恩!”

    余庆红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跪下叩首道。

    刁叔文松了一口气,这事情终于算是了结了。

    “且慢!”

    坐在一旁的李元芳忽然起身道:“刁郡丞,据悬镜司调查这余庆红可不光今日这一宗罪,上个月,一名世家子强女干民女何氏,余庆红非但不将这名世家子抓捕归案,还威胁何氏的家人,何氏不堪受辱投井自尽,其家人也不知所踪,敢问刁郡丞,可知道此事?”

    刁叔文已是面色铁青,没想到,临到最后关头李元芳竟然开始发难了。

    李元芳不理会刁叔文难看的面目,继续说道:“今年七月,余捕头利用手中职权,敲诈勒索北平十二户商家上交所谓的管理费,不知道汉律当中可有管理费这个明目?其中一户商家因为不从,其掌柜的双腿被打断,刁郡丞,此事你可知道?”

    “还有,今年六月,一名外地士子前往醉红楼饮酒作乐,醉红楼头牌染姑娘第二天早上被发现惨死在房中,虽然将此士子抓捕归案,但在余捕头的走动下,醉红楼竟撤销了报案,说染姑娘是自杀而死,敢问刁郡丞,此事,你可知道?”

    “还有...”

    李元芳还欲再说,却直接被刁叔文暴喝一声打断。

    “够了,李副指挥使,你说的每件事情,本官都不知情,如果余庆红真的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本官自会彻查,定要还北平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李元芳却是道:“不劳刁郡丞费心了,此事由悬镜司接管了,来人,将余庆红带走!”

    “谁敢!”

    暴怒的刁叔文直接从堂下走了下来,一甩袖子,指着李元芳的鼻子大骂道:“这里是北平府衙,不是你们的悬镜司,余庆红不管犯了何罪,皆应由北平府衙来处理,来轮不到你们悬镜司,本官倒要看看,谁能将余庆红带走!”

    【ps:前面599章修改了一下,李元芳派遣亲信只能监视余庆红,不可能将余庆红直接提走的】

    刁叔文如此失态,是因为他清楚,李元芳所说的这每一件事,他都是知情的,甚至说,都是他刁叔文指示余庆红做的。

    第一件事,那强女干民女的世家子乃是北平冯家的嫡子,正好自己有些需求,而冯家可以帮助到自己,所以便让余庆红将那民女一家处理干净,但这件事怎么会让悬镜司的发现,不是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那十二户商户也是自己派余庆红去了,刁家虽是大家族,良田无数,但谁又嫌钱少呢?

    还有那去醉红楼的士子,那士子便是他刁氏的子侄,自己怎么可能会判罚自家的子侄,开什么玩笑?

    刁叔文非常的后悔,应该早早的就将余庆红弄死的,只恨自己一时心软,让自己陷入险境。

    所以,如今决不能让李元芳将余庆红带走,刁叔文不知道悬镜司搜查到多少证据,但只要自己控制住余庆红,这一切就都有转圜的余地。

    “那可由不得刁郡丞了!”

    李元芳却是冷笑一声,直接挥手下令。

    李元芳身后的数名亲信直接将余庆红控制住,往外闯去。

    “李元芳!”

    气的脸通红的刁叔文大喝道:“在府衙抢人,你是想要造反吗?来人,快给我拦住他们!”

    一时间双方混作一团,当然双方都很克制,只是抢人,没有拔刀,如果拔刀造成伤亡,恐怕李元芳与刁叔文都逃脱不了责任。

    悬镜司的人手虽然都是精锐,不过不能拔刀,所以人数较少的悬镜司就立刻陷入了下风,李元芳此时却是直接出手,直接几拳,便将挡在前面的衙役砸晕,带着人马扬长而去。

    王猛在一旁冷眼看完这场闹剧,邓羌探过脑袋来,对王猛询问道:“大人,咱们现在干嘛?”

    “回家!”

    王猛一甩袖子说道。

    ......

    李元芳在北平府衙直接抢人,这样火爆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北平,刘德同样很快便知道了。

    不过刘德并没有立刻召唤这些人,而是安安稳稳的在汉公府中,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李元芳也可能知道事情比较紧急,所以直接在悬镜司大狱当中提审余庆红。

    不待李元芳审讯,余庆红直接道:“大人,小的做的一切,死伤百次都不足惜,但我那八岁的孩子是无辜的,大人如果能保下小人的妻儿,小人愿意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诉大人!”

    “你说个聪明人!”

    李元芳点点头,然后说道:“你的妻子都被接回了悬镜司,你可以放心的说了!”

    李元芳说的没错,像余庆红这样的小人物,虽然没什么大才,但小聪明绝对不少,而且非常的识时务,余庆红知道,如果不是李元芳将他抢走,恐怕自己被压回北平府衙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的死期,恐怕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是!”

    余庆红整个身体佝偻,就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每说一件事情,李元芳脸就黑上一分,李元芳虽然是悬镜司副手,但实际上权柄与一把手的车燕已经不相上下,甚至车燕为了避开李元芳,直接出了北平城。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大风大浪、杀人放火李元芳见的多了,但余庆红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沾满了百姓的血,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而且牵扯的不光是北平郡丞刁叔文,还涉及到其他衙门,比如说都察院、翰林院,其他六部也均有涉及。

    唯一让李元芳感到庆幸的是,涉及官职最高的官员也只是正四品,没有牵连到真正的朝廷重臣,这样悬镜司的压力也小上了不少。

    李元芳兴奋的说道:“快,动员悬镜司所有人,将余庆红所说的每一件事,涉及到的苦主,人证,、物证,全部给我找到,严格保护起来。”

    “新年快到了,不过很多人恐怕过不好这个年了!”

