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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景     帝国之召唤武将系统txt下载     帝国之召唤武将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二十二章 潜入

    “历城!”

    刘仁赡说道:“历城扼守河道,背靠泰山山脉,沟通其他四郡,可攻可守,如果项煜不傻,历城定然屯有重兵。”

    “不光是历城,与历城相近的平杜,崔县,这三城成掎角之势,只要守住这三城,整个东州北部无懈可击。”

    祭遵最后补充道。

    张飞摸着自己如钢针般的虎须,笑道:“话说这历城乃是秦将军的老家,只可惜秦将军现在在西州,不然有秦将军在,可能会让咱们大军省力三分。”

    笑罢,张飞神色一禀,对众将道:“那咱们现在的主要目标便是历城,但是!俺老张比较贪心,除了历城,其余两城也要将其拿下,诸位将军有没有信心?”

    祭遵比较谨慎,谏言道:“张将军,咱们兵马只有一万,如果历城守军充足的话,想要攻下将会是十分的困难,如果外加平杜还有崔县,是不是...”

    张飞直接摆手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怎么?难道一万兵马还少吗?只要咱们谋划得当,这三城想要拿下,在某看来易如反掌!”

    ......

    岳飞穿着一身非常残破的衣服,几乎是勉强才能遮住身体,还散发着一股子怪味,一旁的贾复也不遑多让,二人这是扮作难民的身份,前来打探历城的情报。

    因为岳飞年纪小,面嫩,又不为人知,并不容易让人察觉,贾复三十来岁带着岳飞就和逃难的父子两人没什么区别。

    岳飞仔细的盯着不远处的城门,对贾复道:“贾叔,这城门守卫非常的森严啊!”

    贾复点点头,面色凝重,“大曲河并没有敌军的埋伏,再加上上次的遭遇战,敌军应该收缩了兵力,全部驻防在了历城三城当中。”

    岳飞少年老成,贾复也知道岳飞不同于其他人,所以对岳飞不像小孩子一样,而是用商量的语气。

    “没错!”

    岳飞点点头道:“这也可以看出敌方大将非常谨慎,宁可错过,也不出错,这样的将领最适合守城了,如果用兵强攻,一是对咱们损失特别大,二则也不一定能够攻下来,必须要想想别的法子了!”

    在历城城墙根上搭建了非常多的窝棚,杂乱无章,而且能够闻到屎尿的骚臭味,贾复带着岳飞颤颤悠悠的走了进来,然后随意找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

    贾复摇头道:“勘验太紧了,咱们这身打扮根本不可能进城。”

    “就算打扮成普通人也需要进城的行文,咱们可没有...”

    岳飞摇头一叹,随后却想到什么,与贾复对视了一眼。

    二人眼中透露着某种默契...

    没过多久,二人就换上了一身衣服,贾复为了看起来与行文当中叙述的一样,还特意用匕首刮掉了胡须,就这样贾复带着岳飞大摇大摆来到了城门外排队。

    正值中午,虽然已经到了秋末,但太阳依旧非常刺眼,守城士卒打着哈切,接过贾复递过来的行文,随意瞅了两眼,看上面描述的与面前二人是否一致,感觉没什么问题之后,便将两份行文递给了贾复。

    随口问了一句,“你二人到历城来干嘛?”

    贾复是儋州人,口音如果稍微改一改,和东州本地到也差不太多,不过岳飞的口音与本地就差太多了,所以岳飞决不能多嘴。

    贾复道:“兵爷,俺们是来历城投奔亲戚的,听说要打仗了,历城这么高的城墙肯定安全啊!”

    “那是,历城就对不会让汉军攻进来的...”

    这士卒洋洋得意的说道,不过随后便被身旁的一名同袍推了一下,这士卒自知失言,便颇为不耐烦的对贾复道:“快走,别到这浪费时间!”

    “好咧!”

    贾复点头哈腰的带着岳飞走进了城里,岳飞忧心忡忡道:“城里防备如此森严,外面又有哨骑游走,仅凭咱们二人恐怕帮助不了大军啊!”

    贾复四处观望一番,拉着岳飞道:“在咱们来之前张将军告诉某,这历城有拱卫司的人手,咱们这就去寻他们。”

    “拱卫司竟然都发展到历城来了?戴指挥使好手段啊!”

    岳飞惊诧道。

    贾复道:“要不然拱卫司年年那么多的军费是干什么吃的!”

    贾复对拱卫司揶揄了几句,随后带着岳飞左拐右拐来回在城里穿梭。

    不知过了多久,甚至他们二人还遇见了两队巡城士卒,过了盘问之后,二人就在一个小角落里休息,吃着干巴巴的胡饼,岳飞终于忍耐不住,询问道:“贾叔,你是不是迷路了?”

    贾复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仰天微微长叹:“谁知道这历城他娘的这么大!”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岳飞询问道。

    贾复一拍大腿,起身道:“问路!”

    ...

    “大爷,大爷,请问...”

    “大娘,大娘,您老人家等一会儿啊!”

    “嘿,小娃娃,想不想吃糖!”

    岳飞:“...”

    问了半天路,二人终于找对了院子。

    距离北城墙特别近的一处院子,不大,有些偏僻。

    “当当当当!”

    贾复有轻有重的敲了四下院门,没过多长时间,一名身着朴素,相貌普通,放在人群当中根本就不会让人注意的中年男子就打开了门,看了一眼贾复,在瞅了一眼岳飞,点点头,让二人进了院子。

    岳飞倒是好奇这人为什么连问都不问一下就让他俩进来,不过岳飞想了想,也许拱卫司知道他二人的模样,就没多言。

    贾复瞥了一眼,院中有些杂乱,但贾复能够看出来,这杂乱的院子是精心布置的,甚至可以利用这些东西拦截敌人一会儿时间,贾复甚至敢肯定,这院中必定是有密道的。

    这时,一人从屋子中走了出来,此人非常特别,让人一眼就难以忘记,因为此人的脸上有一块非常大的伤疤,分外狰狞。

    此人对二人自我介绍道:“某乃拱卫司指挥同知张秋明。”

    贾复一听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张同知,后军都督麾下偏将军贾复拜见张同知!”

    岳飞这时也赶忙道:“什长岳飞拜见大人!”

    张秋明点点头,伸手对贾复二人道:“二位进来说话!”

    ......

    ……

六百二十三章 准备

    “历城武库、粮仓、府衙皆守备森严,而且每个街道、巷口、民坊皆有隔火区,而且备有拒马、栅栏,亦是布有重兵,就算放火成功,很难逃离,所以放火扰乱城中之方法,基本上很难实现。”

    当贾复提出在城中放火计策的时候,张秋明如此说道。

    贾复抚着下颌,回想一下,在他与岳飞寻路的时候,的确能够看到各个街道的布防,但贾复没有想到的是,布置竟然如此严密,有很多东西都不是平常能够看到的。

    这也可以说明,拱卫司这边的确是下了大力气的。

    张秋明说罢,走到房屋的一个角落里,蹲下身子,摸索片刻,竟将一块砖石整块的拿了出来,随后伸手从里面掏出一份卷起来的羊皮纸。

    张秋明道:“这是拱卫司数月以来,画出的历城布防图,二位来看!”

    贾复钦佩道:“没想到拱卫司竟如此迅速,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对历城开始侦查了。”

    张秋明一笑,“历城在东州的重要性,天下人皆知,而项煜乃是殿下南下统一天下最大的阻碍,所以拱卫司便早早就开始在历城布局,也幸亏历城乃是秦将军的故乡,有一些旧识可以给予帮助,不然在外乡之地,吾等很难立足。”

    “那平杜还有崔县可有咱们的人?”

    贾复询问道。

    “有三五人,但最近探查太过严格,已经联系不上了,所以不能指望他们了,那两城拱卫司无能为力,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张秋明如实说道。

    贾复听完,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气馁,如今历城的局面已经让贾复颇为意外,只要能夺下历城,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不知这城中有咱们多少人马?可有详细计划?”

    贾复又问。

    “人手不到百人,散布在城中各个地方。”

    张秋明开口,随后指着舆图对贾复二人说道:“城中防备森严,纵火的成功率太低,并不可取,咱们人手太少,而且拱卫司皆不擅长打硬仗,所以夺取城门也基本是不可能的,如今二位到来,却是有一个办法可行!”

    “什么办法?”

    贾复、岳飞忙询问道。

    “刺杀城中主将项图,还有长史周魁平!”

    张秋明声音颇为阴冷道。

    “张同知刚刚所说府衙防备森严,咱们可有刺杀机会?”

    贾复却是疑问道。

    “太守府中最少有五百精锐士卒,潜入太守府当然不可行,但在路上呢?”

    张秋明指着舆图道:“不过这需要大军的配合!”

    “张同知是指?”

    “看来贾将军想到了!没错!”

    张秋明也不废话直接道:“项图平时居住在太守府,防备森严,但是如果大军攻城,项图必然前往城头查看情况,而那时就是咱们的机会,太守府距离西城最近的便是这条大道,项图必然是走这条路!”

    张秋明点了点舆图中的一条主道,看了一眼二人,继续介绍情况:“城中主将项图乃是项煜最为看重的项氏族人,但项图和其他项氏族人不同的是,项图颇有统军才能,武艺却是稀松平常,项煜为了项图的安全,派了一名力士跟随在项图左右,这名力士武艺绝伦,吾自认为凭借拱卫司的人手很难在他的面前将项图击杀,所以必须有勇武之士的帮助,也就是二位的帮助。”

    “我们跟踪过项图数次,项图每次出府,身边的侍卫也就百人,如果情况更加紧急一些,说不定项图会甩开多余侍卫,只少量轻骑前往,这便是咱们的机会,只要二位拖住那名力士片刻,项图必死无疑。”

    “而长史周魁平只是一文士,除了几名侍卫外,并无其他防备,而且他是居住在他的府中,刺杀他十分容易,所以咱们全部的力量还是针对项图,项图一死,城中必乱。到时,历城可定!”

    “二位如今还有疑问?”

    张秋明说罢,反问了一句。

    “没有!”

    贾复摇摇头,对张秋明道:“还请张同知派人通知张将军,顺便给某与岳飞准备武器。”

    “这没有问题!”

    张秋明点点头道。

    贾复也不含糊,接过张秋明递来的白绢布,为了预防万一,贾复只在上面写道:速,佯装攻城,贾。

    上面留有特殊的记号,张飞一看便知。

    张秋明什么也没说,收起绢布便交给了身旁的一名手下,小心叮嘱几句,手下点点头,迅速的离开了院子。

    随后张秋明出去了片刻,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了一杆长枪,一柄长杆大刀,还有两柄腰刀。

    张秋明对贾复道:“吾知贾将军善用长戟,不过条件没那么好,只有这些了!”

    贾复将腰刀拿在手中,掂了掂,笑道:“长戟乃是马战之用,如今巷战,长戟用处还不如这柄腰刀呢!”

    岳飞提着长枪试了试重量,询问道:“可有长弓?”

    张秋明摇摇头:“如今城中防备甚严,外加弓弩乃是管制之物,我们无法带进来,也没有办法从城中弄到。”

    岳飞闻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贾复与岳飞就留在了历城当中,与张秋明日夜讨论刺杀的细节,将细节确定好,曾能增加成功的几率。

    张飞一直按兵不动,接到拱卫司的传信之后,才点点头,对众将喝令道:“全军开拔!不用去管其他的小县城,咱们的目标便是历城!”

    “是!”

    张飞强渡大曲河,汉军的动向很容易就被分析出来,目标正是历城,项图得知消息后,立即关闭城门,并派遣快马通知其余两城,还有急报项煜。

    城中的反应很快便被张秋明与贾复他们知道了。

    张秋明对二人道:“行动开始了!”

    贾复与岳飞二人点点头,城中虽然封锁,但是城中的百姓还是需要生活的,所以贾复与岳飞便扮作父子,挑着担,卖绿豆。

    而其他拱卫司人员或扮做百姓,或者潜伏了起来,就等待着项图的到来了。

    ...

