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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逢归人     嗨,是林先生呀!txt下载     嗨,是林先生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刺激是会上瘾的

    因为过于刺激,陈小念在回家的时候依然没有缓过来,魂游天外的靠在后座上,前排的司机和保镖担忧的从后视镜时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不许偷偷给林祁打报告!”

    陈小念突然坐起严肃认真的警告前排那两人,“回去了顺便告诉你们的同事,现在林祁不在,我说的话是你们唯一要执行的命令,懂?”

    两人忙不迭向她保证,并言明会把她的话带到每个人的耳中。看他俩还算知趣,陈小念再次躺下去神游。

    员工宿舍里,今天出任务的两人把陈小念的话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其他人都你看我我看你,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夫人是什么意思呀?”

    另一人跟着附和:“对呀,先生不在,夫人就是这里唯一的主人,谁还敢对她不敬吗?”

    保镖们的老大站在门口望远,脑子里突然闪过手下刚才说过的一句话。‘不许偷偷给林祁打小报告’,分明这一句才是重点。他一下子就为难了,万一听夫人的话她出点什么事而没有告知先生,到时候自己可就万死难辞其罪了。

    “大约是夫人玩性不改,想趁着先生不在的这段期间玩一些不被允许的游戏吧。”

    一人灵光一闪想到了夫人话里的意思,队长细细琢磨后认为只有这一种可能性。罢了,且看夫人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到时候再酌情考虑要不要向先生报告。随后他严厉的再三重复自明天开始保护夫人安全的人手增加两名,不管先生在与不在都要尽到自己的职责,若是让他知道有人玩忽职守发生差池,必不会轻易饶过他。

    众人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别说队长不会放过他们,先生恐怕就会第一时间把他们绑在飞机上丢进火山口去。况且他们都是职业保镖,受雇于人就要有职业道德,雇主的生命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陈小念在得知跟随自己的保镖人数增加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提醒他们别把昨天自己说的话给忘了就是了。

    “夫人请放心,在此期间我们必会言听计从,不过是在对您的安全没有威胁的前提下。”

    陈小念悠哉喝着温度刚好的牛奶,目光放在面前这个保镖身上很久后才移开。虽然对他说的话略有不满,但是自己也不能去责怪他们,毕竟他们在林祁离开前收到命令是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其实真的计较的话,自家男人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先回去吃早饭然后再过来。”

    队长微低着头恭敬回道:“承蒙夫人关怀,属下等向来是送先生和您去上班后再吃早饭的。”

    陈小念拧眉,这是什么破规矩,自己和林祁又不是那种一大早就要出门的。随即把管家叫到自己跟前,别墅里从主人到保镖的所有衣食住行大小事务全都是他在安排管理。

    标准西式管家的打扮,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到后面,西服上没有一丝折痕,被擦的锃亮的皮鞋苍蝇落上去都得现场表演大劈叉,站定以后弯腰鞠躬表示问候。

    “夫人,请问您有何吩咐?”

    陈小念拿起被折成花朵形状的餐巾在嘴边轻试,“以后保镖们的早餐就安排在我出门以前完成。”

    管家有些不解,陈小念直视他:“早餐吃得太晚会对胃不好,还有家里的佣人也一样,凡是轮班到这里伺候的在过来之前都要吃一些食物垫垫肚子,我可不想被人背后议论苛待佣人和保镖。”

    “是!”

    在管家眼里,夫人和先生是同等的,她的话自己必须认真去执行。

    接连两天下午下班陈小念都会去找艾莉亚,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她带自己去飙车。保镖队长第一天就看到夫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下意识就想向林祁汇报,可一想到夫人之前说的话就犹豫起来。无奈,只得带人紧随其后不敢松懈。

    “哇!好刺激!”

    脱下头盔,陈小念帅气的摆动未被绑起的长发,手臂下夹着头盔的动作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绚烂的笑容在夕阳辉映下引人瞩目。艾莉亚看着好友洒脱的动作不得不感叹她的适应力很强,毕竟之前自己带安德尔飙车,他花了一个星期才适应。

    “艾莉亚,你教我骑机车吧?”

