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不速之客
中午，杰拉德尔堡的复活点广场上。
在这里复活的玩家们一边站在原地等着同样回城复活的玩家们找过来，一边和身边同样复活回来的陌生玩家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篇。惯例骂硬是一路把自己追死的混沌魔物，交流最近的野怪情报，对于今早结束的那场牧天下和星耀殿堂之间的擂台赛发表一下个人观点和吐槽……整个复活点广场，和往常一样人山人海热热闹闹。
就在这时，突然间在复活点广场的右侧边缘，拥挤的人群中间突然传出了一阵阵小小的惊呼声。在复活点经常能够听到这样大惊小怪的声音，大部分时候都会是因为一些在游戏中有些名气的明星玩家突然回城复活被人目击到的缘故。尽管大多数普通玩家并非是那种无缘无故嫉妒仇视别人的人，但能够见证这些平时风光无限的高手们在外面不知道被什么逼得要选择道具经验掉落最严重的回城复活，他们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多少产生些幸灾乐祸的心思。
因而，此刻听到惊呼声的玩家不由自主地都朝着广场右侧那边望去，很快，他们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引发惊呼的源点。
“……咦？那不是牧天下的雷刀吗？”
“我看看，呦，还真是雷刀！”
“那个牧天下刺客的万年老二？”
“你说话注意点，也不看看第一是谁？贼神之下的第一人，也是你能拿来开玩笑的。”
“晦气，又是牧天下的舔狗，实话还不让说了？还‘贼神之下的第一人’，这不照样被人打得只能回城复活？”
…………
作为牧天下的刺客团首领，雷刀虽然总给人一种被牧云压了一头的感觉，但他的名气却确实并不是盖的。很快，牧天下第二刺客雷刀独自一人在杰拉德尔堡回城复活的事情，就成为了当天中午游戏内的一个小八卦传闻。考虑到游戏内现在敢于对牧天下呲牙的玩家和势力屈指可数，而牧天下和星耀殿堂之间带有清算和解意味的擂台赛又刚刚结束，大多数人都更倾向于认为雷刀这是在外单刷某个boss的时候一不小心失手挂掉，只有一小撮细心人同时也看到了几个和雷刀同时在复活点复活的牧天下刺客团精英成员，因而提出了说不定他们是去执行刺杀任务结果被人挂回来的，不过这样的说法很快就被数量众多的牧天下粉丝喷没了影。
外面的玩家们各自发挥脑洞各种推测，而牧天下公会内部，在得知雷刀复活的事情之后同样所有人也都很是纳闷，尤其是一众刚刚参加过擂台赛的牧天下高层，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在擂台赛后牧云曾经暗中把雷刀叫过去嘱咐了些什么，所以说雷刀是在执行牧云交给他的任务时挂了回来？既然动用了雷刀和刺客团，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应该是刺杀类的任务，也就是说——雷刀难道居然是被刺杀对象给挂回来的？
即使是在高手如云的牧天下公会内，有能力从雷刀真枪实弹的刺杀之下活下来并完成反杀的人也绝对不超过五个（除了牧云之外，其他的可能人选基本上都是无畏铁心和苏打啤酒这样的战士职高手），更何况雷刀还带着刺客团的精英小队……这是踢到多硬的铁板上去了啊？难不成雷刀还能是被派去刺杀星河了？不，擂台赛才刚刚结束怎么想这都不太可能吧？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直接去找雷刀问问，可很快大家就听说雷刀复活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回到公会去见牧云了，出来之后私聊人家一律都用“公会机密”回答，也是让众人很没脾气。
不过有一点大家却是已经完全能够肯定了，那就是雷刀绝对是被人挂回来的。至于原因——毕竟大家在一个公会做同伴时间已经不短了，这还是他们第二次见到雷刀这么臭的脸色，而雷刀第一次脸色如此难看的时候，就正是很久以前他与牧云争夺帝国第一刺客的名头，结果在决斗中被牧云完胜之后。
他们的牧云会长，到底让雷刀去刺杀了一个什么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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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下公会，内部演武场。
白光一闪，牧云从个人演武场空间中离开，身影出现在了演武场的公共区域。
一脸凝重的神色，牧云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慢慢闭上眼睛，继续回味着刚才看过的那一场战斗录像。
神格碎片的事情事关重大，牧云不愿意让无关之人打听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因此在指派雷刀去刺杀洛可可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对雷刀做任何的说明。正因如此，雷刀和他的队员们在这次刺杀行动中很明显地有些轻敌，最终果然是收获了一场失败。
不过话虽如此，若要说将雷刀他们的失败全部都归为轻敌，这倒也并不公平。看了雷刀他们截留下来的那段战斗视频之后，牧云不得不承认，洛可可的实力确实是强到连他都没有相当，即使是雷刀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轻敌，这场刺杀恐怕他们也绝不会成功，甚至顶多也只是少死一两个人而已。即使是他亲自上阵去面对洛可可，牧云也不敢说自己就能成功。
极致的算计与布局，超人的反应能力，深不见底的技能库，再加上超一流高手的装备属性——牧云有种感觉，不，他可以肯定，一旦战场距离被拉开，他绝对不是视频中那个近乎满血地戏耍了雷刀和他的同伴们的长弓游侠少女的对手。而就算是像之前的擂台赛那样近距离的一对一，如果不开启触发神格碎片之力，恐怕他的胜算仍旧不足五成。
虽然他在技能和装备属性上不输给洛可可，但子啊反应和算计布局上他最多也就只能做到其中一项与洛可可持平，而且这还是要在略微牺牲另一项能力的前提下……算计布局需要在大脑中每时每秒地分析推演战场现状，而超绝的反应却要求人排除一切不必要的杂念思考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到眼前的战斗中来，正常人类怎么可能做得到同时兼顾这两件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矛盾的事情？
牧云想不明白，毕竟他至今仍旧把洛可可当做是和他一样的地球人类，数码生命这种不应当存在于如今的地球时空中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会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且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件最令牧云感到恐惧的事情，那就是在整场战斗中，洛可可虽然仍旧和很久之前那次两人之间的单挑时那样动作中带有着明显不受系统约束的小细节，但相比较他使用神格碎片之力彻底挣脱游戏系统限制时的动作开放幅度却远远要小得多。牧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洛可可的习惯如此，如果是的话还好，如果不是的话，那或许就意味着洛可可在这场战斗中还没有用出自己的全力，或者说没有用出她和他一样所拥有的神格碎片之力的全部。
这可真是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想到这里，牧云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庆幸自己之前没有亲自去找洛可可对峙的“明智”，还是在郁闷自己与洛可可之间可能存在的差距。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一个令他寒意上涌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不知道，牧云会长是在因何而叹气呢？”
牧云还是第一次在游戏中亲身体验汗毛倒竖的感觉，猛然间回头，在看清身后有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影时，牧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是谁，直接就想要发动风雷闪烁向后闪开。
不过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风雷闪烁并没有被触发，仍旧留在原地的牧云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被判定为系统安全区禁止一切攻击动作和技能的杰拉德尔堡内，略微冷静下来之后，牧云这才终于看清眼前人的脸，于是，他的神情再一次变得惊愕万分。
“你，你是……你怎么……”
眼前的人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脸上带着和牧云印象中截然不同的阴诡中透露着几分神秘的笑容。确认对方似乎并没有攻击意图，牧云深吸几口气总算是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有些干涩地开口了。
“你竟然……不，应该说果然是你么……一个npc居然能够自由进出我们的地盘，你果然拥有神格碎片。”
眼前人对于牧云“npc”的称呼并没有任何困惑，显然早已从玩家们口中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不愧是牧云会长，看来会长也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我还是没有瞒得住呢。”
牧云没有答话，心里却是有点苦涩……对方其实是瞒住了他的，甚至是在他产生了疑心之后又成功地打消了他的疑心，不然他也不会在刚才一瞬间那样失态。
“那么，法鲁奥先生，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何贵干？”
第454章 合作
对于很多人来说，最能够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或许不仅仅只是未知，而是从原本已知的事物中突然间冒出来的未知，而牧云现在便是这样的感觉。
原自由联邦兰卡洛斯郡城主，如今的新自由联邦议会首脑人物大法师法鲁奥，牧云早在秩序反攻剧情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因为这个人在杰拉德尔堡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一些不同寻常的智慧表现而对他产生过怀疑，不过后来经过几次试探之后，由于法鲁奥在每次被试探时都表现的和普通npc的反应一般无二，因此牧云也是早就已经放弃了对法鲁奥的怀疑，把他只当做是一个智商设定比较高的普通npc。
然而，牧云却怎么都不会想到，在此时此刻，法鲁奥居然会就这样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npc，却能够自由地活动，甚至能在不受到任何玩家邀请或者没有触发任何剧情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入到了在系统判定中属于玩家私有驻地的牧天下公会杰拉德尔堡分会驻地，并且像这样主动向牧云这个玩家搭话，即使是牧云再怎么迟钝，在这一刻，最初被人无声无息地接近的惊慌在心头被压下之后，他也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代表着什么。
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是神格碎片拥有者……他之前一直居然都被这家伙给骗过去了！
“那么，法鲁奥先生，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何贵干？”
牧云心中波澜涌动，不过表面上却是努力地保持了一贯的淡然镇定，而法鲁奥看到牧云这个样子，却也并没有因为牧云没有被自己吓乱了阵脚而感到不爽，反而脸上的微笑变得明显了许多。
“显而易见，牧云会长，我带着诚意而来，自然是想要与你合作。”
牧云挑了挑眉，随即又摇了摇头。
“法鲁奥先生，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足够开始谈合作了，我们显然都是同一类人，只要神格碎片还在你我身上，我们就始终有足够的动机背叛和攻击彼此不是么？”
其实牧云这话也不尽然，即使是敌人，也不是说就不可以合作。只要有一致的利益，一边在某方面敌对一边在某方面合作对于大多数野心家而言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他说这话，更多的只是想要试探法鲁奥。
“如果牧云会长只是在介意这件事情的话，那么我完全可以向您保证您并不需要有这样的担心——”
令牧云有些意外的是，法鲁奥并没有像他所设想的那样开始大谈特谈“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又或者抛出什么诱饵来试图劝说他，反而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一番出乎他意料的话。
“——我无意于争夺神格碎片，如果不是我现在需要依靠神格碎片来保证自己不会失去独立的自我，我甚至可以立刻就将我所拥有的神格碎片交给牧云会长。”
似乎是很满意于牧云因为他的话而露出的惊讶神情，法鲁奥淡淡一笑，接着开口说了下去。
“我对于成为这方世界的神明毫无兴趣，而是另有所求，我相信我所追求的东西应当和牧云会长所追求的目标没有任何冲突，所以，不知道牧云会长肯不肯给我这个合作的机会呢？”
牧云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沉默地消化着法鲁奥的这番直白的爆料，好一会之后，牧云有些冷淡地摇了摇头。
“我不能相信你。”
尽管法鲁奥的坦白却是很有反转式的冲击力，但牧云也并没有蠢到会就此相信法鲁奥的一面之词。尤其是之前的那几次试探，现在想来很明显当时法鲁奥应该是已经看穿了牧云的试探，但却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和普通npc一般拙劣，既然已经被这人骗过一次，牧云自然是不会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去轻信这个城府极深的家伙。
不过，牧云终究并不是惯于玩弄阴谋揣测他人心理的人，尽管重生一世，但天生的性格以及成长经历让他并没有在这些方面获得堪比法鲁奥这种大阴谋家一般的成长。正因如此他并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语境下说出“我不能相信你”这种看似拒绝但却并不强硬的话来，实质上就已经是在向对方无意识地表达了一个事实：“我不能信用你，但我对你说的话却是很感兴趣。”
法鲁奥微笑不变，迈步走近了牧云，牧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只是心里的一份傲气终究让他没有那么怂而是继续站在原地。就这样，法鲁奥来到了牧云的近侧，没有偏头，但却轻声在牧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慢慢地，牧云的神色终于出现了无法自抑的震惊，等到法鲁奥说完之后重新推开，牧云看着法鲁奥，脸色开始阴沉不定起来。
“牧云会长，这样一来，你应当能够信任我这个合作伙伴了，对吧？”
“……如果你刚刚说的都是真话的话。”
“当然，”法鲁奥说着，抬起了一只手来，“现在，我就可以给牧云会长看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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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创世神集团总部，顶楼总裁办公室。
“哈啊……”
办公桌前，听完电脑屏幕内洛可可对于今天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的汇报之后，米拉脸色阴郁地沉默良久，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后顺势躺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怎么会是神格碎片……是了，能够让我的游戏系统出现数据异常，除了混沌感染之外，也就只有神格碎片了……想想看，当时我确实是有觉得那家伙的数据异常似乎有些特别，和那些因为混沌感染出现的系统bug有点不一样，可却就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见了鬼，他一个玩家怎么会有神格碎片，他是从哪弄到的……”