    而此时,太守府中,项图对麾下将士吩咐道:“刘贼手下的拱卫司十分的厉害,当年李云便是吃了拱卫司的亏,让其埋伏到了城里,所以城中一定要布防好,各个街坊也要有人手,府衙、武库、粮仓更是重中之重,预防他们纵火生事。”

    一名将领起身道:“将军放心,早在数月前咱们就已经在城中布防好,各个街道均有关卡,城中就连城墙底下都每时每刻有将士巡逻,如果拱卫司的赶来,在下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大善!”

    项图听罢,点头称赞道。

    随后项图有看向一旁的长史周魁平,道:“还请周长史多多操劳了!”

    周魁平拱手道:“这是臣的本分,定然不叫敌军踏进历城半步。”

六百二十四章 力士乌卢骨

    历城外旌旗漫卷,隐约有股肃杀之气,张飞手持丈八蛇矛,高坐在战马上,看着远处快要隐没在黑暗当中历城城墙,谓左右道:“扎营,打造器械!”

    “是!”

    随着层层军令下达,张飞军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始动员起来,而城头上历城守军都尉也对手下军士大喊道:“快去禀告项将军,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张飞军抵达的时候正值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可以说时间掐的非常的巧。

    街头马蹄声大作,一名哨骑如迅雷般穿过主道,大喊道:“紧急军情,都让开!”

    接近傍晚,宵禁也快开始了,街上的百姓到是没剩下几个了,所以这名哨骑几乎好不停留的就穿过了街道,往太守府奔去。

    贾复将扁担放在地上,对一旁的岳飞低声道:“来了!”

    没头没脑一句话,但岳飞却是明白其中的含义,点点头:“好!”

    阴影当中,一名拱卫司士卒也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他是去通知张秋明等人去了。

    很快,拱卫司士卒纷纷翻进大道两旁的店铺、房屋,将屋中的百姓直接打晕,虽有异动,但没人会把些细微的声音放在心上。

    两名善射的拱卫司士卒也爬上了屋顶,借着视野的盲区,悄然趴伏在了屋顶上,等候张秋明的指令。

    他二人手中的短弩是张秋明现在手中唯一的远程武器,但攻击距离非常短,因为想将弓弩这些东西带入城中非常的困难,张秋明也不可能,或者说也不敢去接触城中的大族去获取这类兵器,因为张秋明不敢确认城中大族豪强是否人心向汉。

    话说回来,项煜对黎民百姓可一点不算友好,但对世家贵族非常的青睐,可以说只要有些身家,或者祖上曾经阔过,在项煜治下过的还是比较滋润的。

    而刘德对待世家却是比较苛刻,当然这时项煜对刘德的宣传,比如屠杀燕州辽城的世家,使辽城空了半座城,街道的血大雨冲涮了三天三夜才冲涮干净。

    古代交通十分的不便利,辽城发生的事情传到东州早就过去一年半载了,再加上有些人的利用,足以将刘德形容成屠杀世家的恶人。

    虽然世家都不是傻子,什么辽城空了一半,冲涮三天三夜才冲涮干净,那些愚夫愚妇才会信这些,但刘德确实屠戮过世家,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包括北平在内,死于刘德刀下的世家大大小小没有一千,一百总该是有的,那些流放的还不算在内。

    所以说,东州世家对于汉军是比较抵触的,张秋明只能暗中行事,而不是去游说城门世家反戈,反正游说本来也不是张秋明的强项。

    话题转回来,这两名士卒是张秋明布置的一层杀手锏,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就等着项图过来,居高临下,然后射杀之。

    而贾复与岳飞的主要目标便是缠住项图身边的力士,当然如果有机会还是以击杀项图为主,项图与力士哪个更重要不言而喻。

    项图此时正在府邸吃饭,当听闻张飞已在城下之时,顿时吃了一惊,将饭碗重重的放下,失声道:“难道张飞要连夜攻城?这怎么可能?”

    “你确定看仔细了?”

    项图质问道。

    哨骑忙道:“那敌军安营扎寨,砍伐树木,打造军械,正是要连夜攻城的样子...”

    “历城临山靠水,树木繁多,要不然将城外周围树木全部砍伐掉,看敌军如何打造器械!”

    项图骂了一句,还是准备去城头一观,张飞如此迅疾,应该是想要依靠历城来控制整个东州北部,要不然等到援军到达,他可就彻底被围困住了。

    “派人去通知周长史与某在西城汇合!”

    项图在侍女的帮助下开始穿甲,吩咐一句道。

    “是!”

    哨骑点点头,立即躬身下去了。

    等项图穿甲完毕,走出屋外,一名身材高大,足有仗余身高(230厘米)的壮汉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项图扬起脑袋看着无比高大的力士,伸出手掌拍了拍力士的小臂,说道:“项乌,还要劳烦你随某去城头,现在城中十分安全,城头又有大军护卫,不如你回去休息吧!”

    项乌摇晃着大脑袋,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意图很显然,是拒绝了项图的好意。

    项图也不再多言,骑上战马便准备出发。

    项乌乃是南疆蛮人,奴隶出身,当年项睿初到东州,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便将年少的项乌买了回来,对了,那是他还不叫项乌,而是叫乌卢骨,只是被项睿赐了项姓。

    项睿见乌卢骨底子扎实,知道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所以便命手下武艺高强之士教其武艺,令项睿没有想到的是,本来买下来非常瘦弱的乌卢骨突然发疯似的猛涨。

    大概十五六岁就已经有了九尺的身高。

    加上习练武艺,又兼天赋异禀力大无穷,项睿身边一时竟无人是其对手,也只有比乌卢骨大几岁的项煜能够制住乌卢骨,所以乌卢骨除了听项睿的话,也就只听项煜的了。

    不过乌卢骨虽然武艺绝伦,但不善言辞,又无统军之能,而那时东州几乎全是菩萨教的余党,为了家眷的安全,所以项睿一直让乌卢骨在淮州州府徐城的项家大宅里,守卫着大宅的安全,保护着项家的家眷。

    等到项睿中流失身亡,项煜掌权,东州一直板荡,乌卢骨还是守在项府,不曾出世。

    如不然,以乌卢骨的武艺加上身材如何能不被外人知晓?

    当初项图被项煜任命为历城太守,守卫东州北部之时,项煜的谋士范绩就建议项煜,汉军拱卫司十分厉害,为了项图安全,理应派遣勇武之士护卫,以防项公大计受阻。

    而当时项煜手中人手不足,便将乌卢骨从项家大宅调了出来,负责保护项图。

    “走!”

    项图骑马率先出了府邸,百余名侍卫紧随其后,因为乌卢骨的身材高大,所以并无合适的战马,只能步行跟在后面。

六百二十五章 刺

    “来了!”

    贾复手持大刀,又对岳飞低喝一句。

    项图在二十余名骑士的簇拥下行在了最前面,剩下的八十余名步卒则在乌卢骨的带领下与项图大概相差五百步开外。

    “看来项图将所有的护卫都带出来了,不过步骑距离如此之远,这同样给了咱们可乘之机!”

    张秋明得到消息后暗自道,随后命令道:“让前面的兄弟想办法阻拦后方步卒,不管是一息还是两息,给贾将军与岳什长击杀项图增加一些时间,不惜一切代价!”

    最后张秋明又补充了一句。

    “是!”

    身后的亲信神色一凛,不敢多言,悄悄下去传令去了。

    一条胡同口中,十余名拱卫司士卒也携带兵刃来到贾复与岳飞身边,将刚才的消息告知了二人,并道:“吾等是帮助二位拖住敌人骑兵,剩下的就交给二位了!”

    说罢,在很快的时间里两条绊马索就放置在了大街上。

    天将黑不黑的时候,街道早已看不清楚,就算有火把也很难看到地上的绊马索,只要能够将敌骑逼停,凭借贾复二人的武艺,只要没有武艺相当的护卫,击杀项图易是如反掌。

    “轰轰轰!”

    马蹄之声从远处街道传来,空旷的街道上更是听的清清楚楚,贾复等人屏息凝神,拱卫司士卒也将手中的绊马索在手中暗暗抻紧。

    项图心神有些不宁,四周望望,除了马蹄声之外,四周皆是静悄悄的,暗自道:“难道是大战之际,有些紧张?也对,毕竟张飞也是刘德手下战绩彪炳的宿将。”

    “希律律!”

    身前方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一下子将项图惊醒,抬眼望去,数名骑士仿佛马失前蹄一般,与战马一起摔倒在地。

    项图也没多想直接拉紧了缰绳,还是项图的侍卫长反应了过来,大喊一声:“是绊马索!有刺客!快护着将军撤!”

    二十余名骑兵堆在这不算宽大的街道上,一时有些慌乱,听到侍卫长的大喊才匆忙的调转马头。

    但已经是来不及,贾复手持大刀与岳飞一起带着十几名拱卫司士卒早已是气势汹汹的冲杀了过来。

    “张朗,王博,你二人带着将军走,其他人随我下马迎敌!”

    侍卫长大喝一声,直接翻身下马,手中亮出一柄手弩,朝着贾复一方便是一箭。

    岳飞眼睛敏锐,对着众人大喊道:“他们有弩手,小心!”

    随后长枪一挑,便将射来的弩矢挑飞。

    但其余的骑兵也都下了战马,每人手中竟都有一柄短弩,为了护卫项图的安全,项煜可真的花了大本钱了。

    不过他们可没时间施展手弩了,贾复他们就在近前,大街又不宽敞,数息之间贾复他们就到了敌人近前,剩下的骑士连施展手弩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爬在屋顶的两名弩手也瞅准时机,瞄着项图便是一箭,其中一箭被护卫磕飞,而另一弩矢射中了项图的腰际,不过项图身穿甲胄,而手弩力量较小,所以也就是没进去一点点,擦破点皮。

    拱卫司岂会想不到这方面的因素?

    早早就在箭头上淬了毒,不过片刻项图就感觉身体有些使不上力气,脑袋昏昏沉沉的,勉强趴伏在马背上才没有掉下去。

    与此同时,后方拦截他们的拱卫司士卒也与乌卢骨率领的步卒开始交战,拱卫司将房顶上的瓦片还有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往敌人群中抛去。

    乌卢骨看到拦击的敌人,瞬间就反应过来有人刺杀项图,顿时大怒,手中的狼牙棒就如同扒犁一样,在半空中随意挥舞两下,数名拱卫司士卒便是筋骨断裂,口吐鲜血瘫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其余拱卫司看到凶神恶煞乌卢骨,知道此人才是真正的硬茬子,互相对视一眼,在心里为自已与袍泽打气,然后便纷纷持刃杀向乌卢骨。

    岳飞看这不远处趴伏在马背上的项图,直接将手里的长枪掷出,一把插在了战马的脖颈上,炙热的马血如同喷泉一样翻涌。

    嘶鸣一声,瘫倒在地。

    有些发晕的项图也根本来不及反应,也随着战马一同栽倒在了地上,引起两名护卫的惊叫。

    岳飞随手抄起一柄短刀就要上前,不料后方传来一阵恶风,岳飞直接扭头架住袭来的佩刀,原是项图的侍卫长。

    侍卫长满脸络腮胡上沾满了血渍,越发狰狞,喝骂道:“哪里来的小娃娃,怎么不回家吃奶去!”

    “废话真多!”

    岳飞短刀直接向前刺去,没想到侍卫长的武艺颇为不俗,竟与岳飞一时僵持不下。

    而贾复那边却是无人是其一合之敌,转眼间便砍杀数人,杀的敌人是颇为胆寒,无人在敢阻拦。

    随后贾复大步迈向项图的方向,本来护送项图逃跑的两名护卫纷纷持刃杀来,但如何能够能够阻挡贾复,贾复一刺一挥便将二人砍倒在地。

    而项图此时却是用双臂杵着地面,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贾复已经来到了项图的身边,项图昏沉之下毫无察觉。

    贾复举起来刀...

    “咚!”

    一声巨响之下,贾复直接摔了出去,“咳咳!”

    贾复捂着胸口,吐出一滩血块。

    在不断飘散的灰尘下,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现出...

