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对你感兴趣了？”
“不啊，只是个猜测，如果她这么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能想这么长远并且付诸行动的人，很难再和别人发生什么故事。”何尘耸耸肩，“也或许只是觉得你这么好看这么可爱的人怎么会看上我，然后就对我好奇了。”
“没个正经！”
赛丽亚拍了他一下，终止趴在背后帮他捏肩的服务，起身去冰箱里翻找。
“所以她对我感兴趣的话，你不吃醋然后……”何尘比划了一下，不知道赛丽亚在想什么。
明明问的时候看起来挺在意的样子，但是现在表现的又不是很在意。
“她只是想交个朋友，这有什么好吃醋的？”赛丽亚惊讶，“难道你真的喜欢她的高跟鞋？”
“我不喜欢。”
“那不就行了，你敢喜欢我就揍你。”
“……”
“我看别人朋友都会帮忙把关，她想帮我把把关也说不定呢。”
“哦，听起来正常了。”何尘搔搔头，按赛丽亚来说，这不正常，但按地球人来说，介绍男朋友给闺蜜认识一下……
太正常不过了。
他还要请女朋友的闺蜜吃饭，找上档次的地方，然后表现出关心，让女朋友倍儿有面，可以在闺蜜前炫耀，这好像才是完整流程。
结果……他捧着保温杯在大门口蹭着保安大叔的茶晒太阳顺便吹牛？
何尘反思了一下自己没让赛丽亚有面儿反而好像丢脸的行为，顺便重新审视一下赛丽亚融入社会的进度。
目前来说，这个进度有点失控的感觉，比真的谈一个从小跟着拾荒老太长大然后进黑工厂打工流浪的女朋友更……
赛丽亚比那学习得更快。
无法代入赛丽亚去感受，何尘也不知道一个异界人在地球多久融入才是正常的，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仔细想想，赛丽亚的成长一直是在加速度的，接触的东西越多，融入的越快。
猛回首，那个大冬天一身雪站在楼道的女孩，已经学会和他打闹开玩笑了。
“你今天和赵叔聊了些什么？”
“煮酒论英雄，我们两个是煮茶论英雄，没事出去晒晒太阳，不然发霉了。”
“还想喝酒？喝完以后嘴里臭臭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赛丽亚低声念叨，其实喝一点酒她并没什么感觉，只是想起电视里经常演到男主喝完酒就把女主扑倒……
酒真是害人精！
何尘到柜子旁找自己家里的茶叶，打算下午或明天泡一壶拎出去，礼尚往来一下，不能老蹭人家的，虽然赵叔挺乐意他过去陪着吹牛。
但提上一壶茶过去，那感觉就不一样了，开心程度得翻个番，又不损失什么。
听着赛丽亚的念叨，他忍不住笑了，好像很久没喝过酒了。
“没有想喝，煮酒是三国……你不知道也正常，一大把女孩子都不知道煮酒的俩人是谁和谁呢。”
“我一会儿就知道了。”
“先做饭再百度好吗？”
“费不了多少事。”
“你下午还要出去喝茶？”她眼尖的看到何尘拿出来一罐茶叶。
“嗯，一起吗？”
“我更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坐着。”
“……我也是。”何尘觉得这话说的好像他爱和老头子一起坐着似的。
虽然那是事实，不过从赛丽亚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感觉有些歧义。
赛丽亚去做饭了。
吃饭的时候收到季初柔的微讯，抱怨菜买多了，明明按照一个人的量买的。
忘了何尘是个修炼之人，肯定胃口很大，季初柔这样说。
赛丽亚看看自己碗里冒尖的米饭，再看看何尘碗里冒尖的米饭，感觉何尘胃口只是一般般，应该是季初柔吃太少了。
……
下午何尘拎着一壶茶又坐到大门口，手里是赛丽亚某次参加保健讲座带回来的保温杯，白色的很好看，一直被她拿着用了。
何尘也觉得很好，大小正合手，摸着手感很好，便很喜欢带着。
“又过来喝茶？”赵叔显然很高兴，看到他拎的一壶茶后怪了两下，说自己的菊花茶喝着更好，但能看出来很喜欢。
何尘在这里生活得舒服不是没有原因的。
“年纪轻轻怎么就和小老头儿一样？那些朋友呢？”
“他们都忙，哪有我这么闲？”何尘笑了笑，“而且和他们是喝酒，和你是喝茶，以前喝酒就喝了，现在管的紧。