第六百零二章 借题发挥

    ......

    正如李元芳所说的,距离新年不过几天的时间,但对于有的人来说的话,这个年恐怕是过不好了。

    刁叔文连夜拜访了赵国有等人,商议解决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这姓余的手里掌握了你很多的秘密?”

    赵国有的脸上愈发的冷寒。

    刁叔文直感觉头皮发麻,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糊涂!真是糊涂!”

    赵国有气的大骂,指着刁叔文的鼻子,也顾不上什么世家风度,“当时你就应该在大牢中直接将此僚暗中弄死,何至于有此局面?”

    “是,这的确是我的失误...”

    刁叔文也颇为懊恼,连忙向赵国有询问道:“赵兄,如今之计,该当如何啊?”

    赵国有站起身来,在书房内不停的来回走动,刁叔文却是越来越急躁,但早已是方寸大乱,只能耐心等待赵国有是否有良策。

    赵国有停住脚步,对刁叔文问道:“现在有多事情是没有处理干净首尾的,立刻派亲信去处理掉,依照李元芳的手段,恐怕余庆红早已经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完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弥补,内有证据,紧凭余庆红一家之言,是定不了你的罪的!”

    刁叔文迟疑道:“余庆红的家眷被我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有家眷在,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背叛我的...咱们还有时间...”

    “刁兄!”

    赵国有却是直接喝道:“你敢确认你藏好的家眷确定没被李元芳找到吗?要说这北平城里,悬镜司想找一个人,能有多困难?甚至说,就连我也不确定在我的府邸里是不是有悬镜司的人?”

    “这...这...”

    刁叔文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想起来了,到现在为止,看管余庆红家眷的两名家丁到现在都没有回音。

    难道?

    “好了,不要多想了!一切按照最坏的打算来!你托人,或者使钱,给阴夫人带句话,现在汉公府里能为你说上话的只有阴夫人,不过你也不要全指望阴夫人,汉公妾室那么多,生下子嗣的妾室更是不少,阴夫人恐怕不会有什么用,但也要试一试!”

    “是!我知道了!”

    刁叔文忙点头道。

    “明日乃是朝会,我会上书殿下控诉悬镜司,争取能给悬镜司制造一些混乱...”

    赵国有拍着刁叔文的肩膀道:“刁兄,咱们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必然花费全部气力帮你,但如果事不可为,还请刁兄为了大家...”

    赵国有最后没有将话说尽,但刁叔文已然明白了赵国有的意思,如果真的牵扯到太多的人,为了宗族,为了其他人,刁叔文只有自戕一条路了,也许汉公会看在刁叔文自戕的份上,少牵连一些人,甚至能够保全宗族。

    如果刁叔文那时候还要付诸顽抗,恐怕那时候就连什么时候死,都由不得他了。

    刁叔文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赵府。

    回去一查,果然他的那两名家丁被打晕绑在了树上,而余庆红的家眷早已经不知所踪。

    刁叔文急了,连夜派遣亲信去处理几件没有收拾好首尾的事情,而在刁府门外,几名悬镜司成员就冷冷的关注着刁府的动静,也没有派人去组织。

    在李元芳看来,只有让刁叔文感受到一丝希望,他才不会狗急跳墙、铤而走险,也只有这样,才能挖掘出更多的人来。

    和刁叔文连夜找人寻对策一样,李元芳同样夜里求见刘德,将所调查出来的事情详细的禀告给刘德。

    刘德手中端着沾满墨汁的毛笔,却是在也写不下去了。

    “啪!”

    毛笔重重的摔在了洁白的纸张上面,那偌大的墨渍却是分外的刺眼。

    刘德沉声道:“当年的东禹,就是一张白纸,虽然将少民寡,但能攥紧拳头,团结一心,御敌于外,但现在,领土虽然大了数倍,却是有数不尽的墨渍想要将白纸染黑,黑容易,变白却难了!”

    李元芳拱手肃立在侧。

    刘德不急不缓,声音十分平淡,但李元芳却是噤若寒蝉,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刘德才是最可怕的。

    “查,一点点的查,全部都要查清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刘德举起那张沾满墨渍的白纸,“大汉刚刚建国才几年,在这么下去,这白纸就真的成了黑纸了...民心啊!民心...”

    ......

    第二天本要要举行朝会,但从汉公府传来消息,汉公因昨日感染了风寒,所以今日的朝会取消。

    “风雨欲来啊!”

    刚上任的兵部尚书百里奚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却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随后摇头离开了。

    昨夜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赵国有却是没想到今日的朝会却是取消了,昨夜准备的一切都泡汤了,只能将手中的折子先递到了尚书台。

    能在朝堂之上立住脚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不少人都能发觉刘德这病的太是时候了,想汉公除了当初在东禹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差点没挺过去,后面征战数载,真是一场病都没有生过,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就生病了呢?

    所以明白人都紧紧地注视着悬镜司的动态,北平府衙陈群的亲信也立刻快马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禀告给陈群,希望陈群能回来主持大局,不管怎么说,悬镜司都是在北平府衙的大堂上将人抢走的,这是赤裸裸的打北平府衙的脸啊!