眼看米拉进入了碎碎念模式，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屏幕那边的洛可可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虽然对于牧云竟然是神格碎片拥有者这种事，她在最初得知的时候也是相当惊讶，但回头仔细想想，这似乎对于她们来说似乎并不完全是坏事？
“米拉，有那么严重吗？虽然玩家获得艾丽娅的神格碎片这种事确实是很不寻常，但想想看我觉得至少这可比神格碎片落到尤米西亚大陆位面的原住民手中要好吧？毕竟米拉你是地球时空的法则管理者啊，而且《救赎》的游戏法则系统又是米拉你一手创造的，从牧云那里拿回神格碎片对米拉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出乎洛可可意料，听完她的问话之后，米拉却是面带苦笑地摇了摇头。
“可可，这话你还真的说错了，恐怕这枚神格碎片，短时间内我还真没办法从牧云那里直接拿到手。这么长时间了，洛可可你也应该知道，我虽然创造了游戏法则系统并且借此修改覆写了整个尤米西亚大陆位面的原本法则框架，但碍于时空管理者自身的限制规则，我并没有多少办法亲自出手去干涉尤米西亚大陆位面的事情，游戏法则系统在尤米西亚那边的运营，事实上几乎完全就是在按照我给它设定好的既定功能配合着尤米西亚大陆自身的命运法则线在工作。
“如果是其他的道具，多少我这边付出一些违背时空法则的代价，短时间强行介入到如今在尤米西亚大陆位面运营的游戏系统中去把牧云背包里的东西删除或者强行没收倒还是可以做到，但神格碎片却不行，因为从根本上来说游戏法则系统就无法检测到神格碎片并将它纳入到系统管理之中来，想要通过系统这边来对它做什么完全就是做不到的。”
听到米拉这样说，洛可可有些傻眼了。
“啊？可，可是米拉，就算是没法直接得到神格碎片，但你也应该能够管制牧云这个人吧？要不你设法和他谈谈让他交出神格碎片，实在不行你把他……咳咳，虽然这样可能有些不太好，但作为最终手段来说，你让他没法玩游戏，甚至是在地球时空中注销掉现在这个游戏账号的话，那神格碎片在尤米西亚大陆位面这边失去了他的游戏角色作为载体，应该是会再度掉落出来的，到时候我这边想想办法总能把那枚碎片拿回来的。”
米拉有些古怪地看了洛可可一眼。
“可可……偶尔我会觉得你可能意外地腹黑呢。”
“诶？”
你知不知道，对于那个重生者来说，这款游戏如今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啊……还注册账号，你这跟直接逼着牧云自杀去寻求第二次重生有什么区别么……
“可可，很遗憾，这恐怕更加不可行，牧云虽然获得了神格碎片并接触到了原本不该他这个玩家了解的法则层面的力量与知识，但这枚神格碎片终究是艾丽娅的，换句话说是尤米西亚大陆位面这个异世界的东西，从地球时空的法则体系角度而言，牧云并没有触犯他所属的地球时空的任何法则条例，因此我这个地球时空的时空管理者并没有权限去干涉作为地球时空普通生命的他的行为举动。”
洛可可那边沉默了好一会。
“……米拉，有句话你别介意呀……其实，有时候我在想……你这个时空管理者职位……好像挺坑的……”
谁说不是呢T_T……
米拉在心里鞠了一把辛酸泪，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来。
“其实，这事要想解决，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办法倒不是没有啦……”
第455章 要翻身的星耀殿堂
其实如果要说拿回神格碎片，最简单粗暴的办法那就是由洛可可出手在游戏内击杀掉牧云。
这是绝对可行的，只要洛可可与星耀殿堂联手让对方帮自己暗中注意牧云的行踪，然后让npc模式的原初妖精可可妹妹前去，10级的原初妖精对95级左右的刺客玩家，就算牧云再怎么有主角光环这也对他而言也是必死之局。
但问题在于，不同于那些失去了神格碎片就失去了自我意志的原住民npc，牧云就算因为被击杀而掉落了神格碎片，他也不会失去自我意志，理所当然的，从神格碎片那里获取的那些世界秘密仍旧会停留在牧云的记忆中，而等他想明白了洛可可她们算计他的事实之后，甚至有可能直接激怒他让他直接发动玩家内战大不了让这个他得不到的异世界毁于一旦——反正他还有所有玩家都是地球人，尤米西亚大陆最终毁灭也不管他们什么事。
所以虽然牧云身上的神格碎片也必须要取回，但这件事的根本矛盾问题，已经不再是如何取得神格碎片而是在牧云不会搞事作乱影响尤米西亚大陆未来的前提之下把神格碎片回收。
让牧云删号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只是米拉这边身为时空管理者的种种限制让她根本无法强制牧云删号，而至于她最后提出的所谓办法，更是让洛可可觉得颇有点无语。
既然没法让牧云单独删号，那就直接强制所有玩家都删号就好了。《救赎》这款游戏终究不会一直持续运营下去，只要等到尤米西亚大陆上的混沌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米拉就会关闭《救赎》游戏并从尤米西亚大陆上撤回游戏法则系统，到时候系统都不存在了，玩家们在游戏系统中的虚拟角色（实际上是游戏法则系统为灵魂穿越到异世界的他们创造出来的傀儡躯体）自然也就都会不复存在了。
换句话说，即使是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牧云手中的神格碎片，也早晚都会在《救赎》游戏停服牧云无法再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成为无主之物，然后重新被她们收集到手。而等到那个时候，游戏都关服了，自然也就不用担心牧云去影响尤米西亚大陆的事情。
只是这事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不会那么容易。游戏停止运营的前提，就是要确认尤米西亚大陆位面中的混沌，已经在玩家们和本土秩序势力的联手下被清理干净，又或者至少也要被打到没有东山再起的能力的程度才行。而在游戏停止运营前的这段时间，拥有着神格碎片并获取了其中秘密的牧云，绝对会成为接下来游戏最后阶段中的最大变数，尤其是在眼下，她们已经能够确认牧云因为知晓了神格碎片的力量与秘密，因而产生了相应的野心的情况下。
从重生之后牧云的这一世发家史来看，他绝对不是蠢人，在通过神格碎片获悉了这个游戏异世界真正的秘密之后，一旦牧云也想明白了只要游戏结束他就将重新一无所有的事实之后，牧云绝对是能够做出在秩序反攻决战前夕带着牧天下倒戈掀起玩家内战这样的事情来的，一旦如此，那么他的行动就会将整个秩序混沌战局搅浑并最终使得秩序反攻功亏一篑。
所以说，事情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死结上，想要回收神格碎片，就势必会与牧云发生冲突，而牧云手中如今又握有着足够能动摇如今的游戏主线进程的庞大玩家力量，一旦引爆这个炸弹，牧云很有可能就会拉着如今秩序反攻势头良好的尤米西亚大陆给他的野心陪葬。而如果放任牧云……谁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在游戏里作什么妖。
一时间，洛可可和米拉也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主意，最终，两人只好决定耐心等待静观其变。单证现在对于她们来说，只要牧云不做什么太出格的发疯事情，那么时间拖得越久，秩序反攻战局就越是能得到推进发展，局面也会越是对她们有利。
洛可可所要做的，就是暗中监视牧云的行动的同时，尽可能地不要在有关于神格碎片的问题上刺激到他，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野心，只要暂时还能够作为秩序联盟的一份子尽心尽力地协助秩序反攻大业，那么他就是有利用价值的，而一旦牧云出现想要发动内乱来拖延时间搞些小动作的苗头，那么到时候洛可可自然就要立刻采取非常手段来应对，实在不行就直接让米拉提前关服。
前世的玩家内乱可是最终直接导致了尤米西亚位面的崩坏，今世尤米西亚位面的存亡如今已经和洛可可与楚佳佳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洛可可绝不允许悲剧重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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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绝大多数人都不知其存在的幕后暗潮如何汹涌，在明面上，自从这一次的牧天下与星耀殿堂的擂台赛之后，游戏中各方面的事情走向又开始重新趋于平稳起来。
无论是在擂台赛之前的那场伏击视频风波中，还是在这场擂台赛上，牧天下都是无可置疑的胜者，甚至于经此一役，原本游戏内两大公会平起平坐的形势，终于开始朝着牧天下更胜一筹的舆论方向开始有所发展。而星耀殿堂，虽然输了面子，但却意外地因为最后两场战斗中星傲魔刀的超常发挥以及星河那令人意外的表现而赢回了不少里子。
尤其是最后一场，不管他是凭着算计还是凭着迟缓领域这个特殊技能，总之能将贼神牧云逼迫到那种程度，星河可谓是借此一战颠覆了他在大众心目中那个“只会花钱不懂游戏的大少爷”的形象，再加上星耀殿堂在战后娴熟的舆论引导，很快这场被星河自己在心底定性为是“伏击阴谋没有成功并被对方报复因而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的擂台赛，在公众舆论中就变成了“星耀殿堂虽败犹荣证明了自己是游戏中唯一有可能与牧天下正面抗衡”的一场自我证明之战。
或许这样的宣传口号听起来似乎有些示弱的感觉，仿佛星耀殿堂自己都承认了自己不如牧天下，但很多时候以退为进确实是一招很有用的策略，毕竟人们总是有同情弱者的倾向，原本因为星耀殿堂背后有启明星财团而牧天下则是草根团队起家的背景差距，中立玩家们在很多问题上都会倾向于牧天下阵营，可现在，这样的倾向即使是称不上被扭转，但不再像之前那么明显了。
就这样，各有所获的牧天下和星耀殿堂，在擂台赛之后很是平稳地各自发展了一段时间，很快几天后，随着游戏中第一批玩家到达90级，秩序反攻大剧情中的第二次大规模会战战役剧情正式开启。
第二次的大规模反攻会战，主要战场从第一次跨海登陆时的三处变成了五处，而囊括的新据点城池更是一共有七所之多，其中有两处主要战场是各自关系到两所新据点城市归属的，这样的消息一经放出，立刻得到了玩家们的热烈欢迎。
毕竟第一次跨海登陆战役虽然让大家打得都很过瘾，但从结果而言，除了当时实力超绝的两大公会各自占据了一座据点城市之外，其余游戏中的大小玩家势力都并没有捞到什么太多的好处。而这一次却不同了，七所据点城市，所有人都相信就算是牧天下和星耀殿堂胃口再好，也不会再一次放手将这些据点城市全部包揽，光是自己喝酒吃肉却不给下面的人一点汤水喝，那可绝对是会犯众怒的。
果然，90级主线剧情正式开启之后，牧天下将所有的战力收拢在一起，尽数投入到了一处距离杰拉德尔堡较近的囊括有两座新据点城市的主线战场中，而其他战场则是根本没有派出战力，摆明了只想要这处主线战场上的两座据点城市的管理权就足够了。而星耀殿堂则更是出人意料，会长星河在高层会议上排除众议，居然放弃了另一处距离海拉哲城也不算太远的拥有两座据点城市的主战场，而是集中了星耀殿堂全部战力投入到了另一处只有一座据点城市的主战场上。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怎么能看懂星耀殿堂为什么要舍多求少，但无论如何，这样一来留给两大公会势力之外的玩家与公会们的机会就又多了一分，四座新据点城市，随着秩序反攻剧情的深入这些在内陆的据点城市开发价值绝对比之前80级时的那三座在海岸线的据点城市还要更大。
一时间，星耀殿堂的声望在普通玩家中间又更胜了一层，比起草根出身的牧天下，如今星耀殿堂却反而有些更加亲民的感觉。
第456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对于这样的事态发展，牧天下那边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事实上他们对于星耀殿堂的这个选择也是颇为意外的。
将心比心，虽然这次两大公会不会再把好处全部占尽，但毕竟他们是已经在游戏中和其他公会拉开了档次的超级大公会，以他们的势力地位而言在新的战役剧情中一个公会占两个据点城市绝对称不上过分，可谁知道星耀殿堂偏偏来了这么一手，这下好了，舆论上反而开始有些人说他们牧天下吃相难看。
不过不爽归不爽，在牧天下的人看来，星耀殿堂这也纯属是自掘坟墓，为了把自己洗白获得好名声而放弃实打实的利益这一点并不可取，一座据点城池的收益怎么可能比得上两座据点城池？现在任由他们得意，等到大后期发现公会发展越来越跟不上他们牧天下的时候，有他们哭的时候。
然而，牧天下的人却不知道，他们的会长牧云的想法却和他们截然不同。在得知星耀殿堂放弃了另一处两座据点城池的主战场而选择了现在他们正投入兵力的那处主战场时，牧云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有高人相助。
作为重生者，牧云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第二轮秩序反攻战役大剧情中的七座新据点城市之中，星耀殿堂所选择的那处据点城市可是周边资源点最为丰富的城市，尤其是那里还有一处十分稀有的冶炼用矿大矿山，这种矿石的矿山在此之前在整个游戏中也就只存在三座，而且都是中小型矿，光只是那一座特殊矿山，价值恐怕就能够抵得上半座据点城市。除此之外，那处据点城市的地理位置也很不错，在接下来的百级战役大剧情中，占据那里，将会让星耀殿堂在长时间的战役中有令人羡慕的前线休整机会。
事实上，如果不是已经和法鲁奥暗中达成了合作协议，牧云在这一轮的战役大剧情中原定也是要带着牧天下去抢那处据点城市的，可惜，因为和法鲁奥一同计划的某个大动作，他必须要拿下那两座据点城市和周边的领地的控制权才行。星耀殿堂会选择那处据点城市，是巧合？还是有人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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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想的并没有错，星耀殿堂会将主要投入战场选成这个大家都不看好但实际上却隐藏着极大开发潜力的单据点战场，其原因正是因为洛可可。
在擂台赛之前的那个时候，洛可可心目中可能会引发今世玩家内乱的源头，主要就是在总是主动挑事的星河身上，因此为了让星河尽量不要在秩序反攻剧情还没有走到最后就急着向牧天下发难，洛可可接着情报交易的名头，将大量游戏后期乃至大后期的珍贵情报都透露给了星河，以求让他觉得继续按照剧情发展下去比急着和牧天下开战消磨对方实力更加有利可图，而有关于这处战场的相关情报，也正是那时被洛可可作为主要的情报诱饵之一抛给了星河。
而在擂台赛之后，得知了牧云身上拥有神格碎片的洛可可，已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把主要祸源认知为了牧云。她一度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嘴快，这些作为重生者的牧云也都应该知道的情报告诉了星河，因为她很担心一旦牧云的目标也是这处战场的话，星河的做法或许会刺激到牧云。
与星河纯粹为了追求游戏中的经济利益而去决策权衡星耀殿堂到底是和牧天下开战还是埋头发展不同，如今的牧云很可能会把牧天下公会完全当做实现自己那惊人野心的工具，一旦他从星耀殿堂的举动中感觉到洛可可和星耀殿堂联手给他带来的威胁，恐怕牧云会毫不犹豫地发动玩家内战，趁着牧天下还能够压制星耀殿堂的时候将如今势头良好的秩序反攻剧情拖入到泥潭之中，然后开始浑水摸鱼继续搞事。
只是令人有些没有想到的是，牧云也不知道是重生之前不清楚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别有所图有着自己的算盘，在90级战役大剧情开始之后，牧天下居然一点要来和星耀殿堂争夺这个潜力股新据点城市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很有一般人眼中的“大公会风范”地选择了将全部战力投入到另一处囊括两大据点城市的战场上去，表现出一副要一举包揽两座新城的态势来。
不过很快洛可可倒也想通了，其实那两座新城虽然隐含的开发潜力不如星耀殿堂这边的这座据点城市，但就现阶段的短期效益而言，却也称得上是新亮相的七座据点城市中数一数二的，而且未来那里还会是沟通第一阶段剧情中的杰拉德尔堡战区和金阳山城战区的交通枢纽所在，这么看来，牧云这样的选择倒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无论如何，牧云虽然在擂台赛后就派人对她进行了试探性的刺杀——虽然那一次刺杀不能说不凶险，但以牧天下如今的实力，洛可可相信如果是真的势在必得的刺杀行动的话对方绝对不会只派一个十人小队——但从下一步牧天下的动作来看，牧云还是很知道进退的，这让洛可可就已经很满足了。无论牧云心里怎么想，只要他暂时别作乱，好好地和星耀殿堂一起把游戏主线推进到秩序反攻剧情的后期阶段，那么到时候米拉就随时可以在他终于忍不住自己野心想要开始作妖的时候停止整个《救赎》游戏的运作彻底熄灭他的那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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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一片“风平浪静”之中，90级的秩序反攻战役大剧情开启，然后波澜不惊地在两周之内走完了全部剧情流程。