    乌卢骨将把地上砸了一个深坑的狼牙锤缓缓提起,将已经彻底昏迷的项图护在身后。

    乌卢骨可能察觉到了什么,竟然硬生生的提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战马,是被岳飞一杆银枪刺死的那匹战马。

    众人惊呼一声,此人难道是天生勇力,竟能够将身躯庞大的战马提起来!

    乌卢骨用死马挡住了飞来的两枚箭矢,原来是房顶上的弩手不知项图死活,想要在补上两箭,却不想让乌卢骨用死马挡住了。

    随后乌卢骨将长枪从马脖颈上拔了出来,两名弩手连下一支弩矢都没上好,就分别被一匹死马砸倒下还有一杆长枪戳中。

    房顶都被巨大的冲撞力砸了一个大窟窿。

    “项乌,快带着将军走!”

    这是侍卫长最后说的一句话,随后便因气力不支被岳飞一刀刺中胸膛,鲜血从胸膛捐捐流淌,眼中神采逐渐消散,显然是活不成了。

    “老贾,你怎么样了!”

    岳飞高呼一声,持刀杀向身材高大的乌卢骨。

    “还死不了!”

    贾复艰难的杵着刀站起身来对岳飞回道:“你小心一点,此人武勇了得!”

    果然,手持短刀的岳飞根本近不得乌卢骨的身,反而被乌卢骨逼得四处乱躲,如果不是乌卢骨还要护着项图,岳飞都有可能已经受伤了。

    体量的差距有些大,随后更大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张秋明给众人示警,“敌人步卒突开了我们的阻拦,而且援军很快便到了,撤!”

    岳飞无奈,只能搀扶着受伤的贾复迅速的跟随众人离来了战场。

    张秋明对身后的一人道:“立即飞鸽通知张将军,趁着项图昏迷,立即攻城!”

    “是!”

    ......

    张飞接到飞鸽信,也不顾天黑,连夜开始试探性的进攻一波,见守城将士虽然有些慌乱,但还算坚决,张飞知道黑夜在打下去也没什么效果,便收兵回营了,决定明白再行进攻。

    深夜,历城十余名将领文吏围坐在殿中,大殿里焦躁不安的情绪在蔓延。

    “怎么还没出来!”

    一名将领根本坐不住,背着手在大殿中央绕来绕去的。

    “钱森,你坐下,绕的某都头晕了!”

    一名将领捂着脑门颇为不满的对在大殿当中溜达的那么将领说道。

    “你以为某愿意溜达?”

    钱森立刻不满道。

    “现如今长史被刺杀,将军生死不知,就连那帮贼人都没搜索住,城外汉军虎视眈眈,现在连个拿主心骨的人都没有,你说怎么办?”

    “在等等吧!将军吉人天相,必然会没事的!”

    殿中沉寂片刻,最后还是一名年岁颇长的老官吏对大家劝说道。

六百二十六章 议

    “出来了,出来了!”

    从内室走出的医师瞬间被眼尖的发现,发出一声惊呼。

    一时间桌子碰椅子,盔甲碰椅子,稀里哗啦一片响声,甚至还有人将手中的茶盏扔到了地上,碎片溅的满地都是,不过众人已经无人理会,纷纷的围上前来。

    医师连忙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对众人道:“幸亏伤口较浅,不然在深一寸,这毒就浸入心肺之中了,到那时神仙难救啊!”

    一名将领可能是糊涂了,连忙上前询问道:“大夫,您的意思是将军没事了?”

    医师抚着胡须,微微颔首:“已无性命之忧...”

    “那太好了!”

    此将顿时大喜。

    “噤声!”

    医师顿时不满的呵斥道。

    “是,是!”

    那将领没有生气,反倒低声下气的给医师赔礼,可见项图这主心骨多么的重要。

    那医师见状,才继续对众人道:“此毒虽解,但还有毒素留在将军体内,所以项将军必须静养一个月,每日喝药,方能将余毒排除,切记,万不可让将军过度劳累还有生气,如果过于劳累或者激动,会让余毒入侵五脏,那时可就真是药石无救了!”

    “可如今大敌当前,如没有将军指挥,这让吾等可怎么办啊!”

    “对啊,对啊!”

    其中一名将领拉住医师苦求道:“大夫,能否想想办法?此番局面将军如何能够安心静养?”

    医师不耐烦的打掉将领的手,道:“老夫乃是大夫,要为患者性命负责,不能操劳,不能动怒,甚至最好躺在床上静养,以老夫的医术只能如此了,你们除非去找更好的大夫去!”

    “您已经是历城最好的大夫了,哪里还有比您更厉害的大夫?”

    一人轻拍马屁道。

    谁料这医师倒也不嫌自己名声受损,而是直接对众人说道:“那北平华佗的医术就比老夫厉害,你去找他来说不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众将面面相觑,华佗在汉公刘德麾下为官,如何能为自家将军治病,这不是开玩笑吗?

    更何况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将军醒了!要周长史去见他!”

    一名小厮突然出来对大家说道。

    众将一时茫然,周长史在项图被伏击的时候就被人在府中刺杀而死,要不然众将也不会如此不安,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

    众人这时都想往里去,却被那大夫拦住,“病人需要静养,你们这么多人进去绝对不行!”

    还是一人对那名颇为老迈的官吏道:“顾主簿,您可是咱们这里辈分最大的,还是请您过去一趟吧!”

    “对,对,对!还是要顾主簿去!”

    众人一听顾主簿过去,纷纷赞同道。

    “你们啊!”

    老吏听罢,一叹,“那好,老夫就去一趟。”

    项图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还是浑浑噩噩的,闭着眼睛,听到近前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却是一愣,“周长史呢?”

    顾主簿拱手道:“周长史的家人发现周长史死在了来府衙的路上,被人刺了十余刀。”

    “拱卫司!”

    项图喟叹一声,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千防万防,还没有将这群老鼠防住!”

    随即项图便挣扎着起身,并且对顾主簿吩咐道:“去通知诸将议事!”

    顾主簿这时大惊,忙搀扶住项图,劝道:“将军,大夫说你绝不能轻动啊,要不然这毒素会侵入五脏的!”

    “如今大敌当前,某岂能躺在病榻之上?”

    说罢,一把推开顾主簿,穿着单衣就往外走去。

    顾主簿见无法阻拦,只能带上了一件外裳,给项图披上了。

    “将军!”

    “将军!”

    “拜见将军!”

    众人连忙躬身拜道。

    “起来,都起来!咳咳...”

    项图挥了挥手,却不想胸口发闷,止不住的咳嗽两声。

    本来已经出了殿门的医师听到声音竟又转了回来,看到在殿中的项图连忙劝道:“还请将军回屋休息,千万不能操劳过度啊!”

    项图微微拱手表示尊敬,但还是不用质疑道:“如今大敌当前,某又岂能安然的躺在床榻之上?某多谢胡公的救命之恩,待会儿必有重礼相送,不过现在某要商议军事,还请胡公暂避。”

    “来人,送胡公回去!”

    “唉!”

    胡大夫叹息一声,背起衣箱带着小童,在两名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大殿。

    随后项图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然后询问道:“某晕了多长时间,现在敌况如何?”

    其中一名将领起身答道:“将军,您已经昏迷了将近三个时辰,在这期间汉军发动了一次试探,其余并没有什么状况!”

    “那刺客抓到了吗?”

    “这...还没...”

    项图捂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对众将道:“周长史已经死了,如果没有项乌,我根本就活不成了,然后过去整整三个时辰,你们告诉我刺客还没抓到?”

    “嘶...”

    也不知道为什么,项图就感觉自己心脏跳的飞快,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额头冒的满是虚汗,不过项图强忍难受,继续道:“敌人总共有百余人,四散在城中,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我找到他们,全部就地格杀!”

    “是!”

    众将齐声喝道。

    随后项图摆摆手道:“都下去吧!今夜张飞应该是不会进攻了,明天某要去城头查看敌情!”

    “是!”

    项图毕竟是众人的主心骨,如今项图清醒着,命令毫无问题的传递了下去,众将心里也都安生了不少,虽然大敌当前,但还是十分放松的出了大殿。

    他们不知道,项图此时因为心脏的难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在地上喘息好久,才勉强站起身来。

    “将军,你应该去休息!”

    项图身后传来一声非常沉闷的声音,而且说话的口音有些怪异。

    项图知道这是项乌的声音,项乌就是乌卢骨,出自南疆,学习官话本就不利索,平时更是少言寡语,所以声音的辨识度非常的高。

    “不能休息,这几日,张飞必定会想尽办法攻陷城池,城里的贼人们也会四级而动,我如果休息,历城将危矣!”

    项图摇摇头,随后笑道:“只要坚守住几日,张飞计划破产,而项公的计划成功,我身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六百二十七章 猛张飞亦有巧智

    全城大搜捕,确实搜到了几条漏网之鱼,不过令搜捕的齐军将领惊诧的是,这些被抓的拱卫司竟纷纷咬碎牙里的毒囊,自尽而亡。

    齐军将领看着面如漆黑的拱卫司探子,心中骇然:“我是在和一群什么样的怪物作对?”

    虽然抓到了几条漏网之鱼,但明显没有搜捕到最重要的角色,这令项图十分恼怒,不过项图也知道贼人能够布置如此详细的刺杀计划,定然有躲避追捕的能力,历城作为大城,虽不及州府,但人口也是有几十万,他们的兵马有限,不可能一夜之间搜查完整个城池。

    而且各街口布防的兵丁也未发现敌人的踪影,这更加说明了拱卫司的厉害之处,项图无奈之下,只能命令对各个交通要道增加人手,然后派遣一名将领带领部下继续搜查这群老鼠的下落。

    第二天,项图在乌卢骨的护卫下前往西城查看敌情,为了预防项图再次受到刺杀,再加上项图伤势未愈,所以在部下的强烈要求之下,除了整个街道都布防了士卒之外,还为项图准备了三辆大马车,项图就在其中的一辆之中。

    所谓的故布疑阵罢了。

    在紧张兮兮的严查之下,齐军并没有发现拱卫司的踪迹,而项图也成功抵达了西城门。

    在侍卫的搀扶下,项图开始询问战况:“现在城外是什么情况?”

    一名守城将领回答道:“城外敌军动作频频,正准备攻城!”

    “现在可查探清楚敌军共有多少人马?”

    “看其旗帜营盘,应有五万人马!”

    “五万?”

    项图看向那名将领,摇头否决道:“不可能,关羽手下顶多有五万兵马,张飞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的兵马?我估计,张飞最多两万兵马,而所谓的旗帜,营盘都是他在故布疑阵罢了!”

    【ps:因为钱粮等原因,在加上刘德统治地域虽广,但也需要更多的兵马驻守,所以关羽统领的兵马真不多,野战军四万到五万左右,加上儋州各地郡兵,不会超过八万人马,农夫不算。不是不养,是真养不起。】

    “随我上城头一观!”

    项图分析完,对众人挥挥手,径直便往城头走去。

    “快竖盾牌!”

    一名将领想要拍拍项图的马屁,高声喊道。

    不过很快就被制止住了,“你真是生怕敌军不知道咱们将军到城头上来了!”

    那名将领讪讪而退。

    项图很快便登上了城头,乌卢骨因为身材高大,所以也留在了城下。

    项图凝视许久,这才冷笑一声道:“怪不得张飞如此匆忙,还要城中贼人刺杀我与周长史,张飞兵马至多一万,根本不可能攻下历城,众将且可安心了!”

    “有项将军在,吾等具是心安!”

    “项将军乃是齐公的左膀右臂,更是历城的柱石啊!”

    众将接连为项图拍着彩虹屁。

    ...

    张飞看着忙碌的众将士,神情却是有些严肃,祭遵快步前来,向张飞拱手道:“将军,末将看其军容,未露哀荣,不像是主将阵亡的样子。莫不是...”

    张飞挥手制止道:“要相信贾复与岳飞!”

    “是!”

    张飞摩挲着颌下钢钉般的虎须,说道:“以贾复、岳飞之勇,在兼张秋明的老道,刺杀项图这名武艺不通之人失败的可能性太低,昨夜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且看今夜是否有消息传来。”

    “遵命!”

    祭遵拱手道,随后抬起头,询问道:“那将军,今日是否攻打城池?”

    “打,当然要打!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打,气势要足,要让守军紧张起来!”

