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还是没有消息（3更）
袁方国与林玉梅两人都处于青春期激素分泌过剩的年纪，中午在外面吃完饭之后，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地就回到了家里。
一进屋里，袁方国再一次忍不住地把女友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热吻像是噼里啪啦的雨点一样直奔女友的嘴唇之上。
很快，两人便是进入了缠绵悱恻的二人世界里面，先前才刚刚才学会使用的招势今天也都悉数用了一个遍，在卧室里面，两人完全忘记了时间与地点，感觉到对方就是这世界上唯一存在的动物。
直到下午五点半，袁方国与女友这才淋浴完毕走出家门。
在外面草草地吃了点晚饭，因为担心女友母亲的责问，袁方国便是把女友直接送回了家中。
……
回到家中，袁方国继续保持着这些天来羊城的固定习惯，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拨打起了刘文波的电话来。
然而耳边传来的还是习惯性的关机提示音。
不过他似乎也习惯了这种声音，见着刘文波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忍不住地把手机朝着床头柜一扔，然后拿起了雅市的地图，查看起黑海县的地理位置来。
黑海县是一个山区县，那里的高山比起大北县的更为陡峭挺拔，素来以出产煤矿、铁矿为主，整个县域的面积达到了3000多平方公里，想要在这广阔的山区寻找到刘文波跟田鹰具体的卧底位置，还真的不好办，无疑于大海捞针。
他想过给徐利民打电话，不过也都是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还是当面去谈比较好，隔着电话，如果徐利民那边也是担忧他的朋友人身安全，多半会报警，而一旦报警的话，田鹰跟刘文波的人身安全肯定就更加难以把握了。
他记得自己看过一篇文章，说是一个私营小煤矿老板，因为非法拘禁奴役民工，为了减轻法律的制裁，在公安机关抓到他之前，把煤矿里30多个非法拘禁的工人给杀了一半，都是从悬崖上推了下去，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
黑海县的民风也是相当彪悍，保不准他们卧底的小煤窑老板狗急跳墙也会那样去做，在利益面前，人心显得很卑微。
袁方国打住了内心的想要给徐利民打电话的冲动，自我调节暗示了好一会儿，不断告诫自己，田鹰跟刘文波肯定没事，内心的焦躁不安这些逐渐稳定下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女友给他发来了信息，告诉他已经给她母亲王爱芳说了，母亲没有怀疑，只是让她明天晚上注意安全。
看着这样的信息，想着明天晚上有女友陪在自己身边，袁方国的内心这才不由得变得轻松了一些。
……
在出发去雅市前的头一天，他带着杨宝龙一起拜访了省体育局下设的足球管理中心。
足管中心的领导一见着对方是票务经销商之后，他们也是派出了一个副主任来专门陪同。
其实这只是一种例行性的拜会，相当于袁方国这个新人过来拜拜码头，因此这天袁方国与杨宝龙在省体育局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便是走出了大院。
“袁总，你发现没有？其实足管中心他们也并不是很在乎上座率。”杨宝龙主动说道：“我觉得没准上座率不足，这才是他们所担心的。”
杨宝龙与袁方国想到了一块去了，刚才他与足管中心的副主任在聊天的过程中，这个副主任也是多次提到要把蓉城打造成金牌球市。打造金牌球市，这不仅有俱乐部的责任，同时也有他这个票务经销商的责任，这无意间也是给袁方国予以了暗示。
“没错，所以咱们多增加几千张球票并不算什么问题，而且按照惯例，咱们每个主场至少要留200张的甲等票，300张的乙等票给关系户们，他们拿票不花钱，咱们把他们给我们造成损失的这一部分算在上面，一点也不为过嘛。”一想到每场比赛要按照合同拿出500张免费票给关系户们，袁方国跟杨宝龙的心里都很不好受。
杨宝龙点点头，“对，羊毛出在羊身上，咱们免费给他们球票，他们又没有为咱们做什么，那只有靠那3000张球票来弥补了。”
牢骚归牢骚，不过想着增加3000张球票所带来的经济利益远超于这500张球票，袁方国的内心还是不由得有些亢奋起来。
眼下距离下一个主场还有十来天的时间，额外印刷这3000张球票是完全来的及的。
因为女友在家里等着自己的缘故，袁方国把杨宝龙送到公司之后，便是匆匆驾车离去。
林玉梅有他家里的钥匙，为了好好享受与男友的独处时光，林玉梅还专门在外面叫的外卖。
回到家里，陪着女友吃完午餐，两人便是打开电视，边看电视边一茬接一茬地聊着天，从最近所发生的新鲜事到两人之间的感情，直到中午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之后，袁方国觉得还是要与女友回归到原始的状态中。
林玉梅今天穿的是一件衬衣搭配着一条白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休闲不少，特别是跟他聊天的时候，时不时把自己的长腿在袁方国面前晃来晃去，这无疑对袁方国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很快，他便变得极其不老实安分起来，一双大手开始在女友的身上游离开来。
林玉梅也从起初的“嗔怒不已”很快变得配合起来，毕竟男友明天就要外出实习，至少要八月中旬才回来，这对于正处在热恋期的她来说，肯定有不少的相思之苦。
亲热了一会儿，林玉梅让男友去洗澡，不料她却是发现自己的身体猛然间一下子被男友给抱了起来。
“你这坏人，快放下我。”林玉梅粉拳止不住地朝他身上捶去。
然而袁方国却是丝毫不理会，只见他迈着坚实的步伐，抱着女友走进了浴室里面。
浴室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以及若隐若现的呻吟声跟啪啪啪的撞击声……
278、果然是个领导（1更）
与女友缠绵了一晚上，袁方国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以至于第二天一觉睡到快中午的时候这才醒过来。
习惯性地掏出手机，仍然没有刘文波的消息。
中午跟女友在外面吃了顿饭，然后把女友送到家门口，两人在车上又是缠绵悱恻了好一会儿，林玉梅这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
不料她从车上钻出来的时候，刚好被在她身后三十多米远的王爱芳给看见了。
王爱芳的第一反应便是迅速记住车牌号，至于驾驶室的人是谁，王爱芳倒是没有看清楚。
也亏得她第一时间迅速记住了车牌号，因为不到林玉梅下车后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袁方国便是驱车直奔雅市。
快要出城的时候，他决定给徐利民打个电话。
他与徐利民联系一直都用的是座机，这回也不例外，在城郊处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心里默念着熟悉的电话号码，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徐利民的声音。
“徐叔，在忙吗？”
“刚才有点忙，现在还行，你到了雅市了吗？小袁。”
“我可能要晚上才到。”
“好，晚上到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请你吃夜宵，尝尝雅市的烤鱼。”
“行，那我到了之后再跟您联系，徐叔。”
“好，注意安全。”徐利民叮嘱道。
挂掉电话后，袁方国不作任何停留，驱车直奔雅市。
雅市到蓉城不过两三百公里的距离，不过这段公路却是比起回老家的路更难走，加之雅市这边也是民风相当彪悍，因此袁方国在出门的时候，特意也把三棱刮刀与仿真橡皮手枪给带在了身上。
至于那两把真枪，他觉得还不是该带的时候。
一路上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左拐右拐，经历了好几个检查站，袁方国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雅市。
雅市是一个静谧的城市，发源于青藏高原的雅江将雅市这座城市隔成了东西两半，徐利民在东边城区这里上班，因此袁方国晚上也把住的地方选择在了城东这块。
在酒店的房间里面，他给徐利民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徐利民接电话的响声永远是不超过五秒，听筒里面很快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两人简单地聊了聊，徐利民便是让他在房间里面等着，他十分钟之后就到。
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袁方国的房门便传来了清脆有力又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他毫不怀疑这是徐利民。
一脸兴致冲冲地打开房门，然而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只见三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公安站在门口。
“同志，例行检查。”
袁方国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一下子咯噔起来，他的三棱刮刀与仿真手枪还放在床上的包里面，如果一旦那两样东西被公安给检查到，即便不进去蹲几天，也得进去说明情况，接受教育，做出深刻检查。
心里咯噔一下之后，他便是很快镇定下来。
“公安同志，我还有个一起来的伙伴，要不你们稍等一下，等他来了再一起检查。”
三个公安一听，不由得一下子面面相觑起来，以往这种情况还真的没有出现过，这小子说话还挺有意思。
“还需要多久？”为首的公安板着脸背着手问道。
袁方国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以他对徐利民的了解，估摸着徐利民也就两分钟能赶到。
“两分钟。”
“行，那我们就等两分钟。”公安倒也不着急，趁着这等人的功夫，给袁方国说明了他们为什么要进行检查的缘由。
他们的缘由不外乎就是例行的检查。
刚说完，徐利民也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就窜了出来。
这为首的公安一见着徐利民，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表情顿时一下子变得凝固起来。
“徐部长……”为首的公安立马整整齐齐地给徐利民敬了个礼。
“你们好，这是在干什么？”徐利民一脸诧异道。
“我们例行检查。”
“检查完没有？”徐利民一脸笑眯眯道。
“还没有。”
“那接着检查。”徐利民笑了笑道。
“徐叔。”袁方国也跟着徐利民打起了招呼来，从刚才徐部长的称呼来看，徐利民要么是组织、要么是宣传、要么就是武装这些带有“部”字的部门。
“让你久等了，小袁，等他们检查完，咱们一起吃宵夜。”徐利民笑着说道。
为首的公安都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就说已经检查过了，谁料自己竟然是嘴笨，说是没有检查。
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赶紧溜了出来。
“报告徐部长，我们检查完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你们注意安全。”徐利民一脸的微笑。
待着三个公安离开后，徐利民这才笑着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徐叔，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还真的不是第一次被公安给检查。”
“是吗？怪不得你一脸的平静。”徐利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行，出门在外，就得做好准备。”
……
寒暄了几句之后，见着袁方国还没有吃晚饭，徐利民再次拍了拍他的胳膊，道，“走吧，小袁，咱们去雅江边，我请你吃烤鱼。”
“我请你，徐叔，你是长辈，去年又对我跟大鹏在云南那边很照顾。”
“这是我的地盘，理应由东道主来请。”徐利民一脸执着。
