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暗杀（五一快乐，书友们）
只见那几双冷冷的目光一直在黑暗之中暗暗地注视着袁方国他们。
准确来说，他们只对袁方国感兴趣。
注意到袁方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往这小子都是自己开车，总是溜得很快，眼下好不容易被他们给盯梢到了河边的大排档那里，自然他们不愿意错过这一极好的机会。
不过他们在这人来人往的大排档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袁方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身边还有三个成年人。
这三个成年人看起来也都是面相普通，特别是那个油腻的中年男子，喝酒喝到激动的时候，还满嘴唾沫星子。
这伙人为首的是一个长头发，他的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如何迅速解决战斗，他们这边一共有5个人，而目标他们则有四个人，从人数上，他们这边是占优的，从战斗力上来看，5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而对方4个人只有3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另外1个则属于油腻的中年人。
这5个家伙眼神迅速交换一下，随即便是准备动手，再不动手，怕是没得交代了。
他们的西瓜刀也是纷纷从袖子里面亮了出来，就待着为首的家伙一声令下，他们好冲过去一顿砍杀。
终于，在他们自认为一个非常恰当的时机，这些家伙在得到长毛的眼神指示后，从衣袖里面掏出西瓜刀，发疯似的一下子冲向了袁方国他们。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袁方国一个人。
……
在这伙家伙气势汹汹地冲向袁方国的时候，陈锋嗖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着面前的几个盘子径直砸向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家伙猝不及防，脑袋瓜被盘子砸的是嗡嗡作响。
他们身后的家伙也是一下子随之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四下逃窜……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开陈锋、黄显贵两人看的是清清楚楚，周围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包括袁方国跟宁远林。
店家也是一脸的懵逼，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一脸不情愿地过来，相当委婉地告诉他们，他们是小本经营，恳求各位大哥们放过。
“咱们重新找个地方，真特么的扫兴。”黄显贵倒也洒脱，径直说道。
待到四人都钻进车里面之后，袁方国这才明白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陈锋原本想去追的，不料那伙人反应实在太快了，加之黄显贵刚才暗地里拉了拉他，他这才没有动了去追捕的念头来。
“刚才那伙人看来是冲着我来的。”袁方国一脸的自嘲道。
陈锋点点头，刚才只要不是眼睛有问题，都能看出来，那伙人很明显就是冲着袁方国而来。
“方国，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黄显贵也是毫不避嫌地径直问道。
袁方国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有可能。”
“这些家伙你最好还是注意点，如果有我需要帮助的，尽管给我说，我在警校有好几个同学都分在蓉城当个领导。”
“好……”
面上装作不知道，袁方国内心却是清楚的很。
他知道是谁干的。
龙耀招标公司的。
第二天，袁方国果断上门找到了何英杰，将昨晚他差点被人砍杀的事情告诉给了何英杰。
何英杰面子上是绝对不承认是何英伟干的，但是待着袁方国离开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地给何英伟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中，何英杰将何英伟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并且警告他不准再对袁方国下手。
何英伟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是也不得不去服从。
……
何英杰虽说没有给袁方国说实话，但是袁方国却将龙耀招标公司作为了头号目标去侦查。
赵勇的工作还没有落实，弄得他是心灰意冷，好几次去了市民政局转业办咨询，结果每次都得到了同样的回答，这两年转业的士兵实在太多了，还得等等，至于到底等到什么时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一脸诚恳地表示也不知道。
终于，在年前，赵勇决定不要工作了。
他准备去开出租车。
当袁方国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他立马就把自己开出租车的计划抛之脑后，对龙耀公司进行了侦查。
袁方国私下里问了陈锋关于那几个打手的面相信息，其中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无疑就是那个长毛了。
果然，，在龙耀公司那里，赵勇看见了那个一脸疙瘩的长发男。
当即，袁方国驱车直奔龙耀公司。
他本可以多带些人的，但是他却是只身赴会。
走进龙耀公司，袁方国的出现把吴洪明等人吓了一跳。
“好久不见。”袁方国眯着眼睛，一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架势。
“呵，请问你找谁？”吴洪明问道。
“我找他。”袁方国径直将手指向了长毛。
长毛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找我干什么？”
“你前天晚上找我干什么，我今天就想找你干什么。”袁方国一脸冷冷道。
长毛笑了笑，“前天晚上没有砍死你，你是不是今天想在我们公司被我们弄死？”
“这句话你只说对了一半。”袁方国笑了笑，对面前的这伙人一脸的轻蔑。
“什么一半？”长毛情不自禁地问道。
“喏……”袁方国嘿嘿一笑，举起了手中的录音笔，“你说的话全在这里面，别跑，晚上警察弄不死你们。”
说完之后，在吴洪明以及长毛等人的注视下，袁方国竟然是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公司大门。
“弄……”长毛还没有说完，吴洪明便是一把拽住了他。
“算了。”
“这事就算了？”
吴洪明点点头，“何英伟打电话了，让我们别找他麻烦了。”
“那特么的他报警怎么办？”
“他还不至于那么傻。”吴洪明一脸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吧，如果他敢报警，我绝对弄不死他。”长毛边说边甩了甩长发。
一旁的吴洪明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头发估计至少一个礼拜没有洗了，一股味道，这味道熏得吴洪明差点就想骂人……
357、军校生活
袁方泰是在2月8号下午到的蓉城。
身穿军绿色军装的他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显得特别的醒目。
袁方国、袁方泰以及赵勇三人去的火车站接的他。
一接上他，四人便是直奔火锅店，准备为他接风洗尘。
经过军校半年时间的历练，袁方泰已经变得相当的成熟了，他向家人以及班长诉说着这半年以来的生活。
袁方泰不仅学习成绩好，军事训练、体能情况也在同一批人员里面是相当的出类拔萃，也正是因为他优秀的表现，军训结束后，便被任命为区队长，负责协助队干部抓好日常的各项工作。
赵勇听着他曾经带的战士变得如此的优秀，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方泰，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小子肯定有出息，在部队好好努力，争取以后提拔个将军什么的，我子孙后代当兵就靠你了。”
被赵勇这么一说，袁方泰一脸的不好意思，“班长，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军校里面优秀的人才不少。”
“但你绝对属于最优秀的那一个。”赵勇边说边端起了酒杯，他的阴霾心情在今天见到袁方泰的一瞬间顿时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两人痛快地喝了一杯，赵勇刚放下酒杯，袁方国便是将他面前的酒杯又给倒满了。
倒完之后，袁方国目光炯炯地看着赵勇，“勇哥，你是不是准备单干了？”
赵勇抹了抹嘴，接着点点头，“没错，我准备单干了。”
“有没有合适的项目？”
“我想跑出租车，价钱都跟人谈好了。”
“跑出租车很累的，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到我广告公司来跑业务。”袁方国的广告公司眼下正处于快速发展的黄金时期，也是急需人才的时候。
“跑业务？”赵勇愣了一下。
袁方国笑了笑，扔给了赵勇一支烟，接着道：“勇哥，以你的人脉，我相信可以的。”
这话把赵勇完全给说懵了，当兵十多年，他的人脉基本上仅限于大庙镇那里以及部队，眼下袁方国告诉他，他的人脉是可以的，听了之后，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部队不是需要做那些吗？你帮我跑部队业务这一块。”袁方国见着赵勇有些茫然，不由得提醒道。
赵勇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来，他的战友那可是遍布整个蓉城地区，跟他同一批入伍的战友，好些个都提了干，爬的快的，甚至都干到了副团位置。
一直以来，部队对文化建设是非常重视的，袁方国当过兵，自然是知晓这一事实，因此他觉得让赵勇作为公关突破口。
赵勇稍作犹豫，接着便是一口应了下来。
“那我什么时候上班？”
“我们公司11号就放假了，这样吧，你可以先去跑跑业务，等到年后我们开工的时候，再来正式上班。”
“行。”赵勇一脸豪爽地说道。
四人在火锅店里面从下午五点半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这才结束。
回到家里之后，三兄弟也有着说不完的话，袁方民乖巧地泡了一壶热茶，三兄弟聊到深夜的时候，这才各自回屋休息。
……
翌日，袁方国把女友也叫到了家里来，袁方民见了之后，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敢情大哥早已经谈起了恋爱了。
想到自己曾经因为谈恋爱还被大哥揍过，袁方民内心忽然间有了些不平衡起来。
林玉梅先前见过袁方泰，今天见面还是第一次见袁方民。
在她的脑海中，袁方国跟袁方泰两人的面部轮廓差不多，倒是袁方民的面部轮廓跟他们有些不太一样，当然，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她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
白天在外面好好地游玩了一天，下午吃了顿饭，天色刚黑下来的时候，袁方国就把林玉梅送到了家里面。
她只请了到晚上六点的假，不能不遵从母亲的命令，要不然的话，必定遭到母亲的怀疑。
正因为如此，林玉梅也越发地觉得母亲正值更年期了……
三兄弟在10号的时候准时早上驱车回家。
不过回去的时候，他们并不是三个人一起，而是又多了一个人。
刘文波继续跟着他们一起回家。
放寒假的时候，刘文波去了一趟《南方期刊》在蓉城的分部实习，此次实习的收获是特别大，他也格外珍惜这次实习的机会，直到杂志社放了年假后，他这才准备回家。
路上，刘文波又把这次去杂志社见习的一些趣闻说给了袁方国听。
“他们去缅店那里做节目的事情怎么说？”袁方国倒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还在筹备中，这次我也见到了凤凰卫视纪录片频道的总监，跟他学到了不少知识。”
“大概什么时候能成行呢？”
“估计要明年下半年或者后年上半年了。”眼下已经是1996年2月份，明年便是1997年，后年便是1998年，这两年都是有大事发生之年，对于前世曾经经历过的袁方国来说，记忆着实很深刻。