    似乎觉得只坐在后面不够过瘾,陈小念突发奇想祈求好友教自己骑车。艾莉亚连连拒绝,看林祁之前的行为,自己教好友骑机车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肯定会把自己扒皮的。

    “亚亚!求你了~~~”

    几番请求都被拒绝,陈小念干脆开始撒娇,腻歪的声音惊得艾莉亚鸡皮疙瘩久久不曾消下去。

    回去的路上陈小念很不高兴,保镖队长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表情变幻无穷,古灵精怪的样子着实让人喜爱。

    这周周末,在陈小念的纠缠下艾莉亚松口答应带她去培训机构找当初教自己的老师。

    “我和老师已经两年没联系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家培训机构。她人很好,从不乱发脾气,教人驾驶的时候特别有耐心。”

    两人很快就到了地方,问了前台人员后得知那位老师还在并找到本人。经过艾莉亚的介绍,陈小念就在这位老师名下开始自己的培训生涯。

    “你们先来讲述一下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学习驾驶机车。”

    陈小念本以为会像在国内考驾照那样,理论过后就上手了,谁知在这里花时间在这些和机车稍有关系的事情上。

    “只有当你真正热爱它时才会去爱护它,驾驶的时候不会只顾自己一时痛快忽略机车的感受。记住,不论是机车还是小汽车,亦或是人力脚踏车,当你坐上去启动向前的时候你和它就是一体的。”

    有事情打发时间后,陈小念每天都活力四射,不工作和学习驾驶机车的时候就跟着家里的园艺师学习如何伺弄花草,了解它们的习性。

    某天从培训机构出来后发现天还早,就让司机开车到附近的花鸟市场转一转,令人眼花缭乱的花草在商贩的手里各个争芳斗艳。陈小念背着手像个老手似的转悠,面对商贩热情招揽一律摇头拒绝,偶尔显示出对某盆花产生兴趣的模样,等商贩积极介绍完以后又表示遗憾。跟在后面的保镖看着夫人这种欠揍的行为心想,幸亏自己不是这里众多商贩中的一个,不然经过夫人这么调戏恐怕会把一口牙咬得稀碎。

    转悠了一大圈,陈小念什么收获也没有。她发现这里的花草虽然不论是造型还是长势或者品种都很齐全,但是和自己家花园里的那些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入眼的。在她准备遗憾离开时余光看到角落里蹲着一个衣衫简陋的少年,他的面前摆放着几盆花草,稀稀疏疏的像是活不久的样子。

    陈小念对此产生浓厚兴趣,这样的花草在这里面是根本不会有人买的,难道这个少年不知道吗?难道他读过姜太公钓鱼,这种表现只是假象?

    “嘿,小兄弟,你这花怎么卖?”

    突然的出声把正在打盹的少年惊到差点栽跟头,冲着眼前这个女人翻了个白眼语气很冲的说:“五十一盆!”

    “你是不是和抢劫犯是一家的?”

    陈小念被惊到了,就这种半死不活只稀稀拉拉长几根毛不知是花还是野草的玩意儿竟敢卖五十!

    少年鄙夷了陈小念一眼:“买不起就走开,别挡着小爷的阳光。”

    “嘿,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瞧不起谁呢?”

    陈小念的话激起少年的叛逆,‘嚯’的站起来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说谁毛没长齐呢?再说一句看我不打死你!”

    一边说一边虚张声势的举起拳头挥了挥,陈小念身后的保镖见状就要上前给少年一顿教训被拦了下来。

    “呦呦呦,我好害怕呦!外强中干的家伙,姐姐我一只手都能把你打趴下。”

    见少年真的准备过来大展身手,陈小念随便指了一盆说:“十块钱,你卖不卖?”

    “哼!扔了也不卖给你。”

    少年傲气的顶了回去,陈小念轻蔑一笑转身就走。

    “喂!你这女人怎么说走就走!”

    陈小念两手一摊,“你又不卖给我,难道我还要继续在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呐!”

    少年脸憋得通红,有些干裂的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陈小念见状吩咐一名保镖去买一份快餐和水,因为她刚才故意大声说话是听到了少年肚子发出的饥饿声。而此时正好有人从旁边经过,为了不让少年太过难堪就提高了声音。而且经过她的观察,这个少年虽然衣着简朴,但是他的自尊心一定极强。

    保镖很快就拎着东西返回,陈小念示意他把袋子交到少年手里。

    “刚才我的声音太大,这就当是我给你赔罪的。”

    袋子里飘出来的香味让少年咽了下口水,听到陈小念这么说犹豫了一下跑回自己摊位前挑选了一下端起一盆塞给陈小念。

    “我拿这个和你交换。”

    说完就接过保镖手里的袋子重新走回摊位前慢悠悠吃起来,但是他快速咀嚼的动作显示出他已经饿坏了。陈小念看着他吃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仓鼠往嘴里藏食物的画面发现在脑海里。看一眼怀里的花盆,两颗弱小的苗耷拉着头毫无精神,从叶脉上看应该是兰花。

    回去后经过园艺师辨认,竟然是难得一见的鬼兰。陈小念上网查询了相关资料得知,鬼兰生长于深山老林或者荒野沼泽中,花期是每年的六月到八月。因为它花开甚少,因此十分名贵。野生鬼兰现已被列入《华盛顿公约》,采摘是违法的。而人工培育又难度很高,因此不只是野生鬼兰难得一见,就连人工培育的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陈小念看着电脑陷入沉思,虽然不知道这株鬼兰是野生还是人工培育的,但是能出现在那样一个少年手中可见他不简单。吩咐园艺师好好照顾这盆鬼兰,这可比骑着机车在车流间穿梭更刺激。

    “夫人,您找我。”

    陈小念叫来一名今天出任务的保镖,吩咐他这几天再去那座花草市场转转,一旦发现那名少年就悄悄跟着他探清他的底细。

    “那个少年是有什么问题吗?”