拗不过东道主的坚持，袁方国只得顺从，刚准备关上门，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情来，赶紧小跑进房间，将着老家的特产两盒茶叶拎了出来。
“徐叔，我跟大鹏给你的礼物。”
“这可要不得。”徐利民连忙摆摆手，一副使不得的样子。
“徐叔，这是我们晚辈对你的敬重，也算是礼尚往来，我跟大鹏虽说只是穷学生，但是我们在大学也干着不少兼职的小生意，现目前的话，大学所有费用都不用操心了。”
一听袁方国跟高大鹏还干着兼职的小生意，徐利民不由得点点头，一脸欣慰，“既然是两个晚辈给我的礼物，那我就笑纳了。”
袁方国趁机赶紧说道，“徐叔，这茶叶味道不错，像你这样从事脑力劳动的，多喝喝茶，有助于缓解疲劳，很多时候脑力劳动都比体力劳动更加的劳累。”
徐利民不由得点点头，他觉得袁方国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这脑袋一旦用起来，绝对比体力活更消耗人的体力。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来到了雅江边上。
夏夜的雅江边，大排档不少，基本上都是以烤鱼、烧烤这些刺激肠胃的食物为主，两人沿江边找了个静谧的地方，靠着滔滔不绝的江水旁坐了下来。
279、帮助（2更）
因为夜市大排档比较喧闹嘈杂的缘故，两人刚开始只是就各自这一年以来的情况聊了聊，当徐利民问到袁方国在大学做什么兼职生意的时候，他也基本上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徐利民。
除开医院跟票务这一块没说，先前去粤省那边批发商品，赚取差价的事情几乎全部都说了。
徐利民听完之后不由得笑了笑，他告诉袁方国，在这个年代，在法律边缘做的买卖都能被接受，他买走私商品这个根本算不了什么。
袁方国点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不过眼下粤省那边对于走私的严打已经盯得很紧了，所以他准备尝试着转型。”
“你这相当于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转型也是必要的。”徐利民分析道：“毕竟常言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不过你想好没有，准备转型做什么没有？”
袁方国点点头，他把自己准备开办广告公司的想法给徐利民说了出来，什么前两年打基础，获得客户的认同，一步步积累起来，然后打出名气来。
见着袁方国说起转型后的涉足领域不仅是滔滔不绝，同时也是有理有据，徐利民再一次佩服起来，“确实是这样，就像是你先前说的那样，未来真正还是计算机占据主导地位，你通过计算机设计广告，至少在效率上比起传统的广告公司是领先了不少。”
“我也是打个时间上擦边球。”袁方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
“其实这不是打时间上的擦边球，而是在理念上的创新，很多时候，我们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少的想法，然而想法归想法，在行动力上却是很差，就拿我来说，对于工作也有很多想法，但是有的时候实施起来却是有些畏手畏脚，担心得罪这个，得罪那个，结果呢？到头来就是因为想法太多，反而让自己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之中。”徐利民一脸自嘲起来。
“徐叔，你们所在的位置其实真的需要小心谨慎，政治是千丝万缕，稍微不注意，一个地方出现死结，便会阻碍其它的地方，所以你的小心谨慎是正确的，至于得罪人，这是在任何时候都避免不了的，一个领导不得罪人，想要八面玲珑，四面圆滑，即便是口碑不错，但是论到真的政绩，我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
徐利民点点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的年纪，看待问题却很是老练嘛，来，咱们喝一杯。”
东西也都上的差不多了，两人刚才也是唾沫横飞地说了一大通，徐利民主动提议举起酒杯喝一杯。
在这凉风习习的夜晚，听着旁边雅江水的哗哗流声，喝着这冰镇脾气，一口下去，袁方国只觉得全身毛孔都变得舒展开来，长途驾车的疲惫感也是一扫而空。
两人坐的位置是整个大排档最为偏僻的地方，宵夜上齐之后，服务员也基本上不会来打扰他们，这让他们也是有了更多的私密空间来谈论、交流。
徐利民这回也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袁方国，他目前的职位，那就是雅市市委组织部部长。
在华夏国，组织部的权力相当之大，各级干部的任免都与之有关，特别是各级组织部部长都拥有一定权限的提拔权。
袁方国先前也是猜到了徐利民是组织、宣传或者武装三部之一的部长，只不过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掌管组织部的要员，一般来说，组织部长往上升的概率是各个职能部门里面最大的。
见着徐利民敞开了心扉，袁方国也是在跟他喝了一杯酒之后，把他需要徐利民帮助事情说了出来。
他需要徐利民帮助他找到那个黑煤矿。
然而徐利民一听说雅市这边还有黑煤矿，他也是不由得犯起难来，他记得去年省安监局专门对黑海县的黑煤矿做过一个调查，那就是整个县域里面，至少有十多个黑煤矿，这些黑煤矿都是隐匿于原始大山之中，煤矿主给当地老百姓一些好处，这些老百姓就开始给他们服务，一旦有所风吹草动，就报告情况，加之煤矿主多数都有涉黑以及当地政府官员作为靠山的背景，想要取证很是困难。
“他们如果真的卧底进去，估计很难跟你联系，两人要是在一起倒还好，如果分开的话，就有一定的危险了。”
“所以我想尽快找到他们。”袁方国皱了皱眉头道。
“你也准备卧底进去？”徐利民惊讶地问道。
袁方国点点头，毫不掩饰道：“对，我也有这个打算。”
“这样吧，我一个战友刚好在黑海那边当公安局局长，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帮助你。”
“徐叔，我只想找到他们卧底黑煤矿的具体位置。”
“不需要其他的帮助？”
“田鹰师兄卧底进去，就是想把黑煤矿给捣毁，如果有公安也加入其中，我觉得他有可能会有挫折感。”
哪知徐利民却是摇摇头，一脸认真道，“不，方国，在正义面前，只能要达到目的，凡是有良心的人都不会有挫折感的，刚好可以利用他们非法拘禁奴役民工，把整个黑海县的黑煤矿一网打尽。”
听完徐利民的话之后，袁方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内心深处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由得点了点头。
“行，那我听你的，徐叔。”
“待会儿回到酒店我用那里电话给他打。”徐利民想了想之后说道。
袁方国点了点头，他在内心期待着徐利民跟黑海县公安局局长的通话。
280、抓紧时间（3更）
雅市的雅鱼味道确实很不错，徐利民告诉袁方国，在别的地方是做不出来这样的味道，主要原因不仅在于雅鱼在江水湍急的雅江中生存，肉质鲜美，还有雅江水以及当地花椒的共同作用。
雅市离雅江的发源地很近，从源头到雅市没有大型污染源，导致雅江的水质相当不错，当地的气候又是一年四季雨水充沛，让花椒的鲜麻味道比起其他地方的更加纯正，这就是当地的烤鱼味道相当不错的原因。
两人不紧不慢地欣赏着美丽的夜景，吃着鲜美的雅鱼，喝着冰镇啤酒，徐利民告诉袁方国，他也是难得有这样空暇的时间，因为老婆跟孩子都在蓉城那边，所以他在雅市这边也基本上是两点一线，多数时间都在办公室或者基层呆着。
直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他们这才回到酒店。
用酒店的电话，徐利民拨通了他老战友黄显贵的电话。
在电话里，徐利民也把相关的情况给他老战友黄显贵说了一下，老战友一听，面带忧愁起来。
原来他们公安局也是或多或少知道有的黑煤矿存在非法拘禁民工的嫌疑，但是目前一来警力不够，二来黑煤矿主的情报系统很是发达，往往他们还没有到目的地，该转移的都被他给转移了，所以这事情也是一拖再拖，他也怀疑过有内鬼通风报信，但是也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老黄，眼下有《南方期刊》的一个记者在你们那里卧底，如果他早于你们把这个情报透露出去，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公安局会很被动？”徐利民对着话筒大声说道。
这话似乎一下子把黑海县公安局长黄显贵给惊醒了，他也听说过《南方期刊》这个杂志，就像是电视台的《焦点访谈》一样，专门喜欢曝光一些阴暗面的地方，大到政府职能部门，小到不法商贩，就像是眼下很流行的一句话来形容他们一样，凡是有阴暗的地方，没准就有《南方期刊》记者们的身影出现。
“那我该怎么办？”黄显贵一下子有些乱了分寸。
“你应该挑出信得过的警力，抓紧去核实。”
“好，我明白了，那个兄弟明天什么时候到？”
“中午就到。”
“好，我到时候跟他见一面。”黄显贵忍不住地擦了擦汗，等他挂掉电话后，细细一想，忽然间觉得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坏事，一旦把这件事给做好了，他没准就有可能成为英雄。
挂掉电话后，徐利民不由得笑了笑道，“小袁，你明天就过去，这个老黄是今年才从这边调过去的，应该不会跟当地那些人有太多联系。”
袁方国点点头，表示明天一大早就去。
原本两人准备喝杯茶继续聊聊，不料徐利民的传呼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传呼机一看，顿时不由得苦笑起来。
“小袁，晚上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单位一趟。”
“有急事？”袁方国赶紧问道。
徐利民点点头，“对。”
“我送你吧。”
“行，刚好坐坐你买的那辆车，对了，你的驾照是怎么拿到的？”徐利民问道。
袁方国也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听着原来是从部队购买的驾照，然后拿到地方换的之后，徐利民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你小子的脑袋瓜还是比较灵活嘛，我刚好看看你开车的技术怎么样。”
“徐叔，我去年就光是从蓉城到粤省那边来来回回开了好几趟，技术好的很，到时候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我给你当司机怎么样？”
“你给我当司机不得屈才了？”徐利民道。
“这不屈才，在有能力的领导手下干，我觉得是我的荣幸。”
“哈哈……”徐利民不由得一阵爽朗大笑起来。
把徐利民送到市委门口之后，袁方国这才驱车回到了酒店。
在酒店给女友打了会儿电话，直到听见女友有些急急地告诉他，她妈敲门后，两人这才停止了通话。
兴许是长途驾车疲惫的缘故，又兴许是喝了点啤酒，比较容易催眠的缘故，结束与女友的通话后不久，袁方国便是呼呼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上酒店的房间电话铃声响起，他这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起了一旁的电话机。
是徐利民的声音，原来徐利民约他一起吃早餐。
袁方国很是奇怪，徐利民怎么会知道房间的电话号码。
不过奇怪归奇怪，他却并没有问，直到在吃早餐的时候，徐利民这才告诉他，他通过酒店的总机转接过来的。
昨天晚上离开后，徐利民在办公室加了一夜的班，早上跟袁方国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双眼都是熬的通红，见着徐利民四十多岁的年纪还熬着夜加班，袁方国忽然间感觉到这领导也是不好当的。
吃早饭的时候，徐利民也把去往黑海县的路况给他说了一下，提醒着他那里山高路陡更难行走，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过徐利民，袁方国麻溜地付完早餐钱，陪着徐利民走进市委大院之后，这才驱车离开。
从雅市到黑海县，有一百多公里的路途，不过那里的路况更为险峻，原计划上午十一点多就能到，谁料半路上堵车，硬是到中午一点多的时候，他才把车开进了黑海县县城。