    如果不还回去,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北平府衙非常的好欺负吗?

    不过陈群接到信件之后,反倒是不着急返回北平,而是向距离北平更远的一县进发,其属下有些不明白,私下里向陈群询问道:“大人为何不尽快返回北平?刁大人在任期间,对大人也是颇为恭敬,更何况悬镜司如此的猖狂,如果大人不回去,谁能为北平府衙做主啊?”

    陈群却是摇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返回北平,殿下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却是这个时候生病,说明殿下已经下了决心,不给朝廷官员们说话的机会,直接通过悬镜司出手解决掉此事,刁叔文必死无疑,如果我返回北平,却是不能不救刁叔文,但救却是根本救不成,反而会恶了殿下,让局势更加的不妙,不如远远地离开,避开这个是非之地。”

    “滦州一直是殿下的一块心病,因为殿下崇尚乃是中央集权,但滦州却有很多的地方不归中央所管,所以殿下很可能借助此事,来向滦州下手!”

    随后陈群却是一惊。

    难道殿下早早将刁叔文委任为北平郡丞就是为了给向滦州下手的机会吗?

    这太可怕了!

第六百零三章

    ......

    “夫人,这是刁郡丞托奴婢给您带的信!”

    一名嬷嬷将手中的信件交到阴丽华的手中。

    “刁郡丞?”

    腹部虽然未见隆起,但已被证实怀有身孕的阴丽华满是疑问,刁家虽与阴家关系莫逆,但刁郡丞为了避嫌,或者说显示自己为官清正,从未联络过阴丽华,但如今却突然来信,这当然让阴丽华有些疑惑。

    阴丽华因为怀孕,所以近些日子一直待在院子当中,最近外面发生的事情是根本就不清楚。

    嬷嬷悄声对阴丽华道:“夫人,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悬镜司四处抓人,针对的便是刁郡丞,说刁郡丞犯下累累罪行,罄竹难书,夫人,你说,刁郡丞在滦州乃是敦厚长者,担任北平郡丞以来,世家皆是夸赞,怎么会有罪过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阴丽华打开了书信,嬷嬷看着眉头越来越紧蹙的阴丽华,不由得出声询问道:“夫人,怎么了?”

    “赵嬷嬷,你是妾身的贴己人,从滦州就一直跟到这北平,你和我说一说,我该怎么办?”

    阴丽华忽然问道。

    赵嬷嬷看着阴丽华神色有些迷茫,不由得在问,“夫人,刁郡丞在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阴丽华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刁郡丞在信里说悬镜司为了建立功劳,恶意罗织罪状,针对的便知咱们滦州的世家,因为咱们滦州的世家虽然富有,但在北平却是毫无根基,更是无一员三品以上的大员,所以这才成为悬镜司的目标,他希望我能在殿下面前表明他的心智,并无贪赃枉法之罪!”

    赵嬷嬷连忙道:“夫人,这刁郡丞可是咱们滦州世家的门面,如果没有刁郡丞在北平,滦州人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而那悬镜司的名声就连老奴我都知道特别的不好,如果能帮一帮刁郡丞,夫人您就帮一帮吧!”

    “要不然我给父亲写一封信问一问?”

    阴丽华突然说道。

    赵嬷嬷阻止道:“夫人,这北平距离滦城何止千里啊?就算快马一来一去恐怕数月也回不来,悬镜司的动作这么频繁,在依照殿下的性子,这事恐怕在新年前必须解决掉啊!”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阴丽华频频点头,但还是下不定决心,而是不断的说道:“你容我在想一想,在想想...”

    “夫人!”

    赵嬷嬷指了指阴丽华肚中的孩子,说道:“您可是怀着殿下的孩子,就算殿下不同意,殿下也不可能对咱们阴家做什么的,所以不如去试试看?”

    阴丽华犹豫片刻,这才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对赵嬷嬷道:“殿下现在应该在书房中,我做一些糕点,给殿下送过去,在晚的话,殿下就可能去别处就寝了。”

    赵嬷嬷搀扶住阴丽华的手臂,对阴丽华道:“那老奴帮夫人。”

    “好!”

    阴丽华准备了一盒糕点,带着侍女嬷嬷们就往刘德所在的书房而去,在路上还遇见了马玉萱还有刘德长子刘昭。

    虽然刘德后宫除了公妃陈瑛外,其他妾室都是同一等级,但实际上根据时间,地位,家境,甚至刘德的宠爱程度等等方面自然而然有一个排名,而马玉萱以生下刘德长子,在加上自己的能力还有他的弟弟在军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所以理所应当的成为继陈瑛、李兰之后的第三人。

    高滔滔与马玉萱最不对付,但在钱氏那里,还是比较看重马玉萱,再加上高滔滔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在地位上不及马玉萱。

    阴丽华连忙上前一步,向马玉萱问安行礼。

    马玉萱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阴丽华手中的食盒,点点头,便离开了。

    阴丽华等到马玉萱走远了之后,才敢直起身来,赵嬷嬷还在一旁碎碎念,“等夫人您生下一位小公子,就不用在她面前行礼了。”

    “好了,就不要多说了,不过是行个礼,马姐姐可是从未欺辱过咱们啊!”