“那时间还早嘛。”袁方民这时忍不住地插嘴说道。
刘文波点点头，“一部优秀的纪录片必须要有前期充分的准备，这样才能最大效果地把所要讲述的内容原生态呈现出来，凤凰卫视总监说过，以前一个动物摄影师为了拍摄一群狮子，愣是跟踪了三年，这才制作完成，咱们要对缅店的那些武装集团进行采访，肯定要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甚至包括黑话，否则的话，很容易葬身于异国他乡。”
“那里确实危险，我建议你们到时候找一些武装人员保护。”
刘文波一脸兴奋地点了点头，“会有的，我们正在跟果敢主席彭家声接触，准备让他给我们提供保护。”
“出发之前一定要给我说。”袁方国目光看着广阔的巴蜀盆地说道。
刘文波一脸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拍了拍袁方国的肩膀，“方国，你放心，我肯定会告诉你的，对了，下午到我家坐坐。”
358、二柱回来了
家里面商议好了在年前要去袁方民未来岳父母家里好生拜访一下，不过眼下距离他们去还有两天时间，因此袁方国他们倒也不着急。
回到家里的第二天，袁方国便是在村子里面看见了二柱。
他原本是想着过几天再去找找二柱的，谁料二柱眼下竟然是神奇的出现在了他眼前。
二柱比起半年前被他们从黑煤窑里面解救出来那种傻乎乎的状态，眼下整个人是精神了不少，不过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他与正常人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
“方国。”二柱嘿嘿一笑，掏出了一盒干瘪的烟盒来。
烟已经相当皱皱巴巴了，袁方国也不抽烟，不过眼下他还是将二柱递来的香烟收了下来。
二柱见袁方国收下了烟，脸上更是笑的如同是一朵鲜花一样。
“方国，来，我给你把火点上。”二柱边说边掏出了一盒火柴，双手颤巍巍地划拉了好几根，这才把火柴给点着。
一般情况下，袁方国极少抽烟，不过眼下二柱这个发小给他发烟，他没有不抽的道理。
见着烟头变得红彤彤后，袁方国忍不住地猛吸一口，兴许是这一口吸食的太过于厉害的缘故，他忍不住地一阵咳嗽起来。
二柱见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赶紧下意识地拍起了他的腰背来。
好一会儿，袁方国这才止住了咳嗽。
“二柱，啥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没有多久。”
“在外面打工来的？”
“嗯，在工地上给人当泥水匠，每天能挣二十多。”二柱边说边伸出两个手指头，面上的表情很是满足与享受。
“那不少。”袁方国说道。
二柱点点头，“不少了，我这次回家都存了一千来块钱。”
“家里面都还好吧？”袁方国这回轻轻地吸了一口。
二柱点点头，“不错。”
二柱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不自然，他的老婆因为他家里穷，给他生下两个孩子之后就跑了，二柱的爹身体也不好，先前他在黑煤窑的时候可以不管不问，但是眼下他重新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家里面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了他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你在哪里打工来的？”
二柱文化也不高，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这才说了一个地名。
袁方国一听这个陌生的地名，也不知道在哪里。
“坐车要七八个小时，那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还有一个尖尖的东西，我们修的正是那个尖尖的东西。”
二柱这么一说，袁方国忽然间就明白了过来，敢情二柱是在给蓉城电视塔的建筑公司打工。
蓉城电视塔是林玉梅父亲林华军集团下属的建筑公司承包的，因此他对蓉城这个即将修建好的地标性建筑很是清楚。
“是不是电视塔？”
“对。”二柱一脸的兴奋。
“那跟我的学校不远，有空我去找你。”
“好，到时候我请你喝酒。”二柱再次变得一脸的兴奋起来。
两人是发小，因此话题倒也不少，袁方国眼下也是非常乐意与二柱聊天，一来是好好回味一下小小时候的故事，二来则是希望多与二柱聊天，让他内心最后那一丝阴霾的情绪恢复正常。
两人在聊天的时候，村子里好几个同龄人都从他们身边走过。
这些人都纷纷与袁方国跟二柱打起了招呼来，对于袁方国，他们内心深处有一种天然的尊重，不过对于二柱，他们则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几乎把二柱当成了他们的开心果。
二柱人老实，对此嘿嘿一笑。
袁方国却是有些受不了，忍不住地对着那些家伙吼了起来。
这一吼，那些家伙在风言风语中一脸笑嘻嘻地散去。
两人一直聊到中午，中午的时候，二柱硬要拉着袁方国去他家里喝酒，拗不过他，袁方国只得跟着去了。
春节的时候，巴蜀地区每家每户都会准备不少的腊味，有的时候一煮就是一大锅，每顿吃的时候蒸煮一下即可。
到了二柱家，袁方国发现家里面实在乱的……
就像是刚打过仗一样。
二柱的两个孩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身上一股臭味。
对此，二柱也是毫不在乎，他让袁方国先坐着，然后走进厨房，开始生火起来。
袁方国一见那黑乎乎的板凳，目光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抹布，结果这块抹布比板凳还要脏……
……
在吃饭的时候，袁方国给二柱的两个孩子一人拿了两百块钱的压岁钱，二柱起初也是坚决不要，但是也拗不过袁方国的坚持，只得让两个孩子收下。
“谢谢叔叔。”二柱吹胡子瞪眼睛道。
两个孩子性格也是比较孤僻，好一会儿这才一脸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谢谢叔叔”。
袁方国笑了起来，不过他总觉得自己的笑容很是尴尬。
……
在二柱家吃过午饭，下午两点的时候，这才回到家里。
刚走到门口，忽然间天空还是飘洒起了雪花来。
“下雪了。”袁方国知道四妹喜欢看雪，他忍不住地对着屋子里大声吼了一句。
这一吼果然奏效，袁方安手里还拿着钢笔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一见着空中朵朵圣洁的雪花，袁方安快乐的就像是只小鸟一样，“下雪咯，下雪咯……”
很快，二弟袁方泰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这漫天飘舞的雪花，他眉头忽然间一紧，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寒假前在学校扫雪的情景来。
那一场大雪扫下来，回到宿舍的时候，袁方泰这才发现自己小腿肚子以下的部位都结成了冰块。
“咱们晚上可以堆雪人。”袁方安在风雪之中蹦蹦跳跳道。
袁方国点了点头，袁方泰微微一笑，各自的经历让他们对童年时盼望的雪花感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飘洒在心中，不多时便将这个静谧的小山村给染上了一层霜白，薄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起来，看着面前如同是仙境一样的景色，袁方国陷入了沉思之中。
359、黄莲收购
父亲袁成祝是在傍晚的时候回到的家里，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洒落个不停，以至于袁成祝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变成了白胡子老头。
袁方安见着父亲这个样子忍不住地咯咯笑了起来。
来不及抹去身上的风雪，袁成祝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却很是高兴。
只见他喝了一口四妹递来的热茶后，便是一脸兴奋道，“老大，你昨天说的收购黄莲的事情我去问来的。”
袁方国一听，不由得有些惊讶起来，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是动作如此的雷厉风行。
“那是什么情况？你给我所说，老爸。”袁方国知道这个情况肯定很是乐观。
袁成祝一脸兴奋道，“还不错，大伙儿都愿意卖，我估摸着咱们这里一年收购个几万斤黄莲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大北县属于丘陵与山地并存的农业大县，袁方国他们老家的海拔位置都达到了将近一千米左右的高度，属于黄莲种植的极好位置，大北县的黄莲在整个巴蜀省都属于质量非常好的。而袁成祝刚才所说的一年几万斤是指没有大规模种植的基础上，如果全县都大规模人工种植黄莲，一年几十万斤的产量估计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爸，现在黄莲的收购价格是多少？”袁方国不由得问道。
“两块钱一斤。”袁成祝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今天顺路的时候也打量了一下价格。
“两块钱一斤？”袁方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对先前那个药商所说的价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他敢肯定三块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样一算，抛开所有成本，一斤下来，至少能赚1块钱，利润不低。
“回头我问问，如果可以的话，老爸你就建个收购点，地也别种了，就负责种黄莲。”
袁成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在内心也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主意。
晚上照例是袁方国跟袁方泰兄弟俩陪着袁成祝好好地喝了几杯酒。
……
第二天，袁方国是被四妹在屋子外的惊叫声给吵醒的。
“哇，好大的雪。”
“嘻嘻……”
“大哥、二哥，快来我们一起堆雪人。”
……
袁方国是睡不着了，果断和衣起床。
走出门外，放眼望去，果然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袁方安已经跟着几个发小在院子里面堆起了雪人来。
“哥……”这些个小女孩见了袁方国之后，个个都不由得叫了起来。
袁方国冲着他们微微一笑，“你们吃过早饭没有？”
“吃过了。”
“你们准备堆什么雪人？”
“白雪公主。”袁方安想都没有想，直接就说道。
袁方国不由得笑了笑，随即目光却是看见了拿着一把铁铲的袁方泰。
袁方泰此时此刻也是童心未泯，只见他拿了一把铁铲，将着附近的雪都聚集到了一起。
袁方国与二弟对视一笑，随即也是加入到了堆雪人的大军之中。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二柱也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玩，袁方安一见着他的两个孩子，马上跑了过来，拉着他们的小手，带着一起堆起了雪人来。
而二柱也很快加入到了袁方国他们堆砌长城的队伍中来。
中午是在家里吃的饭，袁方国邀请着二柱一起。
二柱的朋友不多，因此也很乐意与袁方国在一起吹牛聊天。
吃过午饭，三人喝着热茶围坐在炭火前取暖，冷不防村子里面的一个老媒婆走了过来。
陈永英一见着老媒婆过来，心里面诧异无比。
“大妹子，我过来是找二柱的。”老媒婆嫣然一笑道。
陈永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以为她是过来给自己的孩子说媒提亲的。
“二柱。”老媒婆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吼叫了起来。
好一会儿，二柱在袁方国跟袁方泰兄弟俩的提醒下，这才一脸茫然地走了出来。
“干什么？”
“你过来。”老媒婆挥了挥手中鲜艳的手绢。
将二柱拉到柿子树下，老媒婆开始嘀嘀咕咕起来，说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离去。
二柱继续走进了袁方国家里面，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起来。
“怎么了？”袁方国不由得问道。