黑海县县城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县城，县城是由一条十字道路构成，这里已经属于汉族与少数民族混居的地方，因此袁方国驱车行驶在县城狭窄的街道上，一路上看见了不少穿着特色民族服饰的少数民族。
他并没有进入到公安局里面，而是给黄显贵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过去。
黄显贵一直在等待电话铃声的响起，在袁方国没有给他打电话之前，他也是接了好几个，眼下再接到电话，内心深处倒也没有了那么多期待。
“喂。”
“喂。”
“请问是黄叔吗？我是徐叔介绍来的，我叫袁方国。”
一听来人的名字，黄显贵立马像是打了个鸡血一样。
“你现在在哪里？”
281、帮手
黄显贵在电话中得知袁方国的位置之后，让他就在原地不动，他马上就过去找他。
每一任领导上任，基本上都会带着自己的心腹，黄显贵也不例外，他从雅市到黑海县任县公安局的时候，把一个才毕业两年的大学生给带了过去。
结束与袁方国的通话之后，黄显贵立马又打起了电话来。
“让陈锋现在到我办公室来。”
不到一分钟，黄显贵的办公室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黄显贵大声说道。
只见一张年轻却又不失成熟稳当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黄局，你找我？”
“对，今天早上的事情。”
“他来了？”
“来了，你现在马上换上便衣，十分钟后，咱们在警局门口汇合。”黄显贵命令道。
陈锋点点头，很快便是走了出去。
黄显贵的办公室里面有个小卧室，平日里中午没事的时候，他会在那里小憩一下，目送着陈锋离开之后，他也赶紧走进小卧室里面，把草绿色的警服换成了便衣。
出门之前，想了想，黄显贵决定把配枪也带上。
从保险柜里面找到配枪，查看保险是否稳当后，黄显贵直接就把手枪丢进了公文包里面。
……
袁方国在原地大概等待了将近二十分钟，黄显贵这才带着陈锋走了过来。
相互之间交换一下眼神之后，黄显贵他们也钻进了汽车里面。
在黄显贵的指挥下，袁方国把车开到了郊区的一处山梁那里停了下来。
“小袁，咱们就在这里谈。”黄显贵边说边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了黑海县的地图，就他们目前掌握的黑煤矿情况在地图上大概给袁方国指了一下。
“像你现在所怀疑的黑煤矿，据我所知，大黑乡那边有两个非法黑煤矿很有嫌疑。”黄显贵边说边将手指移到了大黑乡所在位置。
“大黑乡是最偏僻的一个乡镇，那里的民风更加的彪悍，这两个煤矿都属于地势非常险要的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前些年我在市局的时候，大黑乡那里买老婆的现象非常普遍，而且基本上买过去的小媳妇们都逃不出来，因为大黑乡那里只有一条出路，其余的地方都是茫茫原始森林，所以从这些方面分析外加我们平时所掌握的资料，这两个黑煤矿存在非法拘禁、奴役民工的可能性很大。”
袁方国边看边听边思考，虽说从地图上看不出来什么门道，但是仅从这地理颜色标色来看，他就能感受的到大黑乡那里的自然条件没准比起黄显贵说的还要恶劣。
他也一下子能从心里理解为什么刘文波跟田鹰一进了那些黑煤矿之后便杳无音信的原因。
老实说，他的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
“小袁，这次我让陈锋跟着你一起去，他是公安大学毕业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立过三等功，老家也是雅市这边的，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是相当熟悉，有他跟着你，我相信你们的安全系数还是能高出不少。”
陈锋也看不出来袁方国的年龄，心里面也是大致估摸了一下，估计两人的年纪也是差不了几岁。
两人相视一眼，接着会心一笑。
这种感觉，一下子让袁方国找回了当兵的时候所带着的那种感觉，只有最熟悉的兄弟之间，才会有如此心有灵犀。
“锋哥，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只要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这样做。”陈锋一脸认真道。
“你们也得抓紧时间了，从这个地方到大黑乡，至少得4，5个小时，争取在天黑的时候到那里。”黄显贵边说边拉开了车门。
他站在这个山梁上，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群山，内心忽然间觉得有些压抑起来。
掏出一支烟，独自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把陈锋叫了下来。
黄显贵走到了皇冠车的背后，在袁方国看不到的地方，将他的配枪从公文包里面掏出来，给了陈锋一个眼神。
陈锋一愣，没想到局长竟然把配枪都带了出来，而且还要交给他。
黄显贵压低声音道，“陈锋，你把它保管好，老子下半辈子吃牢饭还是公家饭就看你了。”
陈锋也不推去，他知道大黑乡那里的民风更为彪悍，没准那些家伙手里都有猎枪，对方都如此凶残，他们岂有不带枪的道理。
“谢谢黄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使用。”陈锋同样也是压低声音说道。
黄显贵看着陈锋将枪揣进怀里之后，继续叮嘱道，“就别去那里的派出所了，没准你小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陈锋点点头，“黄局，你放心，我知道那些人的尿性。”
“有的时候群众都比他们可靠，你们抓紧去，我自己散步下山。”说完之后，黄显贵大步流星地朝着山下走去。
陈锋把手枪藏好，像是没事人一样拉开了副驾驶门。
“锋哥，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什么东西？”陈锋一愣，他的脑海里第一念头便是想到了袁方国难道也带的有家伙什。
“伪装的东西。”袁方国边说边将一套户外的衣服扔给了陈锋。
陈锋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与他想到了一块去，所以他今天也全身上下穿着牛仔服。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袁方国竟然是如此的专业，甚至还把勘察地质的一些小工具都准备好了。
“咱们这是要冒充地质工作者？”
“没错，只能冒充勘察地质的，才能不被他们怀疑。”
“证件有没有？”
“有。”袁方国将早已制作好的证件拿给了陈锋看。
不过证件只有他的，并没有陈锋的，甚至他还拿出了一张函，函上写着让雅市的各个派出所予以特殊照顾。
看着这套如同是真正的证件一样的假证件，陈锋甚至怀疑袁方国是不是家里面有亲戚在当公安。
一路上边走边聊，袁方国很是好奇地问到了陈锋为什么会在大学时候就立三等功。
陈锋也是很不好意思地告诉袁方国，他在大三的时候，空手赤拳抓住了一个持刀的歹徒，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学校给他立了三等功。
“公安大学一定很苦吧？”
“还行，体能锻炼抓的很紧，每周都要进行考核，一旦不合格，周末假就没有了，还好我就是这里的，小的时候也经常在山上跑来跑去，所以打小体能比较好。”
“我老家也是住在半山腰，跟你一样，小的时候也喜欢在山上跑来跑去。”
陈锋这回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袁方国看起来也是比较健壮，敢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年纪相同，出身类似，让袁方国与陈锋聊的话题也比较多，彼此之间有了作伴的人，他们倒也没有感觉到长时间驱车所带来的疲惫感。
282、凶狠的大狼狗
甚至陈锋也开了袁方国的皇冠车一段山路。
终于在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两人来到了大黑乡。
大黑乡的街道沿着山坡修建，仅有数百米不到，全乡人口也仅有不到三千人，翻过大黑乡最高的那座山，便是进入了青藏高原的余脉。
把车停到一个简陋的宾馆里面，两人也开了一间房，袁方国也是在与服务员交谈的时候，有意或无意透露他们是地质勘察的。
房间里面更是简易的很，除开两张床，一张桌子外，里面再也没有其它的设施了。
手机更是一点信号都没有。
“锋哥，咱们是连夜摸过去，还是怎么说？”
陈锋就是雅市当地人，又在公安系统工作，对于当地的情况比起他这个外地人来说熟悉的不是一点半点。
陈锋沉默了一下，分析道：“晚上摸过去估计那些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也都睡着了，咱们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我觉得最好还是晚上摸过去，方国，你觉得呢？”
袁方国也正有此意，陈锋的选择与他内心的期望是一拍即合。
“行，那咱们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过去。”
陈锋点点头，趁着袁方国不注意的时候，他把手枪放进了袁方国给他的背包那里。
袁方国的背包里也早就把三棱刮刀跟仿真橡皮手枪给放了进去，他拎起背包，拉开了房门。
两人在外面简单的吃过晚饭，又买了一大包零食之后，见着天色也完全黑暗之后，这才朝着目的地走去。
十多公里的山路，两人一路上几乎都很少说话，都各自安静地走着，并且在路上也基本上沿着山路边上走
山路上一片静悄悄，除开树林里小动物以及田间地头青蛙那些昆虫类动物发出的叫声外，他们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更多的时候，他们听到的还是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脚步声。
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他们接近了那座传说中的煤矿大山。
根据地图显示，两座煤矿各自占据着一个山头，从地图上感觉到很近，但是从实际距离来看，两个煤矿之间少说也有十来公里的距离。
然而在山脚下，一道严严实实的铁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汪汪……”隔着大铁门，袁方国跟陈锋能清清楚楚听到里面大狼狗的狂吠声。
这下两个人一下子傻眼起来，原本以为眼下的山路将会是他们晚上以来最为轻松的一段路，毕竟这个地方荒无人烟，但是眼下到了目的地一看，却是有一道如同是监狱一样高大的铁门阻拦住了他们的去处。
大铁门一旁是崎岖陡峭的山崖，另外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道路可以进入。
“怪不得这些家伙胆子这么大，敢情把这座大山都当成了是自家的自留地。”陈锋紧皱着眉头，一脸怒道。
袁方国似乎有些不甘心，“锋哥，这里没有其它的道路可以进入了？”
陈锋点点头，“这座山就这里有一条路，其余的地方都是原始森林，在里面行走前来很是困难，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原始森林里面走过，一旦到了里面，除非有指南针，否则的话，你想要凭感觉找到正确的方向，真的很难。”
“那咱们怎么办？”袁方国也是一时之间没有了注意。
“先不着急，咱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填饱一下肚皮，万一遇到了那伙人，咱们也能有力气去对付。”陈锋说完靠着山崖，长长的出了口气。
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袁方国的肚子也有些饥饿起来，拿出面包跟饮料，他大口大口地嚼着。
“方国，到时候咱们进去之后也必须要抢一台车，否则的话，根本走不出来。”
袁方国点点头，“对，只能是这样，到时候我来开。”
陈锋也点点头，“你开车的技术比我好，不过眼下咱们倒是得想一个办法进去才是。”
袁方国经历过刚才的自乱阵脚后，经过体力的一番补充，烦躁的头脑也开始逐渐变得冷静下来。
“锋哥，其实对于咱们来说，最大的拦路虎就是那条狼狗，没有狼狗，咱们可以爬上去。”
陈锋点点头，刚才他们也是大概地看了看那道三四米高的铁门，铁门两边有铁柱作为门柱，这对于他们两个打小就爬树抓鸟的人来说，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包里有什么工具？有没有绳索。”陈锋忽然间问道。