    阴丽华性子好,还为马玉萱解释了一句。

    赵嬷嬷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等阴丽华到了刘德书房外,便看见典韦形如泰山一般持戟肃立在房门外。

    典韦看到阴丽华,微微躬身道:“阴夫人!”

    阴丽华可不敢在典韦面前拿大,亦是回礼道:“典将军,妾身为殿下做了一些糕点,还请典将军禀告一二。”

    典韦点头道:“还请夫人稍待。”

    典韦进去片刻,便出来对阴丽华道:“殿下请夫人进去。”

    阴丽华点点头,自己拿着食盒进了书房内,而赵嬷嬷等人只能在外面候着。

    阴丽华看到刘德的时候,刘德刚好将手中的一本奏章放到旁边,显然是刚刚批阅完。

    刘德抬头看了一眼阴丽华,笑道:“你现在怀有身孕,还是要静心休息啊!”

    阴丽华回道:“大夫说还是要多四处走走为好!”

    刘德点点头,“也是!多走走有利于身心健康。”

    阴丽华上前小走几步,将食盒打开,对刘德道:“夫君,妾身为您做了几样糕点,您忙碌了一天,要保重身体啊!”

    “哈哈!”

    刘德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道:“要说起来,今天反倒不是那么累,你不说还好,这一说,的确是有些饿了,让孤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有榛子酥,桂花糕,还有您最喜欢的枣糕...”

    刘德听罢,连连点头,“枣糕好,枣糕好!”

    从食盒里拿出一块枣糕,仰头一口就将枣糕吞了下去,随后竖起了大拇指,“要说这做糕点啊,还是你做的最好吃。”

    “夫君如果喜欢,妾身天天给您做。”

    阴丽华也满是高兴,看着刘德吃的开心,阴丽华欲言又止。

    刘德看出了阴丽华心里有事,放下手中的糕点,拉着阴丽华的手,问道:“怎么了?孤看你好似有事?”

    阴丽华嘴唇微启,但脑海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没有将刁郡丞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寻了一个借口:“妾身离家许久,却是有些想念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弟弟他们了。”

    刘德恍然道:“孤应该早就想到了,这是孤的不是,不过你怀有身孕,现在天气更是多变,不宜远行,这样,孤书信一封,让阴识、阴兴进京,担任一个官职,有他二人在,你也不至于太过想家,等生下孩子,养好身体,孤便许你回乡。”

    “臣妾多谢殿下!”

    阴丽华眼圈微红,连忙感谢道。

第六百零四章

    等阴丽华走后,刘德的脸色却是忽然阴沉了下来。

    将典韦召了进来,“孤虽然不知道阴氏为何改了主意,但孤知道,她十有八九是来为刁叔文求情的,她身边必然有为刁叔文传递信息的人,阴氏的性格孤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人撺掇,绝对不会特意来为他人求情,将此人查出来,找个适当的时机,让她意外身亡吧!”

    典韦点点头,领命退了出去。

    刘德看着留在桌上的几块糕点,心中暗暗道:“丽华,你幸亏没有替刁叔文求情,不然孤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了...”

    阴丽华便得知赵嬷嬷去为她买一些绸缎的时候,因为脚下不稳,竟然掉进了河里,等救起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声息。

    阴丽华,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想了许久。

    刁叔文当得知赵嬷嬷死讯的时候,一脸的苦楚,没错,正如刘德所料,阴丽华身边最亲近的这位赵嬷嬷已经被刁叔文买通,刁叔文给了这位赵嬷嬷不少的钱财,就是希望她劝阴丽华替自己说情,没想到第二天便听到了赵嬷嬷的死讯。

    刁叔文能猜出来,这是有人动手了,这其中只散发了一个讯号,那便是汉公已经无法忍耐自己了。

    “唉...”

    刁叔文屏退妻儿还有仆役,独自在大堂当中坐了许久,手中不断摩挲着一条麻绳,虽然下定决心自戕以保家族,但死又岂是那么的容易,荣华富贵未能享尽,而他正值壮年,有大好的政治前途,就这么死了?

    他心有不甘啊!

    但是不死,又能坚持多长时间,没人会救他,更会连累家族,既然如此...

    刁叔文发现自己的手在不断的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或是恐惧。

    刁叔文亲自搬来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面,将绳子悬挂在大梁上,系上了一个死扣,刁叔文整个身体抖如筛糠,刁叔文闭上眼睛,一狠心,蹬倒椅子,整个人便彻底的挂在了大梁下。

    刁叔文吐着舌头,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双手不断的抠着脖子下的绳子,两腿乱蹬,如果不出意外,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这位北平郡丞就会在窒息当中死去。

    但意外却是无处不在。

    “哐!”

    殿门被重重的撞开,一柄链子刀快若闪电,飞旋而出,锋利的刀刃直接将绳索斩断,刁叔文也直接从半空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刁叔文躺在地上,身体如同散架了一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刁叔文在晕之前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我应该用刀的...

    ...

    而此时的刘德正在大殿当中接见一人,荀攸、杜如晦等人在一旁作陪。

    此人便是北平大狱半日游的王猛,还有其麾下猛将邓羌。

    侍女为王猛与邓羌倒满盏中酒水,邓羌望着盏中浓郁的酒香,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在威州哪里有如此浓郁的美酒?

    不过邓羌随即便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望向刘德,却见刘德眼中并无丝毫嘲讽之意,而是举起酒盏,对王猛与邓羌道:“听王公之言,邓壮士真乃勇士,请满饮此杯!”