    陈小念站在一颗美人松前修剪枝杈,“不知道,不过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她没有给保镖解释原因,现在知道自己买到鬼兰的事只有园艺师和那个少年。如果不出事还好,一旦有事那个少年绝不会独善其身。

    “是!”

干净的像白开水一样的少年

    第二天按照陈小念的吩咐,昨天和她一起去的保镖中其中两个换上便装后去了那座花草市场,因为他俩并没有站在少年面前,所以跟踪过程中并不会引起关注和怀疑。两人并没有直接去到少年的摊位前,在市场里转悠了十多分钟后才漫不经心走过去。刚好在对面有一家卖咖啡和简便早餐的摊位,他俩就挑了个不会引起怀疑的位置坐下,虽然并没有直接面对少年,但是视线却对他的一举一动一览无遗。

    今天的少年穿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牛仔上衣,浅咖色背带工装裤脚向卷了几下露出脚腕。白色球鞋许是穿的时间太长,肉眼可见有些地方发黄。少年可能是刚来,手里捧着一块最便宜的那种白面包吃得香甜,机警的眼睛来回在经过的行人身上扫视,似乎在挑选什么。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神一亮跳起来,顺手把吃了一半的面包塞进身前的兜里。只见他拉住一个满头银发衣着朴素的老人,像是遇到知己那样把人拉到自己摊位前介绍。

    “老先生,一看您就是对花草养殖很有研究,我这里的兰花种类虽然不多,但都是珍贵的品种,你看看?”

    老人本只是想在早市上随意逛逛本没有购买的打算,因此少年的热情并没有打动他。少年失望的目送老人远去,有些颓丧的蹲回墙角继续啃自己的面包。一上午的时间少年只卖出去两盆,跟踪监视他的两名保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是从价格来看并不是什么珍稀种类。

    少年拿着两张十欧钞票翻来覆去的看,最后愁眉不展的叹口气收好自己的盆栽离开。不大的人力三轮车车厢摆的满满当当,保镖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一路跟踪到城郊外不远的一座农家小院里,木制小楼外墙斑驳,园中地面上铺的是黑色的煤渣,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正站在廊檐下不住朝门外张望。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后脸上担忧之色尽褪,被喜悦和轻松替代。

    “奶奶,我回来了。”

    因为路不好怕翻车,少年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就下来推车,刚走到门前透过篱笆看到老人的身影就响亮的喊了一声。他进到院中把三轮车停在梯形花架前,一边把车上的兰花搬上去一边说:“奶奶你饿了吧?等我把花盆搬完就去做饭。”

    长期单一饮食导致少年营养不良,因此身子比同龄人要单薄的多。搬完车上不足二十盆的花草,少年已是有些气喘,额头鼻尖冒出不少的汗珠。顾不得休息一下,把车停放到较落后连忙搀扶着奶奶回到屋中,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到厨房做两人的午餐。几片面包,马铃薯炖胡萝卜,再加上一点点的牛肉块就是一顿饭。

    “奶奶你先吃,我去外面把花架整理一下。”

    少年把为数不多的牛肉块几乎全都盛到奶奶的盘子中,只给自己留了一两块用来解馋。老人拄着拐棍颤巍巍走到餐桌前,看着盘子里的肉块对着窗外喊道:“孩子,你的呢?”

    少年一边忙活一边回答:“奶奶你别操心我了,锅里还有呢!”

    本就没什么事可做的少年在院子里来回小跑,手里拿着东西装作很忙碌,正中午的太阳照在他棕色头发上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他走到篱笆边的那颗柠檬树下回望被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小院露出满意的神情,攀爬在竹篱上的牵牛花羞涩的隐藏起自己的美好。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少年这才走到墙边的水龙头前简单清洗回屋中吃饭,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少年吃相不是那么文雅,简单的面包配炖菜不过十分钟就吃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块指肚大小的牛肉在盘子中间,幽幽看了一小会儿后还是把它吃掉了。

    “你在这儿继续看着,我出去走走。”

    两名保镖在外面等了好半天,其中一个打了个哈欠后嘱咐一声便悄悄离开。虽然是城郊,但是因为地广人稀的原因两家之间也隔着三四十米的距离。保镖走开一段距离后随机敲响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个大爷,从他紧跟潮流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个不服老的主儿。

    “有事吗?”