“有。”袁方国点点头道。
陈锋一听包里有绳索，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舒展开来，“有绳索就好办了，你听说过钓狗没有？”
袁方国一下子明白过来，钓狗这玩意儿以前也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打一个活结套，然后把食物放在那里，狗一旦咬上，只需要一拉，狗嘴巴就会被绳套给系的死死的，起初还能吱吱呜呜发出点声音来，到了最后，估摸着连声音都没有了。
“那咱们就干？”袁方国感觉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又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当孩子王的年纪。
陈锋点点头，接过袁方国递来的绳索，迅速地做了个活圈套，然后又找出一根细绳，把食物拴在细绳上，细绳又拴在圈套上面。
做完之后，陈锋还特意试了试这圈套的结实性，见着没有问题之后，他将圈套在自己手里快速地转着圈，随即一下子便将圈套借力用力，扔了过去。
大狼狗起初在狂吠，不过一见着有东西之后，它立马停止了狂吠。
而里面的守卫也是睡的迷迷糊糊，原本也是想要出来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谁料听了大狼狗不再狂吠之后，他索性也是翻了个身，接着又呼呼大睡起来。
大狼狗似乎并没有上当，而是闪着绿幽幽的狗眼盯着那半空中的食物。
它与面前的食物开始僵持起来……
在理智与诱惑面前，大狼狗作为低等动物，很快就被诱惑给战胜了理智。
一口咬住食物，陈锋立马一拉另外一根绳索，绳索一下子将大狼狗尖尖的长嘴给束缚的死死的……
283、奴役
在大狼狗尖嘴被绳套给死死套住无法挣脱束缚的时候，旁边的屋子里面传来了富有节奏的呼噜声。
大狼狗被套牢之后挣扎了不到三分钟，便是奄奄一息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了。
袁方国跟陈锋缓缓地将几十斤重的大狼狗给从铁门那一侧拉到了他们这一侧。
陈锋毫不客气，掏出一把水果刀，一下子将大狼狗的喉管给刺破了。
大狼狗轻微地挣扎了几下，便完全命丧黄泉了。
没有了大狼狗的阻挠，袁方国跟陈锋不费任何功夫便是从铁门的这一侧来到了另外一侧。
他们这回可以很明显地听到屋子里面响声动天的呼噜声。
呼噜声把薄薄的铁板房的墙皮都有些给震动着。
两人朝前摸索了几十米，又都忽然间停了下来。
“方国，那里面的家伙需不需要审问一下？”陈锋问道。
袁方国摇摇头，“锋哥，审问就算了，我估计即便他说出来，也会出卖咱们的，毕竟他也是在为犯罪分子们干活，咱们还是按照老计划行动。”
“行，那咱们找个高地，在那里好好观察一下。”陈锋说道。
接下来的路变得不再那么难走了，两人一路摸索着，很快便是来到了煤矿的厂房那里，这里大大小小的厂房有数十间，袁方国跟陈锋也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虽说这个煤矿也是非法开采的，但是他们还是不清楚田鹰跟刘文波到底有没有在这里面，如果贸然行动，肯定不妥。
眼下时间已经接近于凌晨一点钟了，两人也都有些困倦起来，简单商议了一下，便是钻进了旁边的茫茫原始森林里面。
大黑乡的海拔在2000米-2500米左右，森林里没有毒蛇，加之夜间的气温也比较低，就连昆虫都少的可怜，两人在里面找了个合适的观察位置，从背包里面取出毛毯，又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这才躺了下来。
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整个煤矿场的情况，但是外面却又很难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失为一个位置极佳的观测地点。
虽说是夏季，但是这里的夜间气温却是相当的低，仅有十来度，亏得他们身上又毛毯，所有的衣服也都穿在身上，这才不至于冻得全身哆嗦。
不过一晚上下来，他们也是被冻醒了好几次，终于在度过了难熬的夜晚之后，他们迎来了初升的朝阳。
刚刚面前的世界有些能见度，他们便是被那踹门的叫骂声给吵醒了。
“你们这个狗日的，赶紧起床，谁今天要是再偷懒，别怪我们手中的棍子。”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从这海拔2000多米的高山上传了过来。
袁方国跟陈锋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在双眼全神贯注看着矿场动静的同时，也是倾耳细听着那里的动静。
凶神恶煞的声音传出后不到两分钟，只见一个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们排着队从铁皮房里面走了出来。在铁皮房外站立着数十个手握棍棒的家伙，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像是驱赶牲口一样驱赶着那些可怜的农民工。
民工们的手上跟脚上都戴着脚镣，活脱脱的像极了劳改犯一样。
“这些狗日子的真是不拿这些民工当人看。”观察了一会儿，见着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存在之后，陈锋也不由得开始叫骂起来。
袁方国点点头，小声道：“锋哥，你看那里面的民工是不是一个个看起来有些目光呆滞的？”
陈锋点点头，“对，我感觉到他们好像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反正在这里受了非人的折磨，肯定精神上也是有问题的，对了，你看见他们两个没有？”
里面的民工还在鱼贯而出，袁方国刚才也是看的很仔细，压根就没有看见田鹰跟刘文波。
“没有。”
“我估计里面的人都快要出来完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咱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拍几张照片就赶紧撤。”陈锋很清楚他们此次冒险进入到黑煤矿的目的，虽说心里面对这些被奴役的民工充满着同情心，但是他确实是有心无力那种了。
“行。”袁方国边说边瞪大着眼睛注视着铁板房的门口，他的内心也很挣扎，是既希望刘文波他们在里面，同时也不希望在里面。
“他妈的，快点。”就在里面的人已经全部走出来的时候，忽然间那个工人大声吼了一声，接着一脚踹在了他看不见的一个人的屁股上。
那人一下子就被踹了出来，袁方国定睛一看，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居然是二柱。
他完全没有想到二柱竟然就在这里。
二柱的突然出现让他一下子变得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陈锋也发现了他表情的变化，赶紧问道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有，最后那一个是我的发小。”
“是你的发小？”陈锋也是吃了一惊。
“对，他叫张二柱，上个礼拜我回家的时候，我爸告诉我他被人给从悬崖上扔了下去，我也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看见了他。”袁方国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是异常的愤怒，一脸的咬牙切齿，他的双目仿佛想要喷出怒火一样，把这些心肠歹毒的家伙给烧死。
“那咱们救他。”陈锋一脸坚毅地说道。
“好。”袁方国咬咬牙，点点头，他手中的拳头也情不自禁地握的紧紧的。
“赶紧的，滚出来，是不是没揍够你们？”正在两人准备把目光移到其它地方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工头的叫骂声。
……
“你们乱跑的下场就是这样，别给老子扯那么多，再扯，把你们舌头都割下来。”
……
一阵叫骂之后，四五个手持棍棒的壮汉也是一窝蜂似的涌进了铁板房里面，袁方国跟陈锋从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似乎能感觉到里面的人少不了一顿胖揍。
果然，五分钟之后，那些壮汉们把里面的人给赶了出来。
这下袁方国再次愣住了。
田鹰跟刘文波。
“是他们。”
陈锋一听这话，也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真的吗？”
“对。”袁方国眉头锁的紧紧的，他的目光开始追随着田鹰跟刘文波身体的移动而移动。
“这帮狗日的，咱们今天必须要好好大闹一下这里。”陈锋边说边朝着一旁的草地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284、嗜血
陈锋也是一个热血青年，看见面前所发生的一幕之后，他不由得一脸怒道，表示今天必须要大闹一下这里。
袁方国同意他的想法，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示意陈锋继续观察下去。
陈锋点点头，目光随着袁方国一起朝着场内再次打量了过去。
只见这些民工们被赶到了院子里，三十多个民工仅在五六个脸盆里面简单地洗了洗脸，趁着洗脸的功夫，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从厨房里面担出了两桶面。
民工们一窝蜂似的涌了过去，捞起白花花的白水面条，呼呼地吸食了起来。
刘文波、田鹰两个也没有了脾气，他们与这些民工一样，毫不顾忌地端起一个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面条来。
吃过面条后，民工们就开始下井了，黑煤矿继续按照军事化的管理，把他们分成了六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2-3个壮汉看管着，除开给他们把手镣解开外，个个脚上手上仍然戴着脚镣。
目送着所有的民工都下到煤井之后，袁方国跟陈锋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其它地方。
刚才他们也弄清楚了好几栋铁板房的用途，有厨房，有睡觉的地方，有存放工具的地方，眼下唯有三栋铁板房他们还没有弄清楚。
不过他们眼下倒也不着急，毕竟民工们都下到了矿井里面去了，他们即便是想去营救，也得等到他们出井之后。
刚才他们也是大约摸了一下那些马仔们的数量，全部加起来大概有十二三个的样子。
不过从刚才那些马仔的样子看，应该还不是这里最大的管事者，眼下时间还早，管事者估摸着还在睡大觉。
整个矿场里面还停着3辆大货车跟1辆越野车，袁方国跟陈锋都觉得想要顺利逃跑，他们还是得要借助那些大货车。
不过距离着实有些远，他们也看不清楚大货车的车门到底是锁了还是随便关上的。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朝阳也逐渐升了起来，袁方国跟陈锋有些被冻得麻木的身体这才感觉到有些暖和起来。
袁方国忍不住地活动活动了一下手脚。
“方国，你是不是练过？”陈锋忽然间问道。
袁方国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练过。”
“怪不得我看你的肌肉很发达，你既然也练过，那咱们还真的得好好大闹一下这里。”陈锋一脸诡秘地笑着道。
“锋哥，你是怎么打算的？”袁方国问道。
陈锋想了想，告诉他，这群坏人估摸着也就十五六个，不会再多了，他们动手的时间点要么在中午，要么就在吃过晚饭之后，总之要等那些民工们都出井之后才能动手，时间最好选择在晚上，这样也方便他们隐秘地接近场区。
“到了场区呢？”
“到了场区的话，到时候我收拾最大的那个家伙。”
“你去弄车。”
“擒贼先擒王。”袁方国不由得笑了笑。
“对，就是这个道理，这次出来，黄局给了我一把真枪。”经过一晚上的了解，陈锋觉得袁方国是个很不错，值得信赖的伙伴，他决定还是把自己有枪的消息告诉给袁方国。
其实袁方国心里也多多少少猜到了陈锋身上会带着真枪，只不过没想到并不是他的配枪，而是黄显贵的配枪，有了真枪，他们对这伙坏人的威慑力也会变得更强。
“锋哥，我觉得倒也不急去弄枪，首先还是要让他们看看我的厉害。”袁方国边说也边将自己的仿真橡皮手枪跟三棱刮刀从背包里面掏了出来。
陈锋一看手枪，不由得惊愕地张开了嘴巴，“这……”
“这枪是假的。”袁方国将家伙什扔给了陈锋。
陈锋一脸狐疑地接过橡皮手枪，不由得一下子笑了出来。