    “末将谢过殿下!”

    邓羌神色激动,这可是来自汉公的夸奖,如不出意外,这句话将伴随邓羌一声,等邓羌年迈,也会对子孙说起,汉公曾夸奖我乃是勇士。

    邓羌毕竟是在威州羌族当中长大,羌族当中能有什么东西,邓羌如今到了北平才方知什么是繁华,方知什么是强大,心中隐隐约约产生了一丝敬畏。

    刘德用特技查看邓羌的属性:

    人物:邓羌

    性别:男

    年龄:36/56

    伤病:健康

    势力:刘德(汉)

    身份:羌人头目

    官职:富平县县尉

    爵位:无

    声望:4580

    功绩:5000

    忠诚:86

    统率:80

    武力:92

    智力:62

    政治:52

    魅力:47

    适性:步兵c骑兵c弓兵c兵器c水军c

    宝物:无

    特技:步将【对武力比自己低的敌方部队进行攻击时,我部步兵部队攻击力上升】(二级战斗特技)

    -------------------

    刘德当然不会对邓羌有任何的歧视,邓羌虽是羌族,但正好可以把邓羌当做马骨来用。

    以羌治羌。

    刘德于是对邓羌道:“邓羌,你随王猛在富平颇有功劳,孤听王猛说,你想要一个将军名号?”

    邓羌站起身来,拱手道:“殿下,王大人说的没错,某的确想要一个将军名号,但王大人却给不了某。”

    “哈哈!”

    刘德一时大笑:“王猛只是一县之长,当然不能封你一个将军名号,而孤却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我麾下战将千员,皆是以军功为先,没有军功,岂能为将军?”

    “某在富平擒杀羌人部落数支,难道还不能为将军?”

    邓羌性情耿直,却是不怕刘德会怪罪,直言道。

    “却还是不够!”

    刘德为邓羌介绍道:“孤麾下右千牛卫大将军秦琼在中州洛都时,便随孤左右,战燕州,平蓟州,克儋州,擒杀大将百余人,可谓是战功赫赫,方有今日之尊,拜将封侯,邓羌,你认为你现在的功劳可以为将军否?”

    “看来还不能!”

    邓羌有些闷闷,但随即拍着胸膛对刘德道:“还请殿下许某随军出征,定然立下军功,博一个将军名号。”

    “大善!”

    刘德赞许道:“邓羌,以你之武勇,区区一个将军名号又如何?待你立下军功,孤不吝封侯之赏。”

    “末将多谢殿下!”

    邓羌也是欢喜不已,连忙叩拜道。

    刘德微微颔首,这才继续道:“既然如此,孤便封你为校尉,继续跟随王猛麾下,前往威州,替孤平定一方。”

    刘德转首看向王猛道:“王公便为武威郡丞,赐侍中衔。”

    “臣领命!”

    王猛出列领命道。

    刘德在吩咐一旁的荀攸等人记录,迁严可求为威州别驾,张苍为武威太守。而王猛便为武威郡丞。

    宴席过半,王猛却是出列,对刘德道:“启禀殿下,臣这几日在北平却是经历破多,有一言却是不吐不快!”

    刘德神情严肃,放下酒盏,伸手示意道:“王公请说!”

第六百零五章

    ......

    “臣前几日在北平大狱走了一遭,可谓是深有感触,每每思之,却是不吐不快,还望殿下见谅!”

    王猛在此躬身一拜道。

    刘德却是摆手叹道:“王公此言却是让孤惭愧,北平出了这样的事情,最主要原因在我罢了。”

    杜如晦、荀攸听罢,赶忙出列拜道:“臣等失职,有失殿下所托!还请殿下治臣之罪!”

    身为刘德身边侍中,理应有规劝辅助之责,如今刘德自言有错,他们当然无法幸免,连忙出列请罪。

    “都起来吧!”

    刘德随后示意王猛,对王猛道:“请王公直言!”

    王猛顿首道:“殿下,如今大汉建立尚不足五年,在这北平城下,一小小捕头仰仗人势,便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惹得民怨纷纷,而却无人能制,可见其他州郡此类事情决不再少数,所谓官官相护,官商勾结,不外乎如此啊!”

    刘德却是有些坐不住了,王猛所说,也正是自己不断思考的一些事情,所谓官官相护,官商勾结,欺压百姓,为非作歹,就连刘德穿越之前的现代都无法避免,在信息不畅的古代又如何能够解决呢?

    有什么法子能够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古代更多是人治,只要皇帝英明神武,其治下必定较为清明,而刘德穿越过来,最重点目的也就是称帝建制,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天下,什么民主、共和,都是扯淡,刘德可没有这么崇高的理念。

    那么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家天下存在的时间长一些,便是刘德所要考虑的。

    “王公有何教孤?”