五处主线战场，在今世更加强势的秩序联盟军以及更加专注于主线的玩家们的联手合作之下全线告捷。正如战前所有人预测的那样，牧天下和星耀殿堂分别成功地拿下了被他们选做目标的那两处主线战场上的共计三处新据点城市的管理权，而其余四处新据点城市，有两座分别被联邦和帝国侧的两个新兴大公会占领（曾经的霸主暗域和血怒部落如今早已经被星耀殿堂和牧天下打压得分崩离析了），而另两座据点城市，则是没有人能够独霸其管理权而是被按照攻城战时的战功排行分散给了众多的公会势力乃至某些强悍的散人玩家。
在那之后，随着星耀殿堂仿佛早有准备一般，有条不紊地将新据点周边一个又一个含量丰富的稀有资源点开发出来之后，原本论坛上嘲笑星耀殿堂不如牧天下大气的舆论风向，开始慢慢地转变为对星耀殿堂选地眼光的吹捧。
仿佛真的是经历过伏击视频风波和擂台赛败北之后否极泰来了一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星耀殿堂似乎是真的一扫自80级秩序反攻主线剧情开启之后就一直被牧天下压在身后的颓势，开始在各个方面对处于领先地位的牧天下展开了卓有成效的追赶。
又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尽管中底层的大小摩擦矛盾仍旧不断，但星耀殿堂和牧天下之间却是真的没有再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冲突矛盾。牧天下一如既往地依靠着他们会长几乎没有失误过的英明决策不断地在北大陆上开拓征讨新的领地，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获得了新的情报来源的星耀殿堂也不甘示弱，依靠着背后启明星财团稳健的资本注入以及那座潜力无限的新据点城市的丰厚资源点，一点点地缩短着前期剧情中被牧天下拉开的实力差距。
相比较前世的游戏中，这个时候玩家内乱已经越演越烈，游戏内的整个局势都处于崩坏前期的情况，今世这种游戏内无比和谐，所有人都在齐心协力求发展老老实实肝剧情的情况，甚至都有些出乎洛可可的意料，虽说她确实是一直在为此而努力，而星河与他的星耀殿堂如今的表现也确实符合她的预期让她觉得没白费自己透露给星河的那一大堆情报资源，但……牧云那边这段日子以来未免也太老实了点吧？
难道他突然间想通了？野心不再了？
洛可可有些担忧，当然牧云就此安分守己不再搞事那绝对是她做梦都希望看到的，但就怕这家伙是在韬光养晦，暗中酝酿着什么大动作。
虽说有此担心，但话又说回来，洛可可对于如今的牧云也真是无可奈何，于是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让可可妹妹在那边注意监视牧天下如今的动向以防止牧云在暗中策划搞什么阴谋，而洛可可这边，则是带着小伙伴们开始了疯狂的冲级之旅。
虽然这段时间牧云凭空冒出来，给她添了不少烦恼，不过她可没有就此忘掉自己原本存在的敌人。混沌之源，以及孔特背后的那位至今为止都没有露过面的“主人”，如今秩序反攻剧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如果他们再不出手，那混沌可能就真的是要回天乏术了，洛可可越来越有种预感，就在最近，对方一定会有大动作。
虽然不知道混沌之源实力恢复得如何，是否已经达到了上古创世战争时期那样的巅峰状态，但洛可可却清楚一点，眼下即使是她和已经重新恢复完整实力的元素之祖联手，对战混沌之源纵使能够击败它，但也无法彻底击杀它，只有她真正觉醒继承了初代原初妖精的全部实力与灵魂传承，或许才能从当年初代原初妖精与混沌之源的那场最终决战的回忆记载中找到彻底消灭混沌之源的方法线索。
而原初妖精觉醒的第三段个人剧情任务，有洛可可这个原初妖精本人相助内容绝对不难，但却一定要求领取人物的玩家等级必须要达到百级才可以，在找米拉吐槽耍赖试图修改这个系统任务未果之后，洛可可如今只能开足了马力带着小队成员——准确地说是带着队内的冲级小能手闪光泡泡快速冲级百级。
第457章 会师
随着玩家们的实力越来越强，秩序联军对于北大陆的收服攻略也越发的顺利起来。
在第一梯队玩家们普遍已经接近甚至跨越了95级这个百级前最后一小坎的时候，在拿下了两大新据点城市的牧天下公会的活跃表现之下，原本就比较临近的秩序联军中路军和东路军两大军团，在北大陆东部内陆成功地会师，彻底地将北大陆中南以及东侧已经被秩序联盟收复占据的领地连成了一片。
自最初的金阳山城战场而来的东路军，如今由兽灵族的新陆兽王黄金比蒙艾洛担任总帅。由于元素之祖四合为一已然恢复了原本的巅峰形态，虽然风元素和火元素两族的元素生物大军仍旧是东路军的重要组成部分，但风元素祖灵和火元素祖灵却是都已经化作了元素之祖的一部分，并在那之前将各自的元素生物大军的指挥权全权交给了艾洛。
最初的一段时间，艾洛一个人负责整个东路军的战局，着实令他手忙脚乱了一阵，不过好在如今身份是原初妖精的可可妹妹时常会来帮他的忙，而兽灵族硕果仅存的那位上古大佬，不知道是性格如此还是游戏设定时的坑爹所致在游戏中一直到现在几乎都是在打酱油装透明的空兽王不死凤凰，也终于是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了东大陆的北部荒原来到了战场上，尽管不死凤凰并没有神格碎片附体只是一个保有有限的自我灵智的普通npc，但终究还是尽职地帮艾洛分担了一些处理琐碎事务的小工作令艾洛轻松了不少。
而另一方面，自最初的杰拉德尔堡战场集结起来的中路军，如今虽说仍旧由精灵族军队的总帅西瓦尔担任总指挥官，不过由于西瓦尔与自由联邦军团如今正负责相反方向上从中南部朝向西部内陆的攻略，因而主导此次会师行动的，是创世女神教派与光辉帝国的联合军队。创世女神教派内部虽然强者如云，但在这样的大规模军事战斗上却很少有人有足够的统帅经验，因此如今负责此方面军事总指挥的是帝国侧的奥勒姆大元帅。
虽然在杰拉德尔堡战场上的时候，奥勒姆大元帅总是被联邦方面的头头法鲁奥压制到没脾气，但在军事作战指挥方面，不得不说奥勒姆确实是一把好手。当然了奥勒姆这段时间以来的运气也确实不错，同为帝国人（至少在只是npc的奥勒姆的认知中是这样）的那些帝国冒险者们，尤其是那个叫做牧天下的帝国冒险者公会，和他麾下的帝国军队一样将攻略中心放在北大陆东南一侧，无形中让他们这一路军队的攻略进度加快了许多，这也是他们这一路人马能够比另一侧西瓦尔率领意在与西路军汇合的友军更快地与东路军会师的重要原因。
两路大军成功会师的地点，正是牧天下在90级战役大剧情中占据的两座新据点城市其中较大的那座城的附近原野上，拜游戏系统剔除了这些npc们不必要的自我意志所赐，硬要说起来也是前刚不久才签订了停战协议的帝国军与兽灵族之间，竟是完全没有原本应当出现的剑拔弩张的轻型。双方指挥官会师握手的那一刻，现场唯独“意志清醒”的艾洛看着眼前一直在冲自己和善地微笑的奥勒姆元帅，心中的诡异无法言表。
好在当初60级主线的时候，他负责的是针对帝国西北领的攻势，而奥勒姆元帅则主要是在帝国东北领和当时还没有失去神格碎片的兽灵大祭司扯皮，虽然曾经是对头但从来都没有面对面地交锋过这一点，多少缓解了一些艾洛心中的尴尬。
正是因为与帝国大元帅会面的那一点尴尬，令艾洛并没有注意到中路军这边如今在npc秩序联盟中间也算是大名鼎鼎的牧天下冒险者军团的代表，那位壮硕的盾战在和帝国大元帅一同面见自己时的那份不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在会师现场周围，很多玩家都在窃窃私语地奇怪着为什么这样的大场面上牧天下公会会长牧云没有露面却派出了副会长无畏铁心。
会师过后，中路军分出来的这支部队正式被归于东路军中，进一步得到了壮大的秩序联盟东路军很快就商议得出了下一步他们的几个重点进攻目标，并在艾洛和奥勒姆元帅的主持下分派了各路大军的工作。
不死凤凰率领的风火元素生命以及创世神教与一部分北地兽灵族的混编军团各自朝着新的攻略目标地点开拔进发，也各自带走了一批看好他们前景想要前去助阵的玩家们，而由艾洛率领的剩余北地兽灵族军团则是和奥勒姆元帅率领的帝国军原地休整，负责清理整顿北大陆已经被他们战局的东南地区内那些还在苟延残喘垂死挣扎的大大小小的混沌生物集群据点。
看起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进展。经过半天时间已经熟悉了帝国侧的人类盟友们那比起兽灵有条理得多的管理方式的艾洛，在傍晚时分的军营中漫步，看着身边走过的人类卫兵们和兽灵战士们和谐共处——虽然本质单纯只是系统强制让他们判定认知彼此为友军单位了而已——的场景，艾洛忍不住回想起了几个多月之前，那个在自己获得了神格碎片与金龙传承之后尽心尽力地教导自己兽王的职责与担当，并对当时满脑子都只是去找堕落战神比蒙恢复一族荣誉的中二念头的自己给予了厚望的那位老人。
那位老人到死或许都没有相信，兽灵族与人类还会像上古创世战争初期那样亲密无间的合作……确实，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被这个外来的奇怪法则覆写，那么兽灵族和人类尤其是帝国人类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在信任彼此的基础上合作，但现在，恐怕如果大祭司能够抱有自己的意识看到现在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感到吃惊吧。
就在艾洛因为工作都被奥勒姆元帅那群人类承担，因而难得地能够以统帅身份在大军中偷闲的这个时候，突然间，整个旷野都猛地震动了起来。
顿时，帝国军和兽灵族联军的军营中出现了不可控制的慌乱，由于这处军营在被搭建之后，被游戏系统判定成为了可供玩家们安全下线的暂时性安全区据点，因此此刻军营内也是有不少玩家。面对这种突发情况，那些身为士兵的npc们倒是基本上都还算冷静，但这些留在军营内的玩家们，却是完全地慌张了起来。
毕竟是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人们，虽说经历过多次大型战役活动，但那毕竟都是在事先的活动任务背景介绍之下有着充足心理准备，以及明确的任务导向的情况下，然而这一次的奇袭，却是事先没有一点来自游戏系统的警示与提醒，很多玩家们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无措起来。
“不要随意跑动！士兵们守好自己的岗位！冒险者们——冒险者们请立刻集中到中央练兵场上！”
原本想要让冒险者们立刻协助士兵们巩固营地守卫的艾洛，在看到身边几个冒险者女孩那满脸慌张样子的时候，想想还是改了口。随着他的口令借由身边的卫兵和传令兵之口一点点地在营地内传开，尽管仍旧没有收到来自游戏系统的任何指示，玩家们总算还是一点点地止住了最初的慌乱，其中一部分脑筋转的快的更是自认为碰到了这应当是碰到了特殊的剧情触发事件，带着惊喜的心情开始拉着好友们迅速朝着艾洛所说的军营中央的空旷练兵场跑去。
看了看周边士兵们的防卫布局，认定那些人类将军们虽然没有自我意志，但布置基本防御这点统帅基本功还是有的之后，艾洛就放心大胆地把这些事情委托给了奥勒姆他们，而自己则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军营中央的练兵场赶去。
那里不仅仅有可以容纳大量玩家人群的空地，更有营地内最高的瞭望塔。从地面那幅度轻微但是频率却杂乱的震动来看，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有大队军势正在朝着这座军营坐落的原野奔袭而来，考虑到对方的到来没有任何征兆，怎么想都是来者不善，显然很有可能是混沌方不知道哪一路军队突然间攻过来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在选定这里作为两路大军的汇合点时，可是特地派出众多的斥候巡查过周围，并且也给玩家们派出了大量的探索任务，这才确定这周围已经没有规模大到能够给他们带来麻烦的混沌生物集群在游荡，这才多长时间过去，打脸也来的太快了点吧……
然而，就在艾洛心中还有闲情吐槽联军的情报网不靠谱的时候，突然间，他的脚步猛然一顿，一股抑制不住的寒意从心头涌了上来。有些僵硬地回过头，艾洛望向军营正面那遮挡住了外面景象的高大围墙，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股混沌气息……怎么可能？到底是什么东西来了？
第457章 被伏击的艾洛
“……那是……什么鬼东西啊……”
军营的正中央，训练场上的中央瞭望台上，艾洛手紧紧地抓着瞭望台边缘的木扶手，皱紧了眉头看着军营外的旷野上，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混沌军团。
这一片地带上残存的混沌势力，早在秩序联盟东路军和中路军在此汇合之后，就已经被他们联手玩家们几乎扫荡一空了。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做到让这么一大片的混沌生物大军不声不响地突然间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直到对他们的营地发起攻击的时候才被察觉？
不，虽然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但现在已经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比起对方瞒过秩序阵营方面的情报网的手段，艾洛更想要知道另一件事。
……谁能来告诉告诉他，此刻正被那一大群的混沌生物围在中央，外形如同一团浮在低空附近的黑色雾团，唯独在正前方却生出了一只巨大而骇人的猩红色巨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超级混沌领主？确实，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能够聚集起如此庞大的混沌生物群体，只有超级混沌领主才能够做到，而且从眼前的这群混沌生物的规模来看，作为其中唯一一只感觉上实力超越了百级极限的存在，这个长着猩红色巨眼的雾团怪物恐怕不仅仅是超级混沌领主，更是实力超越了10级的稀有而强大的上级超级混沌领主。
然而，这样的答案却并不能令艾洛信服。从这场秩序反攻北大陆的战争开始至今，艾洛不是没有见过超越了10级的上级超级混沌领主，甚至他曾经与那样的存在正面对敌并击杀过对手，然而无论是他击杀的那只还是除此之外他遇到过的那些超级混沌领主，若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威严与混沌能量波动，没有一只能够与眼前的这个怪物相比。
如果说曾经见识过的那些超级混沌领主都是一些令他感到厌恶乃至恶心的被混沌之力侵蚀同化的巨大混沌污染源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怪物，甚至令他感觉宛若就是“混沌”这个概念本身。
这样的形容听起来或许很是抽象夸张，但除此之外，艾洛确实是想不到能够更贴切地去对它进行形容的说法。尽管长着一只巨大的红眼睛，但在艾洛那兽灵族特有的对于生物肉身气血方面的强化感官之中，却完全无法从那只巨大红眼后面的黑雾团中感受到任何生物气息，要知道，哪怕是那些被混沌力量侵蚀同化最为严重的混沌恶魔，只要他们仍旧被尤米西亚大陆位面作为一种“生命”承认并存在于这个世界，艾洛也都能够从他们的身体上感应到那股混沌生命特有的令他恶心的腐朽生命力。
但是，从眼前的这个长着红眼睛的黑雾怪物身上，艾洛却完全无法感应到任何形式的生命波动，在艾洛的生命力感官中，比起生物，“那东西”反而更像是一种现象，又或者说是具有了自我意志的“天灾”。那只猩红色的巨眼虽然看起来带着骇人的魄力，但却根本就不像是身体器官而更像是一种用特殊的能量构成方式被显现投影到那里的图案一样。
比他曾经见过的所有超级混沌领主都要邪恶并强大，甚至于在他的感官之中连生物都算不上就只仿佛是一场“天灾”……这样的敌人要如何战胜？
艾洛咬紧了牙关，他倒并不是害怕，毕竟混沌从来就不是秩序生灵真正能够理解的了的东西，对方给他的这种古怪的感觉，在他想来十有八九都应当是对方因为被混沌之力扭曲了身上的秩序法则因而才会呈现出这样一种古怪的存在形态。但问题来了，他的体内流淌着高傲强悍的比蒙血统，又继承了上古金龙骑士传承，他自认是一名无论面对任何敌人都不会退缩畏惧的战士，可有谁见过战士能够凭着刀剑驱散一场天灾？面对这种极度诡异甚至到了连肉体存不存在都是两说的对手，战士永远都比对于抽象力量认知更深刻的魔法系和灵魂系力量使用者们吃亏。
艾洛没有信心能够对抗，或者说拦住眼前这个红眼黑雾的怪物，毕竟他连对方的正体为何都无法正确地感知到。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倒是大可以暂时退却去求助他人，但眼下，秩序联军的军营就驻扎于此，除了他之外北地兽灵族的半数军队以及光辉帝国的全部远征军全部都在此地，他作为主帅，怎么能够扔下士兵们不管自己逃命？
事实上，艾洛并不知道自己正在面对什么。很遗憾，作为一名连出生都是在创世战争结束几十年之后的新生代比蒙族人，艾洛从生下来到现在，除了在接受了金龙骑士传承之后那一段短暂的时间里接受了但是还是神格碎片拥有者的兽灵大祭司的“上位者速成教导”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渠道能够接触到上古创世战争时期的真正核心秘密。正因如此，他并不知道自己眼前所面对的这个令他觉得连存在本身都有点难以理解的“东西”，正是上古混沌灾祸的终极源头，被认为是一切混沌邪恶始祖的混沌之源。