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刚一块儿的时候特听话，在一起久了就啊呜呜变成老虎了？”
赵叔闻言用眼神盯着他的背后，何尘猛一回头，老头儿在那边哈哈笑起来。
“看把你吓得，还敢啊呜呜。”赵叔乐的不行，“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快了，去年都见家长了，就这两年的事。”
何尘吱溜一小口茶，看着远处不知道想什么。
赵叔笑笑，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这女人啊，就是这样，一开始和小猫似的，慢慢的生活里琐事多了，就会烦，烦多了，这人脾气就会暴，然后你有时候就觉得，诶，这怎么和以前刚谈的时候不一样了？怎么变了个人？”
“我婶子就是这样？”何尘收回目光，侧头看着赵叔乐道。
“没有！我这……”赵叔挠了挠头，咂吧两下：“就抽烟没办法，别的我都让着她，吵吵我当没听见，反正让她气儿顺了，我也就舒坦了，不然能闹好一阵儿。”
老头嘿嘿笑两声，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
何尘掰着手指头认真算算，“应该是一年……这可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又得啊啊呜。”
“这都记不清？”
“那当初模模糊糊的，牵个手都扭捏，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反正就很……这不是后来住一块儿才那什么嘛。”何尘笑，这套说辞他早就想好了。
“小年轻真是……我们那时候牵手就是在一块儿了，住一起得结婚才行，你们倒好，住一块才算成了。”
赵叔撇了撇嘴，“要是分了呢？”
“就被她打死呗。”
“嘿……”赵叔乐了，拿手指头点点他，也没当回事。
年轻人，真搞出人命来就知道慌了。
……
赛丽亚由初来时在这一小片范围活动，变成旅行赛丽亚用了大概小半年。
一个人背着包包到处乱窜，到找到小伙伴一起乱窜，也用了大概小半年。
下一阶段……
是有更多小伙伴？
何尘看着赛丽亚和季初柔说说笑笑地路过大门口，逐渐远去，不由陷入沉思。
今天她又没看书。
门口时不时有人路过，相熟的就打声招呼，住四楼的程婶儿戴着红袖章本来想过来唠会儿，纠结片刻还是恪尽职守，没有随着这俩人一起喝茶。
太阳渐渐偏移，天边一大片云彩变成玫红的时候，何尘才拎着茶壶结束吹牛。
和上了年纪的人聊天很舒服，不仅能打发时间，有时候还能学几手可能并没什么卵用的经验。
当然，有什么卵用的经验也能学到，关键还是看人。
“人啊～”
何尘背着手晃晃悠悠回到家里，打开赛丽亚的电脑玩游戏。
共享委员长。
真金白银在setam上买的，正大光明的下载正大光明的躲家里玩，只是要避着点家人，竟然有人觉得玩游戏是违法犯罪，想不通。
在赛丽亚出去乱蹿回来的时候，何尘正攻略到关键节点，想关掉又舍不得。
“你怎么玩这种游戏？”赛丽亚很兴奋地凑过来鄙视他。
“双标是不好的。”
“太猥琐了！”
赛丽亚还记得自己玩消消乐的时候何尘在一旁叭叭叭，想反过来教训他一通，却发现想不起来当初何尘是怎么说的，只能放下一句下流，然后纠结该站在这儿看还是躲到一边。
“你看我游戏时长都没有多少，这只是打折的时候买下来，然后无聊的时候随便打开看看。”
“信了你的鬼话。”
“一起玩？”
“不，回你自己那儿。”赛丽亚很义正严辞的拒绝，然后推他。
如果何尘不邀请的话她可能还会看一下，现在何尘这么说，一定要狠狠拒绝表示不和他同流合污。
“我还得重新下载……行吧，我让开了。”
何尘没有练到赛丽亚那样不动不摇坐如钟，在被推开之前自己起身离开，把宝座让回给赛丽亚。
看赛丽亚关掉他的游戏，打开lol，何尘看看墙上的表，道：“玩一天了，现在该……陪我看电影，或者学习，你选一个吧。”
“我选亚索。”
“……”
“哈撒给。”赛丽亚虚握着空气像拿着一把剑往前捅一下，“吃完饭再学。”
“……行，反正最后变成一个愚蠢的……唔啊唔哇……”何尘说一半被赛丽亚捂住嘴，扒拉开以后继续道：“……的女人也是你的事。”
“嗯。”
赛丽亚已经登陆游戏，刚一上线就接到季初柔的邀请。