    刘德此时便是问计道。

    “如想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其首先还是吏治,只要官员清明,能抵得住贪婪之心,便可直接杜绝一切后患。

    这其二,便是监督,朝堂之上虽有都察院,又有悬镜司巡查左右,但因种种原因,并不能监视整个天下,甚至有地方官吏恶意阻拦监察人员,甚至监察人员也会被收买。

    所以臣以为应该加大都察院权责,不仅在中央设立都察院,在各个地方也应设立监察御史,巡视州县,这些监察御史最好由年轻士子担任,这些年轻士子有担当,富有朝气,还未沾染官场的不良习气,可以杀一杀官员的不良习气。”

    刘德听罢不由得颔首道:“王公所言极是,这吏治从古至今均由人提起,所以孤设立了翰林院,希望能够从中培养出合适的官吏。

    这大汉便如一栋高塔,站在顶层虽是能俯视天下,但想要高塔稳固,地基最是重要,地基稳固,便高塔不倒,地基不稳,站的越高,便摔得越惨。

    而基层皆是由世家宗族把控,官吏虽有中央任免,但一到这地方,人生地不熟,只能依靠地方上的豪强来处理政务,征收赋税,这也就给了宗族豪强们上下其手的机会,致使民怨越积越深。”

    扎根于基层的世家宗族豪强,这些才是阻拦自己大一统的主要力量。

    刘德再道:“王公所言甚是合理,孤会命都察院按照王公所言建立制度,巡视郡县。”

    随后众人便不再谈论政务,而是畅谈起其他事情。

    而刘德却是在思考世家在地方上做大的问题,燕州被自己从上到下杀了一个血流成河,世家已经不敢反抗自己的政令,但蓟州还有滦州,包括新收复的儋州在内世家依旧保留强大的实力。

    就算没有兵权,但在基层说话却是比官府还要好使。

    怎样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刘德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一个前期对待豪强们非常有用的办法---迁徙豪强。而且只要子孙后代严格按照自己定下的制度进行,不敢说八百年,维持大汉四百年的寿命绰绰有余了。

    在历史上迁徙豪强开始于汉高祖刘邦,真正的鼎盛乃是在汉武帝时期,汉武帝发布了《迁茂陵令》,用软性“强拆”的方式,将巨富豪门迁移到京城附近的茂陵。

    这样的好处就是豪强们被迁徙到京城,而其麾下的田产只能贱卖,谁来买呢?

    当然是政府,政府在将田地在分给流离失所的百姓,收取少量税赋,这样百姓有了田种,便可以安稳下来,有利于国家统治。

    而将豪强迁移到首都附近,也直接切断他们掌控基层的权利,这样,大汉才能够真正的长治久安。

    自汉朝后,没有哪一个朝代控制基层的力量能达到汉朝的力度。

    但北平的地理位置却是不适合这样做,难道要迁都?

    刘德将目光放到了大周原先的国都洛都上。

    洛都现在早已破败,整个中州的人口也不及蓟州的五分之一,迁都洛都的好处绝对是巨大的,其中有一方面便是洛都地理位置极好,而如今大汉的目标乃是两方面进军,其中一方面便是通过西州进攻川蜀,将首都迁移到洛都,有利于自己掌控西南方面的战役,不至于脱离自己的控制。

    北平所在的位置掌控河北非常的容易,但距离西南还是太远了,掌控南方力有不殆。

    中州距离儋州、鲁州距离也不远,可以说大周定都在中州的确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而第二个原因便是自己所说的迁徙豪强,中州人口凋敝,迁徙豪强能够填充中州人口,也不至于使中州人满为患。

    不过现在提出迁都绝对不是好时机,等到将大汉上下梳理干净,刘德就准备动身前往洛都,将洛都作为行军治所,先将风放出去。

    没过多久,许褚向刘德禀告道:“殿下,李副指挥使求见。”

    “李元芳来了,看来事情可以收尾了!”

    刘德说了一句。

    李元芳走了过来,向刘德禀告道:“殿下,刁叔文本想自缢,幸亏臣去的及时,已经将其控制住,刁府也派兵封锁住。”

    刘德点点头,吩咐道:“命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刁叔文指使麾下捕头残害百姓,替人脱罪,收受贿赂,罪大恶极,必须严办。”

    “是!”

    杜如晦等人连忙出列应喝道。

第六百零六章

    “砰!”

    大量的衙役将赵氏的府邸硬生生的撞开,挡在前面的几名家丁直接被掀翻在地,一名管家看着蜂拥而入的衙役,不由得大喊道:“这可是佥都御史赵国有的府邸,尔等想要造反吗?”

    两名衙役直接用水火棍叉住管家,一名官吏进来,瞥了一眼趴伏在地上的管家,冷笑一声道:“你家大人的事发了,就不用费劲心思抵抗了!”

    管家的身子彻底的瘫倒了地上。

    于此同时除了赵国有的府邸,北平还有不少官吏均被大理寺、刑部派遣官吏逮捕到监狱中去。

    身为翰林院修撰李明,刑部甚至还查到李明有可能牵扯到了泄露科举考试试题一事,这下子事情就彻底的大了,科举太过重要了,最后严查之下,众人才松了口气,李明官位太低,还到不了泄露试题的那种地步,不过情节也是颇为严重。

    李明在判试卷的时候,认出了滦州士子的笔迹,在一些题目上多增加了几分,就是这几分就成功让这名世家子成功进入到了乙榜当中,虽然是后几名。

    而且从李明口中还牵扯到了几名同为翰林院的同僚,这下子真是一网打尽。

    如果要细分析被逮捕的这群人,除了与刁叔文有勾连外,还或多或少与滦州世家那边均有联系,不过大多是中低层官吏,职务最高的不过是正四品的佥都御史,也就是赵国有。

    从三品以上才能说的上是真正的朝廷大员,而从三品往上,滦州人士几乎没有。

    这一下子将滦州世家在官场上的布局几乎全部清理干净,只剩下小猫小狗两三只。

    没个几年光景,恐怕是恢复不了元气了。

    随后悬镜司接到刘德之令,立即派遣大队人马前往滦州,将在北平涉案的滦州士子抓捕归案,还有涉及到一系列徇私舞弊,上下勾结,甚至刘德在密令当中下令,悬镜司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军队。

    这是刘德解决滦州世家的一次绝好的机会。

    ......