    大爷手拿小镜子整理自己头上为数不多的坚挺发丝,从镜子的工艺来看像是上个世纪的风格。保镖隔着门缝往里面快速看了一眼,嗯,家具装修什么的很有古典韵味。在他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被大爷一声惊呼吓到了,只见大爷睁大了双眼从小银梳子上捏下来一根半黑半白的头发,经过他反复确认后神色逐渐痛苦甚至于开始碎碎念起来。

    “哦我亲爱的汤姆,今天真是个不幸的日子。感谢你长久以来坚守在自己岗位上,我会为你举行一场隆重而盛大的葬礼。放心,你的老伙计们,杰克逊、鲁道夫、约瑟夫、安东尼奥等都会为你的逝世欢呼。”

    大爷痛不欲生的捏着头发进了屋里,随着木门关闭的声音,只留下保镖一人站在原地懵逼,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呢。很想再次敲门,但是想到刚才大爷那悲痛神情让人不忍打扰,拽了拽衣摆就准备离开。

    “请问你找谁?”

    保镖刚踏上楼梯下的土地上身后就穿来了老大爷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又愉快。回过身看到大爷又靠在门框上梳理自己的头发,只是这次用的梳子要大一些,梳齿间距也宽一些。

    “大爷,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有关那家人的一些情况。”

    没忘了初衷的保镖赶忙开口,谁知这大爷的哪根头发会不会突然想不开掉下来,一边说着一边遥遥指向少年家的方向。刚才还在自我陶醉的大爷心中警铃大作,有些浑浊的眸子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年轻人。

    “MI6?”

    保镖一听就知道这大爷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前几日我在花草市场上无意间看到了那个孩子,觉得他的长相和我家里长辈很相像,所以才想了解一下他的家庭情况。”

    虽然理由很蹩脚,奈何保镖的演技很到位,渴望和亲人重逢的期盼在他脸上表现的毫无破绽。大爷狐疑地看着他,保镖聚满诚恳的双眼一眨不眨回望过去。

    “唉,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

    大爷叹息一声走到旁边的躺椅上坐下,目光变得飘渺悠远,仿佛是陷入很久远之前的回忆中,保镖从长达二十多分钟的叙述里提炼出主要部分。

    那个少年年少失去双亲,自八岁就和自己的奶奶相依为命。这孩子虽然在学习上没什么天赋,但是他从小就喜欢研究各种花草,因此他家的院子里有很多比较珍贵的品种。

    少年是十五岁辍的学,因为那年他原本身体还算硬朗的奶奶突然生了一场病,从那之后她的视力就开始一天天下降,也不能再干活供少年读书了。而少年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后便主动退了学,从那以后他就在家里捯饬花草,不过奇怪的是他只卖兰花。

    后来保镖又走访了几个邻居,得知少年是个品行兼优的人,不止是孝顺奶奶,邻居家有什么事只要他在都会不遗余力去帮助,所以他们也很乐意在生活上给予一些方便。

    后来保镖又根据邻居们的讲述找到了少年读过的初中,从教过他的老师们口中得知少年是个不爱说话性子沉闷的人,只有在班级集体外出实践的时候才说话多一些。三年的时间里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或者老师发生过矛盾,有时候还能看到他去帮助别人。因此对于少年当时选择退学,很多老师都为此惋惜过。他的成绩虽不是拔尖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好学生。

    经过几天的跟踪,两名保镖发现少年的生活路线非常简单,家里-花草市场-家里,最多就是增加一个去给邻居帮忙。

    “夫人,这就是我们两个几天下来收集到的所有信息。”

    陈小念对这个少年心生好奇,他到底是拥有怎样的天资才能栽培出鬼兰这样名贵品种。虽然长势不怎么好,但是好歹也没有死。

    “你们辛苦了,这件事不要同其他人讲。”

    陈小念这几天除了关注那盆鬼兰的长势以外,还特意在网上查找了很多有关鬼兰的信息。从生长的区域到习性特征,再到人工培育的全部过程都了解了一下。这让她对这盆鬼兰的兴趣更加浓厚,虽然知道它开花的几率并不大丝毫不能阻止想要养活的决心。而自家的园艺师在花草绿植的种植培育上可以说是个中翘楚,因此陈小念把鬼兰交给他很放心。并且面对这种世所罕见又极难伺弄的花卉,哪一个真心热爱花草培育种植的人不想尝试挑战呢。

    “只是这个少年……”

    陈小念对他依然保持怀疑,后来她又派其他人去接近少年,虽然态度一如从前那样但也不是毫无收获。根据她的分析,少年恐怕是不知道那是鬼兰,只把它当做普通兰花摆出来卖了。可是这里并不是鬼兰的生长区域,而且之前也并没有在这里发现鬼兰的先例,那它是从哪里来的呢?

    “呦,今天卖出去几盆花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陈小念又来到少年摊位前刺激他了,见人不搭理自己,她也不以为意。

    “你卖这些半死不活的花草能养活自己吗?”