    张飞如此说道。

    一整天厮杀,杀声喊天,惊得历城守军丝毫不敢懈怠,就连项图都在城头守了数个时辰,最终因身体太多虚弱,几欲晕倒,这才回了府衙。

    但实际上汉军战死者却是寥寥无几。

    是夜,祭遵匆匆来报,将从鸽脚拿下的情报递于张飞,道:“昨夜刺杀失利,贾将军受伤,因城中戒备森严,无法打探城中情报,不知项图具体状况,但想来应该只是受了轻伤,然后项图身边有一力士,端是武勇,不可小觑。对了,那历城二号人物周魁平已经被杀。”

    张飞将情报投入眼前火盆,对众将道:“某今日观城头敌军阵容,井然有序,想那项图必然去了城头鼓舞士气,振奋军心。而咱们军马不过万人,项图未死,想要攻陷历城应是十分困难的...看来还需要在想个法子了...”

    第二日,张飞派遣几十名大嗓门的军汉,在大盾的掩护下,来到城头大骂项图,甚至对项煜也是恶意侮辱。

    城头将领顿时大怒,便要下去与张飞拼个高下,却被赶来的项图直接拦住,言道:“那张飞就是想要引诱尔等出城,好伺机夺城,万不可中了张飞诡计,传我军令,如没有我的命令出城者立斩不饶。”

    众将这才熄了出城的念头,不过听着外面辱骂声,却是心中越加激愤。

    张飞见辱骂数日却不见成果,心中也是暴躁不已,不顾众将士阻拦,亲自带领士卒杀到城下,但却被乱箭射回。

    张飞指着城头大骂道:“好个贼子,休要猖狂,待俺打破城池,定食你血肉!”

    项图在城头却是笑着对左右道:“听闻张飞性情暴躁,好鞭挞士卒,如若久不能攻克城池必然鞭挞士卒以泄其愤,到时将士离心,敌军不攻自破矣!”

    果不其然,正如项图所料,没过几天,城头守军能够明显看到张飞边饮酒,边鞭挞士卒,甚至张飞的暴怒声能够清晰可闻,汉军士气锐减不少。

    历城守将顿时大喜,接连向项图请命,趁夜偷袭汉军军营。

    项图只能不顾疲惫再次起身前往城头观看情况,随后摇头道:“张飞如此明目张胆,必然使诈,吾等只要坚守城池等待援军即可。”

    随后几天汉军却沉寂了许多,整天大军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也不见其攻城,城头守军也乐得自在,却不想,没过几日,便收到来自崔县失守的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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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追?

    “崔县怎么丢了呢?咳咳...”

    项图本想问明情况,却不想心口处突然疼痛难忍,额头更是大汗淋漓,众将连忙惊呼:“快去找大夫来!”

    “不用,一会儿就没事了!”

    项图艰难的阻止道,潜伏在城中的拱卫司还未被他们搜查出来,可见拱卫司隐藏之深,如果让拱卫司得知医师前往太守府,必定可以推断出自己的身体有恙,那样绝不是项图愿意看到的。

    “将军,这样下去,您的身体肯定是不行啊!”

    一名将领劝道。

    “好了,不必多言,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项图挥手制止道,“崔县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名将领答道:“一共有十几名崔县的守军逃到了历城,他们什么都说不清楚,只知道敌人突然就攻破了城池,也没人组织防御,所以他们就溃散逃跑了。”

    “确定是崔县的守军吗?”

    项图问道。

    将领道:“确定,崔县口音与各地均有些不同,想要模仿崔县的口音是非常困难的。”

    项图听罢,额头紧皱,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锤手,喝道:“糟,外面的汉军乃是虚张声势,恐怕根本没多少人,咱们上了张飞的当了!”

    “崔县虽然只是一座县城,但城墙也颇为高大,防备也比较森严,而且崔县多是本地人,不可能像历城一样能让河北的探子渗入进去,张飞如何能凭借一万人马将崔县攻克?除非...”

    “除非是县中大族将城门打开,放汉军入城,但能打开崔县城门的只有崔氏...”一名文吏说道。

    随后众人纷纷看向堂中的项图。

    项图缓缓道:“崔氏数代皆在崔县立足,而且齐公将整个崔县交由崔氏掌控,崔氏没有理由反水...”

    众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反水,崔氏又能得到什么呢?

    刘德岂会让崔氏掌管一县?

    刘德岂会让崔氏数人进入中枢?

    想都别想!

    但如果不是崔氏打开城门,其他小家族可没这样的实力啊!

    城门守军可都是崔氏的亲信。

    一名文吏提出一个想法:“将军,在下以为崔氏投降的可能性非常的低,如果崔氏投降,这些守城士卒又怎么会四散逃离呢?”

    这名文吏说的非常在理,但还是有人质疑道:“也有可能是故意这样,混淆视听的!”

    众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争论不清楚,只能又将目光放到了项图身上。

    项图这时却是无比怀念长史周奎平,没了周奎平这位助手兼智囊,项图才感觉到每件事情处理的都非常的艰难。

    “将军,不如让末将带兵去城外的敌营探一探究竟!”

    一名将领看到项图皱着眉冥思苦想,便提议道。

    “也只好如此了,小心为上!”

    项图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项图也不敢发兵去夺回崔县,毕竟任何情况都不清楚,如果敌军在半路上已经埋伏好了呢?

    崔县地理位置虽然重要,但只要历城不失,任何事情都是小事,历城如果丢了,崔县属于汉军或者项军,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为了安全起见,这位名叫程合的将领是在天黑的时候带领本部兵马偷袭城外的张飞大营。

    带领的兵马不多,但也有将近三千人。

    程合手持一柄长弓,看着张飞营盘中哨塔上的哨兵,程合直接拉紧了弓弦,箭矢飞速旋转,毫无任何意外的射中了那名哨兵。

    程合在项图麾下便是以弓术高超著称。

    程合一挥手,带领手下兵马直接冲杀了过去。

    “砰!”

    木头制作的大门被硬生生的撞碎,程合一马当先手持大刀杀入营中,等看到颇为安静的营盘时,程合才冷哼一声:“果然,张飞在这里根本没留下什么兵马?”

    “是吗?”

    一声如雷霆般炸开的嗓门让程合的脑袋一时有些空白。

    四周亮起的火焰更是让程合有些不知所措。

    发生了什么?

    ......

    “报!将军,城外敌军营地燃起了大火,还有非常大的喊杀声!”

    一名哨兵急急忙忙向项图禀报道。

    “什么!”

    项图仰起头来惊诧道:“难道张飞的兵马并没有撤离?”

    “将军,是否派兵去救程将军?”

    那哨兵忙问道。

    “派人...等等...命邓将军先集结兵马,某这就去城头查看情况。”

    项图说罢,直接起身,却不想,脑袋一阵发昏,直接栽倒在了案几上。

    “将军!”

    身边的侍卫、官吏齐齐惊呼道。

    “快去寻医师来!”

    一人大喊一声。

    “是!”

    城头上的守将脑门上都冒火了,因为张飞营地的喊杀声比之前要弱上不少,程合的处境越来越危机了。

    “令兵怎么还没到?”

    守将邓将军直接大骂道。

    说曹...不,说令兵,令兵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邓将军近前。

    邓将军忙问道:“将军可让某派兵支援?”

    “是...将军让您集合兵马...”

    令兵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就好,某这就去整兵!”

    邓将军说罢,扶剑就要离去,却被令兵拦住,“邓将军,将军,还有话...”

    邓将军登时大怒道:“有话为何不一起说完,现在军情紧急,谁跟你在这墨迹,再有下次,某先斩了你的脑袋!”

    令兵吓的不轻,赶紧道:“邓将军,将军是说您先集合兵马,等他来城头查看情况,再行定夺!”

    “那将军何在?”

    “将军,将军晕倒了...”

    令兵小声哔哔道。

    “什么!!!”

    邓将军大惊失色:“你是说将军晕倒了!”

    周围的士卒也都听见了邓将军的吼声,顿时就像是青菜掉进了油锅里顿时炸做了一团。

    邓将军懊恼不已,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喝令制止众人的议论。

    随后便指着城外的火光,问那令兵:“将军到底说救没救?”

    令兵苦着脸道:“这哪是小人知道的啊!”

    “可恶!”

    邓将军又登上城头,望着城外的火光,喊杀声渐渐微弱,邓将军一砸城墙,怒道:“不管了,来人,集合兵马,出城!”

    ......

    等项图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经历过一番大战,甚至众将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势。

    项图在瞅向另一边,历城最有名的医师忧心忡忡的瞅着自己,医师刚想说什么,但却被项图挥手制止,项图抬眼看向众将,问道:“我昏迷了多久,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一名将领回道:“程将军所部被汉军围歼,邓将军率三千兵马去救,也中了埋伏,邓将军战死,随后张飞率军攻城,吾等勉强守住城池...”

    “谁让他去的!”

    项图大怒,呵斥道。

    众将默然无语。

    项图长吐胸中一口闷气,知道现在不是追究邓将军的时候,更何况邓将军已经战死了。

    项图对众人道:“齐公现正组织大军准备从东州西北方向突入儋州,咱们历城作为东州北部的防护,决不能有失。如今已经折损六千将士,城中还剩一万余众,所以绝不能在出城迎敌,众将定要牢记。”

    “喏!”

    众将听从项图的命令,从殿中离去。

    唯一剩下的便是守在门口的乌卢骨,还有在屋子中的大夫,项图缓了一口气,这才对医师询问道:“大夫,你说吧!”

    大夫想了想,这才如实说道:“将军,老夫刚用银针试过,因为您急火攻心,又连日操劳,毒素已经布满全身,老夫以无能为力了!”

    项图脸色却不见丝毫惊慌,而是非常淡定的询问道:“我还能撑多久?”

    “将军...”

    项图又问了一句:“我还能撑多久?”

    大夫忙拱手道:“依靠药草抑制将军身上的毒素,老夫估计,能撑半个月...”

    项图闭上了眼睛,呢喃道:“有点少,不过够了...”

    大夫看罢,摇头叹息而退。

    ......

    泰山山脉,儋州、鲁州与东州的交汇处,山势颇为险要,黄忠率领大军已经与齐军对峙数日之久,因为齐军占据地势,黄忠数次皆无法攻克,只能安营扎寨,与齐军僵持起来。

    刘仁轨向黄忠建议道:“黄将军,不如咱们绕道吧,齐军依靠地势,咱们一时无法攻破他们的阻拦。”

    黄忠却道:“可如果绕道,不免给了敌军可乘之机啊!”

    “末将有一计,可以一试。”

    “刘将军但讲无妨!”

    “这样...咱们...”

    黄忠命令很快就传达了下去,而齐军也发现了汉军撤退的踪迹。

    “追还是不追?”

    齐军大将何异询问道。

    “追的话,就怕汉军故意埋伏,但不追的话,这支兵马万一对齐公有妨碍...”

    一名将领回答道。

第六百二十九章 项煜之计

    夜色渐深,天空中甚至有零星的雪花飘落,冷风从衣襟的缝隙处灌进何异的身子,就算何异颇为强壮,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一名哨骑匆匆赶来,向何异禀告道:“将军,汉军正在往珉中方向行进。”

    何异伸出手掌,一枚小雪花落在手掌当中,很快就化成一滴水渍。

    何异道:“天黑了,而且深夜肯定有大雪,汉军还在行军,这其中莫不是有诈?”

    一将领道:“咱们追这一路,看汉军灶坑,也就是八千余人,人数没有错,而且珉中方向,道路虽然难走,但没有什么可以隐藏兵马的地方,将军勿要忧虑。”

    何异点点头,吩咐道:“命令将士们准备进攻!”

    齐军趁着汉军疲敝,连夜发动了进攻,不过汉军明显是有防备,齐军一时并没有占到便宜,再加上深夜大雪,齐军草草便退出了战斗。

    汉军可能有所顾虑,就地扎营,并没有追击齐军。

    “咚!”

    何异将面前的火盆直接踹倒,火盆中的火炭四散而去,惊的周围的将士们慌忙躲避。

    “该死的东西,营地是怎么丢的?”