这枪做的实在是太像了，以至于他这个枪迷都给骗了。
“好家伙，哪里弄的？”陈锋话语里面也开始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我弟弟给我的，他们部队的训练用枪，是不是跟真的一模一样。”
陈锋点点头，这把仿真橡皮手枪枪口、扳机做工都跟真的一模一样，甚至连弹夹都可以取出来，除开不能射击出子弹外，其余的一切都跟真枪是一模一样。
“不错，三棱刮刀也是？”
“对。”袁方国将闪着寒光的三棱刮刀递给了陈锋。
陈锋拿起三棱刮刀，忍不住地捡拾起一根树枝，朝着三棱刮刀锋利的刀面刚了过去。
瞬间，树枝一分为二，他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三棱刮刀的回力。
“这些都是好家伙，对，咱们必须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黄局把枪给我，就赋予了我开火权，他们要是敢乱来，咱们必须要好好收拾他们。”陈锋热血上头之后，早就把黄显贵的叮嘱给忘到了后脑勺。
两人边聊边吃着早餐，在这隐蔽的原始森林里面，外面是压根发现不了，不过随着气温的上升，一个新的问题也是一下子摆在了他们面前，那就是森林里的蚊虫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尖嘴的蚊子，更是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前仆后继地朝着他们身上涌来。
两人又开始与这些尖嘴蚊子做起了斗争。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在他们思想里感觉的管事者也终于露面了。
那家伙长得是肥头大耳，赤裸着上身从房间里面钻了出来。
手下的几个马仔赶紧好吃好喝的伺候起来，一通伺候完之后，那家伙便是开上了越野车，扬长而去。
“糟糕，万一发现大狼狗不见了怎么办？”陈锋忽然间也变得格外的紧张起来。
“锋哥，昨晚狗血没有洒落在路上吧？”袁方国的心也开始揪心起来。
陈锋想了想，也不太敢确定，“应该不会吧，反正当时我割它喉管的时候，是在悬崖那里割的。”
“现在都十点多了，我估计要发现早就发现了。”袁方国想了想之后说道。
陈锋一脸的祈祷：“但愿吧。”
袁方国分析的没错，看门人起床之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大狼狗的存在，白天那道铁门除开高峰拉煤的时间段是敞开着外，其余的时间都是紧闭的，黑煤矿开工一年多，还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事，时间久了，这里很多人的思想自然都变得有些麻木起来。
285、人间地狱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数十辆拉煤车喷着黑烟开了进来。
那些司机们把车停在场内，一个个便是在一旁抽烟吹牛，一脸的悠然自得，看着那些家伙一脸享受的样子，袁方国跟陈锋心中的有名怒火更是让他们一脸的咬牙切齿，他们两个浑身上下都被尖嘴蚊子盯了数十个红包，难受的很。
煤车一辆辆地开进来，又在中午一点多的时候，一辆辆开出来，原本以为煤车开走之后，在井下的民工们就会上来吃午饭，谁料他们竟然是看见了那早上给民工们送面条的两个老头在工头的训斥下，挑着两个黑不拉几的饭桶走进了矿井里面。
“艹……”陈锋忍不住地暗暗怒骂起来，“这帮畜生，连中午都不给人休息时间。”
这下袁方国倒是一下子明白过来，即便是正常人在这个地方呆上一两个月，精神都会变得不正常。
民工们没有出井，他们只能是等待。
尖嘴蚊子继续把他们当成了美味，不停地在他们身边飞来飞去，嗡嗡直响。
袁方国掏了掏手机看着，这里是一点信号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太阳刚好照到他们所在的位置，高海拔地区的暖日照的他们开始有些睡意沉沉起来，他们本身就是又累又困，因此在暖日的熏陶下，很快便是睡着了。
不过他们睡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二十来分钟左右，短暂的休息之后，两人的精神状态较之先前也是好了不少。
这回等他们再次打量场区的时候，上午开走的那辆越野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铁板房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搓麻将的声音，听着这声音，袁方国跟陈锋心头的无名怒火再次一下子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终于，天色暗了下来。
他们的后脑勺、胳膊、脚踝等地方，早就布满了一个个红色的小包。
当夕阳的最后一线余晖消失在他们视线之后，他们终于下意识地长出一口气。
原本以为这回民工们该出井了，谁料他们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民工们身影的出现，这回就连做饭的老头都没有把饭桶挑进去。
“早上七点钟进矿，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整整十二个小时，这帮狗日的竟然还不让人休息。”
“锋哥，要不咱们现在摸下去？”
陈锋也有些等不及了，他迅速同意了袁方国的建议。
两人这回没有带多余的东西，甚至连背包都没有带，直接扔在这原始森林里面了。
悄无声息地摸了下去，两人也是走走停停，花了十分多分钟时间，这才摸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他们没有继续再朝前进了，而是蹲守在了大石头背后。
管事者住的铁板房里面继续传出搓麻将的声音以及大声舞气的叫骂声。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终于，矿井入口处传来了铁制的脚镣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两人精神不由得再次为之一怔，露出小半边脸，打量着矿井那里。
果然，在监工们的棍棒吆喝下，疲惫不堪的民工们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一样从矿井里面走了过来。
民工们从矿井那里出来之后，那个一脸横肉的管事者也从铁板房里面走了出来。
“人都齐了吗？”他哼吸着鼻孔，一脸傲慢地对着管事的马仔说道。
“彪哥，人都齐了。”一个壮汉一脸的点头哈腰。
“你讲评。”管事者继续哼吸道。
壮汉点点头，手中粗大的木棍在手中啪啪啪地拍了起来。
“今天很多人表现不好，老子先说表现好的……”
壮汉点评的时候用编号来称呼下面的民工，有的民工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编号是多少。
把表现好的名字点到之后，壮汉眯着眼睛邪笑道：“刚才点到表现好的兄弟出列，今天晚上准许你们洗个澡。”
在袁方国跟陈锋看来，这些被点到名字的民工多多少少会有些兴奋，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些民工们都是慢吞吞好一会儿，甚至靠提醒这才走了出来。
袁方国瞪大着眼睛注意到田鹰就在其中。
壮汉继续大声说起话来，这回是表现不好的民工。
每每他念到名字的时候，就有手下的马仔把那些表现不好的民工给拖出来，轻则扇耳光，重则拳打脚踢，瞬间，整个场区的坝子里面就像是人间地狱一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鬼哭狼嚎的声音。
收拾完表现不好的民工，壮汉怒气冲冲道：“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不在里面好好干活的下场，如果连续两次被我给点到名字，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三十多个民工像是木鸡一样呆站在场区中央，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管事者冷哼一声，接着道：“上周那个家伙的下场你们看见了，腿已经打断了，伤口处也长满了蛆肉，待会儿吃过晚饭之后，带你们参观参观，要是再不老实，那就是你们的下场。”说完之后，他竟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把饭抬上来。”刚才带队伍的那个壮汉大手一挥，很快，做饭的两个老头就抬出了一个木桶。
木桶里面是稀饭，稀稀拉拉的稀饭上零星的漂浮着几张菜叶，在这些家伙看来，晚上不能给这些民工，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奴隶吃饱，吃饱的话，他们就会不安分起来。
而这些民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跟猪食一样的伙食，麻木不仁地将搪瓷碗伸进木桶里面。
管事者的家伙看着面前就像是猪猡一样的民工，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来。
他刚准备回头，不料却是发现有个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别动。”这话是陈锋说的，陈锋手上的手枪正是黄显贵给他的。
这声音虽说不大，但是却如同是晴天霹雳一样，将在场所有的人都给惊住了，就连那些民工也都瞬间停止了动作，瞪大着眼睛打量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田鹰、刘文波还有二柱一下子都注意到了袁方国。
他们没有想到袁方国竟然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方国。”田鹰跟刘文波不由得叫出了声来。
二柱嘴角轻微蠕动了一下，声音仿佛被堵在了喉咙上一样。
286、看谁怂
“兄弟，你们想干什么？”管事者一脸横肉，说话的表情异常平静。
见着这家伙死到临头还在装逼，袁方国忍不住地一拳砸在了他的小腹处。
这一拳下去，管事者哼哧了几下，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强撑着。
“你说我们想怎么样，我们想弄死你。”袁方国说话的样子也是一脸的狰狞。见着这家伙还在硬撑，他很是不爽地再次给了这家伙太阳穴两拳。
两记重拳下去，管事者若不是太肥壮的话，早就昏厥过去了。
也就是这两拳，这才把他的手下们给打醒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那十多个手持棍棒的壮汉将他们紧紧地围住了。
田鹰跟刘文波这回也硬气了起来，他们两个迅速从地上捡拾起石头，振臂高呼道，“兄弟们，就是这些狗日的，不把咱们兄弟当人看，待会儿能弄死一个算一个。”
然而他们身后的民工们早就没有了血性，个个都已经变成了绵羊，根本没有人应答他们。
“你们想找死。”刚才带队的壮汉见着又是田鹰跟刘文波这两个家伙在队伍里面起哄，不由得大声怒骂起来。
“站住，你特么的是不是想找死？”袁方国也迅速掏出仿真橡皮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那个壮汉。
壮汉一愣，不敢越雷池半点，他可不愿意自己成为那枪口下的活靶子。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管事者虽说是脑袋嗡嗡直响，眼睛冒金星，但是他还是扔出了这句话来。
“我们不想怎么样？跟我们走，我们大哥想见你。”
“你们大哥是谁？”
“你见了就知道了。”陈锋也变成了一脸痞子相。
“是不是张黑娃。”
“少特么的废话，跟我们走，要不然让你狗日的变成死猪。”陈锋很聪明，与管事者还有两三米的距离，在这个安全距离之内，他觉得特别的安全。
“那我要是不去呢？”
“不去？”陈锋微微一笑。
他的话音刚落，袁方国的拳头再一次狠狠地砸在了管事者的太阳穴那里。
这回这家伙直接昏死了过去。
“你们想怎么样？”壮汉不由得大声怒吼道。
“你过来？”陈锋见这些人里面就属他最跳了，忍不住地将枪口对准了他。
这回这个壮汉一下子傻眼了。
“趁着这功夫，田鹰跟刘文波也跑了过来。
袁方国将三棱刮刀递给了田鹰，看着这把明晃晃的三棱刮刀，田鹰感觉到自己真特么的想把这些狗日的王八蛋当作猪一样给捅了。
但是理智却是不允许他这样做。
刘文波情绪很是激动，他冲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那个家伙狠狠地踢了几脚。