    卖花草卖的就是一个鲜灵儿,像少年这样的真是不多见。

    “哼!与其你们买回去把它给养死,还不如直接买活不了的。”

    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呐!

    陈小念扒拉了几下站起身:“恐怕你还没等到我们把花给养死,你自己就先饿死了。”

    “像你这样黑心的卖家没被人打也是奇迹。”

    听陈小念说自己黑心,少年不干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这些话虽然看起来不像他们卖的那样精神,但是我敢保证它们被买回去只要精心照顾一两周完全能活过来。而且,而且它们也很便宜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少年说的很没底气,他也知道这样做有些无德,但是让他把那些长的很好的花草拿出来卖是真的舍不得。

    “兰花本就不好养活,你卖的还都是些要死不活的,你说的话自己信吗?”

    少年的脸憋的通红,最后赌气把花草搬上三轮车离开。陈小念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示意保镖继续跟踪观察后唱着《我是一个粉刷匠》继续闲逛。

    少年也许是气的狠了,回去路上的那个坡道从前都是下来推上去的,现在只管咬着牙死命往前蹬,眼神很复杂,有委屈难过,又有被人当面戳穿的羞愧。

    “小心!”

    一没注意,车子顺着坡道往下溜,幸好有人及时在后面顶住。

机会是要自己把握的

    脸色涨红的少年不敢回头去看在后面帮助自己的人是谁,因为他知道自己一但松劲儿连人带车都会遭殃。一番努力后终于平安无事到达坡顶,趁着停下喘口气的功夫少年回过头对帮助自己的人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男人体型颀长,走起路来快速且稳健,少年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直到男人乘坐的车辆和自己擦肩而过。出了一会儿神,少年才推着车慢速下到坡底,心里懊恼自己不该一时气盛和那女人争辩。回头看看车上没卖出去一盆的兰花,忧心忡忡骑着车往家走,踩脚踏的力气像是被抽取了一半似的软绵绵。

    今天跟踪少年的两名保镖开着车往前行驶一段距离后停在路边,等人超越过自己后才重新驱车。

    “奶奶我回来了。”

    一如往常的大声只为了让家里的老人放心,少年进了院子却没有发现自己奶奶像以前一样在廊下等自己。强烈的不安让少年的心跳变得凌乱,停车的功夫又扬声喊了几下却并无回应。焦急的冲进屋子里四下寻找,最后在厕所门口发现了已经昏迷的奶奶。

    “奶奶!奶奶!”

    接连几声老人都没有反应,少年冲出家门去找邻居来帮忙。此时两名保镖的车刚刚停稳,帮少年推车的那名保镖恰好从车上下来。少年此时心急如焚,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跟恩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周围。他跑过去抓住男人的手臂哀求,求他帮自己救救奶奶。

    “你先别慌,先说说你奶奶有什么疾病,有些老人突然发病是不能轻易挪动的。”

    保镖安抚少年的情绪,一边用眼神示意同伴向夫人请示。

    “救人要紧。”

    在等待请示的时间里保镖得知了少年奶奶的基本情况,得到准确指令后迅速和同伴把老人抬上车赶往就近的医院。幸运的是老人的病情虽然凶险但是还没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少年在看到一声出来后一颗心提了起来,听完医生说的情况后腿一软就靠在墙上,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等情绪稳定,少年来到奶奶所住的病房门口,透过上面的玻璃小窗往里面探视。微弱的呼吸几乎无法察觉,旁边桌上不停跳动的监测仪证明床上的老人还活着。少年尘封多年的痛苦记忆在此时开封,八岁之前自己也是个被父母疼爱活泼开朗的孩子,一场车祸无情剥夺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时的自己也是这样站在病房门口,眼睁睁看着父母的监测仪变成一条直线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少年眼前耳边的场景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一大堆穿着白大褂的人把父母团团围住,心脏起搏器在他们手中摩擦、按下,生命体征在不断消失的父母的身体随之一下下弹起。可惜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即使在肾上腺素和起搏器双重刺激下也没有挽留住自己父母。

    不断往下流的眼泪打湿少年的衣襟,口中低声呢喃上帝一定会保佑自己的奶奶,虔诚的模样像极了忠实信徒在教堂做祷告。两名保镖无声站在后面,他们认为这个少年现在需要的不是空洞的语言安慰。

    “谢谢你们,不然我一定会一生遗憾的。”

    难过不能让奶奶现在就从病房里走出来,少年擦干眼泪走到两人面前鞠躬致谢,若不是他们,现在的情况殊难预料。

    “不必感谢我们,夫人吩咐了,让你安心在医院照顾你的奶奶,医疗费什么的暂时由她来出。”