    何异咬牙切齿的说道。

    “黄忠亲自率领五百汉卒连夜偷袭我军营盘,将士们都以为敌军已经离去防备有所松懈,所以...”

    “那是有所松懈吗?”

    何异怒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属下什么德行,有自己看着还好,没有自己在跟前,早就翻了天了,何异还以为大敌当前,他们能够小心一些,但显然自己高看他们了。

    “立即撤军!”

    何异道:“必须立刻夺回营盘,某不希望因为咱们的缘故,让殿下的计划受阻。”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搞笑了,本来是追击者的齐军变成了撤退的一方,而本来撤退的汉军发现齐军撤军之后,立即推倒营帐,全力追击齐军。

    接下来便是数日的争夺,随着黄忠居高临下一箭射死何异,这场在儋州东南边境发生的惨烈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了。

    ...

    项图不解的地方有很多,比如说凭借张飞的一万人马如何能够攻陷崔县,前面也分析了现在掌管崔县的崔氏投降献城的概率太低了,那么张飞是如何短短数天就拿下崔县的呢?

    其实张飞有一支援军,乃是由、儋州水军左提督孙重进领的五千水军,还有周仓衰领的五千兵马是与孙重进一同出发的。

    张飞将大军集合一处趁守军不备强攻崔县南城头,在崔县看来现在张飞大军全部都在历城城下,所以防备较为松懈,张飞又是趁夜抛弃全部负重疾行强攻,打了崔县一个措手不及。

    崔县很快就被汉军登上了城头,而其他城头的守军也只知道城池被破,所以四散逃离而去,当然大多数士卒随着崔氏族长的被抓而束手就擒。

    然后张飞留孙重进与周仓看守崔县,自己又亲自率领兵马疾行返回历城,可以说有部分兵马不是折损在了战场上,而是折损在了行军的路上。

    接下来便是张飞埋伏在营盘,消灭了齐军出城的两支兵马。

    一环扣一环,张飞可谓是将计谋与兵法运用到了极致。

    而当黄忠击杀何异的时候,在历城城下的张飞故技重施,除了将一营兵马留下看管大营,其余兵马均在张飞的率领下前往了平杜县。

    历城虽然怀疑汉军大营已空,但有上次几乎全军覆没的教训在,加上项图时而昏迷,众将心中早已胆寒,无人敢再次出城,只能多次派遣使者告知平杜县要他们小心张飞的偷袭。

    ...

    而这时刘德也与关羽所部汇合在了一处,刘德不顾身体的疲惫,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现如今张飞已经夺下崔县,但历城还未夺下。”

    “黄忠也控制住了泰山西南方向的要道。”

    刘德顿时蹙眉:“咱们两个方向的兵马皆是如此顺风顺水,而项煜本部兵马却是不见其踪影,项煜想要干嘛?”

    荀攸出声道:“殿下,项煜此人及善轻骑突袭,而且武艺绝伦,还是要小心为上。”

    罗成本来坐在帐中有些无聊,但听得荀攸如此说,不由冷哼一声,起身道:“某时常听你们说着项煜武艺乃是天下第一,某倒是要看看这项煜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只要项煜敢来,某就让他尝尝某钩镰枪的厉害。”

    刘德看着桌子上的舆图,开口道:“项煜所部兵马定然是在这个位置...”

    刘德用手划了了一下,大体范围是鲁州与东州交界的位置,涉及四个郡。

    “项煜在这里就可以辐射整个儋州,而历城未失,咱们也无法威胁到项煜的后方,咱们的首要目标还是查清楚项煜大军的动向。”

    “他不出来,咱们就引诱他出来!”

    刘德最后说道。

    刘德也不希望将战火烧到自己的境内,而且冬季严寒,虽然汉军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但刘德还是希望能够尽快消灭齐军主力,收复东、鲁、淮三州。

    刘德准备亲率兵马进军鲁州。

    而此时的项煜在何处?

    范绩抚着花白的胡须,站在帐中凝视着帐中央的舆图,而帐中除了身材魁梧,相貌不凡的项煜外,竟还有一人与项煜并排而坐。

    范绩对项煜与那人拱手道:“殿下,后将军,刘德亲率大军进入鲁州,这是要诱我军出战!”

    项煜笑道:“刘德此人南征北讨,除了在杨叔子那里吃过一回憋外,基本上毫无败绩,与此子相争,倒是让孤愈加的兴奋啊!”

    随后项煜道:“鲁州本就残破,命令各城守将强行迁移民众,不服者杀,然后将城池数木全部烧光,某要让汉军没有住所,没有柴烧,刘德以自身为诱饵,他以为孤是莽夫,会率军偷袭,但孤偏不让他如愿。孤耗的起,就看他是不是也耗的起?”

    范绩听到项煜此言,颇为欣慰的点点头,自家主公终于成长了。

    随后项煜扭头对于他同坐的那人道:“龙将军,某希望您率领天龙军绕道鲁州东部,等到汉军无力之时,咱们共同发兵,将刘德彻底绞杀,等到将汉军主力消灭,某必派兵支援将军,将吕从寿从灵州驱逐出去。”

    龙琨点点头:“大善,就依殿下所言!”

第六百三十章 赌

    “坚壁清野、焚烧城池、强迁百姓...项煜也不怕民怨四起,后方不稳吗?”

    刘德大军行至鲁州,便听闻了项煜这一系列手段,众将皆是有些惊骇。

    杜如晦出列道:“殿下,项煜对百姓统治本就残暴,又怎么会惧怕民怨呢?更何况鲁州本就民心不附,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项煜行此毒计也就说的通了!

    项煜善用轻骑,此番毒计可使咱们的粮道拉长,补给困难,想要拖垮咱们。所以说,殿下,咱们不应让齐军牵着鼻子走。”

    “说说看!”

    刘德一撩衣袍,坐到了帐中,示意杜如晦继续。

    杜如晦再道:“此计虽对我军不利,但对齐军也是自损八百,强迁百姓,必然会造成齐军粮草不足,如果不救济百姓,定然会有动乱产生,而且项煜大军有一半皆是淮州之兵,现如今正值冬季,淮州之兵如何能适应北方之寒冬,殿下,不如将大军带回边境,等待敌自乱。”

    刘德思忖片刻,却是道:“现如今张、黄两位将军已经占据敌军要害之处,如果咱们大军撤回,张、黄两位将军是否要撤回?撤,则将大好优势拱手于敌,不撤,张、黄两位将军便是孤军在敌境之内,有全军覆没之危。

    而大军无功而返,光是后方粮草后勤一应损失已然无法计算,将士们随孤出征,却寸功未立,必然会造成士气低沉,而后方百姓得知此事,亦会有谣言四起,让有心人利用,必使后方不稳。

    最主要的一点便是,天下动荡已经有近十年,孤想要尽快平定这个动荡的天下,让百姓免于战火流离...项煜军事力量强横,是除了李云之外孤最大的敌人,消灭项煜之后,天下将再无孤的对手了...”

    杜如晦顿时拜道:“有殿下在,实乃天下万民之福啊!”

    “既如此,咱们商议一下,项煜会在什么地方对咱们出手...”

    刘德对杜如晦的彩虹屁很是受用,不过依旧面不改色,继续和众将商议军机。

    ...

    “将军,殿下有何军令?”

    刘梦龙向黄忠询问道。

    黄忠将军令递给刘梦龙,对其他将领说道:“信中道项煜兵马多集中在鲁州,所以殿下命咱们继续向东进发,配合张飞张将军彻底荡平东州。”

    刘梦龙没怎么多想,而是颇为兴奋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遵殿下之命,尽快出发吧!平定一州之功,说不定俺也能被殿下封一爵位。”

    刘仁轨却是蹙眉道:“既然项煜大军皆在鲁州,那项煜应该就是想要在鲁州包围殿下,而咱们应该绕过去支援殿下,为何殿下却让咱们继续平定东州呢?”

    “这些事情殿下岂会不知?更何况还有荀侍中、杜侍中他们在侧,咱们就依军令就行了!”

    刘梦龙却是直接反驳道。

    黄忠对刘梦龙所言颇为赞同,“老夫今年已经五十一岁,称得上一声老夫了,当年老夫最大的希望便是让吾孩儿黄叙活命,幸遇见殿下,吾儿让华神医所救,虽然吾儿身体依旧羸弱,但已无性命之忧,所以老夫这身老骨头便交给了殿下,任殿下差遣。

    而老夫现在的心愿便是趁着老夫尚能使得动大刀,拉得了硬弓,跟随殿下身后,平定这乱世,既然殿下有令,又何须有疑问?听殿下之命便是!”

    “是!”

    众将立即拱手称是。

    等众将出了大帐,刘仁轨拉住刘梦龙的衣袖,对其道:“梦龙,你且随某来!”

    “兄长有何事?”

    刘梦龙不解的询问道。

    刘仁轨却是心有怒气,冷声对刘梦龙道:“你说咱们依殿下之令行事,作为将军乃是上表忠心之语,但你为何要提封爵位之事!”

    刘梦龙有些莫名其妙,“某为何不能提爵位之事?如若平定东州,理应是大功一件,某虽只是一偏将,但如果立下功劳,为何不能封爵?”

    “殿下对众将士宽严相济,但凡有功,岂有不赏之理?”

    刘梦龙有些不耐,“那你到底是何意?”

    “你且记住!”

    刘仁轨愈发严肃,“吾等乃是殿下亲族,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吾且问你,当年殿下封公前,咱们作为宗室可在殿下身边?”

    “不曾,但那不是...”

    刘仁轨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些都不是理由,在他人看来,咱们这些宗室就是因为殿下有了一统天下的资本,这才纷纷来投的!你说,殿下心中有没有芥蒂?”

    “这...”

    刘梦龙有些惶恐。他有些想明白了。

    “所以咱们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如何能因为有功劳而向殿下索要爵位!”

    “你且记住一点!”

    刘仁轨长吐一口浊气,“以后万不可多说一句话,明白吗?”

    “好,好,我知道了!”

    刘梦龙吓得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行了,你什么德行殿下肯定也清楚,以后少说一些,以殿下的胸襟,不会为难你的!”

    刘仁轨拍了拍刘梦龙的肩膀,安慰了一句,便离开调动兵马去了。

    徒留下刘梦龙一人在营帐前肃立许久。

    ......

    项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也不知道昏迷了几次,等项图在醒来,窗外已是暗淡无光。

    “咳咳...”

    在侍女的搀扶下,项图勉强靠在床头柱上,对面前的几位将领询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众将领对视一眼,其中一名将领出列道:“两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平杜丢了...”

    “怎么丢的...某不是让平杜小心戒备了吗?”

    项图面色难看,但依旧镇定的询问道。

    将领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平杜县令之子为张飞所激,出城搦战,被张飞趁势生擒,平杜县令遂降...”

    “废物!”

    项图咬牙切齿的骂道。

    “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崔县,平杜皆丢,历城彻底成了孤城,但还好,只要历城还在,张飞就不敢放心大胆的南下...”

    “咳咳!”

    项图捂着了嘴巴,等摊开手掌,却发现掌心当中赫然有一片血迹,鲜艳无比。

    项图握紧了手掌,看着心中皆是胆怯不安的众将,心道:我已经时日不多,如若死去,历城必失,有些事情本来不想去赌,但现在趁着我还能动,必须要赌一把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 狂暴的张飞

    “你是说项图死了?”

    张秋明向属下问道。

    这名属下拱手道:“是,项图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经卑职打探,项图后背中了咱们的毒箭,然后不听医师安心养伤,日夜操劳战事,毒气已经深入五脏,昨天听闻张将军拿下平杜,气急攻心,毒发身亡。”

    “消息来源靠谱吗?”

    张秋明询问道。

    “是从去给项图治病的医师徒弟那里得来的消息,应该错不了。”

    张秋明扭头看向贾复、岳飞二人,问道:“二位怎么看此事。”

    贾复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受的伤还没好太利索,贾复有些迟疑:“项图此人素有谋略,十分冷静,颇有大将之姿,当初张将军百般挑衅,都未曾派兵出城,更何况就算失了平杜县,只要历城不失,虽是孤城,但齐军依旧立于不败之地,咱们大军依旧不敢全力南下,怎么会气急攻心而死呢?会不会有诈?”