并不清楚自己其实正在打算去一个人面对上古时期强手如云的秩序联盟共同的噩梦魔王的艾洛，在手下的亲卫兵终于将以奥勒姆元帅为首的帝国军方面高层将官带上了瞭望台之后立刻下达了指示。他要求奥勒姆元帅立刻组织联合军回撤到附近最近的城镇据点中去组织防守，而他则会带着联军中的小批精英负责牵制突然间袭来的混沌军势。
单论军团对战，兽灵族和帝国军的联军在玩家们的帮助下对战这支突袭而来的混沌军团，其实胜算并不小，但那只红眼黑雾怪物，却令艾洛本能地觉得不妙。对方的情报太少，在代替兽灵大祭司执掌北地兽灵族之后经过历练已然比刚出道时作战风格要更加成熟谨慎的艾洛，在经过短暂的抉择之后，做出了暂避锋芒的决断。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因为他看到在面对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时，帝国方面的将领们的表情中迷茫里透露着呆滞，这样的表情他真是太熟悉了，他周围那些除了长时间待在他身边多少被神格碎片力量影响到了的亲卫兵之外的原住民们平时都是这个德行，很明显，这些帝国将领并没有因为敌人的突袭而被触发剧情模式，换句话说，这场突袭并不在游戏法则系统的原有剧情设定之中。
这很可能是一场巨大阴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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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撤离疏散工作安排给帝国将领们之后，艾洛带着从帝国军方要来的一批精英帝国骑士以及自己的比蒙亲卫军，从营地侧门冲出来，朝着混沌军团的方向冲了过去。
由于营地内的撤离命令已经发出，再加上艾洛所率领的诱饵分队与混沌军团那在人数声势上肉眼可见的差距，一向爱凑热闹的玩家们并没有多少主动跟他们一块行动，当然，也不乏有心怀极端投机心理的家伙认为这是一个博取特殊稀有任务的好机会而跟了上来，不过虽然心中很抱歉，但在艾洛想来这些玩家恐怕这次是自寻死路了。
毕竟就连他带出来的这些帝国骑士和比蒙亲卫，艾洛都不敢保证能够再把他们所有人都活着带回去。
诱饵部队在艾洛的带领下，光明正大地朝着在营地外耀武扬威的混沌军势侧方冲了过去，一轮浅尝辄止的冲锋之后，确认已经将大部分的混沌军团惹怒的艾洛立刻带着诱饵部队朝着与大部队撤离相反的方向前进，与此同时，心中有些疑惑对方那个散发着可怖气息的超级混沌领主居然全程无作为的艾洛忍不住抬起头来，想要看看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可令他疑惑的是，对于艾洛的带队冲锋，那个红眼黑雾怪物居然真的就如同它手下的这些不会思考的混沌生物们一样蠢笨，直到艾洛他们都已经准备要逃了，对方仿佛才反应过来，身体侧转，硕大的猩红眼睛泛出骇人的红光，令艾洛有些汗毛倒竖的混沌能量波动朝着四周散发出来。
还好，还好，果然让联军撤离是对的，这样的实力，果然即使是他也没把握战胜，一旦让对方彻底在战场上爆发，这一仗就算他们最终能够把对方逼退也绝对会让联军伤筋动骨——没错，逼退大概就是极限了，毕竟以混沌生物的秉性，只要没法将眼前这家伙杀掉，就没法真正击溃消灭这支以它为中心聚集起来的。
面对红眼黑雾怪物那明显危险至今的蓄力攻击，艾洛却倒是反而感觉比之前刚发现它时要轻松一些，以至于在准备挥剑抵抗时心里还能够开一下小差。毕竟这怪物虽然让他看不透，但至少攻击模式似乎仍旧没有脱离能量攻击的范畴，这对于能够以武技劲气抵抗绝大多数异种能量的战士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
然而，就在艾洛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寒意从后脑生出，艾洛连头都没有转，直接就将向前挥出一半的黄金大剑硬生生收住之后向后回斩，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砰！
一个黑影鬼魅一般出现在艾洛身后，下一秒，被击中头部陷入眩晕的艾洛直接从自己虎狼王兽坐骑背上摔了下去。
第459章 事后疑团
神秘混沌军团奇袭秩序联盟东路军团主营地，东路军总帅新陆兽王艾洛在混战中遭遇两名超级混沌领主的埋伏设计身受重伤。
袭击发生的第二天，这样一则大新闻瞬间在《救赎》游戏中炸响，给在这段时间里因为玩家们和npc军队的协力合作而发展得顺风顺水的秩序反攻战局蒙上了一层灰色阴影。
就结果来说，刚刚和一部分中路军完成会师混编的东路军团在普通战力上并没有因为这次战斗而遭遇重创，由于艾洛果断的反应决策，东路军团在帝国奥勒姆元帅的带领下及时完成了战略撤离，npc军队和随着军队开拔撤离的绝大多数玩家们都并没有遭遇混沌大军的追击奔袭，算是有惊无险。
然而，负责留下来充当诱饵的艾洛以及他所率领的npc精锐小队，以及那些怀着投机心理留下来的玩家们，却是彻彻底底地遭了秧。npc精锐小队和玩家们几乎全灭，而艾洛尽管最终逃了回来，但却因为这一战而身受重伤，甚至到了无法从病床上起身主持战局的地步，不得已之下，奥勒姆元帅只好一边暂时接管了东路军团的统帅工作，一边送信让距离较近的不死凤凰率领的元素生物大军尽快回援，放弃下一步的进攻计划暂时先帮助大军稳住脚步再说。
从秩序联盟针对混沌北大陆发起反攻以来，这或许是第一次秩序联盟和玩家们在战术战略上吃了混沌势力的大亏，一时间，那两个疑似是这场令黄金比蒙艾洛都栽了大跟头的奇袭作战的策划者的超级混沌领主?顿时成为了秩序侧尤其是玩家们关注的焦点。据说那两名超级领主其中一名是一个红眼雾团怪物，而另一名虽然因为战场混乱以及身法极快的缘故并没有能够被当时随着艾洛出阵的玩家们成功捕捉到，但大致能够确定似乎是一个背后长着灰色翅膀的“鸟人”。
如今玩家第一梯队的等级水平已经到达了95级以上，百级上限以及随之而来的新一轮主线大剧情近在咫尺。理所当然的，事后绝大部分玩家都认为这次奇袭剧情，很有可能是百级大剧情之前的铺垫，而这次现身的两名“有勇有谋”的超级混沌领主，很有可能就是下一轮主线大剧情时他们需要面对的boss对手。这么看来，看起来接下来的百级大剧情的主题说不定会是“复仇”？
游戏终究是游戏，剧情都是游戏开发者提前设计好的，尤其是像这样的大型多人在线网游，运营方几乎不可能在剧情上强行给玩家喂屎，无论过程有多么曲折，最终的胜利一定都会属于玩家以及和玩家站在同一立场的npc们——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玩家们才能够如此迅速地从失败阴影中走出，并且以这么轻松的态度去考虑这件事的经过和背后意义。
然而，玩家们所不知道的是，事实上这一次的袭击，完全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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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撤退的东路军团如今驻扎的那座由牧天下管理的据点城市之中，军营内部，全身笼罩在棕色兜帽斗篷之下的可可妹妹快步行走在秩序联军营地内。
在听闻了这次袭击事件之后，原本正在原初妖精的状态下随着不死凤凰那一路元素生物大军前进的可可妹妹，立刻和不死凤凰一同折返了回来。
玩家们不清楚，可她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一次的袭击根本就不是什么既定剧情。不说别的，在米拉设定的游戏剧本之中，混沌之源可是已经与初代原初妖精一起在创世战争时就同归于尽了的，而绝不可能会出现在如今的秩序反攻战场上。
艾洛不认识混沌之源，但在奇异之域事件时曾在秘法空间一度与混沌之源交过手的洛可可却不可能不认识，经过主体分身记忆共享的可可妹妹，在听说将艾洛击伤的那两只超级混沌领主其中一只是一个长着巨大红眼睛的雾团怪物的时候，第一反应联想到的就是混沌之源。
不过，混沌之源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秩序联军面前，说实话是令洛可可感到惊讶的同时却也并没有太过意外。毕竟从知道混沌之源和她这个原初妖精一样也在距创世战争百年之后的今日复苏之后，洛可可就清楚随着今世秩序反攻剧情的顺利发展，混沌之源早晚会忍不住出面，为了不让北大陆上的混沌彻底被驱逐消灭而再一次亲自上阵和秩序战斗。真正令洛可可感到有些在意的，是那个和混沌之源一同出现在这次奇袭之中的另一名超级混沌领主。
混沌之源毫无疑问是尤米西亚大陆位面中最强大的混沌存在，即使是它仍旧像奇异之域事件中洛可可在秘法空间里见到它时一样还没有完全恢复原本的力量，它也仍旧是尤米西亚大陆位面上最强的超级混沌领主。但虽说混沌之源如此强大，但在如今的尤米西亚大陆位面上，它却有着一个绝对的缺陷，那便是和其他普通npc一样，没有过多的自我意识。
混沌之源再强，它也只是尤米西亚大陆位面中所产生出来的混沌，面对来自位面等级比尤米西亚大陆要高出很多的地球时空位面的游戏法则系统，除非混沌之源也拥有神格碎片，否则它同样也会收到游戏法则系统的影响被封闭大部分的自我意识，最多也只能是比其他混沌生物更加能够给游戏法则系统带来混沌侵蚀方面的维护负担罢了。
既然会被系统影响，那就意味着混沌之源不可能会是这一次并不在系统剧情设定中的奇袭的发起者。能够无视游戏法则系统改写既定游戏剧情的，就只有神格碎片拥有者，这样一想，洛可可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她一直以来都在试图寻找并关注的那个人——孔特背后的那个“主人”。
同样是混沌侧的神格碎片拥有者，并且具有能够影响到混沌之源行动的能力（具体是支配关系还是只是单纯地能够诱导混沌之源的行动这还不清楚），这样想来，这次针对秩序联盟东路军的奇袭最可能的主谋嫌疑人自然是非他莫属。碰巧，这一次的奇袭中除了混沌之源之外还出现了另一个据说是长着灰色翅膀的人形超级混沌领主，这让洛可可和可可妹妹不往这人身上联想都难。
果然，眼看玩家们已经逐渐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而秩序阵营将混沌完全驱逐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那个家伙终于坐不住了么？
不过，如果这一次和混沌之源一同出现的那个超级混沌领主真的就是她们一直在警惕的那个人的话，那么整件事又有几个地方让她们不太想得通。
除了像“为什么那个人会‘放任’玩家们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之后才出面来意欲干扰组织秩序的反攻”这样老生常谈的问题之外，单就这次奇袭而言，最令洛可可她们想不通的就要数为什么对方会放任没有艾洛统帅的东路军团安全地撤离。
虽然玩家们认为是东路军统帅黄金比蒙艾洛牺牲了自己来拖延住了对方两大超级混沌领主的时间，可洛可可她们却很清楚，不说那个神秘幕后黑手，想要对付艾洛，单只混沌之源就足够让艾洛无暇顾及其他了。如果对方想要予以秩序军队重创挫败秩序反攻的势头，那个幕后黑手大可以让混沌之源牵制住艾洛，而自己则带着一小批分队去追击撤离的东路军团。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东路军团内部的最强者也只不过是堪堪105级，在超越者当中实力排在末位的奥勒姆元帅，而且又是在野外，随军而行的那些玩家们被击杀之后没法就地复活只能选择回城，一旦那个时候东路军团在撤离路上被一只10级以上的超级混沌领主带队袭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然而对方偏偏并没有这样做，虽然这对于秩序阵营来说是好事，但洛可可她们仍旧有些想不通。
从过往的事件中来看，孔特背后的这位“主人”，至少也应当是一个智谋水平不属于孔特多少的阴谋家才对，这样的人会在战场上不明白战果最大化的道理而去死咬着艾洛这边的诱饵放跑了真正的大鱼？
因此种种，代替如今身在海拉哲城的秩序西路军战场那边的玩家洛可可，原初妖精可可妹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东路军营地这边，想要见一见艾洛具体问问情况。
由于东路军团如今所在的这座城市据点是牧天下负责经营管理的，因此为了不刺激到已经被她们确认为是神格碎片拥有者的牧云的神经，可可妹妹选择了低调隐藏自己的身份，这倒并不算难，毕竟npc和玩家不同，可可妹妹用斗篷把自己的真面目遮掩之后，在玩家视野里显示出来的名字就因为系统身份隐藏设定而自动从“原初妖精”变成了“神秘少女”，只要她不去理那些路上碰到上前试探性地搭话的玩家们，她的身份就基本不会暴露。
一路来到艾洛的主帐篷前，可可妹妹将自己之前从艾洛那里得来的证明自己是军团高层将官身份的腰牌出示之后，卫兵们就不再阻拦她，让她顺利地进到了艾洛的私人军帐中。
军帐中，站着几个负责照顾艾洛的医师以及亲卫，可可妹妹环顾四周，很快就看到了正坐在帐篷内侧床上的艾洛，走上前来，正准备开口的可可妹妹在看到艾洛脸上的表情时，猛然间愣住了，紧接着沉默了一会之后，可可妹妹的脸色骤然大变。
……不对！艾洛的神格碎片呢？！
第460章 失去神格碎片的艾洛
在《救赎》游戏中，对于大多数游戏经验丰富的老手而言，npc是否处于剧情模式很多时候完全是可以通过表情被简单地分辨出来的。
原因很简单，处于剧情模式下的npc，会变得更加人性化，表情也一改平时的那种死板僵硬，会变得更加灵活丰富。对于玩家来说，这样的变化自然只可能是游戏系统带来的，为此在游戏开服初期，还曾经有不少人工智能算法大触特地在各大科技论坛上惊叹这款游戏的npc们在剧情模式下所表现出来的高智能，能够让游戏npc的行为举止以及和玩家之间的随机互动做到几乎与真人无异，其背后起作用的变成算法绝对是神一般的杰作。
只是，玩家们当然不知道，npc们在剧情模式下所展现出来的人性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一样的算法，而只不过是在被触发了剧情，又或者说被来自地球的这些玩家穿越者们触发了身上的命运进程点之后，这些原住民npc们只不过是被系统解除了一部分自我意识的封印而已，举止表情会变得人性化，那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真正的拥有灵智的生命。
仅仅只是被触发了剧情模式恢复了一部分的自我意志就会有如此区别，可想而知真正的神格碎片拥有者与普通的npc，在平日里的表情举止上会有多大的差别了。这也是为什么洛可可与可可妹妹在原初妖精模式下时，都会尽可能地减少与玩家之间的接触，即使是出现在大众面前也从来都会佩戴着遮挡脸部的面具的重要原因。
固然如果被发现了原初妖精模式和玩家模式共用一张脸这一点会让洛可可的行动有些麻烦，但同时，想要在npc原初妖精模式下一直强迫自己装成npc那种僵硬迟钝的样子也确实是不容易，不带上面具，洛可可她们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在不经意间就从表情言谈上露了馅让玩家们察觉到她“一直都处于剧情模式智能化状态”的“事实”。
而现在，身处于艾洛的军帐中的洛可可，在看到传闻中“身负重伤”无法指挥作战的艾洛坐在床上的样子的瞬间，她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出了艾洛的不对劲。
表情木讷，眼神呆滞，在和她对上了视线之后，对方几乎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仿佛石头……这样的表情，可可妹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她和本体洛可可共享记忆，那些在玩家模式下她找上去触发剧情任务的npc在剧情模式以外的时间段内，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表情。
艾洛他……他的自主意志呢？
洛可可她们收集到的所有神格碎片，如今都在本体洛可可那里，准确的说是在本体洛可可体内寄宿的艾丽娅那里，而随着收集到的神格碎片越来越多，艾丽娅虽说距离曾经的那个在尤米西亚大陆位面言出法随的创世女神还远得很，但却也至少不再仅仅只能做一个吉祥物系统精灵，之前洛可可和可可妹妹同步灵魂记忆的时候，艾丽娅曾经将一小点神格气息留在了可可妹妹体内，让没有神格碎片的可可妹妹也能够借由激发这一小点气息来探测周围小范围内的神格碎片共鸣。
而眼下，在可可妹妹激发了神格气息之后，艾洛的身上，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神格碎片共鸣传来，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可可妹妹的脸上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神格碎片没有了，艾洛不再是神格碎片拥有者了！这怎么……冷静！
可可妹妹瞬间抬手召唤出了自己的灵魂长弓，同时美轮美奂的妖精羽翼也在背后延展开来，精神力扩散出去，确认了周边没有任何怀有不寻常的敌意恶意的存在乃至没有任何异常发生的征兆之后，可可妹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的思绪快速回转起来。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目前已知的能够将神格碎片从神格碎片拥有者体内分离出来的方法有三种——在神格碎片拥有者自愿的情况下借助强大的法则权限力量将其取出；神格碎片拥有者自身彻底被混沌力量污染导致存在性质发生混沌转化，使得神格碎片无法被容纳而被排挤出体外；最后，就是强行击杀神格碎片拥有者，在拥有者死亡时神格碎片也会脱离寄宿者重新变为无主之物。