二柱叹了口气，“她问我要不要跟九队的猪儿在一起。”
“你跟她在一起？”袁方泰一脸的惊呼。
猪儿是村子里面的一个弱智女子，因为经常呆在猪圈里面，因此村子里的人都管她叫猪儿。
“她说猪儿家不要礼金，问我同不同意？”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是说我考虑一下。”二柱边说边低下了头。
袁方国一听，立马摇摇头，“二柱，你不能答应，你要是答应跟猪儿在一起，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二柱一脸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也忽然间，只见两行热泪从他眼角里面滚落了出来。
“他们都瞧不起我，认为我没出息，就连媒婆都不给我介绍正常的女子，方国，方泰，只有你们对我是真心真意的……”二柱哭哭啼啼的，嘴里面说的话也逐渐变得含混不清起来。
袁方国跟袁方泰兄弟俩见着二柱哭哭啼啼，不由得赶紧劝慰起来，待着二柱将内心深处的委屈全部释放完之后，他这才停止了哭泣。
“二柱，你无论如何不能答应。”
“嗯。”起初，二柱也动过娶猪儿的心思，至少娶了她，家里面有女人，也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不过眼下听了袁方国他们这么一说，他有了铁定的主意，那就是坚决不娶猪儿，否则这一辈子真的就这样过了。
袁方泰一脸认真道，“二柱哥，等你赚到了钱，找个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找？”
二柱尴尬一笑，他这辈子没有文化，只能靠给人下苦力讨个生活，赚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养家糊口的事情罢了。
因为老媒婆突然闯入的缘故，二柱并没有在袁方国家里面呆太久，聊了一会儿，他便是找了个借口离开。
兄弟俩再次大眼瞪小眼起来，相视一番后，两人不由得一脸苦笑，命运有的时候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然而有的时候却又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360、狗眼看人低
因为天降大雪的缘故，导致下山的泥泞路相当难走，为了奶奶的身体着想，这回家里人都不同意奶奶也跟着一起去袁方民女朋友家里。
“我可是想看看三孙媳妇。”秦明珍一脸的渴望。
陈永英拉着婆婆的手，道：“妈，你放心，我们准保给你老人家把三孙媳妇带回来。”
“她要过来？”秦明珍一脸的诧异。
陈永英笑着点点头，“当然要过来了，她都是我们袁家没有过门的儿媳妇，难不成不过来看看？”
“那好，那好。”秦明珍乐呵地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奶奶去不了，同样，家里人也一致不允许袁方安去，袁方安只得撅起小嘴巴，目送着父母跟两个哥哥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一家人来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他们每个人的脚上都穿着雨靴，因此下了山之后，赶紧把雨靴脱了下来，换上各自的鞋子。
袁成祝刚才走的很急，背上甩了不少的泥巴，换好鞋子之后，他又来到了河边，脱下外套，拿起一块白布认真地清洗起来。
陈永英也同样如此。
看着父母蹲在河边清洗身上泥泞的样子，袁方国忽然间觉得心里面一阵无比的难过。
他不由得压低声音对着二弟说道：“老二，你说咱们要不要在城里买一套房子？”
袁方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哥，我觉得很有必要，一来方便四妹今后的上学，奶奶的身体也不好，也可以让她住进城里来；二来咱爸不是准备年后开始收黄莲了吗？到时候天天山上跑来跑去的，肯定身体遭不住。”
“行，那咱们就买一套。”袁方国下定了决心，这两天就去县城里面看看去。
清洗完身上的泥泞，一家人这才坐进车里面，直奔秀溪镇。
到了张秋玲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张秋玲他们这里也是通过熟人的传话得知了袁成祝一家人今天要上门拜年，因此两口子一大早就起来了，张德龙还顺便把沉浸在梦乡中的袁方民也给叫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德龙虽说知道女儿以后要嫁给袁方民，但是他心里面却是很瞧不起他，总觉得他是大山上的孩子，又没有念书，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心里窝着火，张德龙连着女儿也一并给教训数落了一顿。
张秋玲被张德龙这么一数落，自然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子气，她私下里告诉袁方民，等他父母来了之后，她跟着他们一起回山上的老家。
对此，袁方民持强烈的怀疑态度，“老婆，你爸会同意吗？”
张秋玲想了想，用着一口坚定的语气说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反正我不想在家里面呆了，我想去你老家看看。”
“那我们到时候给他说说。”袁方民也是变得异常的坚毅起来。
“嗯……”说完之后，张秋玲一脸甜蜜地依偎在了自己的未婚夫怀里。
……
这种事情张德龙原本想遮着捂着，谁料上午九点多的时候，自己的大姐跟大姐夫恰好来到了家里面。
“怎么这么隆重？”张德龙的大姐看着两口子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活来忙活去，不由得一脸诧异。
话音刚说完，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孩子从外面抱着一大捆柴禾走了进来。
“这是？”张德龙的大姐再次一脸的疑惑。
张德龙见这回也确实是纸包不住火了，只得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给大姐说了一通。
听完之后，张德龙的大姐一脸的埋怨，“你怎么不让秋玲多读点书？”
“这事你别问我，问那个小兔崽子。”张德龙一脸的气呼呼，“大姐，这事你可得先给我保密。”
“保密什么？你没有看见秋玲的肚子都那么大了？”
“今天这个瓜女子就让她跟着一起去山上。”张德龙一脸咬牙切齿道。
“去那个男孩子家里？”
张德龙点点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只有这样了，要不然的话，春节亲戚都来了，那不是把我老脸都丢完了？”
“你们啊，做事一点也不靠谱。”张德龙的大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他的大姐夫似乎看的很开，“秋玲也满18岁了，这种事情也正常，我看那个男孩子长得还不错，个子也高，兴许看起来有些力气，你的木材加工厂好好让他学一下，过几年就把加工厂交给他，你就负责带孩子算了。”
张德龙一听姐夫这话，心中的怒气再次从身体的四面八方凝聚了过来。
他一脸干脆的摇摇头，大声道：“怎么可能，那个小子懒得很，你不叫他，他连地都懒得给你扫。”
“你多培养嘛，现在的人，哪有我们那个年代吃了那么多苦。”
“这种山棒，带了也是白带，他要表现好，这木材加工厂我才会给他，要是一直懒下去，鬼才给他。”
“好了，别说了，他过来了。”张德龙的大姐赶紧小声提醒道。
袁方民不知道他们说的时候，只是感觉到他们极有可能在讨论自己，毕竟自己端着茶水一进屋，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叔叔阿姨，请喝茶。”袁方民一脸的毕恭毕敬。
张德龙的大姐跟大姐夫都不由得点了点头，倒是张德龙冷哼一声，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来自大山的女婿。
……
这回上门拜年，袁家也算是诚意十足，几十斤的猪大腿买了两条，给张德龙买了两条红塔山外加两瓶泸州老窖，给张德龙的妻子买了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外加一条围巾。
当然，他们送给张秋玲的礼物最为隆重，一个玉镯子外加一副金耳环。
张德龙的大姐跟大姐夫见了之后，忍不住地拉了拉张德龙的妻子衣角，小声道：“他们不是山上的吗？怎么出手这么阔绰。”
张德龙的老婆小声道：“他们家大儿子是大学生，二儿子是军官。”
这回张德龙的大姐跟大姐夫完全明白了，他们都不由得感觉到张秋玲能找这么一个有潜力的家庭，绝对是他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361、怒气十足
张德龙打心眼里是瞧不起袁成祝一家，因此在吃饭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的自我优越性还是比较强。
让张德龙有些不解的是，他的姐姐跟姐夫竟然是对袁成祝一家人客气的很，客气的程度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见着袁成祝一家被自己的亲姐姐跟亲姐夫如此欢迎，张德龙有些不爽起来，不过碍于面子，他也只得干受着。
吃过午饭，只见张德龙筷子一扔，对着袁方民叫道：“你等一下把这些收拾干净。”
袁方民下意识地点点头，他自打前几天来到张家之后，心里面也是受了张德龙不少的气，张德龙时不时拿出一些钞票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晃得年轻气盛的袁方民倒也没有了任何脾气。
“我来收拾。”张德龙的妻子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格，赶紧说道。
张德龙的大姐一见状，也赶紧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女人家收拾的，小袁就别掺和了，你们几个男的喝会茶，聊会天，要不打会儿麻将也可以。”
陈永英见此情景，也是赶紧提出自己也来收拾。
张秋玲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原本她也是想加入进来收拾的，只是由于行动不便，因此只得作罢。
张德龙见着家里面的女人给袁方民这小子主动挡了箭，心里面也是相当不爽，只见他眼珠子一转，“亲家，你会玩牌吗？”
袁成祝摇摇头，“不会。”
“你们两个呢？”张德龙将目光对准了袁方国跟袁方泰。
袁方国笑了笑，“张叔喜欢玩的话，我们可以陪你玩玩。”
袁方泰也跟着点了点头。
张德龙咧嘴嘿嘿一笑，将目光对准了他的姐夫，“姐夫，咱们四个一起玩会儿？”
“打牌还是？”
“搓麻将。”张德龙毫不犹豫道。
“行。”巴蜀人喜欢玩麻将牌，眼下快要到正月间了，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事。
很快，家里面的桌子便支了起来。
“玩多大的？”张德龙的姐夫在镇里面上班，家里条件也还不错。
“两块钱。”张德龙毫不犹豫道，他边说边用余光瞟了瞟袁方国跟袁方泰兄弟俩。
“行。”兄弟俩也是一脸相当的轻松。
很快，房间里面便是响起了哗啦啦的搓麻将声音。
张德龙的脑瓜子在袁方国跟袁方泰兄弟俩压根就不好使，他打牌基本上都是靠着豪气来咋咋呼呼，而袁方国跟袁方泰兄弟俩则都是攻心于计，思路非常清晰地算着每一个人手里面的牌。
一个小时下来，张德龙竟然输了好几十块钱。
他有些不甘心，甚至把两块钱的赌注提高到了五块钱。
不到半个小时，张德龙便是输掉了两百块钱。
此时此刻，输急了的张德龙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他越是叫嚣，结果越是给人点炮。
到了下午五点多结束的时候，张德龙一共输了七百多，其中他的姐夫赢了一百多，其余的都被袁方国兄弟俩收入囊中。
输钱又输人，以至于在吃晚饭的时候，张德龙一脸的气呼呼。
吃过晚饭，张秋玲小心翼翼地给他提出了要去袁方民家里。
正在气头上的张德龙浑然忘记了春节要把女儿送出去躲躲的念头，一口回绝了下来。
张德龙的大姐一听，不由得立马给他又是暗示又是挤眉弄眼，张德龙压根都没有发现。
他的态度很坚决，都要过年了，还跑什么跑，女孩子家，还是要讲一些礼义廉耻的。
而袁成祝他们这边见着张德龙的态度相当坚决，也只得作罢。
因为张德龙的态度固执，张秋玲看着自己的未婚夫离去的时候，一脸的泪眼摩挲，一副哀怨无比的样子。
袁成祝他们一走，家里面的人齐齐向张德龙开火。
好一会儿，张德龙这才如梦方醒，如果女儿大着肚子在家里面，被其他亲戚看见了？
他的心里面一阵无比的懊悔。
然而眼下已经是没有回头路了。
张秋玲泪眼摩挲，袁方民的心里面也很是难过，原本两人商量好了，都以为张德龙会同意，结果到了最后，还是被无情的棒打鸳鸯给拆掉了。