    少年疑惑抬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夫人是谁,但是他现在也无心去追究。

    “请放心,医疗费我以后肯定会还上的。”

    玻璃花房内,陈小念悄悄走到园艺师身后给他来了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夫人,这样吓人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您该庆幸我的身体硬朗没有心脏或者血压方面的疾病。”

    别墅的园艺师是个五十岁的固执老头,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政教主任。陈小念向来对他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兴冲冲在花房里东瞧西看,不时指着一盆不认识的花请教,妥妥懵懂无知少女一枚。

    这座花房很大,甚至根据植物的不同习性进行分区。陈小念推开一扇门进去,像是进到一片森林里,各种树木藤曼遮天蔽日,以至于大白天也需要开灯。走走停停的陈小念被一棵树下的小簇白色吸引,薄如蝉翼的花瓣和蓝黄的花蕊让它看起来纯洁无暇。

    “我知道这是什么花,它叫水晶兰,别名梦兰花、水兰草,是鹿蹄科水晶兰属多年生草本腐生植物!它的美和我在电脑上看到过的鬼兰图片有异曲同工之处。”

    说起鬼兰,陈小念回头问园艺师自己交给他的那盆鬼兰怎么样了。园艺师带着她来到花房的另一处隔间,指着一处模拟沼泽里一颗靠近步道的藤蔓植物。

    “鬼兰是附生植物,夫人拿到的时候它已经是处于濒死阶段了。我用了能找到的所有方法来拯救,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陈小念惋惜的看着那株柔弱小花,她知道园艺师没有说谎,这种花本就不好伺弄,如今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第二天是个下大雨的周六,陈小念无聊的趴在窗前看远处的景物被雨帘模糊。

    “好无聊啊!”

    整个房间到处都留下她无聊的身影,正准备在地毯上翻跟头的陈小念头顶着地僵在那里。她突然跳起来差点摔倒,跑进衣帽间乒乒乓乓翻找一通拿着找到的东西欢快的下了楼。

    “管家!管家!”

    正指导下属的管家连忙过来问有什么事,陈小念兴奋得让他给自己找两个人过来。

    “对了,让人把这个地方的家具什么的给我腾空一下。”

    管家不解:“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小念推着他催促道:“哎呀你就别管了,照我吩咐去做就行了。”

    很快管家就按照陈小念的吩咐把事情做好,向来从不好奇主人事情的他站在一旁观看。

    “我给你们讲,看到我打OK的手势你们就往上提十公分的高度,听懂了没?”

    被叫过来当柱子的两个佣人一脸懵逼,陈小念安排好一切后就玩起了童年游戏。

    “小汽车,嘀嘀嘀,马岭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陈小念嘴里念叨的童谣让管家和佣人全都疑惑脸。

    “高高高乐高,高楼底下卖元宵;元宵圆,元宵甜,元宵不甜不要钱!”

    陈小念把能想到的全都跳了一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还自卖自夸的说自己依旧像从前那样身轻如燕。

    “你们要不要一起玩?”

    可能是觉得一个人跳皮筋太过无聊,陈小念拉着管家和佣人一起参与进来,一点点教会他们这个游戏该怎么玩。这些人期间闹出点的笑话差点让陈小念笑破肚皮,最后撑不住直接趴在地毯上笑出猪叫。

    “你们真是太有趣了。”

    管家和佣人跳皮筋的姿势个比个的有意思,要么动作僵硬像僵尸在前进,要么双手甩得像是没了筋骨,最重要的是一个个的表情比各著名画家的抽象画有过之而无不及。晚上陈小念把下午的事给林祁声情并茂的叙述,肢体语言和表情一样夸张。

    “都是孩子他妈了还这么调皮。”

    言语和神情全是宠溺,林祁看着亲亲老婆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模样很想立马把人从手机那头拉过来揉搓。听了自家男人的话,正在兴头上的陈小念抱着胳膊冷哼一声。

    “哼!亏你是个读圣贤书的世家子弟,有句流传千年的谚语难道你没听过?”

    林祁换个姿势靠在床头,等着陈小念说出那句谚语。

    “女人至死是年少。”

    林祁被陈小念的无厘头逗笑了:“我只听过男人至死是少年。”

    哪知对方直接送过来两个卫生球:“让你读书你偏要去打洞,这下子暴露了你见识浅薄了吧!”

    虽然会打洞的动物有很多,但是一提起来下意识就会想到人人喊打的老鼠。

    “老婆,我可是还要回去的哦。”

    好气,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陈小念才不怕林祁这只纸老虎:“说的好像我没长腿似的。”

    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老公,这幢别墅写的是谁的名呀?”

    林祁看到她贼兮兮的眼神就知道她的脑袋瓜里没想什么好事情,“当然是我了。”

    闻言,陈小念的脸就垮了下来,自己还想着大不了把房子卖了一个人潇洒环游去呢。

    “呸!渣男!”