    在距离新年还有两天的时候,简雍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中卫县。

    令简雍没想到的是,百里云端,这位大周最后的边境守护者竟亲自率领着众将在城门外出迎。

    简雍赶忙下马,上前几步拜道:“劳烦百里将军亲自出城,这让简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百里云端须发花白,但面色红润,精神也颇为抖擞,发出爽朗的笑声,对简雍邀请道:“简尚书客气了,请!”

    “请!”

    简雍等人跟随百里云端来到了县衙,县衙早就置办好了酒席,在大殿当中竟架上了一只颇为肥硕的山羊,下面汹汹烈火在翻腾着,庖厨不时翻滚一下肥羊,用匕首在山羊上切上两下。

    百里云端为简雍等人介绍道:“这山羊乃是大蕃人饲养在高原上他们独有的山羊,味道十分鲜美,某这厨子二十多年来只干一件事,便是烤羊,在这西州境内论这烤羊的本事他数第一。等过一会儿简尚书便可尝一尝这蕃羊的味道了!”

    “简某来的可真是时候,竟能品尝到如此美味,简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简尚书却是与其他文人不同啊!”

    百里云端眼睛顿时一亮,又是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所谓谈判,或者说商议,显然一天是不可能讨论出什么结果的,简雍也就不算太着急,而是颇为闲情逸致的坐到位置上,不时和百里云端讨论着什么,二人年纪相差几十岁,倒是颇有忘年交的感觉。

    白毅与吴龙这两位百里云端所倚重的副将也坐到了一起,时而也是开怀大笑,不知情的外人看到肯定以为这两位将军是多年的好友,但是熟悉他俩的将士们都知道,他二人因为理念的不同,早已经是形同陌路了。

    百里云端也因此头疼不已,但百里云端老了,精力大不跟以前,已经无法向之前一样能够完全压下军中其他的声音了。

    “白毅,你这个背叛西军的人,某永远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吴龙咬牙切齿的对白毅说道。

    白毅脸色颇为阴沉,低声喝骂道:“吴龙,你这个自私自利之徒,我从来没有背叛西军,而只有加入到汉军当中,咱们西军才能更加强盛。”

    “强盛?都是狗屁,用不了几个月,恐怕西军就会彻底被汉军吞噬掉,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西军这个名号了,反正某绝对不会让西军归顺什么汉国的!”

    吴龙骂了一句,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白毅,起身去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白毅看着吴龙的背影,暗骂道:“吴龙,你这是要让西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等吃饱喝足,百里云端命人将残羹剩饭撤了下去,简雍、赵云二人便知道,谈判这就开始了。

    百里云端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其实也颇为懂得,但百里云端作为将军,生性豪爽,所以也没那么多拐弯抹角的事,而是直接说道:“简尚书前来之事,某已经知晓,但某却一时间无法答应...”

    “百里将军是还有什么疑问吗?”

    简雍端坐在案前,向百里云端一拱手道:“西军纳入大汉的麾下,乃是百里而无一害之事,还请百里将军慎重考虑一下。”

    随后简雍环顾一周,将殿中西军诸将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继续向百里云端问道:“将军如果有任何疑问,在下皆可以为将军解答。”

    “那某来问你!”

    一名将领站出身来,询问道:“敢问简尚书,如果西军归顺大汉,西军何去何从?百里将军何去何从?我们这些将领何去何从?”

    这位将领所问的,也是殿中将领们最关心的问题,当然,这位将领乃是白毅的人。

    简雍对于这些问题早有腹案,简雍丝毫不畏惧众人的目光,来到大殿中央,微微拱手,直视百里云端,朗声说道:“西军的称号将会永远保留,诸位将军的职务甚至兵权也将保留,维持不变,不过职务将会便成大汉的职位,而不再是周朝的官职了。”

    “至于百里将军,现在有两个选项可供百里将军选择!”

第六百零七章

    ......

    “两个选择?老夫到想知道是哪两个选择?”

    百里云端依旧笑呵呵的,抚须问道。

    简雍道:“这第一,汉公殿下愿拜将军为从一品都督佥事,封中卫县侯,正三品镇国大将军。都督佥事乃是军方排名前三的职位,仅次于都督同知章天朗,还有都督佥事刘贵二位将军,而县侯之位,在大汉中也只有寥寥数人因军功得封。”

    百里云端听罢,却是只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不曾开口说话。

    吴龙此时却是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对简雍喝道:“什么都督佥事?不过是当一个没权的将军,高高的供起来罢了!你们没安什么好心,就是想夺西军的权。”

    随后吴龙对百里云端大声道:“大人,还请命人将这帮不安好心之辈驱逐出境,咱们西州不欢迎他们!”

    百里云端摆摆手道:“吴龙,休要放肆,坐回去!”

    吴龙终是不敢反驳百里云端,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回到了座位上。

    百里云端对简雍说道:“麾下将领鲁莽,还请简尚书原谅。”

    “无妨,吾观这位吴将军,身材魁梧、壮硕,想必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吧!”