回去的路上，袁方民的心情相当低沉，平日里很是咋咋呼呼的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一旁的袁方国发现了老三的心思，他不由得在心里面暗暗有些懊悔起来，估摸着自己跟老二下午收拾那个老家伙太狠，若不然的话，张德龙肯定会同意的。
“爸妈，我们三个要不就不回去了。”袁方国忽然间说道。
袁成祝跟陈永英一愣，随即，袁成祝开口道：“老大，你们不回去了，那你们住哪里？”
“住我同学那里。”
“你们三个？”袁成祝一脸的诧异。
袁方国点点头，“他们家能住下，我们办点年货再回去。”
袁成祝点点头，“行，那你们注意安全。”
冬天天黑的早，到了乡里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亏得他们早就把手电筒准备好了，袁成祝跟陈永英一人拿了一个手电筒，简单叮嘱了几个孩子几句，让他们注意安全之后，便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家里走去。
“大哥，咱们晚上真的住你同学家里？”袁方泰皱着眉头问道。
“你以为吃大户人家？”袁方国笑了笑，说完之后，他冲着袁方泰努了努嘴，示意他看看袁方民那个二愣子。
袁方泰目光很快打量到了老三脸上，只见老三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他不由得暗暗觉得好笑。
“老三……”
“老三……”
叫了好几句之后，袁方民这才从茫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干嘛？”
“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秋玲没有？”
“滚……”袁方民不由得怒道。
“哈哈，咱们明天去把你的秋玲妹妹接回家。”袁方泰笑着道。
袁方民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大哥，二哥，他爸固执的很，跟野牛差不多。”
“那又怎么样？你信不信我们有法子？”袁方泰嬉笑道。
袁方民想了想，他忽然间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信。”
“这就对了，走，咱们去县城。明天四处转转。”袁方国边说边启动了汽车。
“晚上咱们整点夜宵？”
“好。”
“没问题。”
……
三兄弟一路嘻嘻哈哈，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262、李雪琴
第二天早上，兄弟三人并不着急去秀溪镇张秋玲的家里，而是在县城溜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新售的楼盘。
然而让他们略微“失望”的是，整个县城没有任何楼盘可卖。
眼下想要在县城里面只能买二手房了。
袁方国倒是看中了一处位于县一中附近的房子，售价4万块钱。
不过他倒也没有急着买，而是准备等着年后带着父母再好好转悠一下县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源，实在不行，在县城附近买一块宅基地，修一栋楼房也可以。
一想到修楼房，袁方国忽的一下子有了这个主意，他觉得与其自己买一套二手房，还真的不如修一栋楼房，不光住的问题解决了，就连门面的问题也解决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给着兄弟们一说，袁方泰跟袁方民都很赞同他这个想法，只不过眼下想要在这县城附近买一块宅基地，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宅基地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选好的，袁方国他们开着车在县城里面转悠了一圈，快到中午的时候，直奔目的地。
他中午的时候跟刘胜勇约好了，请刘胜勇两口子吃饭。
然而到了餐厅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刘胜勇一家人不仅来了，同时还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我表妹，李雪琴。”刘胜勇的媳妇一脸热情的介绍道。
先前刘胜勇的老婆不仅再打袁方国的主意，而且也在打袁方泰的主意，她执意要把大学刚毕业的表妹介绍给他们兄弟之一，虽说被兄弟俩都拒绝了，但是刘胜勇的老婆却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这回索性直接把人给带来了。
略微的尴尬之后，袁方国跟袁方泰倒也恢复了常色，倒是李雪琴显得很是尴尬，她也是被表姐给临时拉来的，说是吃饭，只不过没想到是跟三个不认识的吃饭。
“我表妹现在在县一中的中学教语文……”趁着菜还没有上齐的光景，刘胜勇的老婆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袁方民有些抑郁的心情被刘胜勇老婆的八卦瞬间就给化解了，他明白了怎么回事，敢情那个胖大姐要把她表妹介绍给自己的哥哥。
大哥有女朋友了，自然是二哥合适。
袁方民不由得拽了拽袁方泰的衣角，示意着他。
袁方泰见着老三暗示自己，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怎么回事，袁方泰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刘文静的身影来。
平心而论，眼前的李雪琴也不差，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但是他却是看着李雪琴，脑海里想着刘文静。
对于刘胜勇的老婆给他跟老二介绍李雪琴，袁方国跟袁方泰也都是笑而不语。
李雪琴也觉得很尴尬，吃完这顿饭，便是匆匆离去。
“怎么样？我表妹。”刘胜勇老婆赶紧问道。
“我有女朋友了。”
“我年纪还小。”
……
“没关系，只要你们没有结婚，我表妹也没有找男朋友，随时可以撮合。”刘胜勇的老婆一脸的笑盈盈。
袁方国跟袁方泰一脸的无语。
刘胜勇狠狠地瞪了自己老婆几眼，“你这么介绍，你舅舅知道了，不得收拾你。”
“我这还不是为了表妹好，你难道没发现他们兄弟俩都很优秀吗？”刘胜勇老婆毫不示弱道。
刘胜勇很快也是慑于自己老婆的淫威，一脸的无语。
不过好在刘胜勇的老婆很快离去，四个大老爷们这才坐在一起好好吹吹牛。
刘胜勇还从事着饲料生意，不痛不痒，饿不死，但是眼下饲料行业也是富不了了，他一脸的懊悔，“早知道当初就不去什么狗屁的期货市场，好好拿下西望集团的饲料代言生意。”
“慢慢来，做生意都讲究一个积累。”袁方国安慰道。
刘胜勇苦笑道：“我现在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失，当初要是不辞职，估计混个中层领导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结果眼下倒好，我是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了，老弟，有发财的路一定要及时给我说啊。”
“行，有发财的路一定及时给你说。”袁方国笑着道。
“最近还在忙医院？”刘胜勇很快便是话锋一转。
袁方国点点头，“医院的新址正在建设，估计今年上半年就能竣工，我们去年收购了红旗机械厂，准备年后开始筹备，也计划上半年生产。”
“你们不会也生产拖拉机吧？”刘胜勇一脸惊呼道。
袁方国摇摇头，“生产线早就跟不上时代发展了，我想从事汽车。”
“造小汽车？”刘胜勇一脸的诧异。
“对。”
“只怕是这生意没有那么好做吧。”刘胜勇也不懂行，只是凭感觉如此一说。
“凡事就怕‘认真’二字，只要我们想要去做，我觉得肯定要把它做好。”
“现在谁买得起汽车？”刘胜勇道，“我觉得你还不如生产摩托车。”
“摩托车也会做。”袁方国计划汽车与摩托车制造是齐头并进，一并展开，他知道自己肯定需要投入好几个亿的资金。
“你不怕战线拉扯的太开了？扯着裆了？”
“害怕，但是我不愿意错过这个黄金期。”眼下是摩托车行业的黄金期，造摩托车跟造拖拉机也很多异曲同工的地方，而汽车行业，他打算是先积蓄着力量，等到下一个十年黄金期的时候，便可以腾飞了。
“眼下我觉得真正的黄金期还是钢铁。”刘胜勇一脸悠然的说道。
袁方国一听这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其实刘胜勇只说对了一半，眼下并不是钢铁的黄金期，真正的黄金期还是进入新世纪之后。
“只可惜看着别人有那样的机会去发财。”刘胜勇刚才还一脸豪情万丈，眼下只剩下了一脸的酸劲。
“老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袁方国问道。
“下一步再看看吧，饲料这行业做习惯了，估计也不需要我上手了，我准备年后去沿海看看。”
“那里应该有不少的商机。”
“但愿吧。”刘胜勇点了点头。
263、带走
对于他们的聊天，袁方泰听的很是带劲，时不时插一句进去，不过袁方民却是感觉到是一种煎熬，他的满脑子都想的是自己的未婚妻，这大哥跟二哥的欲擒故纵使得也太急死个人了。
终于，在焦急的等待中，袁方国跟刘胜勇告别，开上车直奔秀溪镇。
……
张德龙也正在家里面暗暗生着闷气，他甚至想着如果袁方民那个王八蛋这么绝情走了不回来，他以后也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心里面正暗暗不爽的时候，张德龙的耳边忽然间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喇叭声。
瞬间，他如梦方醒。
这喇叭声很是熟悉。
张德龙内心瞬间变得欢喜不已起来，只见他一下子便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张德龙的脚步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腿抽筋了？”张德龙的老婆忍不住地问道。
“你去。”张德龙努努嘴，示意他老婆去。
“我去？”张德龙老婆一愣。
“对，你去，我不喜欢那小子。”扔下这句话，张德龙转身又回屋。
他刚走到门口，冷不防自己的女儿张秋玲从里面冲了出来。
“站住。”张德龙冷喝道。
张秋玲这回压根不再听她老爸的话，径直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给老子站住。”张德龙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
张秋玲仍然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直接走向了大门。
张德龙想迈腿去抓女儿，然而他这回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脚压根不听使唤，根本是挪不动步子。
他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走到门口，跟着他老婆一起把门打开，那个小子的脸都露了出来。
“我去收拾东西。”张秋玲看见袁方民，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面开始打转起来。
“嗯。”袁方民点点头，“我跟你一起收拾，对了，叔叔不在家？”
“咳咳……”见着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就站在门口，竟然被人给无视了，张德龙好不气愤，他不由得咳嗽了两声，提醒着袁方民。
袁方国一听这熟悉的咳嗽声，内心的欣喜顿时减少一半，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未来老丈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然而这回却是大大出乎袁方民的意料，全程张德龙不说一句话，即便是袁方民跟他打招呼，他只是以“嗯”“啊”之类的词语来敷衍，到了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跟着那个混蛋小子走出了院门。
“不争气的东西。”张德龙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好半天这才一脸极为不爽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张德龙的老婆忍不住地数落起自己的老公来。
“谁死要面子了，那个混小子……”张德龙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袁方民的种种不懂事。