    张秋明点点头,并未同意或者反对,而是对属下道:“继续监视城中动向,如有情况立即回报。”

    “是!”

    张秋明在转过头来道:“项图如果真的死了,城中必然混乱不稳,项图如果未死,城中防备明面松懈,暗中必然十分严谨,所以,咱们倒是可以从兵马调动上查看出项图到底是生是死!”

    张秋明能担此大任,刘德就是看中了张秋明的谨慎小心。

    贾复与岳飞拱手应道:“任凭张同知差遣。”

    ......

    是夜,西城门大开,从城门中行出一溜车队,马车上装满了东西,沉甸甸的,车轮压在地面上,碾出两道沟壑。

    张飞接到哨兵的禀报,倒是颇为惊奇,“你是说,有城中世家想要求见某?”

    “是!”

    张飞摸了摸颌下虎须,点点头道:“让他们进来,顺便召集众将议事。”

    哨兵应声而去。

    等到众将齐聚,一名身材颇为肥硕,身穿蜀锦的中年男子被侍卫带到大帐当中。

    男子弯着腰,颇为谄媚的向帐中主座的位置躬身行了一大礼,“历城李琛拜见张将军。”

    看着宛若狗腿子的李琛,张飞喝声问道:“李琛,你来见某,可是来投降的?”

    李琛身体一顿,早已编排好的说辞一下子就被张飞的这一句话给打乱了,刚开始不应该先问一下为何而来吗?

    李琛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在向张飞躬身道:“草民愿献城以降将军!”

    张飞突然大怒,猛然一拍案几,喝道:“大胆贼人,某看你是奉那项图之命,用诈降之计来诓骗吾等,某岂会中如此低劣之计!来人,拉出去,斩了!”

    李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从李琛的胯下直接流出一滩水渍,竟然被张飞给吓尿了。

    等到侍卫要将李琛拉走的时候,李琛才反应了过来,拼命大叫道:“将军!将军!项图死了,项图于昨天毒发身亡了,城中早已大乱,吾知历城已经守不住了,这才来投降将军啊!”

    张飞这才挥挥手,让侍卫将李琛放开。

    “你是说项图死了?”

    李琛拼命的点头,“死了,昨天死在了府衙内,现在城里没了主事之人,将士们也都是人心惶惶,吾知道没了项图,,历城肯定守不住,这才出城向将军请降,除了我们李家,城中还有半数世家将领均愿意归降于汉公,这是名单...”

    说罢,李琛将手中的帛书递到了前面。

    侍卫接过帛书,查验一番,然后双手呈给了上方首位的张飞。

    张飞拿住帛书,打开来看,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大概数百个名字,看样子,应该都是亲手书写的。

    李琛再次说道:“将军,西城守将就在此书里,只要将军一声令下,草民就可让西城守将开城门以迎将军。”

    “对了,将军,草民得知将军喜好饮酒,特意从城中带来了五车佳酿,皆是数十年的陈酿,特来献给将军!”

    “有酒?哈哈,快快端上来!”

    张飞听到有酒,脸上露出喜色,不由得挥手叫道。

    刘仁轨出列阻拦道:“将军,现在历城未定,如何能够饮酒,更何况殿下军令有言,战事绝不可以饮酒,还望将军三思啊!”

    张飞颇为不满道:“你没听说那项图已经死了吗?”

    张飞在扬起手中的帛书,又言:“如今历城有半数官吏将佐皆愿投降,历城定矣,喝回酒又能如何?我有夺下历城大功,殿下又岂会责备于某?而且不光某要喝,军中只要是都尉以上的都过来喝酒,咱们今日要喝个痛快...等明日在进历城。”

    刘仁轨闻言,再道:“将军,不可啊!”

    张飞登时大怒,“某乃军中主将,你一副将再敢多言,休怪某不留情面!”

    刘仁轨凌然不惧,依旧大声说道:“吾既为将军副将,理应有规劝主将之责,张将军违背军令,吾为何说不得?”

    “可恶!”

    张飞勃然大怒,伸手从身旁架子上拿起一柄皮鞭,喝道:“来人,给某将此獠绑了!”

    “将军不可啊!”

    其余众将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出列阻拦。

    “将军,刘将军未曾违背军令,如何能鞭笞之!”

    “将军,刘将军乃是宗室,还请将军饶恕刘将军一次!”

    张飞见众将皆为刘仁轨求情,愈发不满,直接督令侍卫将刘仁轨绑在营帐外的旗杆上,亲自鞭挞刘仁轨。

    刘仁轨生生受了一鞭,脸色微微有些异样,随后便是破口大骂。

    “张飞,你不过是屠狗辈,而吾乃殿下亲族,你如今因私愤为鞭挞与我,我必上书殿下,治你死罪!”

    张飞登时怒道:“某随殿下战燕州,平蓟州之时,可有你们这些宗族的身影?真是笑话!”

    随后不断挥舞手中的鞭子,鞭挞了三十余下,张飞可能是感觉手累了,也可能是气消了,对其余将领道:“将刘仁轨送回大帐,没有某的命令,不许出帐!”

    众将忙前去将刘仁轨从旗杆上放了下来。

    而后张飞勾勾手,将在一边的李琛叫了过来,说道:“五车美酒不够,某要你在运五车过来!”

    李琛忙低下头,掩盖住脸上的喜色,道:“草民这就去,必为将军挑选出城中最好的酒。”

    “行了,滚蛋吧!”

    张飞挥手道,径自进了大帐当中。

第六百三十二章 计成

    “将军,事成了!”

    李琛急匆匆而来,步入屋中,向床榻上的项图报喜。

    “快,与我说说,在汉军营中发生了何事?”

    项图在侍卫的搀扶下直起身来,向李琛询问道。

    李琛赶紧将在汉军营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项图,最后李琛道:“果如将军所料,张飞暴躁无恩,那刘仁轨乃是刘德宗亲,又是一军副将,说鞭挞就鞭挞,军心果真不稳。而且那张飞又向在下索要美酒,说要召集军中将领一同饮酒,将军,现在正是咱们的机会啊!”

    “你的意思是偷袭汉军军营?”

    项图虚弱的问道。

    “没错!”

    李琛点点头,“在下会嘱咐仆役在酒中掺入少量蒙汗药,少量蒙汗药不会使人迅速昏厥,只会让人感觉手脚无力,身体发软,而且用银针也检查不出来,他们也只当是喝酒喝多了必不会察觉。正是袭营的最好时机啊!如果那张飞醒悟过来,明日只派遣少量兵马接管城池,那咱们将功亏一篑啊!”

    “没错,你说的在理!”

    项图颔首道。

    “张飞是个莽夫,但那刘仁轨还是颇有智计的,迟则生变,不过李公,你要注意安全,找机会寻个由头回城,必然乱军之中,有很多意外无法避免。”

    “请将军放心,这事好说。在下心中已有了计划。”

    李琛点点头道。

    项图这才长叹一声,又躺回到了床榻,呼吸逐渐平缓。

    李琛见状,悄悄的退了出去。

    ...

    “城中兵马调动频频,各个街口的守卫也调走不少,的确像是项图已经死了,而且有一车队在这之前趁夜出了城池,方向就是张将军的大营。”

    一名拱卫司士卒向张秋明禀告道。

    “车队?”

    张秋明颇有疑惑,“莫不是城中因为项图的死想要投降?”

    贾复应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项图一死,历城又久无援军,城中家族为了保全自身,出城投降也是有可能的。”

    张秋明对众人道:“那就是了,咱们虽然没能成功刺杀项图,但也让项图中了剧毒,也没有辜负殿下对咱们的期许,殿下时常教导吾等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所以在此关头更加不能松懈,继续派人监视太守府还有城门。”

    “是!”

    众人赶忙应道。

    李琛匆匆而回,又带着五车美酒匆匆前往了城外汉军军营。

    等来到中军大帐,李琛满脸笑意的对张飞道:“将军,美酒已经送过来了!”

    看张飞的模样已经是喝了不少酒,听到李琛如此说,顿时大喜,令道:“那还不赶紧将美酒运过来。”

    “是!在下这就吩咐他们将酒运过来。”

    李琛连连应道,随后赶紧招呼仆役将一坛坛美酒搬进了大帐。

    张飞不在理会李琛,而是扯着酒坛,一碗一碗的将酒倒入嘴里,不时大叫一声好酒,然后督促帐下诸将也快快喝酒。

    李琛则是夸奖道:“将军真是海量啊!”

    过了没一会儿,李琛却是上前道:“将军,城中还有一半人不愿归降将军,在下如今多次出入城池,怕他们有所警觉,将军,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张飞醉眼朦胧,闻言便对李琛招了招手。

    李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张飞放下酒碗,身体有些倾斜的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

    李琛只好弯着腰,小步快走的来到了张飞面前,拱手行了一礼。

    “嗝!”

    张飞张开大嘴,打了一个饱嗝。

    随手拿起了一坛酒,拍开封泥,“砰!”的一声放到了李琛面前,大叫道:“给老子喝!”

    李琛连忙讨好道:“将军,在下不善饮酒啊!”

    张飞虎目一瞪:“不喝就是瞧不起我!你是想死不成?”

    李琛没想到喝醉酒的张飞如此暴躁,摄于张飞的虎威,李琛只好接过酒坛,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却不想张飞的大手直接盖到了坛底,使劲掰着李琛的脑袋往他的嘴里灌酒,等到将整个酒坛灌了大半,张飞这才将手从酒坛上拿了下来。

    李琛被灌了大半坛子酒,而张飞随手拿起的酒坛正是李琛刚刚运送过来加了蒙汗药的美酒。

    李琛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脸通红,双眼有些迷离,显然是喝的太急了。

    张飞见状顿时大笑不止。

    对李琛手下的小厮道:“尔等且回去吧,你们大人就留在这里陪我们喝酒了!”

    小厮呼唤了李琛几声,李琛皆无反应,几名小厮无奈之下,只能先行离开了汉军大营。

    守城将领得知李琛没有回来,连忙去向项图禀告。

    项图沉默了许久才道:“张飞虽莽,但还是有些谨慎的,留李琛在军营,这算是留下了一名人质...”

    “将军,那咱们今夜还偷袭汉军营吗?”

    “为何不偷?”

    “可...李公还在汉军营当中,我们如果袭营,那张飞必定杀害李公啊!”

    项图神色未动,惨白的脸上却是越发的狰狞,“这就是为了胜利所付出的代价,放心吧,我已经上书殿下,等到咱们胜利,会册封李琛之子为列侯,富贵永享。”

    “是...末将明白!”

    将领领命出了房间。

    而项图不顾身体疲惫,又将乌卢骨,也就是项乌召唤进屋,对项乌道:“此次突袭,你亲自去!”

    “某要保护你!”

    项乌瓮声瓮气的说道。

    项图苦笑一声,“我知道我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几天了,再说,外面都传我已经死了,还需社呢么保护呢?”

    项乌这才点点头,径自出了房门。

    项乌之负责冲锋陷阵,领兵打仗自有其他将领,项图为了能够将张飞的一万兵马一战而下,集结了将近一万兵马,这样城中也只剩下千余名的老弱来看守城池。

    项图为什么城中只留下千余名,当然是自有打算。

    城中大规模的兵马调动当然逃不开拱卫司的眼睛,监视人员迅速禀告张秋明。

    “你看城门那里集结了多少人?”

    “天太黑,而且在下也不敢靠太近,不过城中大部分的兵马应该都集结到了那里,在下还看到了那个蛮人!”

    “那蛮人除了项图应该无人能够指挥的动...项图没死,他想要夜袭汉军大营。”

    张秋明迅速判断出形势,随后对众人吩咐道:“那咱们事不宜迟,立刻前往太守府,项图肯定就在府中。”

    “是!”

第六百三十三章 项图之死

    “吱嘎!”