踢完之后，觉得还不解气，又狠狠地吐了一泡口水。
“我数三声，你不过来，我就开枪。”陈锋一脸轻蔑地对着壮汉说道。
“有本事打死老子。”这个壮汉居然也是一脸轻蔑地对着陈锋说道。
“1……”
“2……”
……
陈锋数到三声的时候，那家伙居然还真的挺硬气，压根就一动不动。
“砰……”陈锋还真的开枪了，清脆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子弹一下子击中了那家伙的小腿。
只见那家伙身子骨猛然间一下子扑倒在地。
刘文波忽然间像是发了疯一样，冲向了那家伙，对着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挥舞着拳头就给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回壮汉变成了软蛋，在地上直求饶起来。
这一声枪声也把其余的马仔们都给震惊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真的敢开枪。
先前他们还心存侥幸，觉得枪有可能是假枪，眼下这么一看，居然是真枪的。
真枪的震慑效果不言而喻。
“把裤子脱了。”陈锋大声命令道。
那些马仔们赶紧把手中的棍棒扔的干干净净，一个个将身上的裤头给扒的干干净净。
“进去。”
马仔们不敢造次，一个个走进了平日关押工人们的铁板房里面。
田鹰毫不客气地把铁板房一锁。
“锋哥，怎么办？”
“方国，这里你能不能守好？”
“没问题。”
“我带着他们回去，你们等我。”陈锋边说边将两人之间的枪换了一下，在袁方国耳边小声道：“如果谁不老实，你开枪收拾。”
袁方国点点头，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到真枪，因此心里也很是平静，将手枪保险关闭后，直接就给塞进了腰间。
在田鹰、刘文波的帮助下，陈锋很快就把管事者跟那个受伤的壮汉给捆的结结实实，两人硬是都是塞进了后备箱。
陈锋钻进越野车，带着刘文波快速地离开。
……
忙活完这一切之后，田鹰这才有空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一脸心有余悸道，“方国，我特么最近都在想怎么逃跑，还好你及时来了，要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逃出这魔窟。”
田鹰的脸颊都消瘦的凹了下去，说话的时候也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师兄，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袁方国也是一脸的歉意。
“你来的正是时候，这帮狗日的，我要是法官，绝对每个人都判他们死刑。”
“方，方国。”两人正说着话，二柱忽然间也是凑了过来，二柱的眼神看起来很是迷茫，但是见到发小之后，还是不由得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兄弟，你怎么会到这里？”看着面前如同是中年流浪汉一样憔悴的二柱，袁方国的内心忽如刀割下来。
“我，我……”二柱自己也有些记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对袁方国的记忆却是很深很深。
“师兄，能不能把这些工人兄弟们组织起来。”袁方国问道。
田鹰点点头，“没问题，咱们三十多个工人，分成两批，不过大家肯定都饿惨了，先煮点东西填一下肚子。”
“好，今晚咱们必须要把这群狗日的畜生给看好了，锋哥回去拉人了。”
“对了，方国，刚才开车的那个年轻人是谁？”田鹰忽然间问道。
袁方国给田鹰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后始末，田鹰不由得笑了笑，“原来是警察，这个公安不错。”
“师兄，公安这回抢在你之前行动了，你不会怪我吧。”袁方国颇有些内疚地看着田鹰问道。
287、收网
田鹰笑了笑，接着摇摇头：“方国，我做这些事情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沽名钓誉，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的美好。”
田鹰的一番话让袁方国不由得由衷佩服，像他这样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两人自从五月份的蓉城之别之后，有两个多月时间都没有联系了，在这荒郊野岭见面之后，自然肚子里也是有一堆话要说。
不过在说话之前，两人还是首先把整个矿区的秩序给安排了下来。
三十多个民工被他们分成了三个组，每个组十个人，山下的大铁门那里一组，余下的两组则分别安排在了关押那些坏人的铁板房那里以及厂区的巡逻。
他们把能用上的东西都用上了，不管那些民工精神是否正常，总之每个人手里面都拿了一根棍棒。
二柱也凑了过来，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发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二柱，来，坐。”袁方国正跟着田鹰聊着天，冷不防见着二柱凑过来之后，一脸热情地招呼着他坐下。
“方，方国，他们还有猎枪。”二柱边说嘴角边抽搐起来。
“什么？”袁方国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时田鹰似乎也记了起来他也曾经看见过这帮家伙拿起猎枪吓唬过他们。
“对，方国，我也见过。”
“在哪里？”袁方国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应该在他们住的房子里面，我们现在马上去找。”二柱说道。
“别动。”荧光粉赶紧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动。
“为什么？”二柱一愣，嘴角边再次露出了熟悉的抽搐状来。
“那是证物，公安需要取证的。”袁方国边说边大步流星走向了那屋子。
见着屋子里面晃动的人影之后，袁方国赶紧大声示意他们不要动。
起初民工们也是不理解，袁方国耐着性子解释一通之后，他们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走出了铁皮屋。
“把那房子看紧了，不要让那些坏人跑出来。”田鹰这时也适时提醒起来。
一个也才被抓进来的年轻小伙子提着一根铁棍来到了铁皮屋前，对着铁门咣当就是几下重击，然后大声呵斥道：“谁他妈的在里面说话，别怪老子们不客气，这么多人弄死你们，法不责众。”
刚才那些马仔们被关进去之后，在里面也是小声地叽叽喳喳议论着，被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呵斥，他们个个也吓得不轻，特别是最后那句“弄死你们，法不责众”更是让他们感觉到有些害怕起来，不少的家伙开始在心里想着平日里残忍对待这些民工的场景来。
“把里面好好围住，如果有人在里面议论纷纷，拖出来弄死他。”田鹰大声地说道，吓唬着里面的坏人来。
民工们一听这命令，好几个精神有些不太对劲的家伙立马就把耳朵贴在了铁墙壁上，紧密地监视着里面的动静。
所有的一切再次被安排的井井有条之后，袁方国跟田鹰又重新找了个地方聊了起来。
原来田鹰也是假装精神有问题的人流浪到了大黑乡，然后被这些家伙给绑到了黑煤矿。
起初在黑煤矿的时候也是受了不少苦，后来因为装疯卖傻比较到位，也不再被他们怀疑。
所有的一切情况掌握都在被他一一看在眼里。
正当他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谁料刘文波这个家伙竟然也是被抓了进来。
刘文波进来的方式与田鹰所进来的方式不一样，他进来就是直接被抓进来的。
据田鹰说，那些正常的人被抓进来后，首先就是一顿毒打，打得你跪地求饶，然后再关押一个礼拜，彻底让你看不见希望之后，这才被押出来干活。
两人先前也是密谋过逃跑，计划从原始森林那里逃跑，兴许是命运的缘故，正当他们准备晚上实施逃跑的时候，早上一个家伙一从铁皮房里面放出来便撒欢了腿似的朝原始森林那里跑去。
谁料仅仅跑了不到二十米，便被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给按住了。
那个小伙子被逮住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了。
“那他现在大概在哪里？”袁方国忍不住地问道。
田鹰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在那里，不过看这些家伙的手段，我估计多半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帮狗日的，简直没有拿你们当人看。”袁方国边说边有了一种想要把那些家伙从里面拖出来好好揍一顿的想法。
不过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在跟田鹰聊天的时候，袁方国也不忘记时不时去铁皮房那里看看去，拿起铁棍狠狠地敲几下铁皮，训斥着里面的家伙。
……
这一夜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难熬的夜晚，一分钟的时间几乎都像是一个小时那样漫长。
终于，在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呼啸的警笛声在半山腰响了起来。
一听这警笛声，袁方国、田鹰他们的精神为之一振，赶紧把铁皮房看的死死的，唯恐那些家伙从里面逃了出来。
五分钟后，带头的警车呼啸着开到了场区位置。
黄显贵第一个从车里面跳了出来，陈锋第二个从里面跳了下来。
“黄局长你好。”在这种场合，袁方国没有以私人关系来称呼黄显贵。
黄显贵一脸春风得意，凌晨一点钟接到电话后，他立马就从床上翻了起来，然后将县公安局的全部民警都招了回来，迅速布置着收网行动。
他的动作之快，就连县公安局政委都没有想到。
黄显贵他们来到后不到两分钟，接着又是好几辆卡车冲了上来，卡车上装着荷枪实弹的武警。
武警们个个手持冲锋枪，很快就把铁皮房包围的严严实实。
“这些狗日的，终于该受到制裁了。”田鹰一脸愤愤道。
黄显贵笑了笑，接着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一脸的平静，“只怕是黑海县有不少的人都睡不着觉了。”
铁皮房徐徐打开，穷凶极恶，作恶多端的马仔们也是个个一脸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些马仔们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一个武警班长见着有个家伙似乎故意有些磨磨蹭蹭，忍不住地上前就是一脚，那家伙直接被踹翻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给老子爬起来，要不然弄死你。”武警班长一脸颇具正气地说道。
那家伙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那种霸道，乖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同伙的帮助下，迅速地跳上了大卡车。
“收队。”黄显贵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到这似乎是他从警以来最为风光的时候。
“黄局，不好意思忘记给你汇报了，你那支枪我用了一颗子弹。”就在这时，陈锋忽然间凑在了黄显贵的耳边小声说道。
黄显贵微微一笑，低声道：“没事，我都处理完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要开枪。”
288、信念
车队离开黑煤矿，浩浩荡荡地朝着县城进发，回到公安局之后，市局的专案组也刚好来到。
所有的一切已经与田鹰跟刘文波无关了，但是他们并不失落，反而是为打掉这伙犯罪分子而感到无比的高兴。
黑海县民政局的领导也及时赶了过来，对这些民工进行了收留。
原本按照规定，田鹰、刘文波还有二柱都在他们的收留范围，不过经过袁方国的游说，在黄显贵的协调下，民政局并没有收留他们几个。
获救后的二柱精神状态很明显好了不少，虽说说话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但是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还是相当不错。