张德龙的老婆对于这些话语耳朵早就长起了耳茧来，一听，她立马钻进了厨房里面。
“你们都要把我气死。”张德龙突然间大吼一声。
……
接到未婚妻的袁方民很是高兴，两人在回去的车上，也浑然不顾两个哥哥的在场，在后排座位上小声地卿卿我我。
这一来，弄得袁方国跟袁方泰两人是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回家的心情是相当不错的，不过在山脚下，看着这见不到顶的大山，张秋玲的内心还是凉了半截……
“我背你。”在张秋玲的面前，袁方民没有那种天生的野性，反而变得无比的温柔。
张秋玲有些不好意思，“不，我自己走。”
“你能上去吗？”
“怎么不能。”张秋玲牵起未婚夫的手说道。
“行，那你走前面，慢点。”
“嗯……”
看着前面的袁方民与张秋玲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袁方国忽然间想到了自己曾经与林玉梅也有过类似的对话，万一未来的某一天，林玉梅到他老家来，看着那见不到顶的大山会不会失去了勇气。
林玉梅的回答相当坚定，她告诉袁方国，爱一个人，只要选择了，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一想到女友对自己说的这些甜蜜话语，即便是呼呼的寒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自己脸上，袁方国也是感觉到内心相当的温暖。
不过温暖至于，他忽然间又想到了女友的母亲。
一想到王爱芳，袁方国只觉得自己刚刚热乎起来的内心瞬间就变得有些凉意起来。
他见着王爱芳还是有一种老鼠见到猫的样子，他发誓，这种感觉只对王爱芳管用。
若是我那未来的丈母娘刁难自己？
想到这里，袁方国内心深处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涟漪来。
……
四人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泥泞地朝家里面走去。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们这才回到家里面。
家里面早就吃过晚饭了，先前袁成祝还跟陈永英提起了他们回不回家的事情，家里人都执着地认为他们今天肯定不会回家了，然而当三个儿子以及未来的儿媳妇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老两口立马就变得激动起来。
“秋玲，吃饭没有？”
……
“想要吃什么？”
……
对于张秋玲，袁成祝两口子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奶奶秦明珍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巴，这回是终于见着未来的孙儿媳妇了。
这姑娘的模样……
嗯，是有点普普通通，但是回过日子就可以了。
兄弟三人一回到家里面，袁成祝跟陈永英立马忙活着张罗饭菜。
等着他们吃的饱饱后，陈永英拉起张秋玲的手说道：“秋玲，你晚上跟四妹睡。”
张秋玲对于这个陌生的家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地点点头，小声地应允道，“嗯。”
因为张秋玲到来的缘故，袁成祝跟袁方民睡一张床，袁方国跟袁方泰睡在一张床上。
兄弟俩倒也不困，尽着以往的经历吹着牛。
袁方国也问到了付志军是不是还在当连长。
袁方泰告诉他，付志军已经去团里面的军务股当股长去了。
“我好久都没有去你们连队了。”袁方国叹了口气。
袁方泰笑着道：“要不这次回蓉城咱们去一趟，找找他喝酒。”
“没问题。”袁方国一口应了下来。
这一夜，兄弟俩聊到了凌晨一点多，这才结束，各自昏昏睡去。
364、跟屁虫
除夕之夜很快到来，更让他们感到高兴的是，除夕之夜，天上开始飘飘扬扬地下起了大雪来。
全家人围坐在火盆前，看着春晚，气氛相当的温馨、和谐。
刘德华《忘情水》、孟庭苇《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这些袁方国前世听过的歌曲悉数出现在了屏幕上。
张秋玲在听着《忘情水》这首歌的时候，忽然间一下子哭泣了起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袁成祝跟陈永英都有些措手不及。
“你怎么了？”袁方民赶紧小声安慰道。
“我觉得这首歌有些伤感。”张秋玲擦拭着眼泪说道，“你说为什么有情人总是不能在一起。”
“傻瓜，你告诉你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咱俩不是在一起吗？”袁方民安慰着未婚妻。
“可是过完年，你又要去蓉城了，咱们又要分开，我舍不得你。”张秋玲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会提前回来。”袁方民安慰着未婚妻。
“可我还是想你。”张秋玲将脑袋埋在了双腿之间。
“可是我需要养家糊口。”袁方民艰难地吐出了这么一句。
“那你留下来跟我爸学手艺。”张秋玲忽然间来了这么一句。
袁方民一愣，随即，他下意识地摇摇头，他在蓉城呆了大半年，见识到了不少，这对于年轻气盛的他来说，想要让他在一个偏僻的小镇跟着自己老婆过一辈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爸本来就看不起我，我要是再窝在你们家……”好一会儿，袁方民这才一脸为难地说道。
张秋玲下意识地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袁方民有成见，若是真的他在家，估计今后的日子会更难。
想了想，张秋玲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蓉城，怎么样？”
“啊？你跟着我一起去?”袁方民一脸惊呼。
原本两人是窃窃私语的，不过这最后一句话，由于袁方民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屋子里的人全部都听到了。
张秋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直接点点头，“嗯，跟你一起去，给你洗衣服。”
“你肚子那么大，我照顾你都来不及。”袁方民心里面很是矛盾，一方面他也很想未婚妻跟着自己去蓉城，两人在一起之后，至少不用饱受相思之苦；但是另一方面，他知道未婚妻跟自己去蓉城，肯定会吃苦的，况且她已经身怀六甲……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可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张秋玲一脸的坚定。
袁方民还是不敢贸然答应未婚妻，毕竟自己眼下的吃住都靠着大哥。
“我想想，好吗？”袁方民拉着张秋玲的手说道。
张秋玲点点头，随即也不顾周围有袁家的老老少少在场，一脸甜蜜地依偎在了未婚夫怀里。
晚上十一点，趁着父母去煮汤圆的时候，袁方民把大哥叫到了门外。
“大哥，有件事想要麻烦你。”袁方民一脸的怯生生，在他眼里，袁方国绝对比父母说话更有权威。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事情。”袁方国一脸平静道。
“能不能让她跟我们一起去蓉城？我们在外面租房子都可以。”袁方民很是一脸的为难。
“去吧，房子不用住了，你们就住广告公司就可以了，吃的这一块有陈大叔跟包阿姨他们照顾，你们也不用操心，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到了蓉城之后，你不再是一个小孩了，你要多为你跟张秋玲的未来想想了。”
袁方民点点头，“嗯，大哥，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是麻不麻烦，而是你今后不是为了你一个人，是你们一家三口。”袁方国说道。
袁方民点点头：“我明白。”
“明白就好。”袁方国看着面前的三弟头发都沾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不由得伸手去为他拍掉。
也就在这时，四妹稚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哥，三哥，回来吃汤圆了。”
“走吧，咱们回去吃汤圆。”袁方国示意道。
走进屋子里面，自家糯米做的汤圆个个热气腾腾，汤圆里面包着红糖、芝麻、花生，轻轻一口下去，一股浸人心脾的糯香味传遍了整个味蕾。
吃完汤圆不到十分钟，便是刚好午夜十二点整。
只见袁成祝抱出了一团鞭炮，将鞭炮徐徐展开，铺在了院子里面。
“啪啪啪……”很快，院子里面响起了鞭炮声。
透过这鞭炮的火光以及弥散出来的烟雾，所有的人都在心里面默默地祈祷着来年的心愿。
这一夜，整个小山村都沉浸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山村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袁方安又开始堆起了雪人来。
不多时，袁方国三兄弟也加入到了队伍之中。
而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张秋玲则像是熊猫一样站在屋檐下，端着秦明珍平日里用的火兜子，看着他们嬉笑打闹的场景。
……
春节除开走亲访友外，似乎再也没有其它的安排了。
离着回城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袁方国也将在县城周围买一块宅基地的想法告诉给了父母。
起初袁成祝有些舍不得，他知道买地，盖房子，这些全部弄下来，没有个十多万是根本下不来，不过后来细细一想，他也觉得袁方国的话里面很有道理，到时候弄个门面，自己收黄莲的储藏室这不也有了吗？
“行，我改天去看看去。”
“看好了给我说，让四妹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汇钱。”袁方国说道。
袁成祝点点头，随即挥舞起手中的菜刀，他正把家里面的腊猪脚给剁成一块一块的，准备让袁方国他们带到城里面去吃。
袁成祝忙着剁猪脚，陈永英则忙着装口袋，家里面的腊肉、香肠又是带了不少。
奶奶秦明珍也没有闲着，她将自己绣好的鞋垫跟布鞋拿了出来，分别送给了三兄弟跟未来的孙儿媳妇并不断地叮嘱着他们在外面一定要多吃点饭，不要委屈着自己了。
终于，在大年十二这天，袁方国他们踏上了回蓉城的路。
临走前，袁成祝还特意把家里面的几只鸭子带给张秋玲，让她回家的时候，带给自己的父母。
365、负翁
张秋玲面带难色地接收下了这几只鸭子，但是她压根不想回家，她知道，自己一旦回了家，父亲肯定不会轻而易举让她跟着袁方民去蓉城，绝对要给他们创造不少的困难。
袁成祝背着背篓把他们送到的山下，袁成祝一走，张秋玲马上对袁方民说话了。
“亲爱的，我不想回家。”
其实不仅张秋玲不想回家，就连袁方民也不想回他们家，他内心一激动，随即却是止住了这种激动。
大哥也在场。
慑于对袁方国的畏惧，袁方民再次找到了袁方国，将他们不愿意回家的情况说了一下。
“大哥，你就别让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袁方国也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同意了，他从三弟身上仿佛依稀看见了自己与女友谈恋爱时的影子。
“行，不过你们到了蓉城之后，一定要及时给家里面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嗯。”袁方民脑袋点的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
一路疾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们也终于回到了蓉城。
袁方国并没有让袁方民跟张秋玲住他家里面，主要原因还是需要给小两口留出一个私人空间，来，想了想之后，他径直把张秋玲跟袁方民送到了广告公司。
广告公司是后天开始复工，偌大的公司里面只有陈大叔在看管，春节期间，袁方国给了他一千块钱，这样悠闲的工作，陈大叔自然是相当满意。
五点半到的广告公司，陈大叔一听是袁方国来了，赶紧跑去把公司大门打开。
“袁总好。”
袁方国点了点头，“陈大叔你好，我弟弟跟他老婆准备住这里，到时候麻烦你了。”
陈大叔赶紧摇摇头，“一点也不麻烦，他们想吃什么，尽管给我说，对了，晚上一起吃吧，我下午煮的香肠、腊肉马上就要煮好了。”
“怪不得我闻到了一股香味，对了，陈大叔，我这里还有好几只鸭子，你看要不现在弄一只。”