艾洛的情况，首先第二种可能肯定是要被排除了，而至于第一种，虽然现在无法证实，但怎么想也都不太可能，毕竟那不仅仅需要艾洛自己自愿，更需要取出者有强大的法则权限之力，在她所知道的范围内，这样的人在尤米西亚大陆上就只有三个，原初妖精她自己没做过，和本体姐姐一直在一起的艾丽娅也不可能，而元素之祖，这段时间据她所知似乎是和本体姐姐一样在西路军战场那里和银龙王维卡诺一起计划着什么，应该也不可能会过来取艾洛的神格碎片。
……所以，艾洛是被人击杀，然后强行取走了神格碎片是吗。
脑海里迅速地将之前的那次袭击和所有事全部地串联起来，可可妹妹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之所以对方没有分兵去追击撤退的东路军团，是因为对方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要击杀艾洛，而由于这一次的袭击并不是系统既定剧情，因此艾洛即使是当时被击杀在了战场上丢失了神格碎片，也会重新作为普通npc们刷新到东部军团之中。其他一般而言只能在系统规划范畴内行事的npc并无法认知艾洛的这次非正常的死亡刷新，因此只能从结果出发，重新刷新出来的艾洛并没有死而只是重伤，因此npc对外就宣称艾洛被打成了重伤，不仅仅把普通玩家骗了过去，就连当时没有在场的洛可可她们，也被这个“假”消息骗了过去，根本就不知道实际上艾洛已经“死”过一次了。
花了一点时间之后，洛可可总算是重新大致梳理好了事件真相，重新看向坐在床上表情呆滞的艾洛，洛可可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洛可可一直都并没有要求艾洛和白龙王他们把自己身上的神格碎片交出来，原因是因为艾丽娅自己说过只要神格没有真正恢复完整，收集神格碎片虽然多少能够让她恢复一小部分神力，但却绝对不会有什么质的变化，因此还不如留给这些秩序阵营当今的高层领袖们，让他们能够在游戏中更好地发挥领袖左右帮助洛可可和玩家们对抗混沌。
艾洛一直都做的很好，在大祭司被暗杀之后，他撑起了整个兽灵族，成长为了值得信赖的领袖与英雄，也和洛可可一同经历过几次战斗，彼此之间成为了不错的朋友，可现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艾洛被击杀夺走了神格碎片，原本那个威风凛凛的黄金比蒙，变成了如今这一副在病床上呆滞而无力的模样。
虽说生命倒是无碍，艾洛只不过是暂时失去了继续和她们作为这个世界真正的真相知情者一同并肩作战的能力而已，只要尤米西亚大陆最终被救赎，艾洛也会重新找回自我，但不知为何，可可妹妹还是感觉到有些悲伤和愤怒。
叹了口气，可可妹妹用精神力扫过艾洛的身体，明白艾洛刷新重生之后呈现出重兵状态是因为体内仍旧残留着一些混沌能量之后，可可妹妹动用灵魂之力和生命力开始帮助艾洛洗刷身上的混沌之力。幸运的是艾洛并非是被种下了混沌之种，只是纯粹在上一次被击杀瞬间受到了威力过大的混沌攻击，因此在系统刷新的时候因为混沌之力的干扰出现了小bug，将他体内被外力打入的混沌能量当成了他原本的常态一起刷新了出来而已。
帮助艾洛治好了体内的混沌残余，眼看艾洛尽管表情仍旧呆滞，但脸色却是比原本好多了的样子，可可妹妹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军帐。
原本她是打算到这里来跟艾洛了解奇袭情况的，不过现在看来，失去了神格碎片的艾洛恐怕很难能够向她描述清楚当时的战况，目前只是普通npc的艾洛，最终反复地只有几句设定台词在重复，想要了解除了混沌之源之外的那另一个超级混沌领主的情况，恐怕可可妹妹还要用其他的办法。
然而就在可可妹妹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间背后的艾洛开口了。
“尊，尊敬的……冒险者，有件……有件事不知道，能否拜托你？”
第461章 艾洛的示警
正当可可妹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间，背后传来了艾洛有些虚弱的声音。
可可妹妹猛然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比起刚才的呆滞表情显得略微恢复了一些自我神智的艾洛。
“艾洛你……你还有自我意识？”
说完，可可妹妹就知道自己傻了，如果对方真的有自我意识，显然是不可能叫她冒险者的。
“尊敬的冒险者，有件事不知道我能否拜托你。”
果然，艾洛并没有对可可妹妹的问话做出任何反应，过了一小会之后，又再一次开口重复了一遍。可可妹妹收起了心中的那一点点失落，认真打量了艾洛一下之后开口了。
“请说，我很愿意为您效劳。”
很明显，艾洛并不是恢复了自我神智，而是突然间被触发了某个剧情任务。虽然可可妹妹现在是npc模式而并不是玩家模式，但或许可能是之前可可妹妹对艾洛释放出的神格气息的影响又或者艾洛重生刷新之后体内混沌之力对系统干扰产生的bug，眼下艾洛似乎是把可可妹妹识别成了玩家。
“感谢你的善意，我希望您能帮我送一封信给原初妖精大人或者元素之祖大人。”
听到这话，可可妹妹又是一愣，不过随即看着艾洛的样子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普通npc而言，在系统设定的认知里和他们一样的npc显然是不可能像可可妹妹这样到处乱跑的，因此普通npc自然也并不具备当任务情况有变时的完美应对能力。即使是可可妹妹这个原初妖精就站在他面前，对方也没法凭着自己的感官认知这一情况，而是仍旧只能死板地按照系统设定委托她这个当事人给自己“送信”。
不过心中对于系统的吐槽只有一秒，紧接着可可妹妹便又有些小小地激动起来，看艾洛这个样子，他似乎是针对这一次的事件有什么话想要告诉她和元素之祖，说不定她这次并不会像之前想的那样一点相关情报都拿不到。
“请你转告两位大人，这……这次……”
只是可可妹妹没有高兴太久，话说到一半的艾洛突然间结巴起来，紧接着，艾洛的表情也不再像原来那样呆滞，反而逐渐变得狰狞起来，那种仿佛是在和体内的什么东西争斗似的样子吓了可可妹妹一跳，以为是自己刚才没有把艾洛体内的混沌力量清除彻底导致艾洛又被死灰复燃的混沌侵蚀了的可可妹妹连忙将精神力快扩散笼罩在艾洛身上，而感知结果却是令她有些吃惊。
艾洛的体内并没有任何混沌力量在作怪，可他原本因为游戏系统法则的影响而异常安静的灵魂精神力，竟然在这一刻有了极其剧烈的波动……他的自我意志在强行复苏！
像是艾洛这样种族领袖级别的强者，多多少少都已经凭着自身的实力和悟性领悟到了一些尤米西亚大陆位面的本源法则之力的本质与运用技巧，正因如此，米拉的游戏法则系统尽管仍旧能够对他们产生巨大的作用，但相比较那些百级以内的普通原住民npc，这些超越者们尤其是超越者中的实力佼佼者们，即使是在变成npc之后仍旧能够保留一小部分自我意识而不是全部被系统屏蔽掉。
不过虽说如此，绝大部分强者，像是引导者奥兰纳多，精灵族的大长老等等，都会选择将保留住的这一小部分自我意识更多地用于保留自己的战斗经验和直感上，以此来保证自己的战力不会因为失去自我意识而发生质变式地下滑。但眼下，可可妹妹却发现艾洛似乎并没有那样做，反而是将自己所能够保留下来的那一点点自我意识，全部用在了支撑起这一次的任务委托之中。
显然，这次送信委托应该根本就不存在于游戏系统针对艾洛这个npc人物的剧情设定之中，而是艾洛自己在失去神格碎片之前，出于某种执念宁可让系统将自己的战斗经验与直觉完全封印，也一定要保留下来让原初妖精和元素之祖知晓的重大秘密。
想通了这一点，可可妹妹立刻再次触发了自己体内艾丽娅留下的那一点神格气息，将神格气息连同自己强大的灵魂能量输送到艾洛的体内，支撑着他灵魂反抗来自游戏法则系统的压制，终于，艾洛的表情尽管仍旧狰狞，但两眼深处却是从原本的呆滞恢复了一丝清明，真正地认清了眼前站着的人就是原初妖精之后，艾洛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接着语速极快地开口了。
“洛可可大人，我坚持不了太久，袭击我的是混沌之源，还有一个是曾经在帝国西北领刺杀过我的帝国龙牙会刺客，他不知道为什么实力剧增并且有了混沌之力，而且他也是刺杀大祭司的凶手，你们一定要注……注意——”
说完“注意”两个字之后，仿佛是完成了一项使命一般，艾洛自己残余下来的那一点自我意志在游戏法则系统的压迫之下彻底地消散不见了。可可妹妹奋力地继续向艾洛输送灵魂之力和神格气息试图维持他的清醒，但可惜她所拥有的毕竟不是神格碎片而只是一小团神格气息，最终，可可妹妹看恢复了僵硬的npc状态的艾洛再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只好收手放弃，在脑海里反复回味着艾洛的示警。
那场袭击，和混沌之源在一起的另一名超级混沌领主，是一名帝国龙牙会刺客？
可可妹妹感觉有些荒唐，但无论如何，艾洛应该绝不会用这么珍贵的一次机会跟她开玩笑。艾洛说那名刺客曾经在帝国西北领暗杀过他……对了，60级主线剧情的时候，当时担任兽灵族西征军统帅的艾洛在最后进军铁剑城之前，曾经因为帝国方面龙牙会的暗杀而负伤被迫带队休整过一段时间，难道是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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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艾洛这里获得了重大情报的可可妹妹并没有耽搁，离开军帐之后，可可妹妹找了一个玩家不会过来打扰的偏僻角落，开始联系本体将这边的事情进行汇报。
另一边，因为距离原因没法立刻过来的洛可可，花费了几分钟认真地消化了可可妹妹转告她的消息之后，尽管心中对于艾洛失去了神格碎片这件事充满了愤慨和伤感，但还是很快振作起来，和可可妹妹一起分析起现有的情报。
“如果艾洛说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说，一直以来躲在孔特背后策划着一切的那个幕后黑手，是帝国龙牙会的人？不，应该是潜藏在帝国龙牙会内的混沌之民？”
海拉哲城的旅馆内，因为事关重大因此暂时支开了小伙伴们一个人在旅店单间内的洛可可喃喃地说着。
“姐姐，从之前孔特的情况来看，这些混沌之民中的高手施法者们想要伪装成正常的秩序人类难度并不大，只要他们不去接近种族领袖级别的秩序存在就基本上不会曝光，光辉帝国内部的超越者们大多数都是武技系的高手，在感知方面并不擅长，这样说来对方一直藏身在龙牙会内是有可能的。”
“但是，无论是前世的游戏还是今世，帝国侧的剧情主线几乎都没有出过什么异常问题啊？”
“嗯，话是这么说……说不定那只是因为前世还有这一次游戏中前期一直都有孔特顶在前面，所以那个幕后黑手只需要发号施令不需要亲自动手所以才会没有一点迹象。而现在没有了帮手，他不得不亲自上阵所以才会被我们发现？”
可可妹妹的说法并非没有道理，但洛可可却仍旧觉得她们似乎是漏掉了什么。
“……还是不对，妹妹，我总觉得我们似乎想漏了什么。”
“呃……姐姐你的意思是艾洛的这份情报或许并不是对的？”
“不，情报的真实性应该没有什么可怀疑之处，不过我始终觉得凭着这个就判定那个幕后黑手是隐藏在帝国龙牙会之中多少有些仓促，而且这一次对方并没有着重打击秩序军团而是把目标完全放在了对艾洛的围剿击杀上，这一点也有些令我感到在意……”
如果是那个混沌侧的幕后黑手的话，从整体战局上考虑这样一次难得的机会用来重创撤离的秩序军团应该是比围杀艾洛要更有性价比一些才是……帝国龙牙会，曾经刺杀过艾洛一次，和刺杀大祭司的是同一个人……和刺杀大祭司的是同一个人……
“妹妹，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个人是牧云？”
“……啊？”
“……我想起来了，60级的时候，牧天下曾经在北地兽灵南下攻侵帝国之后，立刻就依靠着牧云的手段获得了帝国王庭认证成为了战时的帝国编外特殊佣兵团，那个时候记得似乎是论坛上有人披露过，牧云之所以能够获得帝国npc王庭的青睐，是因为他和帝国的神秘刺客组织龙牙会的高层npc有过交往。”
灵魂链接的另一端，可可妹妹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开口了。
“……兽灵大祭司被刺杀，所拥有的神格碎片不翼而飞至今仍旧没有被找到，而这段时间中，已知的新增神格碎片拥有者只有牧云一个，而大祭司的刺杀曾经被我们和艾洛怀疑是龙牙会的手笔……”
越说，姐妹俩越是有些心惊，旅店内，洛可可深吸了一口气。
“妹妹，你现在就去东大陆找奥兰纳多，让他和你一起出面去帝国要求调查龙牙会的行动卷宗，只要调查北地兽灵族入侵前后的那段时间就好，就算是用强也一定要确认，牧云有没有在龙牙会挂名，有没有参加过那次针对艾洛的刺杀行动。”
第462章 调查
有关于牧云才是和混沌之源一起刺杀艾洛的真凶的猜测，其实还存在着很多的疑点。
比如说牧云的个人实力，虽然无论牧云自己还是牧天下公会都不会轻易地将牧云如今的真正实力广而告之，但从如今游戏内的一线玩家平均等级基本上都已经达到95级左右来看，牧云如今的等级基本上也就是在100级到95级之间的水准，就算是把牧云自己拥有的S级传承以及各种稀有装备和技能全部考虑在内，牧云的真实战力撑死了大致也应当就是110级不到，理论上来说就算是出现在当时的战场上，也应该不会给拥有15级的boss模板并且还保存着完整自我意志的艾洛造成什么麻烦。
而且除此之外，依靠游戏系统才能获得在异世界的战斗能力的玩家，天然就被划分在秩序阵营，而根据玩家们以及艾洛本人的说法，那一场奇袭之中和混沌之源搭档攻击艾洛的应当是一名超级混沌领主……如果真的是牧云，那他又是如何让来自地球的游戏法则系统与尤米西亚大陆的混沌力量相共存的呢？
尽管存在着这样那样想不明白的细节，但艾洛所提供的情报——那名刺杀者是龙牙会成员并且曾经参与过那一次针对艾洛的刺杀的事情，考虑到艾洛那股拼着将自己最后的一点法则之力全部都用来保留下这一次当面向洛可可说明的机会的尽头，恐怕应当是不会有假的，因此无论洛可可和可可妹妹还有多少地方没有想通，在洛可可的指示下，可可妹妹还是立刻行动了起来从北大陆返回了东南大陆边界的圣城艾丽娅瓦尔找奥兰纳多说明情况，然后拿着奥兰纳多的书信前往东大陆光辉王城。
尽管性格比洛可可这个本体欢脱许多，但在大事上可可妹妹还是相当可靠的，第二天一早，洛可可就接到了可可妹妹来自东大陆的灵魂传讯。
“姐姐，我查证了龙牙会的资料，你猜得没错，果然牧云他早在北地兽灵族入侵剧情之前就已经通过特殊剧情任务获得了龙牙会的入会引荐，并且在短时间内通过刷任务的方式获得了龙牙会内的侯爵头衔，因而获得了参与当时针对艾洛的刺杀行动。”
“…………”
虽然之前多少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在心中的猜测被证实的那一刻，洛可可一瞬间还是感觉有些不安。
“——可可姐姐怎么了？”
一旁，原本正和洛可可一起对前排被高坚果牢牢拉住仇恨的怪物们进行攻击输出的闪光泡泡以及寒冰射手等人注意到了洛可可的愣神，不由得有些奇怪地看过来，洛可可对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事，星耀殿堂那边的联络，你们先打吧，我一会回来。”
熟练地把锅扔到某个大少爷会长的头上，洛可可转身来到团队身后一个附近没有怪物刷新点的安全位置，背对着小伙伴们继续接通了可可妹妹的灵魂链接。
“这么说，果然正如咱们之前推测的那样，和混沌之源一起围攻艾洛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牧云了？”
“嗯，其实也不是，姐姐，你记不记得之前我有跟你说过，艾洛清醒过来的那一会曾经告诉我刺杀他的那个人和刺杀兽灵大祭司的是同一个人？实际上我在龙牙会的卷宗中找到了相关记录，在那次针对艾洛的刺杀行动不久后，龙牙会内曾经有一个侯爵级的npc刺客和牧云一同接取了当时龙牙会内发布的针对兽灵大祭司的刺杀任务，时间正好和兽灵大祭司遇刺的时间相吻合，而在龙牙会的卷宗记载里，两人的这一次任务也确实是以‘虽然未至死亡但却成功使目标人物重伤并失去战场统帅能力’的完成情况而获取了一部分原定的任务奖励。”
“有个npc刺客和牧云一块接取了龙牙会针对兽灵大祭司的刺杀任务？”
“没错，姐姐，这一点我也很在意，但那个和牧云一起接任务的npc刺客不知道为何在龙牙会的卷宗中查不到任务相关身份资料，除了从对方有权限知道并领取这个任务这一点能够确定对方当时应该在龙牙会内至少是侯爵级之外再也不知道任何事。”
听到可可妹妹的话，洛可可皱紧了眉头。
“……龙牙会作为光辉帝国王室的官方暗卫组织，对于麾下的刺客成员掌控度一向很强，除非是像牧云一样的玩家通过特殊剧情任务加入进去，否则龙牙会高层的那几位对帝国王室堪称愚忠的伯爵级刺客首领不会容忍麾下有帝国掌控不住的家伙存在。身为原住民npc却能够逃脱龙牙会的掌控，这样的人恐怕……就只有在尤米西亚大陆游戏化之后和玩家一样新入会的神格碎片拥有者了。”
“没错，我和姐姐想的是一样的呢，”说到这里，可可妹妹那边有了一刻的停顿，紧接着继续开口了，“只是，根据我的调查，那名npc侯爵刺客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龙牙会那次针对艾洛的刺杀行动的行动人员名单中，按照龙牙会的记载，这名疑似是神格碎片拥有者的npc并没有参与过针对艾洛的刺杀，所以如果艾洛告诉我们的情况属实的话，那个npc应该并没有嫌疑的……”
洛可可抬手扶额，闭上了眼睛，而可可妹妹的声音则是再一次在脑海中响起。