    林祁一头雾水,自己怎么就成了渣男。面对突然的挂断视频,他也只能伏低做小去挽回亲亲老婆的心意。

    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少年奶奶已经稳定下来可以出院了,而少年也在奶奶出院后的第三天见到了帮助他的那位夫人。

    “夫人,人现在正在门外等候。”

    少年好奇的打量别墅里外的豪华,花圃中有好几种植物都是他渴求的,但是他的眼神中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贪婪。

    “嗨!我们又见面了。”

    陈小念端起十锦珐琅茶杯抿了一口,看向少年的目光意味深长。

    少年看到是她,双手握着衣角紧张的摩擦,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想干嘛!

    “不要紧张嘛!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

    家里大厨做的桃酥还挺地道的,陈小念称赞一番后看着少年:“你打算怎么还我给你奶奶垫付的医药费呢?”

    不等少年说话,陈小念拿出一份合同放到桌上。

    “这里是为期一年的合同,只要你跟着我这里的园艺师打理这座别墅的全部花草,时间一到就一笔勾销,你觉得怎么样呢?”

    “哎先不要拒绝,你先想想以自己的能力什么时候才能挣到那笔钱,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要好好把握哦!”

    陈小念一脸猥琐,和童话里的老巫婆似的。说完她就拍拍少年的肩膀飘然而去,只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年在原地当柱子。

机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陈小念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鹅卵石小路的尽头,少年还站在凉亭前思虑。各种可能性在他的脑子里不停闪现,唯有这女人对自己别有用心这一条出现次数最多。随即他就对自己这荒诞的想法感到羞耻,像他这样一个一清二白又没有什么利用作用的人哪个人会对自己有所图谋呢?况且自认为自己的容貌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少年在后花园里思绪万千,陈小念已经叫来了园艺师,告诉他自己给他找了个徒弟。园艺师表面上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也没把这话听到心里去。即使不抬头去看对方的表情陈小念也知道园艺师此刻的想法,像这样很有能力的人通常是傲气的,他们只相信自己,所以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把在少年院中拍下来有关花草的照片放在园艺师面前。

    毕竟是自己的雇主,园艺师虽然自傲却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随着他一张张地翻看,面部表情由刚开始的不屑和轻蔑转变成凝重,最后竟然难得的出现了欢喜。

    “据我的了解,这上面的花草种植全都是那个少年自己摸索出来的。”

    一句话让园艺师的表情再次变化,惊诧褪去后换上郑重。

    “夫人,不知这个少年人在何处,我想找他聊一聊。”

    照片上显示的那些花草对于经验丰富的园艺师来说想要种植是手拿把掐的事,但是里面有几种比较难伺弄的对于普通的花草爱好者来说是非常有难度的,现在从里面不难看出它们被少年栽培的很好,所以他认为这个少年在这方面定是有些天资的。酒过千杯难逢知己,遇到这样的人才是断然不能错过的。园艺师在这一方面摸爬滚打几十年,从未想过也没有遇到过让他产生收个徒弟把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的念头,直到今天看到少年种植出来的这些‘美人’后终于萌生此念头。

    陈小念想了想,“如果他没走的话应该还在后花园那座凉亭那儿。”

    园艺师仓促离开,刚转过拐角就看到了那个少年在那里来回转悠,心思重重的样子像极了当初自己作出是要继续坚持还是转行决定的时候。

    “有兴趣一起参观一下这里的花房吗?”

    少年的心思百转千回,听到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讶的看过去,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板着脸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有些宕机的少年呆愣愣问出一个傻傻的问题,他没注意到此时的后花园里除了自己就只有对面的那位大叔了。

    “本人虽然热爱园艺事业并为此付出全部的精力,但是也还没到能和它们进行交流的地步。”

    园艺师的笑话很冷,少年在这九九艳阳天生生打了个寒战。

    “是那女人让你来找我的吗?”

    园艺师知道少年说的是谁,开口维护道:“夫人姓陈,是林祁先生的妻子。”

    少年的脸有些发烫,感觉自己像是个没有家教的孤儿。

    “以后注意就好了,跟我走吧。”

    园艺师转个方向迈步,少年听他说自己也热爱园艺,因此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当他来到花房的时候被庞大的规模给震憾了,里面林立的各种植物让眼花缭乱看不过来,对于园艺师能在这里工作心底着实羡慕。再想想自己家里那个小花棚,简陋是其次的,里面的植物和这里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少年的心随着深入开始激动,很多他只在书上看到过的植物一一呈现在眼前。他轻柔的爱抚每一株让自己激动万分的植物,像是在抚摸刚出生的婴儿。

    “这个是?”