“好啊，弄吃的我最在行了。”陈大叔先前就在东进医院那里开餐馆，袁方国以前也是经常过去吃，只不过后来机械厂全部资产拍卖，他也没有了去处，加之年龄也大了，因此专门到公司这里来给员工们做饭吃。
袁方民赶紧把几只活鸭子从后备箱拿了出来。
陈大叔接过鸭子一看，不由得一脸啧啧称奇，“不错，这鸭肉味道肯定好吃。”
“那你准备怎么弄？”袁方泰这时问道。
“弄个干锅。”陈大叔嘿嘿一笑。
“那我们一起来帮忙吧。”
“不用，你们休息就可以了。我一个人搞得定。”陈大叔连忙摆摆手。
袁方民带着张秋玲去了二楼的房间，袁方国跟袁方泰则是现场看起了陈大叔收拾鸭子。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半专业的厨子，陈大叔的手脚也着实很麻利，烧水、杀鸭、拔毛、剖膛……
这一切都很熟练。
袁方国跟袁方泰看了一会儿，也都便纷纷回屋，准备着土豆、藕片那些配菜来。
“大哥，这广告公司多少钱买的啊。”先前袁方泰就听说过袁方国说起广告公司的事情，今天见了之后，他感觉到这个地方虽说相对偏僻了一点，但是面积倒也不小，很是适合他们搞这一行。
“五十万。”
“多少亩地？”
袁方国想了想，“大概3亩的样子。”
“价格相当贵了点。”袁方泰一脸认真道。
“跟哪里相比。”
“北京。”
袁方泰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老二就在北京上学，他刚才的话肯定不是开玩笑。
“北京现在房价多少钱一平方米？”
袁方泰不假思索道，“3-4000左右吧。”
“那是蓉城的3-4倍左右。”袁方国笑了笑道。
“差不多，其实他们的四合院更便宜。”
“什么？”袁方国再次大吃一惊。
“怎么了？大哥。”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四合院更便宜啊。”
“多少钱？”
“可能折合下来之后也就3000左右一平方米，不过人家不算屋内面积，院子面积也算在里面。”
“这么便宜？”袁方国觉得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再过十多年，北京的一套四合院轻轻松松过亿。
“便宜是相对的，对于你来说便宜，可是对于别人来说，这一点也不便宜，大半年工资呢。”袁方泰说道。
“我现在也是靠银行。”袁方国手里剥着大蒜说道。
“什么意思？”
“都是靠银行贷款，你以为我是富豪啊，我现在欠银行一千多万。”袁方国一脸苦笑道。
“我日，你欠这么多？”袁方泰忽然间感觉到了后背一阵发麻发凉，他简直不敢想象大哥竟然是欠了这么多钱。
“医院要建设，公园那里要建设，这一切都需要钱，光靠那点走私的，咱们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钱。”
袁方泰点点头，他的内心忽然间变得复杂起来，他担心的是，万一大哥还不上这笔钱……
大哥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跟银行借这么多钱。
晚上陈大叔做的干锅鸭，外加香肠、腊肉，这对于中午简简单单吃了顿快餐的他们来说，无疑于是一顿相当丰盛的晚餐。
大伙儿都很给陈大叔面子，一通狼吞虎咽，将着大部分的美食都给塞进了胃里面。
吃过晚饭后，袁方国又带着袁方民跟张秋玲去了附近的店子里面买生活用品。
而袁方泰则留下来跟着陈大叔一起收拾厨房。
一直忙活到晚上九点多，袁方国他们这才回来。
叮嘱了袁方民几句，临走时塞给了他两千块钱，袁方国跟袁方泰这才驱车回到了家里面。
家里面也差不多有半个月时间没有人住了，进去之后，两人没有马上休息，而是抓紧时间把家里面的卫生搞了一遍。
“大哥，明天怎么安排？”
“明天请你老连长吃饭。”袁方国不假思索道，“不过上午咱们还是先去医院那里看看，顺便带你们到公园溜达一下。”
“行，我明天早上跟连长联系一下。”袁方泰也是一脸爽快地说道。
366、你是个好人
第二天上午，袁方国先是带着家里人去了一趟医院，首先给张秋玲检查了一下身体，看了看胎儿的发育情况，接着又去现场看了看疗养中心的建设，由于眼下还处于放假的时候，因此整个工地还处于停工的状态，不过从外面远远看去，疗养中心的大楼已经进度到了一半多。
站在外面眺望了一番后，袁方国又带他们到旁边的公园溜达了一圈。
公园里面鸟语花香，游人往来如梭，很是热闹。
原本是想着先在公园散散步，然后去找刀疤大叔跟老处长他们聊聊，谁料眼下在公园里面，他与他们来了个不期而遇。
自打机械厂的全部资产被封存之后，他们这些老同志们没有了去处，只能是把公园的凉亭当作了“革命”的据点。
正月的余温还没有消散去，整个公园里面游客倒也不少，不光有机械厂家属院的，同时也有附近村民过来游玩。
精明的人也从中看到了商机，一个简易的摊子一搭起来，每天好几十元人民币的收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袁方国见到老处长跟刀疤大叔他们的时候，心里面不免有些紧张，毕竟从今往后，他就是机械厂的主人了，通过那种方式得到机械厂，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他的过意不去仅仅维持了不到十分钟。
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老处长他们居然也是知晓了机械厂在资产拍卖中的一些猫腻。
刀疤大叔跟厂里面的领导早就对付不到一块去，因此他说起话来，是一脸的眉飞色舞，“吴精忠那个王八蛋想要跟那个何英雄勾结，私吞财产，这也算是报应，让一家香港公司给插了进来。”
老处长点点头，随即却是一脸正色道：“我估计那家香港公司也不是什么好鸟，要不然的话，咱们机械厂全部资产处理之后，居然只有一百万元，这一百万够什么？厂里面还有好几千号工人呢。”
“那也总比让吴精忠他们得到强，咱们机械厂被整了那么多年，资不抵债肯定是事实。”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一脸文质彬彬的大叔说道。
另外一个看起来也是五大三粗的家伙忍不住地插话起来道，“这帮狗日的，害的我们都没有了工作。”
“我看这工作要不要都无所谓，你们可以问袁总，他的广告公司什么收入，咱们厂里面有十多个工人在里面，就连以前的陈大厨子，在袁总公司里面工作，一个月都是好几百块钱的收入。”刀疤大叔大声说道：“你们爱咋地就咋地，反正我是不想在机械厂呆了，我准备年后找工作去。”
“你这个人要文化没文化，要素质没素质，能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旁边的工友开起了玩笑来。
“滚，老子有技术就可以了，现在国家提倡自力更生，咱们得早点谋出路，你们看看咱们机械厂那些脑瓜子转的快的，先前厂里面一停工，别人就在外面开始谋出路来了，那个黄大牙，以前大家都看不上别人，觉得不喜欢收拾，不爱干净，结果倒好，人家现在是不是也是一个包工头了？还有二栋楼的那个大老黑，现在不也是开了个五金店吗？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刀疤大叔话糙理不糙道。
听完之后，大伙儿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们说咱们机械厂后面还会生产拖拉机吗？”一个工友问道。
老处长摇摇头。
刀疤大叔摇摇头。
……
这个工友将希望的目光最后投在了袁方国脸上。
袁方国这回也是摇摇头。
“不会吧，那他们买了干什么？”
“脑袋决定出路，你别管别人买了干什么，别人买了肯定不会吃亏的。”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好一会儿，那个把气氛搞得有些尴尬的工友说道：“袁总，你说要是你买了机械厂这该多好啊。”
袁方国笑了笑，“为什么呢？”
“你是个好人。”
袁方国听了这话，刚刚恢复常态的心理忽然间又很不是滋味起来。
“你是个好人。”这句话的杀伤力相当强，不亚于一颗原子弹。
“好人没有意思，好人哪里有好报？”刀疤大叔的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大声驳斥着这句“谬论”。
“确实，好人哪里有什么好报。”一时之间，大伙儿议论纷纷。
……
不过希望袁方国买下机械厂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在袁方国看来，这或许是他们内心的一种期望罢了。
跟着大伙儿聊了一会儿，把身上带的几包红塔山都散尽，见着时间不早了，袁方国这才离去。
……
张秋玲自从昨天晚上听到看门的那个老大爷管袁方国叫袁总之后，她很是吃惊，自己未婚夫的大哥不过是个学生，居然一下子变成了老总，这让她一时半会儿很是不解。
对于这个问题，她私下里问过袁方民，袁方民将着大哥的产业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了之后，张秋玲一脸的不可思议。
好一会儿，张秋玲这才说道，“大哥对咱们不错，咱们必须要记住他的恩情。”
袁方民只是当她随口一说，毫无想法地点了点头。
在去餐厅的路上，张秋玲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虽说大哥之前没有挑明医院跟公园，但从各种迹象表明，这些都是他的产业。
她暗地里开始埋怨自己父亲的愚蠢来，人家都能开皇冠车，结果张德龙硬是说成是袁方泰领导的专车，作为司机，他们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哪里有部队的领导坐地方拍照车辆的，自己的父亲真的是个二百五。
中午是方泰请的客，付志军带着未婚妻赴宴。
席间大伙儿也是聊的相当开心，毕竟都是大半年没有见面了。
不过这最为核心的问题还是付志军什么时候结婚。
“五一的时候，到时候你们都过来。”付志军一脸豪爽道。
袁方国与袁方泰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兄弟俩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367、高大鹏借钱
袁方泰这回并不着急回去，因为在年前回来的时候，袁方国就已经给他买好了节后飞到北京的机票，相比于飞机仅仅花费两个半小时，坐火车都是三十多个小时，这节省下来的时间，兄弟几人就能多相处一些时间。
袁方泰这几天要么一直跟在大哥的身边，要么去老部队找战友们玩，日子倒也过的比较潇洒，他知道自己暑假肯定无法回来，陆军指挥学院的暑假都是用来下部队实习的，因此眼下是他难得放松的时间。
在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的第二天，袁方泰还是踏上了去北京的飞机，袁方国带着女友将他送到了机场。
“大哥，明年见面。”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袁方泰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感伤起来。
“明年见面。”袁方国拍了拍二弟的肩膀，“好好在学校干，再过两年，你就是排长了。”
“好。”袁方泰点点头，“那你跟嫂子注意身体。”
一旁的林玉梅听到袁方泰管她叫嫂子后，不由得俏脸一红。
“行，快进去吧，记得把那些东西都带给你们领导。”袁方国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袁方泰点点头，随即转身朝着机场安检口大步流星地走去。
目送着袁方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后，袁方国看了看女友，笑着道：“待会儿易军涛跟孙克俭都要坐飞机回来，咱们一起回去。”
“好。”林玉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眼下距离两人的航班到达机场的时间还早，两人找了个咖啡店坐了进去。
虽说前几日也都见过面，但是家里面的兄弟也都在，因此有的话两人也不方便说，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倒也有不少的话语需要倾诉。
林玉梅一家人春节的时候是在鹏城过的，这也是李春丽为什么没有回来的原因。
恰巧李春丽在春节的时候生了个儿子，因此整个大家族都在鹏城呆到了差不多正月初十才回来。
“你三叔之前有个女儿还是儿子来的？”袁方国忽然间问道。
“女儿，跟她妈妈，已经定居国外了。”
“那这下刚好，你三叔有了个儿子。”袁方国笑着道。
林玉梅点点头，“我奶奶虽说是个高级干部，但是有的时候骨子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我们家都是女孩子，这个时候出来一个男孩，她老人家简直把少东当做手心的宝贝。”
少东是李春丽跟林华勇孩子的名字。
“你三叔家大业大，这不刚好生了个接班人吗？”袁方国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也算是接班人。”林玉梅喝了一口咖啡后说道。