“姐姐，我的想法是，那个神秘npc很有可能会是孔特或者孔特背后的那个幕后黑手呢，毕竟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牧云很可能就是通过这次针对兽灵族大祭司的刺杀，才意外地接触到神格碎片这种即使他是重生者也不可能会知道的东西。之前我们击杀孔特的时候，他虽然最终也没松口，但是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他和他的主人在谋划着什么，我想，说不定……他们也从一开始就看透了米拉引入到这个世界中的玩家们的成长潜力，所以完全没有想着要对抗玩家而是想要诱导玩家们走上歧路，前世他们成功地将玩家一步步诱导引向了内战，而今世他们在前期的剧情中屡次被姐姐挫败计划之后，于是选择了更加激进的方法，直接把事情引向了我们最不希望见到的方向上，把站在玩家们的顶点并且能够代表相当一部分玩家的意愿的牧云，直接‘拉入’到了这边的真相世界之中来，通过培植牧云的野心来让他逐渐站到我们的对立面上，最终变成他们的帮手。”
分身与主体灵魂同源，洛可可和可可妹妹虽然性格上有所差异，但除此之外的绝大部分思考能力以及习惯都是想通的。
听着可可妹妹把自己刚刚所想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尽管她人没在身边，洛可可还是点了点头。
“嗯，牧云的野心明显已经不受控制，为了能够获得对抗我们的能力同时顺利地收集神格碎片，他会选择和混沌联手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姐姐，我想我们当初的选择可能还是选错了，考虑到不想要过多地刺激到他，我们并没有及时地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现在看来恐怕这反而给他了一些负面的错觉也说不定。”
洛可可睁开眼，轻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些也都没有用了，现在的问题在于，如果真的是牧云的话，那我们仍旧搞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以玩家的身份却能够使用混沌之力并且实力暴涨的，不过在那之前……”
顿了顿，洛可可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妹妹，你先回来吧，我们交换一下身份，这一次我要光明正大地亲自去找牧云聊聊。”
从目前的调查来看，有可能的凶手人选的除了牧云，也就是那几个龙牙会内曾经参与过北地兽灵入侵战争时针对艾洛的刺杀行动，眼下则是随军一起来到了北大陆的伯爵级npc刺客，当然相比较牧云，后者们的嫌疑几乎可以小到不计。
无论如何，即使最终她们真的错怪了牧云，洛可可认为她也是时候和牧云聊聊了，如今虽说秩序反攻剧情还没有走到最后，但姑且秩序联盟方面也算是已经给予混沌侧相当沉重的打击了，最坏情况，接下来只靠这个世界原住民们自己的力量，虽然代价可能会大一点，但也应该是能够拼得最后的胜利才对。
摊牌的时机到了。
第463章 约见
考虑到牧云曾经在擂台赛身份暴露之后立刻就对她派出了刺客，以玩家身份去找牧云见面显然是不太明智的。
而且如果和混沌之源联手刺杀艾洛的那人真的是牧云，那也就说明了对方说不定通过某些未知手段，获得了在游戏中超越了单纯玩家应当有的实力，甚至于可能有能力在战斗中引来混沌之源，这样说来，即使是可可妹妹前去都令人感觉有些不太放心。毕竟如今洛可可的npc模式因为还没有完成第三次觉醒进程实力仍旧停留在10级，如果是洛可可本体还能够借用艾丽娅的力量开启原初妖精模式，而可可妹妹却是没那个能力，一旦对方真的丧心病狂联手混沌之源，可可妹妹说不定还真的应付不来。
虽说即使是可可妹妹真的挂掉，她身上也不会掉落神格碎片，作为一个分身她也不是不能够再次复生，但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真正的妹妹的洛可可自然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妹妹遭遇那种祸事。
找借口和队友们返回海拉哲城，洛可可以单人任务为借口独自行动，在城内的僻静角落与可可妹妹见面并交换了身份，然后利用城际传送阵前往杰拉德尔堡。
虽然在新剧情中牧天下又收获了两座新据点城市，但杰拉德尔堡因为其繁华与已经趋于完整的建设度，目前仍旧是牧天下公会在北大陆上的“公会首都”。来到了杰拉德尔堡之后，洛可可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直接在城内最热闹的传送广场上就脱下了身上用来掩饰身份的带有精灵魔法的斗篷，并高调地亮出了自己身后一对识别度极高的妖精羽翼。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洛可可找牧云见面对峙最好的场所自然是在野外，毕竟她们之间这一次要聊的东西并不是普通玩家应该了解知道的，虽说即使是在城内，只要牧云有心与她聊一聊也绝不会把谈话场所选在大庭广众之下，但毕竟杰拉德尔堡是牧云的主场，在这里总让洛可可有一种被牧云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了主动的感觉。
而且除此之外，野外区域的同阵营伤害限制毕竟比城镇据点内要宽松的多，希望将谈话地点选在野外，洛可可也未尝没有如果真的谈不拢就直接动手的暗搓搓的小心思。
不过很显然，牧云并不傻，他也很能分得清楚如今的自己若要与原初妖精“梅丽艾露”见面——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原初妖精是npc中的神格碎片拥有者，但因为洛可可一直以来的刻意掩饰，牧云到现在都只以为洛可可和原初妖精是两个人，只不过是相互之间早就因为神格碎片的秘密而建立了某种程度的合作关系——选择对方随时都能对自己出手并将自己轻易捏死的野外是不明智的。
事实上，在擂台赛后的那次刺杀之后，洛可可可是没少借助星耀殿堂的力量去寻找牧云想要回敬他，不过牧云那边显然也是对此早有准备，原本作为会长牧云的行踪在牧天下公会中就属于高度机密，在那之后也不知道牧云找了什么借口，牧天下公会全体上下对于牧云行踪的保密工作更是变本加厉，令星耀殿堂根本无从下手调查，洛可可想要在野外抓到牧云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次的事情事关重大，洛可可也没有心情再去和牧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直接就来到了牧云的大本营，然后用这样的方式高调亮相，她相信，只要牧云知道原初妖精“梅丽艾露”出现在杰拉德尔堡的消息，他多半是会主动回来见她的。
毕竟杰拉德尔堡城内是受到米拉的游戏法则系统严格保护的安全区，即使是神格碎片拥有者也不可能在这里伤人。
果然，事情的发展正如洛可可所料，原初妖精梅丽艾露这样的超特殊npc大人物出现在杰拉德尔堡的事情很快就在玩家论坛上传开，站在传送广场上的洛可可无视了周围一批又一批以各种方式各种姿势在她眼前刷存在感搭讪试图触发什么剧情的玩家，一直到她已经有些受不了这种被大量玩家强势围观的局面的时候，终于眼前的人群被分开，牧云带着牧天下的大部分精英团成员来到了传送广场上。
人的名树的影，牧云出场的这风排场，立刻就让其他那些仍旧不死心想要来跟洛可可搭话的玩家们全部收敛了自己的心思，牧云缓步走到洛可可面前，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不卑不亢地开口了。
“很抱歉，梅丽艾露大人，让您久等了。”
牧云一开口，顿时场上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就连牧云身后的牧天下成员也是一样。
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和这位原初妖精似乎是之前早就有过先约了，换句话说他很可能早已经触发了原初妖精身上的某个剧情任务，甚至原初妖精这种级别的npc今天会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就是因为牧云的缘故（这倒是没错就是了）。
考虑到游戏中，越是实力强大地位高超的npc人物，身上所带有的剧情任务就会越是稀有奖励就会越是诱人丰厚，所有人不禁对于能够触发原初妖精的剧情任务的牧云感到羡慕嫉妒，不过转念一想，很多人又觉得多少能够理解。毕竟在游戏中的这些著名的秩序高层npc之中，原初妖精梅丽艾露可谓是名气最大也是最为神秘的人物之一了，几次在主线剧情中以关键角色的形式现身，实力强大背景神秘，尽管从来都没有摘下过脸上的面具却有着容颜绝美的传说，行踪不定，让人根本就无法像其他npc一样能够找到与其交流乃至刷好感度接任务的机会。这样的npc人物，恐怕也就只有如今游戏中的第一人贼神牧云才有能力和她建立联系并被委托任务吧。
一时间，即使是已经无数次见识过自家会长的神奇手段的牧天下精英团成员们，也都不禁对牧云报以佩服的目光……只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带着面具的洛可可看着眼前神情淡定的牧云，心中也是有些佩服对方凭空装作触发了她的剧情任务的这份演技。她当然根本就没有和牧云有什么牵扯，牧云这样做，应该是已经看破了她是特地过来找他的意图，因此才故意这样说，为了能够给接下来他们两个人单独谈话创造能够让不明真相的众人理解的前提。
想到这里，洛可可对牧云点点头，开口说了一句“没关系，是我冒昧打扰了”之后，心里也是略微松了口气。
情况似乎不算太坏？至少牧云看起来似乎还是很有诚意想要与她进行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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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在传送广场上的表现，让洛可可对于这一次会面有了一些希翼，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还是想多了。
“……很抱歉，请容我拒绝。”
杰拉德尔堡内的牧天下公会据点，会长办公室内，牧云对于洛可可希望他能够主动让出神格碎片的请求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绝了。
两个人来到会长办公室之后，洛可可并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接开诚布公地展现出了自己身为神格碎片拥有者的身份，并且简单说明了尤米西亚大陆位面的现状以及神格碎片对于这座异世界大陆的重要性，并且说明了她们已经知道牧云手中我有从兽灵大祭司那里得来的神格碎片，并请求牧云将那枚神格碎片交还。
她说的这些牧云应该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因此洛可可主要也是在借着这种面对面地诉说来表明态度，对于牧云手中的神格碎片她们势在必得，希望牧云不要做出让双方关系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而牧云的反应则是和洛可可来时路上想的一样，他既然选择了亲自来迎接洛可可，就绝不会再在这种时候和洛可可装傻，牧云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曾经在针对兽灵族大祭司的刺杀中无意间获得了一枚神格碎片，之后更加痛快地直接拒绝了洛可可的请求。
“我很理解神格碎片对于诸位的重要性，但我同时也希望诸位明白，我们这些玩家，或者说对于你们而言的‘外来穿越者’们，对于这个世界并无恶意。甚至恰恰相反，我们一直以来都坚定地站在这个世界的秩序阵营一侧，帮助各位对抗各位的宿敌混沌。这枚神格碎片对我帮助良多，我需要它的力量来帮助我对抗我在我们那个世界内的一些对手敌人，等到这个世界中的混沌最终被驱逐，那位艾丽娅女神即将重新苏醒并让这个世界脱离我们地球时空的帮助独立出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将手中的神格碎片交还给各位，但是现在，我希望梅丽艾露大人也能够体谅我的难处，况且我觉得在拥有神格碎片的情况下，我也能更多地为秩序阵营贡献力量不是么？”
第464章 摊牌
对于牧云的拒绝，洛可可早有心理准备，她并没有傻到会期待如今的牧云会因为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一番说辞就主动将神格碎片交给她。
毕竟牧云心中对于神格碎片所象征的力量已经产生了无法消磨的野心，而从他之前派刺客前去袭击她的玩家身份的做法来看，这位重生者似乎并没有任何想要限制自己野心的意图。
实话说，如果这段谈话是发生在艾洛遭遇突袭刺杀之前，对于洛可可而言想要反驳牧云这副明明就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才拒绝交还神格碎片却偏偏摆出一副我也是在为秩序阵营竭尽全力的做作样子，确实并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在需要尽可能地保证不与对方撕破脸的前提下，很多事情就算是心里明白，嘴上也是无法去直接戳穿的。无论她有多么的清楚对方是在瞎扯淡，但对方既然如此冠冕堂皇地声称他把持神格碎片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带领其他不明真相的玩家们一起为拯救这个异世界而尽力，除非是洛可可知道能够证明对方违背自己言论的时机证据，否则这和个话题几乎只能到此为止。
不过现在，情况却是不同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查，和混沌之源联手刺杀艾洛的那个超级混沌领主的真实身份，在洛可可心中已然从原本的孔特背后的黑手存在逐渐偏向了牧云这边。如果真的是牧云做的这件事，那么洛可可自然是不会再傻到还要去顾忌不要和对方翻脸。
容忍与让步是有限的，以前牧云只不过是拿到了不该他得的东西知道了不该他知道的事情而已，实际上牧天下公会对于整个秩序阵营对抗混沌还是起了重要且正面积极的作用的，这也是为什么洛可可从擂台赛之后一直都没有去急着处理牧云的事情甚至就连对方那次挑衅式的刺杀都没有做什么回敬的主要原因。而现在，和混沌暗中联手袭击秩序侧的种族领袖级强者并夺取对方的神格碎片，这已经超出了洛可可在心中给牧云画下的行为底线。
刚才的交还神格碎片请求，可以算是洛可可给牧云的最后一次机会，然而牧云那一点犹豫内疚都不存在的虚假搪塞式的回复，让洛可可很清楚地看明白了她这是在做无用功。
脸色冷了下来，洛可可定定地看着牧云，直到将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和轻微地恼火之后，才又开口了。
“牧云会长，您说，您只是需要借助神格碎片的力量来对付您的敌人，而在尤米西亚大陆的秩序混沌对战立场上您则会全力支持我们对么？”
因为洛可可在原初妖精模式下带着面具，牧云看不到洛可可脸上的神情产生的变化，不过他还是从洛可可语气中逐渐增加的寒意听出了一丝不妙，不过随即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当然，我们玩家天然隶属于秩序阵营，这一点我想梅丽艾露大人应该也清楚得很，我们绝不会倒向混沌。”
“……那么，牧云会长是否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几天前，你会以混沌侧领主的身份出现在东侧前线战场上，袭击兽灵族的黄金比蒙艾洛并夺取了他所拥有的神格碎片？”
或许是对于这一问早有准备，又或许是关键时刻的演技大爆发，对于洛可可这话锋突转直截了当的质问，牧云竟是表现得没有一点猝不及防。
“很抱歉，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说着，牧云顿了顿，表情中没有一点慌乱，“梅丽艾露大人是说，我参与了之前混沌生物突袭东路军团那场战斗，并且袭击了黄金比蒙艾洛大人？不知道梅丽艾露大人为何会有这样的误解？”
“是艾洛告诉我的。”
“……恕我直言，梅丽艾露大人，因为获得了神格碎片，我对于这个世界如今的现状也是略有所知，据您所说，艾洛大人应当是在事件中失去了神格碎片，我以为艾洛大人现在的情况应当是……并不具有指认凶手的能力才对。”
“确实，你说的没错，没有神格碎片，艾洛如今也和其他原住民一样都失去了大部分的自我意志，不过牧云会长，来自天外的你还是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强者所谓何物，实力到了艾洛这个层次，即使是没有神格碎片的庇护，只要他想，他仍旧能够保留自己在一些关键事情上希望能够展露出来的自我态度又或者想要执行的一些行动——仅仅只是向我们传个口信，这对于艾洛来说并不算难。”
洛可可说完这句话，敏锐地捕捉到了牧云眼神深处闪过了一丝他自己或许都不没有察觉到的动摇，心中也终于有了些许确认。
她并没有傻乎乎地把艾洛的原话以及她这段事件的查证一股脑地全说出来，虽然细节证据能够让事情变得无从反驳，但反过来说，也会给对方抓住某个细节中的漏洞来不断地纠缠辩解以小博大最终把整件事都搅浑的机会。她特意模糊了艾洛的口信内容，而是将艾洛的指证以及她经过调查之后确定的事实强调了出来，果然，以为艾洛是直接指认了自己的牧云，终于是露出了些许马脚。
“……我想，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误会。”