    简雍微微一躬身,夸赞了吴龙一句,吴龙嘴角微翘,面露不屑,显然对简雍的示好根本不想领情。

    简雍呵呵一乐,看似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对百里云端道:“百里将军,这第二便是任命将军为左军都督,继续掌管西军,守卫西州边境,抵御大蕃人的进攻。”

    “左军都督?汉公竟也舍得?”

    都督佥事看似比左军都督高半阶,但让所有将军选,没有人会去选那都督佥事,手中有兵权的将军那才叫将军。

    更何况是掌握数卫的都督呢?

    “舍得,为何不舍得呢?”

    简雍却是反问道:“百里将军为了西州百姓免受屠戮,守卫西州几十年,三子一孙皆因战而亡,天下百姓莫不称赞,西州百姓更是称将军乃是他们的守护神,这区区左军都督为何当不得?

    在简某来时,汉公殿下曾说过,百里将军的事迹,让殿下想到了他的祖父,殿下祖父,殿下大伯,殿下父亲,还有殿下的兄长,皆为守卫东禹城而战死城头,何其的相似,殿下说,他看到百里将军,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祖父怒发微张,站立在城头之上,而城下便是汹涌如大海的胡虏...”

    “唉!”

    百里云端听罢,心生感伤,百里一门,忠勇刚烈,世代镇守在这西州,不知有多少族人死在了田野、城头。

    如今的百里氏,除了自己外,也只剩下自己孙儿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曾孙,现在也不过才五岁。

    百里云端毕竟是一个人,是人就有感情,自己的儿子、孙子相继战死,如何能不让他心痛,所以百里云端必须要为自己的唯一的血脉考虑。

    百里云端知道,自己身体看似康健,其实暗伤旧疾一直缠绕着自己,百里云端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自己可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自己走后,自己的孙儿能托付给谁呢?

    吴龙、白毅二人皆能托付,但托付给其中一人,另一人必将恼怒,恐生祸患。

    他二人可为一将,却不能为一帅,更何况二人矛盾重重,自己走后必然陷入内讧,外面还有大蕃人虎视眈眈,这边境又如何能守得住?

    所以百里云端其实早有归顺汉朝之意,但正如吴龙说的,百里云端非常担心,自己归顺大汉之后,汉公如何对待他们西军。

    百里云端思索片刻道:“让老夫当这左军都督,不知汉公有什么条件?”

    “将军!”

    吴龙见百里云端竟有归顺之意,顿时大急。

    而简雍对此却是大喜,简雍也没想到竟如此容易,这真是出乎简雍,甚至是白毅的预料。

    简雍按捺住有些激动的内心,躬身道:“将军,这西军依旧由将军管理,但汉公会派遣军法官在西军当中执行汉军军法,当然,这些军法官只掌管军法,不会干涉将军对西军指挥权。然后,西州所有郡县的政务将全权收归中央。”

    吴龙一听到西州所有郡县政务归中央所有,更加急躁不堪,一拍案几,腰间的剑柄已然握住,脸颊上的肌肉都在不正常的抖动,对简雍大骂道:“好个贼人,再此妖言惑众,什么军法官!某看就是你们派过来监视将军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将军就会被你们害死,今日某便替西州百姓除了你!”

    说罢,腰间的佩剑已然拔出,白毅大惊,他没想到吴龙竟敢在大殿之上行凶杀人,杀的还是汉使。

    简雍身体却是微微挺直,未曾移动半步,身为汉使,便是代表着汉家的脸面,而颜面却是关乎着生命的事,简雍就算是死,也不会退缩半步的。

    百里云端也在一刹那攥紧了手中的酒盏,盏中酒泛起涟漪。

    寒光粼粼的剑刃瞬间接近简雍的面门,吴龙的脸上刚露出喜色,却不想眼前划过一阵寒光,吴龙亲眼看到自己手持佩剑的臂膀甩上了半空,愣了片刻,臂膀传来的疼痛瞬间将吴龙惊喜。

    一声凄厉的惨叫,吴龙直接捂着自己的断臂摔倒在了地上。

    赵云的剑上一滴鲜血慢慢随之滑落。

    大殿之上一时寂静无声,但随后又喧嚣不已。

    “将军!”

    “吴将军!”

    与吴龙同一阵营的将领们呼喊一声,纷纷拔剑,就要将赵云与简雍斩在大殿之上。

    白毅见此,顿时怒而拔剑,大喝道:“我看谁敢!”

    白毅一方的将领也是持刃与之对持。

    除了少数文吏,大多数文吏看着鲜血淋漓的场面,顿时吓得如缩头鹌鹑一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快,给老子杀了他们!”

    吴龙面目狰狞,对着己方的将领大声喊道。

    “够了!”

    百里云端须发怒张,猛然一拍案几,大喝道:“老夫还没死呢!”

    随后百里云端指着倒在地上的吴龙,叱呵道:“把这个丢人现眼的给老夫带下去!”

    “啊!将军,末将的手臂呀!”

    吴龙发出凄惨的吼叫声,但百里云端虽老,但虎威犹在,众将只能将吴龙抬了下去。

    而简雍却没有阻拦吴龙的离开,只是略有深意的砍了一眼百里云端。

    百里云端这时也是直接看向简雍,直接道:“老夫归顺汉公没有任何问题,但老夫现在要多加一个请求。”

    “请百里将军明言!”

    “饶吴龙一条性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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