“我春节在老家，手机信号根本没有，心里面是记着春丽姐差不多那个时候要生孩子了，后来事情一多，倒是给忘记了，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袁方国边说边掏出手机，给着远在鹏城的李春丽打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李春丽的声音。
……
易军涛跟孙克俭包括他的女朋友杨洋都是在中午的时候到的机场，接上之后，袁方国他们直奔市区。
明天就是他们开学的日子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大伙儿之间也是有些说不完的话题，不知道怎么回事，聊着聊着，最后扯到了高大鹏的身上。
易军涛以往提到高大鹏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屑一顾，不过今天他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言语之中有些同情高大鹏起来。
高大鹏在去年九月份参加了学院组织的党员考试中被刷了下来。
袁方国听完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高大鹏这个学霸竟然会折戟于党员考试那里。
他下半年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回寝室住的时间都不多，即便是有的时候回寝室住，都很少见到高大鹏的身影。
“那大鹏是不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袁方国忍不住地问道。
孙克俭跟易军涛都不由得点点头，“对，他确实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亏得大嫂体贴温柔，他这才不至于坠落。”
“有时间找大鹏聊聊。”袁方国一脸如是地说道。
他的想法是开学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高大鹏聊聊，不料高大鹏竟然是主动上门找到了他。
而且高大鹏开门见山，提出要借两千块钱。
袁方国瞬间联想到了先前赖小军也跟他借过钱，原因很简单，给女朋友打胎。
见着高大鹏也是吞吞吐吐跟自己借钱的样子，袁方国有些怀疑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家伙是不是也让大嫂给怀上了。
怀疑总归怀疑，袁方国还是毫不犹豫地把两千块钱借给了他。
跟着高大鹏聊了一会儿，也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袁方国那颗多多少少有些悬挂的心随即安稳了下来。
“需要用钱的时候尽管给我说。”袁方国颇为爽快地说道。
高大鹏点点头，又东拉西扯了几句，便是匆匆离去。
高大鹏离去后没多久，袁方国便是驱车直奔机场。
这回他是一个人去，接林语。
林语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父亲林长春也跟着一起过来。
林玉梅因为家里面亲戚过生日，没有跟着一起来。
这回在机场出站大厅那里见到林长春的时候，袁方国吃了一惊。
眼下的林长春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阔老板的样子，头发一丝不苟，西装领带，一派架势十足的样子。
“方国。”见着袁方国，林长春也很高兴，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林叔。”袁方国笑着道。
“又给你添麻烦了，什么时候去我们东海市玩玩。”言语之中，林长春已经用“我们东海市”来说词了。
“有机会一定去。”
“哥哥，暑假一起去那里看看。”林语也是主动发出了邀请来。
“行，暑假一定去看看。”
“女朋友没有来？”林长春忽然间问道。
袁方国摇摇头，“她有事情，没来。”
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林语脸上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很是后悔告诉了父亲，袁方国有女朋友了。
哎，自己真是个猪脑子。
368、成功企业家
中午是袁方国宴请的林长春，他没有邀约其他人，仅仅他们三个人。
聊了一会儿生活，话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便是转到了林长春的工作上。
袁方国感觉到每一次见到林长春，都能感觉到他比上一次更为的意气风发。
果不其然，林长春告诉他，他现在已经是一家电子厂的厂长了。
“你们的纯平显示器呢？没有研究了？”袁方国大吃一惊，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见面的时候，林长春告诉过他，他现在负责对计算机纯平显示器的研发工作。
“还在研究，不过这是一个工程，需要很多技术需要公关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我上半年还要去韩国跟日本学习，看看三星、索尼公司对纯平显示器的研发进度怎么样了？”
“这应该算是商业机密，他们会告诉你？”袁方国很是不解。
“当然不会给我说了，我只是去参观一下，没准能有意外之喜呢。”林长春笑着道。
“有这可能。”袁方国回想起以往的商业间谍总是能管中窥豹，他在心里面觉得没准还真的有这可能。
“开个玩笑，其实只是跟他们探讨一下，理论与实践很不一样的。”
“老爸，为什么会不一样？”刚才一直在吃菜的林语很是诧异道。
“我告诉你火药怎么配置的，关键是有些东西你一个普通人还真的不好找，你说你能造出来吗？”林长春举了个例子。
林语小嘴一撅，继续埋头啃着排骨。
“沿海的经济现在发展确实比咱们内陆要好不少，从资金到技术，再到交通跟政策，这些都是无法相比的。”林长春在沿海呆了好几年，整个人的思考很多。
袁方国跟林语边听都不由得边点头。
林长春喝了一口茶水，换了话题，“你明年要毕业了吧？”
袁方国点点头，“对，明年要毕业了，但是我心里面总是有些犹豫，我感觉到未来的大学生可能不会包分配工作了。”
林长春愣了一下，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思考了好一会儿，接着点点头，“大学生不包分配工作，其实也是一个侧面表明了计划经济开始朝市场经济大规模转变，现在国家的很多权力机构都很臃肿，已经容不下越来越多的新鲜血液注入了。”
“大学生不包分配工作，那念大学还有什么用？还不如念个中专师范，毕业后还能分配个工作当个老师。”林语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
林长春一脸严肃地摇摇头，纠正着林语的思想误区，“一个是事业编，一个是国家干部，这能一样吗？”
林语的话语一下子被她父亲非常无情的给反驳了，她忍不住地给了林长春一个白眼，继续啃着排骨。
“那你有什么打算？”林长春问道。
“我的打算还是到时候再看，如果分配的好，可以在体制内呆呆，如果分配的不行，我也可以选择下海。”
这其实也是相当无奈地一种选择，林长春听完之后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如果你想下海，到东海市来，我觉得你还是很有经济头脑。”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鬼点子多一些罢了。”袁方国一脸自嘲。
“鬼点子就是出其不意，克敌制胜的最佳法宝，就像古书曰‘兵者，诡道也’……”说完之后，林长春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趁着林长春大笑的时候，林语忍不住地小声对袁方国说道：“哥哥，你看我爸是不是又开始文绉绉的了。”
袁方国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长春这回送林语到学校，主要还是想看看她的生活环境，虽说以前也来过，但那都是走马观花，眼下却是不一样，自己的闺女就在这巴蜀大学上学，自己自然也是要看看。
三人吃过午饭，便是走进了校园里面，学校里面人来人往，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报道时间了，因此卡着时间点走进学校的人也是特别的多。
在女生宿舍那里，林长春作为林语的父亲被允许进入，袁方国却是被拒绝了。
“本校的男生就不要进了。”宿管大妈一脸义正言辞道。
“你认识他？”林语吃了一惊。
宿管大妈点点头，“这不是中文系的袁方国吗？认识的。”
袁方国也很吃惊，“阿姨，你怎么会认识我？”
“主要你长得好看。”大妈腼腆一笑，老脸倒是没有变化。
袁方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林语跟林长春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我真的不能进吗？”袁方国试探道。
宿管大妈点点头，“肯定不能进，你进去我们要被罚款的，你就在外面等吧。”
无奈，袁方国只得站在宿舍楼下等待林长春跟林语。
两人在女生宿舍里面也没有呆太久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便是下来。
“方国，晚上一起吃个便饭，我把小语寝室的同学都叫上了。”林长春一脸认真道。
袁方国也不好推脱，应了下来。
陪着林长春父女在校园里面溜达了一圈，路上也是遇到了不少的熟人，这其中就有“大嫂”杨学秀。
杨学秀虽说知道林语这个小丫头的存在，但是她总觉得林语这个女孩子有些不太对付她的胃口。在她看来，没准林语喜欢袁方国。
眼下多了个林长春，杨学秀也是有些搞不懂，不过见着他们三个聊的兴高采烈的样子，她的心里面忽然间变得很不是滋味起来。
“难不成那个中年男子是林语的父亲？”
“袁方国跟他聊的那么起劲？”
……
“这些臭男人……”
……
三人在偌大的校园里面溜达了一圈，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来到了门口的餐厅。
不到十分钟，林语寝室的女孩子也都纷纷到齐。
她们都认识袁方国，双方在一起交流倒也不存在什么陌生感。
林长春前几年完全是个书呆子，走的是技术路线，自从跟林语的老婆离婚之后，他去了粤省，被台湾老板给赏识，眼下走的是行政管理加技术路线，经过几年的历练，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变得与以前不一样，对付这种小场面，还是显得非常游刃有余。
一顿晚饭下来，林语寝室的女生们纷纷感叹，林语的父亲是个很能干的人物。
这话传到林语耳朵里面，很是受用。
不过她受用了不到一分钟，脑海里便是又想起袁方国的女朋友林玉梅来。
林玉梅的家庭好像也很不错。
一想到林玉梅的家庭条件很不错，袁方国又是她的男朋友，林语气的在心中大骂袁方国这个善于附炎趋势的小人来。
369、不对称交易
袁方国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一个学期比一个学期的课程更少，压力也随之变得更小起来。
他很喜欢这样的规律，这也就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自己生意上的事情。
年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送何英杰的女儿宋怡婷去香港英皇公司。
袁方国与何英杰在年后又见面了。
“机械厂的事情搞定了。”何英杰的脸色看起来很是沧桑，估摸着最近日子也不太好过。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女儿去香港的时间就定在3月12号那天。”袁方国边说边递过去了一张名片。
“找他，所有的一切给你们办妥。”
“东进文化公司？”何英杰拿起名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对，我的。”袁方国笑了笑，“我们可以签个合同，我保证让你的女儿出名。”
何英杰冷哼一声，“合同肯定是要签的，你以为机械厂的事情就那么容易搞定，我也是看了不少人的脸色，不能这么便宜你了，合同上必须注明，一旦我的女儿不能成为明星，你必须赔我500万。”
何英杰显然对演艺圈不太懂，至少在袁方国看来，她对明星的定义不懂。
“何局长，你的要求太简单了，我们应该这样写，保证宋怡婷小姐在三年前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明星，出场费不低于50万，东进文化公司若违约，则赔偿500万。”