及时察觉到自己的心境一瞬因为洛可可的言语紧逼而有些失态，牧云刻意放慢了语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开口了。
“梅丽艾露小姐，据我所知，艾洛大人当时是被混沌之源与另一名10级以上的超级混沌领主联手袭击的，而我如您所见，实力连百级极限都还没有达到，说我是刺杀艾洛大人的凶手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可能伪装成混沌领主的样子……如果您不相信，我大可以随您一同去见艾洛大人与他当年对质。”
牧云认为自己想到的这几个反驳论点还是相当靠得住的，然而等他说完，洛可可却是眯了眯眼睛。
“……牧云会长，你怎么知道，袭击艾洛的两名超级混沌领主当中，有一名是混沌之源？”
“我……”
牧云张了张嘴，一股凉意从背脊生了出来。
他说漏嘴了！
几天前的那场战斗，虽然混沌之源确实是参与了其中并且是导致艾洛当时被击杀的元凶之一，而且当时混沌之源的影像也被与艾洛一起行动的那些玩家拍到并发在了论坛上，但事实上至今为止，并没有玩家知道这个长着猩红色巨眼的雾团怪物，就是上古混沌灾祸的源头，混沌侧的最强者混沌之源。
若要说混沌之源这个名字，玩家之中并不缺乏有知道它的人在，毕竟在如今游戏主线越发清晰地指向秩序混沌对抗的主题上之后，很多玩家都在游戏之余会或多或少地抽时间去查询了解过往的创世战争时期的一些尤米西亚大陆史，好让自己再遇到一些剧情任务的时候不会因为不了解历史背景而造成任务失败甚至是直接错过了任务触发点。
但知道名字归知道名字，这位上古混沌魔王究竟长什么样子，至少在玩家们目前能够接触到的大陆史料当中是几乎没有太多记载的，而如今的混沌之源，又不知为何没有复苏完整的实力声势形态都比历史上记载的全盛时期要缩水不少，再加上玩家们因为阅读史料，全都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混沌之源已经在上古被原初妖精击杀掉了，因此在那场战斗的图片发出来之后，网上没有人认出来那只怪物就是混沌之源。
可就在刚才，牧云在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却是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混沌之源的名字，很显然他一早就知道那东西是混沌之源，而不是现在普遍为玩家们所猜测的“百级剧情时会正式登场的10级超级混沌领主boss”。
“我也是就在最近才在一本很珍贵的精灵族大陆史秘闻中，看到过上古创世战争时期对混沌之源外观的描述，这才隐约猜到当时袭击艾洛大人的应当就是混沌之源……梅丽艾露大人，请您不要小看我们牧天下的情报网。”
心中一时慌张，牧云有些啰嗦地解释了一句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这种事情比起解释越描越黑，不如直接无视为好，于是直接板起了脸。
只是洛可可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的洛可可，尽管感觉一股火气直往上涌，但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这里是系统安全区，她并不能够把牧云怎么样，而且现在还有问题没有搞清楚，在没弄明白牧云到底是怎样获取混沌之力并且和混沌之源以及混沌侧的那个幕后黑手搭上线的之前，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牧云会长，或许这次是我错怪了你，打扰了。”
深吸一口气，洛可可并没有像牧云想的那样继续追究下去，而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想要离开，不过走出几步之后，洛可可停下脚步，又转过头来。
“牧云会长，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记住，虽然你已经知道了尤米西亚大陆位面的真相，但你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尤米西亚大陆对于你们来说终归就只是一场游戏，我们希望能够借助你们这些外来者的力量拯救这个世界，作为报酬我们会尽可能地帮助你们把对这个世界所作出的贡献转化为你们那个世界里的物质财富回报于你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合作关系。”
牧云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对洛可可笑了笑。
“当然，梅丽艾露大人，我很乐意和牧天下公会的所有人一起，为这个给我们带来了财富与乐趣的异世界贡献一份力量。”
第465章 恼火
这并不是一场愉快的会面。
洛可可走后，牧云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良久，突然猛地抓起眼前桌子上的笔筒扔了出去。
至始至终，虽然气氛很是紧张，这位原初妖精梅丽艾露（牧云到现在都不知道原初妖精和洛可可是同一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要和他正式撕破脸面的话，但牧云心里却清楚，这次见面，是他们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交流了。
她看出来了她的野心，甚至她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他暗中和混沌联手袭击艾洛的事实，只不过她还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能让自己无话可说而已……不，或许已经找到了，只不过对方没有摆出来罢了。
见鬼……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快？10级以上的超级混沌领主和因为游戏系统关系天然只能是秩序阵营的连百级都未满的玩家，为什么她会这么快就把事情联系到他的身上？那个该死的法鲁奥不是向他保证过，这一次的行动绝对万无一失顶多只会招惹到一点点怀疑和警惕罢了么，这tm哪里是“一点点”？！
心态略有点爆炸的牧云抓了抓头发，抬头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想着方才会面结束时洛可可的那些话。
——虽然你已经知道了尤米西亚大陆位面的真相，但你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别试图利用神格碎片在这个世界谋求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尤米西亚大陆对于你们来说终归就只是一场游戏，我们希望能够借助你们这些外来者的力量拯救这个世界，作为报酬我们会尽可能地帮助你们把对这个世界所作出的贡献转化为你们那个世界里的物质财富回报于你们……无论真相如何，对于来自地球的玩家们来说这就是一场莫名其妙地能够让他们在现实中收获巨大利益的游戏，也只能是一场游戏。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合作关系……而如果有需要，她们当然也能够中止这场“游戏”，她们独力去拯救自己的世界，而玩家们，则也不要想再通过单纯的“玩游戏”来获得地球时空中的现实财富。
牧云不知道原初妖精是不是在暗示这些，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他也不觉得原初妖精会听不懂他最后那句回答的潜台词——“我很乐意和牧天下公会的所有人一起，为这个给我们带来了财富与乐趣的异世界贡献一份力量”……换句话说他也绝对有能力带着如今的牧天下公会把这个形势一片大好的异世界搅合得一团糟——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要兑现自己这句针对原初妖精的“威胁”。
他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发动了牧天下与原初妖精所代表的异世界秩序原住民势力作对之后还有取胜的可能，那样的结果最多大概也就是牧天下灭亡之际可能能够拉着这个世界一起陪葬，而这对于牧云来说完全无利可图。
别说是到时候他收集齐神格碎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届时这个异世界垮了，《救赎》游戏也会不复存在，他在游戏中建立起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他在游戏外这段时间凭借着这款游戏获得的现实财富与地位也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他又将变回原本接触《救赎》游戏之前的那个屌丝，仅仅留存下一份曾经在《救赎》中呼唤风雨甚至差点“成为新世界的神”的中二梦，还要一直担心着会不会被在玩游戏时结下的那些仇家，尤其是星河和启明星财团来找他麻烦……
……比他重生之前还不如。
这一刻，牧云从得到神格碎片之后，第一次开始发自真心地为自己的作为感到后悔起来。或许原初妖精说的是对的，他作为玩家，作为外来者，从一开始就不该掺和到与神格碎片有关的这些事情中来。一个地球上的普通人，能够经历一次匪夷所思的重生挽回自己原本失败的人生并走上巅峰，这已经是命运女神对于他的特别眷顾了，他又是为什么会生出要更进一步成为异世界的“神”的念头呢？
就此收手，好好地和原初妖精承认错误，把神格碎片还给这些异世界强者们，反正他的记忆又不会一块被还回去，虽说失去神格碎片会让他少一个单挑时的底牌，再遇到之前擂台赛上的那般情况说不定真的会被星河算计得逞，但他却能够借此与原初妖精这样秩序npc中站在顶端的大佬彻底建立起坚固的友谊同盟，在未来的主线走向和各方面剧情任务资源的占有度上，他将会甩开星耀殿堂几条街去。牧天下会坐稳第一公会的名号，现实中他借助牧天下的资源和名头建立起来的事业也会有资格继续与其他老牌大资本合作发展，最终达到即使是没有《救赎》也不会惧怕启明星财团的程度，他将拥有一个无比成功的人生。
就在牧云的心态一点点地转变，一点点地在洛可可所不知道的情况下朝着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突然间，牧云感觉自己手腕上一热，他从思考中清醒过来，看着手腕上那根不起眼的小块黑宝石手链，表情无比纠结了起来。
法鲁奥……到底……还要不要和这个人合作……
然而，或许是他这边迟迟没有接通法念通讯让那边的法鲁奥察觉到了什么，黑宝石手链在发热状态下保持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令牧云猝不及防地碎开，紧黑宝石碎渣化作一阵阵黑烟构成了一个黑色圆盘浮在惊愕的牧云眼前，下一秒，圆盘中浮现出了法鲁奥那张脸来。
“……看来，之前牧云会长和原初妖精之间，会面商谈的结果似乎相当不错？”
震惊于法鲁奥给自己说只是像手机一样的魔法通讯饰品的黑宝石手链居然还有这种自己不知道的强制通讯功能，牧云听到法鲁奥的话，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立刻变得更黑了起来。
“法鲁奥，你在监视我？”
一时间被莫名怒火冲昏了头的牧云刚开完口，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句很没水平的俗套台词，果然下一秒，法鲁奥那边就好整以暇地回了话。
“牧云会长，我觉得您需要冷静一下，另外我并不认为原初妖精梅丽艾露在杰拉德尔堡当众展露真身之后被牧天下公会精英团迎回公会驻地这种事，是必须要监视您才能够知道的机密事情。”
牧云不知道法鲁奥是单纯地开个玩笑还是就是想要讽刺他，总之眼下脑袋里各种纷乱念头搅合在一起神经因而极其敏感的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冒犯。
“法鲁奥，我可没有时间跟你说这些废话。”
“那么，不如我们就来说点有意思的话题如何？比如说……如何能够更有效率地谋求原初妖精大人的原谅，并通过拱手送上两枚神格碎片来表达自己的歉意与诚意让原初妖精大人别再追究自己和混沌之源联手把陆兽王大人给——”
“闭嘴！”
牧云大吼了一声，两眼有些充血地看着法鲁奥，而光幕另一端的法鲁奥却是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但终归是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
一阵沉默之后，突然间的敲门声以及无畏铁心从门外传来的闷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牧云，出什么事了吗？”
牧云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听起来没有区别。
“……没事，铁心……我这边有点事，上午你先别跟团去刷boss，留在公会帮忙看着情况，我这边不用管了。”
“哦，知道了。”
打发走了铁心之后，以会长的身份发号施令的感觉让牧云终于找回了点自我，情绪彻底镇定下来之后，牧云看向了法鲁奥。
“法鲁奥，我当初确实是答应了与你合作，但我可没有答应要被你算计……这一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过，对方会怀疑到我身上的概率很小，即使是真的识破，花费的时间也会相当长才对，为什么事情还没过去几天，对方就已经知道是我了？”
“概率很小，并不等于没有概率不是么？”
“我不想跟你玩文字游戏，法鲁奥，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牧云说着，抬手指了指法鲁奥，“我说过，我和牧天下永远都不可能为了你们与整个秩序联盟为敌。”
法鲁奥摊了摊手。
“所以，你觉得是我把你的身份透露给了原初妖精？为的就是让你和原初妖精彻底决裂好站在秩序联盟的对立面和我们混沌彻底成为盟友？”
牧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而法鲁奥则是笑了起来。
“牧云会长，你太小瞧我了。既然身为外来者的你，在或的神格碎片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秘密之后都清楚你们这些外来者因为身上的神秘系统的缘故绝对不可能与混沌同一阵营，你觉得我会不清楚？”
“你不需要我们和你站在同一阵营，你只需要我成为秩序内战的导火线，带着牧天下一起挑起秩序阵营的内斗就可以了不是么？”
听到牧云的话，法鲁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牧云会长仍旧是那么的尖锐，虽然这件事确实并不是我泄的密，不过我不得不说牧云会长所说的确实正是我所希望的。”
牧云挑了挑眉，明显对于法鲁奥否认自己泄密的那句话表示了不信任，法鲁奥也看出来牧云似乎是认定了这事源头在他，于是也并没有再多做什么无谓的解释，而是微笑着换了一个话题。
“那么，就算是牧云会长说的都对，话又说回来了，这件事难道并不是牧云会长所希望的吗？”
第466章 魔鬼
“那么，就算是牧云会长说的都对，话又说回来了，这件事难道并不是牧云会长所希望的吗？”
“笑话！”
听到法鲁奥的反问，牧云下意识地就开口了，不过法鲁奥的表情却没有什么自己被冒犯了的感觉，而是仍旧微笑着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牧云会长，难道真的希望让秩序阵营这样和和气气死水一潭地持续合作下去，一直到将我们混沌全部驱逐出这个世界？”
这一次，牧云没有立刻开口否认，又或者说其实他打算否认的，但看到法鲁奥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将自己否认的话憋了回去。
没错，法鲁奥说的是对的，虽然他和洛可可说过，他自己心里也明白，玩家因为游戏系统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只可能是秩序阵营而无法与混沌站到统一战线，但平心而论，就算是抛开他和法鲁奥商定好的那些合作阴谋不谈，单纯作为他自己，作为牧天下的会长而言，他其实内心深处是十分不希望秩序阵营再这样所有人齐心合力众志成城地投入到驱逐混沌的事业当中的。
这其中原因说起来，归根结底就是利益二字。
正如洛可可所说的那样，参与到《救赎》游戏中的大量地球玩家，尽管他们自己是在仅仅把这当做是一场游戏的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但从结果而言他们这些其实是穿越者的玩家们，确确实实是为了拯救这个异世界贡献了无法忽视的力量。正因如此，为了回报这些玩家们，在米拉暗中的法则修正影响下，《救赎》成为了地球时空中的一款极其另类而奇怪的赚钱游戏。就如同很早之前星河所察觉到的那样，《救赎》明明只是一款游戏但却并不为游戏官方赚钱，而是致力于推动游戏剧情，以及为所有参与到剧情中的玩家和资本势力提供在游戏中赚钱的平台，并提供给他们随时随地将这些虚拟财富兑换成现实财富的机会。
正因如此，牧云重活一世之后，依靠着自己在游戏中的成功，回馈到现实里也已经让他从现实当中的一个穷屌丝变成了一个如今在虚拟网络行业小有名气的新兴资产家，甚至依靠着他白手起家打下的这份产业以及他在这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他还收获了一个与他两情相悦的女友白小仙——要知道，这位白小仙可也是一位财团公主，对方背后的家族虽然比起启明星财团和凤凰财团来说实力稍逊，但也算得上是相当的声名显赫，如果不是对方的长辈看重他牧云的能力和未来，白小仙也绝对不会被允许和他有往来。