    在寂静的夜里,城门大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十分的醒目,城中的齐军士卒鱼贯而出,脚步踏在地面上沙沙作响,齐整而肃穆,令人胆惧。

    项乌手中提着狼牙锤,在军队当中如鹤立鸡群一般明显。

    等到大军出了城池,张秋明估算了一下大军行进的时间,立刻带着贾复、岳飞二人,还有剩余的几十名拱卫司士卒直接杀进了太守府。

    府门前的侍卫不过片刻之间就被削掉了脑袋,大门轰然倒塌。

    听到声响的太守府侍卫纷纷从府中涌了出来,岳飞大喝一声,一人当先便是杀将了过去。

    贾复伤势未愈,但也不是一些小卒子可以欺凌的,宛若下山病虎,一杆大刀舞的是虎虎生风,不出几合,就有数人死在了贾复的刀下。

    再加上拱卫司将士们的帮助,很快便清空了太守府前院的士卒。

    众人此事便要冲进后院,找出项图,却不想,后院的大门竟直接打开。

    脸色苍白,身体瘦弱如柴的项图就坐在一辆四轮车上,咧嘴微笑的看向张秋明等人。

    “张秋明,拱卫司指挥同知,汉公刘德非常倚重之大将...”

    “贾复,儋州人士,勇武过人,亦是不可多得将相之才...”

    “岳飞,陈留太守宗泽之徒,据说,非常得刘德的喜爱,几尽学的宗泽之谋略,张飞之胆识,关羽之兵法...乃是刘德下一代着重培养的军方领袖...”

    张秋明三人的情报就这样被项图从口中说出这令三人十分惊诧。

    岳飞冷哼道:“胡说些什么!我一贫寒子弟,如何能得汉公青睐?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项图不理会岳飞,而是继续道:“如果刘德知道你们三人全部折在这里,恐怕会非常的伤心吧!”

    张秋明伸手摸了摸脸颊上的伤疤,缓缓向四周望去,却是道:“你城中根本就没有多少兵马,还要分散布防城池,某料想,现在这座府中的兵马也就二三百人,还都是些老弱,而想要将大军调回,一时半会儿绝不可能,某倒想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个底气?”

    项图点点头,将想要从喉咙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压了下去,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城府。

    “没错,府中现有二百一十三人,大半都是刚刚征召的农夫,基本上连血都没有见过,的确不会是精锐的拱卫司的对手。”

    “那你在倚仗什么?”

    张秋明猛然问道,心中有些不安。

    贾复这时对张秋明道:“同知大人,不必和他纠缠,现在齐军偷袭张将军大营,胜负未知,能拿下此人首级,必能使敌军混乱,不战而败!”

    张秋明手提环首刀,深呼一口气,应道:“的确如此,多谢贾将军提醒,某险些被贼人扰乱了心智!”

    随后张秋明振臂一呼,“杀!”

    项图不在多言,而是任由侍卫推着四轮车退回到了后院,后院大门也被严丝闭合。

    留在张秋明等人面前的齐军也毫不迟疑,纷纷持刀杀向面前的敌人。

    贾复挥刀挡住一人挥砍过来的兵刃,正待手起刀落将其直接解决掉,后背却感觉一丝凉意,心头大骇之下,整个身体直接向一侧毫无形象的飞扑的出去。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地板碎石飞溅,打在人身上,登是一个头破血流,呜呼哀嚎一片。

    “什么人!”

    众人抬眼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那个与地面发出巨大声响的,竟是一柄狼牙锤。

    贾复趴伏在地上,手中紧紧地握住大刀,扭过头去,看着那庞大的身影,刚刚的场景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码的!”

    想到这,贾复胸膛的伤口竟隐隐作痛,心头怒火大起,喝道:“贼人受死!”

    “乌卢骨!他不是随大军出城了吗?”

    张秋明看到乌卢骨的身影时,终于明白项图最终的倚仗是什么了!

    岳飞手持长枪将一人挑飞,喝道:“那就先杀乌卢骨,在杀项图!”

    “死!”

    乌骨卢现在手中并没有兵刃,那狼牙锤还稳稳当当的竖在开裂的地面上。

    看到贾复手持大刀扑了过来,乌骨卢也不见丝毫慌乱,直接举起一块巨石,硬生生的砸向了贾复。

    贾复无奈之下,只好侧身躲开,而乌卢骨借此机会,随意从地面上拿起一柄大刀还有一块盾牌,那大刀在乌卢骨手里就像是一根小牙签拿在手里一样。

    岳飞先贾复一步来到乌卢骨面前,长枪直接朝着乌卢骨的咽喉刺去,乌卢骨用盾牌拦住岳飞刺来的长枪,大刀就朝着岳飞的脑袋砍去。

    岳飞身体稍稍微侧,长枪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再次刺向乌卢骨的喉咙,乌卢骨此时庞大的身躯反倒成了累赘。

    在敏捷的岳飞的面前顿时有种束手无策的赶脚。

    乌卢骨诧异一声,倒是没想到这个小个子竟然如此灵活。

    而此时贾复也赶了过来,手持大刀狠狠地劈向了乌卢骨后背,乌卢骨这时展现了与身体不相符的灵敏。

    侧身用兵刃拦住贾复的大刀,盾牌狠狠地砸了过去,贾复匆忙之间,忙后撤两步,用兵刃劈在了盾牌上面。

    张秋明看到乌卢骨被贾复与岳飞缠住,于是立即对属下大喝道:“别管其他人,先杀项图!”

    张秋明的这帮手下乃是张秋明精挑细选的好手,翻越高墙也是比较容易的事,随后便是在众人的掩护下,几人纷纷半蹲在墙角,将同伴托举上了墙头。

    张秋明随后也翻越过去,几名项图的护卫看到张秋明的身影,顿时挥舞着兵刃杀了过来。

    张秋明持起手中的诸葛弩,当前一名侍卫直接被射杀当场。

    其余几人也被手下砍倒在地。

    等到属下将屋门打开,进屋的张秋明便看到了屋中央坐在四轮车上的项图。

    一名手下小心翼翼的上前,探了探项图的鼻息,这才对张秋明道:“大人,他死了!”

    张秋明向前一步,挥刀将项图的首级砍下,对众人道:“如果不是毒箭将项图拖死,以项图之智,咱们想要真正的拿下历城,恐怕是千难万难啊!”

六百三十四章 城落

    张秋明斩了项图的人头,便带着属下直奔前院,彻底解决掉乌卢骨这个后患。

    乌卢骨现在手中的刀盾并不是乌卢骨最合手的兵刃,但岳飞与贾复又岂能让乌卢骨将他的狼牙锤拿在手里?

    乌卢骨凭借着庞大的身形,手中在掌握狼牙锤这柄大杀器,那可真就是挨着死,碰着亡啊!

    “乌卢骨,项图以死,你若投降,某必饶你性命!”

    张秋明提着项图的人头对乌卢骨大声劝降道。

    乌卢骨看到项图血淋淋的人头,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项图的计划,但还是悲从中来,哀嚎一声。

    拼着被贾复砍中一刀,用盾将岳飞拍飞,向前猛冲几步,一手便抓起砸落在地的狼牙锤,狠狠地朝着张秋明的身影砸去。

    张秋明手中的诸葛弩连发,两枚弩矢全中乌卢骨的脸颊,但乌卢骨毫无反应,脚步却是更加快了几分。

    张秋明匆匆往一侧跃起,狼牙锤的巨大冲击力将张秋明本来站的地方砸出一个大坑,烟尘滚滚,超乎常人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杀了他!”

    狼狈不堪的张秋明捂着已经骨折的手臂,对属下下令道。

    最先上前的两名士卒直接被乌卢骨砸成了破布碎片,贾复不由的大喊道:“都离远点,你们弄不死他!”

    等见到众人纷纷退到一旁,连带着将张秋明架走,贾复这才挥刀迎了上去,乌卢骨的脸上早已鲜血淋漓,两枚弩矢还死死的挂在乌卢骨的脸上。

    虽是如此,但贾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乌卢骨的气势更加的强烈,杀意凛然。

    “当!”

    大刀与狼牙锤死死的碰撞到了一起,贾复在这一瞬间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

    大刀脱手而出。

    现在的贾复就如同光六六的美女,毫无防备的展现在了乌卢骨的面前。

    贾复看着越来越近的锤影,只能徒劳的举起双臂,妄图挡住这致命一击。

    “吱嘎...”

    “噗...”

    贾复终究是没能等来乌卢骨的大锤,并随着“哐当!”一声,贾复不由地放下手臂,眼前的乌卢骨胸前已经穿透出一支长枪。

    乌卢骨双手想要提起狼牙锤,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嘴里嘶吼着,脚步却是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晃晃...

    “砰!”的一声,乌卢骨双膝砸在地上,脑袋低垂,再无声息。

    岳飞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身上也不知是汗水多还是血水多,整个都混杂在了一起,额头上也有一道不浅的伤口,是被乌卢骨用盾牌砸伤的。

    而这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这是城中仅剩下的士卒过来支援的声音。

    等到支援过来的士卒持着兵刃从府门当中冲过来的时候,迎面便是看到跪在那里,脑袋低垂的乌卢骨。

    “这...”

    乌卢骨毕竟是城中武艺最为高强的大将,如今就是跪在那里,生死不知,如何不让人惊惧万分。

    这时,一颗人头抛到了这群守城士卒的面前,最前面的士卒用手中的长枪拨弄一下,这颗人头的面容瞬间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是项将军!”

    这名士卒大叫一声,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中的长枪也直接甩丢了,望着已经冰冷的头颅,整个人竟不知所措起来。

    恐惧的气氛在整个齐军当中蔓延,张秋明这时站出身来,对众人喝道:“项图、乌卢骨已死,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我等愿降...”

    随着兵器声落地的声响,这些齐军纷纷跪地请降,他们本就不是精锐,只是一些刚拿上兵器的青壮而已,如今项图、乌卢骨皆死,他们的胆气更是被吓的所剩无几了。

    就算人数占优,但在张秋明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张秋明随即下令道:“留下些人将他们看管起来,其他人随我去城头!”

    ...

    “噗!”

    一盆冷水泼在了李琛的脸上,早已酒醉的李琛被瞬间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隐约看到了一个脸上满是大胡子的壮汉在放纵大笑。

    “这是...”

    李琛晃动一下身子,竟发现自己身体根本就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自己竟被死死地绑在了一根木桩上。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李琛终于缓过神来,抬眼看向眼前的壮汉,而壮汉身边的将领更是让李琛大吃一惊,“刘仁轨!你不是被打成重伤了吗?”

    刘仁轨听罢,顿时大笑:“看来,咱们的这位客人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啊!”

    张飞将手中的两颗人头甩到了李琛面前,“这是想要偷袭我军的历城军的将领人头,你看看你认识不?”

    李琛看着地上两颗熟悉的头颅,一时恍惚,才最终的明白,身子一瘫,喃喃道:“原来这都是你们的诡计啊!”

    张飞颇有些兴奋刚想嘲讽李琛几句,不过却被急匆匆而来的哨兵打断:“将军,张同知派人过来了!有信物为证!”

    张飞一怔,随即大喜:“张同知能派人过来,说明历城已被咱们所夺!快!让人过来!”

    “是!”

    绑缚在木桩上的李琛却是一阵恍惚:“历城被夺了...”

    那名拱卫司的士卒看着在黑夜里隐约显露出的尸首,还有空气中还未消散的血腥味,已是知道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不过看到周围将士皆是汉军的衣袍,心情又稍稍放松了下去。

    见到张飞,连忙跪拜道:“参见张将军!”

    张飞点点头道:“你能出城,说明张同知最少控制住了一座城门!说说你们的情况!”

    “是!”

    士卒连忙拱手道:“项图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但却被我们成功反杀,项图已经授首,城中仅剩下的士卒也已经投降,西城门已经在吾等掌控之下,还请张将军立即派遣将士进城,以防意外发生!”

    “大善!”

    张飞立即命道:“刘仁轨,刘梦龙,你二人立即率军进入历城,控制整个城池!”

    刘仁轨、刘梦龙出列道:“遵命!”