何英杰继续冷哼一声，“合同范本在那里？”
“我现在没有带，这两天找人起草一下，回头我们签一下。”
“我警告你不要在合同上动手脚。”何英杰不忘提醒袁方国。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女儿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办。”袁方国一脸严肃道。
“知道就好。”何英杰道。
“何局长，你们抓紧时间准备吧，时间不多了。”袁方国最后临走的时候，也不忘提醒。
何英杰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了。
机械厂的事情搞定，袁方国第一时间跟宋义德联系了。
这回他直接带上了二十万人民币。
当袁方国说明来意，并且把二十万推上茶几的时候，宋义德的心砰砰直跳起来。
如果袁方国不给回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是规矩。
但是眼下袁方国给了回扣，不过这回扣并不是很多，让他开始有些取舍两难起来。
“老哥，咱们都是细水长流，如果你感兴趣，不妨给弟弟贷十个亿，我给你三个点的股份，并且保证这十个亿在未来五年之内全部还清。”
宋义德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袁方国竟然是把股份当作了筹码。
“小老弟，咱们说句不该说的话，那要是经营不善呢？”宋义德皱着眉头问道。
“老哥，老实说，做生意肯定是有风险的，我也不敢保证这十个亿就能马上让我花钱花的是顺风顺水，如果真的时运不齐，老哥也只能当作不良资产来处理了。”
宋义德点点头，随即伸出一个手指头，“加一个点。”
“行，老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着自己今天爽快，日后轮到宋义德的时候，这家伙肯定不能拉稀摆带，因此袁方国也是相当豪爽地应了下来。
“三个月之内给你搞定。”宋义德哈哈一笑道。
“我等老哥的好消息，晚上要不要再去万乐豪那里唱会歌？”
“哎，最近不去了，这样吧，你送我到艺术学院那里。”宋义德也是毫不客气地把二十万现金提了起来。
这现金可是不轻，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就像是一块密度极高的砖头一样。
见着宋义德一脸色眯眯的样子，袁方国心中大概也是知晓了什么，他微微一笑，跟在宋义德身后走了出去。
艺术学院并不在他们校区那一块，而是在另外一边，跟着音乐学院前后就隔一座山，先前袁方国去过音乐学院找过宋怡婷，不过他并没有走艺术学院这条路路过。
今天来到艺术学院门口之后，袁方国这才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真的是走进了美女的海洋。
宋义德见着袁方国的目光有些应接不暇，干笑两声，“老弟，我先走了。”
“好。”袁方国点点头。
宋义德的前脚刚走，袁方国正准备驱车返回家里的时候，只见窗户被一个打扮时髦的美女给敲了下来。
“帅哥，去哪里？”
“芳村小区。”
“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没问题。”
这个美女很是自然地坐在了袁方国副驾驶位置。
一路上跟着袁方国也是闲聊着。
“你们学校美女挺多啊。”
“艺术学院嘛，你也长得不差啊。帅哥。”
“长得帅有什么用？”袁方国一脸自嘲道。
“这车不是你的？”美女用着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袁方国点点头，“你看我这么年轻，哪里开得起这车，我给我们领导开的。”
“哦……”
后来……
美女的眼睛一直瞟着窗外，根本就不看袁方国一眼。
袁方国不由得一阵苦笑，真是个势利眼。
下车的时候，美女小声道：“我还以为是个有钱人呢，没想到是个打工的。”
听到这话，袁方国也是内心不由得给美女翻了个白眼，“拜托，胸大无脑的女人，这个年代，给领导开车的都是有编制的。”
虽说被美女给无情地嘲弄了一番，不过袁方国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他一路回去的时候，很是兴致勃勃。
明天就是周末，想着已经好久没有跟女友好好过过周末的二人世界了，趁着今天难得有时间，必须要好好过一下。
一脸兴致勃勃地打电话过去，谁料女友的手机竟然是关机了。
袁方国懵了一会儿，接着又打电话，谁料还是关机。
一股不祥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赶紧给女友的宿舍里面打电话。
谢天谢地，这回终于有人接了。
“她回家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
……
各种因素信息交织在一起，袁方国的内心变得更加的担忧起来，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终于，他忍不住了，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林玉梅家里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谁啊。”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370、使唤
这个声音不是林玉梅的，而是她的母亲王爱芳的声音。
“喂，谁啊。”
电话那头的袁方国不说话。
“喂……”
王爱芳接连喂了好几声，见着对面确实没有人回答后，她果断挂掉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面嘟嘟嘟的忙音，袁方国的心情忽然间一下子放松下来，至少，刚才从王爱芳的话语之中，他感觉到她的情绪还是相当不错，估摸着要么女友的手机没电，要么就是手机被王爱芳给发现了。
不自然之中，袁方国拿王爱芳与张德龙相比较起来，万一以后王爱芳跟张德龙一样，处处压制自己？
一想到张德龙那个尿性，袁方国忽然间又不由得笑了起来，张德龙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王爱芳再怎么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两人是不可能画句号平行相等的。
晚上九点多，袁方国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这熟悉的来电，他知道是女友的。
“亲爱的，对不起，手机坏了，我妈又刚好来学校找我，我这个周末没法陪你了。”
接到女友电话，明白其中的缘由之后，袁方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的轻松起来。
“没事，我明天给你买一个。”
“不用，她让我明天陪她逛街，刚好给我买一个。”
“行，那到时候及时联系。”
“嗯，我不跟你说太多，以免我妈怀疑。”说完之后，林玉梅便是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这个周末没有了恋人的陪伴，林语很是恰当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周六下午在学校跟着队友们酣畅淋漓的踢了一场球赛后，袁方国发现林语这丫头居然就在旁边观看。
“你什么时候来的？”袁方国很是诧异。
“我才来。”林语小嘴一撅，心里面很是不爽，自己已经像个木头疙瘩站在球场边呆了一个多小时，愣是被这家伙视而不见。
“吃饭没有？”眼下已经是五点半了，袁方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请我吃啊。”林语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着闷气，见着袁方国主动问她吃饭没有她也是冷不防地蹦出了这么一句。
“这多大点事情，我请你吃便是了。”袁方国道。
“你给我做。”林语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你给我做。”袁方国踢了一下午的足球，眼下正是筋疲力尽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精神去给林语做。
他只想早点吃完饭，然后回家好好洗个澡。
“好啊，你想吃什么？”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料林语竟然是当了真，这让袁方国很是尴尬起来。
愣了好一会儿，他这才一脸幽幽地说道，“随便。”
“好，那就随便，你家里有什么？”
“土豆、豌豆尖……”袁方国说了不少。
“这么多，我可得好好展现一下我的手艺。”林语边说边是捋了捋袖子。
“行，做不好你请我吃宵夜。”袁方国一脸打趣道。
“想得美。”林语轻唾道。
开着车，回到家里面已经是六点多了。
一进袁方国的家里面，林语便是像鬼子进村一样，赶紧去冰箱里面搜索起来，不多时，她便是搜索了好几样食材。
“大厨师，晚上吃点什么？”
林语一脸认真道，“晚上做个蛋炒饭，再煮个汤。”
“你确定没有跟我开玩笑？”
“没有，我只会这些。”
“可是你把排骨跟土豆还有藕拿出来干什么？”
“谁告诉你我拿出来就要做，哼。”冷哼一声后，林语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厨房。
袁方国一个人留在客厅里一脸的茫然与凌乱。
好一会儿，他这才苦笑一番，摇摇头，走进了浴室里面。
在里面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正准备着吃晚饭的时候，不料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谁的电话啊。”林语正端着豌豆尖汤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袁方国没有回答她，拿起手机一看，只见是马婷婷打来的。
一般情况下，马婷婷是不会跟他打电话的，眼下打电话，估摸着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公司的员工。”袁方国说了一句之后，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袁总，告诉你个好消息。”马婷婷的声音很是甜蜜地从话筒里面传了过来，虽说没有面对面沟通，不过袁方国仅从她的语气之中便能深深地感受到她的喜悦心情。
“什么事情？”袁方国赶紧问道。
“西望集团他们有个业务准备交给我们，负责市场运营的马先华先生想要跟你见一面。”
这回袁方国也无法淡定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马婷婷竟然是把西望集团的事情给搞定了。
“什么时候？”
“你现在有空吗？我跟马先生还有他的下属们在一起，咱们刚好可以吃顿晚饭。”
“你订餐厅，我现在过来，回头告诉我地址。”袁方国快言快语，说完之后，将着手机一扔，便是迅速钻进了卧室里面。
皮带解开一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卧室房门没有关。
蹦蹦跳跳过去，一脚轻踹在门上，卧室门应声而关。
他不知道的是，门外的林语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吃了。
“这个混蛋，肯定又跟谁约会去了？”
“我才不会管他了。”
……
林语心中暗下决心。
不过等着袁方国一身西装革履地从卧室出来之后，林语还是忍不住地说话了。
“你干嘛去？”
“公司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吃，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带上就可以了。”
“哦……”林语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很想哭，但是又不想这么快就输给这个家伙。
“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样？”袁方国像个模特一样在林语面前晃悠了几下。
林语一脸淡淡道，“还行吧。”
“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应该没有。”她觉得她余下的话都很敷衍。
“那就好，你多吃点，不要怕长胖。”扔下这句话，袁方国迅速消失在了林语的视线之中。
“什么意思？不要怕长胖？难不成我现在很胖？”林语心中充满了对袁方国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