可以说，牧云的一切都是《救赎》给他的，如果他从来没有获得过神格碎片，从来没有知晓那背后隐藏的秘密，他会一心一意地经营牧天下公会，经营自己在游戏中的一切，借游戏中的势力反哺他在现实中的事业，让他最终在游戏内外都收获一段成功至极的人生，这就是牧云原本的梦想。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想要在社会经济资产框架都已几乎被各路资产大鳄瓜分完毕的现实中白手起家，那可比在大家最初基本上都在同一起跑线的游戏里要难多了。牧天下公会在牧云的经营下如今已经是游戏内的名副其实的第一公会，可现实中的牧天下集团，如今事业却仍旧才刚刚起步，甚至如果其他那些现实中大型资本集团不是忌惮牧天下公会可以轻易地将他们在《救赎》游戏中的代理势力连根拔起进而在游戏里封杀他们，恐怕现实中的牧天下集团早就已经被击垮了。
只是游戏终究有闭服的一天，《救赎》不可能存在一辈子，游戏中的牧天下公会也不可能一直都有能力反过来庇护现实中的牧天下集团，牧云只能利用《救赎》还存在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发展自己在游戏中的产业，并让其反哺现实。人们都认为背后有启明星财团撑腰的星耀殿堂一直都是主动找麻烦的一方，但或许很少有人能知道，其实牧云这个牧天下公会的会长，恐怕比星河想要收拾牧天下还要更急切地想要把星耀殿堂这个阻碍牧天下在游戏中彻底“一统江山”的眼中钉干掉。
然而，这一切想法，在牧云获得了神格碎片并且知晓了尤米西亚大陆异世界真正的秘密之后，全部都变了。
了解到《救赎》这款游戏，正如同字面意义上就是一场要驱逐混沌拯救世界的被伪装成了游戏的现实战争之后，牧云清楚地明白了两点：第一，他几乎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去打击星耀殿堂并彻底将对方打垮，因为无论如何对秩序阵营实力都有损害的做法势必会在引起游戏内的那些npc甚至是系统官方的抗拒；第二，混沌被彻底驱逐之日，恐怕就是这个游戏关服并将世界主宰权重返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手上之时，换句话说，从目前的游戏剧情进程来看，关服之日或许并不像他们玩家们所想象的那么遥远。
这样短的时间里，在星耀殿堂还没有被打垮，甚至碍于如今秩序联盟大团结的背景下牧天下根本就无从对星耀殿堂动手的前提下，牧云根本无法让牧天下像前世的星耀殿堂一样成为《救赎》内的霸主，因而自然也无法支撑现实中的牧天下集团这棵幼苗，成长为即使是没有游戏中的公会庇护也照样不惧外界风雨乃至不惧在游戏中与他结仇的启明星财团的摧残的大树。
他与法鲁奥合作，其中便有在关键时刻需要他带领牧天下设法主动挑起秩序内乱的合作内容存在。虽说这主要是为了能够让混沌继续苟延残喘，好给他收集神格碎片提供更多的浑水摸鱼的机会，但其中也未尝没有牧云自己的小心思。一旦最终他的野心失败，失去了争夺神格碎片的机会，至少如果秩序内乱起来的话，他和牧天下公会就有正当的理由去攻击打压星耀殿堂。
只要他到时候能将神格碎片事件的首尾处理得当，让那些秩序npc强者们在他与星耀殿堂之间保持中立，那么他就有绝对的信心击败星耀殿堂，甚至说不定还能借此一役将主要产业中心是在虚拟网络服务行业的启明星财团大量的流动资金套牢在《救赎》内，然后在现实中由牧天下集团与女友白小仙背后的老牌财团联手，给高高在上的启明星财团来一下狠的。
…………
思绪因为法鲁奥的引导而飘飞，牧云坐在位置上发了半分钟的愣才终于回神，定睛看着眼前整整半分钟就那样放任自己思考也不出声打扰，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法鲁奥，牧云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法鲁奥，这一次算是我们第一次的合作，我虽然得到了第二枚神格碎片，但却也几乎彻底地暴露了自己，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接下来的合作，我不会再继续履行。”
通讯那边，法鲁奥耸了耸肩。
“这是你的自由，牧云会长，不过请容我提醒你，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你参与了袭击艾洛的事情，接下来他们不管出于何种理由，都不会再支持你与你的对手——我们联邦侧的星耀殿堂做争斗，甚至就算是普通意义上的良性竞争，恐怕对方都会偏向星耀殿堂而不是你们牧天下，有拥有神格碎片的npc做暗中助力，你确定就算是放弃了和我联手，你的牧天下就能够一直保证游戏内的霸主地位了吗？”
再一次，牧云被法鲁奥说得有些沉默，确实，虽然这一次原初妖精梅丽艾露最后也没有明着和他翻脸，但对方的态度已经很清楚地将他与牧天下当做了需要警惕的危险对象。将心比心，如果他是原初妖精，他回去之后就算不明着对牧天下做什么，暗中也会立刻加大力度支持星耀殿堂，借着还只是一个纯粹的玩家公会的星耀殿堂之力，将已经逐渐变成他牧云实现野心用的棋子的牧天下公会慢慢打压削弱以防止他真的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时局势失控。
想到他所了解到的原初妖精梅丽艾露与玩家少女洛可可之间的紧密关系，以及洛可可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星耀殿堂的地盘上并多次与星耀殿堂精英团队合作的情报，再想想从90级主线战役大剧情开始，星耀殿堂那一系列画风突变宛若是也同样有先知先觉的重生者在背后指挥般的战略决策，牧云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法鲁奥，你早就算到了……”
“不，是你突然后悔了，牧云会长。”
常常地吐出了一口气，牧云因为法鲁奥的一句话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依靠在椅背上。
没错，其实也不是法鲁奥在故意算计他……出手袭击艾洛夺取对方的神格碎片，就表示了和秩序侧的原住民强者们彻底决裂，区别只在于对方到底会雷厉风行地直接对他开打，还是像现在这样采取表面谈判警告加安抚背地里却开始支持自己的对手打算温水煮青蛙的迂回策略罢了，没错，这些事情，早在他决定要和法鲁奥联手的时候自己也都已经想到了。
如果他不后悔的话，如果他不是产生了想要收手的念头而是仍旧打算一条路走到黑的话，这些问题其实根本就不算问题的……
现在，一切都有些晚了，事情已经做下，就算他后悔想要收手，秩序侧的原住民强者们也估计不会放过他和牧天下。
……最后忙碌几个月，然后等游戏突然闭服那一天带着一场梦回到现实，和仍旧是新生儿阶段的牧天下集团一起面对商场上那些暴风骤雨，一不小心就会重新一无所有，重新变回一个屌丝？
“……你真是个魔鬼。”
他原本有野心，这怪不得任何人就是他的原罪，可若不是眼前这个家伙，他的野心绝不会那么快那么决然地萌芽并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被魔鬼蛊惑了，被魔鬼套牢了。
“说吧，法鲁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第467章 顺利？
对洛可可而言，这一次的会面，虽然没有彻底与牧云翻脸，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觉得比直接与牧云翻脸的结果更加糟糕。
牧云面对她的质疑一直都在回避和否认，甚至于明明看出来她已经几乎知道一切，却仍旧几乎没有任何悔意与内疚地进行装傻充愣，这很可能意味着对方这一次针对艾洛的袭击或许根本就不是一时冲动被混沌挑唆蛊惑，而是早已经在心中对于自己的动机有了相当程度的认知和坚持，而并不会因为洛可可这边的质疑乃至威迫而动摇放弃自己的野心。
联想到这次袭击中牧云所展现出来的本不应该被玩家拥有并使用的混沌力量，洛可可终于隐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孔特被她们击杀取走神格碎片之后，混沌侧的那名幕后黑手从秩序反攻大剧情开始一直到这次的艾洛遇袭位置都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了，看起来，对方似乎是比她们想象的还要聪明和有远见，或许从秩序反攻大剧情刚开始的那个时间点，对方就已经开始试图接触并培植牧云的野心，并最终成功地将他拉入到了现在的这个深渊之中。
她们真的是完完全全地失策了。
离开杰拉德尔堡之后，洛可可利用传送阵来到了东南大陆边境处的圣城艾丽娅瓦尔，以最快的速度让艾丽娅联络地球时空的米拉。
“米拉，这一次的事件，几乎可以确定牧云与混沌绝对是暗中已经勾结在了一起，你那边能以此作为直接制裁他的理由吗？”
“我会试一试，不过可可你别报太大的希望。如果牧云在尤米西亚位面勾结的只是普通的混沌存在，即使是这是发生在异世界，我也有很大的概率能够从游戏系统那里摘取出他作为秩序生命与混沌同流合污的证据并在地球时空这边对他启动法则制裁，但问题在于与牧云联手的很有可能是混沌侧的神格碎片拥有者，无论是拥有神格碎片的牧云还是那个混沌侧的神格碎片拥有者都是我的游戏法则系统所无法完全掌握住的对象，他们想要对系统隐瞒什么甚至是扭曲牧云身上的一部分系统记录并不是难事，只要在系统中找不到牧云与混沌有染的证据，我就没法以此发动管理者权限对牧云实施制裁。”
说到这里，米拉顿了顿。
“不过，如果洛可可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即使是不动用法则制裁，以我在现实中的创世神集团总裁的身份，想要找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将作为玩家的牧云封号，这种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洛可可有些惊讶。
“你不是说游戏法则系统在被投放到异世界之后完全是在依靠着自身的秩序规则系统和尤米西亚大陆的法则命运线在支撑运作，就算是你也无力介入进去做些什么吗？”
“这和封号是两码事啦，我确实没法直接对尤米西亚世界那边做什么，但地球这里的人们能够以玩家身份穿越到尤米西亚大陆上去，他们与存在于尤米西亚那边的游戏系统之间必然是要存在一个灵魂映射的关系，这个灵魂映射接通与否我这个地球时空管理者自然是有能力去管辖的。”
那你不早说！当初直接把牧云封号不就完事了！
洛可可顿时想要吐槽米拉，不过很快她也就反应了过来，牧云用有神格碎片这种事，无论是她还是米拉当初都完全没有察觉，直到擂台赛之后才得知此事，而在那个时间点上，牧云的野心已经萌芽，先不说将他封号并不能取回神格碎片而充其量只能让他无法再进入游戏而已，这样做很明显会让当时也已经知道自己暴露的牧云知道她们是在针对他，以现代地球的网络通讯技术发展水平，牧云即使是不上游戏，也有充足的手段在游戏外以他牧天下公会会长的身份引导指挥游戏中的玩家，直接把他被封号的黑锅扣在星耀殿堂身上然后引发玩家内乱什么对于被封号的牧云来说也不是难事。
归根结底，其实在牧云了解到了异世界的真正秘密并为了自己的野心与混沌已经勾结在了一起的现在，主要的矛盾点已经不并不在于牧云手上的神格碎片——虽然那个确实也很重要——而是在于如何能够让有能力诱发玩家内乱的牧云不引爆他手中的那颗炸弹的前提下，减缓减少他的野心对于这个世界的负面影响。
只要能够赶在对方疯狂地公开与混沌联手并挑起秩序内乱之前，率先将秩序反攻的剧情战事推进到混沌侧无法翻盘的地步，那么米拉大可以直接完全地切断地球玩家与尤米西亚大陆游戏系统之间的灵魂映射让《救赎》直接关服，然后从尤米西亚大陆世界中把游戏法则系统抽离撤出，接下来的事情全权交给尤米西亚大陆上的原住民生灵们来自行解决，到时候自然是不必再担心牧云来捣乱，没有牧天下公会，就算牧云在那时依靠神格碎片又或者混沌侧的庇佑破格留在了尤米西亚，也只不过是让他们多一个值得关注的敌人罢了。
正因如此，洛可可在明明已经可以确定牧云就是刺杀艾洛的凶手的情况下，却选择了配合牧云的抵赖装傻让他“蒙混”过去，现在秩序反攻的局势还并没有达到她们之前所设想的即使是立刻关服也无所谓的绝对优势，虽然很对不起艾洛，但如果他的牺牲能够换取牧云老实安分一段时间配合她们把接下来的仗打好，那也是绝对值得的。毕竟艾洛也并没有真的死亡，等到米拉把游戏法则系统撤出尤米西亚之后，艾洛终究还是会重新寻回自己的意志。
“……算了，现在只是将牧云一个人封号，多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啊哈哈，我想也是呢……不过总而言之，可可，如果牧云接下来真的做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提醒我，强行切断玩家们与异世界的法则系统之间的灵魂映射链接虽然不至于伤害玩家们的灵魂，但多少会产生些许副作用，如果情况允许，我可能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来做关闭《救赎》游戏的准备。”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不过话说回来，可可，你不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吗？”
“呃？”
听到米拉的话，洛可可不由得一愣。
“什么不对劲啊？”
“呃……我也说不太上来，但就是觉得不太对劲，硬要说的话……感觉似乎事情发展好像也太顺了一点？”
洛可可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也叫顺？米拉大！人！牧云一个普通玩家得到了神格碎片还生出了那样的野心，还与混沌勾结，你觉得这样的事态对咱们来说算是‘一帆风顺’？”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说呢……”
米拉那边似乎也是觉得自己这话有点问题，支吾了一下稍微组织起语言，米拉开口了。
“可可，我只是在想，那个幕后黑手既然清楚我们很忌惮牧云和牧天下的玩家在这场战争局势还没有明朗的情况下掀起玩家内战，那为什么他不早一点动手呢？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就算牧云搞什么幺蛾子，我们大可以提前关闭游戏靠原住民们来对抗混沌，最多只不过是胜算从原本的百分之百降到了百分之六七十，牺牲可能也会更大而已——可若是他从玩家们80级秩序反攻刚开始那时候，就开始撺掇牧云挑起内战的话，那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可就绝对称得上惊人了，毕竟我们那时候对于牧云拥有神格碎片这种事甚至连知道都不知道，根本就无从防范的。”
“……可能他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米拉那边沉默了一会。
“或许吧……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说不定只不过是对方的合作也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紧密，牧云和那个幕后黑手之间彼此也有互相猜疑，结果才拉扯到现在才发觉情况不妙想要开始动手——又或者说不定我们高估对方了，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我们会直接把玩家们全部主动排除出去的这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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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与米拉的通话之后，洛可可拍拍脸，将最后那些想想确实有点蹊跷可却也是什么头绪都抓不到的胡思乱想抛到脑后，开始整理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来。
其实思路并不复杂，增加对牧云以及牧天下公会的动向的监视力度，并加大对星耀殿堂的扶植，为最坏情况发生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准备。与此同时，为了避免艾洛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尽管剩下的秩序侧神格碎片拥有者白龙王玛维拉和元素之祖实力都比艾洛要更强，但毕竟对方有混沌之源在，而秩序侧能够正面对抗混沌之源的只有她和元素之祖，为了以防万一，这段时间白龙王还是最好和元素之祖待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为好。
想到这里，洛可可拿出了白龙王给她的私人魔法传讯石，想要联络白龙王玛维拉让她有时间的话前往绝望沙漠去和这段时间正在那里修养新的土元素灵魂的元素之祖汇合。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触发传讯石上的魔法阵，来自可可妹妹的灵魂链接请求倒是先一步被她感知到了。
“怎么了？妹妹？”
“姐姐，好消息哦，我们找到了一处混沌虫巢，而且正好是邪木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