    在经过一处珍稀花卉区的时候,少年被即可长相有些可爱的植物吸引。凑上前去仔细观察,柳叶状的叶子上一层浓密的绒毛几朵花苞隐隐吐露出白色花瓣你。

    “这是旱雪莲,这是我从自己带过来的,细心呵护了三年多,如今是终于要开花了。”

    园艺师站在旁边向他介绍。

    “等开花了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少年的脸上兴奋之色更浓,园艺师微笑点头。

    “夫人怎么会带你到这里来?”

    继续往前走,园艺师想到这个问题就脱口而出。少年摇摇头,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陈小念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有兴趣跟着我学习种植栽培花草吗?”

    园艺师想了想,陈小念把少年带到这里又特意把自己喊过去展示他的手艺,想来是再偶然间发现不想埋没人才吧。那盆鬼兰出现在脑海里,于是园艺师把少年领到种植鬼兰的地方指着它说:“这株鬼兰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鬼兰?”

    显然少年并没想到,等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那株依附树木而生的小小绿植是自己之前用来和陈小念交换食物的。

    “它也叫幽灵兰,无叶腐生植物,通常生长在沼泽这样的环境里,花朵色白空灵。”

    少年仍然一脸茫然,“这个是我在花草市场里捡到别人不要的。”

    园艺师眸子缩了一下没多说什么,根据自己的了解,这里根本没有适合鬼兰生长的环境。甩开这个话题,他再次询问少年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学习。少年犹豫了,他若是在这里,自己的奶奶又由谁来照顾呢?虽然他很心动,可还是拒绝了,只是声音没有那么坚定。

    不愿意勉强,园艺师惋惜一阵后带着少年继续在花房里欣赏奇花异草。越是如此,少年的心越是纠结摇摆。看出了他的矛盾,园艺师并没有戳破只是更加全面的介绍各种植物的特征习性以及珍惜程度。

    在被送回去的时候少年还恋恋不舍往花房方向看了几眼,接下来几天里他说照顾还未彻底康复的奶奶吃饭时走了神,就连晚上睡梦里也接连能到在陈小念家花房里见到的那些珍稀植物。它们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把他团团围住转圈。

    烦恼的他只能在空闲的时候钻在花房里打理那些心爱花草,企图想用这个方法把脑子里那些东西驱赶出去。可老话说得好,越是强迫自己忘记一件事,它就会在你脑子里扎根越深。

    “乖孙,你最近怎么闷闷不乐的,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少年的奶奶在他又一次出神时问到,自己虽然眼睛不好,但是孙子那么明显的变化哪怕是瞎了也能感受的到。

    “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正盯着一盆蝴蝶兰发呆的少年疾步走上前扶住想要下阶梯的奶奶,老人慈爱的轻拍孙子的手。

    “我感觉今天天气不错,就想着出来感受感受阳光。”

    老人被扶着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早上斜照的太阳稍微和煦一些。少年拿着捶背的小木锤替奶奶捶打胳膊和腿,很快老人就因为极度舒适昏昏欲睡。

    这天晚上,陈小念刚睡下就接到自家男人打来的视频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如往常那样意气风发,看他周围的环境应该是出席了什么活动,只是那双星眸里有些怒意在流转。

    “你背着我往家里带男人了?”

    声音平静无波,陈小念却硬是感觉到了火山爆发的前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不敢大声反驳,陈小念只能快速握着拳头向上举一下表达自己的抗议,毕竟那个少年真是自己邀请过来的。

    “我还有半个月就回去了。”

    林祁没有搭理陈小念毫无意义的举动,眼神犀利的像是能从那头穿过来似的,莫名心虚的某人无声躲进被子里。

    不对!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屈服在男人强大压迫力下的陈小念仿佛被揭开了封印,‘嚯’的掀开被子怒目而视对方,可惜坚持不到三秒就败下阵来。

    “不要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

    陈小念瞬间就想到是那些保镖出卖了自己,林祁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看到那双滴溜溜直转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老实交代还是等我回去了再问?”

    本就吓人的眼神瞬间暗沉,林祁手里拿着一串羊脂玉的念珠快速转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焦躁。

    看着林祁那像是审犯人一样的目光,陈小念只得服软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毕竟命是自己的。林祁听完那几乎溢出屏幕的煞气顷刻间消散,又恢复到往日里那个只在陈小念面前温柔的形象。

    “我想着这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一个没有一点势力的人何能得到,所以就想把他安排到家里来看看有没有问题。”

    林祁随手拿起之前秘书送过来的文件翻阅:“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事儿的。”

    陈小念无语,若计较起来还真的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我要睡了,再见!”

    丢了面子的陈小念语气硬邦邦,气呼呼的去当‘缩头乌龟’。

    该死的男人,咬死你!

    Q版林祁的脸被拉扯变形,一番蹂躏后以光不溜秋的形象飞到墙上反弹后落到地上。似是不解气,陈小念又跑下来踩了两脚才算作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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