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彻底损坏？那为何莫家弟子无法感悟灵韵修行？”
周元又给莫苦斟了一碗酒，目光有些发亮。
莫苦小酌一口，脸上泛红，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那蛊虫虽然毒性诡异，污了青鳞木灵性，但老祖毕竟是筑基修士，功法造诣很强，耗费生机勉强保住了青鳞木三成灵韵。
莫家弟子当前可以参悟青鳞木获得修行功法，但若想借助青鳞木修行、破境，却是不能了。”
“这样啊…也幸亏有莫家老祖！”
周元手指轻巧石桌，心思百转，燃起强烈的渴望。
自己资质有限，虽然修行负山龟养身诀，日积月累之下，已有改善，但和那些修行天才相比，还差得远。
一步慢，步步慢。
随着修为提升，引气诀已经明显满足不了当前修行的需求。
而且以引气诀的层次，想要突破炼气六层，难度无疑很高。
像突破炼气三层时那样，靠丹药资强行堆上去，也不是不行。
但炼气六层境界壁垒远非炼气三层能比，有‘小龙门’之称，也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突破到炼气七层。
如今有这样一门世家修行功法摆在面前，周元不可能不心动。
只是怎么得到呢？
周元看向微醺的莫苦…看来此事还得落在莫苦身上。
“莫师兄…”
“嗯？”
“若是青鳞木有修复的可能，你愿不愿意试上一试？”
“啥？”
莫苦醉意登时醒了一半，有些疑惑，又期待地盯着周元，“修复…青鳞木？！”
周元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只是说可能，但更大几率是修复不了。”
“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必须尝试！”
莫苦神情十分激动，只是看着周元，迟疑片刻道：
“周师弟，我也并非怀疑你啊，只是你修为…呃，要知道，那青鳞木连筑基后期老祖都束手无策的！”
周元笑道：“我自然没有办法，但我师父有一个旧识，那老前辈虽是散修，但偶得一门解毒秘术。
当年我曾在古战场沾染了煞气，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便是他老人家出手，帮我彻底祛除了煞气。”
“祛除煞气！”
莫苦惊呼一声，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激动地抓着周元的手，“周师弟，这位前辈现在何处？”
周元不着痕迹挣脱手，摇头道：“我已经大半年没见他了，明日…呃，不，今日我就去拜访他。”
看着莫苦急切的目光，周元当即改了口。
“周师弟，我…和你一起去？”莫苦看着周元的目光十分炙热。
——怎能让你去…去了不就露馅了！
周元讪讪一笑，“那位前辈性格孤僻，不喜外人，若非我已故师尊的缘故，他也不会搭理我的。”
“这样啊…那就拜托周师弟了！”
莫苦起身对周元又是一拜。
他心中对周元极为感激，已将周元视做恩人，心中地位仅次于父母、老祖。
“朋友嘛，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这酒就留给你喝吧。”
周元拍拍莫苦肩膀，摆了摆手，起身离去。
莫苦再次恭敬作揖。
能结交到周师弟这样心性纯良、玉洁松贞之人，真乃三生有幸！
莫苦胸膛滚烫，感激地无以复加。
——
离开莫苦洞府，周元便去了趟东坊，购买了些易容所需的材料。
易形术虽然大成，能改变形体，但却无法凭空长出胡子，生出白发。
周元买完所需材料，没有回洞府，而是在荒野找了个废弃山洞，散出灵念虫傀警戒四周，而后开始对镜易容。
“莫家老祖毕竟是筑基后期修士，细节一定要做足…不过常言道人老成精，可能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能瞒过大部分人便可。
据莫苦所言，这位莫家老祖大限将至，但极具胸襟和智慧。
如今青鳞木修复有望，他定然不会细究这些细枝末节。
只要最终结果是好的，谁修复的又有什么区别？
至于能不能修复，或者有没有修复的必要，到了莫家再定！”
忙活了一个时辰，周元已经化作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修士。
鹤发童颜，长须飘然，白衣木钗，风采似仙。
“足够唬人了…”
周元满意地看着铜镜，而后就在废洞内打坐修行。
外界灵气稀薄地几近于无，只能靠吃补气丹炼化灵气了。
翌日一早，周元收起灵念虫傀，来至莫苦洞府，敲响石门。
没多久，莫苦开门走出，衣衫不整，头发有些凌乱。
“您是…周元说的那位前辈！”
莫苦惊呼一声，急忙歉意道：“抱歉前辈，在下宿醉方醒，若是惊扰到了前辈，望前辈莫怪！”
他急忙给自己拍了张清洁符，整理衣衫。
“走吧！”周元目光清冷，抚须说道。
——这位前辈还真如周师弟所说，孤僻高冷啊，不过高人不都大抵如此吗？
看着眼前这位前辈仙风道骨的出尘气质，莫苦对修复青鳞木的信心不由得又提升几分。
“前辈稍等，我这就去叫周元一起。”莫苦拱拱手，往周元洞府走去。
“不必了，他有事，去不了莫家。”
莫苦却还是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这才悻悻作罢。
他本想着带周元一起去，而后恳请老祖准许周元参悟青鳞木…
“若真的能修复青鳞木，这个名额我一定要为周师弟争取到！”
莫苦心中暗自发誓。
“前辈，劳烦你随我来吧。”
莫苦恭敬地在前边带路。
“走快点，我还没老！”周元面上不悦地呵斥了一声，维持着冷傲的人设。
“噢…好、好！”
莫苦唯恐惹恼了这位前辈，擦了擦额头汗水，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路疾行，穿过甲等地区幽谷。
如今旧地重游，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莫苦鼻头一酸。
但他昨日被周元点醒，已经解开心结，此时再返回这里，已不再心怀愧疚。
“爹，娘，若真能修复青鳞木，自然皆大欢喜，若不能…孩儿也不会再像往日那样沉沦。
莫家既已迟暮，倒了便倒了…孩儿定能再造莫家！”
离莫家越近，莫苦神情反而越坚毅。
莫苦带着周元来到一处边缘地界的偏僻山谷。
谷口建有楼阁。
“前辈，您且稍候。”
莫苦告了声罪，上前去和守卫交涉。
一位华服少年正在二楼临窗的屋内喝茶，突然看到莫苦，瞬间满脸狞色，摔了茶盏，居高临下指着莫苦便是一声喝骂：
“莫苦，你这灾星竟然还有脸回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