晚上陈锋请的客，原本黄显贵也要来的，后来因为这个案子不仅是市局重视，就连省厅也派出了刑侦专家，作为一局之长的黄显贵自然要陪同上面来的领导，因此也是抽不开身。
这天晚上，市公安局主管纪检的领导也带着工作组进驻了黑海县，对那些包庇纵容违法犯罪份子的内部蛀虫进行了调查。
……
陈锋也对田鹰、刘文波以及张二柱比较熟悉了，因此在饭桌上大家也并不拘谨。
田鹰、刘文波还有张二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油腥了，服务员刚送上来一盘牛肉，不到两分钟，他们三个便是吃的干干净净，见着他们三个这般光景，陈锋又叫服务员赶紧再端五盘牛肉来。
“让你们见笑了，我特么这几个月在里面味觉都快退化了，人生百味，就品尝了那么一点咸味。”田鹰大口大口地嚼着肉说道。
刘文波跟张二柱也是忍不住地点了点头，“那帮狗日的真该是千刀万剐，死了都要把他们送到十八层地狱去。”
袁方国跟陈锋对于他们所说的话也是深有感同，他们虽说只是看了一天，但是留给他们的震撼却是相当之巨大，以至于在日后一见了那些可怜的人，他们总会忍不住地联想到这次经历来。
“田鹰师兄，你有什么计划？”袁方国跟田鹰干了一杯啤酒后问道。
田鹰刚才一直忙着狼吞虎咽，打了个饱嗝之后，揉了揉肚皮告诉袁方国，他计划想回老家待几天，然后再回单位。
“老田，你这次的报道怎么写？”陈锋对他们公安局提前介入，打乱了田鹰的卧底计划也是跟袁方国一样，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内疚。
“这个我想好了，你们管你们的，我做我的就可以了，大家从不同的视觉出发来看待这次事件。”
“但是我觉得有的方面咱们是不是应该统一一下？”
一听这话，田鹰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锋道，“老陈，你觉得哪些方面需要统一？”
“时间跟地点吧。”陈锋皱着眉头道。
田鹰爽快地点了点头，“这个没有问题，你们不用管我的，你们的报道对你们跟人民群众负责就行了。”
见着田鹰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陈锋也只能是点到为止。
“师兄，等我实习完，我想跟你去《南方期刊》杂志看看。”刘文波忽然间说道。
“今天多少号了？”田鹰问道。
“23号。”袁方国回答道。
“还有两天你们就实习，实习期是半个月，刚好我结束休假要回羊城，我觉得这个倒也不急，到时候你要去，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上午在离开黑煤矿的时候，两人把手机、传呼机也都从藏匿的地方给找了出来。
田鹰的传呼机还可以用，而刘文波的手机则是因为没有密封好，前几天的一场大雨给窜进了不少雨水，手机已经报废了。
“行，那我到时候给你打传呼。”刘文波心中已经坚定了这次要去《南方期刊》杂志看看的想法，对于这次卧底，他虽说在肉体上吃了不少苦，但是从内心来说，他觉得非常有收获，他更是在心中坚定着大学毕业后一定要加入到《南方期刊》这个杂志社。
袁方国也在饭桌上问起了二柱的计划，二柱有些支支吾吾回答不起来，袁方国想了想之后，他决定让袁方泰到雅市这边来接二柱，然后他跟张嵬联系，让二柱去省军区医院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不过他眼下并没有跟二柱说。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快十点的时候这才结束，在他们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只见几辆闪着警灯拉着警笛的警车在不宽的大街上疾驰而过。
陈锋看着这些警车的陌生号牌，不由得感叹道：“估计今晚不少人都要失眠了。”
“投案自首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田鹰几年记者生涯，对于这些也是司空见惯了。
黑海县县城面积并不大，一行人步行着回到宾馆，陈锋目送着他们走进宾馆之后，这才离开。
晚上田鹰跟刘文波一个房间，而袁方国则跟二柱一个房间。
洗完澡躺在床上，在这仅有他们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里面，袁方国问起了二柱的打算。
二柱自己也不知道干啥，一会儿说要回家，一会儿说要打工，脑袋里乱的跟浆糊一样。
袁方国听完他的胡言乱语之后，告诉他，这次国家对他们这些被拘禁的民工都有一些福利补偿，比如每人5000块钱的补偿费外加省军区医院的免费检查。
说完之后，他用余光瞟了瞟二柱。
二柱不由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这补偿费跟免费检查都是袁方国自己编造出来的，压根就没有这些。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出的。
“你觉得自己身体需要检查一下吗？”袁方国问道。
二柱摇摇头，“算了吧，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
“二柱，这可是一项免费福利，过了这村就没有那店了，你想要在外面打工，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你想想，你们在黑煤矿那里天天吃的差，干的又多，身体肯定有些遭不住，我建议你还是趁着这次免费检查的机会，好好查查自己的身体。”
袁方国的话，二柱还是很在乎的，他打小就佩服袁方国这样不仅四肢发达，而且头脑也发达的人，因此这回听了之后，二柱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
见着二柱同意之后，袁方国这才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内心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无比的轻松。
289、大学
第二天一大早，陈锋便过来陪着他们一起吃早饭。
在吃饭的时候，陈锋一脸神秘兮兮地告诉袁方国他们，昨晚县公安局一个副局长还有两个派出所所长以及十来个公安都投案自首了，一夜之间，整个黑海县的非法开采煤矿几乎全部关闭，煤矿主也都基本逃之夭夭。
这样的阵仗倒是袁方国他们没有想到的，不过听了陈锋的“内幕情报”之后，他们再一次感觉到这次的苦没有白吃。
黄显贵还是因为公务太过于繁忙的缘故无法送行，委托陈锋把袁方国他们送出黑海县境内。
在黑海县与雅市的边境上，开头车的陈锋把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陈锋先是给他们敬了个军礼，接着说道，“方国，田鹰、文波、二柱，我就只能把你们送到这里了，今后来黑海县，一定记得找我。”
“锋哥，你太客气了，你要是到蓉城来，也一定要记得找我。”袁方国说完之后给了他一个拥抱。
田鹰也笑着道：“锋哥，我在羊城那边，要是你到那边公干，也要记得找我。”
陈锋笑了笑，“行，只要我到了你们的地盘上，都会过来找你们的，那我就不多送你们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四人点点头，随即大步流星地钻进了袁方国的车里面，陈锋目送着这辆黑色的小轿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这才驱车返程。
刚把车掉头过来，忽然间他的传呼机也响了起来。
拿起传呼一看，只见是黄显贵给他的留言，要求他迅速去黑崖乡那里与当地的派出所一起抓捕一个叫做“教父”的家伙。
看着这传呼内容，陈锋不由得冷冷一笑，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这种叫做“教父”的流氓头子。
……
袁方国他们是在中午一点多的时候回到的雅市，明天就是他跟刘文波要去雅市市委党校报道的时间，因此他们计划就不回蓉城了。
而田鹰跟张二柱则是要回蓉城。
临别时，袁方国把二柱的情况给田鹰说了一下，并且把二弟单位的电话留给了他。
田鹰一脸郑重地点点头，“方国，我也觉得二柱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确实需要好好看看病，这样吧，我就直接把他带到省军区医院那边，回头我也会给你兄弟说一下，他到时候到省军区医院过来找我们就可以了。”
“师兄，不会耽误你休假吧？”
田鹰摇摇头，“怎么可能耽误我休假，我也就是个绕个道而已，我回羊城的时间还早着呢，文波到时候还会跟我一起去。”
“你觉得他怎么样？能不能达到加入你们杂志社的要求？”袁方国笑着问道。
田鹰笑了笑，“我觉得他再历练历练应该就没有问题了，这回他在里面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演起来也像那么一回事。”
先前与田鹰聊天的时候，袁方国也听说过刘文波在里面的一些表现，听完田鹰的回答后，他也跟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四人中午在雅市随便凑合着吃完午饭，田鹰便带着二柱登上了回蓉城的车。
而袁方国则与刘文波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他们计划明天上午再去市委党校报道。
刚一住进酒店，刘文波忽然间像是记起来什么一样，只见他忍不住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我靠，差点忘记问问我妹妹的分数了。”
刘文波的妹妹刘文静6月份参加的高考，眼下已经是七月下旬了，估摸着录取通知书都快到了。
说完这句话，只见刘文波一脸迫不及待地抓起床头柜那里的电话机，心里默念着家里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
一听是妹妹的声音，刘文波的表情变得有些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
“文静，是我，你哥哥。”
“哥，你去哪里了？爸妈说给你寝室打电话都没有人接，你也不给家里打电话，把他们给着急的。”刘文静一听是哥哥打来的电话，差点就没有忍住哭起来。
“我不是出去见习了吗？那个地方偏僻，根本找不到电话，你给爸妈说说，让他们别担心，我实习还有段日子才结束，到时候我会回家的。”
“回家接我吗？”刘文静悄悄地摸着眼泪说道。
“你考上蓉城的大学了？”
“嗯……”刘文静点点头，“我考上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蓉城。”
刘文波一脸的欣喜若狂，妹妹也终于考上了蓉城的大学，“什么学校？文静。”
“蓉城医科大学。”
“啊，当医生啊。”
“对，读的是临床专业。”
“考上就好了，我就是心里面惦记着你到底考上没有，所以这才打电话过来问问你，暑假好好玩，哥哥到时候回家接你，一起到蓉城来。”
“爸妈说他们也要来。”
“行，那就一起。”
……
跟着妹妹聊了一会儿，刘文波在要挂电话的时候再一次叮嘱她一定要给爸妈说他在外面很安全，在得到刘文静肯定的回答之后，他这才挂掉了电话。
刘文波刚挂电话与袁方国聊了几句天，袁方国的手机忽然间也是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只见是林长春打来的电话。
林长春在春节的时候也买了一个手机，眼下的他完全就是老板眼中的红人，多个技术研发都是由他牵头。
林长春给他打电话，肯定是关于女儿林语的事情。
果然，在电话中，林长春告诉袁方国，林语也考上了巴蜀大学，他原计划八月底带着女儿到学校报道，谁料这两天刚好接到任务，厂里面要到欧洲参加电子博览会，他作为技术骨干要被派往。
“方国，你知道的，我跟小语他妈离婚了，到时候只有她妈过来送她，她妈这个人也没有出过远门，对蓉城也是人生地不熟，到时候你帮着给照看一下。”
“林大哥，你放心，没问题，你到时候把我的手机号码给林语，让她跟我联系就可以了。”
“行，那我就谢谢你了，等我九月份从欧洲回来，到时候也会来学校一趟，请你跟小李吃饭。”电话中，林长春一脸感谢地说道。
才结束与林长春的电话没多久，袁方国的手机忽然间又响了起来。
这回是一个陌生地区的来电。
290、花心大萝卜
看着手机上这个陌生地区的电话号码，袁方国犹豫了一下，直到刘文波提醒他有电话打进来，他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嘻嘻，你猜猜我是谁？”一个女孩子咯咯直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袁方国一脸茫然地瞪大了眼睛，老实说，这个声音还真的是辨识度不高。