    有人指了指还绑在木桩上李琛,“将军,他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张飞一挥袖子,便离开了此地。

六百三十五章 淮水岸边

    张飞率军夺下了历城,控制住了整个东州北部,其余郡县皆是惊恐,不乏有派遣使者向张飞请降之人。

    张飞听得刘仁赡谏言,依旧命令这些人担任城池主官,暂时安抚下半个东州的人心,随后黄忠率领部队与张飞汇合。

    刘德之前有命令下达,让黄忠配合张飞荡平整个东州,将项煜的势力彻底从东州赶出去,进一步打击项煜大军的士气,造成齐军内部不稳,并且迫近淮州,使项煜不能专心与之对敌。

    张飞接到命令,留下一部分守军在历城,准备逼近东州南部,也就是东州的治所--泉城。

    正值冬季,沿海大部已经封冻,孙重进的水军无法行进,只能暂时停靠在东州海岸,不过张飞给孙重进与周仓传令,让二人等到海水解冻,风向合适,便趁机沿东州海岸线往南移动,袭击淮州沿海。

    ...

    刘德与众谋士已经料到项煜必然会率领轻骑偷袭粮草,但没料到的是项煜会如此大胆,竟然亲身率领三千轻骑将刘德运送粮草的车队焚烧殆尽,守卫粮车的千余名士卒逃回了没多少人,一名校尉,两名都尉战死。

    “这真是一开局就给孤来了一个下马威啊!”

    刘德望着挂在大帐前的舆图,笑着对众将说道。

    罗成这时请命道:“殿下,末将愿意前去护送粮草,只要项煜赶来,末将必定拿下此贼狗头以献殿下!”

    罗成年少暴躁,好战心切,不管是为了建功立业还是向刘德表达忠心,出发点绝对是好的,刘德也非常的理解,便出言安抚了几句,等到罗成退下,一旁的郭嘉便出言谏道:“殿下,如今齐军主力一直未曾出现,此番项煜更是亲身偷袭我军粮道,在臣看来,项煜一是想要彰显武力,二便是为即将到来的大决战做准备。”

    “大决战?怎么个说法?”

    蒋林不太明白。

    郭嘉一拱手,这才道:“咱们大军行军困难、粮草运输吃紧,而齐军的情况应该比咱们更加的恶劣,蓟州丰饶,粮草充沛,咱们这才有底气出兵南下,但东、鲁二州残破,百姓流离,民生不治,连年更是多灾少粮,甚至有易子相食这样的惨事发生,光靠人心不附的淮州又能支援多少粮草?所以别看项煜如此不急不缓,好似拖慢我军速度,但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有力的时机,等待一次大决战罢了。”

    “郭侍中所言甚合孤意。”

    刘德点头睥睨道:“项煜以轻骑奔袭我军粮道,但可一不可二,想必项煜也知道单单偷袭一次是动摇不了我军根基,除非从今往后,咱们的粮道全部被他掐断,但那可能吗?而今项煜亲率轻骑偷袭,也可以说明项煜的主力大军距离咱们已经不远了,毕竟一军主帅,就算在武勇莽撞,也不可能离自己的大军太远...”

    “鲁州乃是平原...十分有利于齐军的骑兵发挥,而咱们的骑兵现在却大多集中在霍都督所部还有白都督手中...”

    杜如晦补充道:“如今虽有积雪,但并不妨碍骑兵行进。”

    刘德也颔首表示明白,却言道:“项煜有骑兵,但精锐有限,战马更是良莠不齐,而咱们骑兵虽少,却是跟随我征战多年的精锐骑士,战马更是精良雄壮,更何况,一场大会战,又岂是单靠骑兵就能成的?杜卿勿要担忧。”

    “是!”

    刘贵这时站起身,看着挂在帐前的舆图,说道:“那齐军的主力很有可能就是布防在据咱们百里远的苑阳,苑阳背靠淮水,地势平坦开阔,适合大规模会战。”

    “背水一战吗?”

    刘德喃喃自语。

    “殿下,您说什么?”

    “没什么。”

    刘德摆摆手道:“项煜基本上就是在苑阳展开大军已待我军,传令下去,大军继续行进,前往苑阳。”

    “是!”

    ......

    淮水岸边。

    淮水因为地处偏南,冰冻期十分的短,所以现在虽然是冬季,也并未封冻,就算有结冰的地方也是脆冰,轻轻一踩便碎。

    范绩站在岸边,望着滔滔淮水一时若有所思,这时一名及冠青年上前问候道:“范师已经在这淮水岸边站了有两个时辰,弟子斗胆,敢问范师您在思索什么?”

    范绩却是不答,而反问道:“王鹜,你乃为师最为杰出的弟子之一,你对如今的局势如何看?”

    “这天下大势又岂是弟子一个刚刚及冠之人可以谈论的,弟子不敢妄言。”

    王鹜低首说道。

    范绩听罢,略感欣慰,称赞道:“吾弟子中年少而轻狂者十者有其七,甚至未曾及冠,但只要涉及到军国大势,便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以彰其名。

    而为师看来,他们所说的军略,政略,不过是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罢了,自以为读了些书,看了些兵法,便将百战名将视若无物,如果真让他们领了兵,那才真是对将士们的侮辱与不负责任啊!”

    “范师...”

    王鹜刚想劝慰一番,范绩直接伸手制止道:“人老了,就爱多说几句,没事的。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些疑问,想问就问吧!”

    “是...”

    王鹜一拱手应道:“弟子不知齐公为何要在苑阳,实际上在弟子看来,鲁州有多处地方均可扎营,以待敌军,苑阳并不是最优的选择,毕竟如若战败,我军连最终退路也没有,这淮水便是我军的葬身之所啊!”

    “你这话如若让其他将领,甚至是齐公听到,定然要治你一个扰乱军心之罪,就算是为师也保不了你!”

    “弟子知道,但这里只有咱师徒二人,弟子心有疑问,这才不吐不快。”

    王鹜急声说道。

    “吾知之。”

    范绩颔首道,随即扭头看向王鹜,声音不急不缓道:“汉公占据九州之地,有地域丰盈之蓟州、儋州,有苦寒善战之燕州、北州,有产马的威州,声名赫赫且善战的将领多达百人,镇国家、辅百姓之能臣干吏更是数不胜数,而刘德也称得上是明君...如此局面,汉国可一战而灭呼?”

六百三十六章 战起

    “如此局面如何能一战而胜?我军如若胜利,最好的局面不过是汉军退出东、鲁二州,使其数年之内再无扩张之力罢了,而我军若败,汉军便能一战而下,彻底掌控东、鲁、淮三州,而若想一战而胜,除非...”

    王鹜上前一步,心思急切道:“除非刘德身死,方可有逆转的机会。”

    “没错!”

    范绩肯定了王鹜的说法,颔首道:“刘德正值壮年,不是固步自封的庸主,而是志在天下的明君,又岂会因为一时的失利,而丧失鞭挞天下的志向?”

    “刘德好亲征,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他太自信了,自信到已经不把天下的英豪放在眼里,所以吾才设计了如此局面,背水一战,是刘德的机会,又何尝不是咱们的机会呢?

    吾虽让齐公背水列阵,但后方有左将军的天龙军为援,并非毫无退路,只要齐公能够激励军心,奋死一战,等到左将军绕后包抄之后,便可将刘德大军彻底的围死。而刘德也将逃无可逃。

    刘德一死,其诸子年幼,汉国内必定生有内患,边境诸将消息不灵,必定生疑而拥兵自保,刘德数年建立的基业将一瞬间分崩离析,而那时,便是咱们的机会。

    最后,就算刘德侥幸逃得一命,但主力大军尽失,五年之内,无法恢复其元气,而这五年,咱们便可巩固淮州,南下扬州,平南方各州郡,与汉国两分天下。”

    “范师竟如此洞察人心,弟子心中的敬仰却是不能表达万一。”

    王鹜被范绩称为自己手下最杰出的弟子,当然是颇有智慧,经过范绩的解释,已然是心中明白了个七七八八,顿时心中拜服不已。

    王鹜最后道:“以齐公统军之能,在依靠众将士奋勇,击败汉军指日可待。”

    而此时有一名哨骑突然来报:“军师,在三十里外已经发现敌人的踪影,殿下命我来召唤您前去大营商议军机。”

    “老夫这就过去!”

    范绩应道。

    等范绩领着王鹜回到中军大帐的时候,包括齐公项煜在内的诸多将领早已全部到齐。

    项煜看到范绩进帐入座,这才高声对众将士道:“斥候刚刚来报,发现了敌军踪迹,甚至与咱们的哨骑发生了冲突,死伤数人,看来这位汉公殿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随后项煜却是直接吩咐了下去:“项翻,你带领一队骑兵前去帮我问候一下汉公!”

    “末将领命!”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出列应喝道。

    随后项煜又嘱咐几句具体事宜,便让诸将士下去准备了。

    “还请范公留一下!”

    项煜出声留住了范绩。

    “老臣在!”

    项煜本来挺拔的身躯却是突然佝偻了不少,范绩心生疑惑,但知项煜性格,未开口询问。

    项煜过了好久这才开口说话,声音沉闷:“密探来报,历城丢了,项图、项乌具死。”

    “历城一失,东州的北大门打开,整个东州已经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来拦截张飞,范公,可有计策?”

    范绩听罢,却是道:“殿下何必忧虑,纵观全局,真正的大局乃是在此地,而不是在东州,只要淮州不失,只要彻底歼灭此地汉军主力,那张飞必然退去,而东州各郡县也会驱逐汉军,以迎殿下!”

    项煜一方面因项图的死而伤心,又因历城的丢失感到忧虑,如今在听得范绩之言才恍然道:“却是如此,东州就算全丢了又能如何,就算张飞渡过淮水,攻陷淮州又能如何,只要孤在消息没有传来之前攻克汉军大营,擒杀刘德,那...孤便是天命!”

    项煜于是从主座走下,拉住范绩的手,颇为感慨道:“范公先辅我父,在佐于我,有功于项氏...我今日方知公之能矣!”

    “老臣惶恐!”

    范绩微微躬身道。

    “此战,孤必胜!”

    ......

    刘德大军安营扎寨正当时,项煜派遣项翻率五千轻骑骚扰汉军扎营,项煜没别的意思,也知道五千轻骑在防备森严的汉军面前根本不可能有所建树,项煜最终的意图不过是不想汉军这么安逸的扎营罢了。

    等到诸将击退项翻,回禀刘德,本来是正常的骚扰,但刘德却有一刻的心思不宁。却是不知道为什么。

    随后刘德在将诸将召唤进大帐,继续商议军事,预防有所疏漏。

    等到第二日天明,汉军休整完毕,精神抖索之下,开始整军对弃掉城池而选择在河岸边扎营的齐军发动了进攻。

    以刘德坐镇中军,罗成请命为先锋,其余诸将分散在各路军中,等候中军将令。

    而齐军一方也迅速应对,一时间大军齐出,四万兵马在阵前,一万兵马在阵后,范绩为后军主帅,先锋却是项煜这位尊贵不已的齐公亲领。

    当罗成知道齐军先锋竟然是项煜本人的时候,顿时大喜,对身旁燕云十八骑道:“合该某立下这天大的功劳!”

    中军的刘德也得知了项煜为先锋的消息,只可惜大军已经成型,不好调动诸将前往前军,因为距离太远,刘德现在根本查询不到项煜的属性,但项煜能够打下偌大的名声,武艺定然不俗,一般将领说不定在项煜手中挺不过三招。

    罗成武艺虽高,但刘德心中依旧存在疑虑,于是对身边护卫的典韦、许褚、李嗣业三人道:“你三人前去前军,配合罗成,斩杀项煜,项煜如此托大,如果能一战杀之,这场战役便可以早早的结束了。”

    典韦却道:“我们三人一走,谁来护卫您的安全?”

    “不妨事,孤的武艺你们也知道,谁能伤之?更何况,孤在中军之中,又有虎卫军在侧,谁能冲杀进来?速去!”

    “是!”

    三人一听,的确如此,虽然他们三人也不清楚刘德的武艺为何突然如此厉害,不过不妨他们脑补成刘德祖宗庇佑,神明相助,或者说天赋异禀,毕竟刘德的祖父、父亲皆是以武勇著称,刘德身为刘氏后人,能有此武艺也就不出其了。

    很有可能是当初体弱所以没能展现出来。

    三人便一躬身,径自前往了前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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