两个人组队开一局游戏，何尘见状也不叭叭了，游戏都开始了，叭叭也没用，白费事，还不如挤在一边看看。
赛丽亚手速很快，瞬间抢到亚索，带着源计划的皮肤，那边季初柔选定一个诺手。
“你这么坑季初柔真的喜欢和你玩游戏吗？”何尘看她熟练的抢到亚索，不由发出疑问。
“我现在是超神。”
“你？”
“对，我。”赛丽亚很认真的点头，“这游戏太简单了。”
如她所说的一样，出门多兰剑，一级点e，在何尘嘲笑的目光中穿来穿去，正想虚空给赛丽亚点几个问号，然后赛丽亚就把那人穿死了。
？？
酸奶美少女（诺克萨斯之手）：“6666”
何尘搔搔头，之前赛丽亚玩锐雯越来越厉害他是知道的，但……
“看吧，一血到手。”赛丽亚哼哼一声，半血了也不回城，继续在小兵里穿来穿去。
那都是钱。
这就是一个打钱的游戏，金币越多就越厉害。
“你学的好快。”何尘看了片刻，发现赛丽亚是真的学会玩了。
“因为我足够聪明，不像你那么坑。”
“我坑吗？”
“季初柔说的，应该是有点坑吧。”赛丽亚道。
开元来的小禾苗正在大杀特杀。
酸奶美少女（诺克萨斯之手）：“6666”
你已经无人能挡了。
酸奶美少女（诺克萨斯之手）：“6666”
……
季初柔化身一个无情的喊6机器，时不时喊赛丽亚过去帮她一起对抗上路的触手大妈。
何尘也不叭叭了，坐一旁帮赛丽亚揉着小腿，看着她纵横峡谷，看着看着，感觉不太对劲。
亚索杀疯了。
带着酸奶到处乱窜抓人，就是不推塔。
然后被反蹲。
团一波。
死一次。
落单再被围死一次。
最终水晶爆炸。
“队友好坑啊。”赛丽亚由衷地发出感叹。
“……”
何尘不知道说什么好。
水晶这个设定挡着她杀人了。
……
没有开始下一局，赛丽亚退了游戏，打开音乐把声音调小一点，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半眯着眼睛休息。
“在想什么？”
“想……我也不知道。”
“嗯？”
“原来出去玩也是挺累的。”赛丽亚像是在感叹，享受着何尘的按摩，把腿往他怀里又伸了伸。
其实腿脚不累，只是出去玩一天，精神有点累，但这样惬意的姿态也是能缓解精神疲乏的。
“去哪玩了？”
“和季初柔逛了商场，看了电影，还去喝了奶茶……还有娃娃机，一个也没抓到。”谈到娃娃机她还有些气恼。
“其实出去玩一天，感觉还不如待在家里。”赛丽亚长长吐出口气，“又花钱又累，在家里也同样能看。”
“那是因为你没和我一起。”
“嘁，和你一起会绑在椅子上转来转去受刑。”
赛丽亚踢了一下腿，旋即又笑了：“不过不出去玩，就没有朋友，还是出去玩好一点，我从季初柔那儿学了很多东西。”
“学会什么了？”
“很多啊，就像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听着她说话就能知道很多东西，不过很多都是女孩子的，像拍了照片点几下就能变得更好看……”
“那叫美颜。”
“再点几下就会变得和妖怪一样，尖嘴猴腮哈哈哈……”赛丽亚靠在椅子上乐，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和季初柔的聊天，给何尘看照片：“你看这个像我吗？”
尖嘴猴腮……
何尘头一次发现赛丽亚用词竟然这么准确。
“这里真好啊。”
赛丽亚把手机放到一旁，轻声叹道，眼神落到电脑桌上，插着两朵花的罐子里。
玫瑰花愈发盛开了。
仰起身把罐子拿过来，她凑近了轻嗅一下，闭上眼睛。
“何尘。”
“嗯？”
“你也很好。”
“我感觉你怪怪的。”何尘狐疑地看着她。
“我是地球人了。”
赛丽亚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
何尘手上动作放缓，想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今天出去忽然发现的。”
“具体呢？”
“嗯……这哪有什么具体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你还是憨憨的。”
“你才憨憨的。”
“你。”
“你！”
赛丽亚忽然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嘻嘻哈哈地打闹片刻，然后按住何尘的胳膊，眼睛眨巴眨巴，慢慢凑近他。