不过既然听着这个女孩子让他猜是谁，袁方国倒也忽然间来了兴致，准备跟她好好开开玩笑。
“你是李艳？”
“不是，再猜。”
“那就是张倩？”
“不对。”
“不会是思思吧？”
“我不是思思。”
“那就是露露。”
……
“你怎么这么笨，我是林语，你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哎，耳朵不好吧。”对面的人也终于沉不住气了。
袁方国还真的没有想到是林语，不过细细一想，倒也不奇怪，毕竟自己跟林语只见过一面，听不出来她的声音很正常。
“林语，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怎么看电话号码不像是渝州的呢。”袁方国问道。
“我现在在外婆家，所以电话号码肯定不是渝州的呢，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考上巴蜀大学了。”林语带着兴奋的语气告诉他。
袁方国忍不住地笑了笑，这个消息他已经知道了，“刚刚你爸爸给我打过电话，说起了这事，到时候是你妈妈陪你到蓉城来报道吧。”
“哎，还不一定。”林语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还不一定？”袁方国有些小小的吃惊。
“我不想让我妈来，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她把我送到蓉城了，我担心她回去找不到路，我想还是自己一个人来吧，到时候提前把行李那些邮寄过来，对了，哥哥，你能把你的地址告诉给我吗？我准备八月初的时候就邮寄。”
“那你妈妈肯定也放心不下你吧。”袁方国说道。
电话那头的林语再次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她要是放心不下我，也不会在我爸最低谷的时候跟他离婚了，我早就习惯了。”
袁方国也听出来林语话语之中的失落感，见此，他也迅速转移了话题，把自己的家庭地址告诉给了林语，小区外面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个邮局，邮寄行李那些很是方便。
林语也是迅速记下了地址，跟着袁方国简单扯了几句之后，也迅速地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林语忽然间一下子想到了刚才在电话里的那些个什么“思思”、“露露”来，顿时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的不自在，这个家伙，居然那么花心，自己还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呢。
……
结束与林语的通话之后，袁方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刘文波这边。
“一个熟人的女儿也考上了巴蜀大学，到时候得帮着接待一下。”
“好事，对了，方国，你弟弟考上大学了吗？”刘文波隐隐约约记得袁方国给他说过，他二弟今年也要参加军校招生考试。
“考上了，被陆军指挥学院录取了。”袁方国笑着说道。
“那恭喜，你们家又多了一个大学生。”刘文波笑着说道。
“你们家也不是，对了，文静考上的什么学校？是不是也在蓉城来了。”
“蓉城医科大学，学的是临床专业。”
“学医不错，将来毕业分配工作肯定有保障。”袁方国一脸肯定道。
“对，女孩子当个老师或者医生还是相当不错的。”
两人从弟弟跟妹妹考上大学的话题入手，很快便是寻找到了大量的话题去聊，刘文波平日里是个性格孤僻高傲的人，一般的人他不会轻易敞开心扉，但是对袁方国他却是不一样，不仅敞开心扉，反而是主动敞开。
两人呆在酒店里面聊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这才出门。
先前袁方国也跟徐利民联系过，徐利民表示他事情太多，明天要去蓉城那边开会，确实没有时间过来，等他从蓉城那边回来后，两人再约一下。
刘文波也是第一次到雅市，袁方国自从上次品尝了雅市的美味烤鱼之后，便对这道菜是念念不忘。
他带着刘文波来到了雅江旁边，找到了上次那家大排档，一脸的轻车熟路。
点好菜之后，两人又开始聊天起来，这回聊到了刘文波准备在实习完之后跟田鹰去羊城的事情来。
从刘文波的话语之中，袁方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想要去心目中的圣地看看的迫切想法。
对于刘文波的想法，袁方国也是比较赞同，在眼下这个略显浮躁的社会，能够想要专心致志地干一件自己想要干的事情，确实是太难了。
刘文波说完自己的打算，又问起了袁方国有什么安排没有。
袁方国摇摇头，他告诉刘文波，实习结束之后，他准备就呆在蓉城，到时候表姐还要从鹏城那边回来，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她了。
袁方国没有胡编乱造，在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李春丽就给他打过电话，他表示自己马上要去实习，没有时间相聚，只有八月中旬之后，才有时间。
李春丽一听他在八月中旬的时候有空，主动提议就把见面的时间定在八月中旬，到时候她会提前给他打电话。
刘文波听完袁方国的安排后，不由得点点头，随即举起酒杯，道：“那咱们就珍惜现在实习的日子，过了这半个月，咱们就只有开学才见面了。”
“看你说的那样伤感，咱们哥们想要见面这还不容易吗？我不信你还要准备去羊城那里呆个十天半个月，呆个几天就可以了，你不是到时候还要回家接你妹妹吗？”
刘文波点点头，“差不多，我也不会呆太久，四五天就可以了，田鹰师兄肯定也有自己的事情，我呆的太久，肯定也影响他。”
听完刘文波这句话，袁方国忽然间觉得他所熟悉的刘文波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至少目前他已经不太去认死理了。
晚上在吃饭的时候，两人再一次提到了明天开始的实习……
291、实习要开始了（祝各位愚人节快乐）
袁方国与刘文波在雅市呆了一天，第二天早上退房之后便直奔雅市市委党校。
原本以为他们还算是比较早就到了市委党校，结果等他们一到了之后，竟然是发现这次实习的都到了。
张顺忠、张楠、秦音茹、苗苗、杨腾涛、史敏……
一见着袁方国跟刘文波走进了市委党校，史敏不由得赶紧快步走了过去，一脸认真地打量着面前高出自己半个脑袋的刘文波。
刘文波被史敏有些直勾勾的眼神给盯得是心里发毛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刘文波，你怎么变得又黑又瘦？”史敏打量了他好一会儿，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我，我在外面打零工来的。”刘文波有些不敢面对史敏的质问，只见他一脸的支支吾吾。
史敏笑了笑，“你妈妈问我来的，我说你在学校参加活动，到时候咱俩可得统一一下口径了，不然可就穿帮了。”
刘文波一听这话，不由得一脸惊讶道：“史敏，你回老家了？”
史敏点点头，“对啊，还有十多天，我不回去干什么？刚好在你们家属区那里经过的时候遇见了阿姨。”
见着是这么一回事，刘文波不由得点了点头，“那就说在学校帮忙，咱们统一好口径。”
“实习完之后你还会老家吗？”史敏满怀期待地看着刘文波问道。
刘文波想了想，将他的计划告诉给了史敏。
“你要下旬的时候才回老家啊。”
“嗯，到时候带着我妹妹一起回蓉城。”
“早一点回家，咱们高中同学还可以聚聚，让他们好好看看你现在又黑又瘦就像是个猴子一样。”说到这里，史敏忍不住地噗嗤笑了起来。
“我尽量吧。”刘文波跟史敏说话的时候，内心里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种距离到底有多远，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在内心深处感觉的到，史敏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万一距离没有保持好，她误会了……
毕竟他跟史敏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班的，而且双方的父母也都认识。
“史敏，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袁方国在两人交流忽然间陷入了僵持状态时，主动站了起来，打破了这种平静。
史敏叹了口气，“我们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说是巴蜀地区今天中午会有大雨，然后学校临时把出车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
“这不天气还好好的吗？”刘文波看了看天空，一副平静的样子，丝毫看不到有暴雨要来临的征兆。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间一阵凉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吹了过来，这阵风似乎夹带着空气的湿润，让他们三个都不由得浑身打了个颤栗。
“这风带着水汽。”史敏忍不住地说道。
“那边好像有朵乌云。”袁方国眼尖，个子也高，一下子便注意到了不远处有朵乌云正在快速朝他们飘了过来。
“咱们赶紧进宿舍楼里面吧。”史敏说道。
天色隐隐约约有要大变的趋势，三人也是快步撤到了市委党校的临时宿舍里面。
这栋两层的小楼一楼是男生居住，带队的是袁方国他们班上的辅导员林卫东，女生们则住在二楼，带队的则是学院团高官张楠。
而文学院院长张顺忠以及几个教授因为达到了一定的级别，被安排在了市委党校的招待所里面。
走进宿舍楼之后，史敏不好意思再跟他们两个男生站在一起，简单跟他们聊了几句之后，便是红着脸上了楼。
袁方国跟刘文波则根据楼道里的安排图表找到了他们所住的房间。
所幸的是，他们并没有跟杨腾涛还有吴国平安排在一起。
一个房间能住四个人，不是上下铺，而是四张单人床，除此之外，房间里面仅有两个柜子跟一张桌子，卫生间与洗澡间在走廊的尽头。
他们这次到雅市过来实习的男学生有40多个，女学生有20多个，加上张顺忠他们，整个实习的团队差不多有80来个人。
为了更好地方便管理，40多个男学生跟20多个女学生被分成了6个班。
寝室里另外两个人袁方国也认识，他们也认识袁方国，见面之后都点头示意起来。
“方国，文波，这是咱们这个班的成员表，我是你们的班长，这半个月时间希望多支持工作。”临时班级的班长叫杨建峰，是学院化工系的。
袁方国跟刘文波都不由得点了点头，虽说他们日常与杨建峰接触的并不多，但是这三言两语下来，倒也觉得他也是一个实在人。
接过杨建峰递来的人员分配表，袁方国忽然间像是看到了两年之后自己被分配的命运一样。
他的大手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方国，快打开我们看看。”刘文波没有注意到他的手臂细微变化，而是赶紧催促他起来。
袁方国点点头，将封面翻了过去。
他们寝室四个人外加隔壁寝室两个男生，另外秦音茹、苗苗以及史敏都是他们班上的，他们班的带队老师是张顺忠。
计划表将他们每一天的情况都写的很详细，前面几天主要是在雅市的一些政府、企业以及农村参观见习，剩下十天则是以班为小组，他们将深入到雅市下面的基层乡镇那里去调研。
袁方国跟刘文波仔细一看，他们居然分配到了黑海县。
只不过调研的乡镇并不在大黑乡，而是一个叫竹海镇的乡镇。
“咱们在竹海镇调研啊。”刘文波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他感觉到自己说这句话，更多的是出于下意识说出来的。
杨建峰一听，以为刘文波感觉到这个乡镇比较偏僻，他赶紧解释道：“文波，我们查过地图，这竹海镇在黑海县还算不错的乡镇，咱们从雅市这边过去，估计也就四个小时就到了，比起其他小组要去的乡镇，咱们这回还算不错的。”
“调研内容主要是什么？”调研对于刘文波所在的社科系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调研的主要内容是三农那块。”
“山农？什么山农？山里面的农民？”刘文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脸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